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前,李宗渊遭人暗害,身中剧毒,双目失明。
一个月后,他遇到一位云游四方的道士,此人初次见面便直截了当点破他身上的毒,并暂时替他保住性命。
“我已将你眼中的余毒悉数转移到了五脏六腑,并且暂时压制住了毒,过两日你就会复明。”青云道士拔下李宗渊头上的最后一根银针,语气哀沉,“可惜现在你的武功废了大半,还有你的寿命……我无能为力。”
“还有多久?”
“最多一年,若是再次毒发,时间会更短。”
“无药可医?”
青云道士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要他沿江而下。
“前两日我偶然见到一位女子,她或许能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云程立刻上前,语气焦灼:“此女是谁?身在何方?”
“她现在应该不在当初我遇到她的地方了。”青云道士的话云里雾里颇为神秘,“不过你与她有缘,寻找起来并不难,只要你沿江而下亲自去找,一定能遇到。”
这话是说给李宗渊听的。
需要他亲自去找。
“人海茫茫,我如何能够辨认出这位女子?”
“当你出现的时候,她自然就会出现。”
这是青云道士留给李宗渊的最后一句话。
“公子要珍珠姑娘留下,是认为她便是青云道士所说的女子?”云程看着不远处对着各色衣衫挑挑拣拣的元贞贞,说道,“寻芳阁的刘妈妈向属下透露,四个月前她从人牙子手中买下珍珠姑娘时,珍珠姑娘整个人毫无心智,完全如同稚儿一般不辨世事。”
这样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怎么可能救人性命?
李宗渊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元贞贞跃动的身影上,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你觉得一个毫无心智的小姑娘会从心机深沉的老鸨手中成功逃跑吗?”
换男装、顺利出逃、进丰乐楼躲避,如果不是被卷入他们的事情当中,她应该能躲很长一段时间。
她根本不傻。
“公子,您觉得这两件衣衫哪件更好看?”元贞贞一手一件衣衫,兴奋地问道。
“那件鹅黄色的应该不错,你试试。”
鹅黄色……
元贞贞眨巴眨巴眼,看了手中的两件衣衫片刻,竟将那件鹅黄色的衣衫放下,反而选择了另一件浅碧色的衣衫。
李宗渊挑了挑眉,却并未说话,待她换上浅碧色衣衫出来后才缓缓道:“这件也好,你若是喜欢便这件吧。”
“这不是鹅黄色吗……”
元贞贞低头望向身上的衣服,小声懊恼着。成衣铺的老板娘在一旁乐呵呵地站着并没听清,可站在一旁的李宗渊与云程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二人互相对视,眼中俱是震惊。
这两件衣衫的颜色虽说都是浅色,可却并不是相近的颜色,只要是正常人一定能分得清。
看来,她分辨不出颜色。
为了进一步试探,云程率先上前,建议她再挑件颜色鲜艳的红色衣裙,却被元贞贞一口回绝。
“这件吗?算了,我不喜欢这种颜色。”她看着那件红衣裙摇了摇头,没想到云程的眼光连李宗渊的一半都比不上,这件衣裙她极为不喜欢。
这是她的真心话,寻芳阁的姑娘们各个喜着红粉衣裙,打扮起来就像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头半个月看还颇为新鲜,后面时日一长便觉得这些颜色虽然艳丽却浮躁扎眼得很,她还是更喜欢朴素点的颜色。
元贞贞的反应令二人心中的疑云愈来愈大,云程本想继续试探,却被李宗渊打断。
“此次出行路途遥远,多买几件衣服备下比较好。既然那些颜色你不喜欢,不如看看这些?”李宗渊不动声色观察着元贞贞的一举一动,“你看这件,和刚才那件翠绿色相比,喜欢哪件?”
“你们二人真不愧是主仆,都喜欢这些娇嫩的颜色。”她对着那件粉色衣裙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之前看姐姐们穿了太多次,真是腻了。”
李宗渊了然点点头,随后竟直接挑了好几种颜色混杂在一起引导她分辨颜色,他终于如愿在她脸上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犹豫,至此他完全肯定,元贞贞能够分得出来红色、粉色这类鲜艳颜色,至于其他颜色并不是分不清,而是无法将颜色名称与具体的颜色对应。
出了成衣铺,李宗渊与云程二人继续一唱一和左右试探,惊讶发现元贞贞不仅不认识各种颜色,她对于这世上许多极为常见的东西都表现得分外陌生,像是第一次接触一般,譬如鸡与鸭、猫与狗,这些民间遍地都是的动物种类,她的眼神充满了新奇。
“看来那老鸨所言不虚,她确实不知世事。”
“那……公子,您还觉得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要真这么容易就找到,青云道士何必让我沿江而下?不过——”李宗渊望着前面不远处欢喜地握着糖球一蹦一跳的元贞贞,她的脸上盈满了天真烂漫的笑意,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如果她是,那真可谓是意外之喜。如果不是,那么我希望她能助我一臂之力。毕竟现在我们要找的人是个女人,男女有别,很多事情以我们的身份怕是不方便进行,或许这姑娘可以从旁协助一二……怎么你看着不大乐意?”
云程回道:“属下不敢,只是珍珠姑娘身怀疑点,您接连出事,属下担心珍珠姑娘会给您带来危险。”
“她的言行举止确实自相矛盾。”李宗渊说道,“你再让人细细查,但是在她面前不要打草惊蛇。”
“是。”
“你们在说什么?我能不能也听听?”
元贞贞呵呵笑着跑回来,手里仍然是那啃了一半的糖球。
“好吃吗?”
“酸酸甜甜,我很喜欢。”女孩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刚好,我们说起关于你的一些事。”李宗渊转过头,说道:“现在你已经不是寻芳阁的姑娘了,我们自然不好继续叫你珍珠姑娘,所以刚刚在商量到底怎么称呼你比较好。”
原来是问她的姓名啊。
她啃了口糖球,声音也跟着黏黏糊糊:“叫我元贞贞就好。”
元贞贞。
李宗渊看了眼云程,云程微微点头。
知道了姓名,许多事情查起来便容易许多。
“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她看着他们,说道,“我看许多非富即贵的人家新接触了谁都会仔细调查一番,这种行为我自然理解。若是你们也想查查我的底细,或者对我有任何问题,直接来问我就好。”
“同样,我也希望你们能对我坦诚相待。”
她亮闪闪的漆黑瞳仁里看不出一丝杂质,目光□□盯着他们二人。
李宗渊不曾料到元贞贞说话如此直白,停顿片刻,眼睛微眯。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让他们有话直说,而不是偷偷试探她。
既然如此……
“你家在何方?”
“不知道。”
李宗渊看她答得倒是干脆利落,“这就是你所谓的坦诚相待?”
“这是实话,信不信在你。”元贞贞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糖渣,略微苦涩,“现在该我问了,你们两人是出身于正经人家,还是江湖人士?”
她知道直接问他们的身份怕是问不出个究竟,为了避免一切不愉快的发生,直接干脆模糊处理。
“是正经人家,你不必担心。”李宗渊一眼便看穿了小姑娘的想法,不过他乐意回答这种已经帮他处理好的问题。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问道,“你是不是失忆了?”
元贞贞使劲咀嚼着嘴里的山楂,冷不丁咬到一颗没有被剔除的山楂核,牙床一震,整张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这男人实在是太不讲礼貌了。
她问的问题多么善解人意,到他这里每个问题都跟刀子似的直来直去。
而且,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既然你有所怀疑为什么还要问我家在哪里?”她撇了撇嘴,说出来的话却坦诚,“是,我失忆了,上到曾经的人和事,下到这世间的花鸟鱼虫、零零碎碎,我都不记得了。”
她记忆的开端,是在一个颠簸的马车里醒来,没两天便被人卖进了寻芳阁。
一开始大家说她傻,她甚至分辨不出傻为何意,只是隐隐约约感受到了这个简单的字眼背后藏着的是无穷无尽的嘲讽与奚落。
过了两天,她终于明白自己和别人有何不同。
李宗渊静静地看着她带着些许自嘲的口吻证实了他的猜想。
难怪。
难怪那老鸨说她蠢笨。
难怪她丝毫不知卖身契的存在。
难怪她不辨颜色动物。
原来,这具十几岁身体里居住着一个几乎空白的灵魂。
“走吧。”
她闻声抬头,下意识问道:“去哪儿?”
“去官衙,给你办通关文书。”
“你还愿意带着我?”元贞贞讶异,站在原地没动。
刘妈妈愿意留下无知的她,是因为她美丽的皮囊仍有价值。
可她对李宗渊,又有什么价值呢?
放在普通人身上尚且是个累赘。
“我说了,只要你的卖身契在我身上,你就得跟我走。”李宗渊看了她一眼,“而且,我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一年之约已定,你和我都应该说到做到。”
不知这话哪里触动了元贞贞,她突然笑着哭了出来。
没有理会周围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李宗渊伸出手,弯腰将别在元贞贞腰间的绢布取下,塞进她手中,示意她擦干眼泪。
“之后我们去哪儿?”她抽着鼻子,声音哽咽。
“临江。”
一个月后,他遇到一位云游四方的道士,此人初次见面便直截了当点破他身上的毒,并暂时替他保住性命。
“我已将你眼中的余毒悉数转移到了五脏六腑,并且暂时压制住了毒,过两日你就会复明。”青云道士拔下李宗渊头上的最后一根银针,语气哀沉,“可惜现在你的武功废了大半,还有你的寿命……我无能为力。”
“还有多久?”
“最多一年,若是再次毒发,时间会更短。”
“无药可医?”
青云道士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要他沿江而下。
“前两日我偶然见到一位女子,她或许能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云程立刻上前,语气焦灼:“此女是谁?身在何方?”
“她现在应该不在当初我遇到她的地方了。”青云道士的话云里雾里颇为神秘,“不过你与她有缘,寻找起来并不难,只要你沿江而下亲自去找,一定能遇到。”
这话是说给李宗渊听的。
需要他亲自去找。
“人海茫茫,我如何能够辨认出这位女子?”
“当你出现的时候,她自然就会出现。”
这是青云道士留给李宗渊的最后一句话。
“公子要珍珠姑娘留下,是认为她便是青云道士所说的女子?”云程看着不远处对着各色衣衫挑挑拣拣的元贞贞,说道,“寻芳阁的刘妈妈向属下透露,四个月前她从人牙子手中买下珍珠姑娘时,珍珠姑娘整个人毫无心智,完全如同稚儿一般不辨世事。”
这样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怎么可能救人性命?
李宗渊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元贞贞跃动的身影上,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你觉得一个毫无心智的小姑娘会从心机深沉的老鸨手中成功逃跑吗?”
换男装、顺利出逃、进丰乐楼躲避,如果不是被卷入他们的事情当中,她应该能躲很长一段时间。
她根本不傻。
“公子,您觉得这两件衣衫哪件更好看?”元贞贞一手一件衣衫,兴奋地问道。
“那件鹅黄色的应该不错,你试试。”
鹅黄色……
元贞贞眨巴眨巴眼,看了手中的两件衣衫片刻,竟将那件鹅黄色的衣衫放下,反而选择了另一件浅碧色的衣衫。
李宗渊挑了挑眉,却并未说话,待她换上浅碧色衣衫出来后才缓缓道:“这件也好,你若是喜欢便这件吧。”
“这不是鹅黄色吗……”
元贞贞低头望向身上的衣服,小声懊恼着。成衣铺的老板娘在一旁乐呵呵地站着并没听清,可站在一旁的李宗渊与云程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二人互相对视,眼中俱是震惊。
这两件衣衫的颜色虽说都是浅色,可却并不是相近的颜色,只要是正常人一定能分得清。
看来,她分辨不出颜色。
为了进一步试探,云程率先上前,建议她再挑件颜色鲜艳的红色衣裙,却被元贞贞一口回绝。
“这件吗?算了,我不喜欢这种颜色。”她看着那件红衣裙摇了摇头,没想到云程的眼光连李宗渊的一半都比不上,这件衣裙她极为不喜欢。
这是她的真心话,寻芳阁的姑娘们各个喜着红粉衣裙,打扮起来就像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头半个月看还颇为新鲜,后面时日一长便觉得这些颜色虽然艳丽却浮躁扎眼得很,她还是更喜欢朴素点的颜色。
元贞贞的反应令二人心中的疑云愈来愈大,云程本想继续试探,却被李宗渊打断。
“此次出行路途遥远,多买几件衣服备下比较好。既然那些颜色你不喜欢,不如看看这些?”李宗渊不动声色观察着元贞贞的一举一动,“你看这件,和刚才那件翠绿色相比,喜欢哪件?”
“你们二人真不愧是主仆,都喜欢这些娇嫩的颜色。”她对着那件粉色衣裙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之前看姐姐们穿了太多次,真是腻了。”
李宗渊了然点点头,随后竟直接挑了好几种颜色混杂在一起引导她分辨颜色,他终于如愿在她脸上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犹豫,至此他完全肯定,元贞贞能够分得出来红色、粉色这类鲜艳颜色,至于其他颜色并不是分不清,而是无法将颜色名称与具体的颜色对应。
出了成衣铺,李宗渊与云程二人继续一唱一和左右试探,惊讶发现元贞贞不仅不认识各种颜色,她对于这世上许多极为常见的东西都表现得分外陌生,像是第一次接触一般,譬如鸡与鸭、猫与狗,这些民间遍地都是的动物种类,她的眼神充满了新奇。
“看来那老鸨所言不虚,她确实不知世事。”
“那……公子,您还觉得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要真这么容易就找到,青云道士何必让我沿江而下?不过——”李宗渊望着前面不远处欢喜地握着糖球一蹦一跳的元贞贞,她的脸上盈满了天真烂漫的笑意,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如果她是,那真可谓是意外之喜。如果不是,那么我希望她能助我一臂之力。毕竟现在我们要找的人是个女人,男女有别,很多事情以我们的身份怕是不方便进行,或许这姑娘可以从旁协助一二……怎么你看着不大乐意?”
云程回道:“属下不敢,只是珍珠姑娘身怀疑点,您接连出事,属下担心珍珠姑娘会给您带来危险。”
“她的言行举止确实自相矛盾。”李宗渊说道,“你再让人细细查,但是在她面前不要打草惊蛇。”
“是。”
“你们在说什么?我能不能也听听?”
元贞贞呵呵笑着跑回来,手里仍然是那啃了一半的糖球。
“好吃吗?”
“酸酸甜甜,我很喜欢。”女孩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刚好,我们说起关于你的一些事。”李宗渊转过头,说道:“现在你已经不是寻芳阁的姑娘了,我们自然不好继续叫你珍珠姑娘,所以刚刚在商量到底怎么称呼你比较好。”
原来是问她的姓名啊。
她啃了口糖球,声音也跟着黏黏糊糊:“叫我元贞贞就好。”
元贞贞。
李宗渊看了眼云程,云程微微点头。
知道了姓名,许多事情查起来便容易许多。
“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她看着他们,说道,“我看许多非富即贵的人家新接触了谁都会仔细调查一番,这种行为我自然理解。若是你们也想查查我的底细,或者对我有任何问题,直接来问我就好。”
“同样,我也希望你们能对我坦诚相待。”
她亮闪闪的漆黑瞳仁里看不出一丝杂质,目光□□盯着他们二人。
李宗渊不曾料到元贞贞说话如此直白,停顿片刻,眼睛微眯。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让他们有话直说,而不是偷偷试探她。
既然如此……
“你家在何方?”
“不知道。”
李宗渊看她答得倒是干脆利落,“这就是你所谓的坦诚相待?”
“这是实话,信不信在你。”元贞贞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糖渣,略微苦涩,“现在该我问了,你们两人是出身于正经人家,还是江湖人士?”
她知道直接问他们的身份怕是问不出个究竟,为了避免一切不愉快的发生,直接干脆模糊处理。
“是正经人家,你不必担心。”李宗渊一眼便看穿了小姑娘的想法,不过他乐意回答这种已经帮他处理好的问题。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问道,“你是不是失忆了?”
元贞贞使劲咀嚼着嘴里的山楂,冷不丁咬到一颗没有被剔除的山楂核,牙床一震,整张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这男人实在是太不讲礼貌了。
她问的问题多么善解人意,到他这里每个问题都跟刀子似的直来直去。
而且,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既然你有所怀疑为什么还要问我家在哪里?”她撇了撇嘴,说出来的话却坦诚,“是,我失忆了,上到曾经的人和事,下到这世间的花鸟鱼虫、零零碎碎,我都不记得了。”
她记忆的开端,是在一个颠簸的马车里醒来,没两天便被人卖进了寻芳阁。
一开始大家说她傻,她甚至分辨不出傻为何意,只是隐隐约约感受到了这个简单的字眼背后藏着的是无穷无尽的嘲讽与奚落。
过了两天,她终于明白自己和别人有何不同。
李宗渊静静地看着她带着些许自嘲的口吻证实了他的猜想。
难怪。
难怪那老鸨说她蠢笨。
难怪她丝毫不知卖身契的存在。
难怪她不辨颜色动物。
原来,这具十几岁身体里居住着一个几乎空白的灵魂。
“走吧。”
她闻声抬头,下意识问道:“去哪儿?”
“去官衙,给你办通关文书。”
“你还愿意带着我?”元贞贞讶异,站在原地没动。
刘妈妈愿意留下无知的她,是因为她美丽的皮囊仍有价值。
可她对李宗渊,又有什么价值呢?
放在普通人身上尚且是个累赘。
“我说了,只要你的卖身契在我身上,你就得跟我走。”李宗渊看了她一眼,“而且,我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一年之约已定,你和我都应该说到做到。”
不知这话哪里触动了元贞贞,她突然笑着哭了出来。
没有理会周围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李宗渊伸出手,弯腰将别在元贞贞腰间的绢布取下,塞进她手中,示意她擦干眼泪。
“之后我们去哪儿?”她抽着鼻子,声音哽咽。
“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