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身为一个靠作画维生的人，书悦从来行得正、坐得端，如今竟莫名被人诬陷抄袭，她着实气得不轻。
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伸手拾起那幅挂画放在眼前细看。
只见上面画的是一片桃林，缤纷绚烂、栩栩如生，不论是技巧还是画材都令人惊叹，凑近些似乎还能嗅到一缕清雅桃香。
画得虽好，却充满铜臭味儿。面具男所说的，那人能入画甚至增进修为，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实际这幅画远达不到那样的境界，消息也未必属实。
不过，她记得这幅画分明是她早年为了挣取灵石，与某个店铺合作的商稿。
而在画中的隐蔽处，在某一株桃树的枝干上，她也确实找到了自己当初留下的，证明是自己亲手所作的小记号。她一向有这个习惯。
不仅如此，她还是画圣本人！！
……虽然那是前世了吧。
人人都知“画圣书悦”渡劫失败，神魂与肉身俱被劫雷劈了个粉碎，已然仙逝。却无人知晓她重生了，还借着前世的名号混得风生水起。
怎么，她抄自己也叫抄是吧？
但是她哪里来的徒弟？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收过徒弟。
难道是她渡劫身死到重生的这段时间内，画道里又出了个画圣，作画思路与她相仿，而她都来不及去切磋交流一下，这么快就仙逝了？
书悦一时思绪万千，顾不上回话，当然，她心中所想也断不能叫对面知道。
面具男见她不答，便认定她抄袭，还对那画圣的徒弟心生忌惮，又放柔嗓音蛊惑道：
“放心，你若乖乖听话，仙盟定然叫他不敢伤你分毫，你的画作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当然，除此之外，仙盟还会予你许多好处，只有你不敢要，没有仙盟给不起。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对方说着，为表诚意，又或许是对自身实力太过自信，身上威压竟撤回一半。
周身压力骤然一松，书悦这才缓过劲来，勉力站起身。
她装作思考犹豫的模样，沉吟片刻，不确定地问：“此话当真？”
“当真。”
“那好，我这就告诉你。”得到对方肯定之后，她便乖巧地点点头，举起那幅挂画，“想要入画，首先，你要这样——”
她小心觑着对方的面色，作势掐诀入画，实则是给附近苍玄剑宗的同门传讯，请他们来救。
法诀打出，一枚烟花猝然升上夜空，轰然炸响，震耳欲聋。
蓝白色的太极双鱼印在半空浮现，庞大如山，璀璨无比，将此处天地照得亮如白昼，久久不散。
放出这枚烟花，方圆千里的所有苍玄弟子都能收到她求救的消息，不论当时在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为她赶来。
自天灾后，苍玄剑宗与仙盟不和，便与其脱离，自然也与其他仙门断了往来。曾经风光无两，如今缺乏新鲜血液涌入，确实逐渐没落了。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门中弟子的修为在整个修仙界中还是能名列前茅的，救她脱困应该不在话下。就是此地位处仙盟管辖境内，同门过来要麻烦些。
“你！找死！”
面具男得知自己被戏耍，当即恼羞成怒，快速做了个手势，身后藏在暗处的数名刺客立即电射而出，手握长剑齐齐向书悦刺来。
“！”
书悦睁大眼，赶忙提气飞身后撤。可避开一击，下一击又接踵而至。况且对面人多势众，她一面闪躲一面还击，左支右绌，灵力飞速流逝。
她先前已被庞大威压耗过体力，还受了内伤，在放出传讯烟花之后，灵力便所剩无几，此时更是强弩之末。
不过片刻，她的身上便被利剑划出数道伤口，鲜血喷溅濡湿衣衫。灵力见底，失血过多，令她愈加头晕目眩。
在找到时机与刺客拉开距离之后，她将手触上挂画，准备藏到画里。
——她要赌。
旁人要入画确实讲究缘分，但这是她作的画，想入便入了。
若是她赌对了，这个面具男执着于出入画中境的方法，定然不会将这幅挂画直接烧毁。只要能保住性命，拖延到苍玄剑宗的同门来救便好。
“唔！——”
她已掐诀到一半，一道电光猛然打在她的手指，尖锐剧痛迫使她止住了动作，生花笔也随之砸落在地。
紧接着，面具男的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近在咫尺，五指成爪抓向她的脖颈！
书悦不由睁大双眼，瞳孔骤缩，再去闪躲已来不及。
未想到，下一瞬。
一道璀璨的流光剑影破开浓重夜色，从天边直坠而下，拖长的雪白光尾像是将漆黑天幕撕作两半，惊心动魄般壮美，落在书悦身前。
随即，空气中以剑影为圆心，向四周荡开一圈无形涟漪，目之能及的所有，像被骤起的狂风掀翻，尽数向四周横飞倾倒。
“别动她。”
一道清泠如雪的嗓音随之落下，狂风息止，万籁俱寂。
书悦回过神来，大喘着气，抬头定睛细看，只见月下伫立一抹挺拔身影，结结实实将她挡在身后。
她只能看见那人宽阔的肩，挺拔的背。如绸白发流水瀑布般倾泻而下，长到腿根。几缕发丝飘荡起来，仿若激流中向半空喷溅的水线。
而方才直坠而下，落在她身前的巨大剑影，未等她看个仔细便如烟消散。
视野受限，她看不见面具男那边的情况，只感觉加在自己身上的威压消失无踪，想来因是受了伤，顾不上她了。
这忽然出现的人，修为比面具男只高不低，一击便能将所有人掀翻，唯独绕过了她，又在殃及城镇之前撤回攻势。
能随心所欲地精准控制这般磅礴的灵力，这个人修为高深到已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的地步。
书悦抿着唇，慢慢低下头，看见垂在自己身侧的挂画不停来回轻轻飘荡，发出细微声响。
原以为有风，定睛细看，却是她自己的手在克制不住地不停发着抖。
“来得这么巧，正说到你呢，于千星。多年未见，大有长进啊。”
面具男被磅礴强大的剑意逼退到数十丈之外，此时单膝点地，唇角缓慢滑下一缕殷红。
他若无其事地伸手抹掉唇边血迹，随即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轻掸衣袍拍去尘土。似是与来者相熟，语气自然随意。
于千星的反应却相当冷淡，甚至勾唇嘲弄：“你当人人都如你仙盟走狗一般废物？”
被这般嘲讽，面具男神色如常，伸指轻轻一点书悦所在的方向：“何不看看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你想找的，不就是她吗？反正你也要杀她，为何拦——”
“滚。”
于千星不耐打断，明明身体未动，不知如何出的招，一道细长的流光剑影随话音电射而出。
感觉到致命危险，面具男本能侧过头。
那道剑影恰擦着他的脸侧飞过去，连续洞穿了他身后的一列竹子，到数十丈之外仍势头不减，却在继续往前的途中忽然凭空消失。
“哼。”
银白面具被剑影擦过，现出几道裂痕，殷红鲜血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再慢上一瞬，他现在已是身首异处了。
感觉到实力悬殊，面具男终于不再废话，冷哼了声，双手掐诀，身影化成黑雾消失在原地。
而其余刺客早在那一波剑意的冲击之下命丧当场了。
见面具男已走，地上横尸几具，敌人逃的逃，死的死，书悦仍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愈发紧张，如临大敌。
却见面前的男人回过身，低垂着头看她。
柔顺白发自肩颈垂落在胸前，莹润透亮，似披着一身月光。一半脸颊隐在阴翳之中，衬得轮廓愈发鲜明如刀削斧凿。五官艳丽逼人，肤白胜雪，与发色极为相称。
整个人仿佛从画中走出，并未上色，又似是披麻戴孝，从头白到脚，干净得仿若一抔新雪，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如雪一般冷。
书悦缓慢抬头，视线顺着雪白衣角往上，掠过修长的腿、劲瘦的腰，直撞入一双幽蓝的眸。色深却亮，似耀眼的星河，又似是月夜下的大海，深邃，优美，摄人心魄。
这是整幅画中唯一一抹色彩。
作为成名已久的画师，书悦曾为不少人画过像，饶是见惯美人的她都不由为之失神。
一瞬之后，她将不住细细发抖的双手背到身后，勾唇道：“多谢大侠相救。作为回报，我可以为你画一张像。或者，你有什么想要的？”
对方不置可否，幽蓝双眸盯她半晌，蹙眉问：“你不认得我？”
“嗯？”书悦挑眉反问，“你觉得，我应该认得你？”
对方抿唇不答，随即轻勾手指，她紧握手中的挂画便一下被抽了去，在对方面前舒展开来，悬在半空。
不知对她的画作有何见解，对方看了会儿，眉心蹙得更深，又垂眸瞥她一眼，目光幽深晦暗。
紧接着，那幅挂画也被人当废品一般掷在地上，甚至召出灵火要将其烧毁。
冰蓝色的灵火顷刻间便将挂画烧毁一角，静谧绚烂的桃林逐渐燃起大火，火势迅速蔓延，转眼滔天。
“你做什么！？快给我住手！”
书悦瞪大眼，忙飞扑上去，用残余的最后一点灵力召水扑火，灵力不够，竟脑中一热，不假思索地直接伸手去碰。
不过几息间，那幅挂画便被烧得灰也不剩。
而她不仅没能救下那幅挂画，手指还被灵火烧得血肉模糊一片，几可见骨，恐怕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不能再作画了。
若不是烧得快，她整只手都没能剩下。
而对方不仅抱臂冷眼旁观，还出言嘲讽：“这幅画毫无价值，不过是张废纸，烧了又如何？”
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伸手拾起那幅挂画放在眼前细看。
只见上面画的是一片桃林，缤纷绚烂、栩栩如生，不论是技巧还是画材都令人惊叹，凑近些似乎还能嗅到一缕清雅桃香。
画得虽好，却充满铜臭味儿。面具男所说的，那人能入画甚至增进修为，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实际这幅画远达不到那样的境界，消息也未必属实。
不过，她记得这幅画分明是她早年为了挣取灵石，与某个店铺合作的商稿。
而在画中的隐蔽处，在某一株桃树的枝干上，她也确实找到了自己当初留下的，证明是自己亲手所作的小记号。她一向有这个习惯。
不仅如此，她还是画圣本人！！
……虽然那是前世了吧。
人人都知“画圣书悦”渡劫失败，神魂与肉身俱被劫雷劈了个粉碎，已然仙逝。却无人知晓她重生了，还借着前世的名号混得风生水起。
怎么，她抄自己也叫抄是吧？
但是她哪里来的徒弟？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收过徒弟。
难道是她渡劫身死到重生的这段时间内，画道里又出了个画圣，作画思路与她相仿，而她都来不及去切磋交流一下，这么快就仙逝了？
书悦一时思绪万千，顾不上回话，当然，她心中所想也断不能叫对面知道。
面具男见她不答，便认定她抄袭，还对那画圣的徒弟心生忌惮，又放柔嗓音蛊惑道：
“放心，你若乖乖听话，仙盟定然叫他不敢伤你分毫，你的画作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当然，除此之外，仙盟还会予你许多好处，只有你不敢要，没有仙盟给不起。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对方说着，为表诚意，又或许是对自身实力太过自信，身上威压竟撤回一半。
周身压力骤然一松，书悦这才缓过劲来，勉力站起身。
她装作思考犹豫的模样，沉吟片刻，不确定地问：“此话当真？”
“当真。”
“那好，我这就告诉你。”得到对方肯定之后，她便乖巧地点点头，举起那幅挂画，“想要入画，首先，你要这样——”
她小心觑着对方的面色，作势掐诀入画，实则是给附近苍玄剑宗的同门传讯，请他们来救。
法诀打出，一枚烟花猝然升上夜空，轰然炸响，震耳欲聋。
蓝白色的太极双鱼印在半空浮现，庞大如山，璀璨无比，将此处天地照得亮如白昼，久久不散。
放出这枚烟花，方圆千里的所有苍玄弟子都能收到她求救的消息，不论当时在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为她赶来。
自天灾后，苍玄剑宗与仙盟不和，便与其脱离，自然也与其他仙门断了往来。曾经风光无两，如今缺乏新鲜血液涌入，确实逐渐没落了。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门中弟子的修为在整个修仙界中还是能名列前茅的，救她脱困应该不在话下。就是此地位处仙盟管辖境内，同门过来要麻烦些。
“你！找死！”
面具男得知自己被戏耍，当即恼羞成怒，快速做了个手势，身后藏在暗处的数名刺客立即电射而出，手握长剑齐齐向书悦刺来。
“！”
书悦睁大眼，赶忙提气飞身后撤。可避开一击，下一击又接踵而至。况且对面人多势众，她一面闪躲一面还击，左支右绌，灵力飞速流逝。
她先前已被庞大威压耗过体力，还受了内伤，在放出传讯烟花之后，灵力便所剩无几，此时更是强弩之末。
不过片刻，她的身上便被利剑划出数道伤口，鲜血喷溅濡湿衣衫。灵力见底，失血过多，令她愈加头晕目眩。
在找到时机与刺客拉开距离之后，她将手触上挂画，准备藏到画里。
——她要赌。
旁人要入画确实讲究缘分，但这是她作的画，想入便入了。
若是她赌对了，这个面具男执着于出入画中境的方法，定然不会将这幅挂画直接烧毁。只要能保住性命，拖延到苍玄剑宗的同门来救便好。
“唔！——”
她已掐诀到一半，一道电光猛然打在她的手指，尖锐剧痛迫使她止住了动作，生花笔也随之砸落在地。
紧接着，面具男的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近在咫尺，五指成爪抓向她的脖颈！
书悦不由睁大双眼，瞳孔骤缩，再去闪躲已来不及。
未想到，下一瞬。
一道璀璨的流光剑影破开浓重夜色，从天边直坠而下，拖长的雪白光尾像是将漆黑天幕撕作两半，惊心动魄般壮美，落在书悦身前。
随即，空气中以剑影为圆心，向四周荡开一圈无形涟漪，目之能及的所有，像被骤起的狂风掀翻，尽数向四周横飞倾倒。
“别动她。”
一道清泠如雪的嗓音随之落下，狂风息止，万籁俱寂。
书悦回过神来，大喘着气，抬头定睛细看，只见月下伫立一抹挺拔身影，结结实实将她挡在身后。
她只能看见那人宽阔的肩，挺拔的背。如绸白发流水瀑布般倾泻而下，长到腿根。几缕发丝飘荡起来，仿若激流中向半空喷溅的水线。
而方才直坠而下，落在她身前的巨大剑影，未等她看个仔细便如烟消散。
视野受限，她看不见面具男那边的情况，只感觉加在自己身上的威压消失无踪，想来因是受了伤，顾不上她了。
这忽然出现的人，修为比面具男只高不低，一击便能将所有人掀翻，唯独绕过了她，又在殃及城镇之前撤回攻势。
能随心所欲地精准控制这般磅礴的灵力，这个人修为高深到已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的地步。
书悦抿着唇，慢慢低下头，看见垂在自己身侧的挂画不停来回轻轻飘荡，发出细微声响。
原以为有风，定睛细看，却是她自己的手在克制不住地不停发着抖。
“来得这么巧，正说到你呢，于千星。多年未见，大有长进啊。”
面具男被磅礴强大的剑意逼退到数十丈之外，此时单膝点地，唇角缓慢滑下一缕殷红。
他若无其事地伸手抹掉唇边血迹，随即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轻掸衣袍拍去尘土。似是与来者相熟，语气自然随意。
于千星的反应却相当冷淡，甚至勾唇嘲弄：“你当人人都如你仙盟走狗一般废物？”
被这般嘲讽，面具男神色如常，伸指轻轻一点书悦所在的方向：“何不看看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你想找的，不就是她吗？反正你也要杀她，为何拦——”
“滚。”
于千星不耐打断，明明身体未动，不知如何出的招，一道细长的流光剑影随话音电射而出。
感觉到致命危险，面具男本能侧过头。
那道剑影恰擦着他的脸侧飞过去，连续洞穿了他身后的一列竹子，到数十丈之外仍势头不减，却在继续往前的途中忽然凭空消失。
“哼。”
银白面具被剑影擦过，现出几道裂痕，殷红鲜血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再慢上一瞬，他现在已是身首异处了。
感觉到实力悬殊，面具男终于不再废话，冷哼了声，双手掐诀，身影化成黑雾消失在原地。
而其余刺客早在那一波剑意的冲击之下命丧当场了。
见面具男已走，地上横尸几具，敌人逃的逃，死的死，书悦仍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愈发紧张，如临大敌。
却见面前的男人回过身，低垂着头看她。
柔顺白发自肩颈垂落在胸前，莹润透亮，似披着一身月光。一半脸颊隐在阴翳之中，衬得轮廓愈发鲜明如刀削斧凿。五官艳丽逼人，肤白胜雪，与发色极为相称。
整个人仿佛从画中走出，并未上色，又似是披麻戴孝，从头白到脚，干净得仿若一抔新雪，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如雪一般冷。
书悦缓慢抬头，视线顺着雪白衣角往上，掠过修长的腿、劲瘦的腰，直撞入一双幽蓝的眸。色深却亮，似耀眼的星河，又似是月夜下的大海，深邃，优美，摄人心魄。
这是整幅画中唯一一抹色彩。
作为成名已久的画师，书悦曾为不少人画过像，饶是见惯美人的她都不由为之失神。
一瞬之后，她将不住细细发抖的双手背到身后，勾唇道：“多谢大侠相救。作为回报，我可以为你画一张像。或者，你有什么想要的？”
对方不置可否，幽蓝双眸盯她半晌，蹙眉问：“你不认得我？”
“嗯？”书悦挑眉反问，“你觉得，我应该认得你？”
对方抿唇不答，随即轻勾手指，她紧握手中的挂画便一下被抽了去，在对方面前舒展开来，悬在半空。
不知对她的画作有何见解，对方看了会儿，眉心蹙得更深，又垂眸瞥她一眼，目光幽深晦暗。
紧接着，那幅挂画也被人当废品一般掷在地上，甚至召出灵火要将其烧毁。
冰蓝色的灵火顷刻间便将挂画烧毁一角，静谧绚烂的桃林逐渐燃起大火，火势迅速蔓延，转眼滔天。
“你做什么！？快给我住手！”
书悦瞪大眼，忙飞扑上去，用残余的最后一点灵力召水扑火，灵力不够，竟脑中一热，不假思索地直接伸手去碰。
不过几息间，那幅挂画便被烧得灰也不剩。
而她不仅没能救下那幅挂画，手指还被灵火烧得血肉模糊一片，几可见骨，恐怕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不能再作画了。
若不是烧得快，她整只手都没能剩下。
而对方不仅抱臂冷眼旁观，还出言嘲讽：“这幅画毫无价值，不过是张废纸，烧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