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盖丽耶特与汤姆.里德尔

    盖丽耶特其实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一次伏地魔。

    那是一个平凡的、晴朗却格外闷热的夏日午后。当时是暑假,所以他们住在他们位于伦敦的小家里。邓布利多在客厅里办公,因为盖丽耶特想在前阳台向外突出的平台上玩。她趴在木地板铺就的平台上,在阳光、微风和邓布利多提前录制好的读书录音中百无聊赖,眼巴巴看着邓布利多写字,想知道爸爸的工作什么时候才能做完。他们说好了的,等今天的工作一结束,邓布利多就带她上街,去买她上次逛街时相中的那只很大的趴趴猪玩偶。盖丽耶特认为她睡觉时不能没有这样的一只猪猪,就像她不能没有她的毛绒乌龟,她也认为她的毛绒乌龟需要一个新朋友。然后,邓布利多会带她去他们喜欢的一家家庭餐厅吃饭,盖丽耶特要吃盛在蟹壳里被剥出的蟹肉,炸得金黄的奶油玉米点心,还有冰得凉丝丝的柑橘巧克力圣代。然后,然后……

    盖丽耶特打个哈欠。

    还没好吗?她问。

    邓布利多合上一本文件,却又拿起了一封信。

    马上要好了,还有一点点。邓布利多温声说。

    她换了个方向躺着,因为不想让阳光晒着脸。在她不知不觉屏声静气、好像在玩什么潜伏游戏的等待中,门铃被冷不丁地按响。盖丽耶特“呼”地一下出了口气,又瞪大眼睛捂住了嘴。

    “呀!”她喊。

    邓布利多去开了门,盖丽耶特好奇又黏人地跟着跑过去。门外是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很高,很瘦,一身黑衣,皮肤却白得吓人——不是洋娃娃那种可爱的画出了血色的白,而是瓷器那种毫无生气的白色。男人看不出是二十岁,三十岁还是四十岁,但是很英俊——他几乎可以说是除了父亲年轻的照片外盖丽耶特所见过的最英俊的人。

    男人扯出一抹微笑,向邓布利多说“下午好”,还有“好久不见”。看上去像是熟人。盖丽耶特经常能见到爸爸的熟人。她抬头去看邓布利多,却发现对方的脸色不像平时会见客人那样愉快,相反的,是阴沉沉的、凝固的。

    “不迎我进去吗?”男人问,“我已经顺利通过院子了。”

    她们的房子有邓布利多的魔法加固与防护,会隔绝有伤害的恶意的人。盖丽耶特觉得能通过爸爸魔法的不是坏人,可是当她看向男人时,男人的眼神却让她很不舒服。男人垂眸看向她,盖丽耶特紧紧抱住了邓布利多的腿。

    “出门呢?”

    邓布利多伸手揽住她,客气又冷淡地向男人点点头。“我正要带孩子出门。”

    “是哦,我听说你有孩子了。”男人说,笑容也让盖丽耶特觉得奇怪,觉得不舒服,“也没什么准备,这个给孩子当见面礼吧。”说着,他从身后“魔法般地”拿出了一只巨大的猪猪玩偶,递给盖丽耶特。

    盖丽耶特不知道应不应该接过来,男人却笑着塞给她。“拿着吧,”他说,“我知道你喜欢。”

    看向邓布利多时,他又说:“放心,只是普通的玩具。”

    邓布利多没有笑容,也没有怒色,他只是平静地点点头,道了谢。他们又说了几句,但是盖丽耶特听不懂,后来也逐渐遗忘了。她只记得男人从始至终微笑着,那笑容让她不自在,也看不懂。好像是开心,又好像不是,她不明白。

    后来,一个男人吸引了无数跟随者,扯起了一支庞大而强劲的队伍,在魔法界中拉帮结派、呼风唤雨,浩浩荡荡地开启了英国乃至整个魔法世界最黑暗恐怖的十年。盖丽耶特这才知道,那天午后来家里的人是谁。而很久之后,在逐渐知道了过去的故事之后,她才明白了男人神态与行为的意义,明白了那个笑容背后的意味——

    那是一种炫耀,一种想要证明自己的欲望,还有一种“错的人是你”的希望。

    2.盖丽耶特与爱丽莎贝尔

    盖丽耶特有个习惯是追求完美的100%。她是会追逐体验感的那种人,研究魔法时会尝试不同的可能性,处理材料时会试验每一种手法的效果,熬制魔药时会对所有可能的材料进行不同的排列组合,甚至玩游戏时也会注重体验游戏的方方面面,旅行时她不把一个地方仔仔细细看一个遍就不会离开前去下一个地方。她不在乎这样可能会浪费时间与精力,邓布利多从小给她的充足的爱和优秀的教育让她可以奢侈地沉迷于享受她的生活,自由而自在地活着。

    爱丽莎贝尔少年时却是恰好相反,她是认定了目标就会去规划去走最优路线、毫不动摇也不迷茫地向着目标前进的类型。她与兄长相依为命地长大,阿奇柏德爱她,也正因为这份爱,他会一直严厉地教育爱丽莎贝尔成长为强大而无懈可击的人——“你希望我生活得好,因为你爱我,我也一样,但除了我们彼此,没有人会真的希望我们活得太好”,因此,即使没有兄长的庇护、没有家族的财富与权势也能活得好——不管阿奇柏德后来的许多年对此感慨抑或懊悔,但在爱丽莎贝尔的生前,这就是阿奇柏德的教育方针。爱丽莎贝尔和盖丽耶特一样,对世界上存在的知识与技能有着一种如饥似渴的需求与渴望,但相比之下,爱丽莎贝尔的求知路上难免带了一丝“我需要用这些来充实自己、武装自己”的意味。

    可是后来,在西里斯回忆起他最好的朋友之一时,他却发现,不知何时,丽莎的脚步已经慢了下来,她开始会在路上停留,会去做更多她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意义”但她就是想去试试的事情,会和他躺在阳光室里躲懒闲聊、畅想着虚无缥缈的未来哈哈大笑。而在那段变得越来越混乱的时间里,盖丽耶特的脚步却越来越快了,好像她终于有了必须要去追逐的目标,终于学会了开始奔跑。

    他有一次和盖丽耶特说起这件事,而后者只是恍了恍神,然后继续低下头,沉默地搅拌咖啡杯里的小匙。

    3.西奥多.诺特与阿尔伯特.诺特

    西奥多.诺特一直觉得自己虽然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但也绝对不算是个坏东西。他不爱和别人打交道,没干过什么乐于助人或者见义勇为的好事,但他也不喜欢和德拉科.马尔福他们一起歧视与欺负所有某些地方低于他们的人——大多数时候是血统或者家境,有时候——西奥多觉得有点可笑的——只是个子或年龄。事实上,他短短十二年的生命里,干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向预言家日报——准确地说,是记者丽塔.斯基特——寄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举报吉德罗.洛哈特是个名不副实的草包、欺世盗名的骗子。

    他坚信自己的判断,因为洛哈特的一篇故事——他的第一本书里的故事——西奥多知道它的真实来历。

    那是他的小舅舅阿尔伯特的故事。

    阿尔伯特是他妈妈最小的弟弟,和他一样,也是他外祖父母的老来子。在大战之后,他就离开家去四处游历,就像一个冒险家。小时候,西奥多最期待的事情之一就是阿尔伯特回来,他总会给他和妹妹带回新奇的礼物、讲述许许多多有趣的故事:他拯救过村庄与城镇、他深入过原始的神秘的部落,他曾翻越高山,他曾穿过沙漠。他身上有那么多的神奇,他是他们的阿尔贝舅舅,是西奥多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和妹妹外最喜欢的人。

    直到某一天,失联许久的阿尔伯特被别人送回来,神智不清、浑浑噩噩,甚至许多关于自己冒险的记忆都忘却了。他们说他栽了跟头,可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阿尔伯特从此留在了家里,不再出门,养好了身体后也一直恍恍惚惚,郁郁寡欢。只是偶尔,他猛然间似乎还能窥见过去的片段,他和西奥多讲他误闯入部落的决斗、赢了他们最强壮的战士;和西奥多讲被冻结时间的小镇,他让其又焕发生机;还有最多的——他年少时惊鸿一瞥而爱上的,有着玫瑰一样的长发与矢车菊一样眼眸的姑娘,当她站在你面前,就像春天在你面前徐徐铺开。

    后来,一个英雄、一个天才作家横空出世,他书写自己的冒险经历,成为了魔法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西奥多也买来他的书,看他在里面写的故事:他误闯入了一个原始的部落,打扰了他们关于部落领导继承权的决斗,被迫参与决斗又战胜了他们最强的战士。首领的女儿是个明媚的红发少女,一双大眼中有天空与太阳一同绽放。她对他芳心暗许,但他不想停留,也不想耽搁一个好姑娘。他只是告别离开,继续踏上自己的旅程。他又遇见了一个小镇,被恶魔诅咒而从此冻结。他击败了恶魔、拯救了小镇,从冰封中恢复过来的居民们爱戴他,为他竖起了一座美丽的铜像。

    西奥多觉得不公平。

    可是,他太小了,没人会听他的话。阿尔伯特又已经忘记、已经病倒。他只能等。一年、两年……在他上霍格沃茨二年级那一年,那骗子成为了他的教授。他再也无法忍耐,最终,一纸举报信从深夜的霍格沃茨飞出,飞向了丽塔的邮箱。

    他没有证据,尽管他历数了骗子的可笑行径,尽力想证明他的虚假与可疑;尽管所有人都知道阿尔伯特曾是个厉害的巫师、也确实是个探险家。可是,一个十二岁孩子的信,一封毫无确凿证据的举报……?

    可他还是成功了——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功劳,还是也有人在同一时间看不惯骗子继续披着不属于自己的荣光横行霸道。但他成功了,西奥多不在乎其他。

    而阿尔伯特,某一天,他突然恢复了清醒,他又是“阿尔贝舅舅”了。

    西奥多很高兴,却在最后的真相大白时,也觉得那样讽刺与悲哀——谁能相信,偷走阿尔伯特的荣誉又坑害阿尔伯特数年的,竟然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而西奥多——竟和他最恨的人共享同一血脉。

    4.贝雅特丽齐.波特

    盖丽耶特承认,哈利给碧翠丝起名的时候她确实没认真听——这不能完全怪她,对吧?毕竟他们当时正处在地下几十英尺的地方,外面疑似还有伏地魔的眼睛在虎视眈眈,不得不防。这也就导致了等她反应过来之后,一人一蛇已经愉快地达成共识,蛇怪小朋友坚持自己叫做碧翠丝不改,而盖丽耶特真的两眼一黑——

    事到如今,她必须得告诉哈利一个残酷的真相了:他还有个表姑在世,人家的名字叫贝雅特丽齐。

    碧翠丝(Beatrix),贝雅特丽齐(Beatrice),这要哪场说理去。

    而更残酷的事实是,贝雅特丽齐是个非常刁钻而不好相处的人,其脾气之差,当年最叛逆的盖丽耶特和贝大小姐的堂兄詹姆.波特以及某共同好友捆在一起,差不多能与之一战。而现在自认已经“改邪归正”“弃恶从善”,并且身单力薄的盖丽耶特,认为自己毫无还手之力。万一这位哪天养好了身子,准备回国来,再准备看看亲(虽然当初她和詹姆一点都不亲),然后发现小侄子身边的蛇名字叫……盖丽耶特拒绝再想下去。

    贝雅特丽齐是查勒斯.波特的女儿。老亨利当年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弗莱蒙特娶了尤菲米娅,生下了独子詹姆;幼子查勒斯娶了布莱克家的多瑞娅,生下了独女贝雅特丽齐。

    贝雅特丽齐和詹姆尽管一起长大,但性格却大不相同,从小到大也是吵吵嚷嚷地度过。上学后,詹姆进了格兰芬多,而贝雅特丽齐进了拉文克劳。不过,哪怕兄妹二人有很大差异,但有一点却出奇的一致——他们都在学生时代爱上了麻瓜出身的同学。詹姆爱上了同院的莉莉.伊万斯,而贝雅特丽齐爱上了格兰芬多的克洛艾。

    然而,并非每段感情都能得到善终。詹姆最终打动了莉莉的芳心,两个人在毕业后便走入婚姻殿堂。而贝雅特丽齐暗恋的人同样有自己的暗恋对象,在五年级目睹了克洛艾向心上人告白并被接受后,贝雅特丽齐无奈之下放下了这段感情。

    战后,贝雅特丽齐出国,听说在北欧一带疗养。有传言说是因为精神方面出现问题,但本人从未回应,身边亲朋好友更是反对了如此言论。但具体到底是怎样的情况,恐怕只有她本人最清楚了。

    5.七十年代的巫师界之花

    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左右,在英国的魔法界,在纯血巫师们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上流圈子”中,有两家半的女孩子很惹人注目。

    一家是布莱克家的三姐妹,还有一家是诺特家的双胞胎,至于那半个,是虽然在波特家出生、却总让人觉得更像妈妈——也就是布莱克家的波特家的女儿。

    诺特家主一共有三个子女:先生了一对孪生女儿,又生了小儿子。小儿子无心继承家业,一心要外出闯荡、自由自在地遨游世界。继承家族、维护家族的责任与荣耀自然就落在了长女身上。长女和母亲一样,招了上门女婿,并在婚后陆续生下了一子一女:西奥多与艾丝翠德。

    至此,诺特夫人认为自己的责任已经尽到。她本就是无心争斗与争权夺利的人,除了必要的事情外,她并不愿多做什么,因此,诺特家主要仍由老夫人把持,而诺特先生当了最出头的辅佐。

    查勒斯娶了布莱克家的多瑞娅——后来看看他侄子与他夫人侄子的缘分,真叫人感慨,在他们这两辈人中,波特与布莱克家的缘分真是前所未有的紧密过。婚后他们花了一段时间才成功有了女儿贝雅特丽齐,对待女儿自然如珠似宝。他们本打算效仿诺特家,未来也让贝雅特丽齐招上门女婿,而贝雅特丽齐在校竟爱慕上了麻瓜出身的女同学。波特夫妇自然又喜又悲:喜的是这样出身,招募成上门女婿自然不难;悲的是这样出身,未来两个孩子怕是在这圈子里举步维艰,要有很多苦路走。

    不过,他们的担忧未持续太久,就被另一种担忧压倒性击败。克洛艾对贝雅特丽齐休说有意,她甚至很可能并不知道自己获得了这位美丽又聪慧的少女的青睐,她爱慕着斯莱特林的凯瑟琳,并在五年级起与对方喜结情侣。贝雅特丽齐情场受挫,不久后的战争里,在接连遭受丧母、父亲重病、伯父母一家去世、堂兄嫂一家死亡等打击后,贝雅特丽齐选择与父亲一同离开这个伤心地,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修养身心。有传言说她继承了布莱克家疯癫的血脉,精神情况出现了很大问题。但贝雅特丽齐从未理会过这等言论。在父亲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她带着父亲再次回到了故乡,也是第一次,她见到了她堂兄嫂的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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