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良久，裴璟才轻轻应了一声。
少年的手放在卡扣处，有些颤抖。
“别怕。”姜晚轻轻将手放在他的手上。
她想这样能给裴璟一些力量，即使微不足道。
裴璟的指尖微动，木盒的盖子慢慢被打开。
入眼的就是裂成好几瓣的玉佩。
裴璟从怀里掏出姜晚绣给他的淡蓝手帕，将它展开摊在床上，又小心将玉佩碎片放到手帕上。
几块碎玉被拼在一起，玉佩上的字便也清晰可见，正中心是一个“璟”字，旁边是雕刻的活灵活现的一个龙，恰好将中心的“璟”字环绕起来。
裴璟指尖颤抖着触上中间的字，原来他的父亲苦练那么久给他雕刻的玉佩是这个样子的。手指慢慢抚向环绕玉佩一圈的龙，这个龙就像他的父亲把中间的他保护起来。
明明不曾见过裴辞的样貌，裴璟脑海中却还是出现了一个穿着明黄色衣袍，低着头小心翼翼雕刻着玉佩的男子。
裴璟眨了眨眼，将眼底的泪水忍下，又从木盒里拿出一张叠起来的纸。
时间过去太久了，纸张边缘已经微微泛黄，裴璟小心将纸展开，才发现这是一张画，很大的一张画，几乎占了床的四分之一。
画面中是一个男子手中拿着一枝桃花递向怀中抱着孩子的女子。
“这是应该是你的父亲和母亲吧。”
姜晚看到画中女子的一瞬间就被惊艳到了，无他，只因画中的女子长得实在是倾城之色，而那双弯起来的眼睛与裴璟笑起来时极为相似。
而左边男子虽然和裴璟气质完全不同，一个温柔一个冷漠，但二人却又莫名的相似。
姜晚伸出手指隔空指向女子怀中抱着的孩子，“那这应该是你小的时候。”
画中的孩子很小很小，还在吃着自己的手指头，大大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右下角写着「陆婉作于贤清二年」
原来是裴璟的母亲作的画，真的是才女。
“你的母亲好厉害。”姜晚小声赞叹。
没有回应，姜晚微微抬起头，看到裴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画，就像是要把他们刻进脑子里一般。
直到眼睛变得干涩，裴璟才极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姜晚连忙伸出手接住。
“嗒、嗒”
两滴眼泪落在她的掌心。
对上裴璟的视线，姜晚从怀中拿出一个手帕，轻轻擦掉他眼尾的泪水，“滴到画上会晕开的。”
听完她的话后，裴璟极慢地点了点头。
姜晚看着落寞破碎的裴璟，轻轻握住他的手。
将画也小心地收起来之后，木盒里就只剩一个不大的本子。
翻开后，两人才发现大概是陆婉在裴璟出生后所写的一部分记录。
「贤清三年三月二十七日。
今日璟儿就满一岁了，阿辞早早就把玉佩送给他，可璟儿只知道往嘴里送，阿辞在旁边拦着，生怕璟儿把他辛辛苦苦练了一个月的玉佩咬坏了，看着父子俩玩闹的样子，我只在旁边偷偷笑着，谁也不能偏袒，不然哪个生气了都可难哄了。」
「贤清三年四月六日。
璟儿今日贪玩，趁侍卫们不注意居然爬到了树上，不小心摔了下来，头上磕了一个大包。阿辞回来看到我有些难过的样子，教训了璟儿两句，谁知他竟然扑进阿辞怀里撒娇，软声软气地道歉，说再也不会让娘亲伤心了......
真是古灵精怪，我看着璟儿伸手向我要抱抱的样子，还是没忍住把他抱在怀里。罢了，璟儿想玩就玩吧，我再跟在他后面看紧点就好了。」
......
记录的都是一家人温馨的日常，姜晚看得鼻头泛酸。
裴璟的父亲和母亲是真的很爱他，即使都是些平淡的语言，她也能感受到文字间快要溢出的爱。
裴璟修长的手指翻开下一页，原本娟秀小巧的字体变成有些潦草飘逸的字。
这一天应该是裴璟的父亲写的，姜晚默默想着，后面的文字果然应证了她的猜想。
「贤清五年十二月九日。
我永远不能忘记今日，都是因为我的疏忽，璟儿的寝宫才会走水，若是我早些去他寝宫陪着他就好了，璟儿就不会离开我和婉婉了。
都是我的错，婉婉现在也昏迷在床，都怪我。」
这篇里的好几个字都被水滴晕开过，应该是裴璟的父亲流着泪写下的。
记录到这一天就结束了，不再有新的内容。
“不是他。”裴璟紧紧闭上了眼睛，声音极轻。
姜晚压下眼底的泪水，倾身抱住他。
“不怪他，不是他......”滚烫的泪滴砸在姜晚颈间。
少年无声地流着泪，“他们都走了......我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能对他们说......”
姜晚摇了摇头，泪水滚落，“我陪着你，裴璟，我永远陪着你......”
少年紧紧地抱住她，“晚晚，我好爱他们......可是他们不在了......怎么办？”少年的声音里满是无助，他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年幼的孩童。
“会看到的，他们一定能看到你，能感受到你对他们的爱......”姜晚将头埋进少年的肩膀。
“等明天我陪你去看他们好不好，我们带上些酒和吃食去看他们好不好？”
姜晚小时跟着父亲去过后山脚下，只是那时的他还小，不明白父亲为何会跪在那里流泪，后来她再稍大一些就知道了，后山葬着贤清皇帝和皇后，父亲每逢佳节都会去为二人放上两杯酒。
“嗯。”良久少年才轻轻应了声。
少年的手放在卡扣处，有些颤抖。
“别怕。”姜晚轻轻将手放在他的手上。
她想这样能给裴璟一些力量，即使微不足道。
裴璟的指尖微动，木盒的盖子慢慢被打开。
入眼的就是裂成好几瓣的玉佩。
裴璟从怀里掏出姜晚绣给他的淡蓝手帕，将它展开摊在床上，又小心将玉佩碎片放到手帕上。
几块碎玉被拼在一起，玉佩上的字便也清晰可见，正中心是一个“璟”字，旁边是雕刻的活灵活现的一个龙，恰好将中心的“璟”字环绕起来。
裴璟指尖颤抖着触上中间的字，原来他的父亲苦练那么久给他雕刻的玉佩是这个样子的。手指慢慢抚向环绕玉佩一圈的龙，这个龙就像他的父亲把中间的他保护起来。
明明不曾见过裴辞的样貌，裴璟脑海中却还是出现了一个穿着明黄色衣袍，低着头小心翼翼雕刻着玉佩的男子。
裴璟眨了眨眼，将眼底的泪水忍下，又从木盒里拿出一张叠起来的纸。
时间过去太久了，纸张边缘已经微微泛黄，裴璟小心将纸展开，才发现这是一张画，很大的一张画，几乎占了床的四分之一。
画面中是一个男子手中拿着一枝桃花递向怀中抱着孩子的女子。
“这是应该是你的父亲和母亲吧。”
姜晚看到画中女子的一瞬间就被惊艳到了，无他，只因画中的女子长得实在是倾城之色，而那双弯起来的眼睛与裴璟笑起来时极为相似。
而左边男子虽然和裴璟气质完全不同，一个温柔一个冷漠，但二人却又莫名的相似。
姜晚伸出手指隔空指向女子怀中抱着的孩子，“那这应该是你小的时候。”
画中的孩子很小很小，还在吃着自己的手指头，大大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右下角写着「陆婉作于贤清二年」
原来是裴璟的母亲作的画，真的是才女。
“你的母亲好厉害。”姜晚小声赞叹。
没有回应，姜晚微微抬起头，看到裴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画，就像是要把他们刻进脑子里一般。
直到眼睛变得干涩，裴璟才极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姜晚连忙伸出手接住。
“嗒、嗒”
两滴眼泪落在她的掌心。
对上裴璟的视线，姜晚从怀中拿出一个手帕，轻轻擦掉他眼尾的泪水，“滴到画上会晕开的。”
听完她的话后，裴璟极慢地点了点头。
姜晚看着落寞破碎的裴璟，轻轻握住他的手。
将画也小心地收起来之后，木盒里就只剩一个不大的本子。
翻开后，两人才发现大概是陆婉在裴璟出生后所写的一部分记录。
「贤清三年三月二十七日。
今日璟儿就满一岁了，阿辞早早就把玉佩送给他，可璟儿只知道往嘴里送，阿辞在旁边拦着，生怕璟儿把他辛辛苦苦练了一个月的玉佩咬坏了，看着父子俩玩闹的样子，我只在旁边偷偷笑着，谁也不能偏袒，不然哪个生气了都可难哄了。」
「贤清三年四月六日。
璟儿今日贪玩，趁侍卫们不注意居然爬到了树上，不小心摔了下来，头上磕了一个大包。阿辞回来看到我有些难过的样子，教训了璟儿两句，谁知他竟然扑进阿辞怀里撒娇，软声软气地道歉，说再也不会让娘亲伤心了......
真是古灵精怪，我看着璟儿伸手向我要抱抱的样子，还是没忍住把他抱在怀里。罢了，璟儿想玩就玩吧，我再跟在他后面看紧点就好了。」
......
记录的都是一家人温馨的日常，姜晚看得鼻头泛酸。
裴璟的父亲和母亲是真的很爱他，即使都是些平淡的语言，她也能感受到文字间快要溢出的爱。
裴璟修长的手指翻开下一页，原本娟秀小巧的字体变成有些潦草飘逸的字。
这一天应该是裴璟的父亲写的，姜晚默默想着，后面的文字果然应证了她的猜想。
「贤清五年十二月九日。
我永远不能忘记今日，都是因为我的疏忽，璟儿的寝宫才会走水，若是我早些去他寝宫陪着他就好了，璟儿就不会离开我和婉婉了。
都是我的错，婉婉现在也昏迷在床，都怪我。」
这篇里的好几个字都被水滴晕开过，应该是裴璟的父亲流着泪写下的。
记录到这一天就结束了，不再有新的内容。
“不是他。”裴璟紧紧闭上了眼睛，声音极轻。
姜晚压下眼底的泪水，倾身抱住他。
“不怪他，不是他......”滚烫的泪滴砸在姜晚颈间。
少年无声地流着泪，“他们都走了......我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能对他们说......”
姜晚摇了摇头，泪水滚落，“我陪着你，裴璟，我永远陪着你......”
少年紧紧地抱住她，“晚晚，我好爱他们......可是他们不在了......怎么办？”少年的声音里满是无助，他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年幼的孩童。
“会看到的，他们一定能看到你，能感受到你对他们的爱......”姜晚将头埋进少年的肩膀。
“等明天我陪你去看他们好不好，我们带上些酒和吃食去看他们好不好？”
姜晚小时跟着父亲去过后山脚下，只是那时的他还小，不明白父亲为何会跪在那里流泪，后来她再稍大一些就知道了，后山葬着贤清皇帝和皇后，父亲每逢佳节都会去为二人放上两杯酒。
“嗯。”良久少年才轻轻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