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牛栏街反杀
“落水？怎么会落水呢？”叶声儿满脸焦急，一边问苏荷情况，一边疾步往叶灵儿房间走去。
“不知道，大小姐是被人从流晶河附近捞上来的，送回府到现在一直昏迷，身上还有伤。”
“伤？普通人怎么能伤到姐姐？不普通的人，姐姐又怎么会去招惹？”没人比她更清楚，叶灵儿看起来大大咧咧，横冲直撞，实际上做事很有分寸，绝不会招惹不能惹的人，平白给叶府招来麻烦。
她脑中思索，这时有什么剧情吗？
林珙！
脚步停顿，她把这忘了！离叶灵儿的卧房还有几步远，房里传来母亲低声的啜泣，她的脚步变得沉重。
她缓步走到母亲身边：“娘，姐姐她……”
见小女儿来了，叶母有些慌张地擦去眼泪，扯出一个微笑安慰到：“你姐姐没事，别担心。你叔祖找医师来看过，身上有几处划伤，好在失血不多，又被及时发现，修养两日等醒来就好。”叶母说得乐观，但女儿受伤她又怎么会不心疼。
“娘，好晚了，你去歇着吧，我陪着姐姐就好。”叶母看了看满眼忧虑的小女儿，点了点头，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叶声儿蹲在床前，看着脸色苍白，安静躺在床上的叶灵儿，心情复杂。她知道剧情，自诩拥有上帝视角，却连自己的亲姐要发生危险都不知道，她感到一阵无力和无限自责——她只知道叶灵儿在剧里没死，却不记得她还遇过难、受过伤。如果当初再对这些细节多留意一些，再对这些不起眼的人多注意一点，她是不是就可以帮叶灵儿规避这次的危险？可惜没有“如果”。
而这次的遗漏还提醒了她一件事。随着时间流逝，她脑海里对剧情细节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只能记得个主线剧情大概，而这大概还不全面，随着故事发展到“范闲从北齐回来的路上遇刺”后，她将对整个故事的后续发展失去掌控，彻彻底底成为一个对将来一无所知的人。到那时，甚至连像“叶灵儿没死”这样潦草的结论她都无从得知……
范闲那晚说的话慢慢回响在耳边，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她脑海——既然这京都的水迟早会混得她也看不清，那不如在她还能看清的时候，让她来搅乱，至少，能确保叶家一个平安。甚至是他……
看着虚弱的叶灵儿，叶声儿的眼神逐渐坚定。
“苏荷，你去鉴察院找王启年，就说《红楼》最新章有了，请他明早来叶府取。”
“这次不用改身份吗？他会来吗？”
“不用，他会来的。”叶声儿掖了掖叶灵儿的被角，笃定地说。
“叶二小姐，王某来了。”叶府门口，王启年笑嘻嘻地给叶声儿鞠了一躬。
叶声儿坐在马车上，隔着帘子对他道：“王大人早就知道我姓叶吧，辛苦王大人还陪着我过家家了。”
“诶，叶小姐言重，您身份隐藏得还是很好的，但在下不巧是鉴察院文书……嘿嘿，调查点身份还是很容易的。不过鄙人更好奇，叶小姐怎么知道我在鉴察院做事呢？”
“范闲告诉我的。”
“叶小姐也认识范大人？”
叶声儿笑笑未答，另起话头：“今日劳烦王大人亲自跑一趟取书稿了。”
见叶声儿避而不答，王启年也识趣地不追问：“不辛苦，小姐是要出门？那书稿现在交给我就行，价钱还是之前谈的！”
“王大人误会了，我没有书稿。”
“啊？”
“正要去取，王大人一起？”
王启年眼咕噜一转，拱手推辞：“今日不了吧，在下想起来还有些公文要处理，改天吧。”
“鉴察院知道王大人有些副业吗？”
“……”
“正好缺个驭马的，劳烦王大人了。”
“得嘞，上哪儿啊，我的大小姐！”王启年快速认命了。
“牛栏街。”马车启程，往那条惊险的路驶去。
“滕梓荆！你快走啊！走啊！”滕梓荆耳边是范闲绝望的呐喊和程巨树野蛮暴力的低吼，还有烈火燎燎的“呲呲”声。其实他什么都听不见了，他耳边只有耳鸣。他看着范闲在火光中隐没，看到程巨树举起大缸砸向他的头……
“啪！”
“滕梓荆！”范闲惊呼！程巨树将目光转向范闲，狂笑着向他奔来。悲痛和愤怒蔓延在他血脉的每一处，一股磅礴的真气沿着他体内的血液注入右臂，那一瞬间，右臂似铁般刚硬。他怒吼一声，腾空而起，将汇聚着强大真气的右手自空中重重落下，重重砸在程巨树的头上，只一击，程巨树就失去了反抗，跪立于地。
范闲没功夫管他，强撑着身体，踉踉跄跄地寻找那个身影。
“小范大人！您没事吧！”王启年火急火燎的声音在范闲身后传来。范闲一把抓住他，又松开：“滕梓荆！快，快帮我找找，他在哪！”他无助地在遍地狼藉中探寻，希望找到，又害怕找到。
“小范大人您别急，先歇歇吧，你这伤可重呢。”
“滕梓荆，滕梓荆……”范闲像是陷入了魔怔。
“哎呀，小范大人！滕梓荆没事，在马车上呢，我已经给他喂了药，命吊着呢，再不找医师救，人就真没啦！”
范闲终于清醒过来：“真的？”他往门外马车跑去，掀开帘子，滕梓荆果然晕在里面。他试了试他的脉象，终于松了口气。
“王启年，麻烦你找个人去转告二皇子，路遇意外，今日怕是要失约了。”他面色阴沉，看着那堆废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启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堆废墟，想起刚刚惊险的一幕。千钧万发的一刻，还好他及时赶到，用轻功将滕梓荆拉走，避开了那致命一击，不然是真的救不回来了。
“小范大人，不用找人了，已经有人去了。”
“范闲这是迟到了？”
李承泽半蹲在椅子上，手托茶盏抵在唇边，仰头饮下，目光流转间，他看见了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叶声儿？”
“拜见二皇子，”叶声儿虚做一礼，“范闲来不了了。”叶声儿一路无阻地绕过曲折回转的曲廊进入湖中的亭子，直接坐在了正在烹茶的司理理对面，“司理理姑娘？讨一杯茶可好。”
“你疯了？”李承泽调整了一下蹲姿，歪过头，颇为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姑娘。而这姑娘明明前些天还对他避之不及，今日居然跑到青楼来找他，还顺带送来了范闲的消息？
“范闲在牛栏街被刺杀了。”接过司理理递过来的茶，叶声儿抿了口润了润嗓子。她把马车留给了王启年，从牛栏街到醉仙居，她是一个人腿着来的。为什么没迷路？还要多谢李承泽——她一路找着没人的道走，果然就是醉仙居。
“刺杀？是谁？”
“北齐高手程巨树。”
“北齐程巨树在牛栏街刺杀范闲，幕后指使者敢在京都内刺杀，好大的手笔。”李弘成走过来，显然已经从自己的小厮那得到了消息。走近才看到坐在司理理对面的叶声儿，惊疑地看向李承泽。
李承泽此时没空理会他，他将已喝空的茶盏再次抵住唇瓣，双眉微皱。
“我的嫌疑最大。”
“所以是你吗？”
他抬头，对向她平静如水的目光：
“不是。”
“不知道，大小姐是被人从流晶河附近捞上来的，送回府到现在一直昏迷，身上还有伤。”
“伤？普通人怎么能伤到姐姐？不普通的人，姐姐又怎么会去招惹？”没人比她更清楚，叶灵儿看起来大大咧咧，横冲直撞，实际上做事很有分寸，绝不会招惹不能惹的人，平白给叶府招来麻烦。
她脑中思索，这时有什么剧情吗？
林珙！
脚步停顿，她把这忘了！离叶灵儿的卧房还有几步远，房里传来母亲低声的啜泣，她的脚步变得沉重。
她缓步走到母亲身边：“娘，姐姐她……”
见小女儿来了，叶母有些慌张地擦去眼泪，扯出一个微笑安慰到：“你姐姐没事，别担心。你叔祖找医师来看过，身上有几处划伤，好在失血不多，又被及时发现，修养两日等醒来就好。”叶母说得乐观，但女儿受伤她又怎么会不心疼。
“娘，好晚了，你去歇着吧，我陪着姐姐就好。”叶母看了看满眼忧虑的小女儿，点了点头，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叶声儿蹲在床前，看着脸色苍白，安静躺在床上的叶灵儿，心情复杂。她知道剧情，自诩拥有上帝视角，却连自己的亲姐要发生危险都不知道，她感到一阵无力和无限自责——她只知道叶灵儿在剧里没死，却不记得她还遇过难、受过伤。如果当初再对这些细节多留意一些，再对这些不起眼的人多注意一点，她是不是就可以帮叶灵儿规避这次的危险？可惜没有“如果”。
而这次的遗漏还提醒了她一件事。随着时间流逝，她脑海里对剧情细节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只能记得个主线剧情大概，而这大概还不全面，随着故事发展到“范闲从北齐回来的路上遇刺”后，她将对整个故事的后续发展失去掌控，彻彻底底成为一个对将来一无所知的人。到那时，甚至连像“叶灵儿没死”这样潦草的结论她都无从得知……
范闲那晚说的话慢慢回响在耳边，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她脑海——既然这京都的水迟早会混得她也看不清，那不如在她还能看清的时候，让她来搅乱，至少，能确保叶家一个平安。甚至是他……
看着虚弱的叶灵儿，叶声儿的眼神逐渐坚定。
“苏荷，你去鉴察院找王启年，就说《红楼》最新章有了，请他明早来叶府取。”
“这次不用改身份吗？他会来吗？”
“不用，他会来的。”叶声儿掖了掖叶灵儿的被角，笃定地说。
“叶二小姐，王某来了。”叶府门口，王启年笑嘻嘻地给叶声儿鞠了一躬。
叶声儿坐在马车上，隔着帘子对他道：“王大人早就知道我姓叶吧，辛苦王大人还陪着我过家家了。”
“诶，叶小姐言重，您身份隐藏得还是很好的，但在下不巧是鉴察院文书……嘿嘿，调查点身份还是很容易的。不过鄙人更好奇，叶小姐怎么知道我在鉴察院做事呢？”
“范闲告诉我的。”
“叶小姐也认识范大人？”
叶声儿笑笑未答，另起话头：“今日劳烦王大人亲自跑一趟取书稿了。”
见叶声儿避而不答，王启年也识趣地不追问：“不辛苦，小姐是要出门？那书稿现在交给我就行，价钱还是之前谈的！”
“王大人误会了，我没有书稿。”
“啊？”
“正要去取，王大人一起？”
王启年眼咕噜一转，拱手推辞：“今日不了吧，在下想起来还有些公文要处理，改天吧。”
“鉴察院知道王大人有些副业吗？”
“……”
“正好缺个驭马的，劳烦王大人了。”
“得嘞，上哪儿啊，我的大小姐！”王启年快速认命了。
“牛栏街。”马车启程，往那条惊险的路驶去。
“滕梓荆！你快走啊！走啊！”滕梓荆耳边是范闲绝望的呐喊和程巨树野蛮暴力的低吼，还有烈火燎燎的“呲呲”声。其实他什么都听不见了，他耳边只有耳鸣。他看着范闲在火光中隐没，看到程巨树举起大缸砸向他的头……
“啪！”
“滕梓荆！”范闲惊呼！程巨树将目光转向范闲，狂笑着向他奔来。悲痛和愤怒蔓延在他血脉的每一处，一股磅礴的真气沿着他体内的血液注入右臂，那一瞬间，右臂似铁般刚硬。他怒吼一声，腾空而起，将汇聚着强大真气的右手自空中重重落下，重重砸在程巨树的头上，只一击，程巨树就失去了反抗，跪立于地。
范闲没功夫管他，强撑着身体，踉踉跄跄地寻找那个身影。
“小范大人！您没事吧！”王启年火急火燎的声音在范闲身后传来。范闲一把抓住他，又松开：“滕梓荆！快，快帮我找找，他在哪！”他无助地在遍地狼藉中探寻，希望找到，又害怕找到。
“小范大人您别急，先歇歇吧，你这伤可重呢。”
“滕梓荆，滕梓荆……”范闲像是陷入了魔怔。
“哎呀，小范大人！滕梓荆没事，在马车上呢，我已经给他喂了药，命吊着呢，再不找医师救，人就真没啦！”
范闲终于清醒过来：“真的？”他往门外马车跑去，掀开帘子，滕梓荆果然晕在里面。他试了试他的脉象，终于松了口气。
“王启年，麻烦你找个人去转告二皇子，路遇意外，今日怕是要失约了。”他面色阴沉，看着那堆废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启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堆废墟，想起刚刚惊险的一幕。千钧万发的一刻，还好他及时赶到，用轻功将滕梓荆拉走，避开了那致命一击，不然是真的救不回来了。
“小范大人，不用找人了，已经有人去了。”
“范闲这是迟到了？”
李承泽半蹲在椅子上，手托茶盏抵在唇边，仰头饮下，目光流转间，他看见了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叶声儿？”
“拜见二皇子，”叶声儿虚做一礼，“范闲来不了了。”叶声儿一路无阻地绕过曲折回转的曲廊进入湖中的亭子，直接坐在了正在烹茶的司理理对面，“司理理姑娘？讨一杯茶可好。”
“你疯了？”李承泽调整了一下蹲姿，歪过头，颇为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姑娘。而这姑娘明明前些天还对他避之不及，今日居然跑到青楼来找他，还顺带送来了范闲的消息？
“范闲在牛栏街被刺杀了。”接过司理理递过来的茶，叶声儿抿了口润了润嗓子。她把马车留给了王启年，从牛栏街到醉仙居，她是一个人腿着来的。为什么没迷路？还要多谢李承泽——她一路找着没人的道走，果然就是醉仙居。
“刺杀？是谁？”
“北齐高手程巨树。”
“北齐程巨树在牛栏街刺杀范闲，幕后指使者敢在京都内刺杀，好大的手笔。”李弘成走过来，显然已经从自己的小厮那得到了消息。走近才看到坐在司理理对面的叶声儿，惊疑地看向李承泽。
李承泽此时没空理会他，他将已喝空的茶盏再次抵住唇瓣，双眉微皱。
“我的嫌疑最大。”
“所以是你吗？”
他抬头，对向她平静如水的目光：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