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前，聚元饭庄。
张旭在饭桌上谈天说地，逗得一桌上的人捧腹大笑。他油嘴滑舌却不引人反感，玩笑结合时下，点到为止，连桌上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听了也悄悄抿嘴。
气氛相当愉快。
暨和的李见韬，那冤大头，不是，那大方豪爽也是有名的。
原本双方只是蜻蜓点水的合作，硬生生被张旭聊成了年度协议。
李见韬点烟的间隙，张旭冲程时屿眨眨眼，意思这单又成了，年终娶媳妇的钱有了。
酒过三巡，年轻的小姑娘们陆续离席，有出去吹风的，也有去卫生间的，大家都是找了个过得去的借口离开烟雾酒气缭绕的饭局。
李见韬喝得脸红脖子粗，说起话来也渐渐没了遮拦，指指张旭，“你小子，说话厉害。在埃尔干几年了？”
“四年。”
“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公司？虽然没有埃尔大，但是我给你副总经理的职位，怎么样？”李见韬将烟灰掸在面前的餐盘里。
张旭呲牙笑，酒桌上的话不能走心，“李总啊，我是愿意的呀，但当时在南湖买房子，我们老大给资助了不少，我这房贷还没还完，您等我两年，等我房贷还完的咋样？”他房贷三十五年，今年才还了第二年。
李见韬哼哧一笑，脸颊的肥肉颤动两下，用烟头点了下程时屿，这个虽然席间话很少，但说话很有条理的年轻人，“你呢，有没有兴趣来？埃尔给你开多少，我给你翻倍。”
他这话的说就是纯吹牛了，如果他肯了解一下程时屿现在的月薪和年终分红，肯定说不出这么离谱的话。张旭笑眯眯的，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热闹的表情。
程时屿勾起唇角，“好啊，那我等着李总的offer。”
李见韬哈哈大笑，“你这个人，有意思，不怕我跟你们老板告状？”
您要不先了解一下程时屿在公司的地位再说话？张旭在心里腹诽。
埃尔的总部在宜宁，之前他也觉得程时屿是个空降兵，一个毕业才几年的愣头青，公司怎么就那么看重他，让他专门去负责泰妮在南湖的项目。而且据说这个人在总部职位也不低，比同期要高出一大截。
后来，他不光在跟程时屿的工作中被打脸，也从宜宁总部的人脉里了解到，程时屿大三的时候，是埃尔技术部的总监带着人力资源的老大亲自去学校挖的他。
他们对他的评估：不可多得的天赋型人才。
这句话代表，埃尔为了留住他，愿意倾尽公司所有可以调配的资源。
事实证明总部的人也并没看错，程时屿的技术以及对市场前瞻性的判断，为埃尔带来了不菲的创收。
张旭就觉得，这人，上可九天揽月，下可——将微贝那种扣扣搜搜从头到尾都是毛病的小客户处理的服服帖帖。
佩服。
就俩字，佩服。
“我们老板会觉得您是在肯定他有人的眼光。”程时屿回答的很得体，几方都没得罪。
酒劲上头，李见韬的一条手臂搭在椅子后面，整个人斜倚在位置上，像一摊软肉，“好啊，青年才俊，都有对象没呢？”
张平看了眼程时屿，替他一起回答：“没有。”
包厢门被推开，李见韬探头去看，“是不是小李回来了？快进来，咱俩几百年前可是本家来我敬你一杯。”
李露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门不想推，但就这么关门走又不是办法。
毕竟这是张旭组长费尽心力才好不容易拉来的年度客户。
李露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李露，李总的烟快抽完了。”程时屿从兜里拿出钱包，抽了五张红票子递给李露，“你帮忙去买一盒天叶回来。”
李露听过中华、玉溪、黄鹤楼，实在不行万宝路也行。
这个天叶是个什么牌子，从没听过。
她接过钱，“程哥，这天叶，我.....”
张旭啪地一拍桌面，中间玻璃的转盘嗡地响了一声，看呆了桌上另外两个道行不深的男组员。
他瞪眼，“咋滴，你俩也想抽天叶呀？”
俩组员忙摇头，夹菜的夹菜，添茶的添茶。
张旭这才转回身继续冲李露发火，“你这小姑娘怎么磨磨叽叽的呢，天叶天叶，不懂就去百度，实在不行给我一家家去问，咋的都得给我买到了！”
一边说，他一边把李露动作凶狠的往门外推。
李见韬见状，伸手说：“哎呀，跟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实在不行买中华软包，一样的。”
“那能行！”张旭原本都快出了门，听这话又伸回一只脑袋，“李总能凑活吗！”
李见韬呵呵直笑，被张旭拍的一脸舒坦。
包厢门关上后，李露忍不住控诉：“组长，天叶我真没听过，这怎么买？我去美团看看吧。”
张旭恨铁不成钢，巴不得把李露生锈的脑袋撬开，再用钢丝刷狠狠地刷他个锃亮，“你是不是傻。”
“程哥是真让你去买烟吗？”
再解释下去就没意思了张旭瞪着眼睛看她。
李露这才明白过来，“那我......？”
“回家啊！还在这呆着干啥，我们四个老爷们还伺候不过那一个老毕登？”啧，这话怎么有点怪。
李露感激的不行，屋里那个乌烟瘴气的环境她也不想回去，雀跃着就要走，脚伸出去半寸，她又捏着那五张红票子，“组长，这钱......”
“你一个，还有去卫生间那个王琳琳，你们两个拿这钱再去吃点宵夜，然后打车回家。”
见李露半天不说话，张旭心里跟自己说都是小姑娘，都是小姑娘，有点耐心，“咋了？”
“组长，现在都用支.付.宝，不用现金。”
张旭深吸口气，一把将五张红票抽回来，“得，这钱我拿回去，你俩走公司报销吧。”
刚才不给你现金，不是明摆着找借口拂李总的面子吗。
给了钱，真真假假谁说的清呢。
看着李露往卫生间去找王琳琳的身影，那么的不谙世事天真无邪（此处加上善意的引号），张旭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从里到尾的老油条，还是老妈子牌的。
回到饭局，屋内仙气缭绕。
张旭笑呵呵走到窗边，开了个小缝，让新鲜空气稍微流进来点，“刚说到哪了？”
“说到我和老程都没对象！”张旭拉开椅子坐进去，“咋，李总给介绍一个不？”
“诶——”李见韬摇手，“处对象，没意思。”
“你知道什么有意思不？”李见韬笑眯眯的，脸上的肥肉将他的眼睛挤成一个非常猥琐的形状，瞧瞧张旭，又冲程时屿飞了一下眼皮。
狗嘴吐不出象牙。
但话还得硬接下去：“什么？”
“我发现，养点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更有意思。”李见韬长呼一口浊烟，“时屿啊，你长得好，前途无量，那么多票子只给一个人花多没意思。”
程时屿抽了口烟，没搭茬，眼睛看向墙上的挂钟。
“呵呵——”张旭身为一个出色的油条，就算心里再恶心也是不能让客户的话掉在地上的，“李总开玩笑呢吧，哈哈——”也没听说暨和的这个李总有什么私生活的问题啊，今儿怎么越说越劲爆。
“开什么玩笑！”吐沫星子喷到隔了几个盘子的菜上。
张旭默默收回筷子。
“好像我骗你一样。”李见韬说着就去拿手机，一边拿一边说，“我现在就有一个，那小姑娘年纪么，大了点，毕业快一年了。”
他说这话时，完全没觉得自己一身肥肉，以及四五十的年纪在这个情景下有什么不对。
“搞艺术的，小姑娘的老娘进ICU了，缺钱的很，遇到我这个金主，肯定抱紧大腿了。”
程时屿冲张旭使了个眼色。
这人已经完全喝醉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配下去，这个局该结束了。
他对这种醉后口无遮拦开黄腔的人实在没什么耐性。
收到信号的张旭，嗯嗯啊啊哼哼哈哈的去拦李见韬，“李总李总，时候不早了，你看我们送你回去？”
“不用，司机在楼下等我。”李见韬不吃这套，就是要显摆自己手机上的东西，“小张，你不是不信吗，我今天非得，嗝，给你看看。”
这老毕登他吗别调出来什么应该打上马赛克的东西啊。“信信信，我们信，我们都信，是吧？”张旭疯狂眨眼，“清远？小林？老程？？”
“眼见——为，嗝——实！”李见韬被这个跟扑棱蛾子一样饶在自己面前的人烦到不行，肥厚的手把张旭扒拉到一边，“我搜搜，叫什么来着，我刚给她转了五万块钱，美的跟什么似的。”
“过两天就得往我床上扑——叫安、安——”
“安渝吧。”
扑棱蛾子立住不动，甚至都不敢看一边的老程。
程时屿伸手摩挲着杯沿，动作犹如慢放，“你说，她，叫什么？”
酒精使人迟钝，如果李见韬但凡能听出来那话李的半分怒气，也绝不敢再重复一遍，外加解释，“叫安渝，南大毕业的，平安的安，三点水加一个俞。你也包养过她？”
啪地一声，酒杯躺到在桌上，猩红的液体顺着桌面流到地上。
这种人，也配？
程时屿几步走到李见韬面前，伸手揪起他的领子，男人身上气场凌厉，席卷的屋内温度都下降几分，“再问你一遍，叫什么？！”
张旭哪里见过程时屿这么生气，简直想要当场把李总撕碎。
如果不是法治社会，他绝对相信程时屿现在早在他身上捅了百八十刀了。
呃，或许现在就想捅他。
张旭忙冲早已吓呆了的那两个组员招手，用口型让他们先出去结账，别一会儿溅他们一身血。
如果组员非要留下来跟他一起解决眼前的局面，他......也不是不行！组员也需要成长，他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那两个小伙还没等张旭说口型的嘴闭上，就前脚跟后脚一溜烟走了。
动作之快堪比每天中午放饭。
好样的，这是亲同事。
张旭在饭桌上谈天说地，逗得一桌上的人捧腹大笑。他油嘴滑舌却不引人反感，玩笑结合时下，点到为止，连桌上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听了也悄悄抿嘴。
气氛相当愉快。
暨和的李见韬，那冤大头，不是，那大方豪爽也是有名的。
原本双方只是蜻蜓点水的合作，硬生生被张旭聊成了年度协议。
李见韬点烟的间隙，张旭冲程时屿眨眨眼，意思这单又成了，年终娶媳妇的钱有了。
酒过三巡，年轻的小姑娘们陆续离席，有出去吹风的，也有去卫生间的，大家都是找了个过得去的借口离开烟雾酒气缭绕的饭局。
李见韬喝得脸红脖子粗，说起话来也渐渐没了遮拦，指指张旭，“你小子，说话厉害。在埃尔干几年了？”
“四年。”
“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公司？虽然没有埃尔大，但是我给你副总经理的职位，怎么样？”李见韬将烟灰掸在面前的餐盘里。
张旭呲牙笑，酒桌上的话不能走心，“李总啊，我是愿意的呀，但当时在南湖买房子，我们老大给资助了不少，我这房贷还没还完，您等我两年，等我房贷还完的咋样？”他房贷三十五年，今年才还了第二年。
李见韬哼哧一笑，脸颊的肥肉颤动两下，用烟头点了下程时屿，这个虽然席间话很少，但说话很有条理的年轻人，“你呢，有没有兴趣来？埃尔给你开多少，我给你翻倍。”
他这话的说就是纯吹牛了，如果他肯了解一下程时屿现在的月薪和年终分红，肯定说不出这么离谱的话。张旭笑眯眯的，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热闹的表情。
程时屿勾起唇角，“好啊，那我等着李总的offer。”
李见韬哈哈大笑，“你这个人，有意思，不怕我跟你们老板告状？”
您要不先了解一下程时屿在公司的地位再说话？张旭在心里腹诽。
埃尔的总部在宜宁，之前他也觉得程时屿是个空降兵，一个毕业才几年的愣头青，公司怎么就那么看重他，让他专门去负责泰妮在南湖的项目。而且据说这个人在总部职位也不低，比同期要高出一大截。
后来，他不光在跟程时屿的工作中被打脸，也从宜宁总部的人脉里了解到，程时屿大三的时候，是埃尔技术部的总监带着人力资源的老大亲自去学校挖的他。
他们对他的评估：不可多得的天赋型人才。
这句话代表，埃尔为了留住他，愿意倾尽公司所有可以调配的资源。
事实证明总部的人也并没看错，程时屿的技术以及对市场前瞻性的判断，为埃尔带来了不菲的创收。
张旭就觉得，这人，上可九天揽月，下可——将微贝那种扣扣搜搜从头到尾都是毛病的小客户处理的服服帖帖。
佩服。
就俩字，佩服。
“我们老板会觉得您是在肯定他有人的眼光。”程时屿回答的很得体，几方都没得罪。
酒劲上头，李见韬的一条手臂搭在椅子后面，整个人斜倚在位置上，像一摊软肉，“好啊，青年才俊，都有对象没呢？”
张平看了眼程时屿，替他一起回答：“没有。”
包厢门被推开，李见韬探头去看，“是不是小李回来了？快进来，咱俩几百年前可是本家来我敬你一杯。”
李露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门不想推，但就这么关门走又不是办法。
毕竟这是张旭组长费尽心力才好不容易拉来的年度客户。
李露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李露，李总的烟快抽完了。”程时屿从兜里拿出钱包，抽了五张红票子递给李露，“你帮忙去买一盒天叶回来。”
李露听过中华、玉溪、黄鹤楼，实在不行万宝路也行。
这个天叶是个什么牌子，从没听过。
她接过钱，“程哥，这天叶，我.....”
张旭啪地一拍桌面，中间玻璃的转盘嗡地响了一声，看呆了桌上另外两个道行不深的男组员。
他瞪眼，“咋滴，你俩也想抽天叶呀？”
俩组员忙摇头，夹菜的夹菜，添茶的添茶。
张旭这才转回身继续冲李露发火，“你这小姑娘怎么磨磨叽叽的呢，天叶天叶，不懂就去百度，实在不行给我一家家去问，咋的都得给我买到了！”
一边说，他一边把李露动作凶狠的往门外推。
李见韬见状，伸手说：“哎呀，跟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实在不行买中华软包，一样的。”
“那能行！”张旭原本都快出了门，听这话又伸回一只脑袋，“李总能凑活吗！”
李见韬呵呵直笑，被张旭拍的一脸舒坦。
包厢门关上后，李露忍不住控诉：“组长，天叶我真没听过，这怎么买？我去美团看看吧。”
张旭恨铁不成钢，巴不得把李露生锈的脑袋撬开，再用钢丝刷狠狠地刷他个锃亮，“你是不是傻。”
“程哥是真让你去买烟吗？”
再解释下去就没意思了张旭瞪着眼睛看她。
李露这才明白过来，“那我......？”
“回家啊！还在这呆着干啥，我们四个老爷们还伺候不过那一个老毕登？”啧，这话怎么有点怪。
李露感激的不行，屋里那个乌烟瘴气的环境她也不想回去，雀跃着就要走，脚伸出去半寸，她又捏着那五张红票子，“组长，这钱......”
“你一个，还有去卫生间那个王琳琳，你们两个拿这钱再去吃点宵夜，然后打车回家。”
见李露半天不说话，张旭心里跟自己说都是小姑娘，都是小姑娘，有点耐心，“咋了？”
“组长，现在都用支.付.宝，不用现金。”
张旭深吸口气，一把将五张红票抽回来，“得，这钱我拿回去，你俩走公司报销吧。”
刚才不给你现金，不是明摆着找借口拂李总的面子吗。
给了钱，真真假假谁说的清呢。
看着李露往卫生间去找王琳琳的身影，那么的不谙世事天真无邪（此处加上善意的引号），张旭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从里到尾的老油条，还是老妈子牌的。
回到饭局，屋内仙气缭绕。
张旭笑呵呵走到窗边，开了个小缝，让新鲜空气稍微流进来点，“刚说到哪了？”
“说到我和老程都没对象！”张旭拉开椅子坐进去，“咋，李总给介绍一个不？”
“诶——”李见韬摇手，“处对象，没意思。”
“你知道什么有意思不？”李见韬笑眯眯的，脸上的肥肉将他的眼睛挤成一个非常猥琐的形状，瞧瞧张旭，又冲程时屿飞了一下眼皮。
狗嘴吐不出象牙。
但话还得硬接下去：“什么？”
“我发现，养点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更有意思。”李见韬长呼一口浊烟，“时屿啊，你长得好，前途无量，那么多票子只给一个人花多没意思。”
程时屿抽了口烟，没搭茬，眼睛看向墙上的挂钟。
“呵呵——”张旭身为一个出色的油条，就算心里再恶心也是不能让客户的话掉在地上的，“李总开玩笑呢吧，哈哈——”也没听说暨和的这个李总有什么私生活的问题啊，今儿怎么越说越劲爆。
“开什么玩笑！”吐沫星子喷到隔了几个盘子的菜上。
张旭默默收回筷子。
“好像我骗你一样。”李见韬说着就去拿手机，一边拿一边说，“我现在就有一个，那小姑娘年纪么，大了点，毕业快一年了。”
他说这话时，完全没觉得自己一身肥肉，以及四五十的年纪在这个情景下有什么不对。
“搞艺术的，小姑娘的老娘进ICU了，缺钱的很，遇到我这个金主，肯定抱紧大腿了。”
程时屿冲张旭使了个眼色。
这人已经完全喝醉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配下去，这个局该结束了。
他对这种醉后口无遮拦开黄腔的人实在没什么耐性。
收到信号的张旭，嗯嗯啊啊哼哼哈哈的去拦李见韬，“李总李总，时候不早了，你看我们送你回去？”
“不用，司机在楼下等我。”李见韬不吃这套，就是要显摆自己手机上的东西，“小张，你不是不信吗，我今天非得，嗝，给你看看。”
这老毕登他吗别调出来什么应该打上马赛克的东西啊。“信信信，我们信，我们都信，是吧？”张旭疯狂眨眼，“清远？小林？老程？？”
“眼见——为，嗝——实！”李见韬被这个跟扑棱蛾子一样饶在自己面前的人烦到不行，肥厚的手把张旭扒拉到一边，“我搜搜，叫什么来着，我刚给她转了五万块钱，美的跟什么似的。”
“过两天就得往我床上扑——叫安、安——”
“安渝吧。”
扑棱蛾子立住不动，甚至都不敢看一边的老程。
程时屿伸手摩挲着杯沿，动作犹如慢放，“你说，她，叫什么？”
酒精使人迟钝，如果李见韬但凡能听出来那话李的半分怒气，也绝不敢再重复一遍，外加解释，“叫安渝，南大毕业的，平安的安，三点水加一个俞。你也包养过她？”
啪地一声，酒杯躺到在桌上，猩红的液体顺着桌面流到地上。
这种人，也配？
程时屿几步走到李见韬面前，伸手揪起他的领子，男人身上气场凌厉，席卷的屋内温度都下降几分，“再问你一遍，叫什么？！”
张旭哪里见过程时屿这么生气，简直想要当场把李总撕碎。
如果不是法治社会，他绝对相信程时屿现在早在他身上捅了百八十刀了。
呃，或许现在就想捅他。
张旭忙冲早已吓呆了的那两个组员招手，用口型让他们先出去结账，别一会儿溅他们一身血。
如果组员非要留下来跟他一起解决眼前的局面，他......也不是不行！组员也需要成长，他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那两个小伙还没等张旭说口型的嘴闭上，就前脚跟后脚一溜烟走了。
动作之快堪比每天中午放饭。
好样的，这是亲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