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是新娘喜欢的泰式风味，在场有挺多人吃几口就腻了，自助餐桌上消耗最多的是甜点、水果和酒水。
张旭喝得酩酊大醉，拉着王林这个新郎官灌了一杯又一杯，到最后还是程时屿把他半扛着扶上车的。
后窗开了一路，到他家楼下，张旭的酒意被驱散了不少，推开车门晃晃悠悠绕到驾驶侧，伸手拍了拍车窗。
降下。
程时屿抬眼看他，“想发什么酒疯，尽快，我赶着晚高峰前回家。”
张旭脸上带着高原红，呲牙笑，“程哥，程哥，程哥。”
快三十的大男人扭成一团麻绳。
程时屿恶寒，欲按下车窗。
张旭脑子醉了，手还利索，立马阻拦住，“程哥，今天看到王林结婚，你知道我在想啥吗？”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结婚？王林那狗屎怕我当众揭他短没让我当伴郎，”张旭打了一个酒嗝，“程哥，商量个事，我真的很想当一次伴郎，我先跟你把位置定了行不？”
程时屿关怀地看向张旭，“你当不了。”
张旭拍了拍别在腰间被一路压变形的捧花，“为啥？！你也怕我揭你短？我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你也没有短让我揭…程哥…你一点都不短…嗝。”
程时屿按掉关窗键。
张旭在车外不依不舍，“是不是你大学室友把位置都预定好了？那没事，实在不行我伴娘也行…实在不能再随礼了，王林结婚我随了1w，实在他妈随不起。”
程时屿一脚油门，把张旭留在原地。
从后视镜看到他在原地打了几个转，进了单元门，收回目光，嗤笑着骂了句傻逼。
安渝紧闭的眼皮动了下。
手在安全带下暗暗握起。
……
从婚宴回来，安渝的情绪就不太对。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程时屿。她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就算程时屿真的没想过两个人的未来，那也是应该的，毕竟谁摊上自己家里这堆烂事都会迟疑。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又怎么能要求程时屿去考虑呢。
话虽这样讲，她心里还是不免低落。
近几天都早早的起床洗漱，趁着程时屿没起床就出门了，提前到画室一个多小时，好几次前台小张惊讶问，“安渝，你今天不是十点半的课吗？是我手表坏了？现在不是才八点半吗。”
或者，“安渝，今天上午你不是没课吗？看错课表啦？”
晚上也是早早洗漱好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在房间内画漫画。
好在，最近程时屿似乎也挺忙，之前只是回来的晚，最近几天早上走得也早，两个人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见面却少得可怜。
到真成了室友。
这天，安渝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
是说之前门口快递的事情有了进展，正巧她下午没课，上午下课后她便去了警察局。
接待她的民警就是上次做笔录的那位，把她领进了咨询室，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热水放到安渝面前，“人找到了，我们第一时间就给你打了电话。”
“你先看看是不是熟人。”
安渝看到民警打开电脑，鼠标在桌面众多文件夹里转了好一阵才找到目标。
双击，点开，又是一段段视频。
民警这次选的时间略久，终于在翻了好几页的视频里找到目标，点开。
不是监控，是行车记录仪。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前面行人匆匆。
民警道：“快了，你看到一个穿绿裙子的女生过去，下一个就是。”
安渝又耐心等了十几秒，果然看到一个穿着绿裙子的女生从前面过去。
下一秒，她身后出现一位穿着黄色外卖服的外卖小哥。
小哥的外卖车正巧停在这辆车前面，安渝看到他从外卖箱里拿出了几个袋子。
这时，民警按下暂停键，把画面放大，“你看看，是不是这个袋子。”
鼠标在其中一个袋子上画了一圈。
安渝凑近去看，民警继续放大。
画面不高清，但并不难辨认，就是溪州烧鹅的外卖袋。
她点点头，“是这个袋子。”
外卖小哥很着急，赶时间，把外卖袋子匆匆往画面里拍不到的地方一放，这段视频结束。
民警点点头，“咱看下一段。”
下一个视频，找起来依旧费时，民警不知是不是怕安渝等急了，抱怨：“这小敏干活真不利索，怎么不帮我搞到一个文件夹里，我这老眼昏花的…”
第二段视频。
依旧不是监控，还是行车记录仪拍到的画面。从画面拍到的车前盖颜色来看，跟上一个不是同一辆。
民警：“这次等一个背粉色彪马书包的小姑娘。”
画面推进二十多秒，背着粉色书包的小姑娘扎着双马尾蹦蹦跳跳进了小区大门。
然后出现了一辆外卖电动车。
电动车上面的外卖小哥跟上一个明显不是一个人，这个人更胖，肤色更白。外卖衣服是蓝色的。
这回，他的外卖车没有停在门口，而是直接开了进去。
这符合安渝的印象，她之前的小区外卖车是可以进去的。
民警在外卖车开进去之前按停，指着车筐里一个茉莉早茶的绿袋子，“第二次的，是这个吧？”
安渝确认。
民警笑了笑，继续播放。
这次画面范围更小，但能看到外卖小哥在开进去前，车尾似乎停了几秒，然后才消失在画面边界。
第三个视频。
依旧是行车记录仪。
这次画面是晚上，画幅比之前更大更宽，方向能拍到小区内的一小段路。
这次里面出现的人不多，半天都没有一个，民警也没出言提醒，可见目标马上就能出现。
果不其然，下一秒，依旧是外卖小哥。
黄色的外卖服，体型也明显区别于上面两位，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脖子很长，坐在轻型电动车上像是一个小型长颈鹿伸出了脖子。
他停在小区门口，嫌位置有点远。
又用脚蹬地踩着把车往前蹭了半米，他四处打量了半天，嘴里似乎是骂了些什么，安渝能看到他的口罩剧烈动了几下，骂得幅度还不小，看起来应该骂很脏。
他从外卖箱里拿出一个深色的外卖袋，放到小区门旁边。
三步一回头的开走了。
临走前还差点剐蹭到这辆车，身子歪了歪，安渝也看清了他的眼睛。
跟这个人的身材一样细长，安渝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在安怀志那些债主里见过这样一双眼睛。
安渝问：“是这个人吗？”
“不是。”民警摇摇头，“你继续看。”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
这次民警开了四倍速，可以看到视频里一直没出现什么人影。
进度条走到某一处时，民警恢复正常速度。
安渝紧盯着屏幕，看见画面的边角出现了一个人。
严格来说是先出现了这个人的影子。
头很圆，身材矮小，有几分佝偻。
安渝紧紧盯着。
那个人脑袋上戴了黑色的鸭舌帽，一看就是市场上随便买的几块钱的地摊货，很廉价。
可能只是为了藏住自己的脸。
但是一个人的脸能藏住，身材藏不住，走路的形态藏不住，弯腰伸手拿外卖时那颤抖的样子也藏不住。
安渝脑中似有钟鼎鸣过，心里有发现真相的震惊，还有后怕的心惊。
是小区的保安。
她把一次性水杯握在手里，感受到水热的温度，勉强压制住从脚底渗出的凉意。
民警：“知道里面是啥吗？”
民警没说，安渝却猜到了。
溪州烧鹅的外卖袋子有了，茉莉早茶的袋子有了。
里面的东西，还没出现。
这个袋子里，是情.趣用品。
所以才会选择在深夜下单，而且让外卖员只放到了门口，没有露面。
安渝想到那两个外卖员，一个直接把外卖放到饿了画面外的某处，一个在小区门口某处停留。
而那个位置——就是小区的保安房！
民警道：“监控坏了，我们一开始还真没什么头绪，这老保安不得不说是不是谍.战片、特.务.片看多了，搞这些弯弯绕绕。不过可算把他给找到了。”
安渝发自内心道：“找到这几段视频，你们辛苦了，非常谢谢。”
民警一愣，“你不知道？”
问完他就笑了，“看来你那个小男朋友没告诉你。”
什么？
安渝心里一动。
她想听到后续，又怕听到后续。想知道他做了什么，却又怕自己欠他更多，拖累他更多。
“我们一开始没想到，你们小区门口那个车位，每天来来往往上百辆车，这要找起来那得找到猴年马月。”
“是你那个男朋友，先去了周围这几家店，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拿到了人家的点单记录，自己对着订单时间找的，因为要用到天眼系统，他在警局门口堵了我好几天。”
“说实话啊，我一开始不觉得能成，谁能保证这外卖就是那一段时间点的呢，谁能保证真的是犯人自己点的外卖呢？谁能保证上面的事件信息就是准确的而不是障眼法呢？万一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东西呢，警局一天事也多，所以说句真心话我一开始就觉得他是瞎折腾。”
“可你知道这小子说什么？他说你是今年年初搬过来的，如果排查了从你搬过来到报案前这段时间的还找不到方向，再放弃也不迟。总不能任由犯人逍遥法外吧。好小子把我说一愣。”
“这小子，比我当年还有牛脾气。我就薅了两个刚入职的愣头青跟他一起，从溪州烧鹅上面那张隐藏店名的情趣用品店开始，一家家筛，一家家查，看天眼，一步步缩小范围，找有可能拍到的私家车车主。”
“去要行车记录仪的时候，我没在，听那两个愣头青说，遇到不少尴尬事，有拒绝的，有看了你男朋友长得帅二话不说同意结果她男朋友知道了以后吃醋反悔的，好像还有一个妻子帮忙提供的时候，还不小心发现了丈夫出轨的证据，精彩得很。”
安渝静静的听着，未言一词。
心中却似有飓风卷过，很乱。眼睛像是揉了一把沙子，眼前的视频磨得她眼眶疼，疼得想流泪。
民警喝了口茶杯里的茶水，“那小子，人是真不错。头脑清晰，执着，身上有股劲，长得也不错。”
他吹了吹茶杯上的浮沫，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
换了话题。
“你们送过来的那个东西，我们也化验了，安全套里装的是米熬的浆糊，不是、”民警咳嗽一声，“不是精.液。”
安渝似梦初醒，回神问：“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就是第二次，茉莉早茶里面的东西。”民警说完想起来，“你男朋友后来自己送过来的。”
安渝想到那天早上程时屿曾拿过她的手机跟物业小吴有过交流。
当时她问里面装了什么。
他说是跟第一次差不多的东西，原来竟然是用浆糊伪装的精.液。
安渝忙低头喝了一口水。
“人找到了，你们后面会怎么办？”
“抓人，严厉批评、教育，然后拘留，像这种没有造成后果的一般拘留五到十日。”民警补了一句，“至于拘留完他这个保安的工作还保不保得住，就不得而知了。”
“这事你就不方便出面了，毕竟是个小姑娘，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后面有什么进展我们同步你。”
从警察局出来，黄昏刺眼。
步行至以前的小区对面，隔着两条马路可以看见保安在收发室门口跟环卫聊天。
从市区到青山医院的公交缓缓停靠到站。
张旭喝得酩酊大醉，拉着王林这个新郎官灌了一杯又一杯，到最后还是程时屿把他半扛着扶上车的。
后窗开了一路，到他家楼下，张旭的酒意被驱散了不少，推开车门晃晃悠悠绕到驾驶侧，伸手拍了拍车窗。
降下。
程时屿抬眼看他，“想发什么酒疯，尽快，我赶着晚高峰前回家。”
张旭脸上带着高原红，呲牙笑，“程哥，程哥，程哥。”
快三十的大男人扭成一团麻绳。
程时屿恶寒，欲按下车窗。
张旭脑子醉了，手还利索，立马阻拦住，“程哥，今天看到王林结婚，你知道我在想啥吗？”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结婚？王林那狗屎怕我当众揭他短没让我当伴郎，”张旭打了一个酒嗝，“程哥，商量个事，我真的很想当一次伴郎，我先跟你把位置定了行不？”
程时屿关怀地看向张旭，“你当不了。”
张旭拍了拍别在腰间被一路压变形的捧花，“为啥？！你也怕我揭你短？我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你也没有短让我揭…程哥…你一点都不短…嗝。”
程时屿按掉关窗键。
张旭在车外不依不舍，“是不是你大学室友把位置都预定好了？那没事，实在不行我伴娘也行…实在不能再随礼了，王林结婚我随了1w，实在他妈随不起。”
程时屿一脚油门，把张旭留在原地。
从后视镜看到他在原地打了几个转，进了单元门，收回目光，嗤笑着骂了句傻逼。
安渝紧闭的眼皮动了下。
手在安全带下暗暗握起。
……
从婚宴回来，安渝的情绪就不太对。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程时屿。她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就算程时屿真的没想过两个人的未来，那也是应该的，毕竟谁摊上自己家里这堆烂事都会迟疑。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又怎么能要求程时屿去考虑呢。
话虽这样讲，她心里还是不免低落。
近几天都早早的起床洗漱，趁着程时屿没起床就出门了，提前到画室一个多小时，好几次前台小张惊讶问，“安渝，你今天不是十点半的课吗？是我手表坏了？现在不是才八点半吗。”
或者，“安渝，今天上午你不是没课吗？看错课表啦？”
晚上也是早早洗漱好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在房间内画漫画。
好在，最近程时屿似乎也挺忙，之前只是回来的晚，最近几天早上走得也早，两个人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见面却少得可怜。
到真成了室友。
这天，安渝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
是说之前门口快递的事情有了进展，正巧她下午没课，上午下课后她便去了警察局。
接待她的民警就是上次做笔录的那位，把她领进了咨询室，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热水放到安渝面前，“人找到了，我们第一时间就给你打了电话。”
“你先看看是不是熟人。”
安渝看到民警打开电脑，鼠标在桌面众多文件夹里转了好一阵才找到目标。
双击，点开，又是一段段视频。
民警这次选的时间略久，终于在翻了好几页的视频里找到目标，点开。
不是监控，是行车记录仪。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前面行人匆匆。
民警道：“快了，你看到一个穿绿裙子的女生过去，下一个就是。”
安渝又耐心等了十几秒，果然看到一个穿着绿裙子的女生从前面过去。
下一秒，她身后出现一位穿着黄色外卖服的外卖小哥。
小哥的外卖车正巧停在这辆车前面，安渝看到他从外卖箱里拿出了几个袋子。
这时，民警按下暂停键，把画面放大，“你看看，是不是这个袋子。”
鼠标在其中一个袋子上画了一圈。
安渝凑近去看，民警继续放大。
画面不高清，但并不难辨认，就是溪州烧鹅的外卖袋。
她点点头，“是这个袋子。”
外卖小哥很着急，赶时间，把外卖袋子匆匆往画面里拍不到的地方一放，这段视频结束。
民警点点头，“咱看下一段。”
下一个视频，找起来依旧费时，民警不知是不是怕安渝等急了，抱怨：“这小敏干活真不利索，怎么不帮我搞到一个文件夹里，我这老眼昏花的…”
第二段视频。
依旧不是监控，还是行车记录仪拍到的画面。从画面拍到的车前盖颜色来看，跟上一个不是同一辆。
民警：“这次等一个背粉色彪马书包的小姑娘。”
画面推进二十多秒，背着粉色书包的小姑娘扎着双马尾蹦蹦跳跳进了小区大门。
然后出现了一辆外卖电动车。
电动车上面的外卖小哥跟上一个明显不是一个人，这个人更胖，肤色更白。外卖衣服是蓝色的。
这回，他的外卖车没有停在门口，而是直接开了进去。
这符合安渝的印象，她之前的小区外卖车是可以进去的。
民警在外卖车开进去之前按停，指着车筐里一个茉莉早茶的绿袋子，“第二次的，是这个吧？”
安渝确认。
民警笑了笑，继续播放。
这次画面范围更小，但能看到外卖小哥在开进去前，车尾似乎停了几秒，然后才消失在画面边界。
第三个视频。
依旧是行车记录仪。
这次画面是晚上，画幅比之前更大更宽，方向能拍到小区内的一小段路。
这次里面出现的人不多，半天都没有一个，民警也没出言提醒，可见目标马上就能出现。
果不其然，下一秒，依旧是外卖小哥。
黄色的外卖服，体型也明显区别于上面两位，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脖子很长，坐在轻型电动车上像是一个小型长颈鹿伸出了脖子。
他停在小区门口，嫌位置有点远。
又用脚蹬地踩着把车往前蹭了半米，他四处打量了半天，嘴里似乎是骂了些什么，安渝能看到他的口罩剧烈动了几下，骂得幅度还不小，看起来应该骂很脏。
他从外卖箱里拿出一个深色的外卖袋，放到小区门旁边。
三步一回头的开走了。
临走前还差点剐蹭到这辆车，身子歪了歪，安渝也看清了他的眼睛。
跟这个人的身材一样细长，安渝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在安怀志那些债主里见过这样一双眼睛。
安渝问：“是这个人吗？”
“不是。”民警摇摇头，“你继续看。”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
这次民警开了四倍速，可以看到视频里一直没出现什么人影。
进度条走到某一处时，民警恢复正常速度。
安渝紧盯着屏幕，看见画面的边角出现了一个人。
严格来说是先出现了这个人的影子。
头很圆，身材矮小，有几分佝偻。
安渝紧紧盯着。
那个人脑袋上戴了黑色的鸭舌帽，一看就是市场上随便买的几块钱的地摊货，很廉价。
可能只是为了藏住自己的脸。
但是一个人的脸能藏住，身材藏不住，走路的形态藏不住，弯腰伸手拿外卖时那颤抖的样子也藏不住。
安渝脑中似有钟鼎鸣过，心里有发现真相的震惊，还有后怕的心惊。
是小区的保安。
她把一次性水杯握在手里，感受到水热的温度，勉强压制住从脚底渗出的凉意。
民警：“知道里面是啥吗？”
民警没说，安渝却猜到了。
溪州烧鹅的外卖袋子有了，茉莉早茶的袋子有了。
里面的东西，还没出现。
这个袋子里，是情.趣用品。
所以才会选择在深夜下单，而且让外卖员只放到了门口，没有露面。
安渝想到那两个外卖员，一个直接把外卖放到饿了画面外的某处，一个在小区门口某处停留。
而那个位置——就是小区的保安房！
民警道：“监控坏了，我们一开始还真没什么头绪，这老保安不得不说是不是谍.战片、特.务.片看多了，搞这些弯弯绕绕。不过可算把他给找到了。”
安渝发自内心道：“找到这几段视频，你们辛苦了，非常谢谢。”
民警一愣，“你不知道？”
问完他就笑了，“看来你那个小男朋友没告诉你。”
什么？
安渝心里一动。
她想听到后续，又怕听到后续。想知道他做了什么，却又怕自己欠他更多，拖累他更多。
“我们一开始没想到，你们小区门口那个车位，每天来来往往上百辆车，这要找起来那得找到猴年马月。”
“是你那个男朋友，先去了周围这几家店，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拿到了人家的点单记录，自己对着订单时间找的，因为要用到天眼系统，他在警局门口堵了我好几天。”
“说实话啊，我一开始不觉得能成，谁能保证这外卖就是那一段时间点的呢，谁能保证真的是犯人自己点的外卖呢？谁能保证上面的事件信息就是准确的而不是障眼法呢？万一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东西呢，警局一天事也多，所以说句真心话我一开始就觉得他是瞎折腾。”
“可你知道这小子说什么？他说你是今年年初搬过来的，如果排查了从你搬过来到报案前这段时间的还找不到方向，再放弃也不迟。总不能任由犯人逍遥法外吧。好小子把我说一愣。”
“这小子，比我当年还有牛脾气。我就薅了两个刚入职的愣头青跟他一起，从溪州烧鹅上面那张隐藏店名的情趣用品店开始，一家家筛，一家家查，看天眼，一步步缩小范围，找有可能拍到的私家车车主。”
“去要行车记录仪的时候，我没在，听那两个愣头青说，遇到不少尴尬事，有拒绝的，有看了你男朋友长得帅二话不说同意结果她男朋友知道了以后吃醋反悔的，好像还有一个妻子帮忙提供的时候，还不小心发现了丈夫出轨的证据，精彩得很。”
安渝静静的听着，未言一词。
心中却似有飓风卷过，很乱。眼睛像是揉了一把沙子，眼前的视频磨得她眼眶疼，疼得想流泪。
民警喝了口茶杯里的茶水，“那小子，人是真不错。头脑清晰，执着，身上有股劲，长得也不错。”
他吹了吹茶杯上的浮沫，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
换了话题。
“你们送过来的那个东西，我们也化验了，安全套里装的是米熬的浆糊，不是、”民警咳嗽一声，“不是精.液。”
安渝似梦初醒，回神问：“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就是第二次，茉莉早茶里面的东西。”民警说完想起来，“你男朋友后来自己送过来的。”
安渝想到那天早上程时屿曾拿过她的手机跟物业小吴有过交流。
当时她问里面装了什么。
他说是跟第一次差不多的东西，原来竟然是用浆糊伪装的精.液。
安渝忙低头喝了一口水。
“人找到了，你们后面会怎么办？”
“抓人，严厉批评、教育，然后拘留，像这种没有造成后果的一般拘留五到十日。”民警补了一句，“至于拘留完他这个保安的工作还保不保得住，就不得而知了。”
“这事你就不方便出面了，毕竟是个小姑娘，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后面有什么进展我们同步你。”
从警察局出来，黄昏刺眼。
步行至以前的小区对面，隔着两条马路可以看见保安在收发室门口跟环卫聊天。
从市区到青山医院的公交缓缓停靠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