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真境（三十三）
历桑德点燃了身上的狐毛大衣，蓝色的火焰将他全身包裹，他紧紧抱着苏缘，火焰一点点融化她身上的冰雪，也一点一点烧毁他身上的大衣，烧至他的四肢，露出烧伤的肌肤。
苏缘睁开眼眸，她看到眼前被火焰包裹的历桑德惊叫道：“你疯啦！你干什么烧自己啊！”
她一把推开历桑德，历桑德眉眼中的焦急、悲伤一览无遗，他继续燃烧着自己，只留下一只手上没有火焰，而那一只手紧紧拉住苏缘的手。
他声音沙哑哀怨：“我找了你一天一夜，就是刚刚，你在雪里一动不动，我以为你冻死了。”
苏缘大叫：“我还活着，你快把火给灭了！”
他收起火焰，怀中的魔法书被火焰烧的焦黑没有了声响，他身上只留下残破的衣物和烧伤的皮肤，一块块黑红触目惊心。
他毫不在意自己的状态，拉起苏缘带有海螺手钏的那只手，咬了一口自己的食指，鲜血涌出。他二话不说将血液滴入苏缘的海螺手钏之内，默念咒语。
只见那海螺手钏散发阵阵金光，海螺上的咒印一闪一闪，一个蓝色的虚影闪烁着出现在苏缘身旁。
那蓝色虚影与历桑德一模一样且动作同步，历桑德此刻说的每一句话都与蓝色虚影发出的声音一致，像是有两个历桑德围绕在她身边。
“一天一夜了，苏缘，我不想再弄丢你了。”
历桑德整个人虚弱颓靡，眼眶乌黑，嘴唇惨白干裂，下巴生出了红色胡渣，一夜间竟沧桑了许多。
“虚影海螺已经点亮激活，以后我再不怕找不到你了。”他声音因缺水而干哑。
苏缘看到满身烧痕的他，不由得心疼。她尝试推开历桑德的手，却被他紧紧抓住。苏缘无奈，轻声道：“你烧伤了，让我帮你治疗一下，可好？”
历桑德点点头，行为像个孩子一般坐在雪地上，眉头依旧不得舒展。
苏缘也坐下运起回复术施向他，点点青光爬向历桑德的皮肤身躯，他的烧伤渐渐恢复愈合，仅隐隐看到些棕色疤痕。
历桑德哀怨的声音传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苏缘深呼吸，她没有任何理由要生气。是的，她确实生气了，无名之火，可她见到被火焰包裹的历桑德时什么气都消失了。她没有回答他，她只是认真地为他治疗。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不懂恋爱。”
“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我——”
苏缘打断他：“好啦，我没有生气，就算生气也是生我自己的气。历桑德，你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答应我，下次无论如何也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人不爱己何以爱人？”
历桑德神情委屈，他小声说道：“我真的以为你冻死了，昨夜罕见的暴雪，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救你……”
苏缘：“你傻啊！救人就救人嘛，烧自己干什么？大不了烧我啊。”
历桑德：“舍不得……”
他紧接着问道：“苏缘，你会不会离开我？”
苏缘手中动作一顿，内心惶恐不安。她没料到自己对于太虚境的情感会被敏感的历桑德捕捉到，明明这些心思她隐藏的十分好。也许，是她想多了？也许只是历桑德找了一夜担心而已。
“为什么这么问呢？”苏缘试探道。
历桑德低下头：“这一次你会不告而别，下一次若我和你一起回家了，肯定也会抛弃我的。”
历桑德的话让苏缘心头一紧不知如何作答，她不想欺骗他，她知道终有一别。可她不忍心面对那个夜里呢喃着‘别离开我’的少年，她犹豫煎熬挣扎，最终她选择了不是谎言的谎言。
“不会的，我答应你，只要你和我一起回家，我就不会抛弃你。”
苏缘心想，如若真的可以通过传送门回家，那么以历桑德的红发褐眼根本就呆不下去，不被村民追着打算她输，等他新鲜劲儿一过受不了歧视自然就会离去了。毕竟被人排挤歧视的苦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她在天空之城所经历的长时间针对到此刻也未曾停歇，这也致使她迫不及待想回家去。由己及人，她相信历桑德最终也会离开的。
历桑德伸出勾起的小指，一脸纯真的看向苏缘。
“你答应我的，你保证。”
苏缘停下治疗，她的小指勾起历桑德的小指。
“我保证，如果我做不到，那就让我不能回家。”
历桑德终于舒展眉头笑了，他催念咒语收回了蓝色幻影，然后闭上眼心安理地靠在苏缘肩上。
“让我眯一会儿，我好累，一直在找你没有睡觉。”
苏缘刚想说什么，历桑德闭眼从怀里掏出焦黑的魔法书，书皮上布莱克的脸被烧得模糊不清，连皱纹都看不到了。
“苏缘，用你的回复术救救他吧，我不小心把他烧焦了……”
苏缘颤抖着接过惨不忍睹焦黑的魔法书，她一脸震惊，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可历桑德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他闭上眼身若无骨靠在她肩上似乎是要睡过去。
苏缘可怜这如同炮灰的魔法书，忙不迭的施展回复术，口中念念有词：“布莱克啊布莱克，你在天有灵，下辈子投胎找个对你好点的主人吧。”
点点青光从苏缘指尖流向魔法书，历桑德已经靠在她身上沉沉睡去。大雪将停，白鸽纷纷出来觅食，红眼望向二人，见并无吃食便扑翅离去，唯留下绵软白茫中的二人于断垣残雪之间相偎相依。
半个时辰过去，魔法书焦黑的表皮慢慢回复至原先鎏金材质，布莱克丑陋的老脸也逐步恢复生气。苏缘同样吃惊不已，她没料到自己这样三脚猫的回复术竟然真的能将烧焦的魔法书恢复如初，她不由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低估了身上的道行仙术，想来多年的修炼终还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魔法书缓缓睁开眼，苏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尖声怪叫：“啊——历桑德！你真的把我给烧了！你个没良心的混蛋！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竟然这么对我！负心汉！丧尽天良！……”
魔法书尝试用毕生所知道的肮脏词汇来形容历桑德，这一回它是真的恼了。
魔法书的叫声尖细刺耳打破宁静，吵醒了熟睡的历桑德。他眨眨眼伸了个懒腰，就像无事发生一般对着魔法书打招呼：“嗨，你醒了？”
“醒了？！你看清楚！我这叫做死而复生好不好？还是你烧的我！你这个杀人凶手！混账！败类！……”
“别骂了，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很有精神啊，也没有缺少什么。”
“什么叫做好好的？你怎么不去死一死试试？要不是小天使苏缘妙手回春，我早就一命呜呼了好不好？你要烧自己，好歹也把我先拿出来啊！你死你的，带上我干什么？我还没有和婕拉结婚生孩子，我不能死！”
历桑德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雪，身上残破的衣服让他打了个寒颤，他对苏缘说道：“我们走吧，那位小马夫等我们很久了。”
苏缘回应：“嗯，好。估计婕拉也等急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雪地中，魔法书不停的叫唤：“喂！就这么结束了！你刚刚差点把我烧死！不打算道歉吗？补偿呢？我要肉偿！我要婕拉的香吻！……”
在魔法书的聒噪声中，二人来到早早等候他们的马车旁。小马夫对苏缘脱帽，稚嫩声音响起：“客人，你可算回来了。再找不到你，我肯定要被主人责罚了。”
苏缘尴尬一笑：“抱歉……怪我怪我。”
小马夫：“我是没什么，你身边这位先生才真的是找了你一天一夜，我在马车上睡了他还在找。我见他不停的从一个黑色圆框里进去又出来，一刻都没有停歇，他是真的很紧张你啊。”
正提裙上马车的苏缘回头看向扶着她的历桑德，衣衫褴褛面容沧桑胡渣满面，与平日里整洁干净仪表堂堂的他判若两人。
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回应她的眼神里饱含炽热，彷佛燃烧他的火焰来自于他的内心而非魔法。
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她与他，终有一别。
待二人坐稳，小马夫招呼一声，马车缓缓行驶。马车上历桑德对苏缘说道：“你方才用治疗术恢复了布莱克对吧。”
苏缘点头：“是的，我也没想到许久没有使用，我的回复术竟然强了许多，连被烧焦的书都能复原。”
一路吵嚷的魔法书在历桑德怀里得以休息，它眼皮打架不再说话宛如一只受伤的宠物般，即便听到了历桑德与苏缘的对话也无力回应。
历桑德倒是一副早已料定的神态，他如往常般摸了摸鼻尖，自信满满道：“果然如我所料，你和布莱克果然与幽灵岛的女神有关。”
苏缘疑惑：“我不明白，回复术和你说的女神有什么关系。”
历桑德眼神里透出光亮：“苏缘，我一直非常好奇你的魔法来源，或者说，你的仙术来源。在我们这里，魔法都有着对应的来源。比如我的奥术来源于女神密斯特拉的馈赠，又比如暗黑魔法，根据我多年的研究，我可以断定暗黑魔法的来源是幽灵岛，只是因为黑雾，我无法确认具体方位以及来源。”
“但在鹰鸽号上，加伯瑞曾将你错认为幽灵岛的女神，说你与女神容貌相似，所以我大胆猜测她与你有关。无论是幽灵岛、暗黑魔法书、布莱克还是你，你们都与这位女神多多少少有牵连。当布莱克被烧焦后，你可以通过你的仙术救他，说明你们之间有可能魔力相通；反过来，是不是也存在一种可能，你来到天空之城并非偶然，也许和幽灵岛神秘女神的魔力有关。”
历桑德说的头头是道，苏缘听的认真。
“我就说嘛，我那三脚猫的回复术对付个日常小伤还可以，起死回生还真的做不到。不过你拿布莱克做实验，万一失败了可怎么办，它不就彻底没了？”
“那时我着急救你确实疏忽他了，我没想着拿他做实验，只是事后阴差阳错你的魔法刚好能救他，这才让我思考良多。”历桑德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怀里的魔法书。
“那是幸好我能救，不然真要和布莱克永别了。你这个主人怎么当的，怎么专坑他啊。”
历桑德摸着后脑勺：“事情都发生了，要不我下次也带他出门，弥补他一下吧。”
是啊，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苏缘：“历桑德，我想了想。我虽然没见过这位神秘女神，但你的分析不无道理。只是我的仙术是我师父为我量身定制，也是他手把手教的，难不成我的师父也认识这位神秘女神？”
历桑德耸耸肩：“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的谜题只能等到见到青禾才知道答案了。”
苏缘看向马车窗外，暴雪后的石头镇白茫一片，像一幕干净的舞台，等待着谁于台上起舞歌唱。
师父……她心中默念。
苏缘睁开眼眸，她看到眼前被火焰包裹的历桑德惊叫道：“你疯啦！你干什么烧自己啊！”
她一把推开历桑德，历桑德眉眼中的焦急、悲伤一览无遗，他继续燃烧着自己，只留下一只手上没有火焰，而那一只手紧紧拉住苏缘的手。
他声音沙哑哀怨：“我找了你一天一夜，就是刚刚，你在雪里一动不动，我以为你冻死了。”
苏缘大叫：“我还活着，你快把火给灭了！”
他收起火焰，怀中的魔法书被火焰烧的焦黑没有了声响，他身上只留下残破的衣物和烧伤的皮肤，一块块黑红触目惊心。
他毫不在意自己的状态，拉起苏缘带有海螺手钏的那只手，咬了一口自己的食指，鲜血涌出。他二话不说将血液滴入苏缘的海螺手钏之内，默念咒语。
只见那海螺手钏散发阵阵金光，海螺上的咒印一闪一闪，一个蓝色的虚影闪烁着出现在苏缘身旁。
那蓝色虚影与历桑德一模一样且动作同步，历桑德此刻说的每一句话都与蓝色虚影发出的声音一致，像是有两个历桑德围绕在她身边。
“一天一夜了，苏缘，我不想再弄丢你了。”
历桑德整个人虚弱颓靡，眼眶乌黑，嘴唇惨白干裂，下巴生出了红色胡渣，一夜间竟沧桑了许多。
“虚影海螺已经点亮激活，以后我再不怕找不到你了。”他声音因缺水而干哑。
苏缘看到满身烧痕的他，不由得心疼。她尝试推开历桑德的手，却被他紧紧抓住。苏缘无奈，轻声道：“你烧伤了，让我帮你治疗一下，可好？”
历桑德点点头，行为像个孩子一般坐在雪地上，眉头依旧不得舒展。
苏缘也坐下运起回复术施向他，点点青光爬向历桑德的皮肤身躯，他的烧伤渐渐恢复愈合，仅隐隐看到些棕色疤痕。
历桑德哀怨的声音传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苏缘深呼吸，她没有任何理由要生气。是的，她确实生气了，无名之火，可她见到被火焰包裹的历桑德时什么气都消失了。她没有回答他，她只是认真地为他治疗。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不懂恋爱。”
“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我——”
苏缘打断他：“好啦，我没有生气，就算生气也是生我自己的气。历桑德，你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答应我，下次无论如何也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人不爱己何以爱人？”
历桑德神情委屈，他小声说道：“我真的以为你冻死了，昨夜罕见的暴雪，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救你……”
苏缘：“你傻啊！救人就救人嘛，烧自己干什么？大不了烧我啊。”
历桑德：“舍不得……”
他紧接着问道：“苏缘，你会不会离开我？”
苏缘手中动作一顿，内心惶恐不安。她没料到自己对于太虚境的情感会被敏感的历桑德捕捉到，明明这些心思她隐藏的十分好。也许，是她想多了？也许只是历桑德找了一夜担心而已。
“为什么这么问呢？”苏缘试探道。
历桑德低下头：“这一次你会不告而别，下一次若我和你一起回家了，肯定也会抛弃我的。”
历桑德的话让苏缘心头一紧不知如何作答，她不想欺骗他，她知道终有一别。可她不忍心面对那个夜里呢喃着‘别离开我’的少年，她犹豫煎熬挣扎，最终她选择了不是谎言的谎言。
“不会的，我答应你，只要你和我一起回家，我就不会抛弃你。”
苏缘心想，如若真的可以通过传送门回家，那么以历桑德的红发褐眼根本就呆不下去，不被村民追着打算她输，等他新鲜劲儿一过受不了歧视自然就会离去了。毕竟被人排挤歧视的苦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她在天空之城所经历的长时间针对到此刻也未曾停歇，这也致使她迫不及待想回家去。由己及人，她相信历桑德最终也会离开的。
历桑德伸出勾起的小指，一脸纯真的看向苏缘。
“你答应我的，你保证。”
苏缘停下治疗，她的小指勾起历桑德的小指。
“我保证，如果我做不到，那就让我不能回家。”
历桑德终于舒展眉头笑了，他催念咒语收回了蓝色幻影，然后闭上眼心安理地靠在苏缘肩上。
“让我眯一会儿，我好累，一直在找你没有睡觉。”
苏缘刚想说什么，历桑德闭眼从怀里掏出焦黑的魔法书，书皮上布莱克的脸被烧得模糊不清，连皱纹都看不到了。
“苏缘，用你的回复术救救他吧，我不小心把他烧焦了……”
苏缘颤抖着接过惨不忍睹焦黑的魔法书，她一脸震惊，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可历桑德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他闭上眼身若无骨靠在她肩上似乎是要睡过去。
苏缘可怜这如同炮灰的魔法书，忙不迭的施展回复术，口中念念有词：“布莱克啊布莱克，你在天有灵，下辈子投胎找个对你好点的主人吧。”
点点青光从苏缘指尖流向魔法书，历桑德已经靠在她身上沉沉睡去。大雪将停，白鸽纷纷出来觅食，红眼望向二人，见并无吃食便扑翅离去，唯留下绵软白茫中的二人于断垣残雪之间相偎相依。
半个时辰过去，魔法书焦黑的表皮慢慢回复至原先鎏金材质，布莱克丑陋的老脸也逐步恢复生气。苏缘同样吃惊不已，她没料到自己这样三脚猫的回复术竟然真的能将烧焦的魔法书恢复如初，她不由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低估了身上的道行仙术，想来多年的修炼终还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魔法书缓缓睁开眼，苏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尖声怪叫：“啊——历桑德！你真的把我给烧了！你个没良心的混蛋！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竟然这么对我！负心汉！丧尽天良！……”
魔法书尝试用毕生所知道的肮脏词汇来形容历桑德，这一回它是真的恼了。
魔法书的叫声尖细刺耳打破宁静，吵醒了熟睡的历桑德。他眨眨眼伸了个懒腰，就像无事发生一般对着魔法书打招呼：“嗨，你醒了？”
“醒了？！你看清楚！我这叫做死而复生好不好？还是你烧的我！你这个杀人凶手！混账！败类！……”
“别骂了，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很有精神啊，也没有缺少什么。”
“什么叫做好好的？你怎么不去死一死试试？要不是小天使苏缘妙手回春，我早就一命呜呼了好不好？你要烧自己，好歹也把我先拿出来啊！你死你的，带上我干什么？我还没有和婕拉结婚生孩子，我不能死！”
历桑德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雪，身上残破的衣服让他打了个寒颤，他对苏缘说道：“我们走吧，那位小马夫等我们很久了。”
苏缘回应：“嗯，好。估计婕拉也等急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雪地中，魔法书不停的叫唤：“喂！就这么结束了！你刚刚差点把我烧死！不打算道歉吗？补偿呢？我要肉偿！我要婕拉的香吻！……”
在魔法书的聒噪声中，二人来到早早等候他们的马车旁。小马夫对苏缘脱帽，稚嫩声音响起：“客人，你可算回来了。再找不到你，我肯定要被主人责罚了。”
苏缘尴尬一笑：“抱歉……怪我怪我。”
小马夫：“我是没什么，你身边这位先生才真的是找了你一天一夜，我在马车上睡了他还在找。我见他不停的从一个黑色圆框里进去又出来，一刻都没有停歇，他是真的很紧张你啊。”
正提裙上马车的苏缘回头看向扶着她的历桑德，衣衫褴褛面容沧桑胡渣满面，与平日里整洁干净仪表堂堂的他判若两人。
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回应她的眼神里饱含炽热，彷佛燃烧他的火焰来自于他的内心而非魔法。
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她与他，终有一别。
待二人坐稳，小马夫招呼一声，马车缓缓行驶。马车上历桑德对苏缘说道：“你方才用治疗术恢复了布莱克对吧。”
苏缘点头：“是的，我也没想到许久没有使用，我的回复术竟然强了许多，连被烧焦的书都能复原。”
一路吵嚷的魔法书在历桑德怀里得以休息，它眼皮打架不再说话宛如一只受伤的宠物般，即便听到了历桑德与苏缘的对话也无力回应。
历桑德倒是一副早已料定的神态，他如往常般摸了摸鼻尖，自信满满道：“果然如我所料，你和布莱克果然与幽灵岛的女神有关。”
苏缘疑惑：“我不明白，回复术和你说的女神有什么关系。”
历桑德眼神里透出光亮：“苏缘，我一直非常好奇你的魔法来源，或者说，你的仙术来源。在我们这里，魔法都有着对应的来源。比如我的奥术来源于女神密斯特拉的馈赠，又比如暗黑魔法，根据我多年的研究，我可以断定暗黑魔法的来源是幽灵岛，只是因为黑雾，我无法确认具体方位以及来源。”
“但在鹰鸽号上，加伯瑞曾将你错认为幽灵岛的女神，说你与女神容貌相似，所以我大胆猜测她与你有关。无论是幽灵岛、暗黑魔法书、布莱克还是你，你们都与这位女神多多少少有牵连。当布莱克被烧焦后，你可以通过你的仙术救他，说明你们之间有可能魔力相通；反过来，是不是也存在一种可能，你来到天空之城并非偶然，也许和幽灵岛神秘女神的魔力有关。”
历桑德说的头头是道，苏缘听的认真。
“我就说嘛，我那三脚猫的回复术对付个日常小伤还可以，起死回生还真的做不到。不过你拿布莱克做实验，万一失败了可怎么办，它不就彻底没了？”
“那时我着急救你确实疏忽他了，我没想着拿他做实验，只是事后阴差阳错你的魔法刚好能救他，这才让我思考良多。”历桑德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怀里的魔法书。
“那是幸好我能救，不然真要和布莱克永别了。你这个主人怎么当的，怎么专坑他啊。”
历桑德摸着后脑勺：“事情都发生了，要不我下次也带他出门，弥补他一下吧。”
是啊，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苏缘：“历桑德，我想了想。我虽然没见过这位神秘女神，但你的分析不无道理。只是我的仙术是我师父为我量身定制，也是他手把手教的，难不成我的师父也认识这位神秘女神？”
历桑德耸耸肩：“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的谜题只能等到见到青禾才知道答案了。”
苏缘看向马车窗外，暴雪后的石头镇白茫一片，像一幕干净的舞台，等待着谁于台上起舞歌唱。
师父……她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