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筑梦节这日，迹棠三人乔装改扮，从幻光谷后山穿过乱葬岗，等魇族祭拜结束后，混进了众多魇族中。
他们到时，薛寐正从祭拜的高台走下来。
迹棠望向高台上先祖的牌位，视线从左到右，在看到最后一个木牌时，目光突然凝住，要不是还有要事，她现在就想冲上去把木牌带走。
宿尽舟看出她的不对，“怎么了？”
迹棠恨道：“薛寐竟然把父亲的牌位放了上去！”
宿尽舟看向最右侧的木牌，上面刻着三个字，凹进去的位置用金漆涂满，木牌的色泽很新，金漆也像刚喷涂上去没多久。
三个字刻的正是迹榆斓。
迹棠：“父亲只是不知所踪，不是永眠梦境海，薛寐竟然敢立父亲的牌位，他这就是要让全族人都认为父亲死了！”
宿尽舟深深看一眼牌位，目光移开时，忽然道：“那是……人修？”
迹棠先是愣了愣，随即顺着宿尽舟的目光看去。
站在他们对面的族人渐渐向两边让出位置，后方走上来一队人修，约莫三十人左右。
迹棠抓住宿尽舟衣袖，“师兄，他们不就是祥意镇那些人，你还记得吗？”
宿尽舟嗯了声，“是乌望门的弟子，叫周禀然。其他那些还有……金……”
迹棠：“就那些！”
她和宿尽舟连宗门门规都记不住，更别提这些只有一面之缘的门派名字，迹棠没再想。
“魇族和人修势如水火，他们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魇族？”看他们走向薛寐的悠闲步伐，不像来寻仇的，反倒像走在自家后花园一样自在。
迹棠敏捷地穿过人群，靠近祭拜高台，想要听他们说什么。
等她到的时候，只听见周禀然的一句“我门门主也已在来的路上，最迟在凝梦结束就能赶到。”
迹棠不着痕迹后退，背后撞上一人，是师兄。
她低声重复了周禀然的话，说：“看来这些门派的门主都在来的路上了。”
她没有听到回复，正疑惑抬头，就看见宿尽舟表情凝重。
旋即便听他说：“迹棠，我宗的人也正在御剑赶来的路上。”
迹棠被消息冲击得缓不过神，“……为什么？”
宿尽舟：“顾岩给我传讯，以乌望门为首的二十三个门派都已经和魇族联手了，事态严峻，名门正道得知这个消息后便开始集结人手，现在都已经出发向魇族赶来。”
迹棠骤然看向薛寐，眼中全是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他到底要做什么！”
宿尽舟：“薛寐还不知道名门正道正在赶来，但有乌望门那二十三个门派参与，名门正派知道消息也是早晚的事。”
迹棠咬咬牙，“不行就提前行动！”
影子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后，低声道：“现在杀了薛寐吗？”
迹棠急说：“等等，我们的人还没有收到消息，要给他们讯号，我得先联系阿黔。”
她借人群遮掩，把魇气注入灵讯石，随即点亮阿黔留在灵讯石中的魇气。她等了片刻，阿黔却没有回应。
迹棠急得快要把灵讯石捏碎，“他在干什么！”
宿尽舟：“找不到人？”
迹棠：“如果再找不到，我就自己去召集族人。”迹棠看向族地中央极高的旗杆，“我和阿黔说好，升上族旗就是开战的讯号。”
宿尽舟：“你想赶在所有人到之前把薛寐拉下族长之位？”
迹棠：“是，薛寐已经和那些门派联手，照他的行事风格，名门正派的人一到必然是一场恶战，魇族不能再有人受伤，也不能再有人为此丧命了。”
说话间，薛寐已经开始施展凝梦术法。
薛寐双手掐诀，以他为圆心形成了一个范围很大的浅灰色能量罩，逐渐把在场众人包裹在内。
宿尽舟：“现在出去？”
迹棠拉住他，“我想进薛寐的梦境里看看他要干什么，乌望门那些人也已经入梦了。时间紧迫，万不得已，我就在梦境里召集族人。”
宿尽舟闻言看去，见乌望门一众的身体均被灰色能量包裹着浮在地面之上，他们微阖双眸，身体自然放松。
“这就是入梦？”宿尽舟看着灰色能量中星星点点的光芒，目光又看向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进入薛寐梦境，这场面如同某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
迹棠抓住他的手，“师兄，放松。”
宿尽舟听话放松，只觉意识恍惚，就像喝了些酒，身体逐渐出现微醺的状态。
他渐渐闭上双眸，身体越来越轻，最后连自己是不是在呼吸都已经感觉不到了。他下意识攥紧迹棠的手，交握在一起的手开始还是暖的，随后便也没了感觉。
再睁开眼，宿尽舟就看见迹棠在他面前，空了一块的心被迅速填满。
迹棠笑着晃晃他的手，入梦前牵手的动作带到了梦里，她让开身，苦笑着示意身后，“这大概是薛寐对魇族最大期待的呈现了。”
宿尽舟举目四望，晴空万里下，一幢幢亭台楼阁变成了高耸入云的巨塔，每一幢漆黑如墨，一股森严的气势扑面而来，既压迫又冷酷，令人浑身发冷。
远处幻光谷夷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个宽大广阔的练武场，遥遥望去，场中成群身披黑色战甲的战马呼啸而过，铁蹄的轰隆声山呼海啸般席卷而来，声势浩荡。
无数魇族族旗飘荡空中，猎猎作响，身穿黑色甲胄的魇族族人有序列队，穿梭在众人之间，戒备森严。
宿尽舟目视走到身边的魇族，抬手在其身前一拦，魇族被宿尽舟碰触的地方瞬间幻化成虚影，穿过他的手，错身而过后，虚影又凝成了魇族的身体。
薛寐此时走上魇尊阁——魇尊阁也变化巨大，同样是高耸入云的黑色高塔，只是在高塔外出现了径直向上的台阶。
他一步步走上台阶，在所有目光注视中，站上高位俯视众人。
“魇族匿迹已久，是该重现大陆了！”
魇族众人无不欢呼高喊，似乎在奋力宣泄着这么多年隐居梦魇幻光谷的不满和对未来的希冀。
薛寐颔首，乌望门等人便也登上阶梯。
“这二十三位大能来自修真界二十三个强盛门派，我们会组成最强大的联盟，终有一天，魇族会让大陆众生望而生畏，二十三门派会成为修真界不可撼动的二十三座高峰！”
迹棠终于知道薛寐的野心和目标，他要的根本不是一方霸主，修真界只是他踏出大陆的第一步，他竟然连龙、魔、妖等众族都计算在内了。
“野心这么大，也不怕引火烧身。”
迹棠的目光只在薛寐身上一停便转开，她看向众多族人，其中不乏有蹙眉不满的，无声表达着反对。
“魇族就算要重现大陆，也不该强逼族人与修真界为敌，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迹棠收回眸子，她见一人修躬身快步跑上阶梯，在薛寐不悦的冷眸下跪地。
他说了句什么，薛寐和乌望门等人神色忽变，薛寐动作太过着急，竟是直接用魇气把人拉扯到身边。
那人附在薛寐耳边禀告。
薛寐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一把把他推开。
宿尽舟：“看来他已经知道各门各派要来的消息了。”
迹棠应了声，拽拽宿尽舟衣袖，“师兄，我去升族旗，你和影子前辈帮我望风。”
宿尽舟：“决定在梦境里了？”
迹棠：“修真各派前来，我族却有一半人无心应战，就算薛寐有乌望门那些人联合，也会让无辜的族人平白遭殃。他们没有伤害过人族百姓，甚至为此还被送上了刑架，日日受罚，更有甚者直接丧命。我不能让这场战事发生，得在修真各派赶来前就扭转局面。”
影子上前，“梦境中我没办法杀了薛寐。”
迹棠点头，“我知道，一旦我升上族旗，族人便有所准备，薛寐已经知道各派要来的消息，凝梦维持不了多久了，出去后还得麻烦前辈按照我说的做。”
影子闻言退回宿尽舟身后。
宿尽舟对上迹棠视线，鼓励道：“去吧。”
梦境中，族地中央最高的旗杆也被凝结出来，迹棠低身拿旗，动作迅速地将族旗绑在旗绳上，随即把族旗升了起来。
最先发现她动作的是站在中央旗杆附近的族人，有人不明所以，有人却神情大变。
旗升一半，薛寐也发现了中央位置的骚乱，他很快注意到升旗的女孩，那身影和面容他从没见过，却只沉吟片刻，就立刻想到了是谁。
他双眸顿时锐利无比，“阻止她！”
凝梦不是攻击类法术，在法术内再次施展法术本就诸多受限，薛寐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下达命令后，马上双手掐诀，想要立刻撤掉凝梦法术。
凝梦作为大型法术，形成不易，撤掉也需要时间。
但迹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混乱中，越来越多的族人向她靠拢，把想要阻止她的人挡在外面。
迹棠将族绳拴在旗杆上，运起魇气，大喊道：“薛寐！你一意孤行废除族规，逼迫族人，残害同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根本不配做魇族之主！”
薛寐危险地眯起眼睛，他忽然爆发出一声大笑，“我不配？”他双手还在掐诀，目光却放远，看向被他凝出的梦境，“魇族根本不是什么世外桃源，它本就该是现在这样，高高在上！俯仰众生！”
他死死盯着迹棠，“你说我不配，谁配……你吗？！”
迹棠身边渐渐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族人很快分成两拨，相互对立，剑拔弩张。
迹棠直视他阴冷的目光，毫不退让。“你说对了，是我。”
薛寐因为掐诀而叠在一起的双手太过用力，青筋迸发，指甲划过皮肉落下血来。与此同时，凝梦骤然破碎，众人均被弹出梦境。
迹棠在睁眼的一刻就施放出全部魇气，五层魇元炎上诀的至纯魇气没有通过任何法术，径直凝聚压缩，在她全力一击下向着薛寐的方向袭去。
同一时刻，薛寐的魇族高阶法术蚀霄斩也向迹棠重重压来。
情势危急，宿尽舟不再隐藏身份，灵力骤然涌现，中阶法术降灵罩顿时护在两人身上。
蚀霄斩也在灵罩出现的一刹那落下，灵罩顷刻间碎裂，形成无数光片分崩离析，两人被强悍的法术击中，被狂猛的能量灌出去，重重跌落在地，骤然吐出数口血来。
也就是瞬息的功夫，影子已经出现在薛寐身后，如同突然降下的黑暗，双手置于薛寐脖颈之前，两手掐诀，一柄寒刃从他掐诀的手中出现，锋利尖锐的一头直指薛寐，刃尖已经刺入薛寐皮肤，只要再深一寸，他就要命丧在此。
影子望向迹棠，他在等她的命令。
他们到时，薛寐正从祭拜的高台走下来。
迹棠望向高台上先祖的牌位，视线从左到右，在看到最后一个木牌时，目光突然凝住，要不是还有要事，她现在就想冲上去把木牌带走。
宿尽舟看出她的不对，“怎么了？”
迹棠恨道：“薛寐竟然把父亲的牌位放了上去！”
宿尽舟看向最右侧的木牌，上面刻着三个字，凹进去的位置用金漆涂满，木牌的色泽很新，金漆也像刚喷涂上去没多久。
三个字刻的正是迹榆斓。
迹棠：“父亲只是不知所踪，不是永眠梦境海，薛寐竟然敢立父亲的牌位，他这就是要让全族人都认为父亲死了！”
宿尽舟深深看一眼牌位，目光移开时，忽然道：“那是……人修？”
迹棠先是愣了愣，随即顺着宿尽舟的目光看去。
站在他们对面的族人渐渐向两边让出位置，后方走上来一队人修，约莫三十人左右。
迹棠抓住宿尽舟衣袖，“师兄，他们不就是祥意镇那些人，你还记得吗？”
宿尽舟嗯了声，“是乌望门的弟子，叫周禀然。其他那些还有……金……”
迹棠：“就那些！”
她和宿尽舟连宗门门规都记不住，更别提这些只有一面之缘的门派名字，迹棠没再想。
“魇族和人修势如水火，他们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魇族？”看他们走向薛寐的悠闲步伐，不像来寻仇的，反倒像走在自家后花园一样自在。
迹棠敏捷地穿过人群，靠近祭拜高台，想要听他们说什么。
等她到的时候，只听见周禀然的一句“我门门主也已在来的路上，最迟在凝梦结束就能赶到。”
迹棠不着痕迹后退，背后撞上一人，是师兄。
她低声重复了周禀然的话，说：“看来这些门派的门主都在来的路上了。”
她没有听到回复，正疑惑抬头，就看见宿尽舟表情凝重。
旋即便听他说：“迹棠，我宗的人也正在御剑赶来的路上。”
迹棠被消息冲击得缓不过神，“……为什么？”
宿尽舟：“顾岩给我传讯，以乌望门为首的二十三个门派都已经和魇族联手了，事态严峻，名门正道得知这个消息后便开始集结人手，现在都已经出发向魇族赶来。”
迹棠骤然看向薛寐，眼中全是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他到底要做什么！”
宿尽舟：“薛寐还不知道名门正道正在赶来，但有乌望门那二十三个门派参与，名门正派知道消息也是早晚的事。”
迹棠咬咬牙，“不行就提前行动！”
影子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后，低声道：“现在杀了薛寐吗？”
迹棠急说：“等等，我们的人还没有收到消息，要给他们讯号，我得先联系阿黔。”
她借人群遮掩，把魇气注入灵讯石，随即点亮阿黔留在灵讯石中的魇气。她等了片刻，阿黔却没有回应。
迹棠急得快要把灵讯石捏碎，“他在干什么！”
宿尽舟：“找不到人？”
迹棠：“如果再找不到，我就自己去召集族人。”迹棠看向族地中央极高的旗杆，“我和阿黔说好，升上族旗就是开战的讯号。”
宿尽舟：“你想赶在所有人到之前把薛寐拉下族长之位？”
迹棠：“是，薛寐已经和那些门派联手，照他的行事风格，名门正派的人一到必然是一场恶战，魇族不能再有人受伤，也不能再有人为此丧命了。”
说话间，薛寐已经开始施展凝梦术法。
薛寐双手掐诀，以他为圆心形成了一个范围很大的浅灰色能量罩，逐渐把在场众人包裹在内。
宿尽舟：“现在出去？”
迹棠拉住他，“我想进薛寐的梦境里看看他要干什么，乌望门那些人也已经入梦了。时间紧迫，万不得已，我就在梦境里召集族人。”
宿尽舟闻言看去，见乌望门一众的身体均被灰色能量包裹着浮在地面之上，他们微阖双眸，身体自然放松。
“这就是入梦？”宿尽舟看着灰色能量中星星点点的光芒，目光又看向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进入薛寐梦境，这场面如同某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
迹棠抓住他的手，“师兄，放松。”
宿尽舟听话放松，只觉意识恍惚，就像喝了些酒，身体逐渐出现微醺的状态。
他渐渐闭上双眸，身体越来越轻，最后连自己是不是在呼吸都已经感觉不到了。他下意识攥紧迹棠的手，交握在一起的手开始还是暖的，随后便也没了感觉。
再睁开眼，宿尽舟就看见迹棠在他面前，空了一块的心被迅速填满。
迹棠笑着晃晃他的手，入梦前牵手的动作带到了梦里，她让开身，苦笑着示意身后，“这大概是薛寐对魇族最大期待的呈现了。”
宿尽舟举目四望，晴空万里下，一幢幢亭台楼阁变成了高耸入云的巨塔，每一幢漆黑如墨，一股森严的气势扑面而来，既压迫又冷酷，令人浑身发冷。
远处幻光谷夷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个宽大广阔的练武场，遥遥望去，场中成群身披黑色战甲的战马呼啸而过，铁蹄的轰隆声山呼海啸般席卷而来，声势浩荡。
无数魇族族旗飘荡空中，猎猎作响，身穿黑色甲胄的魇族族人有序列队，穿梭在众人之间，戒备森严。
宿尽舟目视走到身边的魇族，抬手在其身前一拦，魇族被宿尽舟碰触的地方瞬间幻化成虚影，穿过他的手，错身而过后，虚影又凝成了魇族的身体。
薛寐此时走上魇尊阁——魇尊阁也变化巨大，同样是高耸入云的黑色高塔，只是在高塔外出现了径直向上的台阶。
他一步步走上台阶，在所有目光注视中，站上高位俯视众人。
“魇族匿迹已久，是该重现大陆了！”
魇族众人无不欢呼高喊，似乎在奋力宣泄着这么多年隐居梦魇幻光谷的不满和对未来的希冀。
薛寐颔首，乌望门等人便也登上阶梯。
“这二十三位大能来自修真界二十三个强盛门派，我们会组成最强大的联盟，终有一天，魇族会让大陆众生望而生畏，二十三门派会成为修真界不可撼动的二十三座高峰！”
迹棠终于知道薛寐的野心和目标，他要的根本不是一方霸主，修真界只是他踏出大陆的第一步，他竟然连龙、魔、妖等众族都计算在内了。
“野心这么大，也不怕引火烧身。”
迹棠的目光只在薛寐身上一停便转开，她看向众多族人，其中不乏有蹙眉不满的，无声表达着反对。
“魇族就算要重现大陆，也不该强逼族人与修真界为敌，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迹棠收回眸子，她见一人修躬身快步跑上阶梯，在薛寐不悦的冷眸下跪地。
他说了句什么，薛寐和乌望门等人神色忽变，薛寐动作太过着急，竟是直接用魇气把人拉扯到身边。
那人附在薛寐耳边禀告。
薛寐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一把把他推开。
宿尽舟：“看来他已经知道各门各派要来的消息了。”
迹棠应了声，拽拽宿尽舟衣袖，“师兄，我去升族旗，你和影子前辈帮我望风。”
宿尽舟：“决定在梦境里了？”
迹棠：“修真各派前来，我族却有一半人无心应战，就算薛寐有乌望门那些人联合，也会让无辜的族人平白遭殃。他们没有伤害过人族百姓，甚至为此还被送上了刑架，日日受罚，更有甚者直接丧命。我不能让这场战事发生，得在修真各派赶来前就扭转局面。”
影子上前，“梦境中我没办法杀了薛寐。”
迹棠点头，“我知道，一旦我升上族旗，族人便有所准备，薛寐已经知道各派要来的消息，凝梦维持不了多久了，出去后还得麻烦前辈按照我说的做。”
影子闻言退回宿尽舟身后。
宿尽舟对上迹棠视线，鼓励道：“去吧。”
梦境中，族地中央最高的旗杆也被凝结出来，迹棠低身拿旗，动作迅速地将族旗绑在旗绳上，随即把族旗升了起来。
最先发现她动作的是站在中央旗杆附近的族人，有人不明所以，有人却神情大变。
旗升一半，薛寐也发现了中央位置的骚乱，他很快注意到升旗的女孩，那身影和面容他从没见过，却只沉吟片刻，就立刻想到了是谁。
他双眸顿时锐利无比，“阻止她！”
凝梦不是攻击类法术，在法术内再次施展法术本就诸多受限，薛寐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下达命令后，马上双手掐诀，想要立刻撤掉凝梦法术。
凝梦作为大型法术，形成不易，撤掉也需要时间。
但迹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混乱中，越来越多的族人向她靠拢，把想要阻止她的人挡在外面。
迹棠将族绳拴在旗杆上，运起魇气，大喊道：“薛寐！你一意孤行废除族规，逼迫族人，残害同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根本不配做魇族之主！”
薛寐危险地眯起眼睛，他忽然爆发出一声大笑，“我不配？”他双手还在掐诀，目光却放远，看向被他凝出的梦境，“魇族根本不是什么世外桃源，它本就该是现在这样，高高在上！俯仰众生！”
他死死盯着迹棠，“你说我不配，谁配……你吗？！”
迹棠身边渐渐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族人很快分成两拨，相互对立，剑拔弩张。
迹棠直视他阴冷的目光，毫不退让。“你说对了，是我。”
薛寐因为掐诀而叠在一起的双手太过用力，青筋迸发，指甲划过皮肉落下血来。与此同时，凝梦骤然破碎，众人均被弹出梦境。
迹棠在睁眼的一刻就施放出全部魇气，五层魇元炎上诀的至纯魇气没有通过任何法术，径直凝聚压缩，在她全力一击下向着薛寐的方向袭去。
同一时刻，薛寐的魇族高阶法术蚀霄斩也向迹棠重重压来。
情势危急，宿尽舟不再隐藏身份，灵力骤然涌现，中阶法术降灵罩顿时护在两人身上。
蚀霄斩也在灵罩出现的一刹那落下，灵罩顷刻间碎裂，形成无数光片分崩离析，两人被强悍的法术击中，被狂猛的能量灌出去，重重跌落在地，骤然吐出数口血来。
也就是瞬息的功夫，影子已经出现在薛寐身后，如同突然降下的黑暗，双手置于薛寐脖颈之前，两手掐诀，一柄寒刃从他掐诀的手中出现，锋利尖锐的一头直指薛寐，刃尖已经刺入薛寐皮肤，只要再深一寸，他就要命丧在此。
影子望向迹棠，他在等她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