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渝被细密的小雨扑得有些睁不开眼，她半眯着眼睛往地铁站跑。
一辆网约车停在安渝身边。
后座的车窗降下。
蒋娜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叫住安渝。
安渝看是她，以为她还要跟自己说那件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蒋娜从车窗里扔出一把黑色的折叠伞给安渝。
安渝双手接着雨伞，一时间没明白蒋娜这突如其来的好心是为了什么，但还是把伞撑开，说了声谢谢。
蒋娜眼线画得很欧美，带着她整个眼睛都是上扬的趋势，看起来有气场极了，“你要去曼悦的局？季风的项目现在在你手里？”
季风这个项目她去年就听林佳提过，林佳很想握在锦天手里，但当时画室里这些老师很少有合适的。再加上这个项目的作者要求也比较高，不看实力看眼缘，项目时而进展时而搁置，没想到安渝居然能十拿九稳。
安渝道：“还没签合同，只是在前期洽谈。”
安渝对曼悦那边不太了解，但是蒋娜却清楚。
如果不是已经有超过八成的合作可能，曼悦是不会再浪费时间的。这个项目安渝已经基本稳妥了。
蒋娜红唇微动，“注意点。”
说完，车窗上升，网约车驶离。
留下安渝在原地。
刚刚蒋娜是在关心她吗？
此时王权还惊魂未定地站在商场门口拍胸脯。
妈的，蒋娜是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死鱼脸看谁都像欠了她一百万似的，拽个屁！
到了约好的地方后，安渝收到林佳发来的消息。
说她家儿子突然发烧要去医院挂水，今天不能去了，很抱歉。
安渝想到蒋娜今走前的那句嘱咐，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她斟酌着回；【组长，这么重要的合作我一个人去不太好吧，要不咱们约改天？】
林佳：【还有别人，你去吧没事。】
还有别人才不敢去啊。
如果只是曼悦还好，毕竟曼悦是个女生，能放心些。
安渝犯起了退堂鼓，在饭庄门口来回踱步。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有人走过来。
安渝回头去看。
程时屿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从针织般的雨幕中走过来，他显然也看到了站在檐下的安渝，眼神闪了下，并未说话。
他进到屋檐下，把伞收起，甩了甩伞面上的雨珠。
安渝眼睛一亮，上前问：“今天曼悦的局也叫了你？”
但随后程时屿说的话却叫她刚燃气的希望又被浇灭。
“我们部门来这里聚餐。”
安渝哦了声。
雨里又走过来几把五颜六色的伞，一窝蜂又挤进来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勾着程时屿的肩膀，看起来跟他很熟。
张旭看看安渝：“程哥，怎么不进去？”他狡黠一笑，“认识呀？”
程时屿把他的胳膊拉下来，“别都堵在门口了，张旭你先带他们进去。”
张旭秒懂似的冲程时屿挑了下眼眉，带着手下四五个男男女女进了饭庄。
有人八卦的往安渝身上看，被张旭一巴掌推回来，“快走快走，程哥说了，别堵门～”
安渝耳廓有些热，“你怎么不进去？”
程时屿拿出根烟，咔嚓一声点燃，“我抽根烟。”
他掸掉并不多的烟灰，状似随意地问：“曼悦找你？”
“我也不太知道。”安渝如实回答，“今天林佳找我，说正式签合同前曼悦还想再见见我，我以为跟上次一样只有我们三个人，但刚才林佳说她儿子发烧，来不了。”
“就你俩？”
屋檐外的雨稀稀落落的下，没节奏的打在地面上。
空气中都泛着浓厚的潮意。
“应该...还有别人吧。”安渝看了眼时间，离约定的还有十五分钟，给她犹豫的时间也不多了。
火星在程时屿指尖明灭交替。
“你们包厢几号？”
“308。”
“嗯。”程时屿道，“我们在你们旁边，有事你出来找我或者打电话，我不静音。”
安渝的心好像被刺了一下，不疼，反而有点痒，一种名曰安全感的情绪将她那颗有些担心的心围绕。
她垂下脑袋，嗯了一声。
“进去吧，外面冷。”程时屿扬了下手里的半截烟，“我抽完再进。”
安渝点点头，一颗心被他的那句找他，不静音安抚到，落在原地。
她推门进去，门上悬挂的铜铃清脆作响。
程时屿回头扫了眼，拿出手机给张旭拨了电话。
响了半分钟，那边才接。
背景音吵吵闹闹。
“张旭，上次听你说，你大学室友是这家店的经理？”
“是啊，程哥，怎么了？”
“能让他帮忙把包厢换到308旁边吗？”
“可以是可以，我让他帮忙看看308旁边有没有空包厢。”
“嗯，谢谢了。没有的话我可以加钱。”
张旭嘿嘿一笑，“懂了，一定给你办到。”
挂断电话后，程时屿把还剩一小截的烟在垃圾桶上捻灭，转身也进了饭庄。
安渝进到包厢后，里面曼悦还没到，只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互相喂水果，看安渝进来手忙脚乱的收起动作。
三个人起身互相介绍了一番，安渝这才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漫阅app的员工，男的叫张扬，女的叫陈濛濛。
“林佳姐不来吗？”
陈濛濛问道。
安渝解释了下林佳儿子的情况。
陈濛濛叹口气，“当妈妈的可真辛苦，这么一看还是咱们曼姐一个人好啊。”
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打开，曼悦的声音响起：“让我看看谁说我坏话呢？”
陈濛濛立刻道：“曼姐，我们敢说你坏话吗？我们在夸你呢，说你是新时代独立女性，无牵无挂。”
曼悦笑着翻个白眼，很是受用，嘴上却说：“信你这张骗人的嘴。”
她把包放下，对安渝说：“你们已经互相认识过了吧？”
安渝笑着说，“是的。”
“那我还是得再介绍一下。”曼悦用介绍的手势对着陈濛濛，“我们漫阅app的商务经理，陈濛濛。”
“这位嘛。”曼悦的手转到张扬身前，“漫阅的当家画手，我说他的ID你应该能有印象，眼镜章鱼。”
安渝吃惊，没想到张扬居然是眼镜章鱼。
是漫画圈很有名的一位画手，很多大热的小说漫改都出自他手，画风精致细腻，没想到居然是个男生。
“当初为了签他，濛濛可费了不少力气。”
“不过也值得对吧？”曼悦暧昧的看着陈濛濛和张扬，笑着说：“这两位现在可是我们漫阅app的金童玉女，羡煞旁人呀。”
张扬摸着脖子，脸通红。
陈濛濛忙说：“曼姐，你别逗他了。”
“呦，心疼了。”
漫阅道：“本来这次《季风》的漫改，我一直竭力推荐张扬的，结果成楠最后选了你。”
安渝面对着眼镜章鱼这个大佬，不好意思的抿唇。
张扬道：“你不用介意，没有你成楠也不会选我。”
他说的特别坦然，“我已经有自己的舒适圈了，成楠想要的并不在我圈内，所以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嗯，安渝，你放轻松。”曼悦笑的和睦，“这可不是什么鸿门宴，我跟林佳认识这么多年，她看中的人，一般也很合我的胃口。”
手机在桌上一亮，是程时屿发来消息。
【309】
“今天虽然林佳没来，但这话我也不背着她。”曼悦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我想跟你签约。”
安渝惊讶的抬头，“签约？我吗？”
“当然。”曼悦抿了口茶，“我把我们商务老大和当家画手带来，就是想表示诚意。”
“你放心，我问过林佳，锦天画室的画手们也是可以对外签合约的，而且在合约收益达到一百万前是不需要给画室分成的，收益过线后，分成比例也是1:9。”
“你来跟我们签约，每年我们保底给你...这个数。”曼悦给安渝比了个手势。
跟她在锦天画室一年的工资差不多。
而且保底的意思，她一年不画任何东西，就可以拿到手这么多钱。说不心动是假的，漫阅这几年的势头很猛，规模起来的很迅速。
安渝大概能知道曼悦这次为什么过来找她。
《季风》绝对是业内的一块热饼，曼悦的野心绝不止于拿到漫画的上架权，最好画手也是自家的，这对漫阅的发展很有助力。
但安渝还是婉拒了，“谢谢你，曼悦姐。但其实我并不擅长漫画，我以前画插画多一些，如果《季风》有幸合作，那将会是我第一个长篇漫画作品，所以我可能并不符合贵司的要求。”
意料之内的拒绝，曼悦也没打算一顿饭几句话就能达到目的。
“没事，你再考虑考虑。《季风》合作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整个《季风》创作期间，你都可以考虑，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想继续在漫画画手上面深入发展。我给你的offer一直作数。”
安渝受宠若惊，淡笑道谢。
席间张濛濛说话最多，她不愧是商务经理，谈话间都是合作细节，处处勾着安渝一步步继续问。张扬也说了不少工作中的细节，他明显不善言谈，但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真诚。
安渝为刚才没进来之前在心里有过不好的揣测暗暗道歉。
吃的差不多，安渝出来上洗手间。
她从包厢出来，就看到程时屿站在不远处的窗前，低头看手机。
听到声音，程时屿也抬眼看她。
安渝直勾勾盯着他的目光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撞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空气沉静。
程时屿喝了酒，眉眼残存着醉意，比之前更加沉默一些。
他率先开口，打破了空气，“还顺利吗？”
安渝微怔，点点头，“有曼悦姐，还有她手下的一对情侣。”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报备，反应过来时已经说了。
程时屿颔首。
安渝嘴唇动了动，被他的电话铃打断。
程时屿睨了眼来电显示，挂断。
转而对安渝说：“你刚要说什么？”
她本想问，他是因为自己才站在这里的吗。
好在被电话打断，不然这话问出来真是有够自作多情。
她最近，想太多了。
安渝摇摇头。
309的包厢门被打开，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生四处搜寻，看到程时屿的身影后，踉跄着走过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程哥！程哥你怎么出来了？”
程时屿虽在回答他的问话，但眼睛却是在看着安渝。
“出来吹风。”
“吹、吹什么风！”男生过来一把保住程时屿，脸一下哭丧起来，“我给你吹！呼——呼——呼——”
程时屿一手搀扶着他，不让他摔倒。
男生嗷呜一声，“程哥！项目走上正规，你还有两周就走了，我好伤心！！”
安渝听的心里一震。
他要走了？
是了，他本来就是来南湖出差，总是要回宜宁的。
男生哭喊着就要往地上坐，程时屿把手机放兜里腾出手来往上拎他。
张旭从包厢里跑出来，看这情形又叫了两个人出来。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喝醉的男生拽回屋里。张旭笑骂：“这傻逼，说灌时屿，到把自己喝趴下了。”
男生扒着门框又要往外爬，被张旭一脚踹在屁股上。
关上门安渝还能听到张旭在里面骂，“这傻逼没个眼力见。”
走廊内重归宁静。
“回去的机票已经买好了吗？”
“还没。”
他电话声再一次响起，安渝适时道：“你先忙吧，我去卫生间。”
程时屿看着那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内，才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弟弟，老头差点被你那句不回宜宁气死。”
一辆网约车停在安渝身边。
后座的车窗降下。
蒋娜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叫住安渝。
安渝看是她，以为她还要跟自己说那件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蒋娜从车窗里扔出一把黑色的折叠伞给安渝。
安渝双手接着雨伞，一时间没明白蒋娜这突如其来的好心是为了什么，但还是把伞撑开，说了声谢谢。
蒋娜眼线画得很欧美，带着她整个眼睛都是上扬的趋势，看起来有气场极了，“你要去曼悦的局？季风的项目现在在你手里？”
季风这个项目她去年就听林佳提过，林佳很想握在锦天手里，但当时画室里这些老师很少有合适的。再加上这个项目的作者要求也比较高，不看实力看眼缘，项目时而进展时而搁置，没想到安渝居然能十拿九稳。
安渝道：“还没签合同，只是在前期洽谈。”
安渝对曼悦那边不太了解，但是蒋娜却清楚。
如果不是已经有超过八成的合作可能，曼悦是不会再浪费时间的。这个项目安渝已经基本稳妥了。
蒋娜红唇微动，“注意点。”
说完，车窗上升，网约车驶离。
留下安渝在原地。
刚刚蒋娜是在关心她吗？
此时王权还惊魂未定地站在商场门口拍胸脯。
妈的，蒋娜是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死鱼脸看谁都像欠了她一百万似的，拽个屁！
到了约好的地方后，安渝收到林佳发来的消息。
说她家儿子突然发烧要去医院挂水，今天不能去了，很抱歉。
安渝想到蒋娜今走前的那句嘱咐，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她斟酌着回；【组长，这么重要的合作我一个人去不太好吧，要不咱们约改天？】
林佳：【还有别人，你去吧没事。】
还有别人才不敢去啊。
如果只是曼悦还好，毕竟曼悦是个女生，能放心些。
安渝犯起了退堂鼓，在饭庄门口来回踱步。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有人走过来。
安渝回头去看。
程时屿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从针织般的雨幕中走过来，他显然也看到了站在檐下的安渝，眼神闪了下，并未说话。
他进到屋檐下，把伞收起，甩了甩伞面上的雨珠。
安渝眼睛一亮，上前问：“今天曼悦的局也叫了你？”
但随后程时屿说的话却叫她刚燃气的希望又被浇灭。
“我们部门来这里聚餐。”
安渝哦了声。
雨里又走过来几把五颜六色的伞，一窝蜂又挤进来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勾着程时屿的肩膀，看起来跟他很熟。
张旭看看安渝：“程哥，怎么不进去？”他狡黠一笑，“认识呀？”
程时屿把他的胳膊拉下来，“别都堵在门口了，张旭你先带他们进去。”
张旭秒懂似的冲程时屿挑了下眼眉，带着手下四五个男男女女进了饭庄。
有人八卦的往安渝身上看，被张旭一巴掌推回来，“快走快走，程哥说了，别堵门～”
安渝耳廓有些热，“你怎么不进去？”
程时屿拿出根烟，咔嚓一声点燃，“我抽根烟。”
他掸掉并不多的烟灰，状似随意地问：“曼悦找你？”
“我也不太知道。”安渝如实回答，“今天林佳找我，说正式签合同前曼悦还想再见见我，我以为跟上次一样只有我们三个人，但刚才林佳说她儿子发烧，来不了。”
“就你俩？”
屋檐外的雨稀稀落落的下，没节奏的打在地面上。
空气中都泛着浓厚的潮意。
“应该...还有别人吧。”安渝看了眼时间，离约定的还有十五分钟，给她犹豫的时间也不多了。
火星在程时屿指尖明灭交替。
“你们包厢几号？”
“308。”
“嗯。”程时屿道，“我们在你们旁边，有事你出来找我或者打电话，我不静音。”
安渝的心好像被刺了一下，不疼，反而有点痒，一种名曰安全感的情绪将她那颗有些担心的心围绕。
她垂下脑袋，嗯了一声。
“进去吧，外面冷。”程时屿扬了下手里的半截烟，“我抽完再进。”
安渝点点头，一颗心被他的那句找他，不静音安抚到，落在原地。
她推门进去，门上悬挂的铜铃清脆作响。
程时屿回头扫了眼，拿出手机给张旭拨了电话。
响了半分钟，那边才接。
背景音吵吵闹闹。
“张旭，上次听你说，你大学室友是这家店的经理？”
“是啊，程哥，怎么了？”
“能让他帮忙把包厢换到308旁边吗？”
“可以是可以，我让他帮忙看看308旁边有没有空包厢。”
“嗯，谢谢了。没有的话我可以加钱。”
张旭嘿嘿一笑，“懂了，一定给你办到。”
挂断电话后，程时屿把还剩一小截的烟在垃圾桶上捻灭，转身也进了饭庄。
安渝进到包厢后，里面曼悦还没到，只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互相喂水果，看安渝进来手忙脚乱的收起动作。
三个人起身互相介绍了一番，安渝这才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漫阅app的员工，男的叫张扬，女的叫陈濛濛。
“林佳姐不来吗？”
陈濛濛问道。
安渝解释了下林佳儿子的情况。
陈濛濛叹口气，“当妈妈的可真辛苦，这么一看还是咱们曼姐一个人好啊。”
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打开，曼悦的声音响起：“让我看看谁说我坏话呢？”
陈濛濛立刻道：“曼姐，我们敢说你坏话吗？我们在夸你呢，说你是新时代独立女性，无牵无挂。”
曼悦笑着翻个白眼，很是受用，嘴上却说：“信你这张骗人的嘴。”
她把包放下，对安渝说：“你们已经互相认识过了吧？”
安渝笑着说，“是的。”
“那我还是得再介绍一下。”曼悦用介绍的手势对着陈濛濛，“我们漫阅app的商务经理，陈濛濛。”
“这位嘛。”曼悦的手转到张扬身前，“漫阅的当家画手，我说他的ID你应该能有印象，眼镜章鱼。”
安渝吃惊，没想到张扬居然是眼镜章鱼。
是漫画圈很有名的一位画手，很多大热的小说漫改都出自他手，画风精致细腻，没想到居然是个男生。
“当初为了签他，濛濛可费了不少力气。”
“不过也值得对吧？”曼悦暧昧的看着陈濛濛和张扬，笑着说：“这两位现在可是我们漫阅app的金童玉女，羡煞旁人呀。”
张扬摸着脖子，脸通红。
陈濛濛忙说：“曼姐，你别逗他了。”
“呦，心疼了。”
漫阅道：“本来这次《季风》的漫改，我一直竭力推荐张扬的，结果成楠最后选了你。”
安渝面对着眼镜章鱼这个大佬，不好意思的抿唇。
张扬道：“你不用介意，没有你成楠也不会选我。”
他说的特别坦然，“我已经有自己的舒适圈了，成楠想要的并不在我圈内，所以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嗯，安渝，你放轻松。”曼悦笑的和睦，“这可不是什么鸿门宴，我跟林佳认识这么多年，她看中的人，一般也很合我的胃口。”
手机在桌上一亮，是程时屿发来消息。
【309】
“今天虽然林佳没来，但这话我也不背着她。”曼悦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我想跟你签约。”
安渝惊讶的抬头，“签约？我吗？”
“当然。”曼悦抿了口茶，“我把我们商务老大和当家画手带来，就是想表示诚意。”
“你放心，我问过林佳，锦天画室的画手们也是可以对外签合约的，而且在合约收益达到一百万前是不需要给画室分成的，收益过线后，分成比例也是1:9。”
“你来跟我们签约，每年我们保底给你...这个数。”曼悦给安渝比了个手势。
跟她在锦天画室一年的工资差不多。
而且保底的意思，她一年不画任何东西，就可以拿到手这么多钱。说不心动是假的，漫阅这几年的势头很猛，规模起来的很迅速。
安渝大概能知道曼悦这次为什么过来找她。
《季风》绝对是业内的一块热饼，曼悦的野心绝不止于拿到漫画的上架权，最好画手也是自家的，这对漫阅的发展很有助力。
但安渝还是婉拒了，“谢谢你，曼悦姐。但其实我并不擅长漫画，我以前画插画多一些，如果《季风》有幸合作，那将会是我第一个长篇漫画作品，所以我可能并不符合贵司的要求。”
意料之内的拒绝，曼悦也没打算一顿饭几句话就能达到目的。
“没事，你再考虑考虑。《季风》合作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整个《季风》创作期间，你都可以考虑，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想继续在漫画画手上面深入发展。我给你的offer一直作数。”
安渝受宠若惊，淡笑道谢。
席间张濛濛说话最多，她不愧是商务经理，谈话间都是合作细节，处处勾着安渝一步步继续问。张扬也说了不少工作中的细节，他明显不善言谈，但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真诚。
安渝为刚才没进来之前在心里有过不好的揣测暗暗道歉。
吃的差不多，安渝出来上洗手间。
她从包厢出来，就看到程时屿站在不远处的窗前，低头看手机。
听到声音，程时屿也抬眼看她。
安渝直勾勾盯着他的目光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撞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空气沉静。
程时屿喝了酒，眉眼残存着醉意，比之前更加沉默一些。
他率先开口，打破了空气，“还顺利吗？”
安渝微怔，点点头，“有曼悦姐，还有她手下的一对情侣。”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报备，反应过来时已经说了。
程时屿颔首。
安渝嘴唇动了动，被他的电话铃打断。
程时屿睨了眼来电显示，挂断。
转而对安渝说：“你刚要说什么？”
她本想问，他是因为自己才站在这里的吗。
好在被电话打断，不然这话问出来真是有够自作多情。
她最近，想太多了。
安渝摇摇头。
309的包厢门被打开，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生四处搜寻，看到程时屿的身影后，踉跄着走过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程哥！程哥你怎么出来了？”
程时屿虽在回答他的问话，但眼睛却是在看着安渝。
“出来吹风。”
“吹、吹什么风！”男生过来一把保住程时屿，脸一下哭丧起来，“我给你吹！呼——呼——呼——”
程时屿一手搀扶着他，不让他摔倒。
男生嗷呜一声，“程哥！项目走上正规，你还有两周就走了，我好伤心！！”
安渝听的心里一震。
他要走了？
是了，他本来就是来南湖出差，总是要回宜宁的。
男生哭喊着就要往地上坐，程时屿把手机放兜里腾出手来往上拎他。
张旭从包厢里跑出来，看这情形又叫了两个人出来。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喝醉的男生拽回屋里。张旭笑骂：“这傻逼，说灌时屿，到把自己喝趴下了。”
男生扒着门框又要往外爬，被张旭一脚踹在屁股上。
关上门安渝还能听到张旭在里面骂，“这傻逼没个眼力见。”
走廊内重归宁静。
“回去的机票已经买好了吗？”
“还没。”
他电话声再一次响起，安渝适时道：“你先忙吧，我去卫生间。”
程时屿看着那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内，才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弟弟，老头差点被你那句不回宜宁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