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番外一（1）
很多记忆中的初见，只是久别重逢。
其实鹿黎三岁的时候，曾去过一次妖界。
彼时仙妖两界经过漫长征战，发现能够给彼此带来最大利益的最终还是和平，于是休战交好，开始尝试着互通有无。
两界使团频繁互访，皇宫中宴席不断。
仙帝与丈夫忙于内治外交，无暇照顾年幼公主鹿黎，便选了一名宫女照料公主起居。
宫女名唤桃蕉，心地善良，做事利索，还会治疗类的仙术，不仅将她照顾的很好，还经常寻各界话本来读给她，让常年居于皇宫里的小鹿黎了解了不少皇宫外甚至仙界外的事。
一日，桃蕉读到人间话本中一位石猴儿到天庭做了弼马温的片段，小鹿黎忽闪大大的眼睛，嘟着小嘴问：“蕉儿姐姐，什么是石猴儿？什么是马？”
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桃蕉叹出口气，“走，这就带你去看马去！咱们仙界虽没有石猴儿，马还是有的。”
饲马司里，饮马仙人正牵了匹肌肉健硕皮毛油亮的白马走出厩来。
桃蕉上前求了情，鹿黎便成功坐到了马背上，肉肉的胳膊婆娑着略有些硬挺的马毛，笑得开心极了。
一辆黑漆金丝纹样的大马车被拉了过来，车前一匹马的腿在来的路上不慎受了伤，有些跛。鹿黎坐的这匹白马便是被选出来接替它的。
如今马车被拉来，小公主的试乘体验也要结束了，桃蕉伸手欲将她从马背抱下，却突然听闻马车边上一声惨叫。原来是拆卸马车的宫人不小心挤伤了手。
挤伤不是致命伤，但十指连心，疼起来要命。桃蕉听那叫声实惨，有些听不下去，便叮嘱鹿黎呆在马背上不要走动，自己去去就回。
三两步跑过去，桃蕉为受伤的宫人施了治疗术，待那宫人手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愈合，来不及接受对方的谢意，又急急返回，却发现那白马背上早就空空，哪里还有小公主的身影！
出使仙界归来的妖界使团车队停在宫中，黑底金纹的马车很是气派。
夜幕初临，使节们都被接到宴席厅接风受赏，马车队伍里很是安静，只有马鼻中时不时发出的喷气声，仔细听还有细微的几不可查的咀嚼声。
宫墙高大，在青石板路上投下一片阴影。阴影中两个人影以偷感很重的走姿，悄无声息地接近那节装满仙界特产的车厢。
“姑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有点像……小老鼠吃东西的声音……”小男孩儿的声音听着有些稚嫩。
“别废话，赶紧跟上！”他身旁的女人明显没什么耐心。
一阵铁丝在锁眼中试探旋转挑动的声音紧跟着一声清脆的咔嗒声后，车厢的门被打开了。
两人齐齐向车厢内探头，又齐齐“咦？”了一声。
车厢中，一个胖乎乎如小肉团子般的孩童从车内一堆仙界糕点中抬头看向他们，眼中略带犹疑，嘴里咀嚼的动作却是一点不停，脸蛋上还沾着糕点渣子。
车外两人一阵沉默。
月亮从薄云中探出头来，一抹月华泄下，勾勒出两个人影优越的五官轮廓，也映照出两人深邃的眸子。当然此刻，这两双深邃眸子里更多的是惊讶和无语。
“姑姑，仙界特产怎么还有活物？”说话的男孩儿正是五六岁大的妖界太子墨渊。
他身边一脸黑线的，是他的姑姑墨英。
墨英扶额叹了口气，“这恐怕不是特产，是不小心混到特产车厢的仙界小孩儿。”原本只是想趁大家不注意来特产车厢看看有没有好用的仙界宝物，却不成想遇到这么个棘手的情况。
不上报吧，这孩子总不能不管；上报吧，就做实了自己又一次偷闯使节车厢，多少是要挨顿骂的。
她摩挲着下巴，琢磨了片刻，果断探身将小肉团子抱出车厢交到侄儿手中，表情郑重道：“墨渊，这个小娃儿暂时交给你照顾。”
墨渊抱着这个像仓鼠一般腮帮子鼓鼓，还在不断嚼嚼嚼的小孩儿，仿佛抱了个烫手山芋，“姑姑，为啥要我来照顾，特产不都是接风宴后上报父王吗？”
墨英摇摇头，半蹲下身子，视线跟墨渊平齐，道：“我问你墨渊，宫里书塾先生有没有说过，身为妖界太子，应该如何做？”
墨渊似懂非懂道：“先生说，应该以百姓为先。”他语调平直，似在背诵一个不慎理解的句子。
墨英重重点头义正言辞道：“没错！这就是父王对你的考验呀。这个小不点儿就是你的第一个百姓！你是不是应该照顾好她？”
墨渊一瞬间觉得姑姑说的简直对极了，将小团子抱得牢牢的，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把她照顾好！”
墨英松了口气，心道：得亏带他来了，小孩儿哥确实好忽悠。转身便钻进车厢，搜罗起来。
半个时辰后，墨渊抱着小鹿黎往太子殿走。
小孩儿一路不哭不闹也不吭声，只是一个劲往嘴里塞手上拿的糕点，香甜的糕点香气时不时钻到墨渊鼻子里，引得他都有点饿了。
到了殿里，他将小孩儿放到矮桌上，拍落肩头的糕点渣。
“应该如何对待我的第一个百姓呢？”墨渊挠了挠头，想不出头绪，干脆翻起书来。
书里写道：“合格的君王，要尽量满足百姓的合理愿望。”
愿望？她能有什么愿望呢？
墨渊在桌前坐下来，对着她发呆。
小鹿黎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将手里最后一块糕点吞下，不慌不忙开了口：“石猴儿！我想看石猴儿！”
墨渊没听过妖界有石猴儿，他不知道她的这个愿望算不算“合理”，但看起来这应该是她目前唯一的愿望。
他想起自己常常去的怪石山，那儿的石头千奇百怪，什么形状的都有，应该也有猴子形状的吧。
说走就走，他一手抱起桌上的小团子，一手点起掌心焰重又走出殿去。
这边，墨英回到寝殿，将车厢中搜来的宝贝藏好，正打算联系仙界熟人找找看谁家丢了孩子，便收到一封加急信件。
信是她的仙界闺友农植仙人发来的，拆开一读，不由惊住——信中写道：仙界公主今日从宫中走丢，现在全仙界都急疯了，找了整日都未找到。农植仙人考虑到公主是在妖界使团马车附近丢的，便私下来信问问她有没有在马车上看到一个小孩儿，并详细描述了公主的年龄外貌与衣着。
这不就是她刚才塞给墨渊的“第一个百姓”吗？
没想到这贪吃的小肉团子竟然是仙界公主！她没有多想，赶忙回了信，表明公主就在妖界，好着呢，马上差人护送回仙界。
回完信，她急急赶去太子殿，找了几圈却没有见到墨渊。问了宫人才知道，墨渊竟领着小公主出宫去了。
墨英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墨渊年纪虽小，却妖力强大，足以自保，因此平时并不限制他出宫游玩。但他这次可是带着仙界小公主，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可就是外交事故了！
她一刻不敢耽搁，匆匆寻出宫去。
墨渊抱着小鹿黎一路飞到怪石山山脚。
他虽经常来玩，但夜里来还是头一回。并不明亮的月光将树影投到地面，形状陆离，宛若鬼魅，颇有些骇人。
墨渊脚步顿住，一时心生退意。
他侧眸，看到小肉团子一双圆圆的眼睛正望着自己，里面满满都是期待，他心神一动，道了句：“放心，今天说什么也要找到石猴儿。”不知是对小肉团子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他咬了咬嘴唇，将掌心焰生得更大了些，抬脚走入山中。
这怪石山中有两处怪石林，分别位于山腰和山顶。
很快，墨渊便抱着肉团子来到了山腰石林外，他站在石林外围向里探头。这里怪石嶙峋，其中不乏尖锐的石头，小肉团子皮肤看着又嫩又薄，墨渊一时有些为难，不舍得将她带进石林，心道万一擦破皮就不好了。
他思来想去，最后抱着她走到石林外一处平坦大石边上，用袖子将上面尘土掸去，把小肉团子安放在上面，“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石猴儿给你看。”
他想了想，又施了幻术，在她身边捏了个又亮又圆的夜明珠出来，“这样你就不会害怕啦。”说完，他三步两回头地进了石林。
小鹿黎一听马上就可以见到石猴儿，开心极了，乖乖坐在大石头上等。
等啊等，却等来一对儿小偷。
这两个小偷原本约好在居民家中行窃后，于怪石山脚下集合分赃，却见山腰上隐隐有光泽闪动，看样子仿若夜明珠。
出于职业习惯，两人偷偷靠近山腰，走近一看，果然是一颗成色极好的夜明珠！夜明珠旁边，竟然还有个小孩儿！
这么大的夜明珠，若是卖到人间足足值五百两！小妖娃儿转手到没有孩子的人家，也能收个百两。两人大喜，没有丝毫犹豫便凑了上去，抱起鹿黎跟夜明珠就要跑。
鹿黎小肉手拍拍抱着自己的络腮胡，奶声奶气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络腮胡并不理她，只跟身旁抱着夜明珠的光头道：“这娃儿看着小，但是不哭不闹。挺好，省得咱们堵她嘴了。”
鹿黎回头，看到自己正离小哥哥指定的等待地点越来越远，意识到自己正离石猴儿越来越远，着急起来。
其实鹿黎三岁的时候，曾去过一次妖界。
彼时仙妖两界经过漫长征战，发现能够给彼此带来最大利益的最终还是和平，于是休战交好，开始尝试着互通有无。
两界使团频繁互访，皇宫中宴席不断。
仙帝与丈夫忙于内治外交，无暇照顾年幼公主鹿黎，便选了一名宫女照料公主起居。
宫女名唤桃蕉，心地善良，做事利索，还会治疗类的仙术，不仅将她照顾的很好，还经常寻各界话本来读给她，让常年居于皇宫里的小鹿黎了解了不少皇宫外甚至仙界外的事。
一日，桃蕉读到人间话本中一位石猴儿到天庭做了弼马温的片段，小鹿黎忽闪大大的眼睛，嘟着小嘴问：“蕉儿姐姐，什么是石猴儿？什么是马？”
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桃蕉叹出口气，“走，这就带你去看马去！咱们仙界虽没有石猴儿，马还是有的。”
饲马司里，饮马仙人正牵了匹肌肉健硕皮毛油亮的白马走出厩来。
桃蕉上前求了情，鹿黎便成功坐到了马背上，肉肉的胳膊婆娑着略有些硬挺的马毛，笑得开心极了。
一辆黑漆金丝纹样的大马车被拉了过来，车前一匹马的腿在来的路上不慎受了伤，有些跛。鹿黎坐的这匹白马便是被选出来接替它的。
如今马车被拉来，小公主的试乘体验也要结束了，桃蕉伸手欲将她从马背抱下，却突然听闻马车边上一声惨叫。原来是拆卸马车的宫人不小心挤伤了手。
挤伤不是致命伤，但十指连心，疼起来要命。桃蕉听那叫声实惨，有些听不下去，便叮嘱鹿黎呆在马背上不要走动，自己去去就回。
三两步跑过去，桃蕉为受伤的宫人施了治疗术，待那宫人手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愈合，来不及接受对方的谢意，又急急返回，却发现那白马背上早就空空，哪里还有小公主的身影！
出使仙界归来的妖界使团车队停在宫中，黑底金纹的马车很是气派。
夜幕初临，使节们都被接到宴席厅接风受赏，马车队伍里很是安静，只有马鼻中时不时发出的喷气声，仔细听还有细微的几不可查的咀嚼声。
宫墙高大，在青石板路上投下一片阴影。阴影中两个人影以偷感很重的走姿，悄无声息地接近那节装满仙界特产的车厢。
“姑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有点像……小老鼠吃东西的声音……”小男孩儿的声音听着有些稚嫩。
“别废话，赶紧跟上！”他身旁的女人明显没什么耐心。
一阵铁丝在锁眼中试探旋转挑动的声音紧跟着一声清脆的咔嗒声后，车厢的门被打开了。
两人齐齐向车厢内探头，又齐齐“咦？”了一声。
车厢中，一个胖乎乎如小肉团子般的孩童从车内一堆仙界糕点中抬头看向他们，眼中略带犹疑，嘴里咀嚼的动作却是一点不停，脸蛋上还沾着糕点渣子。
车外两人一阵沉默。
月亮从薄云中探出头来，一抹月华泄下，勾勒出两个人影优越的五官轮廓，也映照出两人深邃的眸子。当然此刻，这两双深邃眸子里更多的是惊讶和无语。
“姑姑，仙界特产怎么还有活物？”说话的男孩儿正是五六岁大的妖界太子墨渊。
他身边一脸黑线的，是他的姑姑墨英。
墨英扶额叹了口气，“这恐怕不是特产，是不小心混到特产车厢的仙界小孩儿。”原本只是想趁大家不注意来特产车厢看看有没有好用的仙界宝物，却不成想遇到这么个棘手的情况。
不上报吧，这孩子总不能不管；上报吧，就做实了自己又一次偷闯使节车厢，多少是要挨顿骂的。
她摩挲着下巴，琢磨了片刻，果断探身将小肉团子抱出车厢交到侄儿手中，表情郑重道：“墨渊，这个小娃儿暂时交给你照顾。”
墨渊抱着这个像仓鼠一般腮帮子鼓鼓，还在不断嚼嚼嚼的小孩儿，仿佛抱了个烫手山芋，“姑姑，为啥要我来照顾，特产不都是接风宴后上报父王吗？”
墨英摇摇头，半蹲下身子，视线跟墨渊平齐，道：“我问你墨渊，宫里书塾先生有没有说过，身为妖界太子，应该如何做？”
墨渊似懂非懂道：“先生说，应该以百姓为先。”他语调平直，似在背诵一个不慎理解的句子。
墨英重重点头义正言辞道：“没错！这就是父王对你的考验呀。这个小不点儿就是你的第一个百姓！你是不是应该照顾好她？”
墨渊一瞬间觉得姑姑说的简直对极了，将小团子抱得牢牢的，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把她照顾好！”
墨英松了口气，心道：得亏带他来了，小孩儿哥确实好忽悠。转身便钻进车厢，搜罗起来。
半个时辰后，墨渊抱着小鹿黎往太子殿走。
小孩儿一路不哭不闹也不吭声，只是一个劲往嘴里塞手上拿的糕点，香甜的糕点香气时不时钻到墨渊鼻子里，引得他都有点饿了。
到了殿里，他将小孩儿放到矮桌上，拍落肩头的糕点渣。
“应该如何对待我的第一个百姓呢？”墨渊挠了挠头，想不出头绪，干脆翻起书来。
书里写道：“合格的君王，要尽量满足百姓的合理愿望。”
愿望？她能有什么愿望呢？
墨渊在桌前坐下来，对着她发呆。
小鹿黎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将手里最后一块糕点吞下，不慌不忙开了口：“石猴儿！我想看石猴儿！”
墨渊没听过妖界有石猴儿，他不知道她的这个愿望算不算“合理”，但看起来这应该是她目前唯一的愿望。
他想起自己常常去的怪石山，那儿的石头千奇百怪，什么形状的都有，应该也有猴子形状的吧。
说走就走，他一手抱起桌上的小团子，一手点起掌心焰重又走出殿去。
这边，墨英回到寝殿，将车厢中搜来的宝贝藏好，正打算联系仙界熟人找找看谁家丢了孩子，便收到一封加急信件。
信是她的仙界闺友农植仙人发来的，拆开一读，不由惊住——信中写道：仙界公主今日从宫中走丢，现在全仙界都急疯了，找了整日都未找到。农植仙人考虑到公主是在妖界使团马车附近丢的，便私下来信问问她有没有在马车上看到一个小孩儿，并详细描述了公主的年龄外貌与衣着。
这不就是她刚才塞给墨渊的“第一个百姓”吗？
没想到这贪吃的小肉团子竟然是仙界公主！她没有多想，赶忙回了信，表明公主就在妖界，好着呢，马上差人护送回仙界。
回完信，她急急赶去太子殿，找了几圈却没有见到墨渊。问了宫人才知道，墨渊竟领着小公主出宫去了。
墨英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墨渊年纪虽小，却妖力强大，足以自保，因此平时并不限制他出宫游玩。但他这次可是带着仙界小公主，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可就是外交事故了！
她一刻不敢耽搁，匆匆寻出宫去。
墨渊抱着小鹿黎一路飞到怪石山山脚。
他虽经常来玩，但夜里来还是头一回。并不明亮的月光将树影投到地面，形状陆离，宛若鬼魅，颇有些骇人。
墨渊脚步顿住，一时心生退意。
他侧眸，看到小肉团子一双圆圆的眼睛正望着自己，里面满满都是期待，他心神一动，道了句：“放心，今天说什么也要找到石猴儿。”不知是对小肉团子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他咬了咬嘴唇，将掌心焰生得更大了些，抬脚走入山中。
这怪石山中有两处怪石林，分别位于山腰和山顶。
很快，墨渊便抱着肉团子来到了山腰石林外，他站在石林外围向里探头。这里怪石嶙峋，其中不乏尖锐的石头，小肉团子皮肤看着又嫩又薄，墨渊一时有些为难，不舍得将她带进石林，心道万一擦破皮就不好了。
他思来想去，最后抱着她走到石林外一处平坦大石边上，用袖子将上面尘土掸去，把小肉团子安放在上面，“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石猴儿给你看。”
他想了想，又施了幻术，在她身边捏了个又亮又圆的夜明珠出来，“这样你就不会害怕啦。”说完，他三步两回头地进了石林。
小鹿黎一听马上就可以见到石猴儿，开心极了，乖乖坐在大石头上等。
等啊等，却等来一对儿小偷。
这两个小偷原本约好在居民家中行窃后，于怪石山脚下集合分赃，却见山腰上隐隐有光泽闪动，看样子仿若夜明珠。
出于职业习惯，两人偷偷靠近山腰，走近一看，果然是一颗成色极好的夜明珠！夜明珠旁边，竟然还有个小孩儿！
这么大的夜明珠，若是卖到人间足足值五百两！小妖娃儿转手到没有孩子的人家，也能收个百两。两人大喜，没有丝毫犹豫便凑了上去，抱起鹿黎跟夜明珠就要跑。
鹿黎小肉手拍拍抱着自己的络腮胡，奶声奶气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络腮胡并不理她，只跟身旁抱着夜明珠的光头道：“这娃儿看着小，但是不哭不闹。挺好，省得咱们堵她嘴了。”
鹿黎回头，看到自己正离小哥哥指定的等待地点越来越远，意识到自己正离石猴儿越来越远，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