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Olivia听他这么说，有些意外，在她印象中沈慕青这个人商人秉性，很少直接回应什么要求，更别说做这么直白的承诺。半是玩笑中又带着郑重，不像他的性格。
但她只是点点头，继续道：“正好你们项目休息，我给她安排下轮面试。等你们这儿结束，她就能来我这儿上班了，无缝衔接。”
许升正好进来，听见这话，走到Olivia身后，手自然搭在她肩上：“面试？老柳回来了？”
他口中的“老柳”正是Olivia上司，《Nice!》杂志社社长，柳正西。
“那你岂不是又要忙得不见人影了。”许升语气带着些抱怨，“老柳这个工作狂，自己不着家就算了，他手下所有人都跟着拼命，恨不得三百六十五天无休。”
Olivia瞪他的手一眼，他自觉撤了，嘴上还在继续，朝着沈慕青：“你小心点，以后也见不着你媳妇了。”
“‘也’什么，呵，你哪来的媳妇。”江霏精准打击。Olivia笑了笑。
沈慕青倒像是听进去了，扬眉问道：“真是这样？”
Olivia警告性地瞥他一眼：“你可别打什么主意，刚刚才说会好好护着她发展。”
沈慕青却只说：“她太累了。”
“这么大人了，累了会自己休息。就算累，也是她自己选的。”Olivia打出一张牌，任江霏碰了，“知道你在等这张，给你了。”
江霏：“就是，自己的牌，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沈慕青不说话，眼底带着琢磨。
Olivia看他一眼：“你们这些人，位高权重，习惯了替别人决定。有的人愿意听调摆，但我看姜钰茗不是，这个小姑娘很有自己的想法，有冲劲，有野心。”
江霏附和：“我看，难哦。有的人，天生喜欢掌控棋局，有的人呢，天生不愿被掌控。”打了一张，“喏，给你吃。”
Olivia：“谢啦。”
袁鹏抬头：“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许升看了眼沈慕青，低笑一声：“聊牌呢。都别互相喂来喂去了，认真打。”
沈慕青看着眼前的牌，眼神晦暗不明。
-
姜钰茗连着几天没见着沈慕青，不过并不确定他有没回来过，或许只是自己和他的时间正好错开。
她每天在外呆到很晚，回来将近三点，醒来往往已到中午日上三更。
醒来时，家里只有她自己，却总会有几菜几汤已备好在桌上，她一个人吃，够吃两餐。
她胡乱丢的衣服，也会有人帮她细致洗烘收拾好。
Coco早上已经出门遛过，狗粮和水每天换新，无需她操心。
她捉摸着应该是沈慕青请的阿姨，每天定点来做饭做卫生照顾Coco，却贴心地从未吵醒她。
搬进来的那晚，她发现自己的东西被收进了主卧，衣柜空出一半，她的东西被整整齐齐去码好。卫生间里里也有一半，或者说一大半空间都放上了她的洗漱和护肤品。
但她心里总有些别扭，最终没有选择睡在主卧，洗漱过后，便穿着睡衣去睡了客房。
沈慕青仿佛早预料到她会这样，客房也已收拾得干干净净，被子都是阳光晒过的味道。
依旧是细致得替她想到所有细节的他。
他仿佛在通过这样的方式在告诉她，她可以在这里享受最大程度的自由，而不必感到束缚和别扭。
他尽量缩小了他的物品的存在感，甚至包括他自己。不仅人没回家，信息也没发过一条。
如他所愿，姜钰茗这几天睡得香吃得香，熬夜的疲惫也消减了些。搬进来的第四天，她睡到自然醒，已是近12点，躺在床上迷迷瞪瞪，微信电话铃骤然响起。
【老公】来电。
什么玩意？！
她手一抖，瞌睡都跑了一半。
反应过来是自己设的备注，她怔了两秒才接起。
她短促地“喂”了声，顺势卷着被子翻了个身。还未醒透，她声线里透着没睡醒的慵懒，夹在被子摩挲声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和朦胧的旖旎。
沈慕青愣了愣。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醒了？”
“嗯，刚醒。你要回来了？”
她想着自己在人家家里住着，却把主人赶了出去，有些“鸠占鹊巢”的意思，见他来电，便没想那么多，只当是他这几天忙完了准备回家，提前和她说一声。
却没想到她在这样的情景下，裹着软被睡眼惺忪地问出这句话，像极了新婚妻子在等着出差的丈夫回家。
她怔了怔，话却已说出。有些不自然地脸红。
沈慕青这几天住在集团旗下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刚刚结束一个电话会议，觉得有些疲倦，小路给他送进来一杯黑咖。
苦涩的液体划过喉头，他想到了她，手机拿出来，握在手里许久，便还是没忍住拨下电话。
在商场之上，他有充足的耐心放出诱饵，吸引对方上钩，再慢慢磋磨，直到达成最适合的条件。
然而面对姜钰茗，他的耐心和急躁时常在拉扯。
慢了，怕追不上她，快了，更怕她跑。
他承受不了她再逃跑一次了。
过了四天了，她总该放松下来了。他想，如果她还是不自在，他就再等等。等到她完全准备好和他生活在同一个空间之下。
然而，在她问出这句话的瞬间，他像是突然被拽出了水面，耐心告罄。
他明白了，他才是那个被线牵着走的。主动权从来都不在他手中。
“嗯，我想回家了。”他听见他自己的声音这么说。
带着连他自己都陌生的柔软和……甜腻。
“我可以回家吗？”
姜钰茗愣了愣，这才隐约意识到什么，怔怔道：“当然，当然可以。”
“那，我等你回来。”
-
待沈慕青回到家已是傍晚，电梯一阵响动，门口传来声音，原本趴着半寐着的Coco立即从姜钰茗脚边站起身，噔噔噔跑去门口。姜钰茗也从电脑里抬头，起身去玄关。
“你回来了？”
沈慕青换好鞋抬头，听到她这么说，脚步微顿，随即唇线扯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嗯，我回来了。”
姜钰茗有些不自在，手都不知道放哪，这明明是他家，却是她站在门口迎接他回来。
“我也没准备晚饭，只有中午阿姨做的饭菜，剩了些。”
“你想吃什么？”他顿了脚步，“还是我们出去吃？”
“不了吧，我待会还得出去。”
“这么晚？你要去哪？”他眉头拧起，“最近没有工作。”
姜钰茗支支吾吾，“哦，我……我有点自己的事要处理。”
沈慕青挑眉，挂起外套，挽着袖子往厨房走，“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
“嗯嗯，吃了再出去。”姜钰茗随着他往里走，“怎么，你要做饭？”
“嗯，只要你不嫌弃。”沈慕青问：“面条，吃不吃。”
她就只会做面，一方面是技艺不精，再复杂的不会做，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爱吃面。
一听沈慕青要做面条，她忙点头，“好啊，就是没想到你也会做。什么面？乌冬？炒面？炸酱面？”
沈慕青无比自然地拎起围裙，穿过头戴上，开始洗手，“帮我系一下。”
姜钰茗眨了眨眼。却见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自己退缩，反而显得自己想多了似的。
不对，能想多什么呢？不就是系个带子，朋友之间也能系。
她走过去，站在沈慕青身后，两只手牵过围裙，却发现腰带很长，大约是需得交叉过后再往前系在腹部的款式。
她比划了下，沈慕青却没有转身的意思，于是她顺着绳子的方向，双手环上了他的腰，将绳绕到他身前打了个结。
她的手臂不可避免地划过了他的腰。隔着层衬衣，手臂上软肉拂过他腰间起伏的肌肉纹理，温度灼热。
没什么大不了，别认怂。她心里念叨着，快速系好，收了手，“好了。”
沈慕青却久久没有转过身。仔细看，身形像是有些僵硬。
“需要帮忙吗？”她疑惑。
“不用。”
姜钰茗半信半疑地在厨房门口张望，想看看沈慕青能做个什么面，却被他无情地赶到客厅。
同时被赶过来的还有Coco，一人一狗杵着，无事可做。
姜钰茗见沈慕青左右忙着，自己坐在那儿似乎也有些“饭来张口”的罪恶感，于是四下寻摸着能做点什么。
见客厅里Coco狗粮箱里快消耗光了，她凑近厨房，“Coco的狗粮存在哪儿？我再拆一包，他快吃完了。”
沈慕青给她指了储物间方向，说了位置。姜钰茗带着Coco一溜烟跑了去。一阵忙忙碌碌，给他换上了新狗粮。
忙完的姜钰茗又凑过来，“它的零食也吃完了，是什么牌子的？我再买点。”
沈慕青又说了个品牌。
姜钰茗点点头，窝进沙发里，给Coco选了几款零食，下单成功。
消费完的她又蹭了过去，“那它现在都穿什么码？我再给它买几件衣服。”
沈慕青终于从雾气中抬头了，“你是想偷师？”
“嘁，我需要偷师？我做的面条也很好吃。”她不屑地翻个白眼。
“那就去安静坐着。快好了。”
“哦。”
姜钰茗百无聊赖地坐回餐桌旁，把自己堆在桌上的笔记本收起，等着晚饭。
很快，沈慕青端着面碗走过来，她抬头问他：“对了，我刚看到Coco的狗粮，想问问你，上次我给它喂它之前吃的那种狗粮，它为什么会吐？你说它早就不吃那种了，但我走之前明明为了它三四年啊，它一直吃的很好。”
沈慕青走到她面前，将两碗面条放下，双眸垂着，看不清情绪，声音却有些低，“你走之后它就不吃了。”
“碰都不碰一口，硬塞进去就呕吐。”
姜钰茗愣住，没明白什么意思。
她低头看了看这碗面条，脑中嗡了一声。
她说的没错，她确实没必要偷师。因为沈慕青做的面条和她往常做的挂面，一模一样。
肠衣煎得脆脆的香肠，半生的流心水蛋，一把清亮的香菜，散发着麻油和猪油的香气。
她犹疑地夹起一把挂面，试了口，味道几乎一样。
“你……你怎么会做？”
沈慕青边往厨房走，边脱围裙，语气不以为然，“多试几次，就会了。”
曾经姜钰茗煮面时，沈慕青从来没在旁边看过。她总是在他到家前开火，他一到家就能吃，有时是他熬了几个大夜后在休息，她做好面条再叫他起来。
仅仅是通过味道，他自己琢磨出了这碗面条的做法。
沈慕青倒了两杯水回来，坐在她对面。
“之前的狗粮会让它想起你吧。Coco想你，又见不到你，所以就不愿吃了。”沈慕青声音淡淡的，“不过后来重新习惯一种口味就好了。”
当时姜钰茗寄养Coco的朋友，总是报喜不报忧，大约换了狗粮就没事了，所以并没有特意跟她说这回事。
她对沈慕青的猜测不以为然，“小狗狗才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心思。”
“哦，”他深深看着她，“那是我想多了。”
“因为我也总是通过一种味道想起一个人。所以我猜大概它也是。”
姜钰茗避开他的眼神，不自然地笑了笑，“是吧。”
沈慕青：“快吃吧，不是还要出门吗。”
但她只是点点头，继续道：“正好你们项目休息，我给她安排下轮面试。等你们这儿结束，她就能来我这儿上班了，无缝衔接。”
许升正好进来，听见这话，走到Olivia身后，手自然搭在她肩上：“面试？老柳回来了？”
他口中的“老柳”正是Olivia上司，《Nice!》杂志社社长，柳正西。
“那你岂不是又要忙得不见人影了。”许升语气带着些抱怨，“老柳这个工作狂，自己不着家就算了，他手下所有人都跟着拼命，恨不得三百六十五天无休。”
Olivia瞪他的手一眼，他自觉撤了，嘴上还在继续，朝着沈慕青：“你小心点，以后也见不着你媳妇了。”
“‘也’什么，呵，你哪来的媳妇。”江霏精准打击。Olivia笑了笑。
沈慕青倒像是听进去了，扬眉问道：“真是这样？”
Olivia警告性地瞥他一眼：“你可别打什么主意，刚刚才说会好好护着她发展。”
沈慕青却只说：“她太累了。”
“这么大人了，累了会自己休息。就算累，也是她自己选的。”Olivia打出一张牌，任江霏碰了，“知道你在等这张，给你了。”
江霏：“就是，自己的牌，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沈慕青不说话，眼底带着琢磨。
Olivia看他一眼：“你们这些人，位高权重，习惯了替别人决定。有的人愿意听调摆，但我看姜钰茗不是，这个小姑娘很有自己的想法，有冲劲，有野心。”
江霏附和：“我看，难哦。有的人，天生喜欢掌控棋局，有的人呢，天生不愿被掌控。”打了一张，“喏，给你吃。”
Olivia：“谢啦。”
袁鹏抬头：“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许升看了眼沈慕青，低笑一声：“聊牌呢。都别互相喂来喂去了，认真打。”
沈慕青看着眼前的牌，眼神晦暗不明。
-
姜钰茗连着几天没见着沈慕青，不过并不确定他有没回来过，或许只是自己和他的时间正好错开。
她每天在外呆到很晚，回来将近三点，醒来往往已到中午日上三更。
醒来时，家里只有她自己，却总会有几菜几汤已备好在桌上，她一个人吃，够吃两餐。
她胡乱丢的衣服，也会有人帮她细致洗烘收拾好。
Coco早上已经出门遛过，狗粮和水每天换新，无需她操心。
她捉摸着应该是沈慕青请的阿姨，每天定点来做饭做卫生照顾Coco，却贴心地从未吵醒她。
搬进来的那晚，她发现自己的东西被收进了主卧，衣柜空出一半，她的东西被整整齐齐去码好。卫生间里里也有一半，或者说一大半空间都放上了她的洗漱和护肤品。
但她心里总有些别扭，最终没有选择睡在主卧，洗漱过后，便穿着睡衣去睡了客房。
沈慕青仿佛早预料到她会这样，客房也已收拾得干干净净，被子都是阳光晒过的味道。
依旧是细致得替她想到所有细节的他。
他仿佛在通过这样的方式在告诉她，她可以在这里享受最大程度的自由，而不必感到束缚和别扭。
他尽量缩小了他的物品的存在感，甚至包括他自己。不仅人没回家，信息也没发过一条。
如他所愿，姜钰茗这几天睡得香吃得香，熬夜的疲惫也消减了些。搬进来的第四天，她睡到自然醒，已是近12点，躺在床上迷迷瞪瞪，微信电话铃骤然响起。
【老公】来电。
什么玩意？！
她手一抖，瞌睡都跑了一半。
反应过来是自己设的备注，她怔了两秒才接起。
她短促地“喂”了声，顺势卷着被子翻了个身。还未醒透，她声线里透着没睡醒的慵懒，夹在被子摩挲声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和朦胧的旖旎。
沈慕青愣了愣。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醒了？”
“嗯，刚醒。你要回来了？”
她想着自己在人家家里住着，却把主人赶了出去，有些“鸠占鹊巢”的意思，见他来电，便没想那么多，只当是他这几天忙完了准备回家，提前和她说一声。
却没想到她在这样的情景下，裹着软被睡眼惺忪地问出这句话，像极了新婚妻子在等着出差的丈夫回家。
她怔了怔，话却已说出。有些不自然地脸红。
沈慕青这几天住在集团旗下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刚刚结束一个电话会议，觉得有些疲倦，小路给他送进来一杯黑咖。
苦涩的液体划过喉头，他想到了她，手机拿出来，握在手里许久，便还是没忍住拨下电话。
在商场之上，他有充足的耐心放出诱饵，吸引对方上钩，再慢慢磋磨，直到达成最适合的条件。
然而面对姜钰茗，他的耐心和急躁时常在拉扯。
慢了，怕追不上她，快了，更怕她跑。
他承受不了她再逃跑一次了。
过了四天了，她总该放松下来了。他想，如果她还是不自在，他就再等等。等到她完全准备好和他生活在同一个空间之下。
然而，在她问出这句话的瞬间，他像是突然被拽出了水面，耐心告罄。
他明白了，他才是那个被线牵着走的。主动权从来都不在他手中。
“嗯，我想回家了。”他听见他自己的声音这么说。
带着连他自己都陌生的柔软和……甜腻。
“我可以回家吗？”
姜钰茗愣了愣，这才隐约意识到什么，怔怔道：“当然，当然可以。”
“那，我等你回来。”
-
待沈慕青回到家已是傍晚，电梯一阵响动，门口传来声音，原本趴着半寐着的Coco立即从姜钰茗脚边站起身，噔噔噔跑去门口。姜钰茗也从电脑里抬头，起身去玄关。
“你回来了？”
沈慕青换好鞋抬头，听到她这么说，脚步微顿，随即唇线扯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嗯，我回来了。”
姜钰茗有些不自在，手都不知道放哪，这明明是他家，却是她站在门口迎接他回来。
“我也没准备晚饭，只有中午阿姨做的饭菜，剩了些。”
“你想吃什么？”他顿了脚步，“还是我们出去吃？”
“不了吧，我待会还得出去。”
“这么晚？你要去哪？”他眉头拧起，“最近没有工作。”
姜钰茗支支吾吾，“哦，我……我有点自己的事要处理。”
沈慕青挑眉，挂起外套，挽着袖子往厨房走，“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
“嗯嗯，吃了再出去。”姜钰茗随着他往里走，“怎么，你要做饭？”
“嗯，只要你不嫌弃。”沈慕青问：“面条，吃不吃。”
她就只会做面，一方面是技艺不精，再复杂的不会做，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爱吃面。
一听沈慕青要做面条，她忙点头，“好啊，就是没想到你也会做。什么面？乌冬？炒面？炸酱面？”
沈慕青无比自然地拎起围裙，穿过头戴上，开始洗手，“帮我系一下。”
姜钰茗眨了眨眼。却见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自己退缩，反而显得自己想多了似的。
不对，能想多什么呢？不就是系个带子，朋友之间也能系。
她走过去，站在沈慕青身后，两只手牵过围裙，却发现腰带很长，大约是需得交叉过后再往前系在腹部的款式。
她比划了下，沈慕青却没有转身的意思，于是她顺着绳子的方向，双手环上了他的腰，将绳绕到他身前打了个结。
她的手臂不可避免地划过了他的腰。隔着层衬衣，手臂上软肉拂过他腰间起伏的肌肉纹理，温度灼热。
没什么大不了，别认怂。她心里念叨着，快速系好，收了手，“好了。”
沈慕青却久久没有转过身。仔细看，身形像是有些僵硬。
“需要帮忙吗？”她疑惑。
“不用。”
姜钰茗半信半疑地在厨房门口张望，想看看沈慕青能做个什么面，却被他无情地赶到客厅。
同时被赶过来的还有Coco，一人一狗杵着，无事可做。
姜钰茗见沈慕青左右忙着，自己坐在那儿似乎也有些“饭来张口”的罪恶感，于是四下寻摸着能做点什么。
见客厅里Coco狗粮箱里快消耗光了，她凑近厨房，“Coco的狗粮存在哪儿？我再拆一包，他快吃完了。”
沈慕青给她指了储物间方向，说了位置。姜钰茗带着Coco一溜烟跑了去。一阵忙忙碌碌，给他换上了新狗粮。
忙完的姜钰茗又凑过来，“它的零食也吃完了，是什么牌子的？我再买点。”
沈慕青又说了个品牌。
姜钰茗点点头，窝进沙发里，给Coco选了几款零食，下单成功。
消费完的她又蹭了过去，“那它现在都穿什么码？我再给它买几件衣服。”
沈慕青终于从雾气中抬头了，“你是想偷师？”
“嘁，我需要偷师？我做的面条也很好吃。”她不屑地翻个白眼。
“那就去安静坐着。快好了。”
“哦。”
姜钰茗百无聊赖地坐回餐桌旁，把自己堆在桌上的笔记本收起，等着晚饭。
很快，沈慕青端着面碗走过来，她抬头问他：“对了，我刚看到Coco的狗粮，想问问你，上次我给它喂它之前吃的那种狗粮，它为什么会吐？你说它早就不吃那种了，但我走之前明明为了它三四年啊，它一直吃的很好。”
沈慕青走到她面前，将两碗面条放下，双眸垂着，看不清情绪，声音却有些低，“你走之后它就不吃了。”
“碰都不碰一口，硬塞进去就呕吐。”
姜钰茗愣住，没明白什么意思。
她低头看了看这碗面条，脑中嗡了一声。
她说的没错，她确实没必要偷师。因为沈慕青做的面条和她往常做的挂面，一模一样。
肠衣煎得脆脆的香肠，半生的流心水蛋，一把清亮的香菜，散发着麻油和猪油的香气。
她犹疑地夹起一把挂面，试了口，味道几乎一样。
“你……你怎么会做？”
沈慕青边往厨房走，边脱围裙，语气不以为然，“多试几次，就会了。”
曾经姜钰茗煮面时，沈慕青从来没在旁边看过。她总是在他到家前开火，他一到家就能吃，有时是他熬了几个大夜后在休息，她做好面条再叫他起来。
仅仅是通过味道，他自己琢磨出了这碗面条的做法。
沈慕青倒了两杯水回来，坐在她对面。
“之前的狗粮会让它想起你吧。Coco想你，又见不到你，所以就不愿吃了。”沈慕青声音淡淡的，“不过后来重新习惯一种口味就好了。”
当时姜钰茗寄养Coco的朋友，总是报喜不报忧，大约换了狗粮就没事了，所以并没有特意跟她说这回事。
她对沈慕青的猜测不以为然，“小狗狗才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心思。”
“哦，”他深深看着她，“那是我想多了。”
“因为我也总是通过一种味道想起一个人。所以我猜大概它也是。”
姜钰茗避开他的眼神，不自然地笑了笑，“是吧。”
沈慕青：“快吃吧，不是还要出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