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谭青悦看不见熔炉里面，她围着熔炉转了一圈，又不断在龟裂的硬沙裂缝里寻找，想要找出宿千忱的魂魄痕迹。
迹棠拽拽宿尽舟衣袖。
宿尽舟摇了摇头。
他用元神之力探查过了，里面没有宿千忱的魂魄。
迹棠失望地垂下眼睛，她也探查过了，和宿尽舟的结果一样。
她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谭青悦，往前走了好几次，想开口好几次，可最后都在她略显疯癫的背影中停下。
她看向宿尽舟，知他也难过， “师兄……”
宿尽舟淡淡笑了笑，反倒是来安慰她：“每个人的命数不同，千忱本无仙缘，能多活千年，已是托了你的福。他有他自己的选择，我尊重。”
她知他心思重，很多事情都不表现出来。
迹棠轻轻叹气：“师兄才是费心了。”
延寿丹最多维持几百年寿命，那之后，谭青悦炼不出延寿丹，再次寻到九冥渊，结果被守在山外的宿尽舟拦下，之后延长宿千忱寿命的丹药就都是宿尽舟炼的。
他说：“她不认我这个师兄，做得什么延寿丹？”
这都是后来谭青悦告诉她的。
师兄也只有在这时候会撇清他们的关系，为了不再让她承受造化之力可能对她造成的影响。
想来，她坠下九冥渊，是不是也算造化之力产生的影响呢？
眼前忽然一暗，迹棠抬眸就见宿尽舟的玄衣如蹁跹蝶翼略过，下一刻，他已经闪身上前，抓住了想要走进熔炉里的谭青悦。
迹棠心脏怦怦跳得很快，她疾步上前。
谭青悦的双臂被宿尽舟翻身锢住，她不断挣扎大叫，喊着“放开”，眼睛紧紧盯着熔炉。
她挣脱不开，越发疯癫，声音歇斯底里：“别拦我！！！”
迹棠眼底通红，她捧起谭青悦的脸。
谭青悦动作很大，可她每次侧开脸颊，都被迹棠掰正回来。
她对上迹棠的眼睛，猛地收音，迹棠眼底血丝遍布，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迹棠认认真真问：“你决定了？”
谭青悦眼泪流满脸颊，眼神逐渐清明，她重重点头：“我很确定，迹棠。”
迹棠手指微颤，又慢慢放下。
她抱住谭青悦，听见谭青悦哽咽着轻声说了一句，最后道：“迹棠，谢谢。”
谭青悦与迹棠擦肩而过。
身后响起熔炉沉重的闷响，迹棠双臂失力垂下。
宿尽舟看着迹棠隐忍着无声落泪的模样心如刀绞。
四周寂静无声。
宿尽舟大步走去，把迹棠抱进怀里。
迹棠眼前暗下去，眼泪把玄色外袍浸湿。
熔炉的闷响还回荡在她耳边，她脑海中忽然出现一道声音。
——“你下定决心了？”
是谁的声音？
迹棠脑袋突然感到一阵针扎般的剧痛，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我们有缘再见。”
那道声音似乎在她身后，声音冷得不似活人。
——“最好永远别见。”
迹棠手臂缓缓抬起，环住宿尽舟后背，手指逐渐收紧，把玄衣攥出褶皱。
宿尽舟眼底渐暗，抬手放在她脑后，把人完全护在怀里。
夜白渡看着相拥的两人。
这就是你选择回去的理由？
他无声问，又立刻敛眸，对褚锦怀道：“黑衣势力的事情我会和其他摆渡人说清楚，你们跟我一起。”
褚锦怀看向迹棠和宿尽舟那边，随即道：“好，我们三个先和你回去。”
熔炉地只剩下他们两人。
迹棠等剧烈的头痛消减些，才松开宿尽舟的玄衣，她在褶皱上抚了抚，抚平痕迹。
宿尽舟顿时笑了，他手中掐出净水诀给迹棠擦脸。
迹棠任由他擦，两人这样和以前相处时一模一样，迹棠想着想着也笑了，只是笑意还没停留一会，嘴角又落了下去。
宿尽舟在她落下的嘴角揉了揉。
迹棠迟疑：“师兄，刚才青悦和我说了句话。”
“嗯，说了什么？”
迹棠短暂沉默，默默地牵起宿尽舟的手。
宿尽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一愣，手中温软的触感让他激动地想要马上收紧手掌，又怕自己太过激动而失了分寸，握疼了她。
正如此想，便听见迹棠说：“青悦刚进入忘川海时，见到过你的母后，她似乎也在寻找什么人。”
——我刚进忘川海时，见到过千忱的娘，良淑皇后好像也在寻人。
——迹棠，谢谢。
迹棠压下心中苦涩酸痛，小心翼翼观察着宿尽舟的神色。
“我的……母后？”
迹棠睡了四百年，从醒来到现在，从没有见到他露出这种茫然无措的表情过。
她轻声问，是安抚的语气：“我们去问问夜白渡吧？”
宿尽舟攥紧她的手，点头说好。
良淑皇后不是修真之人，也没有经由夜白渡引入亡者之境，他并没有印象。
两人无法，只能去海上找。
忘川海极大，一眼望不到头，除了不断从入口驶来的摆渡船，也能看见行走在海面上的亡者。
他们大多浑浑噩噩，如谭青悦般丧失了视力和听觉。
就算看到还算清醒的，也是刚走入海面没多久的，更不可能打听到什么。
两人边看，边外放元神之力探查。
两人庞大的元神之力铺展开来，贴近的地方相连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元神网，覆盖了很大一片忘川海。
在这么大的地方寻人不容易，元神之力荡过的地方，他们感知着被网罩在范围中的亡者，一个个筛选。
一片筛选完，就再换地方继续找。
忘川没有黑夜白天之分，终日暗沉。
他们寻遍忘川海，也没有寻到良淑皇后。
这天夜白渡带着亡者前往亡者之境，遇上了迹棠他们。
褚锦怀三人正忙着和其他摆渡人商量应对黑衣势力的办法，也在夜忘川待了不少时日，要不是宿尽舟留在他们身上的灵罩，他们早受不了这里的死气了。
夜白渡停下摆渡船，“还没有找到？”
他说：“普通人想要跨越忘川海几乎是不可能的。”
宿尽舟不死心， “就没有例外？”
夜白渡把桨立起，“是有例外，但你们要找的人离世上千年，就算进去那个地方，这么久了，也应该熬不住，早已魂飞魄散了。”
迹棠催促，“渡哥你就别打哑谜了，到底是什么地方？”
夜白渡很不适应这个称呼，每次被她这么叫都觉得自己这颗死人心有点颤——自然不是心动，而是有种被人算计的战栗感。
夜白渡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人。
他说：“忘川海面时而会出现漩涡，你们也看见过吧？从漩涡进去可以去到海下的亡灵域。”
迹棠疑惑，“那是做什么的地方？”
夜白渡指了指自己，“培养摆渡人的地方。”
*
夜白渡的话犹在耳畔。
“不是谁都可以成为摆渡人的，首先要让忘川认可，单这一点就说不准。忘川认可什么样的亡者，我们都找不出规律。不被忘川认可进不了亡灵域，你们……例外。”
漩涡前，根本不用迹棠动手，宿尽舟就直接用灵力破开了漩涡上忽实忽虚，弥漫死气的结界。
他灵力有如实质，龙尾般绕在迹棠身上，带着她一同跳入漩涡。
夜白渡说，就算普通人被忘川选中，拉入漩涡，也不是谁都能顺利通过亡灵域的考验的。
通不过魂飞魄散，通过才能成为摆渡人。
漩涡下，死气还要更加浓重。
冥火燃烧，永不熄灭。
这里的亡者比之上面少了许多，他们有被新拉下来的，表情还很茫然，也有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的，神色大多漠然冰冷。
两人穿梭在亡者之间，元神之力同时散开。
来到一处亡者聚集众多的地方，迹棠抓过亡者就问：“这位姑娘，这里怎么聚了这么多人？”
这姑娘看着还算神色清明，只是说话吐字很慢，“这……里……等待……成为……摆渡人……”
说话间，前方一阵骚动。
姑娘皱起眉来，“又……闹……”
迹棠寻声看去，就见亡者中，一道白色身影见人就抓，声音尖锐刺耳。
“你见过我儿子吗？”
“说啊！你见过我儿子吗！”
迹棠见那些亡者里竟还有活人般的情绪，能做出厌恶、烦躁的表情。
“滚滚滚，又来找儿子。”
“大娘，你都死了多少年了，你儿子肯定也早死了。”
“你要是再放不下执念，可就要魂飞魄散了！”
宿尽舟也看到了那道身影，他眉眼间显出焦急，牵着迹棠就往那去。
到近前，迹棠一眼就看出这是宿尽舟的母后，良淑皇后。
良淑皇后被人不耐烦的推搡着，摇摇晃晃不肯离开，还是一个个抓着人问。
她不知道做了多少同样的动作，说了多少同样的话，在还没有看见宿尽舟的长相时，就抓住了他的衣袖，问他：“你见过我的儿子吗？”
宿尽舟一时说不出话。
他的声音都堵在嗓子眼，堵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良淑皇后这才抬起头来，看到宿尽舟的长相，愣了愣。
“像！真像！我儿子长大了肯定是你这模样！”
她说完，又转身抓住迹棠问：“你见过我儿子吗？”
迹棠：“您的儿子叫什么？”
良淑皇后：“诺儿！诺儿！”
迹棠马上想起，这是三皇子的名。
迹棠拽拽宿尽舟衣袖。
宿尽舟摇了摇头。
他用元神之力探查过了，里面没有宿千忱的魂魄。
迹棠失望地垂下眼睛，她也探查过了，和宿尽舟的结果一样。
她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谭青悦，往前走了好几次，想开口好几次，可最后都在她略显疯癫的背影中停下。
她看向宿尽舟，知他也难过， “师兄……”
宿尽舟淡淡笑了笑，反倒是来安慰她：“每个人的命数不同，千忱本无仙缘，能多活千年，已是托了你的福。他有他自己的选择，我尊重。”
她知他心思重，很多事情都不表现出来。
迹棠轻轻叹气：“师兄才是费心了。”
延寿丹最多维持几百年寿命，那之后，谭青悦炼不出延寿丹，再次寻到九冥渊，结果被守在山外的宿尽舟拦下，之后延长宿千忱寿命的丹药就都是宿尽舟炼的。
他说：“她不认我这个师兄，做得什么延寿丹？”
这都是后来谭青悦告诉她的。
师兄也只有在这时候会撇清他们的关系，为了不再让她承受造化之力可能对她造成的影响。
想来，她坠下九冥渊，是不是也算造化之力产生的影响呢？
眼前忽然一暗，迹棠抬眸就见宿尽舟的玄衣如蹁跹蝶翼略过，下一刻，他已经闪身上前，抓住了想要走进熔炉里的谭青悦。
迹棠心脏怦怦跳得很快，她疾步上前。
谭青悦的双臂被宿尽舟翻身锢住，她不断挣扎大叫，喊着“放开”，眼睛紧紧盯着熔炉。
她挣脱不开，越发疯癫，声音歇斯底里：“别拦我！！！”
迹棠眼底通红，她捧起谭青悦的脸。
谭青悦动作很大，可她每次侧开脸颊，都被迹棠掰正回来。
她对上迹棠的眼睛，猛地收音，迹棠眼底血丝遍布，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迹棠认认真真问：“你决定了？”
谭青悦眼泪流满脸颊，眼神逐渐清明，她重重点头：“我很确定，迹棠。”
迹棠手指微颤，又慢慢放下。
她抱住谭青悦，听见谭青悦哽咽着轻声说了一句，最后道：“迹棠，谢谢。”
谭青悦与迹棠擦肩而过。
身后响起熔炉沉重的闷响，迹棠双臂失力垂下。
宿尽舟看着迹棠隐忍着无声落泪的模样心如刀绞。
四周寂静无声。
宿尽舟大步走去，把迹棠抱进怀里。
迹棠眼前暗下去，眼泪把玄色外袍浸湿。
熔炉的闷响还回荡在她耳边，她脑海中忽然出现一道声音。
——“你下定决心了？”
是谁的声音？
迹棠脑袋突然感到一阵针扎般的剧痛，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我们有缘再见。”
那道声音似乎在她身后，声音冷得不似活人。
——“最好永远别见。”
迹棠手臂缓缓抬起，环住宿尽舟后背，手指逐渐收紧，把玄衣攥出褶皱。
宿尽舟眼底渐暗，抬手放在她脑后，把人完全护在怀里。
夜白渡看着相拥的两人。
这就是你选择回去的理由？
他无声问，又立刻敛眸，对褚锦怀道：“黑衣势力的事情我会和其他摆渡人说清楚，你们跟我一起。”
褚锦怀看向迹棠和宿尽舟那边，随即道：“好，我们三个先和你回去。”
熔炉地只剩下他们两人。
迹棠等剧烈的头痛消减些，才松开宿尽舟的玄衣，她在褶皱上抚了抚，抚平痕迹。
宿尽舟顿时笑了，他手中掐出净水诀给迹棠擦脸。
迹棠任由他擦，两人这样和以前相处时一模一样，迹棠想着想着也笑了，只是笑意还没停留一会，嘴角又落了下去。
宿尽舟在她落下的嘴角揉了揉。
迹棠迟疑：“师兄，刚才青悦和我说了句话。”
“嗯，说了什么？”
迹棠短暂沉默，默默地牵起宿尽舟的手。
宿尽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一愣，手中温软的触感让他激动地想要马上收紧手掌，又怕自己太过激动而失了分寸，握疼了她。
正如此想，便听见迹棠说：“青悦刚进入忘川海时，见到过你的母后，她似乎也在寻找什么人。”
——我刚进忘川海时，见到过千忱的娘，良淑皇后好像也在寻人。
——迹棠，谢谢。
迹棠压下心中苦涩酸痛，小心翼翼观察着宿尽舟的神色。
“我的……母后？”
迹棠睡了四百年，从醒来到现在，从没有见到他露出这种茫然无措的表情过。
她轻声问，是安抚的语气：“我们去问问夜白渡吧？”
宿尽舟攥紧她的手，点头说好。
良淑皇后不是修真之人，也没有经由夜白渡引入亡者之境，他并没有印象。
两人无法，只能去海上找。
忘川海极大，一眼望不到头，除了不断从入口驶来的摆渡船，也能看见行走在海面上的亡者。
他们大多浑浑噩噩，如谭青悦般丧失了视力和听觉。
就算看到还算清醒的，也是刚走入海面没多久的，更不可能打听到什么。
两人边看，边外放元神之力探查。
两人庞大的元神之力铺展开来，贴近的地方相连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元神网，覆盖了很大一片忘川海。
在这么大的地方寻人不容易，元神之力荡过的地方，他们感知着被网罩在范围中的亡者，一个个筛选。
一片筛选完，就再换地方继续找。
忘川没有黑夜白天之分，终日暗沉。
他们寻遍忘川海，也没有寻到良淑皇后。
这天夜白渡带着亡者前往亡者之境，遇上了迹棠他们。
褚锦怀三人正忙着和其他摆渡人商量应对黑衣势力的办法，也在夜忘川待了不少时日，要不是宿尽舟留在他们身上的灵罩，他们早受不了这里的死气了。
夜白渡停下摆渡船，“还没有找到？”
他说：“普通人想要跨越忘川海几乎是不可能的。”
宿尽舟不死心， “就没有例外？”
夜白渡把桨立起，“是有例外，但你们要找的人离世上千年，就算进去那个地方，这么久了，也应该熬不住，早已魂飞魄散了。”
迹棠催促，“渡哥你就别打哑谜了，到底是什么地方？”
夜白渡很不适应这个称呼，每次被她这么叫都觉得自己这颗死人心有点颤——自然不是心动，而是有种被人算计的战栗感。
夜白渡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人。
他说：“忘川海面时而会出现漩涡，你们也看见过吧？从漩涡进去可以去到海下的亡灵域。”
迹棠疑惑，“那是做什么的地方？”
夜白渡指了指自己，“培养摆渡人的地方。”
*
夜白渡的话犹在耳畔。
“不是谁都可以成为摆渡人的，首先要让忘川认可，单这一点就说不准。忘川认可什么样的亡者，我们都找不出规律。不被忘川认可进不了亡灵域，你们……例外。”
漩涡前，根本不用迹棠动手，宿尽舟就直接用灵力破开了漩涡上忽实忽虚，弥漫死气的结界。
他灵力有如实质，龙尾般绕在迹棠身上，带着她一同跳入漩涡。
夜白渡说，就算普通人被忘川选中，拉入漩涡，也不是谁都能顺利通过亡灵域的考验的。
通不过魂飞魄散，通过才能成为摆渡人。
漩涡下，死气还要更加浓重。
冥火燃烧，永不熄灭。
这里的亡者比之上面少了许多，他们有被新拉下来的，表情还很茫然，也有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的，神色大多漠然冰冷。
两人穿梭在亡者之间，元神之力同时散开。
来到一处亡者聚集众多的地方，迹棠抓过亡者就问：“这位姑娘，这里怎么聚了这么多人？”
这姑娘看着还算神色清明，只是说话吐字很慢，“这……里……等待……成为……摆渡人……”
说话间，前方一阵骚动。
姑娘皱起眉来，“又……闹……”
迹棠寻声看去，就见亡者中，一道白色身影见人就抓，声音尖锐刺耳。
“你见过我儿子吗？”
“说啊！你见过我儿子吗！”
迹棠见那些亡者里竟还有活人般的情绪，能做出厌恶、烦躁的表情。
“滚滚滚，又来找儿子。”
“大娘，你都死了多少年了，你儿子肯定也早死了。”
“你要是再放不下执念，可就要魂飞魄散了！”
宿尽舟也看到了那道身影，他眉眼间显出焦急，牵着迹棠就往那去。
到近前，迹棠一眼就看出这是宿尽舟的母后，良淑皇后。
良淑皇后被人不耐烦的推搡着，摇摇晃晃不肯离开，还是一个个抓着人问。
她不知道做了多少同样的动作，说了多少同样的话，在还没有看见宿尽舟的长相时，就抓住了他的衣袖，问他：“你见过我的儿子吗？”
宿尽舟一时说不出话。
他的声音都堵在嗓子眼，堵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良淑皇后这才抬起头来，看到宿尽舟的长相，愣了愣。
“像！真像！我儿子长大了肯定是你这模样！”
她说完，又转身抓住迹棠问：“你见过我儿子吗？”
迹棠：“您的儿子叫什么？”
良淑皇后：“诺儿！诺儿！”
迹棠马上想起，这是三皇子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