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蔟守了几天，可羽缨也好，不祥者也好，离了大漠就人间蒸发了似的，她近乎把眼望穿，半个可疑的人都没见着，心觉气馁，她于是决定去赌坊里快活一把。
“赌坊？”琬贞夸张挑眉，“你瞧着倒不像在赌坊出入的。”
羽蔟干笑两声，她的确不是赌坊常客，主要是因为穷，其次是因为……她赌品不行，爱出老千。
做这种事，自然不能隔三岔五去，她的谨慎屡屡助她化险为夷，一次都没被逮到过，直到那一日。
那日与她同桌的是个年轻男人，面孔没什么特别，只一双眼睛格外黑，静静盯着人时，教人遍体发凉。
羽蔟当时心里头就咯噔了一下，换是平时，她就会警惕，这不是好兆头。
可到底是缺钱，她想赌一把。
开头还挺顺，她同桌那人手气差得惊天动地，能衰成这样着实少见，这让她狠狠赚了一笔。
可情况直转急下，方才还财神附身的她不知为何突然像霉星罩顶一样，玩了百来次都没出岔子的手段，这回竟被庄家逮了个正着。
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拎走她，说要剁了她出千的手。
说到这里，羽蔟那叫一个激情澎湃，手舞足蹈：“公主，您想象一下，那么大一把刀，就……就这样架在我胳膊上，说时迟，那是快，我眼前寒光一闪……嘿，您猜怎么着？”
琬贞皮笑肉不笑：“再啰嗦些，本公主让你瞧瞧更大的刀。”
羽蔟缩了缩脖子，嘟囔道：“这不马上说到关键了么。”
那把砍刀没斩到她手上，持刀人的利刃被一鞭抽歪，重重砍在桌面。
赌坊老板大怒，可人多手杂，没人瞧见是谁多管闲事。
这时，与她同桌那陌生青年悠悠插话了：“难怪自上桌一直手气欠佳，原是赌坊管理不善，没防着此人搞鬼，你们打算如何赔偿，只砍她一只手了事？”
赌坊老板对这种出手阔绰的客人素来是笑面相迎，生怕得罪，见他目光不善，忙交出手中羽蔟赔罪：“罪魁祸首可由公子带走，如何处置，全凭您雅兴，此外本坊愿赔偿一切损失，公子意下如何？”
青年欣然同意，收下银两，带走羽蔟。
羽蔟自觉大难临头，趁他不注意，转身就跑，边跑边回头瞧，那青年也不知是反应太慢还是腿脚不便，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得意忘形，朝他做了个鬼脸，不想哐当一下撞在人身上了，对方纹丝不动，她自己反跌了个屁股墩儿。
她摸着生疼的屁股怒目而视，竟瞧见位“熟人”——那些时日，她一闭眼就是这张画在通缉令上的、象征着巨额赏金的脸。
居……居然是她守株待兔数日的羽缨！
她嗬嗬吐气，出不了声。
羽缨居高临下看着她，面无表情，眼神冷酷凌厉，手段无法抗拒。
她向琬贞哭诉，“您知道被人拎鸡仔一样提起来，往前走，然后被丢抹布一样丢在地上是什么感受吗？”
琬贞：“……”
她飞快抹了把眼泪，“瞧我在问什么呢，谁敢这样对您。”
“然后呢？”琬贞无奈扶额，她实在被这人说书似的讲话风格弄得没脾气了。
羽缨小声道：“他把我丢到赌坊那人跟前。我突然想到，既然羽缨在这儿，那与他同行的这人……八成就是那个不祥者了。”
琬贞问：“他说了什么？”
“他问我这几日在等什么。”
羽蔟当时通身发凉，羽家通缉令密不外传，因此她蹲守的时候十分小心，没道理会被人注意到。
他怎么发现的？
她磕磕巴巴道：“找……找什么啊，我哪有在找？”
青年意味深长打量她，她心头惴惴，不敢说话。
羽缨神色漠然：“要不要灭口？”
灭…灭口？羽蔟闻言浑身冰冷，扭头又想跑。
刚迈开步子，就被羽缨反手扣在地上，瑟瑟发抖。
青年垂眸看着她，“你是羽家人？”
听他语气和缓，似乎没什么杀气，羽蔟忙将知道的一切悉数说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命重要！
羽缨皱眉，望向青年：“若只是羽家寻人，不该有这么大阵仗……”
大阵仗？羽蔟茫然，什么大阵仗？
青年止了他话茬，“罢了，放人吧。”
羽蔟一愣，旋即狂喜，这哪是不祥者，分明是她恩公大老爷啊！
千恩万谢犹在口，不料羽缨一掌劈来，她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人四仰八叉躺在自家破院子里。
她立马将这消息上报给羽家，以期能快些将人抓获，赏她个三瓜两枣，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羽家还是一无所获，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到数年后，苏泰尔突然找上我，我才知我居然是他两离开大漠后，唯一见过他们的人。”
听到关键人物出现，琬贞身子微微前倾，“苏泰尔？是苏卿？他又是所为何事？”
羽蔟苦笑：“我是为了找羽缨，他为了找不祥者。正是因为我见过他们，他才需要我帮忙。”
琬贞拧起眉头：“这和你们劫持游舫有何干系？”
羽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巴巴看着她，琬贞没好气道：“栗亭。”
栗亭端了杯冷茶，羽蔟咕嘟咕嘟灌干净，抬手抹抹嘴，冲她咧嘴一笑，继续讲。
“我是见过，也还记得他们的模样，羽缨倒罢，不祥者的脸……”她有些为难，“他精通易容术，一人千面，记住了也没用。”
琬贞蹙起眉头：“那羽缨呢？”
羽蔟摇头：“没人见过。我们一致认为这样找下去是无用功，可忽然有一天，苏泰尔兴奋回来，说有线索了，让我收拾行李，去京城。”
琬贞思绪纷飞，“什么线索？”
“苏泰尔说，有人告诉他，我们要找的人，公主您大抵认识。”
琬贞眉头紧了紧，她认识？
羽蔟头垂得更低：“但您身边守卫森严，我们无法近身，而大公主……咳咳，苏泰尔这张脸尚说得过去……所以我们才从大公主入手，想找到您。”
琬贞若有所思，看来关键还是在那个被柳奕带走的苏泰尔。
她不动声色，“到这里都说得通，那要劫持游舫呢，又是为了什么？”
羽蔟惭愧不已：“我们上当了。其实那伙人提供消息，帮我们接近大公主，压根儿不是好心，而是打一开始就想制造血案。”
“所以一知道我们搭上大公主线，他们就找到我们，威胁我们同他们合作，策划劫船、纵火。”
琬贞面无表情：“这么说你们是被逼的咯？”
羽蔟刚想连连点头，直呼公主英明，见她面色不虞，忙辩解道：“我们知道不对，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应下。”
“但苏泰尔已和我计划好，他会趁劫匪们不注意救出两位公主，再由我驾马车来接应……”
琬贞皮笑肉不笑：“然后各自扎上一针，把人弄昏了，方便带走审问，好得到你们关心的消息是不是？”
羽蔟张了张口，心虚地低下头。
琬贞想问的都问完了，她示意侍卫将人带下去，转交刑部，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羽蔟大惊失色，声音瞬间染上哭腔：“公主饶命！”
琬贞语气淡淡：“饶不饶还得看刑部怎么判，本公主管不着。”
羽蔟急中生智：“我充其量只能算从犯，公主难道不想找到主谋吗？我愿帮公主找到真凶，求公主给我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琬贞眸光烁动，盯她半晌，忽然弯了弯眼睛：“好啊。”
她示意侍卫放开瑟瑟发抖的羽蔟，似笑非笑，“把苏泰尔给本公主找出来。”
苏泰尔？羽蔟一愣，“我…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琬贞笑意盈盈：“七日，”她言笑晏晏，“若七日内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那只能刑部见了。”
羽蔟：“……”
还能怎么着？干呗。
琬贞目送她战战兢兢离开，偌大殿内顷刻间又静了下来。
她有些疲惫，卸了浑身气力，倚在椅背上，思虑万千。
栗亭犹豫着问她：“公主，我们是不是也要有所行动？”
琬贞沉吟片刻，微微颔首 ：“是该动作了。”
杏阁与栗亭对视一眼，皆面色严肃，“公主想要如何查？”
琬贞瞥她两一眼：“查什么？”
栗亭一愣：“不查吗？”
琬贞一脸漫不经心：“劳逸结合嘛，有人代‘劳’了，我负责‘逸’就行。”
栗亭眼睛眨巴两下，“公主是想？”
“三日后，我要去行宫一趟。”琬贞点了杏阁，“你去知会一声。”
栗亭茫然，“行宫？您去哪儿做什么呀。”
琬贞撩起眼皮看她，怎么这么多话呢。
她自然不是一时兴起，一来，她那套玉牌还留在行宫，得带出来；二来嘛……羽蔟的描述里，字字未提到柳奕，她却总觉得，处处与他相关，否则他为何要淌这浑水？
更何况他身边那个斗笠人，又跟羽蔟口中的羽缨一样，长着一头白发。
如此种种，说是巧合也太牵强。
琬贞有些后悔当时放柳奕离开，尤其是还让他带走了苏泰尔，什么线索都断了，就剩一个一知半解的羽蔟。
“公主！”正琢磨着呢，桑台忽急匆匆进来。
琬贞懒懒侧眸：“什么事儿着急忙慌的？”
“公主不是吩咐说您回来后，传宋大人来见么？人来了，在外头候着呢。”
“赌坊？”琬贞夸张挑眉，“你瞧着倒不像在赌坊出入的。”
羽蔟干笑两声，她的确不是赌坊常客，主要是因为穷，其次是因为……她赌品不行，爱出老千。
做这种事，自然不能隔三岔五去，她的谨慎屡屡助她化险为夷，一次都没被逮到过，直到那一日。
那日与她同桌的是个年轻男人，面孔没什么特别，只一双眼睛格外黑，静静盯着人时，教人遍体发凉。
羽蔟当时心里头就咯噔了一下，换是平时，她就会警惕，这不是好兆头。
可到底是缺钱，她想赌一把。
开头还挺顺，她同桌那人手气差得惊天动地，能衰成这样着实少见，这让她狠狠赚了一笔。
可情况直转急下，方才还财神附身的她不知为何突然像霉星罩顶一样，玩了百来次都没出岔子的手段，这回竟被庄家逮了个正着。
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拎走她，说要剁了她出千的手。
说到这里，羽蔟那叫一个激情澎湃，手舞足蹈：“公主，您想象一下，那么大一把刀，就……就这样架在我胳膊上，说时迟，那是快，我眼前寒光一闪……嘿，您猜怎么着？”
琬贞皮笑肉不笑：“再啰嗦些，本公主让你瞧瞧更大的刀。”
羽蔟缩了缩脖子，嘟囔道：“这不马上说到关键了么。”
那把砍刀没斩到她手上，持刀人的利刃被一鞭抽歪，重重砍在桌面。
赌坊老板大怒，可人多手杂，没人瞧见是谁多管闲事。
这时，与她同桌那陌生青年悠悠插话了：“难怪自上桌一直手气欠佳，原是赌坊管理不善，没防着此人搞鬼，你们打算如何赔偿，只砍她一只手了事？”
赌坊老板对这种出手阔绰的客人素来是笑面相迎，生怕得罪，见他目光不善，忙交出手中羽蔟赔罪：“罪魁祸首可由公子带走，如何处置，全凭您雅兴，此外本坊愿赔偿一切损失，公子意下如何？”
青年欣然同意，收下银两，带走羽蔟。
羽蔟自觉大难临头，趁他不注意，转身就跑，边跑边回头瞧，那青年也不知是反应太慢还是腿脚不便，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得意忘形，朝他做了个鬼脸，不想哐当一下撞在人身上了，对方纹丝不动，她自己反跌了个屁股墩儿。
她摸着生疼的屁股怒目而视，竟瞧见位“熟人”——那些时日，她一闭眼就是这张画在通缉令上的、象征着巨额赏金的脸。
居……居然是她守株待兔数日的羽缨！
她嗬嗬吐气，出不了声。
羽缨居高临下看着她，面无表情，眼神冷酷凌厉，手段无法抗拒。
她向琬贞哭诉，“您知道被人拎鸡仔一样提起来，往前走，然后被丢抹布一样丢在地上是什么感受吗？”
琬贞：“……”
她飞快抹了把眼泪，“瞧我在问什么呢，谁敢这样对您。”
“然后呢？”琬贞无奈扶额，她实在被这人说书似的讲话风格弄得没脾气了。
羽缨小声道：“他把我丢到赌坊那人跟前。我突然想到，既然羽缨在这儿，那与他同行的这人……八成就是那个不祥者了。”
琬贞问：“他说了什么？”
“他问我这几日在等什么。”
羽蔟当时通身发凉，羽家通缉令密不外传，因此她蹲守的时候十分小心，没道理会被人注意到。
他怎么发现的？
她磕磕巴巴道：“找……找什么啊，我哪有在找？”
青年意味深长打量她，她心头惴惴，不敢说话。
羽缨神色漠然：“要不要灭口？”
灭…灭口？羽蔟闻言浑身冰冷，扭头又想跑。
刚迈开步子，就被羽缨反手扣在地上，瑟瑟发抖。
青年垂眸看着她，“你是羽家人？”
听他语气和缓，似乎没什么杀气，羽蔟忙将知道的一切悉数说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命重要！
羽缨皱眉，望向青年：“若只是羽家寻人，不该有这么大阵仗……”
大阵仗？羽蔟茫然，什么大阵仗？
青年止了他话茬，“罢了，放人吧。”
羽蔟一愣，旋即狂喜，这哪是不祥者，分明是她恩公大老爷啊！
千恩万谢犹在口，不料羽缨一掌劈来，她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人四仰八叉躺在自家破院子里。
她立马将这消息上报给羽家，以期能快些将人抓获，赏她个三瓜两枣，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羽家还是一无所获，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到数年后，苏泰尔突然找上我，我才知我居然是他两离开大漠后，唯一见过他们的人。”
听到关键人物出现，琬贞身子微微前倾，“苏泰尔？是苏卿？他又是所为何事？”
羽蔟苦笑：“我是为了找羽缨，他为了找不祥者。正是因为我见过他们，他才需要我帮忙。”
琬贞拧起眉头：“这和你们劫持游舫有何干系？”
羽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巴巴看着她，琬贞没好气道：“栗亭。”
栗亭端了杯冷茶，羽蔟咕嘟咕嘟灌干净，抬手抹抹嘴，冲她咧嘴一笑，继续讲。
“我是见过，也还记得他们的模样，羽缨倒罢，不祥者的脸……”她有些为难，“他精通易容术，一人千面，记住了也没用。”
琬贞蹙起眉头：“那羽缨呢？”
羽蔟摇头：“没人见过。我们一致认为这样找下去是无用功，可忽然有一天，苏泰尔兴奋回来，说有线索了，让我收拾行李，去京城。”
琬贞思绪纷飞，“什么线索？”
“苏泰尔说，有人告诉他，我们要找的人，公主您大抵认识。”
琬贞眉头紧了紧，她认识？
羽蔟头垂得更低：“但您身边守卫森严，我们无法近身，而大公主……咳咳，苏泰尔这张脸尚说得过去……所以我们才从大公主入手，想找到您。”
琬贞若有所思，看来关键还是在那个被柳奕带走的苏泰尔。
她不动声色，“到这里都说得通，那要劫持游舫呢，又是为了什么？”
羽蔟惭愧不已：“我们上当了。其实那伙人提供消息，帮我们接近大公主，压根儿不是好心，而是打一开始就想制造血案。”
“所以一知道我们搭上大公主线，他们就找到我们，威胁我们同他们合作，策划劫船、纵火。”
琬贞面无表情：“这么说你们是被逼的咯？”
羽蔟刚想连连点头，直呼公主英明，见她面色不虞，忙辩解道：“我们知道不对，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应下。”
“但苏泰尔已和我计划好，他会趁劫匪们不注意救出两位公主，再由我驾马车来接应……”
琬贞皮笑肉不笑：“然后各自扎上一针，把人弄昏了，方便带走审问，好得到你们关心的消息是不是？”
羽蔟张了张口，心虚地低下头。
琬贞想问的都问完了，她示意侍卫将人带下去，转交刑部，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羽蔟大惊失色，声音瞬间染上哭腔：“公主饶命！”
琬贞语气淡淡：“饶不饶还得看刑部怎么判，本公主管不着。”
羽蔟急中生智：“我充其量只能算从犯，公主难道不想找到主谋吗？我愿帮公主找到真凶，求公主给我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琬贞眸光烁动，盯她半晌，忽然弯了弯眼睛：“好啊。”
她示意侍卫放开瑟瑟发抖的羽蔟，似笑非笑，“把苏泰尔给本公主找出来。”
苏泰尔？羽蔟一愣，“我…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琬贞笑意盈盈：“七日，”她言笑晏晏，“若七日内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那只能刑部见了。”
羽蔟：“……”
还能怎么着？干呗。
琬贞目送她战战兢兢离开，偌大殿内顷刻间又静了下来。
她有些疲惫，卸了浑身气力，倚在椅背上，思虑万千。
栗亭犹豫着问她：“公主，我们是不是也要有所行动？”
琬贞沉吟片刻，微微颔首 ：“是该动作了。”
杏阁与栗亭对视一眼，皆面色严肃，“公主想要如何查？”
琬贞瞥她两一眼：“查什么？”
栗亭一愣：“不查吗？”
琬贞一脸漫不经心：“劳逸结合嘛，有人代‘劳’了，我负责‘逸’就行。”
栗亭眼睛眨巴两下，“公主是想？”
“三日后，我要去行宫一趟。”琬贞点了杏阁，“你去知会一声。”
栗亭茫然，“行宫？您去哪儿做什么呀。”
琬贞撩起眼皮看她，怎么这么多话呢。
她自然不是一时兴起，一来，她那套玉牌还留在行宫，得带出来；二来嘛……羽蔟的描述里，字字未提到柳奕，她却总觉得，处处与他相关，否则他为何要淌这浑水？
更何况他身边那个斗笠人，又跟羽蔟口中的羽缨一样，长着一头白发。
如此种种，说是巧合也太牵强。
琬贞有些后悔当时放柳奕离开，尤其是还让他带走了苏泰尔，什么线索都断了，就剩一个一知半解的羽蔟。
“公主！”正琢磨着呢，桑台忽急匆匆进来。
琬贞懒懒侧眸：“什么事儿着急忙慌的？”
“公主不是吩咐说您回来后，传宋大人来见么？人来了，在外头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