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籽，今天轮到你拿器材，别忘了。”体育委员杨吉走到门口才转身提醒一句。
程籽手上的笔终于停了下来，她抬头看向门口，那人已经走了。
祁跃随意瞥了一眼斜前方的某个位置，起身，路过走道时还特意伸手摸了摸某一张课桌。
程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取下眼镜，手指间正熟练地转动着那只黑笔，指节细长，格外好看，熟练的动作不出错。
她的专注力都在桌面的课本上，这会儿还有些愣神，可下一秒，手中一空。
她感应似的抬头，正好与他对上，疑惑的眼神里极其平淡，甚至还有一点空洞。
扫了一眼，原本打算离开的少年突然就停了，他单手撑着桌子，一瞬间压低了头，腰身缓慢的倾身凑近。
取下眼镜后，那双丹凤眼才看得更加清晰。
她挑了挑眉，眉尾那颗红痣像是朱砂点上去一般，颜色鲜明，瞬间夺了他的眼。
只是仅仅凭着这颗痣，那一刹那，祁跃确定了是她。
“你拿了我的笔。”
女孩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祁跃突然正色，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她。
程籽的声线偏冷，说话时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你叫程籽啊。”祁跃单手支着桌面，用另一只手轻轻颠着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意加重了语气，然后歪了歪头，嘴角明显上扬。
程籽没应，只是仰着脑袋，视线从他手中的笔移到他的脸上，不语。
“程籽，要迟到了。”杨吉敲了敲门，迟疑地叫了她一声，打断了两人之间那种莫名的较劲气氛。
祁跃也匀出点目光看过去，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冷冷的眼带去一种强烈的压迫。
杨吉瞧着祁跃的脸色，再看了程籽一眼，咽了一口唾沫，仿佛是在解释:“那个，高老师脾气不太好。”
他一直站在门口，向程籽挤眉弄眼，有种替她解围的意思。
收到他的视线，程籽犹豫了一会儿，才伸出食指点了点祁跃手上捏着的那支笔，耐着性子嘱咐:“那么，之后记得还我。”
话落，她站了起来。
少年很高，挡在面前，程籽只有拉开座椅，退后几步，从另一边过道出去。
祁跃细微地皱眉，目光一直紧跟着她，直到她和那个男生一起走没了影儿。
轻轻一笑，少年随意把黑笔塞进裤兜，然后离开原地，但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着。
“程籽，祁跃刚刚有没有为难你啊，要实在不行我就去跟周老师说说……”
杨吉与她并肩而行，一路上都在啰嗦着，程籽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没有，谢谢。”
她说话一向简洁，甚至是有些懒得搭话的意思。
杨吉突然找不到话题，几次开口却都是欲言又止。
祁跃来到高三那栋楼，径直走向了高三12班，此时里面应该是自习课，没有老师，只有默默埋头刷题的声音。
“咣咣”
走过窗边，他曲起两根手指轻轻敲了敲铁栏，声音不大，在风扇使劲儿转圈的教室里也只是被靠窗的人听见了。
里面坐着的人烦躁的看过来，见到来人，眼中的怒火一瞬间被扑灭。
李海惊喜地想喊那么一声，他笑了笑，随意从抽屉中扯出一张纸，看也不看就扔向最里面的人，自己马不停蹄地跑了出去。
古乔被一团纸砸得断了思路，他眨着眼，分神间也很自然的朝李海的方向望去，在看到外面的人时才缓和了眼中的不悦。
“哟，跃哥，今儿怎么想着来学校逛逛了？”
李海嬉笑着朝他抬起了胳膊，下一瞬就要兄友弟恭地揽上去了，被祁跃一巴掌无情挥开。
“跟谁乱攀亲戚呢？这可没你哥。”
“哎哟…”
话还没说完，走上来的古乔直接一巴掌拍他头上，然后极其淡然地抬了抬无框眼镜。
“怎么来了？”
古乔理了理校服衣袖，然后拿出手绢擦了擦手上的汗，状似无意地询问。
“被周秀找上门了。”
祁跃简单回答，表情轻松，倒不像是有多大打击的样子。
高二与高三之间离得远，隔着一个高一，这是明摆着让他离高三党的生活远一点。
简单就是，别惹事。
“这是真打算让你在高二待到大学开学了？”
古乔心里盘算了一下。
学校的水深，下放高二是校长能想到的最保险的方法了，看这架势，京市那边应该还不知道。
“老头还不知道情况，周秀也没敢提我现在在她班上。”
祁跃揉了揉脖子，“咱周姨可是好学生，担心着老头的三高呢。”
“艹！都是林森那王八犊子！我迟早得让他吃点苦头！”李海性子暴躁冲动，做事向来是风风火火，整个楼梯间都是他粗狂的声音。
李海是一个典型的运动型男，标准的小麦色皮肤，每天除了校服就是球服。
“莽夫。”古乔嘲讽一句，瞧着他额头的汗，还是将手绢扔给了他，“说你四肢发达还真端上了？”
李海哀怨地瞪了他一眼，身体却诚实，对于那张手绢用得极其顺手。
“有空没？饿了，出去找点东西吃。”
祁跃万分不耐烦，下楼的速度也加快，他步子迈得很大，只留下一句话便没了影儿。
夏蝉鸣鸣，风如热浪，这个季节多半是摊贩路边埋怨，富人家中乘凉。
瞧着校外来往的车辆，道路两旁的绿茵倒也给行走的路人备了一丝便利。
大腿上的书页随风翻开，程籽将长发高高扎起，随意用一支红笔绾上，些许碎发在额角和后颈处飘动。
她是典型的南方人，皮肤很白，此刻直接坐在太阳底下，仰着脸，任凭阳光狂晒，却格外悠闲享受的样子。
“程籽！”
不太友好的女声惊扰了她的沉思，程籽应声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挡去身前阳光的人，不语，眸中带着询问。
她对她有印象，英语课代表，罗君瑶，是英语老师眼前的大红人。
“去买一箱水吧。”罗君瑶命令式的开口，语气不满，暗含着隐晦的敌意。
程籽面上表情依旧没什么明显的波动，她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那平静的眼神像是一潭深湖，幽然而极具穿透力，似乎能够看清一切。
见她没有回答，罗君瑶莫名有些心虚，避开她的目光，底气不足地解释:“大家都在运动，很累了，我是看你一直也没动过。”
罗君瑶紧张的吞口水。
程籽不明白眼前人对她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也没兴趣知道。
“所以呢？”
僵持半晌，她眨了眨眼睛，面色冷漠，“跟我有什么关系？”
罗君瑶大概也是没想到平日刻意边缘化的人说话会带着一股子戾气，呆滞一会儿，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都是一个班的，帮个忙而已，没这么难吧？”
“帮忙？”程籽手上把玩着那支中性笔，饶有兴趣地扫视了她一圈，干净的镜面上盛着金色的阳光，镜片后的目光也没这么无情，“我可不觉得你是在找我帮个忙。”
她收起练习册，站了起来，迈下一级台阶逐渐走近，罗君瑶瞪大眼睛，抿着唇后退半步。
女生散着齐肩的中长发，一脸防备又紧张地迎着她的视线，倔强又狼狈。
程籽忽然笑了一声。
“罗君瑶。”她合上笔盖，指节摁着练习册，垂眼道，“找人帮忙，得说请，please，记住了。”
话音刚落，程籽与她擦身而过，往小卖部的方向去了。
罗君瑶眨巴着眼，愣愣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夏季的风吹起来时，空气中是阳光和淡淡的薄荷味。
“罗君瑶，你过分了。”
顾茂心从旁边过来，手上还拎着个乒乓球拍，“要喝就自己去，别犯公主病。”
很直白地瞪了她一眼，顾茂心越想越不悦，见罗君瑶一脸失神的样子也不再多说，眼睛几次地看向程籽离开的方向，犹豫片刻后紧紧跟了过去。
“阿跃，最近学校监管更严了，没有许可恐怕很难出去。”古乔个子很高，规规矩矩的穿着一身校服，看上去真像是一个从不违反校规校纪的三好学生。
从外在看，估计很难看出来，古乔实则算得上善后师，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祁跃闯的祸多半是他在帮他瞒着。
“咳咳……额，那个，最近小超市后面的监控坏了。”李海低调的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
两人同时看向他，脸上怀疑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你干的。”祁跃像是在陈述事实，他好像已经很确定了一般。
“真不是故意的！就上次让白观从外面扔了几包烟进来，谁知道他拿篮球打掩护啊。”
李海略微有些尴尬，摸了摸后脑勺，脑海中还能浮现出监控器掉落在地的场景以及他顺手扔进垃圾桶里的画面。
“李海！你又抽烟是吧？！”顾不得他把监控弄坏这件事，古乔的关注点永远都是这样让李海一言难尽。
“跃哥跃哥，快下课了！”注意到他阴沉的脸，李海赶紧凑到祁跃身旁，一拉二拽的催促着往小超市后面的巷子里走去。
“高二（6）班。”
看着老板掏出记账本，程籽淡淡地说。
学校超市并非另设，班级共用资源所消费便可以记在班级记账本上，学期末再与学校缴收费用一同缴收。
轻松的抱着一箱水从小超市里面出来，程籽正好看到三个人往超市后面走去。
目光定格在那人身上，她停了下来。
内部监控还没有修好。
皱着眉头向四周望了望，程籽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抬步就要跟上去。
“程籽。”刚准备迈步就被人叫住了，她应声回头，不解地看着朝她跑来的顾茂心。
“怎么了？”
“我来帮你吧。”顾茂心小跑着过来，说话的同时已经把那一箱水抢了过去，动作麻利，甚至不带半点困难。
程籽来不及反应，胳肢窝下夹着的练习册顺利落地，那个抱着一整箱矿泉水的人已经蹲下身替她捡了起来。
“谢谢。”她意外地看向了她的手臂。
“没事儿！”顾茂心大方说着，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我家是开超市的，所以从小就在帮我爸进货，这点东西都很轻了！”
自豪的口吻，程籽不禁动容。
“挺厉害的。”程籽不吝啬的称赞她，温和的面容闪过一种难以言喻的忧伤。
一个依旧备受父母疼惜的女孩子，却能够独立大方，这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也最单纯的人了。
莫名的，她觉得羡慕。
“程籽！”顾茂心走远，停下来看她，催促道，“高老师该查人了，快走吧！”
程籽回过神来，露出一个微笑，她将书本抱在胸前，回答温和:“来了。”
这是顾茂心第一次见她笑。
她们在一个班已经一年多了，这好像也是程籽第一次和她说那么多话。
程籽手上的笔终于停了下来，她抬头看向门口，那人已经走了。
祁跃随意瞥了一眼斜前方的某个位置，起身，路过走道时还特意伸手摸了摸某一张课桌。
程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取下眼镜，手指间正熟练地转动着那只黑笔，指节细长，格外好看，熟练的动作不出错。
她的专注力都在桌面的课本上，这会儿还有些愣神，可下一秒，手中一空。
她感应似的抬头，正好与他对上，疑惑的眼神里极其平淡，甚至还有一点空洞。
扫了一眼，原本打算离开的少年突然就停了，他单手撑着桌子，一瞬间压低了头，腰身缓慢的倾身凑近。
取下眼镜后，那双丹凤眼才看得更加清晰。
她挑了挑眉，眉尾那颗红痣像是朱砂点上去一般，颜色鲜明，瞬间夺了他的眼。
只是仅仅凭着这颗痣，那一刹那，祁跃确定了是她。
“你拿了我的笔。”
女孩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祁跃突然正色，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她。
程籽的声线偏冷，说话时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你叫程籽啊。”祁跃单手支着桌面，用另一只手轻轻颠着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意加重了语气，然后歪了歪头，嘴角明显上扬。
程籽没应，只是仰着脑袋，视线从他手中的笔移到他的脸上，不语。
“程籽，要迟到了。”杨吉敲了敲门，迟疑地叫了她一声，打断了两人之间那种莫名的较劲气氛。
祁跃也匀出点目光看过去，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冷冷的眼带去一种强烈的压迫。
杨吉瞧着祁跃的脸色，再看了程籽一眼，咽了一口唾沫，仿佛是在解释:“那个，高老师脾气不太好。”
他一直站在门口，向程籽挤眉弄眼，有种替她解围的意思。
收到他的视线，程籽犹豫了一会儿，才伸出食指点了点祁跃手上捏着的那支笔，耐着性子嘱咐:“那么，之后记得还我。”
话落，她站了起来。
少年很高，挡在面前，程籽只有拉开座椅，退后几步，从另一边过道出去。
祁跃细微地皱眉，目光一直紧跟着她，直到她和那个男生一起走没了影儿。
轻轻一笑，少年随意把黑笔塞进裤兜，然后离开原地，但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着。
“程籽，祁跃刚刚有没有为难你啊，要实在不行我就去跟周老师说说……”
杨吉与她并肩而行，一路上都在啰嗦着，程籽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没有，谢谢。”
她说话一向简洁，甚至是有些懒得搭话的意思。
杨吉突然找不到话题，几次开口却都是欲言又止。
祁跃来到高三那栋楼，径直走向了高三12班，此时里面应该是自习课，没有老师，只有默默埋头刷题的声音。
“咣咣”
走过窗边，他曲起两根手指轻轻敲了敲铁栏，声音不大，在风扇使劲儿转圈的教室里也只是被靠窗的人听见了。
里面坐着的人烦躁的看过来，见到来人，眼中的怒火一瞬间被扑灭。
李海惊喜地想喊那么一声，他笑了笑，随意从抽屉中扯出一张纸，看也不看就扔向最里面的人，自己马不停蹄地跑了出去。
古乔被一团纸砸得断了思路，他眨着眼，分神间也很自然的朝李海的方向望去，在看到外面的人时才缓和了眼中的不悦。
“哟，跃哥，今儿怎么想着来学校逛逛了？”
李海嬉笑着朝他抬起了胳膊，下一瞬就要兄友弟恭地揽上去了，被祁跃一巴掌无情挥开。
“跟谁乱攀亲戚呢？这可没你哥。”
“哎哟…”
话还没说完，走上来的古乔直接一巴掌拍他头上，然后极其淡然地抬了抬无框眼镜。
“怎么来了？”
古乔理了理校服衣袖，然后拿出手绢擦了擦手上的汗，状似无意地询问。
“被周秀找上门了。”
祁跃简单回答，表情轻松，倒不像是有多大打击的样子。
高二与高三之间离得远，隔着一个高一，这是明摆着让他离高三党的生活远一点。
简单就是，别惹事。
“这是真打算让你在高二待到大学开学了？”
古乔心里盘算了一下。
学校的水深，下放高二是校长能想到的最保险的方法了，看这架势，京市那边应该还不知道。
“老头还不知道情况，周秀也没敢提我现在在她班上。”
祁跃揉了揉脖子，“咱周姨可是好学生，担心着老头的三高呢。”
“艹！都是林森那王八犊子！我迟早得让他吃点苦头！”李海性子暴躁冲动，做事向来是风风火火，整个楼梯间都是他粗狂的声音。
李海是一个典型的运动型男，标准的小麦色皮肤，每天除了校服就是球服。
“莽夫。”古乔嘲讽一句，瞧着他额头的汗，还是将手绢扔给了他，“说你四肢发达还真端上了？”
李海哀怨地瞪了他一眼，身体却诚实，对于那张手绢用得极其顺手。
“有空没？饿了，出去找点东西吃。”
祁跃万分不耐烦，下楼的速度也加快，他步子迈得很大，只留下一句话便没了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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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典型的南方人，皮肤很白，此刻直接坐在太阳底下，仰着脸，任凭阳光狂晒，却格外悠闲享受的样子。
“程籽！”
不太友好的女声惊扰了她的沉思，程籽应声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挡去身前阳光的人，不语，眸中带着询问。
她对她有印象，英语课代表，罗君瑶，是英语老师眼前的大红人。
“去买一箱水吧。”罗君瑶命令式的开口，语气不满，暗含着隐晦的敌意。
程籽面上表情依旧没什么明显的波动，她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那平静的眼神像是一潭深湖，幽然而极具穿透力，似乎能够看清一切。
见她没有回答，罗君瑶莫名有些心虚，避开她的目光，底气不足地解释:“大家都在运动，很累了，我是看你一直也没动过。”
罗君瑶紧张的吞口水。
程籽不明白眼前人对她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也没兴趣知道。
“所以呢？”
僵持半晌，她眨了眨眼睛，面色冷漠，“跟我有什么关系？”
罗君瑶大概也是没想到平日刻意边缘化的人说话会带着一股子戾气，呆滞一会儿，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都是一个班的，帮个忙而已，没这么难吧？”
“帮忙？”程籽手上把玩着那支中性笔，饶有兴趣地扫视了她一圈，干净的镜面上盛着金色的阳光，镜片后的目光也没这么无情，“我可不觉得你是在找我帮个忙。”
她收起练习册，站了起来，迈下一级台阶逐渐走近，罗君瑶瞪大眼睛，抿着唇后退半步。
女生散着齐肩的中长发，一脸防备又紧张地迎着她的视线，倔强又狼狈。
程籽忽然笑了一声。
“罗君瑶。”她合上笔盖，指节摁着练习册，垂眼道，“找人帮忙，得说请，please，记住了。”
话音刚落，程籽与她擦身而过，往小卖部的方向去了。
罗君瑶眨巴着眼，愣愣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夏季的风吹起来时，空气中是阳光和淡淡的薄荷味。
“罗君瑶，你过分了。”
顾茂心从旁边过来，手上还拎着个乒乓球拍，“要喝就自己去，别犯公主病。”
很直白地瞪了她一眼，顾茂心越想越不悦，见罗君瑶一脸失神的样子也不再多说，眼睛几次地看向程籽离开的方向，犹豫片刻后紧紧跟了过去。
“阿跃，最近学校监管更严了，没有许可恐怕很难出去。”古乔个子很高，规规矩矩的穿着一身校服，看上去真像是一个从不违反校规校纪的三好学生。
从外在看，估计很难看出来，古乔实则算得上善后师，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祁跃闯的祸多半是他在帮他瞒着。
“咳咳……额，那个，最近小超市后面的监控坏了。”李海低调的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
两人同时看向他，脸上怀疑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你干的。”祁跃像是在陈述事实，他好像已经很确定了一般。
“真不是故意的！就上次让白观从外面扔了几包烟进来，谁知道他拿篮球打掩护啊。”
李海略微有些尴尬，摸了摸后脑勺，脑海中还能浮现出监控器掉落在地的场景以及他顺手扔进垃圾桶里的画面。
“李海！你又抽烟是吧？！”顾不得他把监控弄坏这件事，古乔的关注点永远都是这样让李海一言难尽。
“跃哥跃哥，快下课了！”注意到他阴沉的脸，李海赶紧凑到祁跃身旁，一拉二拽的催促着往小超市后面的巷子里走去。
“高二（6）班。”
看着老板掏出记账本，程籽淡淡地说。
学校超市并非另设，班级共用资源所消费便可以记在班级记账本上，学期末再与学校缴收费用一同缴收。
轻松的抱着一箱水从小超市里面出来，程籽正好看到三个人往超市后面走去。
目光定格在那人身上，她停了下来。
内部监控还没有修好。
皱着眉头向四周望了望，程籽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抬步就要跟上去。
“程籽。”刚准备迈步就被人叫住了，她应声回头，不解地看着朝她跑来的顾茂心。
“怎么了？”
“我来帮你吧。”顾茂心小跑着过来，说话的同时已经把那一箱水抢了过去，动作麻利，甚至不带半点困难。
程籽来不及反应，胳肢窝下夹着的练习册顺利落地，那个抱着一整箱矿泉水的人已经蹲下身替她捡了起来。
“谢谢。”她意外地看向了她的手臂。
“没事儿！”顾茂心大方说着，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我家是开超市的，所以从小就在帮我爸进货，这点东西都很轻了！”
自豪的口吻，程籽不禁动容。
“挺厉害的。”程籽不吝啬的称赞她，温和的面容闪过一种难以言喻的忧伤。
一个依旧备受父母疼惜的女孩子，却能够独立大方，这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也最单纯的人了。
莫名的，她觉得羡慕。
“程籽！”顾茂心走远，停下来看她，催促道，“高老师该查人了，快走吧！”
程籽回过神来，露出一个微笑，她将书本抱在胸前，回答温和:“来了。”
这是顾茂心第一次见她笑。
她们在一个班已经一年多了，这好像也是程籽第一次和她说那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