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接近尾声，座位上空猝然响起“嘭”一声，周边有缤纷彩带落下。
服务员把空筒的礼花炮放下，捧出一台扭蛋机，喜气洋洋地说：“恭喜你们本次消费达到抽奖门槛，请摇出幸运彩蛋吧。每人都有一次机会，有神秘惊喜大礼等着你们哦。”
大家依次摇了。
尽是些便利贴、手机支架、发箍之类既不神秘也不惊喜的小物件。
小商品市场论斤卖的那种。
唯一有点价值的是把遮阳伞，上面印着这家店的店名和订餐电话。
撑出去直接变身活动人型广告牌。
最后只剩黎礼没抽，服务员把扭蛋机怼到她面前。
何源催促她：“摇啊。”
她往后藏手，保持最后的傲气：“不要，徐昼然出的钱，要抽让他自己抽，和我没关系。”
服务员脸上挂了尴尬的笑容，转向徐昼然：“那你来吧。”
徐昼然倒也没推辞，二话不说转动旋钮。一个金色的扭蛋掉出来，他展开纸条。
何源：“卧槽卧槽！”
李若越揉揉眼：“什么东西？！”
就连一向淡然的唐诗都轻吸气。
餐厅内所有服务员围过来，浮夸地对着他们鼓掌：“恭喜抽中本店价额最高的神秘大奖！恭喜恭喜！”
黎礼好奇心骤起，夺过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摩洛哥七天七夜双人游”几个大字。
笑容还没漾开，何源掐着嗓子学她说话：“徐昼然出的钱，要抽让他自己抽，和我没关系。”
气氛瞬间凝固。
黎礼手中的纸片变得烫手起来，下意识看向徐昼然。
虽然她是说过抽奖跟她没关系，但是徐昼然应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再说人家大学霸，还要参加各种竞赛，学业繁忙，不一定有空出去玩。
这个奖他会让的......吧。
黎礼咽了咽唾沫。
徐昼然慢悠悠和她对上视线，唇角噙着一丝笑意，仿佛在等她先开口。
但是要黎礼此刻服软是比登天还难的事，她也杵着不说话。
服务员打破僵局，示意黎礼看纸条背面：“正面写不下，后面还有字。”
黎礼翻过去，反面写着：美妙假期旅社代金券500元。
黎礼石化了半晌：“我能问一下，双人游价格是多少吗？”
服务员微笑：“我们和旅行社有合作，优惠价两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近期不方便出游也没关系，优惠券有效期有三年哦。”
黎礼：“......”
有病啊！
何源哈哈大笑，拍她的肩：“你可要好好规划，到时候该请假请假，该做攻略做攻略，再练练你的口语，不能白浪费这五百巨款不是。”
黎礼迅速把纸条塞还给徐昼然。
“恭喜啊，大奖。摩洛哥好玩不贵，一定要去啊。”
徐昼然捏着纸条，见黎礼一副甩掉烫手山芋的轻松神情，眉角跳了跳。
怎么，他看起来很像冤大头？
黎礼和李若越回到植物园，碰见谢明拿着水管往塑料瓶里灌水。
谢明把水抛过来：“拿着。”
黎礼问：“接自来水干什么？“
何源拎着一袋李子过来洗，朝不远处的树荫下努嘴：“张望希买了张一次性野餐垫，你们把水瓶压四角上，省得被风掀开。”
压好垫子，黎礼脱掉鞋子，盘腿坐上去。
张望希已经把带回来的小吃都摆放好，食盒外面都裹了锡纸，依然冒着鲜香热气。
枝繁叶茂的树冠在头顶簌簌作响，像哨子齐演的田园曲。
天空澄澈透亮，云海翻涌，与地交接处矗立着几栋红房子，房子外围着篱笆，几只牛羊甩尾啃草，悠闲踱步。
如同童话世界里的小镇，梦幻而舒适。
黎礼心情大好，给食物和风景拍了两张照片，精挑滤镜后发了朋友圈。
很文艺地配字——永远热爱美好的事物。
刚发出去一秒，马上跳出来小红点。
是周子枫的评论。
——把你上一条朋友圈给老子删了！
上一条？
黎礼心下疑惑，拇指上滑，一张惨不忍睹的丑照映入眼帘。
哦，这是她一个月前发的朋友圈，周子枫狼狈往学校狂奔的抓拍。
现在才看到？
这是有多不关注她的动态。
黎礼啃着玉米，高冷地回复：我不。
周子枫比她更拽：等着。
凶什么凶？难道他还能过来揍她不成？也不看看小时候都是谁收拾谁。
过了会，周子枫的消息又来了：看我朋友圈。
周子枫最新动态的文案和她一模一样——永远热爱美好的事物。
配图是她三周岁生日宴的照片。
一个小不点坐在高脚儿童椅上，头上套着纸尿裤，哭得声嘶力竭，满脸鼻涕泡。
她对这张照片永生难忘。
据舒雅回忆，生日宴那天来了很多亲朋好友，酒过三巡，她和那群大人相谈甚欢，一时把她遗忘了。
三岁的小黎礼倒也不哭闹，乖乖坐在椅子里。
大约是出于好奇，把自己穿的纸尿裤扯出来，当作帽子套在头上。
再后来她尿急，包间里笑闹声不断，她的哼哼唧唧根本就没人听见。
直到憋不住尿在裤子上大哭，舒雅才循声而来。
随后赶到的爷爷忍俊不禁，用新买的相机当场记录下来。
舒雅说，当时她要把纸尿裤拿走，黎礼说什么也不肯，紧紧攥着它。
当宝贝一样。
黎礼已经完全忘了那时为什么对纸尿裤情有独钟。
这张照片最尴尬的点在于——纸尿裤上粘有奶渍。
或许是她吐的，或许是她喝牛奶的时候不小心倒上去的。
这一团水渍微微发黄，任谁看了都会以为是尿痕。
他妈的。
真的！
好丢人！
张望希看黎礼站起来：“上厕所吗？一起。”
“不是，杀人。”
张望希：“？”
周子枫双手架在栅栏上，享受微风吹拂，神色怡然地和对面的朋友聊天，注意到对方眼神闪躲了下。
他刹住话：“眼睛进沙子了？”
“没，没。”
“那你眨什么？难不成母老虎被放出来了？哈哈哈！”
说着转身，人一个踉跄被推倒在地。
黎礼骑在他身上，掐住脖子咬牙威胁：“给我删掉！”
本来黎礼这样的小猫力气，他周子枫三两下就能反客为主。只不过命门被扼，呼吸发窒，一时竟使不上力气。
黎礼追问：“删不删？”
周子枫举手投降，哑声道：“删删，咳咳，你先松手。”
黎礼手一伸：“信不过你，手机给我。”
“你先起来，压到我放手机的口袋了。”
她从他身上下来。
周子枫慢吞吞地把掏口袋，故作要把手机给她，就在黎礼放松警惕时陡然收回，撒腿就跑。
黎礼气得跺脚，拔腿追过去。
周子枫也没敢把人往死里逗，真把人气哭了，去告状倒霉的还是自己。
跑个几圈就开始放水，脚步慢下来。
黎礼一把抢过手机：“密码？”
“你也得删掉我的丑照，这样才公平吧？”
她把手机递过去：“一起删。”
周子枫轻而易举进入主屏，挑眉：“你还真是不设防啊。”
“我手机又没秘密，干嘛要设密码。”
黎礼删掉周子枫的动态，开始翻起他的相册：“你有啊？”
周子枫脸色大变，伸手遮住手机：“有什么好看的。”
黎礼盯着他，几乎要把人盯毛了。
“好啊，周子枫，你现在对我也有秘密了。”
周子枫极不自在地咳了声。
“人是会成长的。”
黎礼是让一寸进三尺的人，她握着手机转身：“我偏要看。”
“你别太过分啊！”
周子枫长手一伸要把人扯回来，黎礼像条鱼般从他腋下滑走，一溜烟跑走。
周子枫骂了句“草”，大步流星追上去。
唐诗在徐昼然身边坐下，递给他一瓶矿泉水。眺望不远处两道追逐的身影，不禁说：“他们关系真好，一个高一一个高二，怎么玩到一块去的？”
徐昼然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掠一眼，声音听不出情绪：“她和谁都关系好。”
“她最近还会，”唐诗顿了顿，“还会经常来缠着你吗？”
唐诗多多少少也对黎礼的为人行事有所耳闻。
徐昼然旋盖喝了口水。
“没。”
“之前真的......”唐诗说，“哪有像她这样子的。”
她说不出太难听的话。
但意思很明确。
哪有像黎礼这样不矜持的女孩子。
徐昼然没有接话，眼睫低垂。
唐诗看出他心绪不佳，问：“还在为昨晚的事情不开心吗？”
昨晚她正要去阳台收衣服，客厅里几乎成摆设的电话突然响起。
声音耳熟，不怒自威，是来自遥远北省的徐叔叔。
徐叔叔简单问了下她的学业，便要徐昼然来接电话。徐昼然过来，直接把电话挂断，目光转向她：“你去睡吧。”
她离开了客厅，却没回房间，停在走廊里。
电话铃接踵不断地响起，像一阵紧似一阵的催命咒，徐昼然最终还是拿起话筒。
听不清讲了什么，话很少，是不耐敷衍的语气。
讲到最后，父子俩几乎兵戈相见般吵起来，徐叔叔的吼声透过电线清晰地传到这个南方城市。
最终，徐昼然冷笑一声，把话筒摔向机座。
徐叔叔和温阿姨早已离婚，两人互不往来。
徐昼然和徐叔叔并不亲，但父子情分还在，两人也偶尔会心平气和地通话。
像今天这样起过激冲突还是头一回。
她还是走上前，出声询问：“你和叔叔吵架了吗？“
徐昼然转头，眼中的寒霜褪去，若无其事道：“没事，你去睡吧。”
从她认识徐昼然起，他就很少在她面前流露负面情绪。
无论在别人眼里如何难以攀近，对她总是温柔耐心。一如那天凉亭中，她告白失败后得体的婉拒。
以及，落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
掌心灼热。
像是无言的慰藉。
世间一见钟情本是少数，细水长流才是常态。
失败了也没关系，她有足够的耐心，还有足够的时间，来打动徐昼然。
服务员把空筒的礼花炮放下，捧出一台扭蛋机，喜气洋洋地说：“恭喜你们本次消费达到抽奖门槛，请摇出幸运彩蛋吧。每人都有一次机会，有神秘惊喜大礼等着你们哦。”
大家依次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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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有点价值的是把遮阳伞，上面印着这家店的店名和订餐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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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只剩黎礼没抽，服务员把扭蛋机怼到她面前。
何源催促她：“摇啊。”
她往后藏手，保持最后的傲气：“不要，徐昼然出的钱，要抽让他自己抽，和我没关系。”
服务员脸上挂了尴尬的笑容，转向徐昼然：“那你来吧。”
徐昼然倒也没推辞，二话不说转动旋钮。一个金色的扭蛋掉出来，他展开纸条。
何源：“卧槽卧槽！”
李若越揉揉眼：“什么东西？！”
就连一向淡然的唐诗都轻吸气。
餐厅内所有服务员围过来，浮夸地对着他们鼓掌：“恭喜抽中本店价额最高的神秘大奖！恭喜恭喜！”
黎礼好奇心骤起，夺过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摩洛哥七天七夜双人游”几个大字。
笑容还没漾开，何源掐着嗓子学她说话：“徐昼然出的钱，要抽让他自己抽，和我没关系。”
气氛瞬间凝固。
黎礼手中的纸片变得烫手起来，下意识看向徐昼然。
虽然她是说过抽奖跟她没关系，但是徐昼然应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再说人家大学霸，还要参加各种竞赛，学业繁忙，不一定有空出去玩。
这个奖他会让的......吧。
黎礼咽了咽唾沫。
徐昼然慢悠悠和她对上视线，唇角噙着一丝笑意，仿佛在等她先开口。
但是要黎礼此刻服软是比登天还难的事，她也杵着不说话。
服务员打破僵局，示意黎礼看纸条背面：“正面写不下，后面还有字。”
黎礼翻过去，反面写着：美妙假期旅社代金券500元。
黎礼石化了半晌：“我能问一下，双人游价格是多少吗？”
服务员微笑：“我们和旅行社有合作，优惠价两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近期不方便出游也没关系，优惠券有效期有三年哦。”
黎礼：“......”
有病啊！
何源哈哈大笑，拍她的肩：“你可要好好规划，到时候该请假请假，该做攻略做攻略，再练练你的口语，不能白浪费这五百巨款不是。”
黎礼迅速把纸条塞还给徐昼然。
“恭喜啊，大奖。摩洛哥好玩不贵，一定要去啊。”
徐昼然捏着纸条，见黎礼一副甩掉烫手山芋的轻松神情，眉角跳了跳。
怎么，他看起来很像冤大头？
黎礼和李若越回到植物园，碰见谢明拿着水管往塑料瓶里灌水。
谢明把水抛过来：“拿着。”
黎礼问：“接自来水干什么？“
何源拎着一袋李子过来洗，朝不远处的树荫下努嘴：“张望希买了张一次性野餐垫，你们把水瓶压四角上，省得被风掀开。”
压好垫子，黎礼脱掉鞋子，盘腿坐上去。
张望希已经把带回来的小吃都摆放好，食盒外面都裹了锡纸，依然冒着鲜香热气。
枝繁叶茂的树冠在头顶簌簌作响，像哨子齐演的田园曲。
天空澄澈透亮，云海翻涌，与地交接处矗立着几栋红房子，房子外围着篱笆，几只牛羊甩尾啃草，悠闲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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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枫比她更拽：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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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的小黎礼倒也不哭闹，乖乖坐在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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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她尿急，包间里笑闹声不断，她的哼哼唧唧根本就没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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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赶到的爷爷忍俊不禁，用新买的相机当场记录下来。
舒雅说，当时她要把纸尿裤拿走，黎礼说什么也不肯，紧紧攥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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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礼已经完全忘了那时为什么对纸尿裤情有独钟。
这张照片最尴尬的点在于——纸尿裤上粘有奶渍。
或许是她吐的，或许是她喝牛奶的时候不小心倒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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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
真的！
好丢人！
张望希看黎礼站起来：“上厕所吗？一起。”
“不是，杀人。”
张望希：“？”
周子枫双手架在栅栏上，享受微风吹拂，神色怡然地和对面的朋友聊天，注意到对方眼神闪躲了下。
他刹住话：“眼睛进沙子了？”
“没，没。”
“那你眨什么？难不成母老虎被放出来了？哈哈哈！”
说着转身，人一个踉跄被推倒在地。
黎礼骑在他身上，掐住脖子咬牙威胁：“给我删掉！”
本来黎礼这样的小猫力气，他周子枫三两下就能反客为主。只不过命门被扼，呼吸发窒，一时竟使不上力气。
黎礼追问：“删不删？”
周子枫举手投降，哑声道：“删删，咳咳，你先松手。”
黎礼手一伸：“信不过你，手机给我。”
“你先起来，压到我放手机的口袋了。”
她从他身上下来。
周子枫慢吞吞地把掏口袋，故作要把手机给她，就在黎礼放松警惕时陡然收回，撒腿就跑。
黎礼气得跺脚，拔腿追过去。
周子枫也没敢把人往死里逗，真把人气哭了，去告状倒霉的还是自己。
跑个几圈就开始放水，脚步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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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机递过去：“一起删。”
周子枫轻而易举进入主屏，挑眉：“你还真是不设防啊。”
“我手机又没秘密，干嘛要设密码。”
黎礼删掉周子枫的动态，开始翻起他的相册：“你有啊？”
周子枫脸色大变，伸手遮住手机：“有什么好看的。”
黎礼盯着他，几乎要把人盯毛了。
“好啊，周子枫，你现在对我也有秘密了。”
周子枫极不自在地咳了声。
“人是会成长的。”
黎礼是让一寸进三尺的人，她握着手机转身：“我偏要看。”
“你别太过分啊！”
周子枫长手一伸要把人扯回来，黎礼像条鱼般从他腋下滑走，一溜烟跑走。
周子枫骂了句“草”，大步流星追上去。
唐诗在徐昼然身边坐下，递给他一瓶矿泉水。眺望不远处两道追逐的身影，不禁说：“他们关系真好，一个高一一个高二，怎么玩到一块去的？”
徐昼然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掠一眼，声音听不出情绪：“她和谁都关系好。”
“她最近还会，”唐诗顿了顿，“还会经常来缠着你吗？”
唐诗多多少少也对黎礼的为人行事有所耳闻。
徐昼然旋盖喝了口水。
“没。”
“之前真的......”唐诗说，“哪有像她这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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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意思很明确。
哪有像黎礼这样不矜持的女孩子。
徐昼然没有接话，眼睫低垂。
唐诗看出他心绪不佳，问：“还在为昨晚的事情不开心吗？”
昨晚她正要去阳台收衣服，客厅里几乎成摆设的电话突然响起。
声音耳熟，不怒自威，是来自遥远北省的徐叔叔。
徐叔叔简单问了下她的学业，便要徐昼然来接电话。徐昼然过来，直接把电话挂断，目光转向她：“你去睡吧。”
她离开了客厅，却没回房间，停在走廊里。
电话铃接踵不断地响起，像一阵紧似一阵的催命咒，徐昼然最终还是拿起话筒。
听不清讲了什么，话很少，是不耐敷衍的语气。
讲到最后，父子俩几乎兵戈相见般吵起来，徐叔叔的吼声透过电线清晰地传到这个南方城市。
最终，徐昼然冷笑一声，把话筒摔向机座。
徐叔叔和温阿姨早已离婚，两人互不往来。
徐昼然和徐叔叔并不亲，但父子情分还在，两人也偶尔会心平气和地通话。
像今天这样起过激冲突还是头一回。
她还是走上前，出声询问：“你和叔叔吵架了吗？“
徐昼然转头，眼中的寒霜褪去，若无其事道：“没事，你去睡吧。”
从她认识徐昼然起，他就很少在她面前流露负面情绪。
无论在别人眼里如何难以攀近，对她总是温柔耐心。一如那天凉亭中，她告白失败后得体的婉拒。
以及，落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
掌心灼热。
像是无言的慰藉。
世间一见钟情本是少数，细水长流才是常态。
失败了也没关系，她有足够的耐心，还有足够的时间，来打动徐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