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庙里相遇

    淅淅沥沥的大雨从天而降,雨水很快就在凹凸不平的地面形成一片水洼。

    “哒哒哒.....”雨声夹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远而近,一双黑底绣着金纹的锦靴踩进雨洼,雨滴声噼里啪啦落在男人的身上,宛若玉落破碎之音。

    男人高大挺拔体态颀长,身着一袭黑色宽袍,袍身刺绣着精美的纹路,部分被汹涌的雨水浸透,呈现出大片墨色。

    他的背部携带着一柄墨黑色的弓箭,弓箭皆泊于其背,箭身沾染的血迹被雨水冲刷的四分五裂,顺着弓箭纹路蜿蜒而下,汇于箭尖滴落不见。

    再往上看去,男人黑亮垂直的发沾染了少量雨水,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精雕细刻的面容,棱角分明的轮廓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随着他的走近,清晰的可以看出他手臂肌肉线条细腻有力,透着一股坚韧的力量感,此时他的大手正分别拧着两只灰兔,两只山鸡。

    望着身前的破庙,男人站在破庙外先是拧了拧衣服的水,很快便脚步铿锵地在走进破庙里。

    萧重山没想到他今日去山顶打猎,本是打算多猎杀几头猎物,才猎了不到一会时间,原本还轻盈的天空瞬间变得阴沉,周围更是快速笼罩了一层浓厚的阴霾。

    他深知此时再猎下去也只会是无用功,迅速起身回赶时,却没料到雨下的如此之大。

    萧重山看着这雨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停下,如果他现在想要下山,多半只能冒雨赶路,且路程太远了些,他可不想长时间穿着湿透的衣服,在雨里行走。

    好在萧重山记得他年幼来到山上打猎时,附近有一间无人供奉的破庙,如今看来他只能暂且到这庙里先躲一下雨,等雨停再下山吧。

    踏进庙里,昏暗的光线让萧重山有一瞬无法清晰地看清楚周遭的情况,等眼稍缓和,他重新打量起周围的情况。

    他所目及之处皆是破破烂烂,庙里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可能因为山太高的原因,这座山原来居住的人早都搬到了山下,这庙后来也就很快无人再来供奉参拜。

    萧重山大致打量了差不多,便随意在中间找到了块较平整干净的位置,他将手中抓到的野味放到地面,又把地面简单清理了下,接着找了一些老化腐坏的凳子劈断,当做烧火木柴。

    萧重山简易架好了木柴后,伸手从衣袖里拿出火折子,从地上捡起不多的干草用做点燃木柴,他点了小一会,木柴没有丝毫要被点燃的痕迹。

    萧重山蹙眉,这被雨少淋过的木柴极难点着,那点干草完全不够引火,点不燃,看来他还得再找一些能引火的东西才行。

    小心将手里的火折子放在地上,萧重山站起身向四周巡视了一圈,皱了皱眉头,这里到处都湿湿嗒嗒的,屋顶有些地方还在不停漏雨,只是漏的不算大。

    看来他要找个引火的东西,还不好找。

    就在萧重山决定将衣服撕破一角用作点火时,无意间一撇,他发现最里面左方墙角有一堆干草,像是人为放在哪里的一样,摆放的倒挺平整,重要的是还未被雨水淋过。

    看到这,他大步走过去,弯下腰打算随手抓起一把干草就走时,突然萧重山心底一惊,饶是镇定的他也错愕了起来。

    他的掌中赫然抓到了一样明显不是干草的物件,非常软但不知何物的东西,且手心里黏糊糊的,萧重山手指试探幅度的动了动,入手是一阵滑滑凉凉的触感,他不由愣怔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萧重山眼神暗沉,小心地将上面的干草往外拨开。

    不出他所料,干草下果然躺着的是个人,她的身体已经蜷缩成一团,看身形应该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衣着怪异浑身破烂脏污,周身都是大量的血,身体有些地方还在不停往外溢血,血腥味在她周身索饶不散,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命休矣的气息。

    萧重山将视线上移,先是看向她面貌,双眼紧闭脸上也满是脏污,再夹着少许的碎发,挡住了大部分面貌,看不清具体的长相。

    再看她头发也未配有任何发饰,头发只凌乱的披在肩头部分散落在背后,从这里看去他有些不好猜少年的身份。

    只看她这严重的伤势,萧重山猜测她很大可能是哪家贵公子被仇家追杀,且能伤成这样,仇家的势力应该也不会小。

    但看她通身的穿着简单怪异,头顶没有任何发冠,又像是个平民百姓,可平民百姓的话,应该不值得有人大费周章把人伤成这样吧,直接杀了不更了事?

    算了,这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想这么多干什么,还不如先看看这人还有没有活着再说。

    想到这,萧重山放下掌中的手,伸出手指探她鼻翼是否还有气息时,躺着的人猛地睁开了双眼,眼底一片惊人的戾气。

    四目相对,顶着对方审视森冷要杀人的目光,萧重山面不改色地收回空中伸到一半的手。

    如果说刚才他还不确定这少年大致身份的话,那么现在他十分肯定,这人不会是普通人,普通人不会有这种强大的气场。

    木棉棉本来经历一场大战身负重伤晕过去后,醒来就莫名其妙在这庙门口,脑袋痛的她根本来不及多想,只能忍着脑袋和身体炸裂的疼痛,跌跌撞撞进了庙里。

    为了死的不那么没尊严,她随意找了个角落准备等死,在她把最后一点体力消耗前,将地上放着的干草全放在了自己身体上方,掩盖住她的身体。

    在浑浑噩噩晕过去不知多久后,木棉棉感觉到好像有人抓住了她手臂,没一会,又将她的手臂放下,就在她觉得对方可能误以为她已经死了,放弃对她下手的时候,眼皮一瞬暗沉了下去,明显有什么正在靠近她。

    木棉棉暗嘲,真是谨慎,就这样都害怕她没死透,还想再补一刀!

    满脸杀意地睁开眼睛,木棉棉错愕,她还以为会看到那人,没想到映入眼帘不是的他,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一张刚硬俊朗的面容,眉如剑锋,一脸诧异地正好和她四目相对,紧接着十分自然地缩回了他的手。

    再看他身着墨色宽袍,袍子像是被雨淋透过,有一块更深的墨色,好似发冠的东西束着长发,少许散下来几缕碎发从额前落下来,掠过他的眉峰。

    这个穿着打扮,像个古人似的,难道她从空中掉下来,掉到了正在拍剧的场地里?那从这么高掉下来却没死的她,这又是什么原因?

    木棉棉脑袋闪过无数种猜测,分析现在的状况,但她觉得不管哪一种都十分的不合理,解释不过。

    她那漆黑深邃的眼眸从杀意再到愕然,直直冷漠地盯着他,却又不开口说话,像凌霄山上的雪一样没温度,看的萧重山有一丝发麻,猜她应该是重伤躺在此处养伤,用干草挡住身体是为了防止仇家找到,却没想到被自己无意间发现打搅到了她。

    萧重山直起身子,轻轻抱拳,低沉的声音在庙里响起:“不知你在此处休息,无意冒犯,还请见谅。”

    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歉意从上方响起,让木棉棉忍不住再一次错愕,错愕的不是他好听的声音,而是他说话的方式,怎么也像是个古人一样。

    她看着男人身上古装打扮的服饰,再加上之前的猜想,脑中出现了短暂的思维空白,虽不置疑这世界可能存在平行时空,但她不喜与人接触的缘故,从未深入了解有关这方面,但这并不代表她意识不到她可能是穿越了。

    短暂的失神回过神之后,木棉棉也不想回复,只当作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淡淡的扫了一眼,就面无表情地重新闭上双眼,清清冷冷地传达着生人勿扰。

    她是不是穿越了又如何,不过终有一死,死还用分在哪里死吗?

    看到木棉棉似乎不想理他,萧重山也不在意,本身就是他打搅在先,虽然对她此等年纪,却带着一种对万事万物都颓靡的状态感到疑惑,但是他本身也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萧重山坐会原地,在身上随意撕了一点布料,他废了不少时间好在把干柴点燃,木柴只要一被点燃,火苗很快地就从火绒里冒出进而转变成更大的火焰。

    他拿起之前放在地上的猎物,走到庙外借着雨水处理起来,将野鸡放血拔毛后,用匕首将里面的内脏掏干洗净。

    又走到火堆,将洗干净的野鸡往里插入木棍,架在火上时不时翻转一下,血水滴落在柴火中发出“呲呲”的响声。

    噼里啪啦的雨声越来越大,萧重山边烤边望向外面,雨似乎又变的大了起来,倒衬得庙里格外的安静。

    约莫过了半个时,烤得焦黄酥脆的鸡肉流下油水,萧重山将野鸡从架上巴拉下来,烤熟的野鸡浓郁地肉香瞬间弥漫开,忙了一天,肚子唱空城计的他心情十分不错。

    将野鸡放到在庙外顺手拔的几片宽叶上,等野鸡的温度凉了些,萧重山用匕首将鸡分尸。

    他侧头看了一眼木棉棉躺着地角落,外面这么大的雨,雨水有些都快流到了她脚边,她人都不打算动一下?

    不过再转念想想,她那伤势想必移一下都十分困难,就算人不被冷死,她早晚也会饿死。

    萧重山垂眸望着掌中的肉,想到刚才她明显不想被打搅的模样,做事果断的他都难得犹豫了起来,思索了片刻,将鸡肉包裹起来一部分,起身走到她的位置。

    倒不是他同情心泛滥,只是他这人向来不喜欢欠人任何东西,拿吃的也不过是当作偿还之前打搅的赔礼罢了。

    萧重山刚走到人旁边,正准备将手里的鸡肉放下时,之前还一直没有动静的木棉棉突然睁开了眼冷冷瞥向他。

    “你想做什么?”一句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发出,木棉棉眉眼间尽是冰冷,嘴角弧度轻蔑,眼神里面像是裹着刀子。

    她一直没睡,早在他起身往她这个方向走时,木棉棉就察觉到了,毕竟谁能保证对方会不会趁着她昏迷不醒的时间里会做些什么出来,结果果然如此。

    看样子之前对方那个样子,也不过是想借机蛊惑自己,好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有一战之力。

    萧重山一怔,没想到她会醒或者她一直就没睡,不过想想也正常,屋子有这么大一个人,换谁也不会真睡得着。

    敛了敛心神,他本来只是想走到木棉棉旁边,将手里吃的放在她身边就走,等她醒来看到应该会明白,但此时人已经醒了,他只能将手里裹着的肉往前示意,不急不缓道:“这是为之前打搅到你,我的赔礼。”

    木棉棉冷笑,这种话谁会信?

    “你或者你背后的主人,策划这场阴谋只是想我成为一具死去的躯壳?”

    木棉棉冷意飘飘地调侃了一句,面上依旧没有半点情绪,但紧接着凉薄的话却带着森然地寒意:“不如你猜猜,在你动手前,我们谁会是死的第一个?”

    萧重山脸一黑,周身的气压低了下来解释道:“我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话,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行为。”

    “所以,你可以将你的恐吓收回,并不会用到。”萧重山一字一句道。

    像她这种反应,也就代表了曾经应该是经历了什么,警惕点也属实正常,萧重山倒不会因为这点误会恐吓而真得对她计较。

    先不说对方现在受着伤,以他看连移动都艰难,就是对方没有受伤,也不见得会是他的对手,对她解释也不过是不想被人误会而已。

    “离开。”知道了原因,不管是不是真的,木棉棉冷漠的态度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只重新闭上眼轻轻翻了个身面朝他的方向。

    她不会把背部留给陌生人,也不会无偿拿任何人的东西,拿一样东西,接下来就需要她十倍百倍的还,这就是人性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傻子。

    经过木棉棉翻身的一番动作,让她本就没处理地伤口又崩开了,可依她这架势,摆

    明是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变化,不,或者注意到了她也不会去在意,这其中的抗拒实在叫人难以忽略。

    若是旁的任何人这般语气和他说话,遑论对方地位有多高、家世有多好,萧重山早就转身而去,更别说他主动解释赔礼道歉。

    只是现在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人,年龄不大还是个孩子却已经浑身重伤,像一只刺猬。

    瞧着眼前瘦弱单薄的少年,萧重山竟难得有些怜悯的,可能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也如同她一样过,让人对她生不起气来。

    他将鸡肉放在了她不远处,人饿了,想必.......,溢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让萧重山皱眉,转头看向她身体,身上洇染开的血色让人不禁心底一沉。

    空气中弥漫开的血腥味让萧重山都心惊不已,注意到这点的他原本略微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这人这般不爱惜身体自暴自弃无谓生死的表现,哪里像是庙里避难,倒像是来这里等死。

    萧重山心情复杂,忍不住开口劝一句:“我看你身受重伤又似未进食,吃的放在了你边上,你如果饿了就自己拿。”

    话说到这了,他也不在乎对方回不回应,只将放下鸡肉就大步流星走出了庙里。

    听到这话,木棉棉睁开眼漆黑地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萧重山,瞧见他瞳仁中没有愤懑冷意,反而有一丝叹息怜悯,她不禁觉得奇怪。

    她看男人五官俊朗非凡,风姿卓然,眼神清明,通身也没有丝毫消沉郁气,知晓其应该不是没气性的人,木棉棉有些想不明白,不管是仇人还是陌生人都没有理由会对她如此好性?

    不过这种困惑也只是短时间冲淡了木棉棉颓靡的状态,她脑中浑浑噩噩,很快控制不住就陷入了黑暗。

    黑夜,凉风习习吹入庙内,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半夜,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木棉棉透过简陋的窗扉,目光直直望向外面漆黑的夜空。

    身上不管是受没受伤的位置,到处都在叫嚣疼的厉害,木棉棉试图慢慢撑起身子,打算在干草上动动腿时,动弹不得的腿却在提醒她如今的境况。

    荒无人烟的山谷异能枯尽,流血过多又动不得的腿,糟糕地状况让木棉棉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这些不就是在她在意料之中吗?

    一念及此,木棉棉收起淡嘲的嘴角,平淡地看着接受自己的处境,已到绝境她大概将埋骨于这地了吧。

    脑中一片片地轰鸣还在时不时响起,手脚冰凉的不像话,木棉棉知道她现在再睡过去无异于去死,但她并不打算硬撑下去活着,很快,还没想多久的她再次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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