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忠王府只剩下三子五女,家眷们都在等林依回来,刚进府,大伯母亲自来接,堂哥堂姐们都已经早已等候在祠堂。
林柯长房长孙也是林家现在的家主,承袭祖父的封赏,册封为镇北候。看着堂妹林依到来,命亲信下人们在祠堂门外守候。
待祠堂内只剩下林家自家人,大伯母示意孩子们坐下。看得出来大伯母眼睛早已哭的红肿异常,姐姐们也都忍不住,拧着手绢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哭泣声。
“依儿,想必你也知道了帝君帝后的旨意,如今帝君命你哥哥速领兵前去北境征伐,你父亲之死,我断然不信是如此。”大伯母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母亲,我不信,八叔怎么会因为旧疾突发,这怎么可能。这几日我遍寻整个圣都的能帮上忙的,亲王府我也是求告无门。这摆明是帝君。。。。。。”林柯气愤的锤手说道。
“母亲,如今看来,整个圣都是要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如今之计我们当慢慢计划。”大姐林嫣轻抚着额头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今,大哥得尽快前往北境,征伐北境是我们林家唯一能站稳的底气了。好在这次为了镇北候出征,帝君倒是给足了粮草,将士们也是毫无后顾之忧。”三姐林蓉着急的接着林嫣的话说道。
“嗯,三姐说的不错,大哥安心出兵北境,家里放心,有大伯母,母亲每日都有太医前来诊脉,帝后也已张贴告示为母亲遍寻名医,甚至命圣女和鬼方的巫医一起诊治。大哥不必忧心。”林依看着林柯说出自己的想法,怕哥哥担忧,林依也表示自己会留在府中,直到林柯班师回朝。
直到傍晚时分,林依才和林家其余人出了祠堂。刚走过弄堂,林嫣的丫鬟绿苊就前来告诉林伊大小姐有请。
林嫣住在紫竹苑,生性喜好僻静,不一会儿,绕过了翠竹林后的假山,就看见林嫣早已备好了吃食在等候,凉风吹来,满池荷花的香气拂过脸庞,香甜又安谧。
“依儿,有一事,我想同你商量。母亲那边还望你多加照顾。”林嫣抚摸着面前的绣扇。那上边绣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栩栩如生,就像活生生的狐狸躺在扇面上休息。
“姐姐,我虽自幼不在府中和你们一起长大,但是姐姐吩咐我自是会照做”林依点点头。
“好!也无其他,我想入宫选秀。”林嫣缓缓说出这几个字,可是林依感觉到了是那么沉重,林嫣就像用尽了力气说出决然的话语。
“姐姐,为何有如此打算。现如今选秀除了帝君别无他人,还未到皇子亲王们选秀之时。”林伊腾的站起身来,不解问道。
“依儿,我林家羸弱,幼子幼妹,寡母,朝中无人照拂,必然会势单力薄,大哥此去祸福相依,我只是想保我林家。”这番话林嫣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林嫣那双美眸却暗沉了下去,林嫣的美貌养在深闺无人识。只因自幼体弱,方士们说林嫣天生克亲克己,祖父不忍可怜的娃娃被带走,硬是单独在府中修建了紫竹苑,林嫣未曾出过林府。可是林伊知道,林嫣的美是无法形容的,这样的美人是一眼误终生!羸弱却不娇弱。
“姐姐,我舅舅那里我已经书信,想必要不了多久舅舅就会和帝君请命。”林伊赶忙说道。
“八妹,我们林家如果想寻求一个答案,就必须有人进得了后宫。”林嫣抬手搭在林伊的肩膀上,希望妹妹能够冷静的想一想林家目前的处境。
“姐姐,我能做什么,如果父亲的死,要寻得真相,必须有人进宫,那我也可以。姐姐!”林伊摇着头,早已是泪流满面,“不要,姐姐!”心疼且有无力。
林嫣轻轻的将林依靠在肩头,轻声安慰,”莫难过,莫心痛,莫悲伤。我们所求必然会有付出,姐姐身体不好,何时灯枯油尽也是朝夕之间,林家养育我一场,我但求能报这养育之恩。”林依眼泪直流,不晓得如何劝解姐姐,姐姐决定的事情,她也只能尽力的帮着姐姐。绿苊拿来了手炉,披风。林嫣示意婉儿扶着林依,回到屋内,林嫣打开一张画像,交给妹妹。告诉妹妹有朝一日她身故才可打开。林伊还想说什么,林嫣就嘘了一下,拉着林伊洗漱更衣就寝。
镇北候府,林依很少居住,幼年自己就跟随母亲住在岭南舅父处。这次也是提前半年回到圣都都城。大伯母怕母女两不适应,特别的选了东南处僻静的院落。林依的母亲回来后就一直安置在大伯母的居所,大伯母不放心,想要随时照顾,丫鬟婆子们也是事无巨细的每日照顾记录。
紫竹苑内,林嫣早已起床,一袭粉色的纱裙随意的绑了系带,如瀑布般黑色的长发披散着,只用了一根发簪簪住。芊芊素手拨弄着淡蓝色瓷盏,点了香,煮了一杯梅花茶,等林依起来,拿了婉儿手里的梳子,轻轻的帮妹妹梳理头发。林依本想说话,又觉得这样扰了林嫣。待梳洗完毕,两人一同前去向大伯母请安。
路过花园,清晨的鸟鸣花香伴随着微风轻抚过脸庞。一阵微风袭来,落花纷纷飘落,离了树枝的花瓣,片片飘向池塘。不经意间,瞥见一墨衣男子背坐在亭中,手中把玩着一支玉笛 。背影清瘦挺拔,竟让人不禁想要一睹真容。旁边还站着两名白衣护卫,护卫手中拿着的竟是难得一见的玄冰剑。
看来这黑衣男子身份不可轻视,林嫣示意两人从旁边假山绕过。大伯母住在镇北候府东南,待两人到来大伯母忙告知林依母亲的情况,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林依忙起身安慰,看得出来,大伯母也是一夜没睡好。
林嫣看母亲情绪稳住,告知了母亲,自己打算进宫的想法。林依本以为大伯母会劝阻,岂料大伯母看着林嫣,竟紧紧握住女儿的手,眼泪在眼眶打转却也不让眼泪留下来。只是顿一顿说了句:“好.”
三人用过早饭,林嫣回去紫竹院休憩。林依吩咐婉儿拿了一身男装,换了衣服,自己带着婉儿出去走走。
圣都位于天方大陆的中心位置,国力强盛,是整个大陆上人人向往的地方。南来北往客商云集,市集景象自然是热闹非凡。人间花好岁月,乐逍遥!
走在街上随处可见小贩的招呼声,歌舞声也是不绝于耳,林依失落的坐在一处面摊前,父亲的死就像这落叶,落了,掉了,碎了,随风而去。千万朵花瓣片片随流水逝去。花开时香气扑鼻,灿烂夺目惹人怜爱,花落满地无人惜。
帝君帝后不想父亲的事情造成太大的影响,口谕,虽说是国葬,但也只是少数人参加。整件事处处透着古怪,又似乎合情合理。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心中的烦闷愈加强烈,拿起筷子,刚刚放进口中的面条就吐了出来。
岂料旁边的一桌的食客不答应了,骂骂咧咧的朝着林伊走来。
“嗨小子,你不吃,爷爷们还要吃呢,你这一吐,爷爷们还怎么吃得下去。“光着膀子,身上还搭着一条擦汗巾。看这打扮,应该是打铁的匠人。
“大哥,不好意思,我们家少爷这胃不好,抱歉抱歉,这顿饭,我们请了。“婉儿赶忙上前说道。
“哎,这小伙子不错,人不错,长得也不错,细皮嫩肉的,像个娘们,声音也像。“大汉旁边的小个子戏谑的张口就来。
“怕不会就是个女的吧。“同桌的另一位食客也起哄着。
婉儿一时不知道如何办,面摊老板赶忙端着一盘牛肉上前,边赔礼边将婉儿推到老板娘身后,林依看着眼前的一切,轻轻放下漱口的杯子,只是轻轻地一瞪眼,大汉已经跪了下来。
“一杯浊酒就喝的自己稀里糊涂了吗?想闹事?“轻轻的询问,可是压迫感已经让大汉汗流浃背。青筋暴起,钻心的疼痛从膝盖传来。
“没没没,我有眼无珠,叨饶了公子雅静,饶了小人。”大汉喘着粗气急促的说道。
林依不紧不慢的看着眼前一切,却被一声清脆的女娃音打断。
“哼,我说你这公子,得理不饶人,他都被你欺负的膝盖要坏掉了。“女娃一个术法手势起,朝着林依打来,转头挥手,女娃一个转身稳稳站住。街边二楼临街座一青衣男子也跟随着女娃飞了下来,站在了女娃身后。戴着斗笠不见真容,背上背着一把道门常用的桃木剑。看来是哪个道门的下山历练的一腔热血的道友。
小姑娘看起来约莫十三四岁,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气鼓鼓的拉着青衣男子,说着刚才的事情。
林依抬手放了大汉,同伙赶紧上前扶起大汉,看了一眼老板,放下饭钱,匆匆忙忙带着自己的朋友溜走了。婉儿本想上前和那小丫头争辩,林依示意退下。青衣男子上前行了手礼,开口说道;”小师妹,年幼莽撞,也无恶意,还望公子见谅。“边说边给了老板一锭金子。
出手大方,看来来自方外仙山,点石成金之术炉火纯青。话语间,一阵喧哗声从远处传来,周围的百姓纷纷让道,一匹白色骏马飞奔而来,四人不禁看了过去,没想到骑马而来的是早上在院子里见过的白衣护卫。不出所料,后面两匹马上也是另外一个护卫和那位黑衣男子,三人形色匆匆,急奔而去。只是恍惚间,林依似乎看见那黑衣男子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方向。
既然也没什么事,婉儿付完面钱,林伊打算离开。走时看到那小仙姑很是鄙夷的看了一眼自己,青衣男子对着自己和婉儿微笑歉意。
马车慢悠悠的载着林依,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想起来最近桃花开了,就想去城南的桃花林前去看看。趴在车窗上,两旁的数木郁郁葱葱,杨柳枝随风起舞,日光也是温煦。林伊却是默默闭上了眼睛,任眼泪流了下来。如今想要知晓父亲死亡的真相,似乎很简单约又很遥远。帝君甚至连明旨都没有,只是口谕。甚至连宗坛附近都不许任何人靠近。哥哥也说此事帝君下了圣旨作为圣都的最高机密,不允许有任何人过问。当日在场的百姓都被刑部请去连续盘问了好几日,交了担保金,人人都是里正担保了才放了回去。
哥哥姐姐为了林家也在做好自己的事情,想到自幼体弱的长姐为此也要进宫,林依的胸口也隐隐作痛,早已泣不成声。在宫里,在侯府,压抑好久的情绪才得以抒发。
漫山遍野的桃花开的灿烂,粉色的花包裹着连绵的山丘,水流都被无数落下的花瓣阻挡了流去的步伐,缓慢了不少。
婉儿和小厮收拾了林中的亭子,林依慢悠悠的走过来坐下。
素青色的外衫罩在白色长袍上,发髻是寻常的男子装扮,林依看着婉儿盯着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下,笑着问道“怎么了,我没事,只是在想有没有方法不让姐姐进宫。”
婉儿拿出果点,轻声道:“姑娘,别人不知,我岂不知姑娘对将军的感情,夫人如今一直不醒,我怕姑娘承受不住,压在心里。”
“世间旦夕祸福,我以为我能释然,但是日日难以入眠,心痛无比。如今我进宫断不可能,帝君与我犹如父亲,他断不会允许故人之子进宫成为自己的妃嫔。阿姐,是怕哥哥出兵后孤立无援,才决定入宫。以色侍君恩宠均是祸福相依,如今若想知晓一切的根源,除非我能掌握足够的权力,迫使帝君告知所有一切。”婉儿虚长自己五岁,自幼照顾自己,怕婉儿担忧,林依徐徐道来自己此刻的想法。
哒哒哒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难得的安静被打破,不免有些恼火,望向庭外,竟然是那黑衣男子。
今日遇见了三次,如此缘分刻意为之。
“公子,今日三次偶遇,如此凑巧,不知有何事需要你我如此宿命相逢。”林依把玩着手中的折扇。
来人下马,肆意潇洒地走进厅内,拿下玄色的斗笠,一张半脸带着黑色面具脸庞出现在林伊的面前,只半张脸,林伊竟觉得自己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眸,暗自吸了一口气,微微闭眼调整自己的气息。气度非凡都未必能形容此男子,怕是昆仑仙山地神仙才能拥有这般周身气度,婉儿心里默默暗想。
“在下轩辕凌,见过姑娘。”男子行礼,顺势坐下。
抿了一口清茶,林依站起来望向亭外,本想开口问缘何跟着自己,又觉得没有必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阵风吹过夹杂着花瓣飞了过来,一朵粉色的小花悄然落在了林依的肩膀处,男子起身,轻轻捏起,看起来像怕弄疼了花瓣,又怕碰到林依。
两人就这样站了很久,林依问道:“跟了一天,只是为了陪我看风景。”
“是。我很小的时候承蒙夫人照拂,如今回到都城就听说夫人家中遭此变故,今早登门拜访。得知夫人沉睡不醒。”轩辕凌如实相告。
“父亲出殡安排在三日后,帝君不许太多人前去,比照国葬规格,但也是密葬。我有些烦闷,我想要查清楚父亲死亡的真相。却又觉得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林依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心事,没有丝毫在意身边人的想法。
轩辕凌没有言语,只是拿起笛子吹奏起来,悠扬的笛声穿过山谷。
三日后,大伯母林珂陪同林依一起送葬。一行人零零落落的走在林间。皇家园陵是帝君给林朝威最高的葬礼规格,林朝威陪葬在了帝君的陵寝。
帝都的繁华让所有来此的人流连忘返,林依也是自葬礼之后有两月有余才被婉儿硬拉着来逛逛夜市。热热闹闹的街市,杂耍艺人,术法魔术,堪比天工雕琢的花灯将夜市装扮的分外美丽。
婉儿拉着林依,朝着最近新开的星月楼挤了过去,边走边说星月楼是最近一个月才开的,里面的才子佳人拿手绝活可不少,
星月楼的美名在整个圣都连孩童都晓得,想要开心快乐就去星月楼。一座七层的楼阁临水而建,周围的流动的荷花灯点缀着通往星月楼前的台阶。小桥流水,曲水流觞还未到已经能感受到沁人心肺的歌舞甜腻声,声声慢,碎步舞曲,让人迷失在这灯火通明的亭台楼阁中。
走进厅内,那嬷嬷也是人精,忙领着主仆二人去了后院。满园的杏花树,香气扑鼻,林中有一亭阁,一抚琴女子早已恭候多时,待林依走进,女子起身行礼,边坐下开始弹奏起来。嬷嬷忙递上谱曲,婉儿点了两首,边站在林依身后。
曲中弹奏无非是相思情相思意,若说有何惊艳之处无非是这个女子的歌声,空灵清冷。月下美人筝筝声,浊酒一杯叹悲欢。
林依不知不觉竟饮了两杯,婉儿赶忙制止自家姑娘。
忽一阵彻骨的寒风迎面扑来,婉儿赶忙挡在了姑娘身前,只是这风来的奇怪,甚至于刺骨的寒冷,林依看见一旁的弹筝娘子,示意婉儿去帮那女子。一挥手茶杯已经飞向了邪风的正中心,被子瞬间破碎。月光下,缓缓走出一老者,白衣白发天人之资。
林依不解的看向老者,随口问道:“仙者缘何如此出现,倘若有事递上拜帖即可!”听得出来林依语中带有一丝不屑。
白衣老者倒也不生气,忙回道:“公主,在下凌云公输鴓。此次前来想助公主一臂之力。林将军之死迷雾重重,老夫愿为公主探前锋。”拂尘在手里轻挥,慈眉善目看向林依。
“这倒奇怪了,母神早就说过不允许尔等干预,这人间自有人间法度。我林家如今境况,有什么值得仙者违背母神禁令,前来相助。”林依回身坐在桌旁,婉儿带着刚才的歌者退下。
“公主,我凌云观宇宙,域外修仙,自然不敢违背母神的禁令。只是如今母神神识遨游宙域,各路仙者也都各怀心思。人间诸事瞬息万变,修仙之人起了邪心也未尝可知。林将军之事,老者怀疑是有人想要引起战事。如此一来,这人间便又给一些修仙者炼器修仙提供了捷径。” 公输鴓倒也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 多谢仙者美意,只是家父之死,自有人间法度可以调查清楚,林家先祖定下家规,兴旺衰败因果之故,绝不能求助域外修仙。母神也是感念如此才恩赐林家先祖兵书攻伐之道。如今林依自然不敢违背祖训。”林依平静的说道,看不出一丝情绪。
白衣仙者倒也没再继续,微笑颔首,一个瞬间就消失了,周围的环境倒也马上恢复了正常,婉儿急忙上前。
“姑娘,这难道将军之死。。。。”婉儿忙给林依披上外衫。欲言又止。
“本来父亲之死,我有疑问,本想帝君帝后应该会让御医史将诊疗记录给我过目,可是帝君刻意隐瞒的做法,让我一时也无法判断。哥哥说之前交好的官吏也是三缄其口。此事像发生了又像什么也没发生。要是想知道真相,看来得另辟新路。”
林依抬头望着天上明月,娓娓道来自己对此事的看法。主仆二人伫立在这一轮明月之下,月光寂冷,人心亦是如此。
时光飞逝,马上林家迎来了林嫣选秀。这倾城之资,入选轻而易举。不到五日,林家就收到了礼部送来的各种聘礼,母神定下嫁娶之礼,帝王之家甚之。不过礼部送来的规格明显又超出太多。可见帝君对林嫣的喜欢。
一月后,林嫣册封为明霜夫人。长姐入宫受此殊荣,林柯也在林嫣进宫后一周率兵出征,林家也算暂时稳住阵脚。
时间不知不觉已过了半年,林伊整日躲在藏书阁每日不过休息两个时辰左右。除了修习昆仑药宗教授的医药书籍,也在不断的阅览群书,修习术法。
婉儿一路小跑,远远的就听见婉儿声声呼唤:”姑娘,姑娘,大小姐传话,要姑娘进宫。“婉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前脚刚踏过门槛,就累的扶着门框,咳嗽起来。林依赶忙寄过去一杯温茶。
“不急,不急,慢点说,你呀,。”宠溺的看着婉儿。
母亲在林依幼年时期受了刺激,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因此母亲带着林依常年住在岭南,婉儿虚长林依五岁,婉儿亦姐亦母一样照顾着林伊,两人感情自是深厚。待婉儿缓和了一会,才让她继续说道。
“姑娘,宫里传话,中秋佳节,帝君帝后想要举办一场祭拜月神的家宴。宫妃们的家眷可以进宫。”婉儿欢快的劈里啪啦的赶忙说道。
“哦,这是好事呀,我也好想姐姐了,你帮我去找些簪花的材料,我帮姐姐做几个发簪流苏。“林依放下手中的书,端起面前的清茶抿了一口,愉悦的说道。
整个林府也因为宫中中秋家宴之事,一扫往日的暗沉,上到主子,下到仆人都是喜气洋洋,此次大姑娘入宫为宠妃,大公子带兵出征,林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朝气盎然。
天方大陆中圣都地处中极,地理位置优越环境极佳,因此是天方大陆中最强盛的帝国!圣都同时也是母神亲自教授礼仪法度,耗费精血建立了整个圣都,更是为了自己的子民们安居乐业,不惜与一众域外修仙者抗衡。母神近年来由于天方大陆的环境变化和日以继夜的修行,需要去冥神清修,如今且去往方外清修。
月余就到了中秋家宴。林依一系鹅黄色长裙,门襟处点缀着淡紫色的小花,绿色的金丝镶边,淡雅的着装使得林伊的容貌更加柔美。虽然不如姐姐林嫣的倾城美貌,但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只是眉目间多了一丝英气,使得林依的美柔弱中透出一丝不服输的倔强。
进了宫门,宫女们便带领着贵妇贵女们前去向帝后请安。路上听领路的嬷嬷叮嘱道,帝后最近身体欠佳,众人只需在门外拜见请安即可。
鸿銮殿外早已聚集很多贵女,婉儿赶忙向林依一一叙说贵女们的闺名。两行正在等待请安的女子们,忽然被一阵欢快的美人笑声吸引。林依抬头却看见是自己日思慕想的长姐林嫣正自鸿銮殿出来。珠钗环铛在阳光的照射下刺目耀眼,一身鲜艳的明红色裙衫衬托的美人愈发美艳不可方物。弱柳扶风之资总是能勾起怜爱之情,林嫣看见妹妹方止住笑声,贵女们集体屈膝行礼,林嫣挥挥手。
绿苊赶忙扶着林嫣,微风拂面,林嫣身上的香气徐徐散来,甜香扑鼻,林依赶忙上前。
“姐姐!”林依甜甜的呼唤到。
“你请安过后,就来我寝宫。”林嫣拉着妹妹的手叮嘱道。
使劲的点点头,眼泪在眼框里面打转,看着林嫣,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一旁的贵女们却带着不太友好的眼光看向林依,沉浸在见到姐姐的快乐中,林依自然没有注意旁人的眼光。
鸿銮殿嬷嬷高声请众人前去行礼,一众人这才进了殿内。
殿内众人等了许久都不见帝后出来,所有人自然也就窃窃私语起来,嬷嬷轻轻咳嗽示意不要太大声,过了半个时辰才看见
帝后慢慢地由宫女们搀扶着出来,一身白衣,脸色惨白,大病初愈一样,头发只是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披散的黑发越发显得帝后身心憔悴。
刚刚坐下,就一阵咳嗽,听的人揪心,众人脸上皆是担忧。许久才平缓下来,众人赶忙行礼。
“帝后福泽天方,万民敬仰,福寿安康。“贵女们齐声道。
帝后虚弱的说道:”起来吧,快入坐。”
刚刚入座,宫女们就给各位主子们沏上了上好的雨前清茶。两三片绿茶慢悠悠的回旋沉入,淡淡的绿色就渲染开来,茶香扑鼻,忍不住轻吹抿了一口。只是还没来得及慢悠悠的细细品味,就被一女子的愤愤不平打断。
“哼,真不明白有些人还能喝得下去,帝后如今身体如此,还不是妖女祸乱宫闱。”循声望去,一绿衣女子气愤的看着林依说道。
微微皱眉,满脸疑问,看向帝后,不知道是病的没有力气,还是被说中心事,帝后只是将手伏在龙椅上并未出声。林依笑着说道:“姑娘为何对着我说这些,我常年深居简出,妖女这样的字眼未免有些刺耳了。”
“还不是你姐姐,你姐姐入宫以后,帝君连朝政都荒废,竟然还得意洋洋的来鸿銮殿耀武扬威。”绿衣女子瞪圆了双眼,恶狠狠的看着林依说道。
“这话说的,帝君英明神武,帝后性情柔佳。岂会因为他人能影响他们。姐姐入宫也是为了侍奉帝君帝后,深得帝君喜欢难道不应该是我姐姐该做的。延绵子嗣利于社稷,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祸乱宫闱。”林依不屑的看着绿衣女子。
“你说的好听,你姐姐擅独宠,和那鬼方妖女一样,鬼方妖女要不是帝后明察秋毫将其囚禁,帝君都要被她害了。现在帝君日日迷恋你姐姐,政务都怠慢了,帝后生病了都无暇看望。”绿衣女子劈里啪啦一下子炸开了锅一样怼着林依。
婉儿轻轻拉了拉林依,递了眼神给林依,看来这是摆明了是冲着姐姐来的。看了一眼帝后,心里冷笑一声。
帝后有意无意都不是重要,林嫣在宫中的受宠显然刺激到了某些人,只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评价帝君的家事,看来这绿衣女子的身份也不简单了。
帝后眯着眼睛,手放在额头上,修长的手指带着精致的甲套,摩挲着自己的额头。徐徐地长叹一口气,这口气就像抽掉一半的生命力一样,让帝后的眉目都变得狰狞起来了。
“今日吾等入宫皆是为了中秋家宴,怎么如今要我来解释我姐姐的事情。我姐姐即为□□夫人,若我姐姐行为不端,祸乱宫闱,帝君帝后自有处置,还轮不到汝等出言诋毁。”林依并没有面向绿衣女子说道,而是行手礼面向帝后不卑不吭的说道。
瞬时大殿内陷入了死寂,都看向帝后。一阵阵的咳嗽声,帝后脸都涨红了,嬷嬷们赶忙扶着帝后去了后殿。
那绿衣女子恶狠狠的瞪着林依,林依微微一笑,行礼告退。
出了鸿銮殿,就直奔林嫣的寝宫鸾凤殿。
帝君对林嫣的喜爱,也是让林依有点咂舌,刚刚迈进宫门就看见园子里奇花异石,就连庭院里的桌椅皆是难得一见琉璃玉石,雕刻的花纹更是鬼斧神工,精细程度连花鸟虫兽的细纹都看的清。
刚进殿内,林嫣就迎了上来,林依拉着姐姐的手,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林嫣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赶忙来着妹妹坐在靠窗的金丝楠木软榻上。
林依上下端详了姐姐,又让姐姐转了一圈,才满意的放姐姐坐下。
“姐姐,看到你很好,我。。。姐姐委屈你了。“林嫣看着妹妹带着哭腔说着对自己的思念。也有些动容,虽不是一母所生,但是这个妹妹她自见到,就喜爱的不行。如今看见她忧心自己,赶忙拿手绢擦拭林依的眼泪。
“我很好呀,你看帝君很喜欢我,满宫赏赐都是天方大陆极其稀有的玩意。”林嫣摸着妹妹的头发,依着妹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如今林家风雨飘摇,林嫣孤身一人入宫廷,林依深知姐姐的委曲求全和深明大义。只是恨自己如今却只能安在深闺无能为力。
家宴被安排在了御庭。晚间姐姐说自己不喜欢这种热闹,就喊婉儿绿苊陪着林依前去。林依不想出风头,只是穿了一件天蓝色的纱裙,上衣搭配的粉蓝色对襟外衫,腰间装饰了珠帘。头发也是简单的挽起。
整个御庭被装饰灯火通明,舞姬们早已翩翩起舞,飞天舞,婆娑舞交换演绎。宾客们也都就坐大半。林依刚到就被领到了正殿偏后一点入座。不一会,陆陆续续宾客们都到齐了。皇子公子们也都到了。待人齐了,许公公高声唱和道:“帝君帝后入席,众人参拜。“
锣鼓声鞭炮声同时乍起,女子们纷纷捂住耳朵,男子们被这些女子的模样逗笑了。帝君帝后举杯,众人赶忙一起举杯。帝君随后宣布家宴开始。
林依眼珠滴溜一圈,没认识的。边也懒得招呼,悄悄地将佳肴美味给婉儿绿苊一人一口的喂起来。三人连连点头,好吃。
“今日请各位佳丽前来,着实因为帝君想要给太子选一位夫人。你们也都是芳华年少,若是彼此属意最好不过“帝后微笑的看着众人,一扫往日病体泱泱。今日一身明黄色内衫裙外罩正红色外衫金丝线镶边,头戴金丝翡翠箍的飞凤头冠。坐在帝君身旁,一对璧人,伉俪情深。
帝君共有八位夫人,二十位美人,育有二十子八女。太子是已故第二位先祝夫人所生。先祝夫人是有熊氏的嫡女。
如此一来林依倒也想得通为何对自己的敌意,林嫣尚未入宫前,圣都无人知晓,岂料册封当日,不止帝君甚至朝臣都被林嫣的美貌震惊。俗体凡胎却有仙女的容貌,清冷脱俗。此番为太子选夫人,自然也都认为林依和林嫣一样的美色。林依自嘲可能让所有人失望,自己只是肉体凡胎一个,岂能拥有如同林嫣那样的绝世姿容。这些女子真的太过紧张了。
只见早上与自己争辩的绿衣女子已经在家宴中心特地装饰的舞台上翩翩起舞。月白色的白纱包裹着美丽的酮体,在灯光的照射下,引人无数暇想。没有多余的头饰,一根金丝发带简单的绑着如黑色瀑布一般光泽靓丽的头发。舞女们转着圈提着花篮散着花瓣,此情此景,当真是让人沉醉不已。
烛光朦胧中看不清太子仪容,只是觉得太子正在微笑的看着,曲终舞尽,太子也是满意的鼓掌。台上的女子衣袖颜面退场。
第二位听说的是司天监御史长监梅长海的长女梅韵。此女幼年就已闺名远扬。三岁便能熟读经史典籍,七岁更是因为修仙派昆仑前来讨人,梅韵自己拒绝,高风亮节让整个圣都民众无比敬佩。
梅韵上台后,只是拿了一把筝,而且只有七弦。不晓得其他人是否认得,此筝却不是一般俗世之物。这可是上古诸神开天辟地之时才有之物,林依眉头紧锁。
琴声入耳,沁人心脾,忘乎所以,竟也觉得身体飘飘欲仙,随着乐声游荡在殿内,灵魂与身体有了各自的主意。戛然而止,又如同坠入深渊,梅韵收的淬不及防,但也不妨碍众人皆鼓掌。
婉儿悄悄凑到林依耳旁说道绿衣女子来自帝后的故部混沌氏。闺名风霓裳。后面又有几位贵女前来献艺。太子也都是很满意。
只是意外的是鬼方竟然又献上一位公主参与此次遴选。听说这位公主自幼就被域外仙人教导,身怀仙术,更是知晓长生秘术。林依思索怕是母神休憩,诛仙魔道众多域外都对天方大陆来了兴趣。
鬼方公主媿姬拜见天方帝君帝后。礼毕,便开始在台上表演本国的拜月舞。诡异凄美,额间红色的一抹妆容,映衬的美人邪魅诱惑。
待鬼方公主结束,舞姬们上场共演中秋圣都的丰收庆贺舞曲,激情澎湃。不一会一群男舞者也纷纷上场,丰收喜庆的快乐看的众人情绪瞬间高涨。纷纷具备庆祝,高呼帝君帝后福寿万年。
晚宴进行的很是顺利,林依回到湖心岛。中秋家宴所有宫外的家眷们,都住在御庭附近的湖心岛上。
进了卧房,林伊坐在窗户旁的梳妆桌前,象牙雕刻的梳子轻轻地捏在手里,慢慢梳理发尾,窗外的微风夹杂着桂花花香吹进闺阁,额前的头发轻轻飘动,轻轻抬头就可看见一轮明月高挂空中。依稀似乎能看见月宫中的斑驳树影。风吹起的不是这满地的落菊,而是无处可寄的思亲之情。
“婉儿,我想一事,可能是艰辛无比,你愿是否与我同行。”林依似乎并没有对着婉儿说,看着镜中的自己,林依似笑非笑。
“婉儿自幼陪伴姑娘,这条命也是幼年夫人得以搭救。自从入府陪伴姑娘,婉儿暗暗下定决心,今生姑娘生婉儿生。”婉儿怕林依不相信自己,举起手想要发誓,被林依打断。
“我知,当初父亲命人教习武功,你修行的有多努力我知晓,我有一日无聊,寻不见你,听刘阿妈讲你在后院练习。日上三竿正是酷暑,我看见穿着马褂的你,在院中打马扎。你不过虚长我四岁,我本想让父亲,喊你和我一起休息术法。父亲告诉我,是你自己请求修行武术。你说只有这样你和我才能互补,我修行仙家仙术,你修行武术,只有你我互补才能更好的保护我。” 紧紧地握住婉儿双手。
“姑娘,勿有顾虑,万事婉儿皆会在姑娘身后。”婉儿梳理着林依的头发说道。
“本来,我无意太子妃,如今我想一试。姐姐那里和伯母那里先不要告知。”林依面无表情的说着自己的打算。
“诺。”婉儿拿来寝衣帮林伊更换。
清晨的阳光最是温煦,御庭内奇花异草正盛放,扑面而来的花香,让人流连忘返。太子正端坐在湖心亭内,林依悄悄地靠近。
听说太子也是昆仑门生,林依自来熟直接上去打招呼。没想到忽原本停在旁边白玉兰栏杆处的白鸽幻化成了一白衣男子,拿着剑径直冲着林依脑门,幸好眼疾手快躲过。林依赶忙大声喊道:“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是我,我是你的师妹呀,太子哥哥。”娇俏的女声在着清晨静寂的环境显得额外的悦耳动听。
太子示意退下,待转过身来,林依这才看清这位太子的真容。剑眉星目,一双眼眸清澈流转,身高九尺,高束的马尾用及其难得的血玉点缀绑带挽起。青墨色的外袍内搭青白色渐变的内衫,玉石腰带腰间束起。一块烛龙玉佩挂在腰间,天人之资!
“太子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昆仑诸神仙会,我们见过呀。我是昆仑药宗弟子。”林依用甜的发腻的声音,尾音转了能有三圈,看得出来很用力想让自己听起来就很妩媚。
边说边自顾自地坐下,顺手帮自己沏了一杯茶,拿起来抿了一口,竟然没想到这茶这么好喝,入口甘甜清新,咽喉处就像吃了沾了薄荷的话梅,又不自觉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太子哥哥,你这人长得好,连茶也很好喝。”林依此时也觉得自己嘴巴笨,但是话已经出去了,收不回来,吸了一口气,使劲的挤出自认为可爱的表情,嘻笑着看向太子。
“师妹,即为道友也不必如此,讨杯茶喝,也无须如此。”太子继续和着自己的茶,眼光却看向了湖心。
“太子哥哥,我是对你仰慕已久,这不是听说太子哥哥回宫,赶忙前来拜访。”林依小嘴巴拉一下就一大串出来。边看太子颜色,边招呼婉儿,婉儿赶忙上前递给林依一个食盒。
“太子哥哥,回宫日久,想必也有些思念昆仑的吃食,这些是我做的点心,太子哥哥品尝一下。“林依边打开食盒边对着太子说,虽然对方都没有看自己一眼。伸手殷勤的直接寄到太子的嘴边,未曾料到太子并没有躲闪,很自然地吃下。林伊征征的尬在了原地。太子看了眼林依,叹了一口气。
“师妹,你不必如此,我已心属梅姑娘,倘若讨茶论道,随时都可以。但是今日行为万万不可再有下次。”说完还轻轻弹了弹自己的衣裳。
“哈哈,笑死我了,真的大清早的看了一出好戏。林依好个没羞没臊的。”这一声嘲笑声瞬间让林依脑子空白了。笑声越来越近,一看果然是风霓裳,尴尬的脚趾头都收紧了。
林依瞬间面红耳赤,也只能陪笑,嘴巴上也不能饶人。
“喜欢有什么错吗,我大大方方追求,不同意就不同意,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依深吸一口气怼了风霓裳。
嘴上这么说但是滚烫的脸庞让林依愤愤不平的瞪了太子一眼,连走带跑的离开了是非之地。
回到住处,林依直接躺在了坐塌上,婉儿憋笑着上前,假装不在意,帮林依端来茶水,又拿了点茶点,放在旁边的暖桌上。
“哼,哼。。。。。。出师不利呀!”林依又气又恼。
晚间,帝后宫中的嬷嬷前来请林依前去用膳,由于晨间事情,林依推说自己身体欠佳,不曾前去。
听说御庭东南处荷花开得正好,就带了婉儿前去游玩。曲苑荷塘,绕了好一会才到湖心亭。打开窗正对着一池荷花,连廊树蔓上的灯光正好映射在荷塘,美不胜收。趴在窗前,沉浸在眼前美景,都未曾听到有人靠近。一只鸽子悄悄地落在了林依旁边的栏杆处。婉儿本想出声喊,却被来人制止。
趴在栏杆上流了泪,闭了闭眼睛,想喊婉儿,回头却看见太子正坐在自己身后的茶桌,手里的羽扇轻轻的摇动,带动了两鬓的发丝。
林依不禁有些好奇,既然晨间拒绝了自己,缘何此时又出现在此。
“太子这是何故。”林依略带不满的看向太子。
“我本意修仙问道,尘世姻缘只是修行一部分。帝君帝后属意梅韵。“太子娓娓道来。
“呵,太子到此竟是像特地向我解释吗?”林依玩味的轻笑说道。说话间靠近了太子,坐在太子对面,单手托腮,另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桌子。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太子。
“谈不上解释,只是觉得你无需为此烦忧。”当然,也是为了解开自己的疑问。”太子帮林依边煮茶,边慢慢说着。
“疑问,有何疑问!”林伊歪着头漫不经心的回答。
“林姑娘忽然想要做太子妃。据我所知□□夫人后宫独宠,帝君对□□夫人有求必应。林家无需在此时再送一位女子入宫门。”太子很是直爽的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个,我不是都说了,我仰慕你日久,原本以为你我修仙问道毫无缘分,岂料还有人间这一缘分,师傅说机遇可遇不可求,我自然是想抓住,紧紧的抓住。”林依忽然靠近太子,轻佻的话语尤其是落在了紧紧抓住的字眼。
太子倒是面无表情,即使林依的红唇已经快要挨着他自己的唇,林依轻呼一口气,手也轻轻的抚上了太子的脸庞。由眉间滑到了脸庞再到嘴边,唇对唇,林依像只伸着拦腰的猫咪一样,扭着腰肢在太子面前。
微微一笑,太子手竟然一把拽过林依,轻轻的林依已经在太子的怀中,太子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意图,只是他的手不知不觉竟要伸向里衫。林依的心快的就像煮沸的开水,滚烫。嘴唇因为紧张张了又张,身体僵硬的都已经感觉不到太子的动作。望向太子深邃的眼眸,漆黑无比。脑子里早已空白,只是忽然感觉到里衫被褪下。感觉到太子的唇已经紧紧的压了上来。
“放开我,不要。”林依慌了神,推开太子,早已软弱无力,拼命的摇着头说着;“不要,不要。”太子松了手,看着怀中的林依,轻轻用手抚摸了她的额头,慢慢的帮林依穿好衣衫。
林依坐在那里用了好久,才恢复了心神。
“现在告诉我,为何要做太子妃。“太子眼神凌厉而冷酷。
林依斜躺着用手肘支撑着自己,手扶额头,哆哆嗦嗦的用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闭着眼睛说道;”因为我想知道父亲死亡的真相。欲盖弥彰的掩饰父亲的死亡是合乎情理,让我日日备受煎熬。我想只有接近最高的统治中心,我才能去找出我父亲死亡的真相。而嫁给你就是最快的途经。”林依夹枪带棍说出自己的不满。
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见,窗外荷花盛开的声音也十分清晰的传进耳内。良久太子才缓缓从窗口来到林依的身边。将自己的外衣脱掉,轻轻的披在林依身上。
林依双眼含泪看向太子,轻轻地帮林依擦拭眼泪,将林依鬓角凌乱的头发梳理在耳后。拍了拍受惊的的后背。随着一阵微风吹进,太子和那只一直在栏杆上的白鸽都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
婉儿在屋外看见白鸽飞走,赶忙推门进来。看见身披太子衣服的林依抱紧自己坐在茶桌前。婉儿心都要碎了,赶忙扶起林依。看林依身体无力,边不假思索地背起自家姑娘往住处去,一路上尽可能都是僻静的路段。
林柯长房长孙也是林家现在的家主,承袭祖父的封赏,册封为镇北候。看着堂妹林依到来,命亲信下人们在祠堂门外守候。
待祠堂内只剩下林家自家人,大伯母示意孩子们坐下。看得出来大伯母眼睛早已哭的红肿异常,姐姐们也都忍不住,拧着手绢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哭泣声。
“依儿,想必你也知道了帝君帝后的旨意,如今帝君命你哥哥速领兵前去北境征伐,你父亲之死,我断然不信是如此。”大伯母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母亲,我不信,八叔怎么会因为旧疾突发,这怎么可能。这几日我遍寻整个圣都的能帮上忙的,亲王府我也是求告无门。这摆明是帝君。。。。。。”林柯气愤的锤手说道。
“母亲,如今看来,整个圣都是要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如今之计我们当慢慢计划。”大姐林嫣轻抚着额头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今,大哥得尽快前往北境,征伐北境是我们林家唯一能站稳的底气了。好在这次为了镇北候出征,帝君倒是给足了粮草,将士们也是毫无后顾之忧。”三姐林蓉着急的接着林嫣的话说道。
“嗯,三姐说的不错,大哥安心出兵北境,家里放心,有大伯母,母亲每日都有太医前来诊脉,帝后也已张贴告示为母亲遍寻名医,甚至命圣女和鬼方的巫医一起诊治。大哥不必忧心。”林依看着林柯说出自己的想法,怕哥哥担忧,林依也表示自己会留在府中,直到林柯班师回朝。
直到傍晚时分,林依才和林家其余人出了祠堂。刚走过弄堂,林嫣的丫鬟绿苊就前来告诉林伊大小姐有请。
林嫣住在紫竹苑,生性喜好僻静,不一会儿,绕过了翠竹林后的假山,就看见林嫣早已备好了吃食在等候,凉风吹来,满池荷花的香气拂过脸庞,香甜又安谧。
“依儿,有一事,我想同你商量。母亲那边还望你多加照顾。”林嫣抚摸着面前的绣扇。那上边绣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栩栩如生,就像活生生的狐狸躺在扇面上休息。
“姐姐,我虽自幼不在府中和你们一起长大,但是姐姐吩咐我自是会照做”林依点点头。
“好!也无其他,我想入宫选秀。”林嫣缓缓说出这几个字,可是林依感觉到了是那么沉重,林嫣就像用尽了力气说出决然的话语。
“姐姐,为何有如此打算。现如今选秀除了帝君别无他人,还未到皇子亲王们选秀之时。”林伊腾的站起身来,不解问道。
“依儿,我林家羸弱,幼子幼妹,寡母,朝中无人照拂,必然会势单力薄,大哥此去祸福相依,我只是想保我林家。”这番话林嫣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林嫣那双美眸却暗沉了下去,林嫣的美貌养在深闺无人识。只因自幼体弱,方士们说林嫣天生克亲克己,祖父不忍可怜的娃娃被带走,硬是单独在府中修建了紫竹苑,林嫣未曾出过林府。可是林伊知道,林嫣的美是无法形容的,这样的美人是一眼误终生!羸弱却不娇弱。
“姐姐,我舅舅那里我已经书信,想必要不了多久舅舅就会和帝君请命。”林伊赶忙说道。
“八妹,我们林家如果想寻求一个答案,就必须有人进得了后宫。”林嫣抬手搭在林伊的肩膀上,希望妹妹能够冷静的想一想林家目前的处境。
“姐姐,我能做什么,如果父亲的死,要寻得真相,必须有人进宫,那我也可以。姐姐!”林伊摇着头,早已是泪流满面,“不要,姐姐!”心疼且有无力。
林嫣轻轻的将林依靠在肩头,轻声安慰,”莫难过,莫心痛,莫悲伤。我们所求必然会有付出,姐姐身体不好,何时灯枯油尽也是朝夕之间,林家养育我一场,我但求能报这养育之恩。”林依眼泪直流,不晓得如何劝解姐姐,姐姐决定的事情,她也只能尽力的帮着姐姐。绿苊拿来了手炉,披风。林嫣示意婉儿扶着林依,回到屋内,林嫣打开一张画像,交给妹妹。告诉妹妹有朝一日她身故才可打开。林伊还想说什么,林嫣就嘘了一下,拉着林伊洗漱更衣就寝。
镇北候府,林依很少居住,幼年自己就跟随母亲住在岭南舅父处。这次也是提前半年回到圣都都城。大伯母怕母女两不适应,特别的选了东南处僻静的院落。林依的母亲回来后就一直安置在大伯母的居所,大伯母不放心,想要随时照顾,丫鬟婆子们也是事无巨细的每日照顾记录。
紫竹苑内,林嫣早已起床,一袭粉色的纱裙随意的绑了系带,如瀑布般黑色的长发披散着,只用了一根发簪簪住。芊芊素手拨弄着淡蓝色瓷盏,点了香,煮了一杯梅花茶,等林依起来,拿了婉儿手里的梳子,轻轻的帮妹妹梳理头发。林依本想说话,又觉得这样扰了林嫣。待梳洗完毕,两人一同前去向大伯母请安。
路过花园,清晨的鸟鸣花香伴随着微风轻抚过脸庞。一阵微风袭来,落花纷纷飘落,离了树枝的花瓣,片片飘向池塘。不经意间,瞥见一墨衣男子背坐在亭中,手中把玩着一支玉笛 。背影清瘦挺拔,竟让人不禁想要一睹真容。旁边还站着两名白衣护卫,护卫手中拿着的竟是难得一见的玄冰剑。
看来这黑衣男子身份不可轻视,林嫣示意两人从旁边假山绕过。大伯母住在镇北候府东南,待两人到来大伯母忙告知林依母亲的情况,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林依忙起身安慰,看得出来,大伯母也是一夜没睡好。
林嫣看母亲情绪稳住,告知了母亲,自己打算进宫的想法。林依本以为大伯母会劝阻,岂料大伯母看着林嫣,竟紧紧握住女儿的手,眼泪在眼眶打转却也不让眼泪留下来。只是顿一顿说了句:“好.”
三人用过早饭,林嫣回去紫竹院休憩。林依吩咐婉儿拿了一身男装,换了衣服,自己带着婉儿出去走走。
圣都位于天方大陆的中心位置,国力强盛,是整个大陆上人人向往的地方。南来北往客商云集,市集景象自然是热闹非凡。人间花好岁月,乐逍遥!
走在街上随处可见小贩的招呼声,歌舞声也是不绝于耳,林依失落的坐在一处面摊前,父亲的死就像这落叶,落了,掉了,碎了,随风而去。千万朵花瓣片片随流水逝去。花开时香气扑鼻,灿烂夺目惹人怜爱,花落满地无人惜。
帝君帝后不想父亲的事情造成太大的影响,口谕,虽说是国葬,但也只是少数人参加。整件事处处透着古怪,又似乎合情合理。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心中的烦闷愈加强烈,拿起筷子,刚刚放进口中的面条就吐了出来。
岂料旁边的一桌的食客不答应了,骂骂咧咧的朝着林伊走来。
“嗨小子,你不吃,爷爷们还要吃呢,你这一吐,爷爷们还怎么吃得下去。“光着膀子,身上还搭着一条擦汗巾。看这打扮,应该是打铁的匠人。
“大哥,不好意思,我们家少爷这胃不好,抱歉抱歉,这顿饭,我们请了。“婉儿赶忙上前说道。
“哎,这小伙子不错,人不错,长得也不错,细皮嫩肉的,像个娘们,声音也像。“大汉旁边的小个子戏谑的张口就来。
“怕不会就是个女的吧。“同桌的另一位食客也起哄着。
婉儿一时不知道如何办,面摊老板赶忙端着一盘牛肉上前,边赔礼边将婉儿推到老板娘身后,林依看着眼前的一切,轻轻放下漱口的杯子,只是轻轻地一瞪眼,大汉已经跪了下来。
“一杯浊酒就喝的自己稀里糊涂了吗?想闹事?“轻轻的询问,可是压迫感已经让大汉汗流浃背。青筋暴起,钻心的疼痛从膝盖传来。
“没没没,我有眼无珠,叨饶了公子雅静,饶了小人。”大汉喘着粗气急促的说道。
林依不紧不慢的看着眼前一切,却被一声清脆的女娃音打断。
“哼,我说你这公子,得理不饶人,他都被你欺负的膝盖要坏掉了。“女娃一个术法手势起,朝着林依打来,转头挥手,女娃一个转身稳稳站住。街边二楼临街座一青衣男子也跟随着女娃飞了下来,站在了女娃身后。戴着斗笠不见真容,背上背着一把道门常用的桃木剑。看来是哪个道门的下山历练的一腔热血的道友。
小姑娘看起来约莫十三四岁,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气鼓鼓的拉着青衣男子,说着刚才的事情。
林依抬手放了大汉,同伙赶紧上前扶起大汉,看了一眼老板,放下饭钱,匆匆忙忙带着自己的朋友溜走了。婉儿本想上前和那小丫头争辩,林依示意退下。青衣男子上前行了手礼,开口说道;”小师妹,年幼莽撞,也无恶意,还望公子见谅。“边说边给了老板一锭金子。
出手大方,看来来自方外仙山,点石成金之术炉火纯青。话语间,一阵喧哗声从远处传来,周围的百姓纷纷让道,一匹白色骏马飞奔而来,四人不禁看了过去,没想到骑马而来的是早上在院子里见过的白衣护卫。不出所料,后面两匹马上也是另外一个护卫和那位黑衣男子,三人形色匆匆,急奔而去。只是恍惚间,林依似乎看见那黑衣男子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方向。
既然也没什么事,婉儿付完面钱,林伊打算离开。走时看到那小仙姑很是鄙夷的看了一眼自己,青衣男子对着自己和婉儿微笑歉意。
马车慢悠悠的载着林依,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想起来最近桃花开了,就想去城南的桃花林前去看看。趴在车窗上,两旁的数木郁郁葱葱,杨柳枝随风起舞,日光也是温煦。林伊却是默默闭上了眼睛,任眼泪流了下来。如今想要知晓父亲死亡的真相,似乎很简单约又很遥远。帝君甚至连明旨都没有,只是口谕。甚至连宗坛附近都不许任何人靠近。哥哥也说此事帝君下了圣旨作为圣都的最高机密,不允许有任何人过问。当日在场的百姓都被刑部请去连续盘问了好几日,交了担保金,人人都是里正担保了才放了回去。
哥哥姐姐为了林家也在做好自己的事情,想到自幼体弱的长姐为此也要进宫,林依的胸口也隐隐作痛,早已泣不成声。在宫里,在侯府,压抑好久的情绪才得以抒发。
漫山遍野的桃花开的灿烂,粉色的花包裹着连绵的山丘,水流都被无数落下的花瓣阻挡了流去的步伐,缓慢了不少。
婉儿和小厮收拾了林中的亭子,林依慢悠悠的走过来坐下。
素青色的外衫罩在白色长袍上,发髻是寻常的男子装扮,林依看着婉儿盯着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下,笑着问道“怎么了,我没事,只是在想有没有方法不让姐姐进宫。”
婉儿拿出果点,轻声道:“姑娘,别人不知,我岂不知姑娘对将军的感情,夫人如今一直不醒,我怕姑娘承受不住,压在心里。”
“世间旦夕祸福,我以为我能释然,但是日日难以入眠,心痛无比。如今我进宫断不可能,帝君与我犹如父亲,他断不会允许故人之子进宫成为自己的妃嫔。阿姐,是怕哥哥出兵后孤立无援,才决定入宫。以色侍君恩宠均是祸福相依,如今若想知晓一切的根源,除非我能掌握足够的权力,迫使帝君告知所有一切。”婉儿虚长自己五岁,自幼照顾自己,怕婉儿担忧,林依徐徐道来自己此刻的想法。
哒哒哒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难得的安静被打破,不免有些恼火,望向庭外,竟然是那黑衣男子。
今日遇见了三次,如此缘分刻意为之。
“公子,今日三次偶遇,如此凑巧,不知有何事需要你我如此宿命相逢。”林依把玩着手中的折扇。
来人下马,肆意潇洒地走进厅内,拿下玄色的斗笠,一张半脸带着黑色面具脸庞出现在林伊的面前,只半张脸,林伊竟觉得自己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眸,暗自吸了一口气,微微闭眼调整自己的气息。气度非凡都未必能形容此男子,怕是昆仑仙山地神仙才能拥有这般周身气度,婉儿心里默默暗想。
“在下轩辕凌,见过姑娘。”男子行礼,顺势坐下。
抿了一口清茶,林依站起来望向亭外,本想开口问缘何跟着自己,又觉得没有必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阵风吹过夹杂着花瓣飞了过来,一朵粉色的小花悄然落在了林依的肩膀处,男子起身,轻轻捏起,看起来像怕弄疼了花瓣,又怕碰到林依。
两人就这样站了很久,林依问道:“跟了一天,只是为了陪我看风景。”
“是。我很小的时候承蒙夫人照拂,如今回到都城就听说夫人家中遭此变故,今早登门拜访。得知夫人沉睡不醒。”轩辕凌如实相告。
“父亲出殡安排在三日后,帝君不许太多人前去,比照国葬规格,但也是密葬。我有些烦闷,我想要查清楚父亲死亡的真相。却又觉得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林依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心事,没有丝毫在意身边人的想法。
轩辕凌没有言语,只是拿起笛子吹奏起来,悠扬的笛声穿过山谷。
三日后,大伯母林珂陪同林依一起送葬。一行人零零落落的走在林间。皇家园陵是帝君给林朝威最高的葬礼规格,林朝威陪葬在了帝君的陵寝。
帝都的繁华让所有来此的人流连忘返,林依也是自葬礼之后有两月有余才被婉儿硬拉着来逛逛夜市。热热闹闹的街市,杂耍艺人,术法魔术,堪比天工雕琢的花灯将夜市装扮的分外美丽。
婉儿拉着林依,朝着最近新开的星月楼挤了过去,边走边说星月楼是最近一个月才开的,里面的才子佳人拿手绝活可不少,
星月楼的美名在整个圣都连孩童都晓得,想要开心快乐就去星月楼。一座七层的楼阁临水而建,周围的流动的荷花灯点缀着通往星月楼前的台阶。小桥流水,曲水流觞还未到已经能感受到沁人心肺的歌舞甜腻声,声声慢,碎步舞曲,让人迷失在这灯火通明的亭台楼阁中。
走进厅内,那嬷嬷也是人精,忙领着主仆二人去了后院。满园的杏花树,香气扑鼻,林中有一亭阁,一抚琴女子早已恭候多时,待林依走进,女子起身行礼,边坐下开始弹奏起来。嬷嬷忙递上谱曲,婉儿点了两首,边站在林依身后。
曲中弹奏无非是相思情相思意,若说有何惊艳之处无非是这个女子的歌声,空灵清冷。月下美人筝筝声,浊酒一杯叹悲欢。
林依不知不觉竟饮了两杯,婉儿赶忙制止自家姑娘。
忽一阵彻骨的寒风迎面扑来,婉儿赶忙挡在了姑娘身前,只是这风来的奇怪,甚至于刺骨的寒冷,林依看见一旁的弹筝娘子,示意婉儿去帮那女子。一挥手茶杯已经飞向了邪风的正中心,被子瞬间破碎。月光下,缓缓走出一老者,白衣白发天人之资。
林依不解的看向老者,随口问道:“仙者缘何如此出现,倘若有事递上拜帖即可!”听得出来林依语中带有一丝不屑。
白衣老者倒也不生气,忙回道:“公主,在下凌云公输鴓。此次前来想助公主一臂之力。林将军之死迷雾重重,老夫愿为公主探前锋。”拂尘在手里轻挥,慈眉善目看向林依。
“这倒奇怪了,母神早就说过不允许尔等干预,这人间自有人间法度。我林家如今境况,有什么值得仙者违背母神禁令,前来相助。”林依回身坐在桌旁,婉儿带着刚才的歌者退下。
“公主,我凌云观宇宙,域外修仙,自然不敢违背母神的禁令。只是如今母神神识遨游宙域,各路仙者也都各怀心思。人间诸事瞬息万变,修仙之人起了邪心也未尝可知。林将军之事,老者怀疑是有人想要引起战事。如此一来,这人间便又给一些修仙者炼器修仙提供了捷径。” 公输鴓倒也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 多谢仙者美意,只是家父之死,自有人间法度可以调查清楚,林家先祖定下家规,兴旺衰败因果之故,绝不能求助域外修仙。母神也是感念如此才恩赐林家先祖兵书攻伐之道。如今林依自然不敢违背祖训。”林依平静的说道,看不出一丝情绪。
白衣仙者倒也没再继续,微笑颔首,一个瞬间就消失了,周围的环境倒也马上恢复了正常,婉儿急忙上前。
“姑娘,这难道将军之死。。。。”婉儿忙给林依披上外衫。欲言又止。
“本来父亲之死,我有疑问,本想帝君帝后应该会让御医史将诊疗记录给我过目,可是帝君刻意隐瞒的做法,让我一时也无法判断。哥哥说之前交好的官吏也是三缄其口。此事像发生了又像什么也没发生。要是想知道真相,看来得另辟新路。”
林依抬头望着天上明月,娓娓道来自己对此事的看法。主仆二人伫立在这一轮明月之下,月光寂冷,人心亦是如此。
时光飞逝,马上林家迎来了林嫣选秀。这倾城之资,入选轻而易举。不到五日,林家就收到了礼部送来的各种聘礼,母神定下嫁娶之礼,帝王之家甚之。不过礼部送来的规格明显又超出太多。可见帝君对林嫣的喜欢。
一月后,林嫣册封为明霜夫人。长姐入宫受此殊荣,林柯也在林嫣进宫后一周率兵出征,林家也算暂时稳住阵脚。
时间不知不觉已过了半年,林伊整日躲在藏书阁每日不过休息两个时辰左右。除了修习昆仑药宗教授的医药书籍,也在不断的阅览群书,修习术法。
婉儿一路小跑,远远的就听见婉儿声声呼唤:”姑娘,姑娘,大小姐传话,要姑娘进宫。“婉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前脚刚踏过门槛,就累的扶着门框,咳嗽起来。林依赶忙寄过去一杯温茶。
“不急,不急,慢点说,你呀,。”宠溺的看着婉儿。
母亲在林依幼年时期受了刺激,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因此母亲带着林依常年住在岭南,婉儿虚长林依五岁,婉儿亦姐亦母一样照顾着林伊,两人感情自是深厚。待婉儿缓和了一会,才让她继续说道。
“姑娘,宫里传话,中秋佳节,帝君帝后想要举办一场祭拜月神的家宴。宫妃们的家眷可以进宫。”婉儿欢快的劈里啪啦的赶忙说道。
“哦,这是好事呀,我也好想姐姐了,你帮我去找些簪花的材料,我帮姐姐做几个发簪流苏。“林依放下手中的书,端起面前的清茶抿了一口,愉悦的说道。
整个林府也因为宫中中秋家宴之事,一扫往日的暗沉,上到主子,下到仆人都是喜气洋洋,此次大姑娘入宫为宠妃,大公子带兵出征,林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朝气盎然。
天方大陆中圣都地处中极,地理位置优越环境极佳,因此是天方大陆中最强盛的帝国!圣都同时也是母神亲自教授礼仪法度,耗费精血建立了整个圣都,更是为了自己的子民们安居乐业,不惜与一众域外修仙者抗衡。母神近年来由于天方大陆的环境变化和日以继夜的修行,需要去冥神清修,如今且去往方外清修。
月余就到了中秋家宴。林依一系鹅黄色长裙,门襟处点缀着淡紫色的小花,绿色的金丝镶边,淡雅的着装使得林伊的容貌更加柔美。虽然不如姐姐林嫣的倾城美貌,但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只是眉目间多了一丝英气,使得林依的美柔弱中透出一丝不服输的倔强。
进了宫门,宫女们便带领着贵妇贵女们前去向帝后请安。路上听领路的嬷嬷叮嘱道,帝后最近身体欠佳,众人只需在门外拜见请安即可。
鸿銮殿外早已聚集很多贵女,婉儿赶忙向林依一一叙说贵女们的闺名。两行正在等待请安的女子们,忽然被一阵欢快的美人笑声吸引。林依抬头却看见是自己日思慕想的长姐林嫣正自鸿銮殿出来。珠钗环铛在阳光的照射下刺目耀眼,一身鲜艳的明红色裙衫衬托的美人愈发美艳不可方物。弱柳扶风之资总是能勾起怜爱之情,林嫣看见妹妹方止住笑声,贵女们集体屈膝行礼,林嫣挥挥手。
绿苊赶忙扶着林嫣,微风拂面,林嫣身上的香气徐徐散来,甜香扑鼻,林依赶忙上前。
“姐姐!”林依甜甜的呼唤到。
“你请安过后,就来我寝宫。”林嫣拉着妹妹的手叮嘱道。
使劲的点点头,眼泪在眼框里面打转,看着林嫣,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一旁的贵女们却带着不太友好的眼光看向林依,沉浸在见到姐姐的快乐中,林依自然没有注意旁人的眼光。
鸿銮殿嬷嬷高声请众人前去行礼,一众人这才进了殿内。
殿内众人等了许久都不见帝后出来,所有人自然也就窃窃私语起来,嬷嬷轻轻咳嗽示意不要太大声,过了半个时辰才看见
帝后慢慢地由宫女们搀扶着出来,一身白衣,脸色惨白,大病初愈一样,头发只是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披散的黑发越发显得帝后身心憔悴。
刚刚坐下,就一阵咳嗽,听的人揪心,众人脸上皆是担忧。许久才平缓下来,众人赶忙行礼。
“帝后福泽天方,万民敬仰,福寿安康。“贵女们齐声道。
帝后虚弱的说道:”起来吧,快入坐。”
刚刚入座,宫女们就给各位主子们沏上了上好的雨前清茶。两三片绿茶慢悠悠的回旋沉入,淡淡的绿色就渲染开来,茶香扑鼻,忍不住轻吹抿了一口。只是还没来得及慢悠悠的细细品味,就被一女子的愤愤不平打断。
“哼,真不明白有些人还能喝得下去,帝后如今身体如此,还不是妖女祸乱宫闱。”循声望去,一绿衣女子气愤的看着林依说道。
微微皱眉,满脸疑问,看向帝后,不知道是病的没有力气,还是被说中心事,帝后只是将手伏在龙椅上并未出声。林依笑着说道:“姑娘为何对着我说这些,我常年深居简出,妖女这样的字眼未免有些刺耳了。”
“还不是你姐姐,你姐姐入宫以后,帝君连朝政都荒废,竟然还得意洋洋的来鸿銮殿耀武扬威。”绿衣女子瞪圆了双眼,恶狠狠的看着林依说道。
“这话说的,帝君英明神武,帝后性情柔佳。岂会因为他人能影响他们。姐姐入宫也是为了侍奉帝君帝后,深得帝君喜欢难道不应该是我姐姐该做的。延绵子嗣利于社稷,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祸乱宫闱。”林依不屑的看着绿衣女子。
“你说的好听,你姐姐擅独宠,和那鬼方妖女一样,鬼方妖女要不是帝后明察秋毫将其囚禁,帝君都要被她害了。现在帝君日日迷恋你姐姐,政务都怠慢了,帝后生病了都无暇看望。”绿衣女子劈里啪啦一下子炸开了锅一样怼着林依。
婉儿轻轻拉了拉林依,递了眼神给林依,看来这是摆明了是冲着姐姐来的。看了一眼帝后,心里冷笑一声。
帝后有意无意都不是重要,林嫣在宫中的受宠显然刺激到了某些人,只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评价帝君的家事,看来这绿衣女子的身份也不简单了。
帝后眯着眼睛,手放在额头上,修长的手指带着精致的甲套,摩挲着自己的额头。徐徐地长叹一口气,这口气就像抽掉一半的生命力一样,让帝后的眉目都变得狰狞起来了。
“今日吾等入宫皆是为了中秋家宴,怎么如今要我来解释我姐姐的事情。我姐姐即为□□夫人,若我姐姐行为不端,祸乱宫闱,帝君帝后自有处置,还轮不到汝等出言诋毁。”林依并没有面向绿衣女子说道,而是行手礼面向帝后不卑不吭的说道。
瞬时大殿内陷入了死寂,都看向帝后。一阵阵的咳嗽声,帝后脸都涨红了,嬷嬷们赶忙扶着帝后去了后殿。
那绿衣女子恶狠狠的瞪着林依,林依微微一笑,行礼告退。
出了鸿銮殿,就直奔林嫣的寝宫鸾凤殿。
帝君对林嫣的喜爱,也是让林依有点咂舌,刚刚迈进宫门就看见园子里奇花异石,就连庭院里的桌椅皆是难得一见琉璃玉石,雕刻的花纹更是鬼斧神工,精细程度连花鸟虫兽的细纹都看的清。
刚进殿内,林嫣就迎了上来,林依拉着姐姐的手,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林嫣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赶忙来着妹妹坐在靠窗的金丝楠木软榻上。
林依上下端详了姐姐,又让姐姐转了一圈,才满意的放姐姐坐下。
“姐姐,看到你很好,我。。。姐姐委屈你了。“林嫣看着妹妹带着哭腔说着对自己的思念。也有些动容,虽不是一母所生,但是这个妹妹她自见到,就喜爱的不行。如今看见她忧心自己,赶忙拿手绢擦拭林依的眼泪。
“我很好呀,你看帝君很喜欢我,满宫赏赐都是天方大陆极其稀有的玩意。”林嫣摸着妹妹的头发,依着妹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如今林家风雨飘摇,林嫣孤身一人入宫廷,林依深知姐姐的委曲求全和深明大义。只是恨自己如今却只能安在深闺无能为力。
家宴被安排在了御庭。晚间姐姐说自己不喜欢这种热闹,就喊婉儿绿苊陪着林依前去。林依不想出风头,只是穿了一件天蓝色的纱裙,上衣搭配的粉蓝色对襟外衫,腰间装饰了珠帘。头发也是简单的挽起。
整个御庭被装饰灯火通明,舞姬们早已翩翩起舞,飞天舞,婆娑舞交换演绎。宾客们也都就坐大半。林依刚到就被领到了正殿偏后一点入座。不一会,陆陆续续宾客们都到齐了。皇子公子们也都到了。待人齐了,许公公高声唱和道:“帝君帝后入席,众人参拜。“
锣鼓声鞭炮声同时乍起,女子们纷纷捂住耳朵,男子们被这些女子的模样逗笑了。帝君帝后举杯,众人赶忙一起举杯。帝君随后宣布家宴开始。
林依眼珠滴溜一圈,没认识的。边也懒得招呼,悄悄地将佳肴美味给婉儿绿苊一人一口的喂起来。三人连连点头,好吃。
“今日请各位佳丽前来,着实因为帝君想要给太子选一位夫人。你们也都是芳华年少,若是彼此属意最好不过“帝后微笑的看着众人,一扫往日病体泱泱。今日一身明黄色内衫裙外罩正红色外衫金丝线镶边,头戴金丝翡翠箍的飞凤头冠。坐在帝君身旁,一对璧人,伉俪情深。
帝君共有八位夫人,二十位美人,育有二十子八女。太子是已故第二位先祝夫人所生。先祝夫人是有熊氏的嫡女。
如此一来林依倒也想得通为何对自己的敌意,林嫣尚未入宫前,圣都无人知晓,岂料册封当日,不止帝君甚至朝臣都被林嫣的美貌震惊。俗体凡胎却有仙女的容貌,清冷脱俗。此番为太子选夫人,自然也都认为林依和林嫣一样的美色。林依自嘲可能让所有人失望,自己只是肉体凡胎一个,岂能拥有如同林嫣那样的绝世姿容。这些女子真的太过紧张了。
只见早上与自己争辩的绿衣女子已经在家宴中心特地装饰的舞台上翩翩起舞。月白色的白纱包裹着美丽的酮体,在灯光的照射下,引人无数暇想。没有多余的头饰,一根金丝发带简单的绑着如黑色瀑布一般光泽靓丽的头发。舞女们转着圈提着花篮散着花瓣,此情此景,当真是让人沉醉不已。
烛光朦胧中看不清太子仪容,只是觉得太子正在微笑的看着,曲终舞尽,太子也是满意的鼓掌。台上的女子衣袖颜面退场。
第二位听说的是司天监御史长监梅长海的长女梅韵。此女幼年就已闺名远扬。三岁便能熟读经史典籍,七岁更是因为修仙派昆仑前来讨人,梅韵自己拒绝,高风亮节让整个圣都民众无比敬佩。
梅韵上台后,只是拿了一把筝,而且只有七弦。不晓得其他人是否认得,此筝却不是一般俗世之物。这可是上古诸神开天辟地之时才有之物,林依眉头紧锁。
琴声入耳,沁人心脾,忘乎所以,竟也觉得身体飘飘欲仙,随着乐声游荡在殿内,灵魂与身体有了各自的主意。戛然而止,又如同坠入深渊,梅韵收的淬不及防,但也不妨碍众人皆鼓掌。
婉儿悄悄凑到林依耳旁说道绿衣女子来自帝后的故部混沌氏。闺名风霓裳。后面又有几位贵女前来献艺。太子也都是很满意。
只是意外的是鬼方竟然又献上一位公主参与此次遴选。听说这位公主自幼就被域外仙人教导,身怀仙术,更是知晓长生秘术。林依思索怕是母神休憩,诛仙魔道众多域外都对天方大陆来了兴趣。
鬼方公主媿姬拜见天方帝君帝后。礼毕,便开始在台上表演本国的拜月舞。诡异凄美,额间红色的一抹妆容,映衬的美人邪魅诱惑。
待鬼方公主结束,舞姬们上场共演中秋圣都的丰收庆贺舞曲,激情澎湃。不一会一群男舞者也纷纷上场,丰收喜庆的快乐看的众人情绪瞬间高涨。纷纷具备庆祝,高呼帝君帝后福寿万年。
晚宴进行的很是顺利,林依回到湖心岛。中秋家宴所有宫外的家眷们,都住在御庭附近的湖心岛上。
进了卧房,林伊坐在窗户旁的梳妆桌前,象牙雕刻的梳子轻轻地捏在手里,慢慢梳理发尾,窗外的微风夹杂着桂花花香吹进闺阁,额前的头发轻轻飘动,轻轻抬头就可看见一轮明月高挂空中。依稀似乎能看见月宫中的斑驳树影。风吹起的不是这满地的落菊,而是无处可寄的思亲之情。
“婉儿,我想一事,可能是艰辛无比,你愿是否与我同行。”林依似乎并没有对着婉儿说,看着镜中的自己,林依似笑非笑。
“婉儿自幼陪伴姑娘,这条命也是幼年夫人得以搭救。自从入府陪伴姑娘,婉儿暗暗下定决心,今生姑娘生婉儿生。”婉儿怕林依不相信自己,举起手想要发誓,被林依打断。
“我知,当初父亲命人教习武功,你修行的有多努力我知晓,我有一日无聊,寻不见你,听刘阿妈讲你在后院练习。日上三竿正是酷暑,我看见穿着马褂的你,在院中打马扎。你不过虚长我四岁,我本想让父亲,喊你和我一起休息术法。父亲告诉我,是你自己请求修行武术。你说只有这样你和我才能互补,我修行仙家仙术,你修行武术,只有你我互补才能更好的保护我。” 紧紧地握住婉儿双手。
“姑娘,勿有顾虑,万事婉儿皆会在姑娘身后。”婉儿梳理着林依的头发说道。
“本来,我无意太子妃,如今我想一试。姐姐那里和伯母那里先不要告知。”林依面无表情的说着自己的打算。
“诺。”婉儿拿来寝衣帮林伊更换。
清晨的阳光最是温煦,御庭内奇花异草正盛放,扑面而来的花香,让人流连忘返。太子正端坐在湖心亭内,林依悄悄地靠近。
听说太子也是昆仑门生,林依自来熟直接上去打招呼。没想到忽原本停在旁边白玉兰栏杆处的白鸽幻化成了一白衣男子,拿着剑径直冲着林依脑门,幸好眼疾手快躲过。林依赶忙大声喊道:“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是我,我是你的师妹呀,太子哥哥。”娇俏的女声在着清晨静寂的环境显得额外的悦耳动听。
太子示意退下,待转过身来,林依这才看清这位太子的真容。剑眉星目,一双眼眸清澈流转,身高九尺,高束的马尾用及其难得的血玉点缀绑带挽起。青墨色的外袍内搭青白色渐变的内衫,玉石腰带腰间束起。一块烛龙玉佩挂在腰间,天人之资!
“太子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昆仑诸神仙会,我们见过呀。我是昆仑药宗弟子。”林依用甜的发腻的声音,尾音转了能有三圈,看得出来很用力想让自己听起来就很妩媚。
边说边自顾自地坐下,顺手帮自己沏了一杯茶,拿起来抿了一口,竟然没想到这茶这么好喝,入口甘甜清新,咽喉处就像吃了沾了薄荷的话梅,又不自觉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太子哥哥,你这人长得好,连茶也很好喝。”林依此时也觉得自己嘴巴笨,但是话已经出去了,收不回来,吸了一口气,使劲的挤出自认为可爱的表情,嘻笑着看向太子。
“师妹,即为道友也不必如此,讨杯茶喝,也无须如此。”太子继续和着自己的茶,眼光却看向了湖心。
“太子哥哥,我是对你仰慕已久,这不是听说太子哥哥回宫,赶忙前来拜访。”林依小嘴巴拉一下就一大串出来。边看太子颜色,边招呼婉儿,婉儿赶忙上前递给林依一个食盒。
“太子哥哥,回宫日久,想必也有些思念昆仑的吃食,这些是我做的点心,太子哥哥品尝一下。“林依边打开食盒边对着太子说,虽然对方都没有看自己一眼。伸手殷勤的直接寄到太子的嘴边,未曾料到太子并没有躲闪,很自然地吃下。林伊征征的尬在了原地。太子看了眼林依,叹了一口气。
“师妹,你不必如此,我已心属梅姑娘,倘若讨茶论道,随时都可以。但是今日行为万万不可再有下次。”说完还轻轻弹了弹自己的衣裳。
“哈哈,笑死我了,真的大清早的看了一出好戏。林依好个没羞没臊的。”这一声嘲笑声瞬间让林依脑子空白了。笑声越来越近,一看果然是风霓裳,尴尬的脚趾头都收紧了。
林依瞬间面红耳赤,也只能陪笑,嘴巴上也不能饶人。
“喜欢有什么错吗,我大大方方追求,不同意就不同意,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依深吸一口气怼了风霓裳。
嘴上这么说但是滚烫的脸庞让林依愤愤不平的瞪了太子一眼,连走带跑的离开了是非之地。
回到住处,林依直接躺在了坐塌上,婉儿憋笑着上前,假装不在意,帮林依端来茶水,又拿了点茶点,放在旁边的暖桌上。
“哼,哼。。。。。。出师不利呀!”林依又气又恼。
晚间,帝后宫中的嬷嬷前来请林依前去用膳,由于晨间事情,林依推说自己身体欠佳,不曾前去。
听说御庭东南处荷花开得正好,就带了婉儿前去游玩。曲苑荷塘,绕了好一会才到湖心亭。打开窗正对着一池荷花,连廊树蔓上的灯光正好映射在荷塘,美不胜收。趴在窗前,沉浸在眼前美景,都未曾听到有人靠近。一只鸽子悄悄地落在了林依旁边的栏杆处。婉儿本想出声喊,却被来人制止。
趴在栏杆上流了泪,闭了闭眼睛,想喊婉儿,回头却看见太子正坐在自己身后的茶桌,手里的羽扇轻轻的摇动,带动了两鬓的发丝。
林依不禁有些好奇,既然晨间拒绝了自己,缘何此时又出现在此。
“太子这是何故。”林依略带不满的看向太子。
“我本意修仙问道,尘世姻缘只是修行一部分。帝君帝后属意梅韵。“太子娓娓道来。
“呵,太子到此竟是像特地向我解释吗?”林依玩味的轻笑说道。说话间靠近了太子,坐在太子对面,单手托腮,另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桌子。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太子。
“谈不上解释,只是觉得你无需为此烦忧。”当然,也是为了解开自己的疑问。”太子帮林依边煮茶,边慢慢说着。
“疑问,有何疑问!”林伊歪着头漫不经心的回答。
“林姑娘忽然想要做太子妃。据我所知□□夫人后宫独宠,帝君对□□夫人有求必应。林家无需在此时再送一位女子入宫门。”太子很是直爽的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个,我不是都说了,我仰慕你日久,原本以为你我修仙问道毫无缘分,岂料还有人间这一缘分,师傅说机遇可遇不可求,我自然是想抓住,紧紧的抓住。”林依忽然靠近太子,轻佻的话语尤其是落在了紧紧抓住的字眼。
太子倒是面无表情,即使林依的红唇已经快要挨着他自己的唇,林依轻呼一口气,手也轻轻的抚上了太子的脸庞。由眉间滑到了脸庞再到嘴边,唇对唇,林依像只伸着拦腰的猫咪一样,扭着腰肢在太子面前。
微微一笑,太子手竟然一把拽过林依,轻轻的林依已经在太子的怀中,太子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意图,只是他的手不知不觉竟要伸向里衫。林依的心快的就像煮沸的开水,滚烫。嘴唇因为紧张张了又张,身体僵硬的都已经感觉不到太子的动作。望向太子深邃的眼眸,漆黑无比。脑子里早已空白,只是忽然感觉到里衫被褪下。感觉到太子的唇已经紧紧的压了上来。
“放开我,不要。”林依慌了神,推开太子,早已软弱无力,拼命的摇着头说着;“不要,不要。”太子松了手,看着怀中的林依,轻轻用手抚摸了她的额头,慢慢的帮林依穿好衣衫。
林依坐在那里用了好久,才恢复了心神。
“现在告诉我,为何要做太子妃。“太子眼神凌厉而冷酷。
林依斜躺着用手肘支撑着自己,手扶额头,哆哆嗦嗦的用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闭着眼睛说道;”因为我想知道父亲死亡的真相。欲盖弥彰的掩饰父亲的死亡是合乎情理,让我日日备受煎熬。我想只有接近最高的统治中心,我才能去找出我父亲死亡的真相。而嫁给你就是最快的途经。”林依夹枪带棍说出自己的不满。
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见,窗外荷花盛开的声音也十分清晰的传进耳内。良久太子才缓缓从窗口来到林依的身边。将自己的外衣脱掉,轻轻的披在林依身上。
林依双眼含泪看向太子,轻轻地帮林依擦拭眼泪,将林依鬓角凌乱的头发梳理在耳后。拍了拍受惊的的后背。随着一阵微风吹进,太子和那只一直在栏杆上的白鸽都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
婉儿在屋外看见白鸽飞走,赶忙推门进来。看见身披太子衣服的林依抱紧自己坐在茶桌前。婉儿心都要碎了,赶忙扶起林依。看林依身体无力,边不假思索地背起自家姑娘往住处去,一路上尽可能都是僻静的路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