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擂台前，不少人早早守候在侧，只为了目睹仙门首徒的风采。
肖无霜右手一抬就将长剑出鞘，剑刃溢散的寒气冻得围观修士都后退数步，钟灵隐在人群里，担忧地看向台上。
剑修对决除却实力的影响，所用兵器也至关重要。肖无霜手里拿的是十大名剑之一的秋雨，江婵那柄剑在秋雨面前就跟烧火棍儿似的，怎能与之抗衡？
台上，只见江婵身形一闪，裹着劲风瞬间来到肖无霜身后，然而肖无霜即刻变招避过，横剑格挡，霎时响起了剑刃相撞声。
只见江婵手中剑震开道道裂纹，她心道不妙，立刻往剑上施了道阵法，才堪堪避免当场断剑的结局。
肖无霜停了下来，问道：“你的踏雪寻梅步虽然在我之上，可你的剑快断了，还要打么？”
江婵本就无意比试，如今看这剑不堪重负，便想着趁机退出。然而一转头，和钟灵紧张期待的眼神对上，她顿了顿，轻叹道：“继续吧。”
肖无霜不愧为首徒，无论是技法还是灵力，都显然比卫临深厚纯熟得多。江婵只好闪跃暂避锋芒，双眼紧盯着对方剑势破绽。
围观修士见江婵从不正面迎敌，渐渐觉得无趣，嘘声道：“无涯峰的弟子就这点本事么？敢不敢接一招啊！”
然而紧接着，他后腰忽然被人重重踹了一脚，只见面如冠玉的少年正抱臂冷冷投下视线，轻嗤道：“聒噪。”
他立刻翻身，想要上前理论，却被同伴拉住低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见过这人的擂台，他打起架来简直不要命，咱们别被疯子缠上。”
阿舟将这段对话收进耳底，扯了扯嘴角，没反驳什么，只是将目光再度投向台上轻巧的身影。
此时江婵在纵横剑影中已经窥见破绽，她凝神屏息，剑身猛然向前送去。
肖无霜暗道不妙，被迫侧身避让，然而行云流水的招式一断，更多的破绽便出现了。
钟灵睁大眼睛，下意识向身边人迟疑道：“江婵好像…占了上风？”
那人答道：“倒真没看出少侠姐姐有这样的本领……”
钟灵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那人缺了条左臂，模样中规中矩的，叫人实在记不住，好似转眼就要淹没在人群里。
他朝钟灵友好的笑笑，问道：“台上那姑娘是仙门弟子么？她的招式似乎和肖无霜同出一脉。”
钟灵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叫她少侠姐姐？”
那人挠了挠脑袋：“其中有些渊源，但我答应她不告诉别人的。哎呀，你瞧，快日落了。”
钟灵奇怪地看他一眼：“日落有什么稀奇的？”
那人遗憾道：“本来还想劝少侠姐姐走的，不过似乎来不及了。”
钟灵隐约察觉到不对劲，然而再一眨眼，那人便消失在人群中了。等终于日暮西沉时，她忽然隐约听见后山方向传来一声惨叫。
那显然不是她的错觉，只见台上缠斗的两人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朝后山扭头望去。
肖无霜眉头微蹙道：“好像出事了，我得去看看，抱歉。”
周围修士见肖无霜主动认输，又化作一道流光疾行离开，顿时一阵哗然。
江婵在原地站了片刻，见钟灵懵懂地站在人群中，顿时翻身下台，朝她说道：“此处不宜久留，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
钟灵怔道：“这里有护山大阵，已经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江婵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意味深长道：“不要觉得仙门是世外桃源，也许，有人会从内部入侵呢？”
话音刚落，只见那火舌猛然一蹿，映得天边微微发红。即使再心大的人，此刻也该意识到不对劲了。
江婵点到即止，正要转身离开，却忽然被拉住手腕。
钟灵虽心中着急，却始终惦记江婵安危，果断道：“跟我走，我先送你离开。”
江婵却拂开她的手，几个转步就混入了汹涌人流，传音入密道：“我还有事要做，你自己逃吧。”
护山阵法与江婵的神识息息相通，她清楚地感受到妖族气息正源源不断涌入。仙门屹立百年不倒，而如今，即将遭遇一场真正的劫难。
对江婵而言，这却是接近听雪楼的、十分难得的机会。
山门被破，所有弟子都在后山，现在的听雪楼可谓是毫无防备。
江婵深呼吸，伸手推开了大门。
还没往里走几步，一道强横无匹的灵力径直朝她背后袭来。尽管江婵及时闪躲，却仍然被其余力波及，五脏六腑疼痛无比，像被重物来回碾过一般。
一道冷淡男声从她背后响起：“何人擅闯听雪楼？”
江婵认出来这道声音，顿时眉心一跳，抬眼打量来人道：“薛晏。”
薛晏凤眸微眯，那股令江婵如芒在背的杀意顿时散去，他挑起江婵的下巴，说到：“终于舍得回来了？”
江婵避开他的触碰，莞尔道：“多日不见，实在想念首座。”
薛晏微顿：“你也学会说违心的话了。”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婵：“那日酒醉吻你，的确是我的错，从此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你不必为了躲我跑去无涯峰。”
江婵不动声色的试探道：“我并不是为这件事逃的。”
薛晏冷嗤：“有我在，他们得不到肉灵芝。”
江婵眉峰微蹙，总觉得这句话有说不上来的奇怪，但她挂念着听雪剑，当前只想快点把薛晏打发走，于是道：“肖无霜说后山有妖族入侵，首座不去看看？”
“我要带你一起去。”薛晏脚步不动，垂眸道：“既然你回了仙门，就别想再离开我身边。”
江婵眼神微冷，如今她修为被压制，和薛晏正面冲突不但没有半分胜算，还有暴露身份的危险。薛晏当年既伪造手令，未必乐意看见她的复活。
“我在这里等你，不好么？”江婵还想再挣扎一下，“我哪儿都不会去。”
薛晏目光微沉：“不行，这里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话已至此，再问下去恐怕会引薛晏生疑，江婵只好先跟他前往后山。然而在离开听雪楼时，她敏锐发现了阿舟藏匿的身影。
江婵心中暗笑，阿舟向来胆大，回仙门时不但没有易容，行事还从来不避着仙门弟子，如今一瞧，原也是怕首座的。
不过薛晏眼高于顶，恐怕并不记得阿舟这样一个小弟子。
她收回视线，开始筹算趁后山动乱时逃离薛晏。仙门随时可以再回来，可薛晏却不是想甩就能甩掉的，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远远的，她看见肖无霜长剑横劈，一手拖着晕过去的弟子，一手将凶猛蛇妖斩成两段。
然而即使剑法凌厉如肖无霜，身上也早已挂了彩。
薛晏双指并拢往地上一划，朝江婵道：“只要你留在阵里，这些妖族就无法伤你。”
江婵听出薛晏的言下之意，只要踏出这个阵，她就会被汹涌妖族争相分食，所以乖乖呆在原地就好。
她垂眸应道：“我不会走的。”
薛晏嗯了声，沉沉看她一眼：“等我回来。”
眼看薛晏负袖离去，江婵乖顺的眉眼陡然一变，朝身后冷哼道：“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阿舟慢慢从阴影踱出，打量她一眼，嗤笑道：“他那副嘴脸瞧着就让人生气，你竟能忍这么久，某实在佩服。”
只见他途经之处，那些妖物们纷纷敛去爪牙，唯恐避之不及的四散躲开。他握住江婵手腕，将她拽出阵法，牢牢护在怀里：“区区低等妖族，也能让你忌惮成这样。”
江婵若有所思道：“这些妖物虽然低等，直觉却是一等一的灵敏，你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他们怕成这样？”
阿舟垂眸看她，似笑非笑道：“我是魔，人人得而诛之的魔。”
江婵没从他身上察觉到半分魔气，只当说笑道：“是吗？那你可小心了，这仙门的人啊，最讨厌的就是魔了。”
阿舟神色淡淡：“我知道。他们会把我剥皮抽骨，丢进雷池，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江婵神情古怪，总觉得这句话虽然语调平淡，却好似藏了千万般复杂情绪。
她直觉这个话题不该再继续，想转移话题，视线一扫，却发现薛晏静静站在他们身后，不知道就这样看了多久。
薛晏眼神里淬着团暗火，明明灭灭，烫得人心慌意乱。但那不像生气，更像在透过她看别人。
江婵本能察觉到危险，喉头一滚，低喝道：“趁现在走！否则我们谁都逃不掉！”
阿舟没动：“我走了，你怎么办？……不是，任务怎么办？薛晏那小子一看就没安好心，难不成肖玉千里迢迢赶到仙门，就是为了目睹你和薛晏大婚？”
江婵冷笑：“你若不走，他参加的就该是葬礼了。”
“阿婵说得没错。”不知何时，薛晏已经到了江婵身后。他贴着江婵的耳朵低语，同时左臂强势揽过她的劲瘦细腰，目光冷然地扫向阿舟。
只见阿舟瞬间遮住面容，拧身往后疾退，不过须臾就消失在视野中。
薛晏盯着他的背影，凤眸微眯道：“怎么觉着在哪儿见过他。”
莫名的，让人心生厌恶。
肖无霜右手一抬就将长剑出鞘，剑刃溢散的寒气冻得围观修士都后退数步，钟灵隐在人群里，担忧地看向台上。
剑修对决除却实力的影响，所用兵器也至关重要。肖无霜手里拿的是十大名剑之一的秋雨，江婵那柄剑在秋雨面前就跟烧火棍儿似的，怎能与之抗衡？
台上，只见江婵身形一闪，裹着劲风瞬间来到肖无霜身后，然而肖无霜即刻变招避过，横剑格挡，霎时响起了剑刃相撞声。
只见江婵手中剑震开道道裂纹，她心道不妙，立刻往剑上施了道阵法，才堪堪避免当场断剑的结局。
肖无霜停了下来，问道：“你的踏雪寻梅步虽然在我之上，可你的剑快断了，还要打么？”
江婵本就无意比试，如今看这剑不堪重负，便想着趁机退出。然而一转头，和钟灵紧张期待的眼神对上，她顿了顿，轻叹道：“继续吧。”
肖无霜不愧为首徒，无论是技法还是灵力，都显然比卫临深厚纯熟得多。江婵只好闪跃暂避锋芒，双眼紧盯着对方剑势破绽。
围观修士见江婵从不正面迎敌，渐渐觉得无趣，嘘声道：“无涯峰的弟子就这点本事么？敢不敢接一招啊！”
然而紧接着，他后腰忽然被人重重踹了一脚，只见面如冠玉的少年正抱臂冷冷投下视线，轻嗤道：“聒噪。”
他立刻翻身，想要上前理论，却被同伴拉住低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见过这人的擂台，他打起架来简直不要命，咱们别被疯子缠上。”
阿舟将这段对话收进耳底，扯了扯嘴角，没反驳什么，只是将目光再度投向台上轻巧的身影。
此时江婵在纵横剑影中已经窥见破绽，她凝神屏息，剑身猛然向前送去。
肖无霜暗道不妙，被迫侧身避让，然而行云流水的招式一断，更多的破绽便出现了。
钟灵睁大眼睛，下意识向身边人迟疑道：“江婵好像…占了上风？”
那人答道：“倒真没看出少侠姐姐有这样的本领……”
钟灵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那人缺了条左臂，模样中规中矩的，叫人实在记不住，好似转眼就要淹没在人群里。
他朝钟灵友好的笑笑，问道：“台上那姑娘是仙门弟子么？她的招式似乎和肖无霜同出一脉。”
钟灵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叫她少侠姐姐？”
那人挠了挠脑袋：“其中有些渊源，但我答应她不告诉别人的。哎呀，你瞧，快日落了。”
钟灵奇怪地看他一眼：“日落有什么稀奇的？”
那人遗憾道：“本来还想劝少侠姐姐走的，不过似乎来不及了。”
钟灵隐约察觉到不对劲，然而再一眨眼，那人便消失在人群中了。等终于日暮西沉时，她忽然隐约听见后山方向传来一声惨叫。
那显然不是她的错觉，只见台上缠斗的两人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朝后山扭头望去。
肖无霜眉头微蹙道：“好像出事了，我得去看看，抱歉。”
周围修士见肖无霜主动认输，又化作一道流光疾行离开，顿时一阵哗然。
江婵在原地站了片刻，见钟灵懵懂地站在人群中，顿时翻身下台，朝她说道：“此处不宜久留，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
钟灵怔道：“这里有护山大阵，已经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江婵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意味深长道：“不要觉得仙门是世外桃源，也许，有人会从内部入侵呢？”
话音刚落，只见那火舌猛然一蹿，映得天边微微发红。即使再心大的人，此刻也该意识到不对劲了。
江婵点到即止，正要转身离开，却忽然被拉住手腕。
钟灵虽心中着急，却始终惦记江婵安危，果断道：“跟我走，我先送你离开。”
江婵却拂开她的手，几个转步就混入了汹涌人流，传音入密道：“我还有事要做，你自己逃吧。”
护山阵法与江婵的神识息息相通，她清楚地感受到妖族气息正源源不断涌入。仙门屹立百年不倒，而如今，即将遭遇一场真正的劫难。
对江婵而言，这却是接近听雪楼的、十分难得的机会。
山门被破，所有弟子都在后山，现在的听雪楼可谓是毫无防备。
江婵深呼吸，伸手推开了大门。
还没往里走几步，一道强横无匹的灵力径直朝她背后袭来。尽管江婵及时闪躲，却仍然被其余力波及，五脏六腑疼痛无比，像被重物来回碾过一般。
一道冷淡男声从她背后响起：“何人擅闯听雪楼？”
江婵认出来这道声音，顿时眉心一跳，抬眼打量来人道：“薛晏。”
薛晏凤眸微眯，那股令江婵如芒在背的杀意顿时散去，他挑起江婵的下巴，说到：“终于舍得回来了？”
江婵避开他的触碰，莞尔道：“多日不见，实在想念首座。”
薛晏微顿：“你也学会说违心的话了。”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婵：“那日酒醉吻你，的确是我的错，从此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你不必为了躲我跑去无涯峰。”
江婵不动声色的试探道：“我并不是为这件事逃的。”
薛晏冷嗤：“有我在，他们得不到肉灵芝。”
江婵眉峰微蹙，总觉得这句话有说不上来的奇怪，但她挂念着听雪剑，当前只想快点把薛晏打发走，于是道：“肖无霜说后山有妖族入侵，首座不去看看？”
“我要带你一起去。”薛晏脚步不动，垂眸道：“既然你回了仙门，就别想再离开我身边。”
江婵眼神微冷，如今她修为被压制，和薛晏正面冲突不但没有半分胜算，还有暴露身份的危险。薛晏当年既伪造手令，未必乐意看见她的复活。
“我在这里等你，不好么？”江婵还想再挣扎一下，“我哪儿都不会去。”
薛晏目光微沉：“不行，这里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话已至此，再问下去恐怕会引薛晏生疑，江婵只好先跟他前往后山。然而在离开听雪楼时，她敏锐发现了阿舟藏匿的身影。
江婵心中暗笑，阿舟向来胆大，回仙门时不但没有易容，行事还从来不避着仙门弟子，如今一瞧，原也是怕首座的。
不过薛晏眼高于顶，恐怕并不记得阿舟这样一个小弟子。
她收回视线，开始筹算趁后山动乱时逃离薛晏。仙门随时可以再回来，可薛晏却不是想甩就能甩掉的，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远远的，她看见肖无霜长剑横劈，一手拖着晕过去的弟子，一手将凶猛蛇妖斩成两段。
然而即使剑法凌厉如肖无霜，身上也早已挂了彩。
薛晏双指并拢往地上一划，朝江婵道：“只要你留在阵里，这些妖族就无法伤你。”
江婵听出薛晏的言下之意，只要踏出这个阵，她就会被汹涌妖族争相分食，所以乖乖呆在原地就好。
她垂眸应道：“我不会走的。”
薛晏嗯了声，沉沉看她一眼：“等我回来。”
眼看薛晏负袖离去，江婵乖顺的眉眼陡然一变，朝身后冷哼道：“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阿舟慢慢从阴影踱出，打量她一眼，嗤笑道：“他那副嘴脸瞧着就让人生气，你竟能忍这么久，某实在佩服。”
只见他途经之处，那些妖物们纷纷敛去爪牙，唯恐避之不及的四散躲开。他握住江婵手腕，将她拽出阵法，牢牢护在怀里：“区区低等妖族，也能让你忌惮成这样。”
江婵若有所思道：“这些妖物虽然低等，直觉却是一等一的灵敏，你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他们怕成这样？”
阿舟垂眸看她，似笑非笑道：“我是魔，人人得而诛之的魔。”
江婵没从他身上察觉到半分魔气，只当说笑道：“是吗？那你可小心了，这仙门的人啊，最讨厌的就是魔了。”
阿舟神色淡淡：“我知道。他们会把我剥皮抽骨，丢进雷池，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江婵神情古怪，总觉得这句话虽然语调平淡，却好似藏了千万般复杂情绪。
她直觉这个话题不该再继续，想转移话题，视线一扫，却发现薛晏静静站在他们身后，不知道就这样看了多久。
薛晏眼神里淬着团暗火，明明灭灭，烫得人心慌意乱。但那不像生气，更像在透过她看别人。
江婵本能察觉到危险，喉头一滚，低喝道：“趁现在走！否则我们谁都逃不掉！”
阿舟没动：“我走了，你怎么办？……不是，任务怎么办？薛晏那小子一看就没安好心，难不成肖玉千里迢迢赶到仙门，就是为了目睹你和薛晏大婚？”
江婵冷笑：“你若不走，他参加的就该是葬礼了。”
“阿婵说得没错。”不知何时，薛晏已经到了江婵身后。他贴着江婵的耳朵低语，同时左臂强势揽过她的劲瘦细腰，目光冷然地扫向阿舟。
只见阿舟瞬间遮住面容，拧身往后疾退，不过须臾就消失在视野中。
薛晏盯着他的背影，凤眸微眯道：“怎么觉着在哪儿见过他。”
莫名的，让人心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