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栾辙此前的经历,在下山的途中,织玉终于从他们的对话中拼凑出个大概来。

    原来当日织玉在神庙中遇到的老人并非普通人,而是萧洛漪派来误导他们走上失魂岭的人。

    那时老人故意在迷雾中发出惨叫,是为了吸引他们掉入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之中,不过织玉和秦昀机敏,并未中招,栾辙离得太近,却掉入了陷阱之中。

    因为秦昀最终还是被带到了怀燕宫,陷阱中的栾辙就没了用,萧洛漪下令不去管他,想将他困死在陷阱中。

    幸得栾辙机敏,以威逼利诱的方式说动了老人,将他从陷阱中放了出来。

    栾辙偷偷潜入了怀燕宫,很快与秦昀取得了联系,秦昀吩咐他暂时不要露面,说来也巧,平时栾辙躲的地方,正好就是暗牢。

    他也发现暗牢之中关的人的身份,甚至见证了萧洛漪算计织玉的过程。

    得知了织玉母亲的存在,秦昀便让栾辙下山去救她,至于在山洞中的种种反目,自然只是在萧洛漪面前演的一出戏罢了。

    栾辙救出织玉的母亲后,将一切安排妥当,又回到了失魂岭上,正赶上今天这一出,金晖放出暗牢中的人,也有他的暗中帮助。

    而后,他便一直暗中监视着萧洛漪,这才能在关键时刻打断萧洛漪的动作。

    “殿下,你骗得我好惨。”听到这里,萧洛漪再也忍不住了,她想到这些天来的种种谋划原来早就被人看穿,气的肩膀更疼了。

    而这气恼,在看见织玉脸上也没有太多惊讶之后,又加深了几分,“你早就知道了?”

    织玉笑了笑,这几日在萧洛漪面前,她从未露出过笑容,总是一副苦闷悲伤的模样,很符合一个被威胁身不由己的人该有的样子。

    忽然一笑,脸上又多了几分明媚,似乎阴霾已被一扫而空。

    她的眼神无辜,“不,我也是刚知道的,不过,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我之间的交易,就算栾辙不说,我也会想办法告诉……殿下的。”

    萧洛漪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失声道:“你也在演戏?”

    和秦昀的交锋落于下风她早有心理准备,至如此境地不过是技不如人,可是她从未将织玉放在眼里,一直只视她为一枚好操纵的棋子。

    织玉并未答她,虽然萧洛漪已经在掌控之中,下山却并未因此变成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失魂岭南面的机关依然存在,只是经久不散的浓雾渐渐消失。

    离开怀燕宫之前,怀燕宫中的混乱因为萧洛漪被制更加严重,除了萧洛漪的人之外和怀燕宫原主人的下属之外,温家人也参与了混战。

    现在,正有不同的势力在他们身后追赶。

    浓雾一散,三人很快来到了南面的半山腰之中,只要再穿过一片树林,走到山脚,就进入了南齐境内。

    此时距离萧洛漪被擒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连夜的奔波让他们的脸上显露了疲态,秦昀便让停下来休息。

    “我的人很快就要追上来了。”萧洛漪“好心”提醒道。

    没有人理会她,栾辙本来就是轻易不会开口的性格,织玉纵有满腹疑惑也不愿顺着她的话去想,而秦昀只是看着不远处的树林。

    茂密繁盛的树叶遮挡住了视线,有一条人为的小道隐隐约约,但在阳光也照射不到的地方,仍然潜藏着黑暗。

    他们都知道,现在还算不上尘埃落定,甚至到了南齐境内,危险依然如影随形。

    天色渐晚,秦昀和织玉在林边支起了一个火堆,越靠近山脚,越能感觉剩下的气息,蝉鸣之声此起彼伏,吹过的风也是热浪。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经过一日的奔波,萧洛漪早已没有了平日的气焰。

    她的武功被封,双手也被捆住,就连偷偷藏在袖中的琴弦也被织玉搜了出来,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绝望。

    星辰在头顶闪烁明灭,织玉将一截枯树枝扔进火堆之中,火星爆裂开来,灰烬在热流中起舞。

    她看了一眼一旁的萧洛漪,不远处有一条溪流,秦昀和栾辙去了溪水旁,火堆旁边只剩她们两人。

    “我为什么要回答?”织玉反问道。

    也许是织玉的变化令她疑惑,一向伶牙俐齿的萧洛漪面对这反问也语塞了。

    不过很快,织玉还是主动解答了她的疑惑。

    “你们为什么觉得,我在经历了林安一事之后,还会相信温家和你?”织玉笑了一下,霍芝茵也好,萧洛漪也好,她们总是自诩很了解别人,自己曾被温家害得险些丧命,就是再单纯,也该对温家有戒备了,“霍芝茵对我下药,温家默许,单凭这一点,我便怀疑,就算我完成了任务,他们依然不会轻易放过我。我想离开温家这件事,既然从温家这条路难以走通,横竖都没有完全的解决办法,我还不如直接助殿下离开大彦,反而有一线生机。”

    “可是我的人一直监视着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萧洛漪大为不解,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她转头看到织玉脸上羞涩的红晕,知道自己猜对了,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诚然,就算她可以在任何地方安插奸细,偷听他们的讲话,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听到两人在耳鬓厮磨时的密语。

    回想起那一晚,织玉的心跳加速。

    那时,直到灯被吹灭的一刻,织玉的心情依然是忐忑的,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将一切和盘托出,又担忧起他会不会相信。

    不过后面发生的事情证明了她的担忧是多余的,秦昀将她揽在怀中,却没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反而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你有话想对我说。”

    笃定的声音,织玉愣住,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她故意留下他,其实另有目的,她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要你主动,比登天还难。”秦昀低笑道,“你的眼神、表情早就出卖了你,别人会不会骗到我不清楚,但我们好歹一起同居一室这么长时间,还能看不出来吗?”

    有那么明显吗?

    织玉开始怀疑自己,怀疑着怀疑着,听到他最后半句话,惊讶道:“我们哪有同居一室?”

    “现在不就是吗。”秦昀淡淡说道,打横抱将她抱了起来。

    “我有正事要说。”织玉连忙阻止,低声将和萧洛漪的对话说了出来,又提到萧洛漪和霍芝茵的关系。

    “我知道了,明天你按照她说得过去就行,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秦昀抱着她向床边走去。

    后面发生的事情,既然萧洛漪有监视他们,自然萧早已知道,其实那个时候,秦昀本来没有打算动真格的,但不来真的,又如何骗得过霍芝茵和萧洛漪?

    在这期间,他们还聊了一些别的事情,作为交换,秦昀告诉了她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南齐目前的局势、他来月鹿的真正目的等等。

    其实有一些事情织玉不可能说给萧洛漪听,还有一些听得她心惊又无法做出反应。

    织玉能感觉到的,他是故意说这些给自己的,可是其中所蕴含的深意,织玉却只能佯装不知。

    “看来你猜到了。”织玉歪着头看着萧洛漪。

    她的脸上没有炫耀或者嘲讽,只有平静,但这样反而更激起了萧洛漪的怒火,萧洛漪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却被一个不放在眼里的人耍了。

    她忍不住讽刺道:“你也就得意这几日了,莫说你们究竟能不能回去,就算回到齐都,就凭你的身份,也绝不可能得到晋王妃的承认。”

    织玉“嗯”了一声,这样的话激不起一丝波澜,她继续往火堆中添着树枝。

    很快,萧洛漪也意识到这一点,不由得有些泄气,但是她仍不死心,一直皱着眉打量着织玉,似乎有话要说,却总是欲言又止。

    “你还想说什么?”织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萧洛漪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令人不悦,“为什么是你?”

    她的话没头没尾,但织玉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一下,“这个问题,你不该来问我。”

    萧洛漪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刺眼,时间不过过去短短两日,她却和两日之前完全不同,眉间的愁绪和脆弱一扫而空,只留下了明媚的暖意,眉眼间的风情妩媚更是让人难以忽略。

    萧洛漪没有说话,织玉挑了一下眉,坐在火堆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搅动着火星,“当初你们为什么会分开?”

    “你不是知道吗?”萧洛漪起先有些惊讶,说到最后一个字,突然明白了什么,古怪地笑了起来。

    “不说也可以。”织玉懒得理会她的古怪,随口说道,“那我只能去问他了。”

    萧洛漪道:“说就说,你既然知道他是谁,应该也听过那些传闻了。”

    “你是说,是他杀了南齐前太子,还有他对晋王府的冷漠吗?”

    ”没错。”萧洛漪点了点头,目光突然投向她的身后,看见无声接近的人影,声音更大了些,“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些都是真的,他就是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当初我的两个婢女想要勾引他,我不过是划花了她们的脸,他就要和我解除婚约。我没有办法,求助了他的二弟,结果他竟然要杀了我。”

    说到这里,她突然盯着织玉,“我真不明白,你接近他从始至终都是别有用心,怎么他会一直容忍你。”

    织玉垂眼想,我也很想知道呢。

    萧洛漪的声音突然低落了下来,“他明明答应了我,我给他你的解药,他就娶我的,可是他竟然食言了。还记得之前我派去给你们引路的那个人吗,那人不过是碰了你一下,他竟然将他杀了。”

    “你说什么?”织玉猛地站起来,这全是她所不知道的内情,那个人她当然有印象,当时她动弹不得,感觉到令人不舒服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

    她突然想到,自己刚刚清醒时,模糊之间似乎的确看到了一个人,那人在……织玉的脸白了一下,难道那是他的怒火是因为那个人,她还以为,是因为温如禅,所以才会那样护着温如禅。

    虽然那日的对立有做戏的成分,但其中一些情绪,也并非毫无根据,否则怎么能骗过萧洛漪。

    萧洛漪大概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脸色一变闭了嘴,暗夜中的窃窃私语也停止了。

    秦昀的身影出现在草丛旁边,夜风吹起他的发尾。

    “在说什么?”

    秦昀从溪边回来,远远听见两人的说话声,想也知道萧洛漪不会说他什么好话,担忧织玉又会听信别人的话,赶紧走了过来。

    然而话音刚落,他所担忧的人就扑到了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他的腰,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

    能得她如此主动,惊喜之余又觉得奇怪,他抚摸着她腰间的长发,含笑道:“怎么了?”

    织玉摇了摇头不说话,将脸埋在他的怀中。

    于是他看向另一人,从另一人的眼中也看到了惊讶,她的原意可是想要离间他们的关系,怎么反倒起了反作用。

    秦昀的眼神让她觉得委屈,萧洛漪忍不住叫道:“照卿……”

    秦昀似乎想起了什么,低眉笑了一下,萧洛漪看得痴了,以为是自己的话语起了作用,正要继续,却被毫不犹豫地打断:“我似乎早就警告过你,别这么叫我。”

    他的声音如此冷酷,就像冬月化不开的雪,萧洛漪心下一冷,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也挽留不了,终于安静了下来。

    织玉从他怀中抬起头,如果单从他对萧洛漪的态度来看,说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的确没错,但她并不讨厌这样。

    这时,他忽然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轻问道:“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她这么叫吗?”

    织玉茫然地摇摇头,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他的下一句话就是:“因为我更希望听到你这么叫我。”

    他顿了一下,慢悠悠地补充道:“……在床上。”

    织玉顿时涨红了脸,恨不得能立刻离他离得远远的,只是给他的手臂圈住,无法做到,但也不敢再看他,目光闪躲地看着远处的群山。

    红色的光点在山林间时隐时现,就像萤火虫在飞舞,又组成一条匍匐的长蛇,吐着信子越来越近。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红色的萤火虫,而且隔着这么远,也不该看到萤火虫才对。

    看着看着,织玉突然觉得不对劲,那些红色的光点,不像是山林的奇观,反倒像是人举着火把在山林间穿梭时的样子。

    “有人追过来了。”栾辙也走了过来,沉声道。

    她抓着秦昀的手,秦昀显然也注意到山林中的异样,反握住她的手,浇灭了火堆,“看来有人还是不想放过我们。”

    那一行人走得很快,不过片刻,已经与他们仅隔了一片树林,接着火光,织玉看到了他们身上的衣服,是温家的暗卫。

    温如禅站在人群最后,树木和黑夜遮住了他的神情。

    萧洛漪也看见了,“温家人?温如禅还真是放不下你。”

    话音未落,她就被织玉扯着胳膊往面前的密林中走去,“他们能越过失魂岭追过来,你不如担心一下你的怀燕宫吧。”

    这句话果然戳到了萧洛漪的痛处,她立刻不说话了,回头看了一眼快速赶过来的身影,一言不发地被迫向密林中走去。

    密林幽深黑暗,阴暗潮湿,就像不见天日的地下洞穴,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有水声,但又不是水洼,更像是腐烂的水果。

    织玉忍不住皱了下眉,难怪他一开始不愿意晚上穿过这片树林,的确是个不太好的主意。

    里面甚至没有不绝于耳的蝉鸣之声,只有不时响起的几声乌鸦的叫声,还有萧洛漪狼狈的抱怨声。

    “虽然我现在是俘虏,但你们是不是也应该稍微考虑一下我?”她尖叫道,控诉着她因为没有武功而无法躲开林间的枯枝藤蔓,因此总是不小心被绊一下。

    但两人又显然不可能为了她放慢脚步,追兵就在身后不远处,于是萧洛漪一直总是放出些声音来,每当他们要甩开追兵时,她弄出的动静总能让迷失方向的追兵找到正确的路。

    “反正我的双手都被捆着,不如你们解开我的穴道,只要我不被这些玩意儿绊倒,我一定不发出任何声音。”萧洛漪诱惑道。

    两人没有理会她,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织玉终于无法忍受她的喋喋不休,解开了她的穴道。

    不远处又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凄厉如婴儿啼哭,萧洛漪感觉到力量渐渐涌现,心中一喜,轻而易举就挣脱了绳索,却还是不动声色地跟在他们身边,口中轻声抱怨道:“我早说了,我会乖乖听话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靠近了织玉,暗暗转动手腕,在月亮隐入云层之际,忽然出手,如闪电一般迅疾,扼向她的纤细柔嫩的脖颈。

    然后这突然的一招却落了空,织玉轻巧地跃上树枝,扶着树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我们真的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一击不成,萧洛漪快速后退,脸色不太好地盯着树上树下的两人,“知道又如何,这里也还是失魂岭的地界,你们出不去了。”

    随着她的话,那些在黑暗中跟随的鬼鬼祟祟的身影全都冒了出来,与温家的暗卫汇合到一处。

    三个人对上这么多人,就算他们是神仙也难逃,局势瞬间扭转,萧洛漪得意地笑了笑,拍了拍手,一个人恭敬地呈上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

    萧洛漪的声音中有着虚假的深情,“照卿,虽然你对我如此狠心,但我依然对你一往情深,婚礼被破坏了没有关系,只要喝了这杯交杯酒,我就当作是礼成了,她我也可以放过。”

    “连命蛊珍贵无比,就连蛊娘子也仅有一枚,你本来应该用更隐秘的手段,可惜如今蛊娘子自顾不暇,无法帮你,以至于你下蛊的手段如此拙劣。”

    “你怎么知道?”萧洛漪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织玉却一下子想起了在宋府见到蛊娘子时的情形,若有所思。

    “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秦昀看着眼前的人群,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却无端让人觉得心头发凉,“你想听听吗?知道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温家中一人叫道:“别跟他废话,赶紧抓到他们。”

    萧洛漪瞪了他一眼,冷声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都得听我的。”

    说完,又看向秦昀,神情有些纠结,像是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我犯了错,我没有犯错,你现在不就被我困在了这里。”

    “是吗?”秦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在温家暗道中看到假太子的时候,的确有一瞬间,以为他是真的,很像,这样的像,恐怕不是真正接触过他的人,是没有办法调教出来的。而在月鹿,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到这件事?你利用陶佑将假太子送到了温家,又帮助嘉乐长公主对付陶佑,确保没人知道你也参与了其中,很聪明。”

    突然得到了他的夸奖,萧洛漪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如果没有下一句的话。

    秦昀继续说:“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说实话,在你再度出现在我面前之前,我已经快忘记了你的存在,你却偏偏要往我身边凑,用假太子吸引我来月鹿,又千方百计地给我制造出孤立无援的境地,就是为了这一杯控制人的毒酒,实在是毫无用处的小题大做。”

    不知道是被哪句话触动到了脆弱的神经,萧洛漪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毫无用处吗,那现在是什么?”

    秦昀冷冷地看着她,将满脸惊讶的织玉拉入怀中,像是对着她说,又像是在对着织玉说:“现在是你和温家一直以来的计划,从我们离开月鹿开始,你就找上了温如禅,你们的目的不仅是抓到我们,还要分开我们,所以你们在怀燕宫中演戏,想让我们误以为你们也是敌人,又以言语离间,想要我们决裂。可惜你们的计划失败了,所以你不得不假装被抓,将我们带入这片早已被设计好的陷阱之中,使出下下策了。”

    他说的内容,其中一部分,织玉曾经听萧洛漪提起过,原本是她想要提醒他的另一部分,尤其是有关温如禅的那部分,却令她大为震惊。

    如果是真的,那她之前的担忧竟变得如此可笑,织玉抿着唇,可是萧洛漪的反应令她不得不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不过,你为什么不想一想,我们何必在这个时候解开你的束缚,让你有机可趁?”

    “你竟然都知道……”萧洛漪喃喃道,片刻之后,突然脸色一变,叫道,“不对,是缓兵之计,快走!”

    已经来不及了。

    数不清的马蹄声和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密林在冰冷的兵器面前不堪一击,轻易被撕开无数道裂口,明亮得诡异的月光倾洒在荆棘遍布的草丛上,无风的夜晚却有猎猎风声响起。

    仔细听,那不是风声,而是甲胄碰撞的闷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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