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镇（一）
清明时节，绵密烟雨如约而至地弥漫山间，从山脚到山顶，都浸在昏暗的容器里，潮湿得不透一丝风。
宋汀兰撑着伞，走在湿滑的山路上，手上拿着香、纸钱和鲜花，今天她要给亲人扫墓。在这个世界，青竹山仍然存在，她的妈妈和外婆都埋葬在这里。
那个破败的山神庙还在。
它摊倒在柏木林间，低矮庙体因年久失修，牌匾上的字也看不清了。香坛里潮湿长满荒草。庙龛内，端坐着一个模糊的神像。
外婆还在世的时候，每年清明，宋汀兰和外婆给妈妈扫墓，外婆总会给山神上香。
宋汀兰点燃三炷香，学着外婆的样子，恭敬地插进香坛里。
雨渐渐停了，宋汀兰扫墓回来，又经过山神庙，香已经燃尽。忽然，她似乎看到神像动了。
她没太在意，往前走，一个人猛然出现在她面前，差点撞上。
“抱歉，我很久没出来了。”他后退几步，负手而立，清峻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却高高在上，“我是青竹山的山神，我受了你的香火，你叫什么名字？”
宋汀兰：“……”
“山神？”宋汀兰震惊地看着他，问，“神？”
《兰客辞章》是一本现言小说，也没有打幻想的标签，怎么会有神的存在？何况，小说已经完结了。
“在人类眼中，我是山神。”他指了指一旁的山神庙。
“我接受你的供奉。”他说。
宋汀兰：“……”
“你想做什么？”
“你供奉我，我保佑你。”
“你叫什么名字？”他又问。
气氛好诡异。
眼前青年长相俊美，穿着典雅飘逸的青白汉服，长发半散，在头顶用玉簪挽起来，确实不像普通人类。
也不像精神病人。
宋汀兰沉默，不敢说话，思考着怎么离开这里，她很难相信神的存在，即使是在小说世界。何况这个时节，他在山间突然出现，是神是鬼，还两说。
他忽然上前，极度极快。手指点在宋汀兰眉间，似乎有光一闪而过。
“宋汀兰，我会保佑你。”他平静道。
宋汀兰呼吸都停滞了，他收回手，声音带着淡淡的疑惑：“你在害怕？为什么？”
“人类不都在祈求能得到神的眷顾吗？”他平静问。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宋汀兰绝望地摸着额头。
“感知你的名字。”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神？”
“神无处不在。”
他看着宋汀兰，似乎明白了什么，平静问：“你不相信神的存在，这就是你害怕的原因？”
他手指在空中动了几下，山间起了一阵风，一束兰花出现在他手上。
“送给你。”他将花递过来，问，“你还需要竹笋吗？或者兔子？”
凭空化物？他真的有神力。
他的手还在举着，宋汀兰只能小心翼翼地接过花，胆怯道：“谢谢山神大人。”
兰花是真的，花瓣上还沾染着潮湿的雨雾，清幽的香气弥漫在山间。
宋汀兰看了一眼山神庙，又看了看眼前的青年，还是不太敢相信。
“我可以走了吗？”宋汀兰压抑着害怕，尽量恭敬道。
他没说话，只是平静看着宋汀兰。宋汀兰慢慢地从他旁边经过，越走越快。
很快，他跟了上来。
“您还有事情吗？”宋汀兰停下来，小心翼翼地问他。
“宋汀兰，你供奉我。”他说。
“怎么供奉，我每天来上香吗？”宋汀兰问。
“信仰我，相信我的存在。”
“我接受的教育告诉我世界是科学的，对不起，我没办法从心里相信神的存在。我不知道这样的信仰是否足够供奉您？”宋汀兰诚实道。即使他凭空变出了兰花，宋汀兰也很难相信世界上有需要被人供养的神。
他静然看着宋汀兰，身体慢慢消失了，而后他完全在山间消失。
宋汀兰迅速跑回家里，很久之后她平静下来，手中的兰花还在。她打开小说网站，疑心自己穿进了另一本小说。
《兰客辞章》是完结状态，没有新的内容。“回声”专栏里也没有新的内容。
她想不清楚。
天色昏暗，雨又下起来了，春雷涌动。大地在黑暗中呜咽，窗户闭得很严，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宋汀兰站在厨房里，盯着电饭煲，很担心停电。
米粥的清香弥漫在厨房里，宋汀兰搅动着，将电饭煲端出去。一记惊雷震动着大地，室内火光一闪，顿时四周一片漆黑。
闪电照亮中，宋汀兰看到昏暗的厅中似乎站着一个白色身影。
宋汀兰快吓死了。
掉落的电饭煲被瞬间接住，厅中的油灯被点亮。
他提着油灯，来到蜷缩在地上的宋汀兰面前，声音平静：“抱歉。”
是山中遇见的山神。
“你想做什么？”宋汀兰声音在颤抖。
“你信仰我。”他平静说，“我会佑护你。”
“好。”宋汀兰艰难答应。
他似乎在笑，封闭的室内有了流动的风，无数光点在空中聚成两个字：“星尘”
“这是我的名字，宋汀兰，念出它。”
像是某种仪式，但在这种情况下，宋汀兰只能照做，她念道：“星尘。”
“谢谢你。”青年笑起来，想要扶起宋汀兰。
宋汀兰赶紧起来，室内突然灯光明亮，电来了。
“好香的食物，我可以吃吗？”他问。
宋汀兰去拿碗筷，给他盛粥。
他安静地喝粥，一碗接一碗，很快，除了宋汀兰面前的半碗，电饭煲的粥都被他喝完了。
“要是不够，我再去煮。”宋汀兰小声道。
“不用，多谢款待。”
“我明天去给您上香。”宋汀兰说。
“我还是更喜欢人间的食物。”他说，“山神庙已经倒塌，无需上香，何况我就在你面前。”
宋汀兰：“……”
宋汀兰安静地喝完半碗粥，不安地去洗碗。她现在越来越怀疑，这是另一个小说世界，大概是一本奇幻小说。
从厨房出来后，看到他端坐在客厅长椅上，似乎在打坐，闭着眼睛。宋汀兰不敢打扰他，默默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第二天一早，宋汀兰打开房门，发现自己家塌了。
准确地说，是客厅塌了。屋顶破了一个大洞，青黑的瓦片掉落一地，混杂着雨水和泥水，厅堂里乱七八糟。雨已经停了，淡淡阳光从豁口照进来，星尘站在一旁，白色的衣服上沾染污渍，仰头看天，似乎很茫然。
宋汀兰昨晚听到剧烈的响声，她以为是外面的树被雷劈了，没想到是自己家。
“抱歉。”星尘带着歉意，却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样子，“灵力外溢，引来天雷。”
“没关系，我会请人修缮。”宋汀兰尽量礼貌道。他好像被雷劈了，脸上和头发都是焦黑的，衣服也被烧得破破烂烂，像从九天跌下凡尘。
“您需要清洗一下吗？”宋汀兰小心翼翼问。
“多谢。”
宋汀兰无奈地将他带进卫生间，“不好意思，这里没有你穿的衣服，镇子很近，我马上去买。”
“不用，我会变。”
宋汀兰：“……好的。”
宋汀兰看着客厅的豁口发愁，房梁都烧黑了。她整理地面杂乱的物品。
不久，星尘出来了，他换了一身青灰的长衣长裤，头发也变成现代男性常见的短发，脸上还带着些伤痕。像普通人类的样子，但仍掩盖不住自身超凡脱俗的光华。
他走过来，看着宋汀兰，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宋汀兰不懂他的意思，只是说：“您没事就好，我要去镇上，您自便。”
他依然看着宋汀兰：“你忘了我的名字。”
“宋汀兰，想起来。”
那声音似乎带着无形却强烈的压迫力，宋汀兰全身上下都凝滞住，只有记忆快速翻转，调动全部思维努力回想。最终，她的口中艰难念出两个字：“星尘”。
凝滞解除了，宋汀兰缓了一口气。
他平静道：“以后叫我名字，我和你去镇上。”
宋汀兰去镇上请了工匠，修缮了一天，到了晚上，漏洞终于补好了。
星尘吃了一电饭煲粥，继续在客厅长椅上打坐。
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今天也帮忙修了房屋。很晚了，宋汀兰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无奈地去关大门，准备休息。
忽然，一个人在黑暗的夜幕中向她走来。
“汀兰。”他走近，轻轻唤宋汀兰的名字。
“宋衡，你怎么来了？”宋汀兰震惊地看着走过来的宋衡，“你手臂好了？”
“嗯。”宋衡说，“汀兰，我们回南陵吧。”
“不要，宋衡，你有没有仔细想我和你说过的话？”宋汀兰在《兰客辞章》中明明写到宋衡已经意识觉醒，放下女主了。现在他应该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想了，宋汀兰，我喜欢你。我知道我的心。”他认真说。
“我不喜欢你。”宋汀兰再次说。
“里面有人？”宋衡忽然问，他走进去。客厅内星尘睁开眼睛，看着宋衡。
“他是谁？”宋衡质问，“这么晚了，他为什么在你家？”
“你和我分手是因为他吗？”
宋汀兰不知道怎么说，只是道：“我和你分手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和他没有关系。”
“那你喜欢他？”宋衡生气地问。
莫名其妙，宋汀兰也生气了：“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管我？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星尘站起来，“宋汀兰，记住我的名字。”
他往外走，宋衡拦住了他，“你是谁？”
他问：“你又是谁？”
然后，他突然消失了，像被风吹散一样。
“汀兰。”宋衡来到宋汀兰面前，神色很悲伤，“我们回家吧。”
“他就这样消失了，你不意外吗？”宋汀兰疑惑宋衡的反应，他看到这样诡异的画面，竟然毫不在意。
“他不是人类。”宋汀兰说。
“所以我们离开这里。”宋衡乞求道，“回到南陵，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宋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宋汀兰发现宋衡好像不一样了，“他说他是山神，他有灵力，他能凭空变出东西，他会突然出现突然消失，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出现神？”
“汀兰，这个世界不仅仅有神。”宋衡认真道，“这个世界什么都有，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我不希望你知道这些事情，更不希望你遇到什么。”
“南陵是我们的安全区。”
宋汀兰：“为什么？”
宋衡：“这才是世界的真相。”
宋汀兰：“你为什么知道？”
宋衡：“在这个小说世界里，我早就意识觉醒了。”
一阵夹杂着凉雨的风涌进来，星尘突然出现在门口，他走进来，“外面下雨了，我觉得还是住这里比较好。”
宋汀兰撑着伞，走在湿滑的山路上，手上拿着香、纸钱和鲜花，今天她要给亲人扫墓。在这个世界，青竹山仍然存在，她的妈妈和外婆都埋葬在这里。
那个破败的山神庙还在。
它摊倒在柏木林间，低矮庙体因年久失修，牌匾上的字也看不清了。香坛里潮湿长满荒草。庙龛内，端坐着一个模糊的神像。
外婆还在世的时候，每年清明，宋汀兰和外婆给妈妈扫墓，外婆总会给山神上香。
宋汀兰点燃三炷香，学着外婆的样子，恭敬地插进香坛里。
雨渐渐停了，宋汀兰扫墓回来，又经过山神庙，香已经燃尽。忽然，她似乎看到神像动了。
她没太在意，往前走，一个人猛然出现在她面前，差点撞上。
“抱歉，我很久没出来了。”他后退几步，负手而立，清峻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却高高在上，“我是青竹山的山神，我受了你的香火，你叫什么名字？”
宋汀兰：“……”
“山神？”宋汀兰震惊地看着他，问，“神？”
《兰客辞章》是一本现言小说，也没有打幻想的标签，怎么会有神的存在？何况，小说已经完结了。
“在人类眼中，我是山神。”他指了指一旁的山神庙。
“我接受你的供奉。”他说。
宋汀兰：“……”
“你想做什么？”
“你供奉我，我保佑你。”
“你叫什么名字？”他又问。
气氛好诡异。
眼前青年长相俊美，穿着典雅飘逸的青白汉服，长发半散，在头顶用玉簪挽起来，确实不像普通人类。
也不像精神病人。
宋汀兰沉默，不敢说话，思考着怎么离开这里，她很难相信神的存在，即使是在小说世界。何况这个时节，他在山间突然出现，是神是鬼，还两说。
他忽然上前，极度极快。手指点在宋汀兰眉间，似乎有光一闪而过。
“宋汀兰，我会保佑你。”他平静道。
宋汀兰呼吸都停滞了，他收回手，声音带着淡淡的疑惑：“你在害怕？为什么？”
“人类不都在祈求能得到神的眷顾吗？”他平静问。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宋汀兰绝望地摸着额头。
“感知你的名字。”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神？”
“神无处不在。”
他看着宋汀兰，似乎明白了什么，平静问：“你不相信神的存在，这就是你害怕的原因？”
他手指在空中动了几下，山间起了一阵风，一束兰花出现在他手上。
“送给你。”他将花递过来，问，“你还需要竹笋吗？或者兔子？”
凭空化物？他真的有神力。
他的手还在举着，宋汀兰只能小心翼翼地接过花，胆怯道：“谢谢山神大人。”
兰花是真的，花瓣上还沾染着潮湿的雨雾，清幽的香气弥漫在山间。
宋汀兰看了一眼山神庙，又看了看眼前的青年，还是不太敢相信。
“我可以走了吗？”宋汀兰压抑着害怕，尽量恭敬道。
他没说话，只是平静看着宋汀兰。宋汀兰慢慢地从他旁边经过，越走越快。
很快，他跟了上来。
“您还有事情吗？”宋汀兰停下来，小心翼翼地问他。
“宋汀兰，你供奉我。”他说。
“怎么供奉，我每天来上香吗？”宋汀兰问。
“信仰我，相信我的存在。”
“我接受的教育告诉我世界是科学的，对不起，我没办法从心里相信神的存在。我不知道这样的信仰是否足够供奉您？”宋汀兰诚实道。即使他凭空变出了兰花，宋汀兰也很难相信世界上有需要被人供养的神。
他静然看着宋汀兰，身体慢慢消失了，而后他完全在山间消失。
宋汀兰迅速跑回家里，很久之后她平静下来，手中的兰花还在。她打开小说网站，疑心自己穿进了另一本小说。
《兰客辞章》是完结状态，没有新的内容。“回声”专栏里也没有新的内容。
她想不清楚。
天色昏暗，雨又下起来了，春雷涌动。大地在黑暗中呜咽，窗户闭得很严，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宋汀兰站在厨房里，盯着电饭煲，很担心停电。
米粥的清香弥漫在厨房里，宋汀兰搅动着，将电饭煲端出去。一记惊雷震动着大地，室内火光一闪，顿时四周一片漆黑。
闪电照亮中，宋汀兰看到昏暗的厅中似乎站着一个白色身影。
宋汀兰快吓死了。
掉落的电饭煲被瞬间接住，厅中的油灯被点亮。
他提着油灯，来到蜷缩在地上的宋汀兰面前，声音平静：“抱歉。”
是山中遇见的山神。
“你想做什么？”宋汀兰声音在颤抖。
“你信仰我。”他平静说，“我会佑护你。”
“好。”宋汀兰艰难答应。
他似乎在笑，封闭的室内有了流动的风，无数光点在空中聚成两个字：“星尘”
“这是我的名字，宋汀兰，念出它。”
像是某种仪式，但在这种情况下，宋汀兰只能照做，她念道：“星尘。”
“谢谢你。”青年笑起来，想要扶起宋汀兰。
宋汀兰赶紧起来，室内突然灯光明亮，电来了。
“好香的食物，我可以吃吗？”他问。
宋汀兰去拿碗筷，给他盛粥。
他安静地喝粥，一碗接一碗，很快，除了宋汀兰面前的半碗，电饭煲的粥都被他喝完了。
“要是不够，我再去煮。”宋汀兰小声道。
“不用，多谢款待。”
“我明天去给您上香。”宋汀兰说。
“我还是更喜欢人间的食物。”他说，“山神庙已经倒塌，无需上香，何况我就在你面前。”
宋汀兰：“……”
宋汀兰安静地喝完半碗粥，不安地去洗碗。她现在越来越怀疑，这是另一个小说世界，大概是一本奇幻小说。
从厨房出来后，看到他端坐在客厅长椅上，似乎在打坐，闭着眼睛。宋汀兰不敢打扰他，默默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第二天一早，宋汀兰打开房门，发现自己家塌了。
准确地说，是客厅塌了。屋顶破了一个大洞，青黑的瓦片掉落一地，混杂着雨水和泥水，厅堂里乱七八糟。雨已经停了，淡淡阳光从豁口照进来，星尘站在一旁，白色的衣服上沾染污渍，仰头看天，似乎很茫然。
宋汀兰昨晚听到剧烈的响声，她以为是外面的树被雷劈了，没想到是自己家。
“抱歉。”星尘带着歉意，却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样子，“灵力外溢，引来天雷。”
“没关系，我会请人修缮。”宋汀兰尽量礼貌道。他好像被雷劈了，脸上和头发都是焦黑的，衣服也被烧得破破烂烂，像从九天跌下凡尘。
“您需要清洗一下吗？”宋汀兰小心翼翼问。
“多谢。”
宋汀兰无奈地将他带进卫生间，“不好意思，这里没有你穿的衣服，镇子很近，我马上去买。”
“不用，我会变。”
宋汀兰：“……好的。”
宋汀兰看着客厅的豁口发愁，房梁都烧黑了。她整理地面杂乱的物品。
不久，星尘出来了，他换了一身青灰的长衣长裤，头发也变成现代男性常见的短发，脸上还带着些伤痕。像普通人类的样子，但仍掩盖不住自身超凡脱俗的光华。
他走过来，看着宋汀兰，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宋汀兰不懂他的意思，只是说：“您没事就好，我要去镇上，您自便。”
他依然看着宋汀兰：“你忘了我的名字。”
“宋汀兰，想起来。”
那声音似乎带着无形却强烈的压迫力，宋汀兰全身上下都凝滞住，只有记忆快速翻转，调动全部思维努力回想。最终，她的口中艰难念出两个字：“星尘”。
凝滞解除了，宋汀兰缓了一口气。
他平静道：“以后叫我名字，我和你去镇上。”
宋汀兰去镇上请了工匠，修缮了一天，到了晚上，漏洞终于补好了。
星尘吃了一电饭煲粥，继续在客厅长椅上打坐。
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今天也帮忙修了房屋。很晚了，宋汀兰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无奈地去关大门，准备休息。
忽然，一个人在黑暗的夜幕中向她走来。
“汀兰。”他走近，轻轻唤宋汀兰的名字。
“宋衡，你怎么来了？”宋汀兰震惊地看着走过来的宋衡，“你手臂好了？”
“嗯。”宋衡说，“汀兰，我们回南陵吧。”
“不要，宋衡，你有没有仔细想我和你说过的话？”宋汀兰在《兰客辞章》中明明写到宋衡已经意识觉醒，放下女主了。现在他应该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想了，宋汀兰，我喜欢你。我知道我的心。”他认真说。
“我不喜欢你。”宋汀兰再次说。
“里面有人？”宋衡忽然问，他走进去。客厅内星尘睁开眼睛，看着宋衡。
“他是谁？”宋衡质问，“这么晚了，他为什么在你家？”
“你和我分手是因为他吗？”
宋汀兰不知道怎么说，只是道：“我和你分手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和他没有关系。”
“那你喜欢他？”宋衡生气地问。
莫名其妙，宋汀兰也生气了：“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管我？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星尘站起来，“宋汀兰，记住我的名字。”
他往外走，宋衡拦住了他，“你是谁？”
他问：“你又是谁？”
然后，他突然消失了，像被风吹散一样。
“汀兰。”宋衡来到宋汀兰面前，神色很悲伤，“我们回家吧。”
“他就这样消失了，你不意外吗？”宋汀兰疑惑宋衡的反应，他看到这样诡异的画面，竟然毫不在意。
“他不是人类。”宋汀兰说。
“所以我们离开这里。”宋衡乞求道，“回到南陵，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宋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宋汀兰发现宋衡好像不一样了，“他说他是山神，他有灵力，他能凭空变出东西，他会突然出现突然消失，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出现神？”
“汀兰，这个世界不仅仅有神。”宋衡认真道，“这个世界什么都有，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我不希望你知道这些事情，更不希望你遇到什么。”
“南陵是我们的安全区。”
宋汀兰：“为什么？”
宋衡：“这才是世界的真相。”
宋汀兰：“你为什么知道？”
宋衡：“在这个小说世界里，我早就意识觉醒了。”
一阵夹杂着凉雨的风涌进来，星尘突然出现在门口，他走进来，“外面下雨了，我觉得还是住这里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