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个人雍容地走了进来。华衣贵服。
白芷玥心里涩了一下。
是萧宜正。
“竟然是白无常大厨在。修远见到外头停着颉之堂弟的暖轿，还以为是颉之在此处。不想竟然遇到了大厨。” 他温润地说道。
白芷玥行了礼。
“宜正世子来听戏么？请坐。” 她请萧宜正坐下，闫经武很有些戒备地站在白芷玥的身后。
芙蕊也站在那里，她没见过萧宜正，但听到白芷玥的话，就知道这个人是松白芷玥发钗的萧宜正世子，她对萧宜正知道的不多，但知道这人和蓝燕飞大概有仇，送了发钗，很是一个矛盾的人，就仔细看了看白芷玥和闫经武的脸色。
萧宜正大方地坐下，也示意白芷玥坐下道：“快坐，听戏吧。别让我饶了大家的兴致。”
白芷玥呆呆看着台下，却是一点无心听戏。
前天她走的时候，特意对景玉纤提了一句今天要来。她是存了点试探景玉纤的心思。
她今日一来，萧宜正就来了。
白芷玥心里叹气。
萧宜正看白芷玥在出神，并没有认真看戏听曲，就轻声问：“可是戏不合心意？”
萧宜正的声音不大，即使在相对嘈杂的茶肆，他也是那样温柔地轻声细语。为了听清他的话，白芷玥只好强打精神，凝神听着。
她想起之前和蓝燕飞来的时候，蓝燕飞怕自己听着费力，特意把声音提高了许多。他总是这样细心地迁就照顾着自己。
白芷玥摇头道：“只是因为我并不懂戏。”
萧宜正微笑问：“既然不懂戏，那是来这茶肆是品茶还是看人？”
白芷玥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萧宜正让如絮唤了堂倌换了套茶具。
等新茶具上来，他拿了水注，温了建盏与茶筅。
舀了三勺茶粉，调了一层茶膏，又注了七分沸水。
茶肆很吵闹，萧宜正却像身处清幽雅集，心无旁骛点茶。他左手轻揽衣袖，右手持了茶筅，在茶盏中击拂出层层瓯雪。
白芷玥也看着那个茶碗。
墨黑的建盏里是青白的茶汤，茶汤上那层细密的茶沫，正一泡一泡地破裂消失，仿佛都化为乳色的茶雾腾起，迷离缭绕的茶雾，一如茶沫飞走的魂魄。
他点茶的功夫不错。
“宜正世子果然是个雅致的人。”
萧宜正却对她比了个手势：“请。”
他竟是亲自为白芷玥点茶。
白芷玥推辞道：“不敢烦劳世子亲自动手，在下今日胃口不好，让他们上一碗暗香汤就好。”
萧宜正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很平静。他后面站着的如絮，狠狠瞪着不知好歹的白芷玥。
那碗萧宜正亲手点的茶，就在八仙桌中央放着了。
白芷玥叫了堂倌，又要了一碗暗香汤。
须臾，堂倌就端来了暗香汤，汤碗里一朵去年早冬用盐渍了的腊梅，正在泡了蜜的沸水中起伏，花开若生。
白芷玥觉得蓝燕飞像蜜，即使他们都在沸水中无法自拔，他也顶着沸水的热度，甜蜜地让她在水中绽放。
“玥姑娘，在想什么？”
白芷玥听到他称呼自己“玥姑娘”，蓦得一惊。
她抬头看着萧宜正，那人笑得春风和睦。
萧宜正淡淡笑道，“我早知姑娘身份。玥姑娘，也不必在我面前劳神掩饰了。” 很是真诚的模样。
他又轻轻竖了一根食指在唇上，好像封住了一个秘密，“玥姑娘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换了别人，怕是已经被他的真诚与温柔击中。
闫经武两条眉毛挑得快飞出去了。
白芷玥道：“也好。”
她并不看萧宜正，只盯着面前的两碗茶。
萧宜正又重新点了盏茶，放自己面前：“玥姑娘如此，可是记恨我？”
白芷玥道：“世子哪里话，我与世子不过两面之缘。”
萧宜正轻柔道：“那日之事，并不是我的意思，我并不想伤害姑娘。”
什么不是他的意思，不想伤害她？
那日，是哪日？是什么事？看来蓝燕飞瞒着自己的事确实不少。
白芷玥不动声色藏着自己的疑惑，只垂目微微笑着。
闫经武的两条浓眉快拧成麻花了。
萧宜正道：“颉之日理万机，不像我，闲人一枚。去了西府几次，碰不上他，也没碰上姑娘，还好今日很巧，不知姑娘可否帮我向颉之带句话？”
今日巧么？都是特意来的。
那碗茶还在两人中间放着，白芷玥没碰。一如他送给她的那枚发钗，他送出去了，她不肯收。
白芷玥盯着那碗她不愿意接的茶，茶沫快消完了，明明白白看得到茶盏里的茶汤。
“世子还是亲自告诉颉之吧，我不过是个厨子。”她又拒绝了。
萧宜正却像没听到，声音轻和：“我与颉之，是友非敌。”
=3=
萧宜正走了许久，白芷玥还在茶肆的八仙桌前坐着。
是友非敌？
白芷玥愁眉。
送钗，让自己名声大噪，以及让蓝燕飞备受爱戴，都可以看作示好。
可真是这样么？他在拉拢蓝燕飞？拉拢他干什么？造反？
白芷玥突然间觉得，有个她一直没想明白的点，慢慢在心里越来越明显。
为什么，当今圣上，会允许一个番邦的后裔在京中生活？因为忌惮邻国大宇么？
很明显不可能，大宇的皇帝屠了萧宜正的兄长，萧宜正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是忌惮大宇，那皇上该把他交给大宇。
即使是白芷玥这样不问世事的人，都知道如今大陶依附大宇，每年交给大宇三十万银绢。大陶臣服于大宇，却收留萧宜正，这不合情理。
而大陶先皇杀了萧宜正的父皇，为什么当今圣上不防备他？为什么大家对此事讳莫如深？
为什么从始至终，蓝燕飞和阮云志都没提到过当今圣上对萧宜正的看法。
她还清楚的记得，阮云志告诉她萧宜正身世的时候，一直在说，蓝燕飞有嘉王支持，有大臣暗中帮助。
那皇上呢？
皇上不支持他和嘉王？
这怎么可能？
萧宜正他恨的是大陶的先皇和大宇的皇帝，他威胁到的，是当今圣上的皇位。蓝燕飞对他戒备，不过是不想他起兵夺权，导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那皇上的意见呢？
从始至终都没人跟她提起过。
她觉得她听到的故事里，该有一个重要的人，但是这个人，被蓝燕飞有意隐瞒了起来。这里头的事果然比她知道的复杂多了。
白芷玥摇摇头。
“经武。”
“属下在。”
白芷玥叹气：“今日的事，你告诉他吧，我懒得开口。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闫经武一愣，恭敬答了是。
临走的时候，下了台卸了妆的景玉纤来了，白芷玥将备好的银钱给他，温声道：“去添些行头用度，我今日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
这一次，她没提下次来的具体时间。
.
白芷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到蓝府。
芙蕊想问她，见她只专心教墨淘学话，也把话头咽了下去。她拿了一个汤婆子去找了闫经武：“闫副将，今日宜正世子提到的那日之事，是什么事？”
闫经武知道萧宜正指的是暗器的事，就愁道：“芙蕊姑娘，这事我不能说，要请示将军。”
芙蕊见他窘迫得满脸通红，是很着急的状态，就问：“今日的事很麻烦么？”
闫经武叹气：“这倒不是，只是芙蕊姑娘别问我了，我要先请示将军。”
芙蕊点头，把汤婆子递给闫经武道：“闫副将不必着急，我也是就是随口一问，我来是送这个的，我见闫副将素日里不用取暖的东西，我们院里多出来几个，就给闫副将拿来一个。”
闫经武慌忙接了：“多些芙蕊姑娘惦记着。”
晚上蓝燕飞回来，闫经武先将今日发生的事汇报了。
蓝燕飞神色自若地听着，听到她拒绝了萧宜正的茶，又拒绝了萧宜正带话的请求，脸上带着玩味的笑。
又听到她说她懒得提今天的事要装作不知道，就问闫经武：“她真的这么说？”
闫经武道：“是，玥姑娘让属下告诉将军，她说她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蓝燕飞忽得站了起来，轻轻咬牙笑道：“她还敢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必然是不能放过她。”
蓝燕飞大步流星去找白芷玥，一进门，就笑着问她的罪：
“你告诉我，今日去招惹萧宜正做什么？”
白芷玥正在逗鸟，见他面上带着春风，大喇喇坐在自己旁边，瞥了他一眼道：
“听不懂。”
蓝燕飞伸手捉了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自己：“怎么？你去试探景玉纤，惹麻烦上身，又在茶肆把萧宜正得罪透了，丢了烂摊子给我，如今还敢装作不知道？”
听他把事说得分外严重，白芷玥就知道他在唬她，说明今天的事，是小事。
“听不懂。”
她都明白告诉闫经武她要装什么都不知道了，她不会食言。
蓝燕飞把她手里的虫筷子拿走，放下，拉了她的手，让她坐自己大腿上：“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白芷玥顺手捧着他的脸。
才一天不见，她就无数次记起这张脸，看见景玉纤会想他，看到萧宜正会想他，想得心里难受，比忍耐疑惑还让她难受。
“我想让你开心。”
“你总能让我开心”他的大手沿着她的衣摆伸了进去，“今日想我了？”
白芷玥并没应声，但都写在脸上。
蓝燕飞把她抱在床上，压上去，俯视着她，用膝盖分开她的腿：“我有些猜不透你了。”
一个人雍容地走了进来。华衣贵服。
白芷玥心里涩了一下。
是萧宜正。
“竟然是白无常大厨在。修远见到外头停着颉之堂弟的暖轿，还以为是颉之在此处。不想竟然遇到了大厨。” 他温润地说道。
白芷玥行了礼。
“宜正世子来听戏么？请坐。” 她请萧宜正坐下，闫经武很有些戒备地站在白芷玥的身后。
芙蕊也站在那里，她没见过萧宜正，但听到白芷玥的话，就知道这个人是松白芷玥发钗的萧宜正世子，她对萧宜正知道的不多，但知道这人和蓝燕飞大概有仇，送了发钗，很是一个矛盾的人，就仔细看了看白芷玥和闫经武的脸色。
萧宜正大方地坐下，也示意白芷玥坐下道：“快坐，听戏吧。别让我饶了大家的兴致。”
白芷玥呆呆看着台下，却是一点无心听戏。
前天她走的时候，特意对景玉纤提了一句今天要来。她是存了点试探景玉纤的心思。
她今日一来，萧宜正就来了。
白芷玥心里叹气。
萧宜正看白芷玥在出神，并没有认真看戏听曲，就轻声问：“可是戏不合心意？”
萧宜正的声音不大，即使在相对嘈杂的茶肆，他也是那样温柔地轻声细语。为了听清他的话，白芷玥只好强打精神，凝神听着。
她想起之前和蓝燕飞来的时候，蓝燕飞怕自己听着费力，特意把声音提高了许多。他总是这样细心地迁就照顾着自己。
白芷玥摇头道：“只是因为我并不懂戏。”
萧宜正微笑问：“既然不懂戏，那是来这茶肆是品茶还是看人？”
白芷玥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萧宜正让如絮唤了堂倌换了套茶具。
等新茶具上来，他拿了水注，温了建盏与茶筅。
舀了三勺茶粉，调了一层茶膏，又注了七分沸水。
茶肆很吵闹，萧宜正却像身处清幽雅集，心无旁骛点茶。他左手轻揽衣袖，右手持了茶筅，在茶盏中击拂出层层瓯雪。
白芷玥也看着那个茶碗。
墨黑的建盏里是青白的茶汤，茶汤上那层细密的茶沫，正一泡一泡地破裂消失，仿佛都化为乳色的茶雾腾起，迷离缭绕的茶雾，一如茶沫飞走的魂魄。
他点茶的功夫不错。
“宜正世子果然是个雅致的人。”
萧宜正却对她比了个手势：“请。”
他竟是亲自为白芷玥点茶。
白芷玥推辞道：“不敢烦劳世子亲自动手，在下今日胃口不好，让他们上一碗暗香汤就好。”
萧宜正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很平静。他后面站着的如絮，狠狠瞪着不知好歹的白芷玥。
那碗萧宜正亲手点的茶，就在八仙桌中央放着了。
白芷玥叫了堂倌，又要了一碗暗香汤。
须臾，堂倌就端来了暗香汤，汤碗里一朵去年早冬用盐渍了的腊梅，正在泡了蜜的沸水中起伏，花开若生。
白芷玥觉得蓝燕飞像蜜，即使他们都在沸水中无法自拔，他也顶着沸水的热度，甜蜜地让她在水中绽放。
“玥姑娘，在想什么？”
白芷玥听到他称呼自己“玥姑娘”，蓦得一惊。
她抬头看着萧宜正，那人笑得春风和睦。
萧宜正淡淡笑道，“我早知姑娘身份。玥姑娘，也不必在我面前劳神掩饰了。” 很是真诚的模样。
他又轻轻竖了一根食指在唇上，好像封住了一个秘密，“玥姑娘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换了别人，怕是已经被他的真诚与温柔击中。
闫经武两条眉毛挑得快飞出去了。
白芷玥道：“也好。”
她并不看萧宜正，只盯着面前的两碗茶。
萧宜正又重新点了盏茶，放自己面前：“玥姑娘如此，可是记恨我？”
白芷玥道：“世子哪里话，我与世子不过两面之缘。”
萧宜正轻柔道：“那日之事，并不是我的意思，我并不想伤害姑娘。”
什么不是他的意思，不想伤害她？
那日，是哪日？是什么事？看来蓝燕飞瞒着自己的事确实不少。
白芷玥不动声色藏着自己的疑惑，只垂目微微笑着。
闫经武的两条浓眉快拧成麻花了。
萧宜正道：“颉之日理万机，不像我，闲人一枚。去了西府几次，碰不上他，也没碰上姑娘，还好今日很巧，不知姑娘可否帮我向颉之带句话？”
今日巧么？都是特意来的。
那碗茶还在两人中间放着，白芷玥没碰。一如他送给她的那枚发钗，他送出去了，她不肯收。
白芷玥盯着那碗她不愿意接的茶，茶沫快消完了，明明白白看得到茶盏里的茶汤。
“世子还是亲自告诉颉之吧，我不过是个厨子。”她又拒绝了。
萧宜正却像没听到，声音轻和：“我与颉之，是友非敌。”
=3=
萧宜正走了许久，白芷玥还在茶肆的八仙桌前坐着。
是友非敌？
白芷玥愁眉。
送钗，让自己名声大噪，以及让蓝燕飞备受爱戴，都可以看作示好。
可真是这样么？他在拉拢蓝燕飞？拉拢他干什么？造反？
白芷玥突然间觉得，有个她一直没想明白的点，慢慢在心里越来越明显。
为什么，当今圣上，会允许一个番邦的后裔在京中生活？因为忌惮邻国大宇么？
很明显不可能，大宇的皇帝屠了萧宜正的兄长，萧宜正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是忌惮大宇，那皇上该把他交给大宇。
即使是白芷玥这样不问世事的人，都知道如今大陶依附大宇，每年交给大宇三十万银绢。大陶臣服于大宇，却收留萧宜正，这不合情理。
而大陶先皇杀了萧宜正的父皇，为什么当今圣上不防备他？为什么大家对此事讳莫如深？
为什么从始至终，蓝燕飞和阮云志都没提到过当今圣上对萧宜正的看法。
她还清楚的记得，阮云志告诉她萧宜正身世的时候，一直在说，蓝燕飞有嘉王支持，有大臣暗中帮助。
那皇上呢？
皇上不支持他和嘉王？
这怎么可能？
萧宜正他恨的是大陶的先皇和大宇的皇帝，他威胁到的，是当今圣上的皇位。蓝燕飞对他戒备，不过是不想他起兵夺权，导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那皇上的意见呢？
从始至终都没人跟她提起过。
她觉得她听到的故事里，该有一个重要的人，但是这个人，被蓝燕飞有意隐瞒了起来。这里头的事果然比她知道的复杂多了。
白芷玥摇摇头。
“经武。”
“属下在。”
白芷玥叹气：“今日的事，你告诉他吧，我懒得开口。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闫经武一愣，恭敬答了是。
临走的时候，下了台卸了妆的景玉纤来了，白芷玥将备好的银钱给他，温声道：“去添些行头用度，我今日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
这一次，她没提下次来的具体时间。
.
白芷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到蓝府。
芙蕊想问她，见她只专心教墨淘学话，也把话头咽了下去。她拿了一个汤婆子去找了闫经武：“闫副将，今日宜正世子提到的那日之事，是什么事？”
闫经武知道萧宜正指的是暗器的事，就愁道：“芙蕊姑娘，这事我不能说，要请示将军。”
芙蕊见他窘迫得满脸通红，是很着急的状态，就问：“今日的事很麻烦么？”
闫经武叹气：“这倒不是，只是芙蕊姑娘别问我了，我要先请示将军。”
芙蕊点头，把汤婆子递给闫经武道：“闫副将不必着急，我也是就是随口一问，我来是送这个的，我见闫副将素日里不用取暖的东西，我们院里多出来几个，就给闫副将拿来一个。”
闫经武慌忙接了：“多些芙蕊姑娘惦记着。”
晚上蓝燕飞回来，闫经武先将今日发生的事汇报了。
蓝燕飞神色自若地听着，听到她拒绝了萧宜正的茶，又拒绝了萧宜正带话的请求，脸上带着玩味的笑。
又听到她说她懒得提今天的事要装作不知道，就问闫经武：“她真的这么说？”
闫经武道：“是，玥姑娘让属下告诉将军，她说她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蓝燕飞忽得站了起来，轻轻咬牙笑道：“她还敢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必然是不能放过她。”
蓝燕飞大步流星去找白芷玥，一进门，就笑着问她的罪：
“你告诉我，今日去招惹萧宜正做什么？”
白芷玥正在逗鸟，见他面上带着春风，大喇喇坐在自己旁边，瞥了他一眼道：
“听不懂。”
蓝燕飞伸手捉了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自己：“怎么？你去试探景玉纤，惹麻烦上身，又在茶肆把萧宜正得罪透了，丢了烂摊子给我，如今还敢装作不知道？”
听他把事说得分外严重，白芷玥就知道他在唬她，说明今天的事，是小事。
“听不懂。”
她都明白告诉闫经武她要装什么都不知道了，她不会食言。
蓝燕飞把她手里的虫筷子拿走，放下，拉了她的手，让她坐自己大腿上：“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白芷玥顺手捧着他的脸。
才一天不见，她就无数次记起这张脸，看见景玉纤会想他，看到萧宜正会想他，想得心里难受，比忍耐疑惑还让她难受。
“我想让你开心。”
“你总能让我开心”他的大手沿着她的衣摆伸了进去，“今日想我了？”
白芷玥并没应声，但都写在脸上。
蓝燕飞把她抱在床上，压上去，俯视着她，用膝盖分开她的腿：“我有些猜不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