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报到推迟,阮梨也不能回学校。祁严好不容易休息一次,阮梨不忍他再劳累,两人便决定在家里待一天。

    虽是白天,但关灯关窗,屋内环境阴暗,幕布上播放着看过很多遍的电影《怦然心动》,投影仪的光线中灰尘尽显。窝在祁严怀里的阮梨抬头瞄了几眼,便让其在一旁充当背景音。她低头回复林敏微信,边回边和祁严说:“林敏说,夏羽的父母不满学校的安排,要告学校。”

    还没等祁严说话,阮梨就继续道:“撑死赔个十几万吧,再高点就要告敲诈了。”

    祁严听到阮梨哼笑声,她语气不屑地继续说:“自己孩子有基础病,猝死了怎么能怨学校呢?”

    祁严对那个死去的女孩并不在意,他揽着阮梨的肩膀,语气温柔地问:“最近肚子还痛吗?”

    阮梨摇摇头,换了个姿势躺在祁严怀里,“好多了,所以我想停药。是药三分毒,还是少吃为好。”

    这正合祁严意,阮梨从年初开始,时不时头痛肚痛,祁严带她去医院检查,但查不出具体病因。医生只好给她开止痛药。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现在,阮梨主动提出停药,他心里放心了很多,但还是问道:“最近还会时不时痛吗?”

    “不会,最近好多了。”阮梨从祁严怀里起身,“我去写教案,你做饭吧,我饿了。”

    祁严说了声好,也跟着起身关掉投影仪去了厨房。

    房子不大,书房小小的一间,阮梨坐在电脑前,低头来回翻看夏羽的照片。真可惜,年纪轻轻就没了。真可怜,年纪轻轻就死了。关掉手机,阮梨心情不错,她哼着歌打开电脑,提前整理实习要用到的教案。

    阮梨对做老师没有任何兴趣,但祁严希望她能找一个稳定的工作,他做警察她当老师,再合适不过。

    性格使然,既然决定了,那阮梨就会把事情做好。不喜欢这个专业也不影响阮梨对学业的用心。从大一开始,阮梨的学习成绩就一直是系第一,无论是什么比赛,她都能拔得头筹,再加上长相漂亮,性格温和,阮梨的人缘很不错。不过,有真正欣赏喜欢她的人,也就有嫉妒到发疯霸凌她的人。

    夏羽是后者。

    阮梨清楚地记得,自己被夏羽堵在卫生间的情形。自从离开孤儿院,她就再也没有那种痛苦的感觉。真好,夏羽给了她重新体验的机会。夏羽故意锁住她方便的卫生间门,往她被困的格子间里倒了一堆蟑螂,害她上课迟到。真可笑,她竟然以为她会怕蟑螂。幼稚的霸凌行为,但再幼稚,也是霸凌。不过,阮梨就此忍了下来,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或许给了夏羽变本加厉的勇气。之后便是明目张胆的言语侮辱和行为霸凌。室友和同学都看不惯,但奈何阮梨本人不争不抢,似乎没有被伤害到。班长曾经问过阮梨需不需要帮助,阮梨笑着摇头,温柔地替夏羽解释:“没关系,我没什么感觉。夏羽是我同学呀。”

    夏羽以为阮梨是软包子,可她不知道,在她决心整蛊阮梨,对她进行霸凌时,她的生命就已经走向了倒计时。不管是谁,不管男女老少,只要阻挡阮梨前进让她不开心的,要么消失在她的视线,要么直接死掉。又不是没有杀过人,直接也好,间接也罢,阮梨从不心慈手软。

    林敏因为夏羽使唤阮梨的事情,和她起过争执。夏羽手上拿着阮梨用奖学金新买的平板,斜眼看着林敏,“人家阮梨自愿的啊,你急什么。再说,我从来没有欺负过阮梨,我们是好朋友啊。”

    事后,林敏悄悄找过阮梨,问她是不是害怕夏羽的父母。夏羽父母均是公职人员,而阮梨从小就是个孤儿,一直靠国家资助才读到大学。这些背景,林敏和班上同学都知道。阮梨笑着摇头,依旧是那副温和柔弱的样子,“没有,我只是懒得起冲突,再说她做的事影响不到我什么,懒得深究罢了。”

    阮梨是去年冬至得知的夏羽过敏原。怪不得她随身携带着喷雾,原来是随时都有死掉的风险。阮梨没有蠢到要换夏羽的药害她死。阮梨善良可爱,她还想要好好毕业,怎么会用自己的前程做赌注呢?但是,不想直接让她死,不代表阮梨放过她。

    夏羽家境优渥但却喜欢把阮梨的东西占为己有,从不获得允许,随意取用。阮梨从某部电影中得到灵感,把夏羽过敏的药物绞碎拌在贴身衣物专用洗衣粉里,进而浸润在衣服上。这都是夏羽活该啊,阮梨想,谁让她老爱用她的东西。唯一苦恼的是,夏羽过敏原存在于一种处方止痛药。阮梨只买到过一次,后面则是有祁严带她看病取药。差不多过了半年,阮梨都要以为不会有什么效果。然而,老天还是爱她的,她并没有做无用功。

    尽管夏羽猝死的原因和她可能没什么关系,但那不重要,阮梨最终目的已经实现。

    祁严做了简单的四菜一汤,两人都不挑食,最普通的家常菜也吃的很香。吃完饭,祁严问阮梨要不要下楼去散步。

    阮梨和祁严一起整理过厨房,掂着垃圾袋下楼。

    两人所住公寓一梯两户,住在对门的是附近高中的一对退休老师。见祁严和阮梨下楼,和他们打招呼,“下楼散步啊。”

    阮梨笑着点头,甜甜地应了声“对。”

    扔了垃圾,祁严站在水龙头前洗手,阮梨双手环臂静静站在一旁,看到他胳膊上的划痕,阮梨眯眼走近祁严,“这是怎么回事?”

    祁严垂眸瞄了眼已经结痂的伤痕,“出任务时,偶然被铁丝划伤,已经打过疫苗,不用担心。”

    闻言,阮梨放心地点点头,“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就剩你了。”

    祁严等手干了后才去牵阮梨,她常说自己只剩他,他何尝不是。自离开那个孤儿院,他和她已全然绑定在一起,只有彼此,直到死亡。带她离开的那一天,他就已经暗下决心,永远保护她,哪怕自己死亡也没关系。他只要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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