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日为师，终生为母，对于师母的话栗武一向无条件信从。无她，师母教的功夫，讲的道理，时间证明她说得是正确的，而且...师母很强，不只是功夫上，她内心也很强大，恐怕连蚓山要倒下来，师母都不会流露出害怕或者烦躁的情绪。能有这样一位强者为师，栗武自然珍惜得紧，在师母的管教下，本来调皮捣蛋的栗武现在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小大人了，邻里最信赖的大姐头，村中长辈赞扬的年轻英雌。
“阿姊！我找大人们来救你了！你没事吧？那么一条大蛇吓死我了...”栗从努力迈开他的小短腿向栗武跑来，不过因为之前跑了一路去找大人求救，现在他的步伐颤抖不稳，脸上也都是因为累和害怕冒出的汗。
栗武看到自家可爱的小弟如此靠谱，高兴得迎上去一把将他抱起来，用衣袖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用肯定的语气赞扬道：“不错，还想着你老姐，不枉我平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被栗武一整个抱起来的栗从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泪水和汗水浸湿了栗武的衣服，嘴中发出的声音不成句子，偶尔能听出一两个字，但最后还是都淹没在栗从的哭声里了。
“好了好了，我没事哈，一条蛇还想难倒你老姐我吗？我刚出生就徒手捏死一条蛇，现在能走能跳能上山能下水，除了那位我谁也不怕。”栗武看到弟弟哭得这么伤心，语气也忍不住轻柔了许多，手慢拍着他因为剧烈哭泣颤抖不止的后背，细声安慰自家这位有点胆小却善良无比的弟弟。
看来今天栗从是真吓坏了，平常栗武上山打猎因为他太小就没带上，今天只是捕鱼没想到会遇见蛟，栗从第一次见到野外的庞然大物，吓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栗武一边轻拍他的背耐心安抚哭得涕泪直流的弟弟，在人群中快速扫视一周，马上锁定了一个目标。
“五姨！我的鱼篓里捕了好多鱼，快点拿给五舅吧，腌鱼他可是一把好手，腌好了到时候我和小弟也能有幸去蹭一顿。”栗武向人群中一位上身着麻衣，下身穿笼裤，一身灰色的女人说道。
那位被栗武尊称为“五姨”的女人走出来，先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栗武，然后对还在哭的栗从说：“小从，来帮你五舅腌鱼吧，上次你在厨房帮的忙我现在一上饭桌他都对你称赞不绝，这次腌鱼也打算把连我都不告诉的自家绝学传授给你，赶快擦干眼泪去找他吧，要不你五舅可能看你哭得这么惨，都不知道还会不会现在教你腌鱼了。”
五姨的话还没说完，号啕大哭的栗从声音逐渐减弱，听到五舅可能会不教他腌鱼，哭声就在嗓子那快要喊出来，但又憋住，强忍心中的害怕和委屈朝五姨急忙解释：“不不不，五姨我可以的，你看我现在没哭了。”
这句话说完栗从看了眼栗武，只一目光神栗武就明白自家小弟的意思了，她赶快放下栗从。重新回到陆地上的栗从快走一圈向一群大人们展示他此刻又是个勇敢的孩子，拉住五姨的裤子，用渴望的小眼神哀求看着死死拉住的女人。
五姨刚才的话本来就是想让栗从别再太害怕伤心了，现在看这个痴迷做饭的小男孩为了厨艺开始打起精神，也乐得笑出声来，摸摸他的脑袋，称赞道：“好！你五舅就喜欢这样坚韧的孩子，走，带上你的鱼，我们回家去找他把腌鱼技艺今天就要毫无保留交给你！”
听到这句话栗从马上变得开心多了，脸颊上还未滴下的泪水也没来得及擦拭，赶快向栗武求来鱼篓。一个小身板背着四五条鱼就这么快活地跟着五姨走回村子了。
见到栗武没有出事，着急赶来的一帮人也放心了，她们有说有笑，结伴回村。
回村的路上，在一个肉铺子卖货的老板瞅见刚刚跑出去救栗武的一群人平安回来了，急匆匆拿起一吊不小的猪肺出铺子喊道：“阿武！来拿猪肺给你家废柴吃！”
围在人群中间半解释半瞎编刚才遇“蛇”经过的栗武听到庞二娘热情的招呼声，扭头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就迎上前去。
本想暂时岔开热心邻里乡亲们的问候，栗武也没想到原来庞二娘还记得上次自家不成器的吃货废柴偷偷摸摸跑来肉铺子吃猪肺的事情，尬笑待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二娘，您太客气了，我今天出门捕鱼，没带多少钱，兜里只有这些，等我回家拿了钱，再过来把剩余的补上，您看行吗？”
“哎哎哎，别跟我客套，上次你帮我把那几只饿狼打死，还帮我抓猪的事我都没机会跟你道谢。知道你疼爱你家废柴，这吊猪肺是我特意给它留的，你一定得收下，也不用给我劳什子钱，等你回府我还有别的礼物送给你和你母亲，甭跟我玩客套的，如果真欣赏你二娘，高高兴兴收下就得。”
庞二娘豪爽的性子栗武很清楚，对方都这么表态今天这吊猪肺她就是不拿也得拿了。“等小弟腌鱼了，送两条给二娘吧，她平日里猪肉吃得多，送点鱼换换口味。”栗武万分感谢收下了猪肺，把它提在手上，向庞二娘再三道谢后继续向家的方向走。
还没等栗武开门，就听见院子里犬吠声不停，细听这激昂的叫声中还掺杂了吸溜口水的声音。栗武已经习惯了，每次带猎物回来，自家懒散的废柴早早就闻到食物的香气，如果是普通的鸟雀或者皮毛多的走兽，它倒也不会这么急切，只有闻到猪肉的气味才会着急忙慌大老远迎接她。
“这点出息...”栗武轻叹一声，但还是快点开门回家。
门刚露出一丝缝隙，一条不断流口水的舌头吐了出来，栗武赶紧进门关门，把手上的猪肺放到废柴的石头碗里。视线从看到猪肺就没有移开过的狗一见碗里有好吃的，饿死鬼投胎似地埋头猛吃，栗武见它吃得香，也不打扰，在院子里的水槽好好洗了个手。
屋里有书页翻动的声音，栗武知道她娘栗平今天在家，照例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去问好。
母女俩的对话总是很简短，一般无非就是栗武说些今天打了些什么东西回来、师母又教了什么新招式给她。而今天就在栗武说完后，榻上书页翻动的声音停止了。
“阿武，何溯向我建议送你去学堂念书，你觉得如何？”
“自然一切听您和师母安排。”
“你去学堂念书后，不必在乎夫子和同窗说的考取功名，为娘要告诉你人生的道理从不在功名中，你以后读更多的书自然会明白，但前提是你得先识字。”栗平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栗从识字都跟你不分上下，你在这方面也得多费功夫。”
“母亲说得对。”栗武低下头，尽管道理栗平讲得很清楚了，但还是心里有点不愿意，又问，“那母亲，我上学堂还可以经常去打猎吗？”
坐在榻上的栗平又举起书开始看了起来，她漫不经心回答：“自然可以，该做的功课做完你随意走动。”
得到母亲许可后栗武对上学堂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抵触了，反正她还能接着耍，继续练功夫。“就当交几个好朋友，回家了一起去玩。”栗武满心都是这个想法，向栗平道别后欣喜地回自己房里了。
春去秋来，村里的大人小孩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无非就是半年前嗷嗷待哺的小猫能一跃到房梁上俯视来往的人群，竹子早已高耸挺拔，春日来玩闹的小孩暗暗期待来年春天的竹笋。
从学堂出来的栗武正走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她上学堂有半年了，性子较比以前的豪放不羁，在夫子的训诫和读书声的熏陶中内敛很多，不过她只要一有时间还是会往山上跑。
“回家尽快把功课背完，再让小弟检查一遍，我就可以放心去跟师母练武！”挥动身体武出那些令人着迷的招式，栗武光是想想就热血沸腾，脚下的速度不由加快了几分。
但今天一路上没有鸟儿熟悉的叽叽喳喳声，本来栗武并没有放在心里，不过她嗅到一丝血腥味，地上有比她手掌还大的脚印。
“这是，老虎？”栗武蹲下身来仔细观察脚印，和掉落在附近的动物毛发，一个最坏的念头在她心中生起。
事态紧急，一刻都不能再停留了！栗武手里并没有任何武器，假如真的是与老虎一类的猛兽，她手无寸铁单凭蛮力是只能成为老虎的盘中餐。她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往身上发热的地方抹去，控制呼吸的节奏，悄声向村里方向跑去。
可事情并不顺利，这条路离回村还有几里地远，栗武刚加快脚步没多久便听到远处树木茂密的地方似乎随风传来一声嚎叫...还有人的哭声。
“可恶...希望你别太重了。”栗武心里暗骂一句，改变方向朝人哭泣的声音跑去，她如今的功夫只能保证抱起一个较瘦成人重量逃，而且她也知道一些能暂时吓唬老虎群狼的法子，逃命的概率还是挺大的。
救人并不是万无一失，相反很危险，但栗武还是用她最快的速度跑过去，一路上调动身体所有感官，用最细微的声息尽力观察目前最全面的局势。
她来到高处一丛枝叶繁茂植物后面，这里是背风而行，底下老虎不会闻到她的气息。“天助我也，现在正好背风。”临时找的一个偷袭地方还可以完美隐藏人的气息，栗武也不禁赞叹她今天的好运。
她透过枝叶俯看底下的情况，一只老虎慢慢贴近一个跟栗武差不多大的男孩附近，老虎蜷神紧绷，摆动尾巴，像是时刻准备一口向男孩的脖子咬去。
在老虎对面的男孩与它形成僵持状态，虽然栗武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能让老虎面对小孩还迟迟不动口，但看对面老虎不敢轻举妄动的样子，她估计这孩子家里也有亲人是从事猎户工作的。
“不幸中的万幸，碰到个懂行的，要是来个富家公子遇到老虎尿裤子我就是王母娘娘座下的童子都救不了。”栗武马上判断出了当前的形式，她从旁边地上选了块最大的石头，狠狠抓起往地上砸去，大张开嘴巴发出嘹亮有力的熊叫声。
喉咙没有一下停止发声，手里的石块也不断朝地上猛砸。底下的老虎本来不断逼近的身体愣住了，它也开始低声咆哮，摆动的尾巴有些僵硬，向上看去，想要知道发出声音的动物是什么。
底下的男孩瞬间有了动作，他也用一种栗武没有听过的动物叫声嘶吼出来，身体挺拔，双脚分开面对有些胆怯的老虎。
此刻栗武看底下的老虎还是有点犹豫不决，她从地上抓了一块手掌大的石子，嘴里发出更加低沉的吼叫，从高处抛下石子落在老虎的旁边。
底下的男孩刚看到石子落到老虎旁边，他马上又吼叫一声，身体也努力打得更开。老虎面对眼前复杂的局势，它弯曲身体，慢慢往后退，站在高处的栗武看到老虎已经有撤退的意思，又开始举起一块最重的石头往地上大力砸过去，鼻腔和嗓子发出了被激怒棕熊的嘶吼声。
老虎退到离男孩有几十尺外的距离，迅速掉头跑走了。高处的栗武现在终于送了一口气，一抹额头才发现早就流下了缕缕冷汗。
男孩看到老虎跑走后才敢往上望，高处的栗武知道猛兽突然离开可能是躲在某个地方暗暗观察，她也没急着下去跟男孩碰面，手不断拍打石子的姿势持续了五六分钟后，认为老虎大概率是真的离开了，才用平常的声音对男孩喊：“你上我这来。”
听到救命恩人终于发话了，男孩这才敢转身朝她快走过来。在男孩上来这段时间，栗武时刻保持警惕观察四周的动静，防止那狡猾又凶恶畜牲杀个回马枪。
“阿姊！我找大人们来救你了！你没事吧？那么一条大蛇吓死我了...”栗从努力迈开他的小短腿向栗武跑来，不过因为之前跑了一路去找大人求救，现在他的步伐颤抖不稳，脸上也都是因为累和害怕冒出的汗。
栗武看到自家可爱的小弟如此靠谱，高兴得迎上去一把将他抱起来，用衣袖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用肯定的语气赞扬道：“不错，还想着你老姐，不枉我平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被栗武一整个抱起来的栗从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泪水和汗水浸湿了栗武的衣服，嘴中发出的声音不成句子，偶尔能听出一两个字，但最后还是都淹没在栗从的哭声里了。
“好了好了，我没事哈，一条蛇还想难倒你老姐我吗？我刚出生就徒手捏死一条蛇，现在能走能跳能上山能下水，除了那位我谁也不怕。”栗武看到弟弟哭得这么伤心，语气也忍不住轻柔了许多，手慢拍着他因为剧烈哭泣颤抖不止的后背，细声安慰自家这位有点胆小却善良无比的弟弟。
看来今天栗从是真吓坏了，平常栗武上山打猎因为他太小就没带上，今天只是捕鱼没想到会遇见蛟，栗从第一次见到野外的庞然大物，吓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栗武一边轻拍他的背耐心安抚哭得涕泪直流的弟弟，在人群中快速扫视一周，马上锁定了一个目标。
“五姨！我的鱼篓里捕了好多鱼，快点拿给五舅吧，腌鱼他可是一把好手，腌好了到时候我和小弟也能有幸去蹭一顿。”栗武向人群中一位上身着麻衣，下身穿笼裤，一身灰色的女人说道。
那位被栗武尊称为“五姨”的女人走出来，先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栗武，然后对还在哭的栗从说：“小从，来帮你五舅腌鱼吧，上次你在厨房帮的忙我现在一上饭桌他都对你称赞不绝，这次腌鱼也打算把连我都不告诉的自家绝学传授给你，赶快擦干眼泪去找他吧，要不你五舅可能看你哭得这么惨，都不知道还会不会现在教你腌鱼了。”
五姨的话还没说完，号啕大哭的栗从声音逐渐减弱，听到五舅可能会不教他腌鱼，哭声就在嗓子那快要喊出来，但又憋住，强忍心中的害怕和委屈朝五姨急忙解释：“不不不，五姨我可以的，你看我现在没哭了。”
这句话说完栗从看了眼栗武，只一目光神栗武就明白自家小弟的意思了，她赶快放下栗从。重新回到陆地上的栗从快走一圈向一群大人们展示他此刻又是个勇敢的孩子，拉住五姨的裤子，用渴望的小眼神哀求看着死死拉住的女人。
五姨刚才的话本来就是想让栗从别再太害怕伤心了，现在看这个痴迷做饭的小男孩为了厨艺开始打起精神，也乐得笑出声来，摸摸他的脑袋，称赞道：“好！你五舅就喜欢这样坚韧的孩子，走，带上你的鱼，我们回家去找他把腌鱼技艺今天就要毫无保留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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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栗武没有出事，着急赶来的一帮人也放心了，她们有说有笑，结伴回村。
回村的路上，在一个肉铺子卖货的老板瞅见刚刚跑出去救栗武的一群人平安回来了，急匆匆拿起一吊不小的猪肺出铺子喊道：“阿武！来拿猪肺给你家废柴吃！”
围在人群中间半解释半瞎编刚才遇“蛇”经过的栗武听到庞二娘热情的招呼声，扭头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就迎上前去。
本想暂时岔开热心邻里乡亲们的问候，栗武也没想到原来庞二娘还记得上次自家不成器的吃货废柴偷偷摸摸跑来肉铺子吃猪肺的事情，尬笑待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二娘，您太客气了，我今天出门捕鱼，没带多少钱，兜里只有这些，等我回家拿了钱，再过来把剩余的补上，您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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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二娘豪爽的性子栗武很清楚，对方都这么表态今天这吊猪肺她就是不拿也得拿了。“等小弟腌鱼了，送两条给二娘吧，她平日里猪肉吃得多，送点鱼换换口味。”栗武万分感谢收下了猪肺，把它提在手上，向庞二娘再三道谢后继续向家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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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出息...”栗武轻叹一声，但还是快点开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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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一切听您和师母安排。”
“你去学堂念书后，不必在乎夫子和同窗说的考取功名，为娘要告诉你人生的道理从不在功名中，你以后读更多的书自然会明白，但前提是你得先识字。”栗平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栗从识字都跟你不分上下，你在这方面也得多费功夫。”
“母亲说得对。”栗武低下头，尽管道理栗平讲得很清楚了，但还是心里有点不愿意，又问，“那母亲，我上学堂还可以经常去打猎吗？”
坐在榻上的栗平又举起书开始看了起来，她漫不经心回答：“自然可以，该做的功课做完你随意走动。”
得到母亲许可后栗武对上学堂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抵触了，反正她还能接着耍，继续练功夫。“就当交几个好朋友，回家了一起去玩。”栗武满心都是这个想法，向栗平道别后欣喜地回自己房里了。
春去秋来，村里的大人小孩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无非就是半年前嗷嗷待哺的小猫能一跃到房梁上俯视来往的人群，竹子早已高耸挺拔，春日来玩闹的小孩暗暗期待来年春天的竹笋。
从学堂出来的栗武正走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她上学堂有半年了，性子较比以前的豪放不羁，在夫子的训诫和读书声的熏陶中内敛很多，不过她只要一有时间还是会往山上跑。
“回家尽快把功课背完，再让小弟检查一遍，我就可以放心去跟师母练武！”挥动身体武出那些令人着迷的招式，栗武光是想想就热血沸腾，脚下的速度不由加快了几分。
但今天一路上没有鸟儿熟悉的叽叽喳喳声，本来栗武并没有放在心里，不过她嗅到一丝血腥味，地上有比她手掌还大的脚印。
“这是，老虎？”栗武蹲下身来仔细观察脚印，和掉落在附近的动物毛发，一个最坏的念头在她心中生起。
事态紧急，一刻都不能再停留了！栗武手里并没有任何武器，假如真的是与老虎一类的猛兽，她手无寸铁单凭蛮力是只能成为老虎的盘中餐。她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往身上发热的地方抹去，控制呼吸的节奏，悄声向村里方向跑去。
可事情并不顺利，这条路离回村还有几里地远，栗武刚加快脚步没多久便听到远处树木茂密的地方似乎随风传来一声嚎叫...还有人的哭声。
“可恶...希望你别太重了。”栗武心里暗骂一句，改变方向朝人哭泣的声音跑去，她如今的功夫只能保证抱起一个较瘦成人重量逃，而且她也知道一些能暂时吓唬老虎群狼的法子，逃命的概率还是挺大的。
救人并不是万无一失，相反很危险，但栗武还是用她最快的速度跑过去，一路上调动身体所有感官，用最细微的声息尽力观察目前最全面的局势。
她来到高处一丛枝叶繁茂植物后面，这里是背风而行，底下老虎不会闻到她的气息。“天助我也，现在正好背风。”临时找的一个偷袭地方还可以完美隐藏人的气息，栗武也不禁赞叹她今天的好运。
她透过枝叶俯看底下的情况，一只老虎慢慢贴近一个跟栗武差不多大的男孩附近，老虎蜷神紧绷，摆动尾巴，像是时刻准备一口向男孩的脖子咬去。
在老虎对面的男孩与它形成僵持状态，虽然栗武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能让老虎面对小孩还迟迟不动口，但看对面老虎不敢轻举妄动的样子，她估计这孩子家里也有亲人是从事猎户工作的。
“不幸中的万幸，碰到个懂行的，要是来个富家公子遇到老虎尿裤子我就是王母娘娘座下的童子都救不了。”栗武马上判断出了当前的形式，她从旁边地上选了块最大的石头，狠狠抓起往地上砸去，大张开嘴巴发出嘹亮有力的熊叫声。
喉咙没有一下停止发声，手里的石块也不断朝地上猛砸。底下的老虎本来不断逼近的身体愣住了，它也开始低声咆哮，摆动的尾巴有些僵硬，向上看去，想要知道发出声音的动物是什么。
底下的男孩瞬间有了动作，他也用一种栗武没有听过的动物叫声嘶吼出来，身体挺拔，双脚分开面对有些胆怯的老虎。
此刻栗武看底下的老虎还是有点犹豫不决，她从地上抓了一块手掌大的石子，嘴里发出更加低沉的吼叫，从高处抛下石子落在老虎的旁边。
底下的男孩刚看到石子落到老虎旁边，他马上又吼叫一声，身体也努力打得更开。老虎面对眼前复杂的局势，它弯曲身体，慢慢往后退，站在高处的栗武看到老虎已经有撤退的意思，又开始举起一块最重的石头往地上大力砸过去，鼻腔和嗓子发出了被激怒棕熊的嘶吼声。
老虎退到离男孩有几十尺外的距离，迅速掉头跑走了。高处的栗武现在终于送了一口气，一抹额头才发现早就流下了缕缕冷汗。
男孩看到老虎跑走后才敢往上望，高处的栗武知道猛兽突然离开可能是躲在某个地方暗暗观察，她也没急着下去跟男孩碰面，手不断拍打石子的姿势持续了五六分钟后，认为老虎大概率是真的离开了，才用平常的声音对男孩喊：“你上我这来。”
听到救命恩人终于发话了，男孩这才敢转身朝她快走过来。在男孩上来这段时间，栗武时刻保持警惕观察四周的动静，防止那狡猾又凶恶畜牲杀个回马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