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一身新袍的魏宗,拒了不少权贵伸来的橄榄枝站在了周国公府门前。

    “少爷这事非得夜里来吗,咱明天再来不成吗?说不定这周大人早就睡了,咱这样贸然打扰不好吧!”

    提着灯笼的书童,想劝少爷早点回去,有什么事等明天脑子清醒了再说。

    魏宗也知道大晚上打扰别人不好,可他,话已经说出去了,说不定掌儿在周国公府等着他上门呢,他要是不去,她得多伤心。

    “你去敲门,少爷我自有分寸。”

    这大晚上确实不适合提亲,所以他决定先把掌儿的奴籍赎了,他已经买好一处院子,等父母来了,他们……他们就办……婚事!

    想着想着魏宗心里热了起来。

    看着明显犯病的少爷,书童无话可说,只是依言上前扣门。

    周国公府的门房是个有眼力的,一看是新科状元哪敢怠慢,立马汇报给管家。

    管家更不敢耽误,直接来到主院禀告老爷。

    周景书临睡前还跟夫人说起过魏宗。

    此人本就才貌出众,更跟周国公府有一段渊源。

    这不一下场就得状元之位,那可是前途无量啊。

    不过这都入夜了,还来府上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周景书重新穿好衣袍,来到偏厅,已经等候一会儿的魏宗忙上前行礼。

    “学生深夜打扰,烦请周大人见谅。”

    魏宗现在还没官职,再有周大人对他也教导了一段时间,他此刻自称为学生,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果然周景书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无碍,不知你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周景书刚才想了一路,也想不出来这魏宗为什么急急忙忙半夜赶来周国公府,想不通便直问。

    此刻的魏宗,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说才好,要是直接说自己看中了周国公府的丫鬟,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轻浮。

    周景书倒是看出来了,这魏宗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求到他这里来,不过这事可能对他很重要,要不然也不会大半夜上门。

    “你我也算有师生之谊,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周景书说完,就看魏宗涨红了一张脸,半天才说出一句:“学生倾慕周国公府一个丫鬟,想替她赎籍。”

    听到这,周景书一愣,扫了一眼,脸颊通红满目情深的魏宗,这还有什么不明白,就是不知相中的是哪个丫鬟。

    难道是夫人身边的见香,有几次他们书房谈话时,夫人派见香送过几次茶点。

    这丫头长得也算娇俏可人,可她长得再好,也是配不上如今的新科状元。

    周景书心思转了几个弯,想着怎么把见香的身份提上来,好配得上魏宗的身份。

    见周景书半天未语,魏宗这会儿也顾不上心中羞意,追问道:“周大人,可准?”

    看着魏宗那急不可耐的神情,周景书哈哈一笑。

    别说魏宗看中的是一个丫鬟,就是府中的小姐,以他如今的身份也是够的,可惜周国公府已经没有待嫁之女。

    不过他可收见香为义女,这样两人身份相当,结亲后,这魏宗名义上也成了周国公府的女婿,这等好事,他有什么好犹豫。

    “哈哈哈!年少慕爱,老夫岂能阻拦。”

    周景书说完,转身吩咐管家:“去把夫人身边的见香叫来,就说魏状元在等她。”

    听到准许掌儿赎籍,魏宗还顾不上欣喜,便听到周大人要招一个叫见香的丫鬟来见他。

    见香是谁?掌儿还在等着他,他可没时间见旁人。

    魏宗急忙说道:“那个见香什么的,学生不认识,您先把掌儿唤来!”

    “掌儿?”

    周景书和管家皆诧,掌儿早在一月前便不在周国公府了。

    摆摆手让管家退出去,周景书重新坐会椅上,心神瞬间冷静下来,抬眼看着满脸期待的魏宗。

    “你爱慕那人是掌儿。”

    被这么直白发问,魏宗脸上重新挂上难为情的羞涩:“学生早已和掌儿心意相通。”

    上一次在海棠宴上,掌儿那句‘欢迎’定是委婉的同意,上午游街时,他说‘等我’,她回以淡笑的默认,不是心意相同,还是什么!

    满目柔情的魏宗,被周景书的突兀一句话给打碎。

    “掌儿已经不是国公府的下人。”

    等魏宗一脸失落的离开周国公府时,心里还在想,她为什么没告诉他?

    一想起刚才在周国公府尴尬的一幕,他心里郁闷地很。

    “少爷我忙着应付科举,不知道掌儿姑娘的事,你这书童也不帮忙打听,害我在周国公府丢脸。”

    被质问的书童,一脸无奈。

    “小的虽然是少爷肚里的蛔虫,可这等私密之事,您也没让小的知道呀!

    再说这些日子竟伺候您读书,哪有多余的时间打听什么掌儿姑娘!”

    “行了行了,你明天一早就给我打听清楚,掌儿姑娘离开周国公府去了哪?她一个姑娘家孤身在外多让人担心。”

    书童望着自家少爷的背影,心里叹气。

    魏家只有少爷一根独苗,所以养得少爷心性单纯。

    以前少爷一门心思钻研学问,如今倒是改了心思惦记上掌儿姑娘,也说不上好与不好。

    算了少爷的事还是让老爷夫人操心吧!算算时间他们也快到金都了,只要这几天少爷给他安分一点,他就阿弥陀佛了。

    掌儿的事,书童次日一早便打听出来。

    等魏宗到了安居画斋后,再一次被掌儿的画作惊艳到。

    以前以为她最擅长贤云大师的积墨画法,现在他才知道掌儿的画风多变,画技更是不凡。

    “哎呀!这不是新科状元吗?这状元郎也来买安居士的画!”

    有位来买画的客人,昨天看过状元游街,一眼便认出了魏宗。

    众人一听状元郎在此,也不看画,纷纷向他围过来。

    有人向他探讨画作,有人直接介绍起家里的表妹,侄女。

    就在魏宗头大之时,他看到从门口走来的掌儿,忙对着众人抱歉一声,挤出人群。

    桃花树下,清风徐徐。

    眼前的掌儿青衫素雅眉目坚韧,还是最初的模样。

    无论是救他于马下时的初见,还是海棠宴上的惊才绝艳。

    她依然能做到如此淡然,就连离开显赫的周国公府也没有半点犹豫,如此不贪不恋的性子,正是他欣赏的所在。

    “恭喜,魏公子一举得魁。”

    掌儿对于这个见过几面的魏宗,印象不错。又想起那珍珠头面是该还回去了,她把端茶过来的小包子招在近前,耳语了几句。

    掌儿把茶盏放在魏宗身前,就听他道。

    “我父母后天就到,院子也买好了,咱们的事是不是也该办了?”

    魏宗想起接下来要谈的事,脸颊滚烫,低着头盯着桌上的白茶盏,当着人家姑娘的面提婚事,他还是很不好意思。

    “办什么事?”

    掌儿听得一脸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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