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慈并未走到大王门,而是受伤严重中途晕到,被前来寻找的同门弟子抬回了大王门。

    大王门同胞并未询问烟慈为什么去锁妖河,日子就这般平静过下去。

    烟慈白日务农,晚间修炼,靠着这支耳坠,吸收天地灵气,竟隐隐地触碰到筑基期门槛,这让烟慈开心不已,乐呵呵查看积分,发现积分涨了三十。

    虽然离系统下一条机遇信息还差二十积分,但这缓缓增长的积分,让烟慈久违地感受到她曾作为反恋爱脑王牌系统的成就感。要知上一次积分增长还是在一百五十次之前,这世间恋爱脑要是都能回头是岸,该有多好。

    烟慈扛起锄头,踏着清晨露水,对着要垦荒的地皮,一下一下地挖着,心想修为提高真是好,干活都得劲了。

    “泥土松软像米糕,你一锄我一铲,小虫子们忙逃跑,躲进洞里不敢吭…… ”

    烟慈学着种田系统教的歌,嘿咻嘿咻地干着活。

    大王门众人围观烟慈干活的傻缺样,都觉奇怪:“烟慈是中了什么邪?之前还是不愿干活的懒散样,这转变也太大了吧。”

    “这话说得,烟慈什么时候不愿干活了呀。”

    “还真别说,我之前也觉得烟慈十分懒惰,总感觉她以后会围着某个大人物转,被外人耻笑呢。”

    “对对对,我也有这种感觉,但仔细想想记忆中压根就没这事,感觉还是我们对烟慈有所误解,以后大伙别在背后议论这事儿,要是被小姑娘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众人散后,不知情的烟慈看着自己开垦的荒地,心情愉悦。

    某一日,烟慈拿起镰刀准备割庄稼,看见远处有一团黑气,定睛一看,哪是什么黑气,分明是成千上万的飞蝗。

    蝗虫一起,寸草不生。随着蝗虫的嗡嗡声越来越近,众人的心情也越发沉重。整个大王门说是修仙宗门,其实更像是此地农民抱团取暖,修为最高的门主也才筑基期,底下甚至没几个练气期的修士,如何抵御这漫天飞蝗?

    蝗灾过后,留下的只有荒凉和寂静。大伙聚集在门主身旁,企图在门主这里找到活下去的办法。

    满头白发的门主靠在茅草棚子旁,不发一言。众人惊慌到达顶点,开始砸东西、嚎啕大哭,还有蹲在田地上默默流泪。

    粮食一没,代表饥荒到来。如若无处可逃,那便是人相食惨剧发生的前兆。

    烟慈看着这一切,内心复杂。她本可以一走了之,反正作为系统的她,又不欠这些人什么,可如今……

    曾经她只待在系统空间,从不参与人与人之间悲欢离合,只关注宿主的思想动态,像一个真正冷漠无情的机器。

    如今她终于明白,为何有的宿主会放弃返回原世界,选择留在任务世界中。因为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情感联系便很难再斩断。

    烟慈想:大王门虽没让自己变强,但他们会在自己手心泡茧破裂时送来药膏;会在粮食不够时送来瓜果;会在自己留信远行时接应重伤的自己。不知不觉中她已与大王门的众人建立情感联系,哪怕不会因他们留在任务世界,却也不想让他们经历饥荒磨难。

    烟慈默默退在一旁,查看系统积分,此时积分还不足以兑换下一条机缘信息,但烟慈可是在这个小世界失败了一百五十次,提前知晓一些未来信息也不过分。

    烟慈站在门主面前,对众人道:“我前几日听闻云隐宗要举行切磋大比,无数修仙门派会齐聚云隐宗,此地待不下去,各位不妨一起以大王门名义参与切磋,说不定能有机会留在那里。”

    众人窸窸窣窣讨论着,烟慈知晓,无论讨论出什么,他们都别无选择。

    门主一把抓住烟慈,扯去一旁,看着自己前些年捡回的小女孩,如今说出这样一番话,心中百感交集。

    “烟慈,你没怎么出大王门瞧瞧外面世界,不然你就会知晓对于那些修仙者而言,我们只是一群……可以随便踩死的蚂蚁。”

    烟慈握住老门主布满老茧的手,低声道:“门主,我们别无选择,看那蝗虫的数量,除了修真界,普通人不会有粮食,不去云隐宗,那才是死路一条啊。”

    老门主流下浑浊的泪:“可是孩子,我们去了又如何,参与比拼的再不济也是金丹期的修士,大王门内弟子多数连修仙的门都没入,去了不徒增笑料吗?”

    烟慈目光坚定道:“命更重要,真有修士欺负咱们,我去揍他。”

    为了让老门主更有信心,烟慈动用周身灵力,向老门主展示自己筑基修为。

    “烟慈,你筑基了,真是修仙的奇才!若以后能得到某位大能赏识,前途不可限量。要果真去了修真界,一定记得多与人交流。你和我们不同,有修仙资质,日后能摆脱凡尘俗扰,日子会过得比现在好很多。”

    烟慈狠狠点头,心中感到丝丝酸涩。老门主不在乎她是怎么修炼到筑基期,言语中只希望她以后能过得更好。

    修仙路漫漫,许多人并无修仙之质,所以连修仙的路都碰不到。而能修仙的,大多是练气期和筑基期的小修士,甚至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前进一步。金丹期已是人中翘楚,再往上便是各大宗门的长老和领袖。

    老门主在一个山旮旯里建立门派,或许初心只是为了满足虚荣,但他坚持到如今,还带出来三个练气期弟子,令人钦佩。

    倘若没有老门主,这三个练气期弟子或许永远想不到他们还能修仙,此等恩情,老门主当得起一句“贵人”。

    第二天,由几块破木板搭成的大王门牌匾下,只来了寥寥几人。没来的人中,有一部分说要去投奔亲戚,有一部分不想远离故土,干脆在这里等待落叶归根,还有一部分昨晚……便离开人世了,走的体面也是他们的心愿。

    来的只有五个人,其中三个练气期弟子是老李家的三胞胎兄弟,名字还是老门主取的,分别叫作子裕、子明、子辰。三个名字虽无特殊含义 ,但总比李老蛋、李狗子之类好。

    余下两人,一个是经常给烟慈送瓜果的师姐茹兰,一个是最能吃的师弟王小胖。

    加上烟慈和老门主,七人组成了大王门派,如逃荒般去了云隐宗所在之城——长沐城。

    长沐城内,人声鼎沸。

    云隐宗山脚下第一大城,因云隐宗主景墨声名显赫,长沐城自然而然成为修真界的商业繁华中心。

    烟慈等人灰头土脸来到长沐城,除烟慈以外,几人见之城市繁华,无不目瞪口呆。

    “山里的大王”进城也成了土包子。

    王小胖惊叹:“这里是仙境吗?”

    路人听闻,嗤笑一声,见烟慈几人衣着破烂,不似本地人,有心嘲讽:“哪来的乡野人,如此未见过世面。”

    王小胖一听,面红耳赤,气得磨牙。其余五人也默默后退一步,如此胆怯模样,让这路人更加肆无忌惮。

    “当下正是云隐宗举办青云擂台赛之际,各派仙家子弟都会参与切磋比拼,不知你们几位是来作甚?莫要说是来参赛的,这云隐宗是何等门派,岂会容忍阿猫阿狗上台丢人现眼?”

    此人话语未落,便被几片突如其来的叶片剃走一大块头发,速度之快让人惊叹。

    “我的头发,怎么掉了?”

    烟慈笑着答道:“不是掉了,是被叶子剃走了,你这人说话真是腌臜,连叶子都看不下去了,就带走你的一撮毛,让你长个记性。”

    说完,烟慈昂首挺胸带着鹌鹑似的几人,去城郊打地铺,留下那人风中凌乱。

    烟慈的打地铺,是以地为床以天为被,俗称风餐露宿。

    刚刚被别人一顿“问候”,此刻几人都面色凝重,不知何去何从。

    三胞胎依旧沉默寡言,老门主早已知晓此遭遇,唉声叹气,师姐茹兰伤心流泪,唯有年纪较小的王小胖气得大骂:“那人算哪根葱啊,狗眼看人低!”

    烟慈适时插话:“说得对,狗眼看人低!谁一生下来就会跑?只是比我们多看了几年长沐城,也敢这么嚣张,结果他自己不过就是个草包子,被我几片叶子吓得不敢动弹。”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骂着,倒是让气氛活跃了不少。

    茹兰抹着眼泪道:“烟慈和王小胖说得对,那人有什么好嚣张的,他不过是生在长沐城,而咱们生在山里,他是比咱们过得好,但咱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他凭什么这么说话!烟慈做得好,下一次就该把他的头发全部剃光。”

    烟慈见几人从阴影中走出来,松了一口气。

    多年的系统经验,让她深知气势有时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它不仅仅是外在的显现,更是内在品质的映照。它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告诉世界“我”的存在不容忽视。

    如若大王门这几人,不从根上否定那人说的话,那些话就会成为一颗种子,种在心田,待时机成熟,生根发芽,会成为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藤蔓,束缚其一生。

    烟慈让几人待在此地休整,而她去往长沐城中心,打探消息。

    没曾想,刚进长沐城就遇到了风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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