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再问冷遥临,童融却插了上来话:“公主,陛下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冷公子。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李珺卿面露不悦:“你还要赶本宫走不成?”

    “奴才不敢!”童融跪了下去,哭丧着脸道,“公主,冷公子之事,陛下是下了严令的。若是因奴才看管不力,出了差错,奴才这脑袋,可要保不住了。望公主体谅啊!”

    李珺卿听着,心里是打算离开,但更要紧的是劝他走。于是,她理了理思绪,稳了下心神,心平气和的道:“无论你想求什么,现在的形势下,你根本什么都得不到。若是触怒父皇,不单单是这小太监,你的脑袋也保不住。你大哥已经等你很久了,你不能对冷家不管不顾吧。”

    “冷家?冷家有大哥在,父亲去世后,冷家早已没了在下容身之处。”冷遥临自嘲道,转头又看向了她,眼眸里闪过一丝精明,“不过公主说得对,臣的确不能对冷家不管不顾。”

    “嗯。”李珺卿点着头,“你知道就好”尚未说出口。突然,她胳膊一沉,身子被扯的跟了过去,硬生生的被他拽进了怀里。顿时天昏地暗,他的上半身压了上来,一吻深深的扣在她的唇上,沉重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

    她明显的听到霓箬和童融的惊呼声,推搡着他的肩膀,可他就是故意咬住了她的唇,不肯松开。他闭着眼睛,又是亲又是咬。她又是疼,又是挣扎不开,委屈的眼泪又掉了出来。

    “冷公子,你快放开公主啊!这……”霓箬慌神,想把公主拉过来,又不好下手,只好把目光投向了童融求助。童融也被惊得失神,连滚带爬的起来,朝着殿门跑了过去。师傅可没说过这要怎么办啊!

    门口的侍卫见他如此慌张,未来得及张口问上一句,他就已经跌进了门里。里边的人听见动静,拎着他又丢了出来。杨公公恨铁不成钢的拿着拂尘柄敲了敲他的脑袋,道:“你这不成器的!惊扰了陛下,就是咱家也保不住你!”

    “师……师父!”童融指着远处的几人,道:“六公主来了,冷公子还……”

    “慌什么!”杨公公道,“六公主来了,劝回去便是。你这小子!连话都不会说了?”

    童融连连磕了几个头,为难的道:“师傅,您还是去看看吧。”

    杨公公嫌弃的看着地上的人,无奈的将人拎着领子拽了起来。

    “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六公主又不是什么鬼刹阎罗,还能吃了你不成?”

    杨寒的自信也并非空穴来风,他伺候陛下的时间不短,也算是看着六公主从小长大的。六公主受皇上宠爱,从小是娇惯了些,但也并非完全的不讲道理。况且,六公主向来吃软不吃硬,他们这些奴才,对主子们肯定是要敬着、哄着的。如此,他明白主子所想,惯是能劝的动。多年前六公主跪在此处时,也曾是他劝离。

    杨公公带着童融过去时,童融又叫上了方才攀谈的侍卫大哥。三人匆忙赶了过去,却见李珺卿早已起身,被宫女扶着离开了。

    三人只见她背影,待到再走近几步,到了冷遥临身边时,却发现人早已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这……”

    童融赶忙趴了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幸好,只是昏厥。他回头望着师傅,杨公公却一直盯着李珺卿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收回目光。

    侍卫段徽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问道:“杨公公,您看是否要请太医?”

    杨公公气息一沉,道:“那便由段侍卫走一趟太医属。放心,咱家将此事会禀明陛下,不会算做你擅离职守。”

    “是。”

    杨公公又指挥道:“童融,把人搀去偏殿候着。”

    再说李珺卿急急忙忙赶回了紫澜殿,一路上眼泪都没断过,想着方才的情景,就委屈的的要命。走这么远的路,脚上疼,嘴唇被咬破,也是疼。可这些疼意越重,她心中的羞耻感越甚。

    阿浅在殿内备了热水,等着她回来。外头冷的煞人,李珺卿和霓箬出现在暗门后的时候,不免又是一阵寒意被捎携进来。

    “公主这是怎么了?”

    李珺卿脸颊两侧通红,眼睛也是红肿的厉害。阿浅不由得关心了句,手上又送上了汤婆子,扶着李珺卿到了躺椅上先歇着,转身又去往暖炉里加了些碳。

    霓箬按动机关,暗门渐渐合上。她灭了宫灯,又给李珺卿解下了披风,抱着被子给她先裹了上。

    待到她身上回暖了些,二人才伺候着她沐浴。阿浅一直想打探些情况,可看李珺卿的样子,又怕出事,几番迟疑地盯了霓箬几眼。霓箬也没理会,那样的事,如何说得?

    就在李珺卿要睡下之际,突然,叩门声传来。霓箬正要去开门,却被李珺卿叫住了。

    “卿儿,知道你还没睡。哥哥有话要跟你说。”李陌宁在门外说道。

    霓箬道:“公主,奴婢替您去回了晋王殿下,可好?”

    “不必了。”李珺卿的声音带着哭腔,着实是因为听到了三哥的声音,心中的委屈更是难以按捺。她起身走到了门口,直接拉开了门。

    李陌宁在门口正气闷着,突然这门被猛地一拉,面前出现了要见的人,原本要责问的话到了嘴边,一时间也竟忘了从何开口。他尚未反应过来,李珺卿就已经倒进了他怀里,哭闹了起来,听的他心慌。

    “怎……怎么了?”李陌宁慌乱道,又想将她拉起来问个明白,又忍不住抚着她的背哄着,“没事没事,别怕。是做噩梦了?哥哥在呢,别怕,别怕……”

    做噩梦?肯定不是。这么说也只是碍于旁人在场,不好直言。

    李陌宁看着途月手上拿的东西,方才杨公公托人将她的披风和手炉送来,只传话是掉在地上的,其余的再没多说。可杨公公一直在父皇身边侍候,这么晚了定是不会离开。只可能是她去了乾元殿,加之先前冷天枫送到她手上的信,不难判定她是为了冷遥临去的。不过他早就命人守住了紫澜殿所有出口,她如何出去的?

    他忍着心中不满,将人抱进了屋,命途月放下东西,便遣退了所有人。

    耐心哄了半天,李珺卿才肯从他怀里抬起头。

    李珺卿支支吾吾的将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李陌宁的脸色越发阴沉,闷声不坑。

    李珺卿难为情的瞅了他几眼,两个人之间极为安静,气氛也极为微妙。他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从来都是放在外人面前,李珺卿虽是见过,但从未见过他用这样的脸色对着自己。她知道他是生了气,可这样子,着实诡异得可怕。

    她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胳膊,小声的唤着:“哥哥。”

    李陌宁扣住了她躁动不安的手,问道:“他当真是……对你……”

    李珺卿点了点头。

    当即,李陌宁踹翻了椅子,跃身而起,就要往外冲。李珺卿跟着冲了出去,就要拦人。

    谁料,一出门,就被途月用剑鞘逼着,退了回去。

    李珺卿委屈,看着途月,又嘱咐道:“你去跟上三哥,别让他把事情闹大,闯出什么祸事!”

    “公主放心。”途月道,“三殿下比您有分寸多了。至少知道什么时候,该见什么人。”

    什么时候该见什么么人!不就是在说她私自跑去见冷遥临之事,实属不该嘛!李珺卿气的甩开袖子,用力摔上了门。虽然她也后悔去乾元殿走这一趟,也知道自己不该去。可是就算被训,也该是三哥,轮不上其他人!

    这么一闹,别说是李珺卿,就是霓箬阿浅二人也出不了门。途月就在门口盯着,屋里但凡有一点动静,都要进来查探。时不时的,玿月还要再来送些东西,取些东西。一整个盯犯人一样,把她们三个人看得牢牢的。

    李陌宁一刻未归,她便也不敢休息。只得撑头伏案,让自己清醒些,拿着本医书打发时间。

    再说李陌宁赶至乾元殿,正跟太医撞了个正着,幸好他步履健稳,又眼疾手快地搀了把太医的胳膊,两人才不至于摔到地上。

    “多谢晋王。”太医颤巍巍的伏低了身子,恭敬的行着礼,却被李陌宁赶忙搀了起来询问。

    “鄢太医,不必多礼。这么晚了赶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李陌宁问道,言闭又附加了句,“若是同父皇有关,碍于规矩,您可以不言。本王也不追问。”

    “唉。”鄢文叹了口气,道,“殿下放心,与陛下无关。臣此番前来,因在冷家二公子。冷公子久未进食,又有风邪入体,体力本就不支。还被人从后方用器物砸伤了头,致使晕厥。方才臣已为冷公子包扎过了,杨公公已派人先臣一步,持药方去太医署拿药。待到服下汤药后,好好休养便可。”

    “有劳太医了。”

    杨寒童融二人守在床前,冷遥临还未醒过来。接了圣令,他二人还等着伺候他服药。突然见侍卫带着李陌宁进来,杨寒万分疑惑,这会儿晋王不应该是在六公主处吗?询问也好,质问也罢,跑这里来能做什么?

    不解归不解,杨寒还是领着童融,上前行礼:“参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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