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肖阿姨开美容院的时候,店铺里有一间地下室,肖阿姨平时会在那里做一些吃的,简单给自己弄个午饭,然后下午接着开店、上班。

    我当时跟大娘去过她那儿做美容。小孩子嘛,总是喜欢吓别人一跳,我知道阿姨午休的时候是不关门的,方便有客人来了好开门。我悄悄地挪开们,侧着身子溜进去,把门合上,走到地下室的入口处准备吓阿姨时,却听到了阿姨在和别人打电话......

    “你就这么和我断了联系?”

    “亏我当时在村里给你买XX烟!”(大抵是一种很贵的烟)

    “你还有甚么良心?!”

    我听着阿姨讲着,满满挪走了身体,耳朵是最后挪走的。

    我出去,故意把门弄出很大声音,假装是跟大妈一块儿进来的。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有心眼儿,还知道肖阿姨那通电话不能被人听到!

    就这样,我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七年。毕竟那时候,肖阿姨已经和同村的一个叔叔有了上初中的儿子了,就为着那个哥哥,我也不能说,不敢说。

    第六章

    后来,一次过年三十儿,村里摆了个大戏台子,请了些会摆弄戏服的浓妆艳抹的人上去表演,我觉着那些人没什么水平,更像是来“砸场子”的。所以我记得那晚的戏听得昏昏沉沉,跃跃欲睡。

    也就是那晚,我才知道,叔叔原来早知道肖阿姨那事儿!

    叔叔喝醉了,像是把这么多年没喝的酒都喝了,也把这么多年该留的泪都留了,把这么多年该吐的饭通通吐了。

    餐桌上的几个老爷子听着他说,脸上只有同情没有怜悯,也许是年纪大了看惯了世间沧桑变幻,听到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奇了。

    肖阿姨赌博,叔叔给还的债;肖阿姨在外面找男人,叔叔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肖阿姨的妈妈虐待丈母娘,叔叔也忍了。村里的人都骂叔叔活该,活该看上了这么个女人。可就是这么个女人,生了个善良的儿子,也许唯一的慰藉,就是儿子是叔叔亲生的吧。

    叔叔去做过亲子鉴定,要儿子不是他的,他能当场去死,如今只是因为儿子还在的缘故,叔叔只是在年三十儿的戏台子旁边的小酒桌上喝得大醉罢了,“醉”不至死,总比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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