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试想一下，十几个人，包围着你，手上拿着衣服，每个人都在认真给你介绍。
每个人都面带真诚又毫不做作且亲切的笑容。
最关键的是，真的每件衣服都好可爱！
都特别适合晏晏！
这换谁也不能不迷糊啊。
麦小茉本质上还是那个容易上头的性格。
直到店长又拿来件针织连衣裙，递到她面前：“这条您看如何？”
麦小茉开始还饶有兴致地拿到手中，展开才发现，这是成人款。
她脑中“轰”的一声，忽然清醒过来。
她迟钝，而又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看柜面上那堆成小山的童装，差点要昏过去。
这还不是一座，是四五座小山！
救命，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她羞愧而又着急地寻找亓聿，被那么多人围着，她一时还真找不着。
店长特别善解人意，立即道：“您是要找亓总吗？亓总在那里！”
她的声音很响亮，大家还特别配合地让开一条笔直阳光大道，让她能够清晰看到亓聿。
亓聿坐着，懒懒与她对视。
亓聿甚至站起身，缓缓走来，走到她面前，问道：“怎么？”
“我，我——”
麦小茉都要哭了。
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刚刚她好像被下了降头，看到衣服都那么可爱，想象一下晏晏穿上身的样子，就控制不住了……
亓聿应该都看在眼里吧？
亓聿会不会觉得这样的她很讨厌？
害怕而又羞愧的同时，店长还笑着指麦小茉手中那条裙子给亓聿看：“亓总，您看，这条裙子是不是很好看？跟那条童装简直就是母女装！都是针织的！颜色也一模一样！我们还有配套的包包，您看——”
眼看越说越不对，麦小茉慌忙将裙子塞回店长手中。
亓聿却道：“确实不错，试试。”
店长笑得更是热烈，所有店员都看向麦小茉，就等着她试一试。
“……”麦小茉感觉自己就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那只猴。
亓聿再说一次：“试试。”
“……”
麦小茉无法描述那种感觉，她真的不想试，可是这样的情况下，全部人都在看她，她被高高架起，她只好被柜姐们簇拥着往试衣间走。
麦小茉抱着裙子进了试衣间，坐下开始数时间。
打算坐满五分钟就出去。
亓聿知道她不会试，让店长过来叫她。
店长在门外，温柔问她：“您好，请问穿好了嘛？这条裙子是后拉链，可能不是很方便您自己拉，您可以让我进去帮您拉哦。”
“……呃，不用了，我，我随便试试就行。”
“小姐的身材特别好，最适合这种修身的长裙，您肤色又白，穿起来必定很好看，如果是和小朋友一起穿，那就更可爱啦！眼看春天快来了，正好一起出去春游！”
店长在外一通说，就是不走。
人家偏偏又一直在夸她，夹杂几句问她拉链怎么样了。
麦小茉实在是没办法，硬着头皮只好试裙子，后拉链也确实拉不上，至此，店长已经说了有十几分钟，还是不走。
麦小茉过意不去，只能同意店长进来帮她拉拉链。
为了试衣服，口罩、帽子难免要摘下。
店长猜测过这位小姐会长得很漂亮，打开门，看到麦小茉的瞬间，还是惊了片刻。
奶黄色很挑人。
似麦小茉这种皮肤雪白的，撞上这样的颜色，整个人仿佛刚打发好的奶油。
她的黑发略卷，拥在腮边，衬着她的脸蛋越发绵软，好想伸手捏一捏，她抬头看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麻烦你了。”
双眼明亮似星似月，却又因带着歉意，星月被揉碎、撒落，两池温软春水也因此波光粼粼。
太诱人了！
店长心里都在尖叫，上前帮麦小茉拉好拉链。
“那就行了吧？”麦小茉想着，这就算试过了吧！她期待地看向店长，指望店长能出去，她也能换回自己的衣服！
店长却是大步走出试衣间，朝外道：“特别合适，亓总不来看看吗？”
麦小茉：“……”
她看到地面越来越近的影子，她吓得转身就要往墙上扑，试图掩耳盗铃。
亓聿已经走到试衣间外，直面向她。
麦小茉瞪着眼睛也看他，大眼瞪小眼，亓聿就是不移开视线，她只好干笑。
“不错。”
良久之后，亓聿淡淡开口。
店长更是振奋：“这期主打奶黄色，还有很多——”
麦小茉慌忙打断：“不用试了，真的不试了！我不买的！不用麻烦你们了！”
店长看亓聿，亓聿不作声。
“我，我想把衣服换回去！”
店长再看亓聿，麦小茉也看亓聿。
亓聿微微点头。
麦小茉大松一口气，赶紧关门换衣服。
亓聿离开试衣间，对店长道：“她身上那件很不错，照着那个样式，你们觉得差不多的，全部要。她喜欢粉色、白色，奶黄色也不错，看着拿，佩饰、鞋子和包，你们搭配。宁滥勿缺。”
宁滥勿缺！
销售人员心目中最动听的一句话！
店长激动得就差没哭了，连连点头：“好的亓总！”
“不必跟她说，我会叫人联系你们，送到指定的地址就行。”
“是是是！！！”
“她一直挺喜欢你们品牌，以后有你们觉得还可以的，都往那个地址送。”
“好的！！！这些童装——”
“一样的处理方式，今天，唔——”亓聿看向几座小山，挑了几件，“今天先包这几件，我带走，包装得可爱一点，我要送孩子。”
“是！！！”
店长手快地打包今天要带走的那几件，又拿出个特别精致的小熊玩偶给亓聿看：“亓总，这是给vip客户的礼物，法国那边的师傅手工制作的玩偶，不知小小姐是否喜欢。”
“可以。”
等麦小茉忐忑地抱着裙子再出来，柜台上已经干干净净，放着三个纸袋子。
亓聿指着袋子：“给晏晏的，走吧。”
“……”麦小茉大惊，她以为还要说上好一会儿呢，甚至害怕亓聿真的要把那些全部买了，没想到这就好了？！
只有三个袋子！
“怎么？”亓聿侧身看她。
麦小茉笑着连连摇头：“没什么！”
“辛苦你们啦！”麦小茉将裙子还给店长，提起那三个袋子赶紧跑，生怕亓聿要反悔。
她冲到亓聿前头，亓聿看她吓得要命的样子，眼中全是淡淡笑意。
他们俩走后，店里瞬间炸开了锅。
“天哪！她和亓瑞雪真的长得好像！她是不是就是那个麦小茉啊？！”
店长这才回过神，她刚刚光顾着感慨麦小茉漂亮，还真没意识到这点。
又有人神秘道：“我之前听我客人八卦，说亓聿，其实不是亓瑞雪的哥哥，而是亓家的赘婿哎，说两人从小就有婚约，亓瑞雪过世后，亓聿直接跟亓瑞雪的牌位结婚的！”
“我也听说了！在他们那个豪门圈子里，这不是秘密，好多人都知道这件事！”
“那亓聿带这个麦小茉过来……”
“还有那个孩子，又是什么身份呀？”
店长愠怒道：“好了！都闭嘴吧！这些事，轮得到我们评价吗？！人家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多亏亓总今晚买这么多，这个月你们的工资不知道得有多漂亮！你们往后的奖金也就都靠他们了！我可警告你们，谁敢把这事情胡说出去，到时候倒大霉，我是不会管的！你自己主动滚！别连累我们大家！”
大家纷纷附和：“肯定的肯定的！”
“我们又不傻，谁会把这种事情往外说。”
“就是，店内清场，我们就连手机都暂时被没收，啥证据都没有，扯啥呢！”
这种豪门八卦，他们听听也就算了，打工人只想好好搞钱！
亓聿当然就是故意的。
要想让对方接受一件不愿意接受的事，那就先提供一个更夸张的可能，比起来，对方就会欣然接受。
这样的招数，从小到大，亓瑞雪不知中招过多少次。
麦小茉的脚步都轻快很多，亓聿不急不缓地跟在后头，好笑的同时，又颇有些郁卒。
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一样的漂亮笨蛋，毫无长进。
不过，谁让他就喜欢这样的漂亮笨蛋。
经过一家冰淇淋店，麦小茉的视线不觉黏住，走出去十几步，她还是会扭头去看冰淇淋。
“等等。”亓聿停下脚步。
“啊？”麦小茉看他，她已经重新戴好口罩，眼神极其无辜、纯澈。
“我嗓子不舒服，买个冰淇淋吃。”
“哦！”
亓聿往回走，麦小茉跟过来。
亓聿点单的时候，问麦小茉：“要吗。”
麦小茉当然想要！
她甚至愿意请亓聿吃，可是想也知道，亓聿不可能让她付钱，她如果也要吃，不是又花亓聿的钱吗？
晏晏花亓聿的钱也就算了。
她不能！
她下次自己来买了吃！
她摇头：“不要！”
亓聿跟店员说：“菠萝芝士、黑巧双拼。”
麦小茉听了这话，都不觉咽唾沫，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哎。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玻璃柜台里，店员在挖冰淇淋球，做好后，店员看她一直盯着，就顺其自然地递给她：“好了哦。”
“谢谢！”
麦小茉走到亓聿面前，递给他：“冰淇淋好了！”
“嗯。”亓聿往电梯走，“你先帮我拿着。”见麦小茉还有些犹豫，他不虞道，“你看我合适拿着冰淇淋吗？”
麦小茉暗自撇嘴。
大少爷的偶像包袱还挺重！
心里腹诽，手上却是一松，亓聿将她手里的袋子都拿了过去。
“又不重。”麦小茉想拿回来，还是不要破坏大少爷的形象了！省得到时候还要怪她！
亓聿紧紧抓住，率先走进电梯，催她：“进来。”
麦小茉朝他用力皱鼻子，反正口罩挡着，他看不着！
回到车上，麦小茉全身放松，这下总算是能回医院了吧！
她等亓聿也上车，将冰淇淋再递给他，亓聿却是侧身朝外咳嗽，他摆手道：“忘记冰淇淋太甜，我还在咳嗽，不能吃。”
“啊……那，那不就浪费了吗……”
麦小茉可惜地看着冰淇淋，真的好可惜哦。
亓聿回身看她可惜的眼神，心中发笑，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肃穆，他边系安全带，边冷冷道：“你把它吃了。”
“啊……”
亓聿已经发动车子，见她还呆呆的，再催：“再不吃就化了，别浪费粮食。”
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迎面就是城市的璀璨霓虹。
麦小茉心情突然变得好好，她问：“我想给冰淇淋拍张照，可能会把你的车窗户拍进去，可以吗？”
“拍完快吃。”
麦小茉立即拿出手机，左手举着冰淇淋，置在车窗处，拍下照片。
拍好后，她摘下口罩，低头大口咬冰淇淋球。
天哪，好吃哭啦！
七年不吃，更好吃啦！
她在心中默默流泪，打开微信发朋友圈。
将刚刚拍好的照片发上去，配字：全世界最甜最好吃的冰淇淋！！！
发好朋友圈，麦小茉不忘朝亓聿笑着道谢：“冰淇淋超级好吃，谢谢你，亓先生！”
这个时候倒是笑得很真诚。
亓聿心情也很好，脸还是冷着，他道：“毕竟是我选的味道。”
亓聿应该也很想吃吧，可是因为咳嗽吃不了。
麦小茉小声道：“不好意思哦……”
“嗯。”亓聿打方向盘，瞥她一眼，“仅此而已？”
那还要怎么样？
麦小茉想了想，说道：“那我下次请你吃冰淇淋，也是菠萝芝士和黑巧双拼的，好吗，亓先生？”
说完，她就后悔，她又开始说疯话，他们不宜多见面！
亓聿却道：“那我就等着你的冰淇淋了，麦小姐。”
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
麦小茉郁闷归郁闷，话已出口，也不能不认账，她点头：“好的！”
手机响，麦小茉赶紧拿起看，趁着绿灯，亓聿瞥向车窗，反光能看出麦小茉正在看微信，好像还是朋友圈？
她很快又回到聊天界面，不知和谁聊天，冰淇淋也不吃，打字打得飞快。
他看不清。
难道又是那个什么持之以恒的“胡大哥”？
亓聿的脸霎时便冷下去。
每个人都面带真诚又毫不做作且亲切的笑容。
最关键的是，真的每件衣服都好可爱！
都特别适合晏晏！
这换谁也不能不迷糊啊。
麦小茉本质上还是那个容易上头的性格。
直到店长又拿来件针织连衣裙，递到她面前：“这条您看如何？”
麦小茉开始还饶有兴致地拿到手中，展开才发现，这是成人款。
她脑中“轰”的一声，忽然清醒过来。
她迟钝，而又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看柜面上那堆成小山的童装，差点要昏过去。
这还不是一座，是四五座小山！
救命，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她羞愧而又着急地寻找亓聿，被那么多人围着，她一时还真找不着。
店长特别善解人意，立即道：“您是要找亓总吗？亓总在那里！”
她的声音很响亮，大家还特别配合地让开一条笔直阳光大道，让她能够清晰看到亓聿。
亓聿坐着，懒懒与她对视。
亓聿甚至站起身，缓缓走来，走到她面前，问道：“怎么？”
“我，我——”
麦小茉都要哭了。
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刚刚她好像被下了降头，看到衣服都那么可爱，想象一下晏晏穿上身的样子，就控制不住了……
亓聿应该都看在眼里吧？
亓聿会不会觉得这样的她很讨厌？
害怕而又羞愧的同时，店长还笑着指麦小茉手中那条裙子给亓聿看：“亓总，您看，这条裙子是不是很好看？跟那条童装简直就是母女装！都是针织的！颜色也一模一样！我们还有配套的包包，您看——”
眼看越说越不对，麦小茉慌忙将裙子塞回店长手中。
亓聿却道：“确实不错，试试。”
店长笑得更是热烈，所有店员都看向麦小茉，就等着她试一试。
“……”麦小茉感觉自己就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那只猴。
亓聿再说一次：“试试。”
“……”
麦小茉无法描述那种感觉，她真的不想试，可是这样的情况下，全部人都在看她，她被高高架起，她只好被柜姐们簇拥着往试衣间走。
麦小茉抱着裙子进了试衣间，坐下开始数时间。
打算坐满五分钟就出去。
亓聿知道她不会试，让店长过来叫她。
店长在门外，温柔问她：“您好，请问穿好了嘛？这条裙子是后拉链，可能不是很方便您自己拉，您可以让我进去帮您拉哦。”
“……呃，不用了，我，我随便试试就行。”
“小姐的身材特别好，最适合这种修身的长裙，您肤色又白，穿起来必定很好看，如果是和小朋友一起穿，那就更可爱啦！眼看春天快来了，正好一起出去春游！”
店长在外一通说，就是不走。
人家偏偏又一直在夸她，夹杂几句问她拉链怎么样了。
麦小茉实在是没办法，硬着头皮只好试裙子，后拉链也确实拉不上，至此，店长已经说了有十几分钟，还是不走。
麦小茉过意不去，只能同意店长进来帮她拉拉链。
为了试衣服，口罩、帽子难免要摘下。
店长猜测过这位小姐会长得很漂亮，打开门，看到麦小茉的瞬间，还是惊了片刻。
奶黄色很挑人。
似麦小茉这种皮肤雪白的，撞上这样的颜色，整个人仿佛刚打发好的奶油。
她的黑发略卷，拥在腮边，衬着她的脸蛋越发绵软，好想伸手捏一捏，她抬头看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麻烦你了。”
双眼明亮似星似月，却又因带着歉意，星月被揉碎、撒落，两池温软春水也因此波光粼粼。
太诱人了！
店长心里都在尖叫，上前帮麦小茉拉好拉链。
“那就行了吧？”麦小茉想着，这就算试过了吧！她期待地看向店长，指望店长能出去，她也能换回自己的衣服！
店长却是大步走出试衣间，朝外道：“特别合适，亓总不来看看吗？”
麦小茉：“……”
她看到地面越来越近的影子，她吓得转身就要往墙上扑，试图掩耳盗铃。
亓聿已经走到试衣间外，直面向她。
麦小茉瞪着眼睛也看他，大眼瞪小眼，亓聿就是不移开视线，她只好干笑。
“不错。”
良久之后，亓聿淡淡开口。
店长更是振奋：“这期主打奶黄色，还有很多——”
麦小茉慌忙打断：“不用试了，真的不试了！我不买的！不用麻烦你们了！”
店长看亓聿，亓聿不作声。
“我，我想把衣服换回去！”
店长再看亓聿，麦小茉也看亓聿。
亓聿微微点头。
麦小茉大松一口气，赶紧关门换衣服。
亓聿离开试衣间，对店长道：“她身上那件很不错，照着那个样式，你们觉得差不多的，全部要。她喜欢粉色、白色，奶黄色也不错，看着拿，佩饰、鞋子和包，你们搭配。宁滥勿缺。”
宁滥勿缺！
销售人员心目中最动听的一句话！
店长激动得就差没哭了，连连点头：“好的亓总！”
“不必跟她说，我会叫人联系你们，送到指定的地址就行。”
“是是是！！！”
“她一直挺喜欢你们品牌，以后有你们觉得还可以的，都往那个地址送。”
“好的！！！这些童装——”
“一样的处理方式，今天，唔——”亓聿看向几座小山，挑了几件，“今天先包这几件，我带走，包装得可爱一点，我要送孩子。”
“是！！！”
店长手快地打包今天要带走的那几件，又拿出个特别精致的小熊玩偶给亓聿看：“亓总，这是给vip客户的礼物，法国那边的师傅手工制作的玩偶，不知小小姐是否喜欢。”
“可以。”
等麦小茉忐忑地抱着裙子再出来，柜台上已经干干净净，放着三个纸袋子。
亓聿指着袋子：“给晏晏的，走吧。”
“……”麦小茉大惊，她以为还要说上好一会儿呢，甚至害怕亓聿真的要把那些全部买了，没想到这就好了？！
只有三个袋子！
“怎么？”亓聿侧身看她。
麦小茉笑着连连摇头：“没什么！”
“辛苦你们啦！”麦小茉将裙子还给店长，提起那三个袋子赶紧跑，生怕亓聿要反悔。
她冲到亓聿前头，亓聿看她吓得要命的样子，眼中全是淡淡笑意。
他们俩走后，店里瞬间炸开了锅。
“天哪！她和亓瑞雪真的长得好像！她是不是就是那个麦小茉啊？！”
店长这才回过神，她刚刚光顾着感慨麦小茉漂亮，还真没意识到这点。
又有人神秘道：“我之前听我客人八卦，说亓聿，其实不是亓瑞雪的哥哥，而是亓家的赘婿哎，说两人从小就有婚约，亓瑞雪过世后，亓聿直接跟亓瑞雪的牌位结婚的！”
“我也听说了！在他们那个豪门圈子里，这不是秘密，好多人都知道这件事！”
“那亓聿带这个麦小茉过来……”
“还有那个孩子，又是什么身份呀？”
店长愠怒道：“好了！都闭嘴吧！这些事，轮得到我们评价吗？！人家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多亏亓总今晚买这么多，这个月你们的工资不知道得有多漂亮！你们往后的奖金也就都靠他们了！我可警告你们，谁敢把这事情胡说出去，到时候倒大霉，我是不会管的！你自己主动滚！别连累我们大家！”
大家纷纷附和：“肯定的肯定的！”
“我们又不傻，谁会把这种事情往外说。”
“就是，店内清场，我们就连手机都暂时被没收，啥证据都没有，扯啥呢！”
这种豪门八卦，他们听听也就算了，打工人只想好好搞钱！
亓聿当然就是故意的。
要想让对方接受一件不愿意接受的事，那就先提供一个更夸张的可能，比起来，对方就会欣然接受。
这样的招数，从小到大，亓瑞雪不知中招过多少次。
麦小茉的脚步都轻快很多，亓聿不急不缓地跟在后头，好笑的同时，又颇有些郁卒。
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一样的漂亮笨蛋，毫无长进。
不过，谁让他就喜欢这样的漂亮笨蛋。
经过一家冰淇淋店，麦小茉的视线不觉黏住，走出去十几步，她还是会扭头去看冰淇淋。
“等等。”亓聿停下脚步。
“啊？”麦小茉看他，她已经重新戴好口罩，眼神极其无辜、纯澈。
“我嗓子不舒服，买个冰淇淋吃。”
“哦！”
亓聿往回走，麦小茉跟过来。
亓聿点单的时候，问麦小茉：“要吗。”
麦小茉当然想要！
她甚至愿意请亓聿吃，可是想也知道，亓聿不可能让她付钱，她如果也要吃，不是又花亓聿的钱吗？
晏晏花亓聿的钱也就算了。
她不能！
她下次自己来买了吃！
她摇头：“不要！”
亓聿跟店员说：“菠萝芝士、黑巧双拼。”
麦小茉听了这话，都不觉咽唾沫，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哎。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玻璃柜台里，店员在挖冰淇淋球，做好后，店员看她一直盯着，就顺其自然地递给她：“好了哦。”
“谢谢！”
麦小茉走到亓聿面前，递给他：“冰淇淋好了！”
“嗯。”亓聿往电梯走，“你先帮我拿着。”见麦小茉还有些犹豫，他不虞道，“你看我合适拿着冰淇淋吗？”
麦小茉暗自撇嘴。
大少爷的偶像包袱还挺重！
心里腹诽，手上却是一松，亓聿将她手里的袋子都拿了过去。
“又不重。”麦小茉想拿回来，还是不要破坏大少爷的形象了！省得到时候还要怪她！
亓聿紧紧抓住，率先走进电梯，催她：“进来。”
麦小茉朝他用力皱鼻子，反正口罩挡着，他看不着！
回到车上，麦小茉全身放松，这下总算是能回医院了吧！
她等亓聿也上车，将冰淇淋再递给他，亓聿却是侧身朝外咳嗽，他摆手道：“忘记冰淇淋太甜，我还在咳嗽，不能吃。”
“啊……那，那不就浪费了吗……”
麦小茉可惜地看着冰淇淋，真的好可惜哦。
亓聿回身看她可惜的眼神，心中发笑，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肃穆，他边系安全带，边冷冷道：“你把它吃了。”
“啊……”
亓聿已经发动车子，见她还呆呆的，再催：“再不吃就化了，别浪费粮食。”
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迎面就是城市的璀璨霓虹。
麦小茉心情突然变得好好，她问：“我想给冰淇淋拍张照，可能会把你的车窗户拍进去，可以吗？”
“拍完快吃。”
麦小茉立即拿出手机，左手举着冰淇淋，置在车窗处，拍下照片。
拍好后，她摘下口罩，低头大口咬冰淇淋球。
天哪，好吃哭啦！
七年不吃，更好吃啦！
她在心中默默流泪，打开微信发朋友圈。
将刚刚拍好的照片发上去，配字：全世界最甜最好吃的冰淇淋！！！
发好朋友圈，麦小茉不忘朝亓聿笑着道谢：“冰淇淋超级好吃，谢谢你，亓先生！”
这个时候倒是笑得很真诚。
亓聿心情也很好，脸还是冷着，他道：“毕竟是我选的味道。”
亓聿应该也很想吃吧，可是因为咳嗽吃不了。
麦小茉小声道：“不好意思哦……”
“嗯。”亓聿打方向盘，瞥她一眼，“仅此而已？”
那还要怎么样？
麦小茉想了想，说道：“那我下次请你吃冰淇淋，也是菠萝芝士和黑巧双拼的，好吗，亓先生？”
说完，她就后悔，她又开始说疯话，他们不宜多见面！
亓聿却道：“那我就等着你的冰淇淋了，麦小姐。”
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
麦小茉郁闷归郁闷，话已出口，也不能不认账，她点头：“好的！”
手机响，麦小茉赶紧拿起看，趁着绿灯，亓聿瞥向车窗，反光能看出麦小茉正在看微信，好像还是朋友圈？
她很快又回到聊天界面，不知和谁聊天，冰淇淋也不吃，打字打得飞快。
他看不清。
难道又是那个什么持之以恒的“胡大哥”？
亓聿的脸霎时便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