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秦悠慢慢退了出去。
直到远离了林中的二人，才敢加快脚步。
回到塔楼，杰克坐在窗边，点着蜡烛看书。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向站在门外的秦悠，皱了皱眉。
“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
秦悠如梦初醒：“没，可能是没吃晚饭的缘故。”她勉强笑了笑。
杰克半信半疑。秦悠拿出手帕包好的点心：“这个挺好吃的，你尝尝。”
“你回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个？”
“嗯，这不是怕你饿嘛。”
杰克看着她：“谢谢。”
“家人之间说什么谢？”
“我们……是家人吗？”
“当然了，我说过会照顾你。”
杰克低下头，掩去眼中的触动。
“我去看珍妮，你早点休息。”秦悠拍拍他的肩膀，走出了房间。
舞会还在进行。
秦悠特地绕了远路，避开发现怀特夫人和麦克的那片林地。
到了大厅，她远远地看见珍妮和那邀请她跳舞的青年在说话。珍妮脸上出现了笑容。她平时即便是笑也带着忧愁，此刻却不同，明媚的笑颜让她整个人都光芒四射。
而根据青年痴迷专注的神情来看，觉得珍妮光芒四射的不仅是秦悠。
可惜时间已经很晚了。乐队的演奏也到了尾声，一辆辆马车载着客人离去。青年的朋友也在催促。
珍妮和青年依依惜别。
“我还能再来找你吗？”青年匆匆道，满是希冀的眼神望向珍妮。珍妮脸红了，她对对方有好感，但碍于身份，不知该不该回应。
就在她打算狠下心拒绝时，秦悠插入谈话：“当然了。我们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的。”
青年喜不自胜，告别后跟随友人离开了。
“艾琳娜，你为什么要跟亨利说这些？”回去的路上，珍妮有些埋怨道。
秦悠调笑：“亨利？原来那位先生叫亨利呀。”
珍妮脸颊绯色更浓。
“你难道以为……”
看她一脸严肃，秦悠便猜到了她要说什么，连忙打断。“我可什么都没说。可是人家那么诚心诚意，若是拒绝未免太不近人情。”
这一晚对于秦悠或珍妮来说，都发生了太多事情。脱下繁复的礼裙，解开头发上的夹子，秦悠顿时感觉人轻松了不少，心道要做个上流社会的小姐还真是不容易。还是劳动阶层更适合她。
次日上午，女仆来传话，说怀特夫人请两位小姐喝茶。
珍妮有些紧张：“一定是谈我在这里工作的事。艾琳娜，你说夫人会同意吗？”
“当然了，你这么勤劳能干。”
珍妮半开玩笑道：“别恭维我了。”
“我可不是恭维。杰克，你说呢？”
杰克很配合道：“我觉得艾琳娜姐姐说的是实话。”
珍妮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小鬼头……”
会面地点在一楼书房。阳光从大玻璃窗射下来，怀特夫人坐在窗边，一身紫色的家居服，美好得像画一样。秦悠脑海里浮现出昨晚撞见的香艳画面，只觉浑身不自在。
“请坐。”
怀特夫人纤指一伸。秦悠和珍妮在沙发上坐下。女仆呈上茶点。
“听玛德琳说，你们想在这里找份工作？”
珍妮捏紧裙边：“是的。”
“不知格瑞斯小姐会些什么？”
“我曾给人当过家庭教师，教授钢琴。”珍妮顿了顿，意识到没见过怀特夫人的孩子，很可能没有，便道，“也会做饭，虽然并不擅长……”
她越说越没有底气。
“那太好了！”怀特夫人笑眯眯道，“我有个朋友的孩子，正好想学钢琴。”
“但是你知道的，那些人要么技艺不精，要么品行不端。很难让人愿意把孩子交给他们。”怀特夫人目光灼灼，“不过格瑞斯小姐你就不同了，您一看就是个受过高等教育品行良好的女士。”
“怀特夫人，您过奖了。”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怀特夫人偏了偏头，“过会儿我就带你去贝里先生那儿去看看。”
“麻烦夫人了。”
怀特夫人所说的“过会儿”便真的只是过会儿。一喝完茶她就让人备车，准备带着珍妮和秦悠去贝里先生家。车夫毫无意外是麦克。坐在车上拿着马鞭十分自然地和怀特夫人打着招呼。让秦悠恍然间以为昨夜俩人的幽会是她的幻觉。
不过在扶怀特夫人上车时，怀特夫人的指尖轻轻从他手背划过。秦悠看得很仔细，这绝非无意，而是二人在调情。
珍妮对此一无所知，看着冷漠的麦克十分伤心。
路上怀特夫人向她们介绍贝里家的情况。贝里是个鳏夫，有一个七岁的女儿。他为人正直，在乡间开展了不少慈善事业，受到周围人的爱戴。
贝里家看起来没有怀特庄园那么豪华。一个中年男人在客厅迎接她们。因为在她们来访之前，怀特夫人便已派人禀告。
男子身材壮实，皮靴里肌肉鼓胀，留着两撇小胡子。见到来人，他脸上洋溢起热情的笑容。
怀特夫人向双方作介绍。男子看着珍妮目光灼灼：“两位小姐真是美丽动人，令我这府上蓬荜生辉呀！”
珍妮得体道：“您过奖了。”
简单的寒暄后，四人便坐下来，谈到正题。
珍妮忍不住道：“不知令千金可在？”
“艾莉亚在楼上，她有些害羞。”贝里先生道，转头吩咐女仆叫小姐下来。
过了一会儿，女仆手里牵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下来了。女孩长着一头浓密蓬松的棕色鬈发，穿着件粉色蛋糕裙，怀里抱着只毛绒熊，蹲在女仆裙后，一双碧绿色的大眼睛好奇而羞怯地看着她们。
“怀特夫人好。”
怀特夫人摸了摸她的头。“艾莉亚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艾莉亚，你不是想学钢琴吗？这位小姐就是我为你请来的钢琴老师。”贝里先生爽朗道。
屋里就有一架钢琴。珍妮柔声邀请艾莉亚与她共弹，是一首简单而舒缓的曲子，在珍妮的鼓励下，羞怯的艾莉亚渐渐放开，快乐地弹奏。
“看来艾莉亚很喜欢你。”贝里先生笑眯眯道。
他让女仆把艾莉亚带回去。和珍妮详谈雇佣事宜。知道珍妮的哥哥在怀特庄园工作后，贝里先生准许珍妮可以不用住在他家，只需要每周来三次，教满两个小时即可。工资则为每月8英镑，算是很高的价格了。
珍妮有些难以置信：“这……您实在是太慷慨了。”
贝里先生微笑道：“格瑞斯小姐，你值得这么多。很少有人能撬开我女儿的心扉。”
回去的路上，珍妮一直很兴奋。到了怀特庄园，怀特夫人道：“麦克，你去陪陪珍妮吧，自从她来，你们兄妹俩还没怎么说过话，可别生疏了呀。”
麦克低下头：“是，夫人。”
珍妮很感激怀特夫人。兄妹俩一前一后向花园走去。秦悠没有跟着，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他们。
到了凉亭，珍妮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麦克。
“哥哥，你不欢迎我的到来吗？”她痛苦道。
麦克霍然抬头：“当然不是！”
“那为何你对我如此冷漠？”
麦克不敢看珍妮的眼睛：“我只是太累了。”
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半晌麦克道：“伊恩的事，我很抱歉。”
珍妮眼中迅速涌起泪水，但忍住了：“没关系，至少他走得并不痛苦。”
兄妹俩拥抱在一起。
二人回来时，秦悠明显感觉到气氛融洽许多。
珍妮很开心，这种情绪也感染到了秦悠，秦悠真心为她高兴。自从艾琳娜的哥哥伊恩去世，她就再也没这么开心过了。
珍妮得到了一份好工作，生活算是有了着落。而秦悠却无所事事。她的本能不允许她依靠别人而活，然而除了医术她别无所长，就连当女仆也不够资格。
如今这个世道，女性的工作机会普遍很少，社会对女性的所有期待便是嫁人，规规矩矩地当一名家庭主妇，生几个孩子，越多越好。甚至婚后的自由也要受到丈夫干涉。
秦悠想起了当初戈尔德的管家向她提出的建议——她可以当戈尔德家族的家庭医生。虽然秦悠不确定对方是认真的还是客套话，但为了自己日后的生计着想，她很愿意去碰碰运气。
她跟罗伯特说了这件事，询问他能否给管家查尔斯去个信，说明她将要来访。
罗伯特道：“我跟你一起去。”
秦悠说不用了，但罗伯特坚持。“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太危险了。”
顿了顿，他抽出一份报纸：“我本来不想吓唬你的，但你看，这是昨天的报道。”
秦悠好奇地接过报纸，触目惊心一行大字——“妙龄少女惨死街头，凶手系其邻居”。
这篇报道占了整整一页，写得极为详尽。在17号也就是前天晚上，一名少女被发现惨死街头，身上有多处施虐痕迹以及被绑缚的痕迹。据调查，少女名为玛丽·安妮洛，无亲无故，就住于伦敦东区。她在一家女士香水店担任售货员。据同事描述，玛丽和蔼可亲，为人善良，大家都很喜欢她。
14号下午6点，玛丽与同事告别后离去，从此杳无踪影。因无人知道她的住处，所以也未曾有人去察看，同事们都以为她是回老家或者结婚了。直到17号晚上，路人发现玛丽的尸体，众人才惊觉她被害了。
警方立刻展开调查，首先找到了玛丽的房东，房东告知玛丽曾向她请求换一把锁，因为察觉到有人在窥视她，而此人据玛丽亲口所说，乃住在同一栋公寓楼的弗兰克·库珀。弗兰克·库珀是名码头工人，26岁，酗酒，由于贫穷和丑恶的外表等等原因，至今尚未成婚，也从未得到过女性的青睐。自一个多月前，嫌疑人盯上了美貌的玛丽，开始偷偷跟踪她上下班。在嫌疑人的房中，警方发现了玛丽的私人物品，以及一把明显被磨过的小刀，据调查是嫌疑人从面包房中偷盗而来，时间刚好是一个月前，有理由怀疑嫌疑人对被害人早起了杀心。嫌疑人多般狡辩但机智的乔纳森·珀内尔警探早已看穿嫌疑人的把戏，一一揭穿，致使嫌疑人无话可说。如今嫌疑人弗兰克·库珀已被法庭起诉，不日则将受审，宣判判决结果。
“现在你知道，我不愿让你一个人前去的理由了吧？”罗伯特扬扬眉毛。秦悠耸肩：“好吧，那就一起去。”
直到远离了林中的二人，才敢加快脚步。
回到塔楼，杰克坐在窗边，点着蜡烛看书。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向站在门外的秦悠，皱了皱眉。
“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
秦悠如梦初醒：“没，可能是没吃晚饭的缘故。”她勉强笑了笑。
杰克半信半疑。秦悠拿出手帕包好的点心：“这个挺好吃的，你尝尝。”
“你回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个？”
“嗯，这不是怕你饿嘛。”
杰克看着她：“谢谢。”
“家人之间说什么谢？”
“我们……是家人吗？”
“当然了，我说过会照顾你。”
杰克低下头，掩去眼中的触动。
“我去看珍妮，你早点休息。”秦悠拍拍他的肩膀，走出了房间。
舞会还在进行。
秦悠特地绕了远路，避开发现怀特夫人和麦克的那片林地。
到了大厅，她远远地看见珍妮和那邀请她跳舞的青年在说话。珍妮脸上出现了笑容。她平时即便是笑也带着忧愁，此刻却不同，明媚的笑颜让她整个人都光芒四射。
而根据青年痴迷专注的神情来看，觉得珍妮光芒四射的不仅是秦悠。
可惜时间已经很晚了。乐队的演奏也到了尾声，一辆辆马车载着客人离去。青年的朋友也在催促。
珍妮和青年依依惜别。
“我还能再来找你吗？”青年匆匆道，满是希冀的眼神望向珍妮。珍妮脸红了，她对对方有好感，但碍于身份，不知该不该回应。
就在她打算狠下心拒绝时，秦悠插入谈话：“当然了。我们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的。”
青年喜不自胜，告别后跟随友人离开了。
“艾琳娜，你为什么要跟亨利说这些？”回去的路上，珍妮有些埋怨道。
秦悠调笑：“亨利？原来那位先生叫亨利呀。”
珍妮脸颊绯色更浓。
“你难道以为……”
看她一脸严肃，秦悠便猜到了她要说什么，连忙打断。“我可什么都没说。可是人家那么诚心诚意，若是拒绝未免太不近人情。”
这一晚对于秦悠或珍妮来说，都发生了太多事情。脱下繁复的礼裙，解开头发上的夹子，秦悠顿时感觉人轻松了不少，心道要做个上流社会的小姐还真是不容易。还是劳动阶层更适合她。
次日上午，女仆来传话，说怀特夫人请两位小姐喝茶。
珍妮有些紧张：“一定是谈我在这里工作的事。艾琳娜，你说夫人会同意吗？”
“当然了，你这么勤劳能干。”
珍妮半开玩笑道：“别恭维我了。”
“我可不是恭维。杰克，你说呢？”
杰克很配合道：“我觉得艾琳娜姐姐说的是实话。”
珍妮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小鬼头……”
会面地点在一楼书房。阳光从大玻璃窗射下来，怀特夫人坐在窗边，一身紫色的家居服，美好得像画一样。秦悠脑海里浮现出昨晚撞见的香艳画面，只觉浑身不自在。
“请坐。”
怀特夫人纤指一伸。秦悠和珍妮在沙发上坐下。女仆呈上茶点。
“听玛德琳说，你们想在这里找份工作？”
珍妮捏紧裙边：“是的。”
“不知格瑞斯小姐会些什么？”
“我曾给人当过家庭教师，教授钢琴。”珍妮顿了顿，意识到没见过怀特夫人的孩子，很可能没有，便道，“也会做饭，虽然并不擅长……”
她越说越没有底气。
“那太好了！”怀特夫人笑眯眯道，“我有个朋友的孩子，正好想学钢琴。”
“但是你知道的，那些人要么技艺不精，要么品行不端。很难让人愿意把孩子交给他们。”怀特夫人目光灼灼，“不过格瑞斯小姐你就不同了，您一看就是个受过高等教育品行良好的女士。”
“怀特夫人，您过奖了。”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怀特夫人偏了偏头，“过会儿我就带你去贝里先生那儿去看看。”
“麻烦夫人了。”
怀特夫人所说的“过会儿”便真的只是过会儿。一喝完茶她就让人备车，准备带着珍妮和秦悠去贝里先生家。车夫毫无意外是麦克。坐在车上拿着马鞭十分自然地和怀特夫人打着招呼。让秦悠恍然间以为昨夜俩人的幽会是她的幻觉。
不过在扶怀特夫人上车时，怀特夫人的指尖轻轻从他手背划过。秦悠看得很仔细，这绝非无意，而是二人在调情。
珍妮对此一无所知，看着冷漠的麦克十分伤心。
路上怀特夫人向她们介绍贝里家的情况。贝里是个鳏夫，有一个七岁的女儿。他为人正直，在乡间开展了不少慈善事业，受到周围人的爱戴。
贝里家看起来没有怀特庄园那么豪华。一个中年男人在客厅迎接她们。因为在她们来访之前，怀特夫人便已派人禀告。
男子身材壮实，皮靴里肌肉鼓胀，留着两撇小胡子。见到来人，他脸上洋溢起热情的笑容。
怀特夫人向双方作介绍。男子看着珍妮目光灼灼：“两位小姐真是美丽动人，令我这府上蓬荜生辉呀！”
珍妮得体道：“您过奖了。”
简单的寒暄后，四人便坐下来，谈到正题。
珍妮忍不住道：“不知令千金可在？”
“艾莉亚在楼上，她有些害羞。”贝里先生道，转头吩咐女仆叫小姐下来。
过了一会儿，女仆手里牵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下来了。女孩长着一头浓密蓬松的棕色鬈发，穿着件粉色蛋糕裙，怀里抱着只毛绒熊，蹲在女仆裙后，一双碧绿色的大眼睛好奇而羞怯地看着她们。
“怀特夫人好。”
怀特夫人摸了摸她的头。“艾莉亚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艾莉亚，你不是想学钢琴吗？这位小姐就是我为你请来的钢琴老师。”贝里先生爽朗道。
屋里就有一架钢琴。珍妮柔声邀请艾莉亚与她共弹，是一首简单而舒缓的曲子，在珍妮的鼓励下，羞怯的艾莉亚渐渐放开，快乐地弹奏。
“看来艾莉亚很喜欢你。”贝里先生笑眯眯道。
他让女仆把艾莉亚带回去。和珍妮详谈雇佣事宜。知道珍妮的哥哥在怀特庄园工作后，贝里先生准许珍妮可以不用住在他家，只需要每周来三次，教满两个小时即可。工资则为每月8英镑，算是很高的价格了。
珍妮有些难以置信：“这……您实在是太慷慨了。”
贝里先生微笑道：“格瑞斯小姐，你值得这么多。很少有人能撬开我女儿的心扉。”
回去的路上，珍妮一直很兴奋。到了怀特庄园，怀特夫人道：“麦克，你去陪陪珍妮吧，自从她来，你们兄妹俩还没怎么说过话，可别生疏了呀。”
麦克低下头：“是，夫人。”
珍妮很感激怀特夫人。兄妹俩一前一后向花园走去。秦悠没有跟着，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他们。
到了凉亭，珍妮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麦克。
“哥哥，你不欢迎我的到来吗？”她痛苦道。
麦克霍然抬头：“当然不是！”
“那为何你对我如此冷漠？”
麦克不敢看珍妮的眼睛：“我只是太累了。”
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半晌麦克道：“伊恩的事，我很抱歉。”
珍妮眼中迅速涌起泪水，但忍住了：“没关系，至少他走得并不痛苦。”
兄妹俩拥抱在一起。
二人回来时，秦悠明显感觉到气氛融洽许多。
珍妮很开心，这种情绪也感染到了秦悠，秦悠真心为她高兴。自从艾琳娜的哥哥伊恩去世，她就再也没这么开心过了。
珍妮得到了一份好工作，生活算是有了着落。而秦悠却无所事事。她的本能不允许她依靠别人而活，然而除了医术她别无所长，就连当女仆也不够资格。
如今这个世道，女性的工作机会普遍很少，社会对女性的所有期待便是嫁人，规规矩矩地当一名家庭主妇，生几个孩子，越多越好。甚至婚后的自由也要受到丈夫干涉。
秦悠想起了当初戈尔德的管家向她提出的建议——她可以当戈尔德家族的家庭医生。虽然秦悠不确定对方是认真的还是客套话，但为了自己日后的生计着想，她很愿意去碰碰运气。
她跟罗伯特说了这件事，询问他能否给管家查尔斯去个信，说明她将要来访。
罗伯特道：“我跟你一起去。”
秦悠说不用了，但罗伯特坚持。“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太危险了。”
顿了顿，他抽出一份报纸：“我本来不想吓唬你的，但你看，这是昨天的报道。”
秦悠好奇地接过报纸，触目惊心一行大字——“妙龄少女惨死街头，凶手系其邻居”。
这篇报道占了整整一页，写得极为详尽。在17号也就是前天晚上，一名少女被发现惨死街头，身上有多处施虐痕迹以及被绑缚的痕迹。据调查，少女名为玛丽·安妮洛，无亲无故，就住于伦敦东区。她在一家女士香水店担任售货员。据同事描述，玛丽和蔼可亲，为人善良，大家都很喜欢她。
14号下午6点，玛丽与同事告别后离去，从此杳无踪影。因无人知道她的住处，所以也未曾有人去察看，同事们都以为她是回老家或者结婚了。直到17号晚上，路人发现玛丽的尸体，众人才惊觉她被害了。
警方立刻展开调查，首先找到了玛丽的房东，房东告知玛丽曾向她请求换一把锁，因为察觉到有人在窥视她，而此人据玛丽亲口所说，乃住在同一栋公寓楼的弗兰克·库珀。弗兰克·库珀是名码头工人，26岁，酗酒，由于贫穷和丑恶的外表等等原因，至今尚未成婚，也从未得到过女性的青睐。自一个多月前，嫌疑人盯上了美貌的玛丽，开始偷偷跟踪她上下班。在嫌疑人的房中，警方发现了玛丽的私人物品，以及一把明显被磨过的小刀，据调查是嫌疑人从面包房中偷盗而来，时间刚好是一个月前，有理由怀疑嫌疑人对被害人早起了杀心。嫌疑人多般狡辩但机智的乔纳森·珀内尔警探早已看穿嫌疑人的把戏，一一揭穿，致使嫌疑人无话可说。如今嫌疑人弗兰克·库珀已被法庭起诉，不日则将受审，宣判判决结果。
“现在你知道，我不愿让你一个人前去的理由了吧？”罗伯特扬扬眉毛。秦悠耸肩：“好吧，那就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