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欢心里一惊,大半夜里掏粪的能出什么事?

    老疤咽了下口水,喘着气说:“打起来了,陈魁带着一帮兄弟打上门来了。”

    “陈魁是谁?”这名字夏欢没听过。

    “就是赵四的手下。”

    夏欢一听明白了,必定是自己新找的主家在赵四那两条街上,忘了问一下主家这件事,夏欢懊恼不已,赶紧跟着老疤往外跑。

    等夏欢赶到,两拨人已经打的难舍难分,但该说不说还是很克制的,院子里恭车上的恭桶一动没动,按夏欢刚刚最坏的打算,以为需要恭中找人了。

    夏欢大喝一声:“住手,都住手!”

    毫无作用,微弱的喊声被大汉们厮打的吼叫声淹没了。

    擒贼先擒王,夏欢一着急,认准洪虎冲了过去,把洪虎和正在与他贴身肉搏的另一名大汉一手一个举了起来。

    这场面可比什么都管用,扭打的壮汉们都呆住了,眼前一个姑娘手托两名大汉的场面实在是太炸裂了。

    夏欢怒吼一声:“还打不打了?”

    空中的二个大汉忙不迭的说着不打了不打了,夏欢顺手向地上一扔:“晓得自己赚的辛苦钱,还动手厮打,打伤了明儿夜里还要不要上工?都不赚钱养家了?”

    大汉们面面相觑,被夏欢的气势镇住了。

    “陈魁是谁?”

    有人指着地上的大汉,夏欢一看,比老夏头年轻有限,双手抱拳:“叔叔对不住了,大侄女没有问清楚就挖了赵叔叔的主家,大侄女先给陈叔赔罪。”

    陈魁一愣,没想到夏欢来这么一出:“大侄女言重了,只是咱们的主家若都是被抢走了,那我们弟兄们不是要喝西北风?”

    “是是,陈叔说的对,大侄女记下了,也是长个教训,日后必先问清楚,还要多谢陈叔上门赐教。”

    看着鼻青脸肿的一帮大汉,夏欢跑回房从匣子里掏出几把铜钱,大概有个三四百文分给二人:“大侄女有错在先,让叔叔们起了误会,这些钱给叔叔们买点擦伤药膏,剩的钱吃点酒肉,当大侄女赔罪。”

    夏欢深知小恩小惠最能收买人心,日后赵四回乡,若能将这些人拉拢,那业务扩大可不止两倍。

    这一来给二人闹个大红脸,陈魁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是叔叔莽撞了,大侄女莫要放在心上。”

    接着冲洪虎一抱拳:“兄弟对不住了,都是误会。”

    众人纷纷冰释前嫌,场面恩爱有加,眼看化干戈为玉帛,夏欢心中小得意:“天生神力甚是好用。”

    转眼十日期限已到,夏欢让大汉们总结十日的体会,主要借鉴现代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模式,自己发现问题比领导训话管用的多。

    大家围在一起席地而坐,开始有点尴尬没人吭声,夏欢带头表示白天挨家挨户了解,百姓对街道日渐干净很是满意,几乎一半主家对这几日的清恭也表示赞许。

    大汉们这才逐渐放开,纷纷表示最满意的是夜里干得快白天还能再赚点小钱。

    夏欢哭笑不得,也罢,怎么说也是有进步。

    洪虎代表大家总结了问题:“清洗恭桶还要彻底,有的主家嫌咱们干活动静大,大伙还得加把劲,把这几个事看看怎么改改。”众人郑重表示接下来一定改。

    夏欢看目的达到,见好就收,按约定除了十日工钱外,还有各人一百文奖赏金。

    见夏欢说到做到,按约定如数付足工钱,大汉们放了心,嚷嚷着夏欢不用再跟着清恭,只管安心去扩大地盘。

    其实这几日下来,大汉们对夏欢的身体力行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也觉得欺负女人干这个活有点过分了。只要夏欢能给足工钱,干不干活又能怎样。

    免了夜里的劳作,夏欢能睡足觉,白日里有了精神走街串巷,不出几日,就把全城的清恭形式摸个八九不离十。

    全城共计城门十二座,因为夜香要运到城外处理,其中可以走夜香的有九座,所以按九座城门分成九个大小不等的区域,每区域一个夜香队,夏欢负责的是其中最小的一片,进出都走东南城门。

    夜香行业不成文规矩,主家若在两队交界,可以随意选择一家清理,而在区域内部的则只能由本区的夜香队清理,主要也是方便清运。

    夏欢本来发愁各区都有专队负责,想扩大地盘除非领头不干才有点可能,正束手无策,这个消息给了夏欢希望。

    夏欢逐门逐户的拜访有无更换清恭队的意愿,不出所料,不满意的不在少数,尤其区内的更多,因为清恭人仗着主家无法更改而偷懒,有时还会遗漏几天,主家是敢怒不敢言。

    近处的交界处有几家新开酒楼和茶馆,夏欢曾想过用稍低的工钱把新主家拿下,但是担心会引起夜香行业工钱恶性竞争降低,所以天天夜里拉着洪虎几个人去给新主家无偿清恭,软磨硬泡,硬是把主家说动,同意把清恭交给夏欢。

    欣喜之余,夏欢又开始发愁人手,恰好此时老夏头带来个好消息,赵四回乡了。幸好当初夏欢事情做的完美,陈魁等人上次喝酒时听说了夏欢这里的工钱,羡慕不已,本就有心,现下正合心意,双方一拍即合。

    因为大伙一起干的久了互相熟悉,夏欢仍按之前的队划分,两两合作,考虑到日后有继续扩大地盘的可能性,好的服务是必须要跟上的,每个队又增加了一个副队长,负责日常监督清恭效果。

    为避免发生内部欺压,夏欢约定每日与一位大汉谈心,既能随时解决问题,也避免了内部互相猜忌,总的目标就是希望越干越好,钱越赚越多。

    其实男人之间没有女人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只要把活干好,工钱给够,基本什么事都没有,甚至于大汉们连偷懒都免了,因为只有干的又快又好,才能赚更多的钱。

    本来就都是赚的辛苦钱,何苦还偷奸耍滑的让别人苦上加苦?

    事业初见端倪的夏欢开始把目标放到更远的地方,随着清恭小队星罗棋布在几乎整个城里,城外的恭场逐渐扩大,手下也在与日俱增,夏欢渐渐开始担忧树大招风,会遭到同行的排挤。

    但是不进则退,夏欢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拼命向前走,自己若不进取,慢慢就会被挤出这个行业。

    这一日夏欢来到恭场,赫然发现大门敞开,扁担和恭桶断的断坏的坏,院子里四下扬着已经清理晒好准备埋地的粪便,夏欢心下一惊,必是遭同行报复了。

    本想退一步海阔天空,忍忍算了,但是当夏欢来到马棚,看到几匹马都口吐白沫时,心中升腾起了杀心。

    忍了又忍,夏欢冷静了一下,飞奔出去找到兽医,待看过后得知情况还好,配些药材添加到草料里,不几日马匹便可复原后,夏欢恢复了理智,但此举欺人太甚,若就这样忍气吞声了,日后必有更多麻烦。

    当大汉们夜里上工时,夏欢已经把恭场大概清理干净,只是恭桶一时半刻无法凑齐,马匹也还需恢复,大汉们群情愤怒要找人算账,此时才反应过来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按兵不动,静待他们自投罗网。”夏欢冷静分析形势:“现下敌暗我明,除非再犯,否则无法抓到真凶。”

    “那今夜大伙怎么干活?”洪虎看着眼前破烂的恭桶无可奈何。

    “我已和陈魁说好,今夜里他那片不清理街市,把主家活做完立刻到这片帮手,咱们先把恭桶都换好,待陈魁他们过来一起收拾完,只是收工的时辰可能要耽搁些。”

    “时辰早晚都好说,关键是咱们没有恭桶,这该如何是好?”洪虎不解。

    夏欢带着大家来到后院,恭场扩大后,夏欢新搭了个木棚,平日里除了放着杂物,就一直空着。

    夏欢打开门,指指里面堆得满满的恭桶和扁担:“未雨绸缪。”

    众人欣喜若狂,没想到夏欢还有这一手。

    夏欢又嘱咐:“今日之事大家不可泄露出去,陈魁那边我已交代妥当。”

    “作恶之人知道咱们若无恭桶,寸步难行,今夜之后发现坊间毫无异样,必然会怀疑自己是否砸错了恭场,只需守株待兔,待他返回来查看虚实之时,一举拿下。”

    众人拍手叫好,夏欢身先士卒,自己这一身神力此时才是真正派上用场,进进出出肩挑手提,几乎和以往用了差不多的时辰便把恭桶全部换好,就等陈魁那边的马车过来拉走。

    正当夏欢坐下打算喝点水解解渴时,洪虎几个人悄摸摸的凑近,先是“嘘”的比划一下,拉着夏欢躲到身后的篱笆下,接着洪虎用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酒楼,夏欢明白顺着方向仔细看,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街口探头探脑,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洪虎低声与夏欢耳语:“咱们注意他好一会儿,确定是跟在咱们后面,才刚还趁没人偷摸提起恭桶看了几眼,不知是要偷粪还是什么打算。”

    再一想,洪虎一个激灵:“这家伙该不是去恭场捣乱的那家伙吧,现下跟着咱们过来打探消息的?”

    这么一说夏欢也觉得可疑,眼看那人要走,夏欢心生一计:“叔叔再拉上一人,远远跟着莫要惊了他,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去哪。若是去其它夜香队,那咱们就找到主了。若不是,就多跟几天,看他是否要对咱们不利。”

    洪虎放下句:“瞧好吧大侄女。”拉着一个大汉悄悄的尾随而去。

    天快亮时,正当夏欢迷迷糊糊困觉时,洪虎二人带着消息回来了,一见夏欢便激动不已:“领头,咱们猜的不错,那小子果真是个探子。”

    接着,洪虎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那人之后并未走远,等看见陈魁他们把恭桶拉走才离开,洪虎一路尾随,来到正西城门夜香队。

    待那人进屋后,洪虎二人趴墙根听了一会儿,大概是他的领头奉了上头的命令去夏欢的恭场搞破坏,对夜里清恭丝毫未受影响二人深感奇怪,后面压低声音再听不到了。

    几个人一琢磨,估摸着西门队贼心不死,早晚还得使绊子,夏欢决定两手准备。

    一方面大家自愿,夏欢负责教大家基本的跆拳道防身招式,夏欢担心日后有人对手下不利,首先要能自保。

    另一方面加强恭场的巡逻,白天轮流看守,按夜里工钱算。

    接连十数日毫无动静,就在大家以为危机解除,放松警惕时,又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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