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辰翻身坐起看向力竭躺在地上的剑修，剑眉星目，气质冷冽，“暗恋”从这种人嘴里说出来，总让觉得他在使什么诡计。
“你最好别骗我。”离辰将一盏昏黄小灯放在林沐风身边，然后又躺了回去。
林沐风伸手小心翼翼地拿起地冥聚魂灯，像是在捧自己的爱人。
离辰看得一阵牙酸，爱情这种东西，剑修沾一点就算是完了，他这还是暗恋，啧。
“别怪我没给你说啊，”离辰点点聚魂灯：“空置或者灵魂完整的时候，它是黄色的；如果你看到灯变成了红色，那就自求多福吧。”
“红色是？”
“说明魂魄不全。”离辰也看向天空：“聚魂灯也不是万能的。”
“知道了。”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地在灯上划过，像在轻抚爱人的脸颊。
离辰看得一抖，怪变态的。他有些好奇：“她死了吗？”
“不知。”
不知道你就准备装人魂魄？这很剑修。
“她在它界。”
“你学破空是为了去找她？”
“嗯。”
离辰上上下下打量他，元婴后期，天生的剑修胚子，为情所困，以身犯险，赌上一切，上穷碧落下黄泉，为寻一人。
兴许是离辰的眼神太过奇怪，林沐风若有所感，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啧，只是觉得，你是不是话本看多了，挺俗套的。”
虽然离辰没说得太清楚，但林沐风还是听懂了：“那我希望永远不是话本。”
这样就不会有困苦，不会有波折，不会有两界相隔，生死不知。
“找不到怎么办？”
“一直找下去。”
“把你迷成这样，得美成什么样啊？”
“嗯，她很可爱，贪吃，怕疼，怕鬼，喜欢撒娇，学东西很快，很聪明，古灵精怪。”
“……”离辰：“你告白的时候别说这些，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
林沐风撑着身体，露出一个短暂的微笑：“多谢。”
四、灯火阑珊
“林师兄，别再去了。”说话的小师弟背着药箱，给林沐风治伤。
“时弈，你有没有一定要做的事。”林沐风看着眼前低着头，一脸不开心的师弟。
“有啊，”申时弈狠狠地给他包扎，勒得林沐风都直皱眉，他才赌气般说道：“如果我有灵根，有你这样的天赋，我就要做天下第一剑修，绝对绝对不要谈！恋！爱！”
“点我？”林沐风无奈。
“你快死了知不知道？每次都要死不活地回来，联璧最多再支撑你过两次界河。”
申时弈不明白，他出生就没有灵根，苦练剑法多年，进步甚微。
他虽是宗主的儿子，却因为没有灵根，也曾被人欺负嘲笑，不得已去药王宗学习医药之术。
“废物，你个没有灵根的废物！”
“你也配姓申！”
“哈哈哈，大家来看，他连剑都拿不起来。”
他摇摇头，甩掉那些不堪的回忆。他不明白像林师兄这样的人，又有天赋又努力，舍弃一切竟然只是为了找一个它界的女人。
他根本想不明白，他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为什么有人可以如此弃如敝履。
“时弈，我也追求剑法和修为，”林沐风见他神色有异，想了想说：“但那不是最终目的。”
申时弈为他包好最后一个伤口，忿忿不平地说：“知道，你最终目的是为了女人。”
“……”
“三天之内不准再去界河，我不想给你收尸。”申时弈背好药箱，看了看被自己包成木乃伊的师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嗯。”
成仙可以踏破虚空，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但元婴化神不能。所以他们用各种方法撕开空间裂隙之时，都是随机的。
是哪个界河，通往何处，都无法知晓。
直到穿过界河，触碰到它界，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里。
林沐风就是这样，剑破虚空，打开界河，顶着无尽罡风一次一次在随机里寻找唯一的出路。
元婴期的他无法抵御无尽的虚空伤害，师父给的联璧也快要破碎，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找到曾经居住的蓝星，不知道蓝星有没有崩塌，甚至不知道真真还在不在哪里。
如果她已经……他又该去哪里寻她。
细碎凶猛的罡风穿破他的防御，在身体上留下无数伤口，他恍若未闻，已经习惯了。
最后一次了，他看见远处的光影，直到自己来到界河的另外一端。
他竟然有些不敢看，有些退缩。
强烈的光芒将他吞没，他闻到一股腐朽和腥臭混杂的气味。他握剑的手不断颤抖，开始奔向他熟悉的地方。
她还活着吗？她在哪里？他顾不得天道规则，在小世界里传音：“真真，你在哪里？”
“我是林沐风。”
“是我，我来接你了。”
“谢含真，真真。”
“你，你还活着吗？”
他展开神识，侧耳倾听，无数的声音纷至沓来，他皱着眉耐心地分辨那千万中唯一可能的回答。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剑柄被他捏出痕迹。
“林，林沐风？”
“我出现，幻觉了吗？”
恍若巨大的轰鸣在脑海中响起，此时此刻所有的纷扰喧嚣全都从神识里褪去。
像是退潮的海水，在沙滩上留下他寻觅的至宝。
他清晰明了地听见了她的回应。
“林，沐，风。”
“在，我在，是我。”
他像个愣头青，连法术也不会用了，在满地荒野奔跑起来，长发飘然，衣袂纷飞。
他一边跑，一边换下自己染血的外衣，重新披上最好看的道袍。
漫山遍野的变异动物植物主动臣服退让，为他留下一条通往心之所向的道路。
谢含真在末世苟了三十年才死，也算寿终正寝了。
死前她来到埋葬林沐风的小土堆，真好，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只是可惜，到这个时候，变异植物动物占领了蓝星。活着的人越来越少了，没人把她埋进去。
要是能在死前再见一次林沐风就好了。
还有她好饿。
恍惚间一个身着白色衣袍的美人，向她奔来。
是她快死了出现幻觉了吗？毕竟在末世哪有这么干净的美人。而且不是说死前会看到自己一生的走马灯吗？她还想再见见林沐风呢。
怎么会是个美人……难道她本质其实是个色鬼？
那人来到眼前，伸出手却不敢触摸。
谢含真睁着自己的老花眼终于把人看清，他是……
“林，沐，风？”她有些不敢置信，果然是快死了吗，老天还挺仁慈的，满足了她死前的愿望。
“是我。”白衣美人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胸膛上。
“我是要死了吗？我好像幻听了，听到你在唤我。”
“是我在唤你，真好，真好，你还在。”美人抱着她语气哽咽。
“我，很脏，还很老很丑，”谢含真觉得自己老糊涂了，脑子里一团浆糊：“你抱着我，会不会弄脏衣服啊？”
“不会，你是最美的，真真。”
谢含真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肯定神经错乱，她傻乎乎地笑着：“你今天说话好甜，跟以前不一样。”
然后又大哭起来，任性地说道：“林沐风，林沐风，你不要死好不好，你要一直活着，一直陪着我。”
“嗯，以后一直陪着你。”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嗯。”
“才不会呢，林沐风才不会……”
“我喜欢你，真真。”一滴泪砸在她脸上。
她愣愣地看着他，伸手触碰他的眼角：“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真真。”
“骗人，除非，你证明给我看。”谢含真傻乎乎地笑着：“林沐风我好饿啊，我要一个点心食盒，里面要有桃花酥、水晶冬瓜饺、如意糕、荷花酥，还有糖蒸酥酪，嘿嘿。”
她肯定是疯了，她都要死了，还想着吃。而且，在如今的末世，这种食物别说五样，一样都价值连城，而且有价无市。
“嗯，我找给你。”林沐风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和尘埃，轻轻摸过她细碎的皱纹和伤口：“我来接你回家，以后会有很多好吃的。”
“好啊，有林沐风的地方就有家了。对了，我死了，你可不可以，把我和你葬在一起。”
这绝对不是神志清醒的人说出来的话。
她吃力地拍拍身旁的土地：“我把你，把你放在这里了，你把我也，也放进去。”
“嗯，好。”林沐风眼眶微红，点头：“好，真真。”
谢含真的眼睛渐渐失神，但她却很开心，很开心，哪怕这只是死前的臆想。
林沐风将她和自己的身体埋在了一起，取出玉石，用剑刻了一座碑。
碑文写到：
众里寻她，灯火阑珊；
夫妻同眠，双双归去；
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真真，我带你回家。”剑修踩着摇摇欲坠的天地，破开虚空，他怀里抱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命运看似眷顾他，却总是平生波折。
林沐风遇到虚空乱流，为了躲避界河风暴，他迷失在了界河之中。
联璧已经碎了一只，他将另外一只戴在左手，又将聚魂灯用左手护住。
“嗯，醒了？还好吗？”聚魂灯传来波动，他心中欢喜又焦灼，却不敢在她面前泄露分毫。
“我们这是在哪里呀？”她迷迷糊糊地声音传来，林沐风能想象到她笑眯眯问自己的样子。
“界河。”他控制自己的语气，不敢让她听出异常。
“你受伤了。”
“无妨。”
林沐风望着无边的界河，将大半的灵力都护在了聚魂灯上。
他说过，他会带她回家。
“你最好别骗我。”离辰将一盏昏黄小灯放在林沐风身边，然后又躺了回去。
林沐风伸手小心翼翼地拿起地冥聚魂灯，像是在捧自己的爱人。
离辰看得一阵牙酸，爱情这种东西，剑修沾一点就算是完了，他这还是暗恋，啧。
“别怪我没给你说啊，”离辰点点聚魂灯：“空置或者灵魂完整的时候，它是黄色的；如果你看到灯变成了红色，那就自求多福吧。”
“红色是？”
“说明魂魄不全。”离辰也看向天空：“聚魂灯也不是万能的。”
“知道了。”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地在灯上划过，像在轻抚爱人的脸颊。
离辰看得一抖，怪变态的。他有些好奇：“她死了吗？”
“不知。”
不知道你就准备装人魂魄？这很剑修。
“她在它界。”
“你学破空是为了去找她？”
“嗯。”
离辰上上下下打量他，元婴后期，天生的剑修胚子，为情所困，以身犯险，赌上一切，上穷碧落下黄泉，为寻一人。
兴许是离辰的眼神太过奇怪，林沐风若有所感，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啧，只是觉得，你是不是话本看多了，挺俗套的。”
虽然离辰没说得太清楚，但林沐风还是听懂了：“那我希望永远不是话本。”
这样就不会有困苦，不会有波折，不会有两界相隔，生死不知。
“找不到怎么办？”
“一直找下去。”
“把你迷成这样，得美成什么样啊？”
“嗯，她很可爱，贪吃，怕疼，怕鬼，喜欢撒娇，学东西很快，很聪明，古灵精怪。”
“……”离辰：“你告白的时候别说这些，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
林沐风撑着身体，露出一个短暂的微笑：“多谢。”
四、灯火阑珊
“林师兄，别再去了。”说话的小师弟背着药箱，给林沐风治伤。
“时弈，你有没有一定要做的事。”林沐风看着眼前低着头，一脸不开心的师弟。
“有啊，”申时弈狠狠地给他包扎，勒得林沐风都直皱眉，他才赌气般说道：“如果我有灵根，有你这样的天赋，我就要做天下第一剑修，绝对绝对不要谈！恋！爱！”
“点我？”林沐风无奈。
“你快死了知不知道？每次都要死不活地回来，联璧最多再支撑你过两次界河。”
申时弈不明白，他出生就没有灵根，苦练剑法多年，进步甚微。
他虽是宗主的儿子，却因为没有灵根，也曾被人欺负嘲笑，不得已去药王宗学习医药之术。
“废物，你个没有灵根的废物！”
“你也配姓申！”
“哈哈哈，大家来看，他连剑都拿不起来。”
他摇摇头，甩掉那些不堪的回忆。他不明白像林师兄这样的人，又有天赋又努力，舍弃一切竟然只是为了找一个它界的女人。
他根本想不明白，他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为什么有人可以如此弃如敝履。
“时弈，我也追求剑法和修为，”林沐风见他神色有异，想了想说：“但那不是最终目的。”
申时弈为他包好最后一个伤口，忿忿不平地说：“知道，你最终目的是为了女人。”
“……”
“三天之内不准再去界河，我不想给你收尸。”申时弈背好药箱，看了看被自己包成木乃伊的师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嗯。”
成仙可以踏破虚空，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但元婴化神不能。所以他们用各种方法撕开空间裂隙之时，都是随机的。
是哪个界河，通往何处，都无法知晓。
直到穿过界河，触碰到它界，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里。
林沐风就是这样，剑破虚空，打开界河，顶着无尽罡风一次一次在随机里寻找唯一的出路。
元婴期的他无法抵御无尽的虚空伤害，师父给的联璧也快要破碎，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找到曾经居住的蓝星，不知道蓝星有没有崩塌，甚至不知道真真还在不在哪里。
如果她已经……他又该去哪里寻她。
细碎凶猛的罡风穿破他的防御，在身体上留下无数伤口，他恍若未闻，已经习惯了。
最后一次了，他看见远处的光影，直到自己来到界河的另外一端。
他竟然有些不敢看，有些退缩。
强烈的光芒将他吞没，他闻到一股腐朽和腥臭混杂的气味。他握剑的手不断颤抖，开始奔向他熟悉的地方。
她还活着吗？她在哪里？他顾不得天道规则，在小世界里传音：“真真，你在哪里？”
“我是林沐风。”
“是我，我来接你了。”
“谢含真，真真。”
“你，你还活着吗？”
他展开神识，侧耳倾听，无数的声音纷至沓来，他皱着眉耐心地分辨那千万中唯一可能的回答。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剑柄被他捏出痕迹。
“林，林沐风？”
“我出现，幻觉了吗？”
恍若巨大的轰鸣在脑海中响起，此时此刻所有的纷扰喧嚣全都从神识里褪去。
像是退潮的海水，在沙滩上留下他寻觅的至宝。
他清晰明了地听见了她的回应。
“林，沐，风。”
“在，我在，是我。”
他像个愣头青，连法术也不会用了，在满地荒野奔跑起来，长发飘然，衣袂纷飞。
他一边跑，一边换下自己染血的外衣，重新披上最好看的道袍。
漫山遍野的变异动物植物主动臣服退让，为他留下一条通往心之所向的道路。
谢含真在末世苟了三十年才死，也算寿终正寝了。
死前她来到埋葬林沐风的小土堆，真好，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只是可惜，到这个时候，变异植物动物占领了蓝星。活着的人越来越少了，没人把她埋进去。
要是能在死前再见一次林沐风就好了。
还有她好饿。
恍惚间一个身着白色衣袍的美人，向她奔来。
是她快死了出现幻觉了吗？毕竟在末世哪有这么干净的美人。而且不是说死前会看到自己一生的走马灯吗？她还想再见见林沐风呢。
怎么会是个美人……难道她本质其实是个色鬼？
那人来到眼前，伸出手却不敢触摸。
谢含真睁着自己的老花眼终于把人看清，他是……
“林，沐，风？”她有些不敢置信，果然是快死了吗，老天还挺仁慈的，满足了她死前的愿望。
“是我。”白衣美人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胸膛上。
“我是要死了吗？我好像幻听了，听到你在唤我。”
“是我在唤你，真好，真好，你还在。”美人抱着她语气哽咽。
“我，很脏，还很老很丑，”谢含真觉得自己老糊涂了，脑子里一团浆糊：“你抱着我，会不会弄脏衣服啊？”
“不会，你是最美的，真真。”
谢含真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肯定神经错乱，她傻乎乎地笑着：“你今天说话好甜，跟以前不一样。”
然后又大哭起来，任性地说道：“林沐风，林沐风，你不要死好不好，你要一直活着，一直陪着我。”
“嗯，以后一直陪着你。”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嗯。”
“才不会呢，林沐风才不会……”
“我喜欢你，真真。”一滴泪砸在她脸上。
她愣愣地看着他，伸手触碰他的眼角：“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真真。”
“骗人，除非，你证明给我看。”谢含真傻乎乎地笑着：“林沐风我好饿啊，我要一个点心食盒，里面要有桃花酥、水晶冬瓜饺、如意糕、荷花酥，还有糖蒸酥酪，嘿嘿。”
她肯定是疯了，她都要死了，还想着吃。而且，在如今的末世，这种食物别说五样，一样都价值连城，而且有价无市。
“嗯，我找给你。”林沐风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和尘埃，轻轻摸过她细碎的皱纹和伤口：“我来接你回家，以后会有很多好吃的。”
“好啊，有林沐风的地方就有家了。对了，我死了，你可不可以，把我和你葬在一起。”
这绝对不是神志清醒的人说出来的话。
她吃力地拍拍身旁的土地：“我把你，把你放在这里了，你把我也，也放进去。”
“嗯，好。”林沐风眼眶微红，点头：“好，真真。”
谢含真的眼睛渐渐失神，但她却很开心，很开心，哪怕这只是死前的臆想。
林沐风将她和自己的身体埋在了一起，取出玉石，用剑刻了一座碑。
碑文写到：
众里寻她，灯火阑珊；
夫妻同眠，双双归去；
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真真，我带你回家。”剑修踩着摇摇欲坠的天地，破开虚空，他怀里抱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命运看似眷顾他，却总是平生波折。
林沐风遇到虚空乱流，为了躲避界河风暴，他迷失在了界河之中。
联璧已经碎了一只，他将另外一只戴在左手，又将聚魂灯用左手护住。
“嗯，醒了？还好吗？”聚魂灯传来波动，他心中欢喜又焦灼，却不敢在她面前泄露分毫。
“我们这是在哪里呀？”她迷迷糊糊地声音传来，林沐风能想象到她笑眯眯问自己的样子。
“界河。”他控制自己的语气，不敢让她听出异常。
“你受伤了。”
“无妨。”
林沐风望着无边的界河，将大半的灵力都护在了聚魂灯上。
他说过，他会带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