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状元魏宗向安居堂馆主掌儿提亲被拒一事,不过半日就传遍了整个金都,引起大家一片哗然。

    大家对这事看法不一。

    有人说,这个安居堂的馆主是个傻的,状元郎的夫君都不要。

    有人说,这个安居堂的馆主是个有心机的主,这是在故意拿捏男方,将来嫁过去好掌家。

    有人说,状元郎才貌双全,不说配她一个商户女子,就是配高门闺秀那也配的上,这女子莫不是脑袋发昏了,才把这等好婚事给推了。

    不说外面人不理解掌儿的做法,就连崔婆婆云娘几人对于掌儿的做法也是不理解。

    晚饭吃完后,几人围在掌儿身边,欲言又止,对掌儿的私事,她们也不太好过问,可这桩好姻缘要是错过了很可惜。

    崔婆婆仗着年纪大,先开口。

    “听说那个叫魏宗的状元郎向你提亲了,这年轻人看着相貌俊朗没想到行事这般莽撞,直接当着人家姑娘面提亲,这多让人抹不开面子。

    直接拒绝那还是好的,要是我在,非得把人轰出去,等他把该有的规矩弄明白了,再登门。

    不过话说回来,虽说魏宗这事办得不体面,但心意还是有的,崔婆婆我刚才打听了一圈,这魏宗君子端方,魏家人口简单,倒是个好去处。

    掌儿莫要为了女子的矜持,拒了这门好姻缘。”

    “我跟那魏宗只说过几句话,怎么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掌儿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可人家魏宗拒绝了不少高门贵女,独独对你上心,你心里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云娘今天也是出去特意打听了一下,对魏宗观感很好,从心里认为两人挺相配的。

    阿笙和小荷对于状元郎,那是一口一个称赞。

    那天她们看过状元游街,对于这个才貌双全的状元郎,心里十分满意,要是能和掌儿成婚,那她们也是乐见其成。

    掌儿被几人说得头都大了:“我现在还不想嫁人,只想好好发展义馆。”

    “义馆的事并不着急,但掌儿你已经过了十九岁生辰,岁数不算小了,要是有合适的男子,可以先嫁人。”

    女子青春年华就这么几年,崔婆婆不忍掌儿把这大好的年华全部放在义馆里。

    这里有她和两个姑姑盯着就行,她们几个年纪小的,若是遇到好姻缘就要抓住,免得到了她这年纪空留遗憾。

    掌儿仰头望着天边华光的弯月,又想起那夜,那个带着清冷的笑容,神色有些恍惚。

    云娘还是觉得掌儿错过这魏宗可惜,正打算再劝几句,却被芍药拉住了衣角。

    芍药对着云娘摇摇头,又对若有所思得掌儿说道:“掌儿,如果你觉得这魏宗不合适,这婚事推就推了。”

    回过神的掌儿,对她投以微笑。

    等掌儿走后,几人围坐在一起,芍药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我觉得,这掌儿不接受魏宗,只怕是心里早就有了人。”

    几人皆惊。

    阿笙不解:“我没见过掌儿和什么男子接触啊?”

    小荷想了想:“我猜可能那男子没在金都,我经常看到掌儿夜里对着月亮发呆。”

    云娘叹了口气:“掌儿心思重,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什么也不愿意说。”

    “这事我看咱们也别管了,顺着她的意便好。以后有咱们给掌儿撑腰,不管她嫁给谁,都受不了半分委屈。”

    崔婆婆说完,又看看身边几人:“你们也是,以后嫁了人,咱们安居堂义馆就是你们的娘家。”

    “崔婆婆,我们不嫁人!”

    阿笙和小荷年龄小,一听这话,羞红了脸,而芍药云娘都被情伤过,早已断了这心思。

    “时间还长呢,以后的事哪说的准。”

    此时的周国公府,周玉瑶递给母亲一杯热茶。

    “母亲,我觉得父亲刚才的提议不错,掌儿对女儿有救命之恩,收她作为义女再合适不过。”

    听闻女儿这话,孙贞把茶盏往桌上一放,眼神里带着嘲讽:“你没听说,那丫头连新科状元都看不上吗?她会看上周国公府义女的身份?”

    “母亲,掌儿那人一向有自知之明,她自知身份配不上魏宗,这才拒了婚事。如今周国公府给了她身份,她定会感激不尽。”

    自打掌儿执意出府下了母亲的面子,母亲对于掌儿的成见越来越深。

    “只要掌儿成了周国公府的人,那和魏宗的婚事不就水到渠成了,再说女儿一直惦念着还了当初的救命之恩。”

    “玉瑶,你还是太傻,她一个奴婢救自家小姐本就是份内之事,就算当初那人不是掌儿换成旁的丫鬟,她们还能不救?”

    孙贞说着,冷眼扫视一圈周围伺候的下人。

    丫鬟婆子们吓得赶紧跪地表忠心:“奴婢(老奴)就是豁出命不要,也要护主子周全。”

    “行了,都起来吧。”周玉瑶抬抬手。

    当初在那寒潭还真就非掌儿不可,只有她身怀武艺,遇事不惊。

    每每想起掌儿背着她爬冰瀑的一幕,她依然泪目,要是换了旁人,说不定她周玉瑶早就不在世。

    原来还有点放不下身份,但在上一次礼部尚书府的百日宴上,再次相见时她已然全部放下,更重要的是,掌儿要和魏宗成了亲,对于她来说好处多多。

    周玉瑶抓住母亲的手:“母亲,凌王很是赏识魏宗的学识,要是魏宗和周国公府联姻的话,凌王会更看重女儿,你就自当为了女儿答应此事吧!”

    孙贞闭了闭眼,心里权衡利弊一番,终是不情不愿的点头。

    周玉瑶欢喜道:“过几日,女儿办个宴会,烦请母亲在金都各位夫人小姐面前,公开提出收掌儿为义女一事,到时好给她一个惊喜。”

    同一时间伯侯府书房,赵文俊阴沉着脸:“那算命大师怎么说,为什么我的状元之位会落在魏宗的头上,是不是和那人有关?”

    对于赵文俊的问话,柳春香一时间不知怎么答。

    这些日子他们母子的算计,她看得明白却不想放手。

    为了避免赵文俊有了功名抛弃她,她找来江湖骗子假扮算命大师。

    把前世关于赵文俊的事透露一二,又吹嘘自己是旺夫贵人命格,目的就是要告诉他们母子,赵文俊要想以后官路通达,就得把她柳春香当祖宗一样伺候。

    为了确保这辈子赵文俊能顺利的拿到状元之位,她可是好好下了一番功夫。

    可没想到,会被一个不知从哪跑来的魏宗抢了风头。

    柳春香仔仔细细又把上辈子的记忆捋了一遍。

    上一辈子她只是匆匆见过五丫一面,那时五丫没改名叫掌儿。

    关于伯侯府的事都是听那个粗使嬷嬷说的,那个嬷嬷知道的不多,说她家老爷下场得魁,好像还说殿试三甲居然百年不遇的都是赵姓之人。

    想到这,柳春香赶紧说道:“大师说过,这殿前三甲都出于赵姓之人,”

    “赵姓之人!!!”

    赵文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眸猛地睁大,“对!对!探花姓赵!!那个第四名也姓赵!!!”

    “那个大师没有算错,这状元之位就该是我的。”

    赵文俊苦读十几载,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中状元,把看不起他们母子的大房狠狠踩在脚下。

    可如今有了功名,却是榜眼,榜眼虽不错,可到底是第二名,哪有魁首耀眼,想起那天游街被魏宗抢的风头,赵文俊心里的怒火开始涌动。

    “一定是那魏宗做了手脚,是他抢了我的状元!我现在就去京兆府告他科举舞弊。”

    赵文俊在屋里来回踱步,心里越发坚信算命大师的话,他赵文俊凭学识考的功名,为什么要让旁人抢了去,报官!一定要让官府彻查!

    坐在旁边一直未言语的赵氏,面色凝重。

    “俊儿不要冲动,这前三甲可是当今陛下钦定,哪能凭你一句话就能推翻,更何况这科举舞弊牵连甚广,小心祸从口出!”

    上了年纪的赵氏心思沉稳,当初对于那个什么算命大师的话,她心里就存着疑。

    不过那人说的都是些奉承言,为了稳住儿子科考前的心境,她也就没深究。

    可没想到,儿子居然会深信那人的鬼话。

    赵氏虽然希望儿子以后可以平步青云,可那大师说的都是些无根无据之言,是当不得真,还有对于柳春香的贵人命格她是半点不信。

    “娘!那大师说我必定中状元,肯定是姓魏的搞得鬼,我一定要去报官!”

    赵文俊情绪激动,眼神里带着偏执。

    “你跟官府的人怎么说,说一个算命夸你有状元之才,而你没中,就是别人搞得鬼?”

    “可状元就是我的!”

    “谁说是你的?这状元是当今圣上钦点,怎么你还认为圣上错了!”

    “娘,儿子怎敢质疑天子的决断!只是……天子可能被蒙蔽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认为这魏宗不是凭真才实学赢你的,可你有证据证明人家作弊吗?

    俊儿这科举舞弊可非同小可,你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不要乱来!”赵氏语重心长的劝道。

    母子俩说话时,没注意到旁边的柳春香,当听到‘科考舞弊’时露出几分慌恐之色。

    这时外出打探消息的钱管家回来了,把关于新科状元魏宗的底细,事无巨细的禀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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