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兮跪地令魏王妃一怔,她紧闭着双眼,微颤着眼睫无疑暴露出她此刻的心痛如绞。

    “爹爹,阿娘,我知你们为我好,可孩儿真不愿嫁给沈砚初,至于景逸,我......”

    “够了......”魏王妃厉声打断,她骤然站起身。

    慕兮被她突如其来的呵斥心中一慌,景逸顺势牵上她垂落在身侧的手,朝她轻轻摇了摇头,眸底温和。

    “兮儿,阿娘说过,阿娘不同意,你若执意要与景逸在一起,就等办完阿娘的白事,那时我绝不阻拦......”

    魏王妃说罢,冷着脸甩袖而去。

    慕廷之给慕言使个眼色,让他前去照顾。

    视线才幽幽转回跪地的一双人身上。

    “兮儿,你们先起来。”

    见二人毫无动静,慕廷之叹了口气,“兮儿,你阿娘也是为了你好,至于逸儿,哎,回上京去罢,我了解皇兄,皇兄也决计不会将兮儿赐婚给你。”

    朝堂平衡是他多年来的制衡之道,他决计不允许任何一人打破,哪怕是他的儿子。

    慕廷之说完也拂袖而去,徒留下慕枫与他们二人。

    慕枫倾身在景逸身前蹲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子玄,回到上京,你该如何?”

    景逸抬眸与他对视,额前微动,他一字一句道,“子榆,你应是最了解我的人,我心既决,断然不改。”

    他抬起与慕兮紧握的双手,勾唇笑道,“如前世一般,逆我者亡......”

    慕枫后背不禁泛起森森冷意,前世,他为了兮儿,废除后宫,待他不惑之年时,过继了他的长子为太子。

    慕家成了天下之主。

    今生重演,慕枫也不愿自己的孩儿走上那条路,他回眸一笑,“子玄,坚守你的初心,我会帮你的。”

    待慕枫离去,慕兮却是满眼疑惑,“景逸,大哥他?”

    大哥怎会知晓前世今生?

    景逸抚上她的后脑勺,宠溺地一笑,“小傻瓜,你大哥也重生了。”

    慕兮恍然,难怪大哥会出现在上京,屡屡助她,似事先知晓一般,对景逸的态度也一反常态,原来如此。

    “你何时知晓的。”

    景逸挑眉思索了一番,“很久以前......”

    在他初次出现时,还有对兮儿的关怀中,每次都能察觉到一些,也许那时,他们彼此都知晓,对方都是重生归来的,却没有说破。

    暮色四合,淅淅沥沥的小雨嘀嘀嗒嗒顺着房檐而下,屋内烛火跳跃,倒映着一双人跪在正中。

    跪了许久,慕兮膝盖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痛,她拧着眉揉着膝盖。

    身侧的景逸仍旧跪得笔直,察觉到她的不适,“兮儿,你回去罢,我在这就行,王婶那我一定会说服的。”

    “不,我陪你......”

    慕兮说着也直起身子,凝着眼前跳动的红烛,眼中微涩,她紧抿着唇,前世的血泪执手,今生还能相濡以沫是她难以想象的。

    可是爱上了,她又怎能轻易放手,前世今生唯爱一人,哪怕不能圆满,也该不悔此时。

    得到过爱过,她也不悔。

    慕兮犹豫了半晌才开口,“景逸,若真有那么一天,连你都无法决定之时,便...放我走罢。”

    景逸不可置信地回眸,眸中的光也在一簇簇消逝,他紧紧攥着那纤细的小手,郑重道,“不,兮儿,决不会有那么一天。”

    前世他能做到,今生必然也能。

    不就是多杀几个人么。

    ......

    魏王府佛堂。

    观音菩萨慈眉善目俯视着。

    魏王妃双膝跪在蒲团之上,微垂着眼眸,心底一片死寂。

    慕廷之蹲在她身侧,轻声细语的安抚,“夫人,消消气,兮儿大了,儿大不由人啊。俩孩子相爱,真要拆散,我也是不忍心的。”

    魏王妃仍旧一动不动,只淡淡开口,“廷之,兮儿的身份在上京城原就是一道催命符,若跟了景逸,她的命只短不长。”

    “兮儿虽不是我亲生的孩子,但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不能再让她涉陷,留在我们身边,才能护她今生无虞。”

    慕廷之也感慨地点点头。

    “确是如此,可两个孩子都执拗,哎,现下还在那跪着呢。”

    听闻此,魏王妃终是缓缓睁开了眼,深深叹息。

    “逸儿能为兮儿做到什么地步我们尚不可知,上京城如龙潭虎穴,兮儿当真还想再走一遭么。”

    佛堂外传来慕枫掷地有声的嗓音,“母亲,景逸能为兮儿做的,不知如此。”

    伴随他的声音,慕枫慕言纷纷撩袍踏入佛堂,二人朝着不远处脸色微微惊愕的父母拱手行一礼。

    慕枫淡然道,“阿娘,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静心苑内。

    慕枫娓娓道来,前世今生。

    前世慕兮为了景逸留在上京城,最后却客死他乡。

    景逸为了求来今生,踏入佛堂,废除后宫,只为求来今生护兮儿无恙。

    魏王妃听着渐渐红了眼,慕廷之也觉得不可思议,竟有这前世今生,而他们三人却也真真实实经历了这些。

    魏王妃拿起绢帕轻拭眼角,哽咽道,“那你今生都去上京城了,怎么不拦着呢。”

    “阿娘,景逸求来今生,怎会因我而改变对兮儿的执念,只会愈发看得紧。”

    屋内寂静了许久,听闻慕枫所言,今生是难以再拆散二人,可兮儿的身份却也成了最大的难题。

    慕廷之思虑须臾,道,“兮儿若重回上京城,必然还会查当年之事,也许逸儿能助她一臂之力,待十七年前事件查清楚,各归各位,兮儿重回穆家,他们二人才能相守。”

    众人皆赞同地点点头。

    片刻后,魏王妃在侍女的搀扶下重回正厅,少男少女笔直地跪在那,紧挨着的双手牢牢缠在一处。

    她在二人身后咳咳出声,慕兮景逸听闻才回眸,有些许诧异。

    母亲不再紧绷着脸,取而代之透露出许多的怜悯和忧心。

    魏王妃上前扶起慕兮,跪地许久,慕兮的膝盖早已麻痹,起来的一瞬踉跄了下被身侧的景逸稳稳扶住。

    “逸儿也起身罢。”

    魏王妃语气温和,慕兮微愣,“阿娘......”

    景逸才撩袍起身,立在一侧扶着脚下不稳的慕兮,恭敬地听王婶教诲。

    “阿娘同意你们了,回上京去罢。”

    慕兮景逸诧异的对视一眼,满眼惊喜,“阿娘您真的同意了?”

    魏王妃点点头,“大军还驻扎在城外,逸儿不便久留在此,你们准备准备启程回上京去罢,待我们安抚好沈家,也启程去上京。”

    “多谢阿娘。”

    慕兮一把抱住母亲,扑进她怀里。

    ”多谢王婶。”景逸微垂着眸,魏王妃冲他和蔼的一笑,这孩子,前世今生,也是苦了他。

    韶光苑。

    景逸抱着慕兮大步踏进屋内,青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又忙不迭地一福身退下,临走时还不忘阂上房门。

    慕兮被景逸放置在床塌上,顺势半跪在她身前,抬手就要抚上她的罗裙,慕兮本能地一缩。

    景逸抬手就扣上她的脚腕,微抬起眼睫,藏匿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兮儿别动,又不是没看过......”

    虽有更亲密的接触,慕兮还是脸颊一阵烧红,罗裙被他冷白大掌轻轻翻起,接下来是卸下绣鞋绫袜,裤脚被一点点卷起。

    他温热的指腹时不时与小腿摩挲着,卷起一阵酥麻。

    直至褪到膝盖处,露出一段雪白的小腿,粉白的皮肤上留下两块触目的红痕,景逸额前不经意地动了动,他微微倾身。

    温热的唇瓣触碰到的一瞬,慕兮浑身一颤,耳根子都晕起潮红,眼底翻涌着莫名的情愫。

    景逸薄唇微动,“兮儿以后要听话,否则我会心疼的。”

    他的声音沙哑浑厚,无端增添了些暧昧。

    下一刻,自他胸腔而出沉沉的咳声也骤然传进慕兮耳廓。

    慕兮神色一紧,“景逸......”

    他摆摆手,粲然一笑,“无妨的兮儿,休息一会便好。”

    慕兮神色恍惚地伸手将景逸扶起身,让他坐在床塌一侧。

    想到他之前为她受的伤,手腕也不自觉地抬起,触碰上他墨色锦袍的衣襟。

    慕兮微颤着眼睫,吞吞吐吐道,“我...想看看你的伤。”

    衣襟起伏,传出景逸低低的笑意,“兮儿真要看?”

    慕兮蹙眉,极力掩饰内心的紧张,气鼓鼓地,“又不是没看过。”

    说着便去拉扯景逸的衣襟,被他抬手握住乱动的双手。

    他握着她的手缓缓下移,直至腰腹处,紧紧按在腰带上,慕兮呼吸一窒,紧紧抿着唇。

    景逸微微倾身,低哑浑厚的嗓音流进耳边,“兮儿,要看得先解开这......”

    尾音轻佻,慕兮脸颊也腾地烧起来。

    之前也有看过甚至是触碰过,但自白日里发生的那些后,如今再看怎的就似变了个味。

    慕兮只觉指尖都是一阵灼热,万不敢乱动了。

    少女眼睫轻颤面颊红润,就连粉白的耳垂都晕染上一层胭脂红,不禁让景逸喉头一阵涩意。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光滑的腿上,修长白皙,像两根玉柱一样光滑细腻,红润的足尖就似她此时的耳垂一般,如此吸引人。

    只想按倒了欺负一番。

    景逸想着,便也这么做了,按在腰腹上的手轻轻帮了她一把,握着她的手将腰带解开,衣襟微敞,露出健壮的胸膛。

    慕兮不由得一愣,而下一瞬,她身子被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往后压,冰凉的小腿肚被抚上滚烫的大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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