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协助办案
路上赵伟开车，吕照卿从工作群里找到了缉毒大队队长的电话，打了两个也没通，她接着给梁宇打。
“魏家诚的电话打不通，你原地等着，我去找你，咱们一起进去。”
“我觉得不对劲，”梁宇的声音变得疑惑，“你给缉毒打招呼了吗？”
“他们队长电话打不通，先别管……”
“我看到缉毒的伪装面包车在附近，我怕魏家诚闯进缉毒的埋伏才出不来。”
吕照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问问于局吧。”
“算了吧，到时候一起去缉毒那边带人吧。他也刚来，掺合他们工作不好。”梁宇说的话不无道理，吕照卿只觉得人际关系太累，她往后靠在椅背，余光扫见方云筝，“反正都出来了，附近找个馆子欢迎一下方检吧。”
“啊？”
“你有意见？”
“你安好心了？”
“你别管！”
方云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脏摊点烤串，菜单扔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差点像只猫一样跳起来。
“交大这边的夜市很火的，再过一个小时你想在这个位置吃饭是绝对不可能的。”赵伟说起交大跟自己家没什么两样。
方云筝笑道：“说的好像你是交大学生一样。”
赵伟隐隐从他这话里听出了几分揶揄。
“方检，我还真是交大的，数学系。”
方云筝没想到地推了推眼镜，“数学系？那为什么来做警察？”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说话声音不大都听不见。
吕照卿的嗓门却非常适合这个地方，“方检啊，你这就是瞧不起人了。咱小赵是交大的，程涛是京大的，咱们梁队还是国安大学刑侦系的研究生，怎么着？您的学历在这里还能拿个头筹了？”
方云筝真觉得吕照卿是老天派来克他的，他一句话吕照卿有十句等着他。
“没必要，”梁宇下了班连吕队也不叫了，指尖夹着一支烟，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拉了拉吕照卿的衣服，“方检这以后还不定要在咱们这呆多久呢，不合适。”
吕照卿拿起桌上的汽水给方云筝倒了一杯，赵伟跟着解释，“我喜欢做警察，而且是个公务员嘛，和家里好交代。”
“吕庄虽然不是警队的编制，但是我从市里求来的，我们警队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我宝贝疙瘩，你瞧不上谁都不行。”
吕照卿把杯子放到方云筝面前，却听到他说：“你一点都不怕我告你吗？”
方云筝的话让在座几个人都突然噤声，唯独吕照卿伸出手将胳膊搭在方云筝的后脖颈，“告去，我见过多的是被检察官告得落魄的刑警，我从来没觉得我能免俗，但是那又能怎么样？”
吕照卿低头看着方云筝，声音不大，却能让方云筝听得清楚，“我要的，是东三区的犯罪率连年下降。你要是跟我一样，那随你怎么告我，那是我跟你的私人恩怨。你要是和我不一样，那也随你告，因为我不做刑警了，还会有别人做。东三区一定会好起来。”
这话像是大道理，又不像大道理，吕照卿分明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小姑娘……
方云筝没说话，他看着吕照卿像是在看一个他价值观外的人，不是一个世界，甚至不像一个次元。
“站住！”
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跟着乱七八糟的桌椅翻倒乍起一片惊叫。
吕照卿几乎是下意识将方云筝推进了店里，转过身就冲着刚刚一溜烟没影的人追过去。
梁宇抓住差点摔倒的方云筝，“程涛！去帮忙！”
说话间，程涛像一支箭似的窜了出去，方云筝第一次体会到了刑警办案的速度。
方云筝看着后面追过去的警察，眼尖地看到了几个眼熟的人，“是缉毒警，应该跟咱们的案子相关，走吧。”
方云筝拿出手机扫了桌上的付款码，然后朝着人流的方向离开。
赵伟靠在梁宇身后，低声问：“梁队，这个方检到底是不是好人，能不能信啊。”
梁宇将指尖的烟屁股扔进带水的烟灰缸，“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程涛将眼镜塞进口袋，连跃了两张桌子，最后捡起地上的一个塑料水瓶，直直地砸在嫌疑人的肩膀上。
随后跟上的吕照卿单膝压在他后背，摸出了手铐，正准备往下扣，地上的人突然抓住吕照卿地上的脚脖子，用力向外掰，痛得她下一子翻了过去。
程涛一看不行，忙跑过去，平地甩去一脚堪堪被那人躲开，程涛眼睛眯了起来，双手缓缓握紧。
那人一看跑不开，从兜里摸出一把十几公分的薄刀片，程涛和吕照卿一左一右围住了他。
赶来的缉毒警逐渐将巷子一前一后的口堵住了，方云筝、梁宇和赵伟也挤进了队伍。
“霍队。”
霍煜臻回头一看是方云筝，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刑警队。”霍煜臻看了眼方云筝指的方向算是明白了，前面的是他的新同事，方云筝接着问：“什么情况？”
“其他的都在楼里按住了，就这个跑了。应该没干几天，根本不知道自己包里装的是什么。说白了，就一顶罪的。”
“他叫什么？”
“叫……付钱。”
方云筝缓缓点头，然后拨开前面的人站在了吕照卿身后不足三米的地方。前排的警员伸手都没拦住，霍煜臻跟着往前挪，示意警员别出声。
方云筝向上推了下眼睛，喊道：“付钱！”
方云筝突然说话，让程涛和吕照卿心中一惊。
嫌疑人的状态猛地紧绷起来，方云筝缓缓道：“老话说不知者不罪，你现在放下刀跟警察离开查清楚，你的罪名最多判一年。但你现在每多挥一刀，就会多判三年！我是检察官，关于法律条例我肯定不会骗你。”
听到内容之后，嫌疑人的状态明显放松了一些。
程涛趁着嫌疑人思考的空当，突然窜起来一脚踹在嫌疑人的胯骨，紧跟着压在他身上，掰掉了他手上的刀。
吕照卿立刻上前将刀踢远，扣上了手铐。
人一抓获，吕照卿就坐在地上了，梁宇走过来拉她起来，“又不是你的犯人，给你急得。”
吕照卿耸耸肩，“都吃一口饭，帮帮呗。”
她刚说完就看到一个太平洋宽肩走了过来，“吕队是吧，你好，我霍煜臻，新调来的。”
吕照卿笑着同他握手，然后介绍身边的几个人，方云筝看到她跟霍煜臻和气的样子，冷冷笑了一下。
这女人……属变色龙的吧。
回程的车里，吕照卿啃着煎饼果子，口齿不清地问身边的方云筝，“所以，你跟霍队长早就认识？”
方云筝点头，“嗯。”
“那你不早说？”
“你让潘时浪去找霍队的时候，我是不是说过我去吧，是你不让我去，还说什么红花配绿叶的。”
“我……我那是……”吕照卿一时间被他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云筝觉得自己扳回一城。梁宇生怕两个人再呛起火连忙说起案子。
“我刚刚看小浪发来的消息，说是机场那边的同事接到了许雪微的父母，他们一定要今晚来，谁去？”
吕照卿扫了一圈，“我去吧，你们一个个都有家，我牺牲。”
梁宇白了她一眼，“你少来，你还牺牲，我看你是不想回家挨你妈骂吧，今天去医院的时候遇见你妈了吧？”
吕照卿被戳穿，撅起嘴能挂个油瓶。
“许雪微的父母我跟赵伟去做笔录，你也别闲着，跟方检去缉毒大队提审魏家诚。”
“啊？让你说了算了！”一听自己被安排和方云筝一起，吕照卿的眼睛瞪了起来。
梁宇不容置疑道：“于局说了，你跟我，平级！”
吕照卿张了张嘴，然后闭上了。
到了警队，几个参与抓捕的“怨种”开始写报告，约莫四五十分钟，机场的同事将许雪微的父母带到了警队。
“梁队，这就是许雪微的父母，许先生和赵女士。”
梁宇和机场同事交接之后，便将许雪微的父母引进了会客室。
“叔叔阿姨，你们喝水。”
许雪微的父亲四处看着，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梁宇只能和正常一些的母亲说话。
“赵阿姨，许雪微是你的女儿吗？”
赵婷芳端着一副高知领导的架势，轻轻点了点头。
梁宇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也没想起来许雪微的父母是什么高知识分子，一时间有些拿不准。
“那我们现在通过技术手段，确定了许雪微是我们现在办的刑事案子的受害人，请您节哀。”
赵婷芳看了梁宇一眼，“知道了。”
梁宇皱起眉，这是什么态度？
“您女儿是怎么失踪的，您还记得吗？”
赵婷芳伸出那双粗糙的手，将纸杯拿在手里，像是在取暖，“我让她去买菜，回家做饭迎接她弟弟，她出门就再没回来。”
过于简短的话让梁宇摸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小微，小微还没回来啊……小微怎么不回来？小微回来了！”许雪微的父亲突然张嘴说话，他口齿不清的样子让人看着难受，赵婷芳伸手按住他，“不回来就不回来，本来结了婚也就不回来了，没什么两样。”
“……对，走了好，走了有饭吃，走了好……”
梁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接待的受害者家属会是这样的，他看着自己面前这对夫妻，悲从中来。
“魏家诚的电话打不通，你原地等着，我去找你，咱们一起进去。”
“我觉得不对劲，”梁宇的声音变得疑惑，“你给缉毒打招呼了吗？”
“他们队长电话打不通，先别管……”
“我看到缉毒的伪装面包车在附近，我怕魏家诚闯进缉毒的埋伏才出不来。”
吕照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问问于局吧。”
“算了吧，到时候一起去缉毒那边带人吧。他也刚来，掺合他们工作不好。”梁宇说的话不无道理，吕照卿只觉得人际关系太累，她往后靠在椅背，余光扫见方云筝，“反正都出来了，附近找个馆子欢迎一下方检吧。”
“啊？”
“你有意见？”
“你安好心了？”
“你别管！”
方云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脏摊点烤串，菜单扔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差点像只猫一样跳起来。
“交大这边的夜市很火的，再过一个小时你想在这个位置吃饭是绝对不可能的。”赵伟说起交大跟自己家没什么两样。
方云筝笑道：“说的好像你是交大学生一样。”
赵伟隐隐从他这话里听出了几分揶揄。
“方检，我还真是交大的，数学系。”
方云筝没想到地推了推眼镜，“数学系？那为什么来做警察？”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说话声音不大都听不见。
吕照卿的嗓门却非常适合这个地方，“方检啊，你这就是瞧不起人了。咱小赵是交大的，程涛是京大的，咱们梁队还是国安大学刑侦系的研究生，怎么着？您的学历在这里还能拿个头筹了？”
方云筝真觉得吕照卿是老天派来克他的，他一句话吕照卿有十句等着他。
“没必要，”梁宇下了班连吕队也不叫了，指尖夹着一支烟，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拉了拉吕照卿的衣服，“方检这以后还不定要在咱们这呆多久呢，不合适。”
吕照卿拿起桌上的汽水给方云筝倒了一杯，赵伟跟着解释，“我喜欢做警察，而且是个公务员嘛，和家里好交代。”
“吕庄虽然不是警队的编制，但是我从市里求来的，我们警队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我宝贝疙瘩，你瞧不上谁都不行。”
吕照卿把杯子放到方云筝面前，却听到他说：“你一点都不怕我告你吗？”
方云筝的话让在座几个人都突然噤声，唯独吕照卿伸出手将胳膊搭在方云筝的后脖颈，“告去，我见过多的是被检察官告得落魄的刑警，我从来没觉得我能免俗，但是那又能怎么样？”
吕照卿低头看着方云筝，声音不大，却能让方云筝听得清楚，“我要的，是东三区的犯罪率连年下降。你要是跟我一样，那随你怎么告我，那是我跟你的私人恩怨。你要是和我不一样，那也随你告，因为我不做刑警了，还会有别人做。东三区一定会好起来。”
这话像是大道理，又不像大道理，吕照卿分明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小姑娘……
方云筝没说话，他看着吕照卿像是在看一个他价值观外的人，不是一个世界，甚至不像一个次元。
“站住！”
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跟着乱七八糟的桌椅翻倒乍起一片惊叫。
吕照卿几乎是下意识将方云筝推进了店里，转过身就冲着刚刚一溜烟没影的人追过去。
梁宇抓住差点摔倒的方云筝，“程涛！去帮忙！”
说话间，程涛像一支箭似的窜了出去，方云筝第一次体会到了刑警办案的速度。
方云筝看着后面追过去的警察，眼尖地看到了几个眼熟的人，“是缉毒警，应该跟咱们的案子相关，走吧。”
方云筝拿出手机扫了桌上的付款码，然后朝着人流的方向离开。
赵伟靠在梁宇身后，低声问：“梁队，这个方检到底是不是好人，能不能信啊。”
梁宇将指尖的烟屁股扔进带水的烟灰缸，“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程涛将眼镜塞进口袋，连跃了两张桌子，最后捡起地上的一个塑料水瓶，直直地砸在嫌疑人的肩膀上。
随后跟上的吕照卿单膝压在他后背，摸出了手铐，正准备往下扣，地上的人突然抓住吕照卿地上的脚脖子，用力向外掰，痛得她下一子翻了过去。
程涛一看不行，忙跑过去，平地甩去一脚堪堪被那人躲开，程涛眼睛眯了起来，双手缓缓握紧。
那人一看跑不开，从兜里摸出一把十几公分的薄刀片，程涛和吕照卿一左一右围住了他。
赶来的缉毒警逐渐将巷子一前一后的口堵住了，方云筝、梁宇和赵伟也挤进了队伍。
“霍队。”
霍煜臻回头一看是方云筝，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刑警队。”霍煜臻看了眼方云筝指的方向算是明白了，前面的是他的新同事，方云筝接着问：“什么情况？”
“其他的都在楼里按住了，就这个跑了。应该没干几天，根本不知道自己包里装的是什么。说白了，就一顶罪的。”
“他叫什么？”
“叫……付钱。”
方云筝缓缓点头，然后拨开前面的人站在了吕照卿身后不足三米的地方。前排的警员伸手都没拦住，霍煜臻跟着往前挪，示意警员别出声。
方云筝向上推了下眼睛，喊道：“付钱！”
方云筝突然说话，让程涛和吕照卿心中一惊。
嫌疑人的状态猛地紧绷起来，方云筝缓缓道：“老话说不知者不罪，你现在放下刀跟警察离开查清楚，你的罪名最多判一年。但你现在每多挥一刀，就会多判三年！我是检察官，关于法律条例我肯定不会骗你。”
听到内容之后，嫌疑人的状态明显放松了一些。
程涛趁着嫌疑人思考的空当，突然窜起来一脚踹在嫌疑人的胯骨，紧跟着压在他身上，掰掉了他手上的刀。
吕照卿立刻上前将刀踢远，扣上了手铐。
人一抓获，吕照卿就坐在地上了，梁宇走过来拉她起来，“又不是你的犯人，给你急得。”
吕照卿耸耸肩，“都吃一口饭，帮帮呗。”
她刚说完就看到一个太平洋宽肩走了过来，“吕队是吧，你好，我霍煜臻，新调来的。”
吕照卿笑着同他握手，然后介绍身边的几个人，方云筝看到她跟霍煜臻和气的样子，冷冷笑了一下。
这女人……属变色龙的吧。
回程的车里，吕照卿啃着煎饼果子，口齿不清地问身边的方云筝，“所以，你跟霍队长早就认识？”
方云筝点头，“嗯。”
“那你不早说？”
“你让潘时浪去找霍队的时候，我是不是说过我去吧，是你不让我去，还说什么红花配绿叶的。”
“我……我那是……”吕照卿一时间被他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云筝觉得自己扳回一城。梁宇生怕两个人再呛起火连忙说起案子。
“我刚刚看小浪发来的消息，说是机场那边的同事接到了许雪微的父母，他们一定要今晚来，谁去？”
吕照卿扫了一圈，“我去吧，你们一个个都有家，我牺牲。”
梁宇白了她一眼，“你少来，你还牺牲，我看你是不想回家挨你妈骂吧，今天去医院的时候遇见你妈了吧？”
吕照卿被戳穿，撅起嘴能挂个油瓶。
“许雪微的父母我跟赵伟去做笔录，你也别闲着，跟方检去缉毒大队提审魏家诚。”
“啊？让你说了算了！”一听自己被安排和方云筝一起，吕照卿的眼睛瞪了起来。
梁宇不容置疑道：“于局说了，你跟我，平级！”
吕照卿张了张嘴，然后闭上了。
到了警队，几个参与抓捕的“怨种”开始写报告，约莫四五十分钟，机场的同事将许雪微的父母带到了警队。
“梁队，这就是许雪微的父母，许先生和赵女士。”
梁宇和机场同事交接之后，便将许雪微的父母引进了会客室。
“叔叔阿姨，你们喝水。”
许雪微的父亲四处看着，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梁宇只能和正常一些的母亲说话。
“赵阿姨，许雪微是你的女儿吗？”
赵婷芳端着一副高知领导的架势，轻轻点了点头。
梁宇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也没想起来许雪微的父母是什么高知识分子，一时间有些拿不准。
“那我们现在通过技术手段，确定了许雪微是我们现在办的刑事案子的受害人，请您节哀。”
赵婷芳看了梁宇一眼，“知道了。”
梁宇皱起眉，这是什么态度？
“您女儿是怎么失踪的，您还记得吗？”
赵婷芳伸出那双粗糙的手，将纸杯拿在手里，像是在取暖，“我让她去买菜，回家做饭迎接她弟弟，她出门就再没回来。”
过于简短的话让梁宇摸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小微，小微还没回来啊……小微怎么不回来？小微回来了！”许雪微的父亲突然张嘴说话，他口齿不清的样子让人看着难受，赵婷芳伸手按住他，“不回来就不回来，本来结了婚也就不回来了，没什么两样。”
“……对，走了好，走了有饭吃，走了好……”
梁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接待的受害者家属会是这样的，他看着自己面前这对夫妻，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