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武田豹
家武田豹，二金易皮
一个着甲的军士骑着马从路中疾驰而过，奔着远处的城宫而去。
内城还是有墙的，而且墙还不矮，甚至伟岸得和外城稀稀拉拉的聚居点有些格格不入。
等人走远，大家又变得井然有序。
“那是？”姜半亩问。
“哦，应该是邑君的哪位家臣，从城外来的，看样子是有什么要紧事。”喜提醒她上车，“还有得走啊。”
她摇头，坚决不上。
走了一刻钟左右，进入一处人潮拥挤的地方。
这里的屋舍看起来比城门口的稍微密集一些，有不少高大的木质建筑，来往也不乏披甲执锐的武士。沿街有很多像他们一样牵着牛车，驴车和狗车的乡民，摊前卖的多是米粮和布艺手工品，也有一些猎货，但都是较为常见的小牲小兽。
路过一处空地，挤满了衣不蔽体的人。
都是老弱，一个妇孺和体格精壮的汉子都没有，三五成群被捆在一根麻绳上，神色木然。
“没见过吧，那都是奴。”
喜见她盯着那群人看了好几眼，解释道。
“哪儿来的？”
“有些是各处乡里上来的，但大多都是别处掳来的，”喜撇撇嘴，“别看了咱用不上，再说也没几个能用的。”
喜对这一带很熟悉，拉她离开后带着一袋粟米直奔门口的二层木屋，很快完成登记，带回胥吏签发的行市令找到一处路口，硬生生在两个卖鞋帽的摊位里挤出半个空位，招呼姜半亩过去。
“此处人多，快来快来！”
“挤挤挤挤，过去点……”
旁边的人被挤走自然有些不情愿，几人推推搡搡之间，包裹虎皮的草席散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周围的人静默了一会儿，看清里头的东西顾不得什么位置，瞬间面露惊奇。
“这是虎裘？哪来的？你猎的？”
那位卖鞋的汉子双目圆眨，下意识就要伸手看个究竟。
“哎哎哎，别碰坏了。”
喜连忙捡回来，打发那些看热闹的人。
原本还算安静的集市，经这么一闹热闹了不少。那位卖鞋大哥身形高大，嗓门也大，惊呼声尤其贯耳，引得半条街的人都围过来。
人群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喜，我刚才路过西边草市看见友，他好像在找你，你去看看！”
“友？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喜闻言一愣，从人群中挤出来。
说话人姜半亩认识，是同村的那位轨长，前两天来收税的那个。
喜和他确认了两句，将虎皮交给姜半亩：“我去去就回，你先看着。”显然不相信姜半亩能在他回来之前卖出去。
她也确实没有卖出去。
因为喜才刚走，那位轨长就一把扯住虎皮：“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交给你一个小儿来卖，给我。”他想要把虎皮占为己有。
姜半亩没松手，轨长拽了两拽没扯过去，脸色一沉：“给我，以后征税我都多给你三日，不给，有你好果子吃。”
似乎被他说动了，姜半亩松开手。轨长没想到她这么听话，收力不及一个趔趄摔在地上，但他没计较，灰都没拍起身就跑。
众人还没看够，拥堵在前方。
“这位……壮士，”姜半亩来到刚才和喜拉扯的那位壮汉面前，指着轨长，“这人抢了我的虎皮，如果你能帮我抢回来，我分你一半。”
那壮汉一听还有这种好事，拍着胸口：“包在我身上，你可得说话算数。”
姜半亩点头：“必然算数。”
她不是对轨长的强盗行为没办法，只是众目睽睽，她实在不想被当成什么山鬼了。
那位大哥看着力气很大，实际上力气也不小。
他一把擒住人群中挣扎的轨长，转个手的功夫就将人按在地上，指责他当街抢劫。围观的众人恍然大悟，纷纷起哄：“此贼心思黑得很，把他狠狠揍一顿丢出城去！”
“揍一顿！”
“揍一顿！”
“丢出去！”
“丢出去！”
哄闹的声音越来越大，纠集的人也越来越多。
一个身着皮甲的武士骑马向城外的方向疾驰而过，留意到这边的动静立刻停下，叫来附近巡市的胥吏问话。
“那边什么情况？”
“啊？小人不知，小人这就去看看。”
“驾。”
那人没等，直接策马过来。
“何人在此闹事？”
马鞭乍响，喧哗声瞬间少了大半，剩下的小半也在看清来人之后相继静下来。
姜半亩一眼看见他周身异于常人的系统提示。
【头饰：玉冠，气质+5】
【衣饰：褐色长襦，防御+2】
【衣饰：玄色长裤，防御+2】
【衣饰：犀牛皮甲，防御+10，威慑+5】
【配饰：精工青铜剑，攻击+50，威慑+20】
【配饰：马鞭，攻击+10，威慑+10】
【鞋饰：黑色护腿，防御+3】
【鞋饰：黑色精工布履，防御+3，速度+5】
姜半亩从一众数据上扫过，视线最终停留在那把青铜剑上，抠了抠掌心。
“邑君家武在此！何人胆敢造次？”
那位巡市的胥人姗姗来迟。
众人一听，不了解来人身份的开始窃窃私语。
“他就是邑君的家武田豹？”
“膀大腰圆，果然是个勇士！”
“我听说邑君早几年去了国都求学，这两年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这位家武做主，我们在这儿当街打人，不会被他就地斩杀吧？”
田豹又策了一鞭，视线扫过人群中心的几人，最后停留在姜半亩托请的那位汉子身上。
“因何动手？如实招来。”
那汉子被他瞧得心虚，松开手就要磕头，旁边有人快他一步。
“小人无意中猎得一只大虫，不过是想要找个好地卖了，却被这个人当街抢走，小人惶恐，君定要为我做主！”
“这裘皮何时成你的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分明是你……”那汉子立刻反驳，众人也都各自为两人说话。
田豹对两人吵架的实情似乎不感兴趣，用鞭子指了指那汉子：“虎裘拿来我瞧瞧。”
那汉子不敢再争执，扫了人群中的姜半亩一眼，恭恭敬敬把虎皮给送了出去。
他是料定田豹看上这东西，断不会有再送回来的可能，神色难免无奈。
姜半亩也是这么想的。
事实确实如此。
却并非完全如此。
田豹捻起裘皮各处细细打量一番，连声称赞了两声“好裘”，果然没有还回来的意思。
他饶有兴致问还跪在地上的轨长：“你说这裘皮是你猎的，那你告诉我，你用什么武器猎的？”
轨长顿了顿，立刻：“是刀斧，虎骨坚硬皮肉厚实，寻常棍棒不管用，当然我也不是全凭蛮力，而是先用陷阱……”
田豹认认真真听他说，面上有几分笑意。
这极大鼓励了轨长的信心，身姿都渐渐开阔起来。
但就在他想要起身的那一刻，田豹突然扬声大喝：“满嘴谎言，拿下！”
赶来的胥吏不由分说上前。
轨长面露惊慌，连声呼冤。
田豹微微俯身：“那裘皮边角毛躁，明显不是刀斧的痕迹，你当街抢夺私财，这是罪一，信口雌黄污人清白，罪加一等。”
“送入牙门鞭笞六十，再充入隶营。”这话是对胥吏说的。
轨长当然不甘心，一边挣扎一边求饶，被一行人拖走。
田豹没有多看他一眼，问还在出神的那汉子：“你叫什么？”
那汉子：“黑，黑臀。”
“这裘皮是你猎的？”
“是……”
“是山鬼所猎——”
喜的声音突然从外围插进来，“君有所不知！昨日天降祥瑞，这个裘皮就是山鬼乩身所猎！”
他钻进人群挤开那位汉子，神色异常玄乎。
田豹正色：“你又是何人？”
姜半亩有种预感——
喜指了指他的马背上：“正是这块裘皮的主人。”
果然！
他巧舌如簧，把昨天村里那出异动添油加醋说成了祥瑞降世，虽然没说那位“山鬼乩身”就是他自己，但几次强调有自己从旁辅佐，居功至伟。
“……”
姜半亩很想上去踹他几脚，但又不想节外生枝，只希望这个叫田豹的贵族能要点脸，拿了皮多少给一点。
“哦？那起祥瑞就是发生在你家？”田豹沉默片刻，上上下下打量喜，似乎有些不信。
“君竟然知道？没错，就是我家里！”
“那位山鬼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田豹四处寻找。
喜下意识朝姜半亩看过来，结果扫了个空，刚刚还在原地的人眨眼工夫就不知道去了哪儿。
“哦，她啊，她她受了重伤，还在家里躺着呢……对，要不是急着用钱，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拿出来卖了。”
没有找到线索，田豹收回视线：“你既然缺钱，这裘皮我要了，你开个价。”
喜拱手：“这裘皮能得君的青眼是我家的福气，万万不敢提什么价钱。”
田豹哼笑一声，也不多言，从马褡子里掏出两个东西就朝他丢过来。
“拿着吧。”
说罢转头打马离开。
喜手上一沉，还没看清就听见有人惊呼。
“那是金饼？”
“足足两镒金！”
“我以为至多不过百刀，这虎裘竟然这么值钱？”
喜看清手里的东西也很欣喜，远远望了眼田豹离开的方向，又有些失望。
他回神驱了驱众人，把金饼揣进兜里，还没放进去呢，手里忽然一空。
金饼到了姜半亩手里。
她分出其中一块金饼递给那位帮她抢皮的大汉：“黑臀兄，这是给你的。”
对方被她吓了一跳。
喜也反应过来：“好端端的这是干什么，犯癔症了你？这可是金子！”
姜半亩：“我知道，但刚才我已经答应过黑臀兄，如果他能帮我把裘皮从轨长手里抢回来，就分他一半，人不可言而无信。”
“……”喜沉默片刻，“那也不行！言而有信是君子干的事，和咱们小人有什么关系？不许给！”
他跳起来就要抢。
姜半亩灵活躲过，一把将金饼塞给黑臀，然后纵步逃开：“多谢黑臀兄！不必客气后会有期！”
吵闹的人群这会儿更加喧哗。
只不过注意力却从喜和姜半亩身上，转到黑臀这个天降横财的锦鲤身上了。
“我还没瞧过金子，黑臀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这人走了什么狗屎运？天上掉金饼了？”
“哎？刚才那两个人呢？”
“真是好运气啊……”
一个着甲的军士骑着马从路中疾驰而过，奔着远处的城宫而去。
内城还是有墙的，而且墙还不矮，甚至伟岸得和外城稀稀拉拉的聚居点有些格格不入。
等人走远，大家又变得井然有序。
“那是？”姜半亩问。
“哦，应该是邑君的哪位家臣，从城外来的，看样子是有什么要紧事。”喜提醒她上车，“还有得走啊。”
她摇头，坚决不上。
走了一刻钟左右，进入一处人潮拥挤的地方。
这里的屋舍看起来比城门口的稍微密集一些，有不少高大的木质建筑，来往也不乏披甲执锐的武士。沿街有很多像他们一样牵着牛车，驴车和狗车的乡民，摊前卖的多是米粮和布艺手工品，也有一些猎货，但都是较为常见的小牲小兽。
路过一处空地，挤满了衣不蔽体的人。
都是老弱，一个妇孺和体格精壮的汉子都没有，三五成群被捆在一根麻绳上，神色木然。
“没见过吧，那都是奴。”
喜见她盯着那群人看了好几眼，解释道。
“哪儿来的？”
“有些是各处乡里上来的，但大多都是别处掳来的，”喜撇撇嘴，“别看了咱用不上，再说也没几个能用的。”
喜对这一带很熟悉，拉她离开后带着一袋粟米直奔门口的二层木屋，很快完成登记，带回胥吏签发的行市令找到一处路口，硬生生在两个卖鞋帽的摊位里挤出半个空位，招呼姜半亩过去。
“此处人多，快来快来！”
“挤挤挤挤，过去点……”
旁边的人被挤走自然有些不情愿，几人推推搡搡之间，包裹虎皮的草席散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周围的人静默了一会儿，看清里头的东西顾不得什么位置，瞬间面露惊奇。
“这是虎裘？哪来的？你猎的？”
那位卖鞋的汉子双目圆眨，下意识就要伸手看个究竟。
“哎哎哎，别碰坏了。”
喜连忙捡回来，打发那些看热闹的人。
原本还算安静的集市，经这么一闹热闹了不少。那位卖鞋大哥身形高大，嗓门也大，惊呼声尤其贯耳，引得半条街的人都围过来。
人群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喜，我刚才路过西边草市看见友，他好像在找你，你去看看！”
“友？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喜闻言一愣，从人群中挤出来。
说话人姜半亩认识，是同村的那位轨长，前两天来收税的那个。
喜和他确认了两句，将虎皮交给姜半亩：“我去去就回，你先看着。”显然不相信姜半亩能在他回来之前卖出去。
她也确实没有卖出去。
因为喜才刚走，那位轨长就一把扯住虎皮：“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交给你一个小儿来卖，给我。”他想要把虎皮占为己有。
姜半亩没松手，轨长拽了两拽没扯过去，脸色一沉：“给我，以后征税我都多给你三日，不给，有你好果子吃。”
似乎被他说动了，姜半亩松开手。轨长没想到她这么听话，收力不及一个趔趄摔在地上，但他没计较，灰都没拍起身就跑。
众人还没看够，拥堵在前方。
“这位……壮士，”姜半亩来到刚才和喜拉扯的那位壮汉面前，指着轨长，“这人抢了我的虎皮，如果你能帮我抢回来，我分你一半。”
那壮汉一听还有这种好事，拍着胸口：“包在我身上，你可得说话算数。”
姜半亩点头：“必然算数。”
她不是对轨长的强盗行为没办法，只是众目睽睽，她实在不想被当成什么山鬼了。
那位大哥看着力气很大，实际上力气也不小。
他一把擒住人群中挣扎的轨长，转个手的功夫就将人按在地上，指责他当街抢劫。围观的众人恍然大悟，纷纷起哄：“此贼心思黑得很，把他狠狠揍一顿丢出城去！”
“揍一顿！”
“揍一顿！”
“丢出去！”
“丢出去！”
哄闹的声音越来越大，纠集的人也越来越多。
一个身着皮甲的武士骑马向城外的方向疾驰而过，留意到这边的动静立刻停下，叫来附近巡市的胥吏问话。
“那边什么情况？”
“啊？小人不知，小人这就去看看。”
“驾。”
那人没等，直接策马过来。
“何人在此闹事？”
马鞭乍响，喧哗声瞬间少了大半，剩下的小半也在看清来人之后相继静下来。
姜半亩一眼看见他周身异于常人的系统提示。
【头饰：玉冠，气质+5】
【衣饰：褐色长襦，防御+2】
【衣饰：玄色长裤，防御+2】
【衣饰：犀牛皮甲，防御+10，威慑+5】
【配饰：精工青铜剑，攻击+50，威慑+20】
【配饰：马鞭，攻击+10，威慑+10】
【鞋饰：黑色护腿，防御+3】
【鞋饰：黑色精工布履，防御+3，速度+5】
姜半亩从一众数据上扫过，视线最终停留在那把青铜剑上，抠了抠掌心。
“邑君家武在此！何人胆敢造次？”
那位巡市的胥人姗姗来迟。
众人一听，不了解来人身份的开始窃窃私语。
“他就是邑君的家武田豹？”
“膀大腰圆，果然是个勇士！”
“我听说邑君早几年去了国都求学，这两年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这位家武做主，我们在这儿当街打人，不会被他就地斩杀吧？”
田豹又策了一鞭，视线扫过人群中心的几人，最后停留在姜半亩托请的那位汉子身上。
“因何动手？如实招来。”
那汉子被他瞧得心虚，松开手就要磕头，旁边有人快他一步。
“小人无意中猎得一只大虫，不过是想要找个好地卖了，却被这个人当街抢走，小人惶恐，君定要为我做主！”
“这裘皮何时成你的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分明是你……”那汉子立刻反驳，众人也都各自为两人说话。
田豹对两人吵架的实情似乎不感兴趣，用鞭子指了指那汉子：“虎裘拿来我瞧瞧。”
那汉子不敢再争执，扫了人群中的姜半亩一眼，恭恭敬敬把虎皮给送了出去。
他是料定田豹看上这东西，断不会有再送回来的可能，神色难免无奈。
姜半亩也是这么想的。
事实确实如此。
却并非完全如此。
田豹捻起裘皮各处细细打量一番，连声称赞了两声“好裘”，果然没有还回来的意思。
他饶有兴致问还跪在地上的轨长：“你说这裘皮是你猎的，那你告诉我，你用什么武器猎的？”
轨长顿了顿，立刻：“是刀斧，虎骨坚硬皮肉厚实，寻常棍棒不管用，当然我也不是全凭蛮力，而是先用陷阱……”
田豹认认真真听他说，面上有几分笑意。
这极大鼓励了轨长的信心，身姿都渐渐开阔起来。
但就在他想要起身的那一刻，田豹突然扬声大喝：“满嘴谎言，拿下！”
赶来的胥吏不由分说上前。
轨长面露惊慌，连声呼冤。
田豹微微俯身：“那裘皮边角毛躁，明显不是刀斧的痕迹，你当街抢夺私财，这是罪一，信口雌黄污人清白，罪加一等。”
“送入牙门鞭笞六十，再充入隶营。”这话是对胥吏说的。
轨长当然不甘心，一边挣扎一边求饶，被一行人拖走。
田豹没有多看他一眼，问还在出神的那汉子：“你叫什么？”
那汉子：“黑，黑臀。”
“这裘皮是你猎的？”
“是……”
“是山鬼所猎——”
喜的声音突然从外围插进来，“君有所不知！昨日天降祥瑞，这个裘皮就是山鬼乩身所猎！”
他钻进人群挤开那位汉子，神色异常玄乎。
田豹正色：“你又是何人？”
姜半亩有种预感——
喜指了指他的马背上：“正是这块裘皮的主人。”
果然！
他巧舌如簧，把昨天村里那出异动添油加醋说成了祥瑞降世，虽然没说那位“山鬼乩身”就是他自己，但几次强调有自己从旁辅佐，居功至伟。
“……”
姜半亩很想上去踹他几脚，但又不想节外生枝，只希望这个叫田豹的贵族能要点脸，拿了皮多少给一点。
“哦？那起祥瑞就是发生在你家？”田豹沉默片刻，上上下下打量喜，似乎有些不信。
“君竟然知道？没错，就是我家里！”
“那位山鬼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田豹四处寻找。
喜下意识朝姜半亩看过来，结果扫了个空，刚刚还在原地的人眨眼工夫就不知道去了哪儿。
“哦，她啊，她她受了重伤，还在家里躺着呢……对，要不是急着用钱，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拿出来卖了。”
没有找到线索，田豹收回视线：“你既然缺钱，这裘皮我要了，你开个价。”
喜拱手：“这裘皮能得君的青眼是我家的福气，万万不敢提什么价钱。”
田豹哼笑一声，也不多言，从马褡子里掏出两个东西就朝他丢过来。
“拿着吧。”
说罢转头打马离开。
喜手上一沉，还没看清就听见有人惊呼。
“那是金饼？”
“足足两镒金！”
“我以为至多不过百刀，这虎裘竟然这么值钱？”
喜看清手里的东西也很欣喜，远远望了眼田豹离开的方向，又有些失望。
他回神驱了驱众人，把金饼揣进兜里，还没放进去呢，手里忽然一空。
金饼到了姜半亩手里。
她分出其中一块金饼递给那位帮她抢皮的大汉：“黑臀兄，这是给你的。”
对方被她吓了一跳。
喜也反应过来：“好端端的这是干什么，犯癔症了你？这可是金子！”
姜半亩：“我知道，但刚才我已经答应过黑臀兄，如果他能帮我把裘皮从轨长手里抢回来，就分他一半，人不可言而无信。”
“……”喜沉默片刻，“那也不行！言而有信是君子干的事，和咱们小人有什么关系？不许给！”
他跳起来就要抢。
姜半亩灵活躲过，一把将金饼塞给黑臀，然后纵步逃开：“多谢黑臀兄！不必客气后会有期！”
吵闹的人群这会儿更加喧哗。
只不过注意力却从喜和姜半亩身上，转到黑臀这个天降横财的锦鲤身上了。
“我还没瞧过金子，黑臀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这人走了什么狗屎运？天上掉金饼了？”
“哎？刚才那两个人呢？”
“真是好运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