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

    简单的几个字被他说得缱绻暧昧,慕兮有一时的出神。

    却也未多想,她又不是没解过,便抬手放上他劲瘦的腰间,轻轻摩挲着解开腰带。

    温软的双臂环绕在身侧,鼻尖充斥着淡淡的清香,粉白的耳垂透着诱人的红,景逸只觉地喉间更加的燥热。

    适才的烦躁还未抚平,如今却是如海浪般碧涛汹涌而来,虚虚环着她的双臂也在一步步靠近。

    腰带被解开,墨色劲装滑落地面,纤细的手正欲抚上月白中衣衣襟,慕兮蓦地抬眸对上景逸似笑非笑的唇,在往上是他那双浓稠的黑眸,她手中一颤顿住。

    在她愣怔的一瞬,倏然是明白了点什么,就被景逸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床塌。

    她突然想到昨夜母亲郑重交给她的锦盒,说是什么房中之术,等去了沈府再拿出来,那时她并不曾在意,也没想过真要嫁过去,遂也没有打开,现下这样的场景却令她头皮发麻。

    出神的一瞬便被景逸扔上了床塌,人也顺势倾身下来,手也被他压住,十指一点点扣进去。

    慕兮浑身一僵,紧紧抿着唇不敢呼吸,方寸之间,额头相抵,能清晰地听到他呼吸微沉,哑然着声音开口,“兮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么?”

    她眼睛瞬间瞪圆,呼吸急促,“什...什么?”

    景逸低低一笑,笑声暗哑蛊惑,“我教你呀......”

    话音落,湿热的吻再次落下,这次吻得温柔缱绻,饱含这某种情愫在舌尖摩挲缠绕,属于他的气息蔓延得肆无忌惮。

    十指相扣的手在一点点攥紧。

    他的吻再次从眼眸落到眉心,鼻梁,唇角再滑至下颌,细密的温热的烙得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气息滑过颈边轻薄的皮肤,引起一阵酥麻的颤栗,最终停在耳畔。

    他呼吸沉沉,似在极致忍耐着什么,彼此间的近距离都能感知到对方怦怦乱跳的心脏,慕兮带着雾气的眼睫轻颤,缓缓睁开一双朦胧的眼眸。

    就听他低醇浓厚的嗓音中传出阵阵轻唤,一遍遍唤她的名字。

    慕兮轻轻喃一声,声音里是道不出的娇软,只觉景逸似僵了一瞬,温热急促的呼吸再次游走在轻薄的皮肤之上。

    腰间被一手抚上,束在那的流云砂苏绣凤凰腰带被一把扯下。

    慕兮身子再次一僵,攥着他的手指也在不经意间用劲。

    她微仰着头,水雾迷漫的眸微阖,炙热的潮湿的蔓延全身。

    火红的衣襟在慢慢敞开,松松垮垮地露出粉白香肩,淡粉色的芙蓉花堆积在一处。

    温热的气息席卷而下,她瞳孔骤然一缩,唇边溢出软软的一声,“景逸......”

    一侧掌心的力道时急时缓,炽热的气息覆在芙蓉花边缘,一切如星火燎原在蔓延,慕兮只觉浑身滚烫得似火烧。

    他却没有再往下,抚着揉着,热息回归至唇瓣处,少了之前的温柔缱绻,含着吮着,温柔得失了控。

    似要将她吞食得干干净净。

    许久,交缠的唇瓣分离,他还意犹未尽地轻啄几下,连同沉重的呼吸一同埋进她的颈窝。

    “兮儿,不能在这...这是你的闺房,不可以......”

    慕兮急促的呼吸在一点点缓解,蕴含水雾的双眸在渐渐消散,她轻声应下,眸底的紧张也慢慢消逝。

    缓解了半晌,察觉到他呼吸逐渐平息,慕兮才抬手轻推身上的人。

    景逸顺势翻身躺下,慕兮也撑着手肘起身,却被他抬手一拽,整个人扑进他的怀抱。

    绣满的芙蓉花贴上他身前,景逸唇边溢出一阵闷哼。

    “我弄疼你了?”慕兮皱着眉,放在身侧的双手也赶忙撑起,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芙蓉花瓣映入眼帘,景逸眸底再次一沉,他笑着抬手揽下她的脖颈儿靠近他的胸膛,“兮儿,陪我睡会,我可是好几日未曾合眼了。”

    自从知晓到她要成亲,短短几日,他要安排妥当凉州布防,还快马加鞭赶来朔州,已经许久未曾合眼了。

    慕兮知晓他的疲态,轻轻嗯下一声,伸手拉拢衣裙与他枕在一处。

    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的后脑勺,平静而安逸。

    “兮儿,我们再也不分开。”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慕兮耳根还未退散的潮红再次涌来上来,唇角不自觉弯了弯。

    沉沉的均匀的呼吸声传出,慕兮才阖上眼。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

    夕阳斜下,橘色的余晖笼罩在韶光苑内。

    景逸站在床塌边整理衣袍,黑眸微微弯着,眸中璀璨如星,倒映着少女坐在床塌之上,秀眉微拧,神色不宁的模样。

    待他整理好衣袍,双手撑着床塌倾身下来,在慕兮微扬的额前轻轻落下一吻。

    又侧头吻上她的唇瓣,温柔摩挲,盛了满腔温柔缱绻,没有情欲的味道,只是单纯的一个吻。

    半晌,他又轻啄了两下才退出去,抬手抚上她的后脑勺,满眼温柔宠溺,“兮儿,乖乖在这等我,今日之事,王叔王婶那我自要去说清楚的。”

    “我们一起去......”

    “兮儿,乖,你在这等着我。”

    ......

    正厅内,慕廷之与王妃端坐在首位,余下一左一右是慕枫和慕言。

    忙活了大半日,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将宾客送走。

    就连沈砚初也是慕言亲自送回去的,这叫什么事。

    众人皆是脸色各异,魏王妃被气极,一手撑着额头,身后侍女在帮她轻柔太阳穴。

    额前的秀眉紧紧皱了起来。

    慕枫瞧一眼母亲,满心担忧,“母亲,要不您先回去歇着?”

    “住嘴。”

    魏王妃呵斥,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指着大儿子,“枫儿,你真是糊涂啊?”

    慕枫垂眸,撩起衣袍便跪下,“父亲母亲,孩儿有错,但此事,孩儿不悔。”

    听闻此,魏王妃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呼吸都变得急促,一向懂事孝顺的世子,怎会如此。

    “你,你......”

    慕言急忙上前给母亲顺气,“阿娘,消消气,大哥如此定有难言之隐的。”

    “能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不同意,不同意景逸与兮儿......”

    景逸跟随侍从而来,便听到王婶怒气冲冲的这般言语。

    心中咯噔一下,王婶对他的成见依然这般深。

    他示意侍从前去禀告,自己则站在屋外候着。

    侍从小心翼翼步入厅内禀告,不多会,就听王婶的厉声呵道,“让他进来。”

    景逸闭了闭眼,抬步踏入厅内。

    一进正厅,慕言先朝景逸拱手一礼,慕廷之与魏王妃气极,都侧着脸未搭理景逸。

    景逸讪讪上前几步,朝着王叔王婶拱手行礼,又抬手将跪在地上的慕枫扶起,慕枫微怔,景逸却朝他拱手行了一计大礼。

    “子榆,多谢。”

    魏王妃看不下去,气哄哄地冷哼一声。

    景逸这才在二老的正色下撩起衣袍,噗通一声跪下,膝盖骨重重落于地面。

    “王叔,王婶,此事的确是侄儿不妥,还请二老见谅,但我与兮儿情投意合,求你们成全。”

    “成全?”魏王妃瞪圆了双目。

    “殿下还真是架子大,如今已是威风凛凛的战王,你都打上门将人扣住了,还求我成全什么。”

    “夫人......”被气极的魏王妃张口就来,慕廷之本想出言相劝,却也觉得自家夫人说的言之有理。

    “要不先让逸儿起来,他的伤想必还未痊愈呢。”

    慕枫慕言也顺势点点头,景逸重伤好歹也是为了救兮儿,这一直跪着的的确确不太好。

    魏王妃偏头不去看景逸,脸色被气得一阵红一阵白,却也默认了。

    慕枫见状知晓母亲心意,便伸手去扶景逸,不料被他摆手拦下。

    “侄儿求王叔王婶成全,否则便长跪不起。”

    话音落,魏王妃蹭地从座椅上蹿起,“好好好,如今的宸王了不得了,敢在这威胁起你王叔王婶,那你就跪着,哪怕是去到你父皇那,我也是有理的。”

    景逸垂眸,眸中一派清明,“王婶,我对兮儿的心日月可鉴,为何,为何宁愿让兮儿嫁给她不爱的沈砚初,也不愿成全我们这对有情人?”

    景逸的反驳令魏王妃更是怒发冲冠,她险些站不稳往后退却几步,还好慕廷之上前扶住她。

    她怎么也没想到景逸会问出这一番话。

    日月可鉴?成全这对有情人?

    那先皇后呢,有人成全她么,兮儿将来的下场也许就是如此。

    瞧她脸色难看至极,慕廷之轻唤,“夫人,让他跪着罢,我扶你去歇息会。”

    魏王妃紧绷着脸甩开慕廷之的搀扶,直接坐下,一手抚上太师椅,正襟危坐地凝着眼前跪地的男子。

    他与他父亲的确有几分相像,但他父亲可没有他这份韧劲,所有人皆以为宸王缠绵病榻,殊不知,人家现在是战功赫赫的战王。

    不久的将来,必会问鼎九五至尊。

    魏王妃冷笑一声,问他,“殿下将来可要登上那位置?”

    听闻,景逸抬眸,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自然。”

    周遭几人听得是心惊胆战。

    魏王妃扯唇,“他日殿下问鼎至尊之位,将我兮儿放于何处。”

    “自然是母仪天下之位。”

    “好一个母仪天下,那她还要监管你的后宫,帮你挑嫔纳妾,帮你抚养与别人的后嗣,是与不是?”

    景逸突地一怔,哑口无言,这些,他却未曾想过。

    魏王妃嗤笑,继续道,“不说话了?那你可有问过兮儿,她愿是不愿?”

    “我便在这告诉你,兮儿不愿。”

    景逸倏然抬眸,决然道,“王婶,今生我只兮儿一人。”

    “只兮儿一人?当你问鼎至尊时,就是你也决定不了。”

    魏王妃喃喃开口,回忆道,“你父皇也说过,可最终呢,他还是纳了徐妃和你母亲,虽子嗣单薄,仍旧免不了宫廷中的尔虞我诈,你大皇兄怎么死的,如今都是个谜。”

    “先皇后忿忿而亡,他们可是年少夫妻,到头来生死两茫茫。”

    “逸儿,兮儿不适合你,你有野心有权谋有天下,兮儿只需要一人护她今生无恙。”

    “你明白么?”

    景逸黑眸愈发的深沉,暗淡死寂,他垂眸沉默了半晌。

    “王婶,我也能护兮儿今生无恙的。”

    这可是他前世求来的,他绝不能放手。

    说了这些,景逸仍旧执念不改,魏王妃深深叹息,终是红了眼,“逸儿,我们不同意,你若执意如此,便从我的尸身上踏过去。”

    众人再次一惊。

    慕廷之轻拍她的手背,“夫人,怎说得如此严重。”

    慕枫慕言也是一怔,纷纷上前宽慰母亲。

    慕枫,“阿娘,让兮儿自己选吧。”

    慕言,“阿娘,我也认为沈砚初更适合兮儿,但这是兮儿一辈子的事,还是遵从她自己的内心罢。”

    魏王妃狠狠瞪几人一眼,她眼睁睁看着先皇后郁郁而终,决计不会让兮儿在步上那条道。

    啪地一声,手掌心重重的落于桌案上,“我心意已决,宸王殿下,你走罢,即使是陛下下旨,为了兮儿我也会抗旨不遵。”

    “夫人......”

    “阿娘......”

    谁都没能想到她如此决绝。

    “阿娘......”

    屋外响起少女银铃般的轻唤。

    慕兮一袭月白的罗裙缓缓而来,踏进屋内时脚下有一瞬的顿住,见景逸跪地,眼眶中有一时的酸涩。

    她忍下心中苦涩,行至父亲母亲跟前,如同景逸一般,噗通在他身侧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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