三十四
亓聿就着监控里的麦小茉，将那碗梨块也吃尽。
他在书房，在屏幕外，陪着麦小茉做好梨膏。
麦小茉拿出高温消毒过的玻璃罐，将梨膏往里倒，亓聿起身，往厨房走去。
麦小茉本来是准备梨膏煮好后，加上白凉粉，做成梨膏冻，吃起来也方便，就像之前在瑞雪山庄做的那样。
亓聿挑食太厉害，只做梨膏，她估计亓聿都懒得泡水喝。
现在她有点生气，也有点害怕，不想再待在这里。
也不知道刚刚亓聿到底在发什么疯？
是刚睡醒，人还在犯迷糊吧？
封存好梨膏，她简单收拾一下料理台，准备走人。
门外传来脚步声，亓聿手上拿着空杯子和空碗进来。
不打招呼也不好……
麦小茉也不看他，小声道：“亓先生，梨膏我做好了，在这里，您每次挖一点泡水就行，也挺方便的，那我就先走了……”
她挺忐忑的，害怕亓聿还要发疯。
好在亓聿此时很正常，他平静道：“谢谢你的梨汁，很好喝，嗓子舒服很多。”
“没事的，您咳嗽期间多吃梨，这个确实对嗓子很好。”
“好。”
“那我走了。”
麦小茉赶紧溜，“等等。”，亓聿叫住她。
她不情不愿地停下脚步，问道：“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多少钱。”
“啊？”麦小茉茫然抬头，不解看他。
亓聿一脸的公事公办，指着桌上那罐梨膏：“辛苦你费心费力做这些，多少钱，我转你。”
说着，亓聿拿出手机。
麦小茉面色微红，言语颇有些激动：“怎么能收钱呢！做点梨膏而已！”
“你付出劳动，就该收钱。”
麦小茉更激动：“那你之前还帮助我们那么多呢！尤其那天晏晏去找你！我是不是也该给你钱？！”
很好，终于说“你”了。
麦小茉说完，气喘吁吁的，又立即道：“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这只是小事，我不可能收钱的，我走了……”
麦小茉转身就走。
在她身后，亓聿又道：“确实是我做得不妥。”
麦小茉松口气。
没能成功骗到麦小茉的微信，亓聿有些失望，但他还有其他plan。
他走到麦小茉身边：“我送你。”
麦小茉顿在原地：“……”
亓聿率先走出厨房，转身看她。
麦小茉干笑：“就不用了吧……我可以自己打车的呀，我——”
“麦小姐。”亓聿打断她的话，“难道在你眼中，我亓聿是那种完全不知感恩的人吗？你帮我做这些吃的，忙这么久，我只是开车送你一下而已，举手之劳，这样你都要推辞？”
亓聿的声音异常严肃。
麦小茉都不禁反省，自己难道真的做得不对吗……
“走吧。”亓聿抬脚向前。
麦小茉也不敢再说话，跟在他身后，就连之前方便干活，脱了暂时放在厨房的外套都忘记拿。
亓聿看在眼里，只当看不见。
玄关处，亓聿拿了件长款羊绒大衣。
麦小茉根本就没有在意，眼睛看脚尖，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往外走，一路很安静。
从家到停车场都有暖气，麦小茉并未察觉到寒意，也就没有发现她忘记外套的事。
亓聿从不喜欢开跑车。
但他此时特别选了辆两驾的跑车，麦小茉见到也没有多想，她现在慌着呢。
亓聿帮她打开车门，叫她：“麦小姐？”
“哦，来了来了！”她匆匆跑到车前，顺着半开的车门坐进车中，亓聿的手挡在车门顶，等她坐好，仰头去看，才后知后觉，刚刚仿佛被亓聿抱在怀中一样。
她的脸开始发烫。
亓聿已经关好车门，绕到驾驶座。
“系好安全带。”亓聿克制再克制，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帮她系安全带的心，不能急，不能急，急了就会把人吓跑，他反复对自己说。
“谢谢你。”麦小茉听话地系好安全带。
系好抬头，她发现，亓聿在看她。
她面露不解。
亓聿没有多说，径自将车子开出去。
他只是有些感慨，亓瑞雪以前什么也不会，坐车时，安全带也总是他在帮她系，现如今，她知道自己系安全带，她会炖鸡汤，她会煮粥，她还会做梨膏，会使用各式各样厨房内的家电。
会很多很多他目前也并不知道的事情。
她现在甚至比以前还瘦。
他，很心疼。
车内的气氛突然就变得很压抑。
也不知道亓聿又怎么了？
难道觉得开车送她很麻烦？
她又没要他送……
是他非要送的。
麦小茉老实缩在车座里，打定主意，坚决不开口说话！
车子安静地驶往医院，终于没有开错方向，麦小茉也放心了。
哪里料到，这心也就刚放下一半吧，车子突然又开始偏航。
麦小茉急道：“错了，不是这条路！”
“给晏晏买点礼物。”
“……”麦小茉顿时有些无语，他算什么人啊啊啊，要他买什么礼物啊？！
哦不对，他也算是个人物吧，好歹是晏晏她亲爹。
可是天不知地不知的，哪里就要他买这个礼物！
在麦小茉拒绝之前，亓聿已经道：“难道我给孩子买点小礼物，也不行？麦小姐，在你眼中，我很小气？”
“……”麦小茉能说什么？
麦小茉什么也不能说。
可是她心里郁闷，到底忍不住，她朝着车窗外，囫囵着声音小声嘀咕：“行啊，太行了，就没有比你更行的！你大方，你最大方，你全宇宙最大方！”
她感觉亓聿应该没有听到。
却未看到亓聿含笑的眼眸扫她一眼，车内的气氛也恢复正常。
麦小茉觉得，亓聿也算是个知道分寸的人，他又确实很喜欢晏晏。
既然要买，那就买吧。
爸爸给女儿买点小礼物也不算什么。
也让晏晏接受一点来自于爸爸的爱心。
亓聿肯定也不会瞎买的。
亓聿却是直接开车带她去国金。
国金是著名奢侈品商场，亓瑞雪没少在这里花过钱，当年各大柜姐看她比看自己爸妈都亲。
国金也有部分正常价格的店，麦小茉依稀记得似乎有个专卖手工洋娃娃的玩具店，很出名，国金旁边还有普通商场，那个商场里更有好多适合小女孩的平价精品店。
麦小茉以为亓聿要带她去买这些，她没有异议。
车子停好，她也乖乖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跟着亓聿下车。
为了不给亓聿添麻烦，她还把口罩、帽子都戴戴好。
这里同样很温暖，她依然没有发现自己忘了外套。
说实话，是个人，就没有不喜欢买东西的，只是因为没钱，很多时候也只能看看罢了。麦小茉也只是普通人，以前还过着那样豪奢的生活。
现如今，回到这种从前最熟悉的环境，她倒不至于激动得失了魂。
想买的，过去十八年已经买得差不多。
她的享受是建设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她没什么好怀念的。
但是亮晶晶的商场，也确实令她心情变好不少。
她跟在亓聿身后，看着橱窗内漂亮的衣饰、包包，买不起，光是看看，也很开心呀！
她光顾着看橱窗，没有察觉前方亓聿已经停下脚步。
“唔——”她一头撞上亓聿的后背。
“疼吗？”亓聿回头看她，差点要伸手捧住她的脸细细查看。
麦小茉先一步后退：“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没看路。”
亓聿的手握成拳头，看了眼身边的店：“进去看看。”
“啊，啊？！”麦小茉仰头去看店名，“进这里看？！”
“是。”
柜姐已经非常热情地走出来：“亓先生，您来了！我们已经清好场！”
“……”麦小茉蒙了，“不，不是给晏晏买礼物吗，这里的东西不是给小孩的啊……”
柜姐笑着说：“小姐，三楼是童装线哦。”
“……”麦小茉不想进去。
亓聿看她，麦小茉低头，不愿意配合。
柜姐见状，立即后退。
门口就他们两人，亓聿说：“麦小姐，我第一次给晏晏挑礼物，我想给晏晏送我认为还可以的礼物，我想，这并无过错吧？”
口罩下，麦小茉撇嘴。
亓聿没看到，却能猜出她的表情。
他的声音不禁缓和些许，带着哄劝的意味：“先进去看看，送礼物，是为了让孩子开心的，不是吗？”
“好吧……”
麦小茉决定，进去后，她就看看，能不买就不买，就当是应付一下亓聿。
毕竟亓聿真的也只是想让晏晏开心罢了。
亓聿也没有错，人家确实就是这个消费水平。
这个牌子的童装线，小小的发卡，也要两三千。
她才没脸要亓家的钱。
进店后，麦小茉目不斜视，直接上三楼。
亓聿看向衣架，作势要上前看，抢在他开口前，麦小茉赶紧走向饰品架，没敢拿镶珍珠和钻的，只是拿了个普通材质的头箍，标价3299，已经是这里最便宜的。
她给亓聿看：“就这个，这个好看。”
亓聿“嗯”了声。
麦小茉欣喜地递给柜姐：“你好，我们要这个。”
“好的，您请这边来。”柜姐带麦小茉去开票。
店长看了眼亓聿，亓聿点头，随即，便在沙发坐下。
店长从衣架拿下件小鸡黄的连衣裙，走过去，递给麦小茉看啊：“小姐，您买了这个头箍，不看看这件裙子吗？这是一套的，您看这条裙子，颜色和样式都特别可爱，开春就能穿了！”
其他柜姐立马道：“是啊，今年春夏童装线的主打，刚刚到店，目前仅限vip用户购买，您是第一位。”柜姐麻利地打开手机给麦小茉看，“您看，这是之前走秀的照片，小模特穿得多可爱啊，这种黄色可不多见，特别软乎乎。”
麦小茉看到柜姐手机里的走秀照片，顿时移不开眼，真的好可爱啊。
裙子是针织的花苞裙，元宝领，裙摆上缀了好多小蝴蝶结，奶乎乎的。
假如是晏晏穿，得多可爱。
晏晏本来就白，最适合穿奶黄色。
“您再摸摸这个料子，特别亲肤，您也知道，小孩的衣服嘛，材质最重要！”
店长把裙子塞到麦小茉怀中，麦小茉的手摸到裙子，真的好软好软，就像云朵。
柜姐又拿来一双鞋：“配这双小皮鞋好看。”
柜哥拿来外套：“您看看搭这件外套，好看不好看？”
店长更是麻利地帮她在台面平铺搭配好，所有人惊呼：“真的太可爱，太好看了！”
这真不是夸张，是真的很可爱。
店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干脆推来三排衣架，每一件小衣服都好可爱、好可爱，所有人都围住麦小茉，帮她搭配，帮她平铺，给她推荐。
麦小茉早就晕乎乎。
问她好看不好看，可爱不可爱，要不要。
开始麦小茉还知道冷静，后来就只会点头。
不知不觉，台面已经放了三十多件选好的衣服，柜姐们还在推销，大有今天一天就想冲完整个月份kpi的架势。
店长还算冷静，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有点过分？
店长再去瞄一眼亓聿。
就见这位亓总闲适地坐在真皮沙发，优雅地翘着腿，面目含笑，双眼紧紧跟随在被众人包围的那位小姐身上。
他忽而一笑。
店长回头，原来是那位小姐抓住件新拿出来的小裙子，激动道：“这个好可爱！要的！就这个款式，全部颜色都要！”
“还有搭配的发卡——”
“要要要！要那个镶钻的！”
亓总手肘撑在沙发，修长手指慵懒地支着脸，见状，更是轻笑出声。
他的脸微侧，始终注视那位小姐，眼中的笑意，或是爱意？
店长看着都觉得有些脸红。
得了，店长心里有数，她也立马加入推销大军。
本月他们店的kpi必须全球门店第一！
他在书房，在屏幕外，陪着麦小茉做好梨膏。
麦小茉拿出高温消毒过的玻璃罐，将梨膏往里倒，亓聿起身，往厨房走去。
麦小茉本来是准备梨膏煮好后，加上白凉粉，做成梨膏冻，吃起来也方便，就像之前在瑞雪山庄做的那样。
亓聿挑食太厉害，只做梨膏，她估计亓聿都懒得泡水喝。
现在她有点生气，也有点害怕，不想再待在这里。
也不知道刚刚亓聿到底在发什么疯？
是刚睡醒，人还在犯迷糊吧？
封存好梨膏，她简单收拾一下料理台，准备走人。
门外传来脚步声，亓聿手上拿着空杯子和空碗进来。
不打招呼也不好……
麦小茉也不看他，小声道：“亓先生，梨膏我做好了，在这里，您每次挖一点泡水就行，也挺方便的，那我就先走了……”
她挺忐忑的，害怕亓聿还要发疯。
好在亓聿此时很正常，他平静道：“谢谢你的梨汁，很好喝，嗓子舒服很多。”
“没事的，您咳嗽期间多吃梨，这个确实对嗓子很好。”
“好。”
“那我走了。”
麦小茉赶紧溜，“等等。”，亓聿叫住她。
她不情不愿地停下脚步，问道：“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多少钱。”
“啊？”麦小茉茫然抬头，不解看他。
亓聿一脸的公事公办，指着桌上那罐梨膏：“辛苦你费心费力做这些，多少钱，我转你。”
说着，亓聿拿出手机。
麦小茉面色微红，言语颇有些激动：“怎么能收钱呢！做点梨膏而已！”
“你付出劳动，就该收钱。”
麦小茉更激动：“那你之前还帮助我们那么多呢！尤其那天晏晏去找你！我是不是也该给你钱？！”
很好，终于说“你”了。
麦小茉说完，气喘吁吁的，又立即道：“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这只是小事，我不可能收钱的，我走了……”
麦小茉转身就走。
在她身后，亓聿又道：“确实是我做得不妥。”
麦小茉松口气。
没能成功骗到麦小茉的微信，亓聿有些失望，但他还有其他plan。
他走到麦小茉身边：“我送你。”
麦小茉顿在原地：“……”
亓聿率先走出厨房，转身看她。
麦小茉干笑：“就不用了吧……我可以自己打车的呀，我——”
“麦小姐。”亓聿打断她的话，“难道在你眼中，我亓聿是那种完全不知感恩的人吗？你帮我做这些吃的，忙这么久，我只是开车送你一下而已，举手之劳，这样你都要推辞？”
亓聿的声音异常严肃。
麦小茉都不禁反省，自己难道真的做得不对吗……
“走吧。”亓聿抬脚向前。
麦小茉也不敢再说话，跟在他身后，就连之前方便干活，脱了暂时放在厨房的外套都忘记拿。
亓聿看在眼里，只当看不见。
玄关处，亓聿拿了件长款羊绒大衣。
麦小茉根本就没有在意，眼睛看脚尖，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往外走，一路很安静。
从家到停车场都有暖气，麦小茉并未察觉到寒意，也就没有发现她忘记外套的事。
亓聿从不喜欢开跑车。
但他此时特别选了辆两驾的跑车，麦小茉见到也没有多想，她现在慌着呢。
亓聿帮她打开车门，叫她：“麦小姐？”
“哦，来了来了！”她匆匆跑到车前，顺着半开的车门坐进车中，亓聿的手挡在车门顶，等她坐好，仰头去看，才后知后觉，刚刚仿佛被亓聿抱在怀中一样。
她的脸开始发烫。
亓聿已经关好车门，绕到驾驶座。
“系好安全带。”亓聿克制再克制，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帮她系安全带的心，不能急，不能急，急了就会把人吓跑，他反复对自己说。
“谢谢你。”麦小茉听话地系好安全带。
系好抬头，她发现，亓聿在看她。
她面露不解。
亓聿没有多说，径自将车子开出去。
他只是有些感慨，亓瑞雪以前什么也不会，坐车时，安全带也总是他在帮她系，现如今，她知道自己系安全带，她会炖鸡汤，她会煮粥，她还会做梨膏，会使用各式各样厨房内的家电。
会很多很多他目前也并不知道的事情。
她现在甚至比以前还瘦。
他，很心疼。
车内的气氛突然就变得很压抑。
也不知道亓聿又怎么了？
难道觉得开车送她很麻烦？
她又没要他送……
是他非要送的。
麦小茉老实缩在车座里，打定主意，坚决不开口说话！
车子安静地驶往医院，终于没有开错方向，麦小茉也放心了。
哪里料到，这心也就刚放下一半吧，车子突然又开始偏航。
麦小茉急道：“错了，不是这条路！”
“给晏晏买点礼物。”
“……”麦小茉顿时有些无语，他算什么人啊啊啊，要他买什么礼物啊？！
哦不对，他也算是个人物吧，好歹是晏晏她亲爹。
可是天不知地不知的，哪里就要他买这个礼物！
在麦小茉拒绝之前，亓聿已经道：“难道我给孩子买点小礼物，也不行？麦小姐，在你眼中，我很小气？”
“……”麦小茉能说什么？
麦小茉什么也不能说。
可是她心里郁闷，到底忍不住，她朝着车窗外，囫囵着声音小声嘀咕：“行啊，太行了，就没有比你更行的！你大方，你最大方，你全宇宙最大方！”
她感觉亓聿应该没有听到。
却未看到亓聿含笑的眼眸扫她一眼，车内的气氛也恢复正常。
麦小茉觉得，亓聿也算是个知道分寸的人，他又确实很喜欢晏晏。
既然要买，那就买吧。
爸爸给女儿买点小礼物也不算什么。
也让晏晏接受一点来自于爸爸的爱心。
亓聿肯定也不会瞎买的。
亓聿却是直接开车带她去国金。
国金是著名奢侈品商场，亓瑞雪没少在这里花过钱，当年各大柜姐看她比看自己爸妈都亲。
国金也有部分正常价格的店，麦小茉依稀记得似乎有个专卖手工洋娃娃的玩具店，很出名，国金旁边还有普通商场，那个商场里更有好多适合小女孩的平价精品店。
麦小茉以为亓聿要带她去买这些，她没有异议。
车子停好，她也乖乖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跟着亓聿下车。
为了不给亓聿添麻烦，她还把口罩、帽子都戴戴好。
这里同样很温暖，她依然没有发现自己忘了外套。
说实话，是个人，就没有不喜欢买东西的，只是因为没钱，很多时候也只能看看罢了。麦小茉也只是普通人，以前还过着那样豪奢的生活。
现如今，回到这种从前最熟悉的环境，她倒不至于激动得失了魂。
想买的，过去十八年已经买得差不多。
她的享受是建设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她没什么好怀念的。
但是亮晶晶的商场，也确实令她心情变好不少。
她跟在亓聿身后，看着橱窗内漂亮的衣饰、包包，买不起，光是看看，也很开心呀！
她光顾着看橱窗，没有察觉前方亓聿已经停下脚步。
“唔——”她一头撞上亓聿的后背。
“疼吗？”亓聿回头看她，差点要伸手捧住她的脸细细查看。
麦小茉先一步后退：“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没看路。”
亓聿的手握成拳头，看了眼身边的店：“进去看看。”
“啊，啊？！”麦小茉仰头去看店名，“进这里看？！”
“是。”
柜姐已经非常热情地走出来：“亓先生，您来了！我们已经清好场！”
“……”麦小茉蒙了，“不，不是给晏晏买礼物吗，这里的东西不是给小孩的啊……”
柜姐笑着说：“小姐，三楼是童装线哦。”
“……”麦小茉不想进去。
亓聿看她，麦小茉低头，不愿意配合。
柜姐见状，立即后退。
门口就他们两人，亓聿说：“麦小姐，我第一次给晏晏挑礼物，我想给晏晏送我认为还可以的礼物，我想，这并无过错吧？”
口罩下，麦小茉撇嘴。
亓聿没看到，却能猜出她的表情。
他的声音不禁缓和些许，带着哄劝的意味：“先进去看看，送礼物，是为了让孩子开心的，不是吗？”
“好吧……”
麦小茉决定，进去后，她就看看，能不买就不买，就当是应付一下亓聿。
毕竟亓聿真的也只是想让晏晏开心罢了。
亓聿也没有错，人家确实就是这个消费水平。
这个牌子的童装线，小小的发卡，也要两三千。
她才没脸要亓家的钱。
进店后，麦小茉目不斜视，直接上三楼。
亓聿看向衣架，作势要上前看，抢在他开口前，麦小茉赶紧走向饰品架，没敢拿镶珍珠和钻的，只是拿了个普通材质的头箍，标价3299，已经是这里最便宜的。
她给亓聿看：“就这个，这个好看。”
亓聿“嗯”了声。
麦小茉欣喜地递给柜姐：“你好，我们要这个。”
“好的，您请这边来。”柜姐带麦小茉去开票。
店长看了眼亓聿，亓聿点头，随即，便在沙发坐下。
店长从衣架拿下件小鸡黄的连衣裙，走过去，递给麦小茉看啊：“小姐，您买了这个头箍，不看看这件裙子吗？这是一套的，您看这条裙子，颜色和样式都特别可爱，开春就能穿了！”
其他柜姐立马道：“是啊，今年春夏童装线的主打，刚刚到店，目前仅限vip用户购买，您是第一位。”柜姐麻利地打开手机给麦小茉看，“您看，这是之前走秀的照片，小模特穿得多可爱啊，这种黄色可不多见，特别软乎乎。”
麦小茉看到柜姐手机里的走秀照片，顿时移不开眼，真的好可爱啊。
裙子是针织的花苞裙，元宝领，裙摆上缀了好多小蝴蝶结，奶乎乎的。
假如是晏晏穿，得多可爱。
晏晏本来就白，最适合穿奶黄色。
“您再摸摸这个料子，特别亲肤，您也知道，小孩的衣服嘛，材质最重要！”
店长把裙子塞到麦小茉怀中，麦小茉的手摸到裙子，真的好软好软，就像云朵。
柜姐又拿来一双鞋：“配这双小皮鞋好看。”
柜哥拿来外套：“您看看搭这件外套，好看不好看？”
店长更是麻利地帮她在台面平铺搭配好，所有人惊呼：“真的太可爱，太好看了！”
这真不是夸张，是真的很可爱。
店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干脆推来三排衣架，每一件小衣服都好可爱、好可爱，所有人都围住麦小茉，帮她搭配，帮她平铺，给她推荐。
麦小茉早就晕乎乎。
问她好看不好看，可爱不可爱，要不要。
开始麦小茉还知道冷静，后来就只会点头。
不知不觉，台面已经放了三十多件选好的衣服，柜姐们还在推销，大有今天一天就想冲完整个月份kpi的架势。
店长还算冷静，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有点过分？
店长再去瞄一眼亓聿。
就见这位亓总闲适地坐在真皮沙发，优雅地翘着腿，面目含笑，双眼紧紧跟随在被众人包围的那位小姐身上。
他忽而一笑。
店长回头，原来是那位小姐抓住件新拿出来的小裙子，激动道：“这个好可爱！要的！就这个款式，全部颜色都要！”
“还有搭配的发卡——”
“要要要！要那个镶钻的！”
亓总手肘撑在沙发，修长手指慵懒地支着脸，见状，更是轻笑出声。
他的脸微侧，始终注视那位小姐，眼中的笑意，或是爱意？
店长看着都觉得有些脸红。
得了，店长心里有数，她也立马加入推销大军。
本月他们店的kpi必须全球门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