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薇见他迟迟没动，心跳得厉害，强忍着羞涩上前，伸臂正欲搂上他的脖子。
谢璟猛地抬手握着她的手，按在枕头两边，高大的身躯倾压而下，将她扑倒在床榻之上。
夜明珠做的蛐蛐被甩在床边地上，在黑暗中发出的微弱荧光，将床帷内两道相互纠缠的影子拉得极长。
空气中仿佛布满了硝烟，只要有一丁点的火苗，便可燎原。
沈灵薇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白皙的肌肤贴着男人微凉的锦缎布料，身子霎时一阵战栗，忍不住将脸偏到一边。
谢璟埋首在她胸前，右手顺着她纤腰往下，撩开她的裙摆堆在膝盖上，而后探入。
“啊？”下一瞬，沈灵薇浑身倏然紧绷，莹白的十根脚趾紧紧抠着被褥，她耻辱地立马咬着下唇，再不肯发出任何声响。
“别咬，小心伤到。”谢璟忙抬头以吻令她放松，然而，手下动作未停顿半分。
在他的安抚下，沈灵薇焦渴虽被缓解，可却被另一种惊心动魄的感官所替代，极致的眩晕和愉悦，令她感到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她忍不住扭动腰肢配合他。
直到最后的那个点快来临之时，谢璟忽揽着她的腰，令她□□跪坐在他膝头，垂头轻咬她的唇，饱满情.欲的沙哑着声落在她的耳边，“月月，我心悦你。”
随着他话音落下，沈灵薇身子一阵痉挛，只觉头顶有无数烟花炸响，绚烂一片，须臾，身子无力地往下滑去。
谢璟抽出手揽着她的纤腰，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温柔地拂开她脸上汗湿的发丝，低头亲了下她额头。
沈灵薇浑身疲惫的动也不想动，可却伸臂搂着他的腰，头枕在他颈窝里，困顿地闭上眼。待呼吸平复了一些，才有勇气低声喃喃地问：“你刚才为什么.........”
剩下的话，她羞涩得实在吐不出口，而且，她刚才明明已经很主动了。她不信他不懂。
谢璟低笑了声，偏头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发顶：“我想的，但——”
他语气一顿，温柔地睇着她，眸底是对她毫不掩饰的情谊，沈灵薇蹙眉抬眸，便被他抬手剐蹭了下秀挺的鼻梁：“总要经过媒妁之言。”
沈灵薇听懂了他的话，一股难言的喜悦倏然窜上心头，令她本就烧红的脸更添热意，她窘迫地伸手捶打他胸口一拳，“谁说我要嫁给你？”
然而，那拳头毫无震慑力，谢璟拿起她的手凑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挑眉说：“你若实在不愿意，我就入赘。”
“你——”
沈灵薇被他的厚脸皮惊到，瞠目结舌，刚吐出一个字，谢璟脸上戏谑之色渐消，转而郑重地将她搂入怀中，喑哑着声道：“若此次事成，我便来娶你，可好？”
沈灵薇难得的沉默一瞬，听着他胸膛里振聋发聩的心跳声，终是忍不住回抱他，道了句：“好。”
她不想在这种极为珍稀的时候扫兴。
*
两日后便是端午节，沈灵薇出嫁的前一日，而这日不仅是端午节，也是皇后娘娘的生辰。
往年这种时候，圣上龙体康健之时，每每都会宴请朝中重臣来宫中饮宴，而今年因圣上龙体欠安，便没大肆办宴会，但该有的规矩还得有，而今夜圣上不便多露面，皇后娘娘便令几个皇子，代圣上招待众位朝臣。
沈灵薇作为三皇子司亦尘未过门的新嫁娘，这种场合本不用出席，但今日是司亦尘被圣上解禁足令后，首次在众朝臣面前露面，于情于理她也该来一趟撑撑场面。除此之外，她还存了别的私心。
此次能不能绊倒司亦尘，就全看今日造化了。
皇后娘娘见她来了，极力招待她和司亦尘用了午膳，想着待会儿朝臣们便要入宫饮宴，便令两人回去准备相关事宜。
沈灵薇前脚刚出殿门，猝不及防被司亦尘一把扯过手臂，她一颗心霎时提到嗓子眼，尚未张嘴呼救，就被他狠狠掐着下颌，往嘴里塞了一颗黑色药丸。
那药丸入口即化，等沈灵薇反应过来时，已为时晚矣，她惊得忙弯腰用手扣喉咙，几欲作呕，泪花潋滟地愤恨道：“你刚才给我吃的什么？”
“自然是好东西。”
司亦尘冷冷地甩袖冷嗤一声，随即朝身后道：“来人，把她压入我殿中，看着她。别让她乱跑。”
几个身手矫健的小黄门顿时从树后窜出，一把抓住沈灵薇的手脚。
沈灵薇骇得不轻，忙挣扎起来，可却发现自己内里空空，浑身竟使不出一丝力气，她惊愕抬眸，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司亦尘你真卑鄙，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是软筋散？还是宫廷那等令人作呕的春.药？”
司亦尘简直被气笑了，“是春.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
沈灵薇刚骂一个字，就被司亦尘再次狠狠地掐住下颌，他眉目阴鸷，眸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沈灵薇，我的耐心有限，你别仗着我宠爱你，就恃宠而骄，一而再再而三地坏我大事，此次，你若再不肯乖乖听话，就休怪我拿整个燕王府开刀。”
此话一出，沈灵薇如玉般的脸颊上闪过激愤之色，她倔强地将头偏到一边，但到底不敢再口出恶言了。
司亦尘这才觉得心头那团窝了许久的火气消退了些。
待沈灵薇被押走后，一名做御林军将领装扮的男子，急步走到司亦尘跟前，单膝跪地禀告道：“属下已控制住圣上寝殿内外的人，只等待会儿燕王，齐王等人入宫，殿下一声令下，便可起事。”
司亦尘此举也算孤注一掷，可谓是拼上了自己全部身家性命，见向往多年的夙愿终要达成，一时间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忙强行克制着，一甩衣袖沉声道：“再去各宫殿巡视一圈，若发现异常，格杀勿论，此举我们只可成，不许败。”
“末将省的。”那将领颔首道。
*
这厢，沈灵薇刚踏入寝殿，就被人看押起来，此刻药力渐渐发作，她只觉脑袋眩晕得厉害，心慌气短，手脚更是无力，甚至手指头动一下，身子便激颤了下。
她渐感不妙，但好在今日入宫之前，为防司亦尘对她下黑手，她偷偷在袖中藏了一颗可解百毒的药丸，见状，忙喊屋中丫鬟：“我口渴了，帮我倒一杯水来。”
那丫鬟事先未接到司亦尘囚禁她的命令，又见人蜷缩在小榻上，生怕她出什么意外，自是不敢怠慢，忙去旁边桌案上倒水。
沈灵薇趁人不备，忙将药丸囫囵吞枣地吃下，而后便闭上眼睛，焦灼地等待药效过去。
然，一个时辰后，房门外忽响起刀兵相接之声，宫人们四下逃窜的惊叫声不绝于耳。
看样子是司亦尘终于忍不住造反了。
得出这个认知，巨大的喜悦霎时充斥沈灵薇整个心间，她忙睁开双眼，双手撑着小榻，艰难坐起身正要下榻，门外却传来殷文君的冷呵声：“沈灵薇是不是在房中？”
守门将士支支吾吾。
“快开门。”
“没有三殿下的口谕，我等不能从命。”
“滚开。”沈灵薇听到又一声厉喝，尚未做出相对的反应，紧闭的房门已被殷文君一脚踹开，三个长相猥琐的男子，尾随殷文君入内，看到她，脏污不堪的脸上霎时露出贪婪的惊艳之色。
其中年纪最大的男子，约莫有三十多岁，双鬓花白，佝偻着腰，下巴处却没有胡须，望着她不断地吞咽口水动作，直令人作呕，再观这几人的音形相貌，极可能是冷宫之中的太监。
沈灵薇身上的药力还未完全解除，见状，惊的嗓音都是颤抖的：“你想干什么？”
殷文君脸上闪过阴狠之色，冷笑一声，上得前来：“当然是趁着三殿下腾不出身之时，毁了你。”
沈灵薇瓷白的额上霎时沁出一层冷汗，她身子无力地朝后退，紧紧地盯着她：“我可是司亦尘未过门的妻子，你若真敢这么做，且不说燕王府会把你如何，就是司亦尘也不会放过你。”
殷文君脸上毫无惧意，盯着她的目光恨之入骨，咬牙切齿道：“所以我今日更要毁了你，待你被他们羞辱折磨失去清白之身后，他就是有心留你性命，也留不得了。”
她说罢，厌恶地蹙眉，扭头看身后站着的三人：“还不快去。”
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畏惧燕王府的权势。但美色当头，依旧一咬牙抬脚上前。
见众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沈灵薇忙冲殷文君大喝一声：“慢着，看在你我曾是闺中密友的份上，我想在这之前，和你确认一件事。”
殷文君眯了下眼，光艳逼人的脸庞在烛光下，显得尤为狰狞。
“上辈子，到底是你毒杀了我，还是司亦尘？”
此话一出，殷文君惊得登时瞪大眼，“你——”
不待她将话说完，沈灵薇趁她松懈之际，一个疾步奔到她跟前掐着她脖子，将人翻转身子，面朝向门外。
“殷小姐。”看守房门的将士惊呼一声，立马就要扑过来。
“你们若敢上前一步，我就掐死她。”沈灵薇冷着脸，拖着殷文君身子朝后推至小榻，说完，一双妙目巡视在那三名太监身上，大喝一声：“不想死的，赶紧滚。”
那三人本就是被殷文君强逼着来的，见状顿时吓得屁.股尿流跑了。
殷文君尚未从她方才话中回过神，见转瞬她便扭转了败局，当即气得不轻，抬手就要挠花沈灵薇的脸：“沈灵薇，你真是阴魂不散，我今日非要——”
奈何她并无武功，就连挣扎，在沈灵薇面前也如蜉蛾撼树。
沈灵薇手下一个用力，殷文君如玉般的脸霎时憋得通红，再难发出一个音。
她漠然地睇着殷文君，“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殷文君从她眼中看出杀意，登时吓得一身冷汗，再不敢造次，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什么上辈子，我没听懂你的话，而且，我杀你做什么........”
而今日之景和上辈子有异曲同工之处之妙，可司亦尘却没对她下狠手，反而是殷文君心心念念要置她于死地，沈灵薇又见她目光闪烁，心中猜疑被证实得七七八八，一时间，上辈子所有的不甘，愤恨以及恼羞霎时齐涌心头，只听她一字一顿道：“原来竟是你。”
殷文君骇得面色倏然变得惨白，还要狡辩。
与此同时，院子忽又起骚动，竟是一队金吾卫破开院门入内，和守门的将士打斗成一团。
沈灵薇欣喜地忙抬眸看去，便一脸肃杀之意的谢璟，浑身浴血的边厮杀，边急切地朝这边赶来，只一刹那，胸腔内那颗忐忑不安多日的一颗芳心才彻底落了地，只余满腔欢喜。
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殷文君的眼中，殷文君蓦地瞪大眼，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是按照上辈子所发生的事的轨迹而为，不可能出错，但上辈子司亦尘可以登基为皇，这辈子怎会功败垂成？思及此，她猛地抬眸，恶狠狠地盯着沈灵薇：“是你，是帮谢璟筹谋，骗过了我和司亦尘。”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沈灵薇站直身子，烛光映照下，那张欺霜傲雪的脸上，哪还有刚才中媚药孱弱无力的模样？只见她眉梢一挑，面露讥讽道：“不如，我们现在再玩一个游戏，来猜猜看，你会几时死？”
殷文君这回彻底地怕了，骇地将头摇成拨浪鼓，嗓音抖得不成调：“你不能杀我，我是殷丞相之女，我.........”
“那我上辈子就该死？为你和司亦尘铺路？”上辈子半生跻身在牌位上，那些孤独的黑夜里，早将沈灵薇的心肠磋磨的冷硬无比，如今杀她的刽子手就在眼前，沈灵薇极少有如此失控的时候，手下蓦地用力。
霎时，殷文君嘴里只能发出气音：“我，我.........”
眼见谢璟就要杀到她跟前，沈灵薇冷声道：“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冤有仇，债有主，你上辈子既毒杀我，那这辈子死于我手，并不亏。”
说罢，她手下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后，尚瞪大眼珠子的殷文君头一歪，身子软软地倒在地上，再没气息。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谢璟急切地高喊声：“月月。”
沈灵薇瞬间敛起脸上漠然阴鸷之意，如幼鸟投林转身，一个箭步踉跄地扑入他怀里，那只杀人的手此刻颤抖得厉害，她紧紧握成拳掩于袖中，不叫他看到，再开口时后怕的抖不成调：“谢璟，我好怕。”
谢璟猛地抬手握着她的手，按在枕头两边，高大的身躯倾压而下，将她扑倒在床榻之上。
夜明珠做的蛐蛐被甩在床边地上，在黑暗中发出的微弱荧光，将床帷内两道相互纠缠的影子拉得极长。
空气中仿佛布满了硝烟，只要有一丁点的火苗，便可燎原。
沈灵薇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白皙的肌肤贴着男人微凉的锦缎布料，身子霎时一阵战栗，忍不住将脸偏到一边。
谢璟埋首在她胸前，右手顺着她纤腰往下，撩开她的裙摆堆在膝盖上，而后探入。
“啊？”下一瞬，沈灵薇浑身倏然紧绷，莹白的十根脚趾紧紧抠着被褥，她耻辱地立马咬着下唇，再不肯发出任何声响。
“别咬，小心伤到。”谢璟忙抬头以吻令她放松，然而，手下动作未停顿半分。
在他的安抚下，沈灵薇焦渴虽被缓解，可却被另一种惊心动魄的感官所替代，极致的眩晕和愉悦，令她感到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她忍不住扭动腰肢配合他。
直到最后的那个点快来临之时，谢璟忽揽着她的腰，令她□□跪坐在他膝头，垂头轻咬她的唇，饱满情.欲的沙哑着声落在她的耳边，“月月，我心悦你。”
随着他话音落下，沈灵薇身子一阵痉挛，只觉头顶有无数烟花炸响，绚烂一片，须臾，身子无力地往下滑去。
谢璟抽出手揽着她的纤腰，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温柔地拂开她脸上汗湿的发丝，低头亲了下她额头。
沈灵薇浑身疲惫的动也不想动，可却伸臂搂着他的腰，头枕在他颈窝里，困顿地闭上眼。待呼吸平复了一些，才有勇气低声喃喃地问：“你刚才为什么.........”
剩下的话，她羞涩得实在吐不出口，而且，她刚才明明已经很主动了。她不信他不懂。
谢璟低笑了声，偏头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发顶：“我想的，但——”
他语气一顿，温柔地睇着她，眸底是对她毫不掩饰的情谊，沈灵薇蹙眉抬眸，便被他抬手剐蹭了下秀挺的鼻梁：“总要经过媒妁之言。”
沈灵薇听懂了他的话，一股难言的喜悦倏然窜上心头，令她本就烧红的脸更添热意，她窘迫地伸手捶打他胸口一拳，“谁说我要嫁给你？”
然而，那拳头毫无震慑力，谢璟拿起她的手凑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挑眉说：“你若实在不愿意，我就入赘。”
“你——”
沈灵薇被他的厚脸皮惊到，瞠目结舌，刚吐出一个字，谢璟脸上戏谑之色渐消，转而郑重地将她搂入怀中，喑哑着声道：“若此次事成，我便来娶你，可好？”
沈灵薇难得的沉默一瞬，听着他胸膛里振聋发聩的心跳声，终是忍不住回抱他，道了句：“好。”
她不想在这种极为珍稀的时候扫兴。
*
两日后便是端午节，沈灵薇出嫁的前一日，而这日不仅是端午节，也是皇后娘娘的生辰。
往年这种时候，圣上龙体康健之时，每每都会宴请朝中重臣来宫中饮宴，而今年因圣上龙体欠安，便没大肆办宴会，但该有的规矩还得有，而今夜圣上不便多露面，皇后娘娘便令几个皇子，代圣上招待众位朝臣。
沈灵薇作为三皇子司亦尘未过门的新嫁娘，这种场合本不用出席，但今日是司亦尘被圣上解禁足令后，首次在众朝臣面前露面，于情于理她也该来一趟撑撑场面。除此之外，她还存了别的私心。
此次能不能绊倒司亦尘，就全看今日造化了。
皇后娘娘见她来了，极力招待她和司亦尘用了午膳，想着待会儿朝臣们便要入宫饮宴，便令两人回去准备相关事宜。
沈灵薇前脚刚出殿门，猝不及防被司亦尘一把扯过手臂，她一颗心霎时提到嗓子眼，尚未张嘴呼救，就被他狠狠掐着下颌，往嘴里塞了一颗黑色药丸。
那药丸入口即化，等沈灵薇反应过来时，已为时晚矣，她惊得忙弯腰用手扣喉咙，几欲作呕，泪花潋滟地愤恨道：“你刚才给我吃的什么？”
“自然是好东西。”
司亦尘冷冷地甩袖冷嗤一声，随即朝身后道：“来人，把她压入我殿中，看着她。别让她乱跑。”
几个身手矫健的小黄门顿时从树后窜出，一把抓住沈灵薇的手脚。
沈灵薇骇得不轻，忙挣扎起来，可却发现自己内里空空，浑身竟使不出一丝力气，她惊愕抬眸，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司亦尘你真卑鄙，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是软筋散？还是宫廷那等令人作呕的春.药？”
司亦尘简直被气笑了，“是春.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
沈灵薇刚骂一个字，就被司亦尘再次狠狠地掐住下颌，他眉目阴鸷，眸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沈灵薇，我的耐心有限，你别仗着我宠爱你，就恃宠而骄，一而再再而三地坏我大事，此次，你若再不肯乖乖听话，就休怪我拿整个燕王府开刀。”
此话一出，沈灵薇如玉般的脸颊上闪过激愤之色，她倔强地将头偏到一边，但到底不敢再口出恶言了。
司亦尘这才觉得心头那团窝了许久的火气消退了些。
待沈灵薇被押走后，一名做御林军将领装扮的男子，急步走到司亦尘跟前，单膝跪地禀告道：“属下已控制住圣上寝殿内外的人，只等待会儿燕王，齐王等人入宫，殿下一声令下，便可起事。”
司亦尘此举也算孤注一掷，可谓是拼上了自己全部身家性命，见向往多年的夙愿终要达成，一时间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忙强行克制着，一甩衣袖沉声道：“再去各宫殿巡视一圈，若发现异常，格杀勿论，此举我们只可成，不许败。”
“末将省的。”那将领颔首道。
*
这厢，沈灵薇刚踏入寝殿，就被人看押起来，此刻药力渐渐发作，她只觉脑袋眩晕得厉害，心慌气短，手脚更是无力，甚至手指头动一下，身子便激颤了下。
她渐感不妙，但好在今日入宫之前，为防司亦尘对她下黑手，她偷偷在袖中藏了一颗可解百毒的药丸，见状，忙喊屋中丫鬟：“我口渴了，帮我倒一杯水来。”
那丫鬟事先未接到司亦尘囚禁她的命令，又见人蜷缩在小榻上，生怕她出什么意外，自是不敢怠慢，忙去旁边桌案上倒水。
沈灵薇趁人不备，忙将药丸囫囵吞枣地吃下，而后便闭上眼睛，焦灼地等待药效过去。
然，一个时辰后，房门外忽响起刀兵相接之声，宫人们四下逃窜的惊叫声不绝于耳。
看样子是司亦尘终于忍不住造反了。
得出这个认知，巨大的喜悦霎时充斥沈灵薇整个心间，她忙睁开双眼，双手撑着小榻，艰难坐起身正要下榻，门外却传来殷文君的冷呵声：“沈灵薇是不是在房中？”
守门将士支支吾吾。
“快开门。”
“没有三殿下的口谕，我等不能从命。”
“滚开。”沈灵薇听到又一声厉喝，尚未做出相对的反应，紧闭的房门已被殷文君一脚踹开，三个长相猥琐的男子，尾随殷文君入内，看到她，脏污不堪的脸上霎时露出贪婪的惊艳之色。
其中年纪最大的男子，约莫有三十多岁，双鬓花白，佝偻着腰，下巴处却没有胡须，望着她不断地吞咽口水动作，直令人作呕，再观这几人的音形相貌，极可能是冷宫之中的太监。
沈灵薇身上的药力还未完全解除，见状，惊的嗓音都是颤抖的：“你想干什么？”
殷文君脸上闪过阴狠之色，冷笑一声，上得前来：“当然是趁着三殿下腾不出身之时，毁了你。”
沈灵薇瓷白的额上霎时沁出一层冷汗，她身子无力地朝后退，紧紧地盯着她：“我可是司亦尘未过门的妻子，你若真敢这么做，且不说燕王府会把你如何，就是司亦尘也不会放过你。”
殷文君脸上毫无惧意，盯着她的目光恨之入骨，咬牙切齿道：“所以我今日更要毁了你，待你被他们羞辱折磨失去清白之身后，他就是有心留你性命，也留不得了。”
她说罢，厌恶地蹙眉，扭头看身后站着的三人：“还不快去。”
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畏惧燕王府的权势。但美色当头，依旧一咬牙抬脚上前。
见众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沈灵薇忙冲殷文君大喝一声：“慢着，看在你我曾是闺中密友的份上，我想在这之前，和你确认一件事。”
殷文君眯了下眼，光艳逼人的脸庞在烛光下，显得尤为狰狞。
“上辈子，到底是你毒杀了我，还是司亦尘？”
此话一出，殷文君惊得登时瞪大眼，“你——”
不待她将话说完，沈灵薇趁她松懈之际，一个疾步奔到她跟前掐着她脖子，将人翻转身子，面朝向门外。
“殷小姐。”看守房门的将士惊呼一声，立马就要扑过来。
“你们若敢上前一步，我就掐死她。”沈灵薇冷着脸，拖着殷文君身子朝后推至小榻，说完，一双妙目巡视在那三名太监身上，大喝一声：“不想死的，赶紧滚。”
那三人本就是被殷文君强逼着来的，见状顿时吓得屁.股尿流跑了。
殷文君尚未从她方才话中回过神，见转瞬她便扭转了败局，当即气得不轻，抬手就要挠花沈灵薇的脸：“沈灵薇，你真是阴魂不散，我今日非要——”
奈何她并无武功，就连挣扎，在沈灵薇面前也如蜉蛾撼树。
沈灵薇手下一个用力，殷文君如玉般的脸霎时憋得通红，再难发出一个音。
她漠然地睇着殷文君，“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殷文君从她眼中看出杀意，登时吓得一身冷汗，再不敢造次，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什么上辈子，我没听懂你的话，而且，我杀你做什么........”
而今日之景和上辈子有异曲同工之处之妙，可司亦尘却没对她下狠手，反而是殷文君心心念念要置她于死地，沈灵薇又见她目光闪烁，心中猜疑被证实得七七八八，一时间，上辈子所有的不甘，愤恨以及恼羞霎时齐涌心头，只听她一字一顿道：“原来竟是你。”
殷文君骇得面色倏然变得惨白，还要狡辩。
与此同时，院子忽又起骚动，竟是一队金吾卫破开院门入内，和守门的将士打斗成一团。
沈灵薇欣喜地忙抬眸看去，便一脸肃杀之意的谢璟，浑身浴血的边厮杀，边急切地朝这边赶来，只一刹那，胸腔内那颗忐忑不安多日的一颗芳心才彻底落了地，只余满腔欢喜。
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殷文君的眼中，殷文君蓦地瞪大眼，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是按照上辈子所发生的事的轨迹而为，不可能出错，但上辈子司亦尘可以登基为皇，这辈子怎会功败垂成？思及此，她猛地抬眸，恶狠狠地盯着沈灵薇：“是你，是帮谢璟筹谋，骗过了我和司亦尘。”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沈灵薇站直身子，烛光映照下，那张欺霜傲雪的脸上，哪还有刚才中媚药孱弱无力的模样？只见她眉梢一挑，面露讥讽道：“不如，我们现在再玩一个游戏，来猜猜看，你会几时死？”
殷文君这回彻底地怕了，骇地将头摇成拨浪鼓，嗓音抖得不成调：“你不能杀我，我是殷丞相之女，我.........”
“那我上辈子就该死？为你和司亦尘铺路？”上辈子半生跻身在牌位上，那些孤独的黑夜里，早将沈灵薇的心肠磋磨的冷硬无比，如今杀她的刽子手就在眼前，沈灵薇极少有如此失控的时候，手下蓦地用力。
霎时，殷文君嘴里只能发出气音：“我，我.........”
眼见谢璟就要杀到她跟前，沈灵薇冷声道：“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冤有仇，债有主，你上辈子既毒杀我，那这辈子死于我手，并不亏。”
说罢，她手下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后，尚瞪大眼珠子的殷文君头一歪，身子软软地倒在地上，再没气息。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谢璟急切地高喊声：“月月。”
沈灵薇瞬间敛起脸上漠然阴鸷之意，如幼鸟投林转身，一个箭步踉跄地扑入他怀里，那只杀人的手此刻颤抖得厉害，她紧紧握成拳掩于袖中，不叫他看到，再开口时后怕的抖不成调：“谢璟，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