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严丝合缝地关闭，在短暂的加速后，悬浮列车往无穷的远方奔驰而去。
窗外已没有任何实景，只有纯白无尽的虚空。
车厢内一片狼藉。
原本每辆悬浮列车都配备的广告光幕、沙发式座椅、金属扶手，此刻全都化为了一滩滩烂泥般的不明物质，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诡异。
数串脚印正朝着羽凛慢慢爬来，使得她不得不时刻注意地面，及时调整位置。
“还好你上来了，要是再留在那月台上，你也会被那些脚印融解掉的。”刚刚在窗边呼喊的女人走了过来。
那女人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同样都穿着创生科技的员工制服。
虽然同是员工制服，都明显有所不同。两个女人的制服朴素单薄，略显寒酸，男人的制服却是专门订制，合身美观之余，还有防护功能。
“你好，我叫凌薇，B级公民，是这支故障维修小队的队长。”凌薇努力地撑着假笑打招呼。
“林澜。”羽凛当即编了个名字给她。
“能出示下你的身份卡吗？”
“抱歉啊，我刚刚把身份卡落在月台上了，现在的话……应该早就不成形状了吧。”羽凛挠了挠后脑勺，随意地笑道。
“那就报一下你的基本信息吧，先从个人等级和公民等级说起。”凌薇假笑着的脸抽搐了一下。
“1级，D级公民。”羽凛像在报菜名似的，顺溜无比，“无异能，无道具，基础数值都不超过十，积分三十点。”
羽凛并没有撒谎，这就是她一周目时刚进游戏时的数据。
每多报一项数据，凌薇脸上的假笑就消散一分，话毕之时，凌薇已经面色铁青，难掩失望。
男人嫌恶地把脸皱成一团：“1级？D级公民？按系统安排老老实实待贫民窟不就好了，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个男人，羽凛可是记忆深刻。
周子卿，创生科技生物研究分部的某位大股东的儿子，A级公民，也是生物科技方面的专家，全知眼拿他当块宝一样护着。
“生活所迫，来这里扫扫垃圾赚点积分嘛。”羽凛笑得憨厚纯真。
“扫垃圾？扫垃圾怎么扫到故障区里来了？怎么总有些低……咳，总有普通人不听系统警告的？”周子卿看也没看她一眼便嗤笑道，“算了，既然你帮不上什么忙，别拖我们后腿就行。”
A级公民是夜之国度的栋梁之材，D级公民是百无一用甚至还会拖后腿的累赘。
他们庸庸碌碌没有能力，还会蠢到不服从全知眼的指挥。
——A级公民的心理就是这样。
所以羽凛知道“来扫垃圾赚积分”这样的理由，周子卿不会太过怀疑。
“你别到处乱跑，有什么危险叫我就好。”凌薇礼貌性地敷衍道。
“我现在就有危险，而且是生命危险。”羽凛正色。
凌薇赶忙低头看了看地面，并未发现有脚印在逼近。
“我饿了。”羽凛对困惑的凌薇严肃道。
凌薇：……
“这个给你吧，省着点吃。”凌薇从制服口袋里摸出一块压缩干粮。
像是给D级公民的施舍。
不过羽凛也不嫌弃，接过这劣质的压缩食物，忍着枯燥的口感咀嚼起来。
“拿着。”耳畔传来干净清脆的女性嗓音。
是刚刚那个跟在凌薇身后，一直没说话的女性。
她留着利落的短发，耳侧一缕头发挑染成紫色，身材高挑，眉眼英气，制服穿在她身上更添一丝飒爽。
此刻，她朝羽凛伸去的手掌之中，轻轻握着一瓶营养液：“你可以叫我楚心莲。”
“谢了。”羽凛接过。
这款营养液是4倍浓缩款，高级货，比D级贫民喝的那种廉价款式好上不少。
真有好心人？
“注意点那些脚印。”她随口提醒。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些脚印？”羽凛一口营养液一口压缩干粮，毫无形象地吃着。
“你对故障区还真是毫无了解啊。”楚心莲看似嫌弃她，却是很细致地解释起来：
“故障区有两个特点，一是会出现不合常理的诡异现象，比如这些脚印，二是故障区看似无限大，但只能进不能出，是一个封闭空间。”
“完全没有出去的办法么？”
楚心莲的口气冷若冰霜：“故障区是由故障体生成的，要让故障区恢复正常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故障体——这就是故障维修小队所要执行的任务。”
……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故障维修”。
“杀？故障体是活物？”羽凛记起白猫也说过，杀了故障体就能拿到星源。
“反正是有生命的物体，故障体一般都是人类异变而成的，而且他们大多数时候看上去和人类无异。”
“故障体能离开故障区吗？”
楚心莲疑虑了片刻：“没有过这样的案例。不过故障体要是离开了故障区，故障区应该也会恢复正常吧。”
羽凛倒是松了口气。
只要杀了故障体就能让故障区恢复原样，那可真是没有比这更省心的事情了。
即便一周目所累积的道具和异能全被清空，她磨练出的身手、体能与敏锐的五感丝毫没有下降。
羽凛要把他们三个都杀了简直轻而易举。
羽凛沉思：“这车厢里只有我们四个人？”
“嗯。”楚心莲迅速瞥了一眼凌薇和周子卿，脸色阴沉。
“你们有发现尸体吗？”羽凛突然朗声说道。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向她。
只见她懒懒散散地坐着，顶着不合时宜的笑容，毫无身处故障区的紧张感。
“为什么问这个！”周子卿神色一变。
“故障体已经杀了你们维修小队中的一员，然后伪装成受害者，正潜伏在我们之中呢。”羽凛尖锐地抛出结论。
假设如楚心莲所说，故障体看上去与人类无异，车厢里目前又只有四个人。
那么，故障维修小队的三人中必然有一人是故障体。
但故障维修小队的三人原本应该互相认识才对，所以只可能是故障体杀了小队中的某人，然后伪装成了那人的模样，混迹其中。
因此找出故障体最快的方法，就是找到受害者的尸体。
谁死了，现在的谁就是故障体伪装出来的。
太简单了……羽凛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个故障区的危险程度只有一星了。
“当然有发现，我去专门找过。”楚心莲总算是用正眼看了她。
“可是尸体……”凌薇脸色难看，却还是没有卸下礼貌性假笑。
“带我去看。”羽凛打断了队长的话，径直提议道。
眼见为实，光是靠描述，她是不会信服的。
凌薇顿了顿，目光在自己的两位队员身上快速掠过。
她看向周子卿的时候，眼神畏惧中带点卑微，像在征求许可。
这队长当得也太憋屈了。
“我们一起去，这时候最好还是别走散。”凌薇半晌后才同意道。
凌薇领头，四人一同在车厢内疾步前行。
“列车下一站会停在哪？”羽凛凝望着窗外无尽的虚空。
“按理说是会在这片虚空中无限行驶的，但不知为何刚刚却在明珠站停靠了。”凌薇答。
“或许是故障体想要多拉一个人上车来。”羽凛思忖猜测。
“切，你知道故障体怎么想？”周子卿不屑道。
D级公民不应与A级公民还嘴，羽凛决定不理会。
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强烈地熏来。
“到了。”凌薇捂住口鼻，拧着眉头说道。
眼前是一堆开始腐败的烂肉，肉堆里还掺杂着内脏碎片和脂肪。
尸体已完全不成人形，更别说识别身份。
周子卿紧紧捂住了口鼻，侧身不愿去看这堆污秽的烂肉。
羽凛倒是安之若素，见怪不怪，她处理过比这更离谱的尸体。
“尸体已被完全融解掉了，根本看不出受害者的身份来。”凌薇强忍着干呕道。
这也符合羽凛的预想。
“用光脑扫描下呢？说不定全知眼系统能查到什么信息呢。”羽凛抛砖引玉。
“没用，全知眼在这里瘫痪了，光脑根本用不了。”凌薇摇头。
凌薇的话验证了羽凛的猜测。
当她看到凌薇和周子卿没有用光脑调出感官屏蔽光屏的时候，她就猜到了。
全知眼系统掌握着夜之国度所有情报和信息、任何义体和软件都受它管制，但它在故障区却宕机了。
所以全知眼才会把这片区域定义为“故障”。
“现在你满意了吧？切，不知道这团烂肉有什么好看的。”周子卿转身就要离开。
羽凛倒不急，她优哉游哉地走到肉堆旁，细细地观察了起来。
很快她便发现了端倪。
首先是这堆烂肉里没有一根毛发。
其次是旁边不远处一团被融化得不成形状的金属，正隐隐散发恶臭。
“谁有锐器？”羽凛高声发问。
"又怎么了？"周子卿不耐烦地瞪着她。
羽凛指向那团金属：“把它切开。”
“哈？莫名其妙的，我看你不会就是故障……哎呦！找死吗？”周子卿被走向羽凛的楚心莲狠狠撞了一下，疼得大骂。
楚心莲掏出一把机械折叠刀，手起刀落，锋刃轻易破开金属。
一张人皮展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人皮完好，未遭融解，腐烂程度很低，还被刻意地清洁过。
所有人呼吸皆是一滞，神色巨变，将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向羽凛。
她一介D级公民怎么发现的？
就算是A级公民周子卿，也做不到这样的洞察力。
“除了脸部被彻底破坏，其他部分则有意防腐过……故障体果然就是靠这种方法伪装的。”众目睽睽之下羽凛处变不惊地整理着人皮。
尸体的味道她并不陌生，凭借敏锐的感官，她能嗅到那团金属里藏着别的东西。
“披上人皮来伪装？”楚心莲第一个反应过来。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故障体要在明珠站停靠。人皮终究会腐烂，它需要源源不断的受害者。”羽凛锐利如刀的目光剐在周子卿身上。
他却毫不在意地转过了身：“那又如何，反正还是猜不到谁是故障体。”
关于这点，羽凛心头已有计策。
“我们回去吧，待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凌薇看着手拿人皮的羽凛，有些畏惧。
楚心莲哼了一声，从羽凛身侧健步走过。
下一秒，纸张的触感从手心冷不丁传来。
羽凛神色不惊地拨了拨刘海，趁机扫了一眼纸条上的留言——
“十分钟后到二号车厢见面。”
窗外已没有任何实景，只有纯白无尽的虚空。
车厢内一片狼藉。
原本每辆悬浮列车都配备的广告光幕、沙发式座椅、金属扶手，此刻全都化为了一滩滩烂泥般的不明物质，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诡异。
数串脚印正朝着羽凛慢慢爬来，使得她不得不时刻注意地面，及时调整位置。
“还好你上来了，要是再留在那月台上，你也会被那些脚印融解掉的。”刚刚在窗边呼喊的女人走了过来。
那女人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同样都穿着创生科技的员工制服。
虽然同是员工制服，都明显有所不同。两个女人的制服朴素单薄，略显寒酸，男人的制服却是专门订制，合身美观之余，还有防护功能。
“你好，我叫凌薇，B级公民，是这支故障维修小队的队长。”凌薇努力地撑着假笑打招呼。
“林澜。”羽凛当即编了个名字给她。
“能出示下你的身份卡吗？”
“抱歉啊，我刚刚把身份卡落在月台上了，现在的话……应该早就不成形状了吧。”羽凛挠了挠后脑勺，随意地笑道。
“那就报一下你的基本信息吧，先从个人等级和公民等级说起。”凌薇假笑着的脸抽搐了一下。
“1级，D级公民。”羽凛像在报菜名似的，顺溜无比，“无异能，无道具，基础数值都不超过十，积分三十点。”
羽凛并没有撒谎，这就是她一周目时刚进游戏时的数据。
每多报一项数据，凌薇脸上的假笑就消散一分，话毕之时，凌薇已经面色铁青，难掩失望。
男人嫌恶地把脸皱成一团：“1级？D级公民？按系统安排老老实实待贫民窟不就好了，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个男人，羽凛可是记忆深刻。
周子卿，创生科技生物研究分部的某位大股东的儿子，A级公民，也是生物科技方面的专家，全知眼拿他当块宝一样护着。
“生活所迫，来这里扫扫垃圾赚点积分嘛。”羽凛笑得憨厚纯真。
“扫垃圾？扫垃圾怎么扫到故障区里来了？怎么总有些低……咳，总有普通人不听系统警告的？”周子卿看也没看她一眼便嗤笑道，“算了，既然你帮不上什么忙，别拖我们后腿就行。”
A级公民是夜之国度的栋梁之材，D级公民是百无一用甚至还会拖后腿的累赘。
他们庸庸碌碌没有能力，还会蠢到不服从全知眼的指挥。
——A级公民的心理就是这样。
所以羽凛知道“来扫垃圾赚积分”这样的理由，周子卿不会太过怀疑。
“你别到处乱跑，有什么危险叫我就好。”凌薇礼貌性地敷衍道。
“我现在就有危险，而且是生命危险。”羽凛正色。
凌薇赶忙低头看了看地面，并未发现有脚印在逼近。
“我饿了。”羽凛对困惑的凌薇严肃道。
凌薇：……
“这个给你吧，省着点吃。”凌薇从制服口袋里摸出一块压缩干粮。
像是给D级公民的施舍。
不过羽凛也不嫌弃，接过这劣质的压缩食物，忍着枯燥的口感咀嚼起来。
“拿着。”耳畔传来干净清脆的女性嗓音。
是刚刚那个跟在凌薇身后，一直没说话的女性。
她留着利落的短发，耳侧一缕头发挑染成紫色，身材高挑，眉眼英气，制服穿在她身上更添一丝飒爽。
此刻，她朝羽凛伸去的手掌之中，轻轻握着一瓶营养液：“你可以叫我楚心莲。”
“谢了。”羽凛接过。
这款营养液是4倍浓缩款，高级货，比D级贫民喝的那种廉价款式好上不少。
真有好心人？
“注意点那些脚印。”她随口提醒。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些脚印？”羽凛一口营养液一口压缩干粮，毫无形象地吃着。
“你对故障区还真是毫无了解啊。”楚心莲看似嫌弃她，却是很细致地解释起来：
“故障区有两个特点，一是会出现不合常理的诡异现象，比如这些脚印，二是故障区看似无限大，但只能进不能出，是一个封闭空间。”
“完全没有出去的办法么？”
楚心莲的口气冷若冰霜：“故障区是由故障体生成的，要让故障区恢复正常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故障体——这就是故障维修小队所要执行的任务。”
……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故障维修”。
“杀？故障体是活物？”羽凛记起白猫也说过，杀了故障体就能拿到星源。
“反正是有生命的物体，故障体一般都是人类异变而成的，而且他们大多数时候看上去和人类无异。”
“故障体能离开故障区吗？”
楚心莲疑虑了片刻：“没有过这样的案例。不过故障体要是离开了故障区，故障区应该也会恢复正常吧。”
羽凛倒是松了口气。
只要杀了故障体就能让故障区恢复原样，那可真是没有比这更省心的事情了。
即便一周目所累积的道具和异能全被清空，她磨练出的身手、体能与敏锐的五感丝毫没有下降。
羽凛要把他们三个都杀了简直轻而易举。
羽凛沉思：“这车厢里只有我们四个人？”
“嗯。”楚心莲迅速瞥了一眼凌薇和周子卿，脸色阴沉。
“你们有发现尸体吗？”羽凛突然朗声说道。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向她。
只见她懒懒散散地坐着，顶着不合时宜的笑容，毫无身处故障区的紧张感。
“为什么问这个！”周子卿神色一变。
“故障体已经杀了你们维修小队中的一员，然后伪装成受害者，正潜伏在我们之中呢。”羽凛尖锐地抛出结论。
假设如楚心莲所说，故障体看上去与人类无异，车厢里目前又只有四个人。
那么，故障维修小队的三人中必然有一人是故障体。
但故障维修小队的三人原本应该互相认识才对，所以只可能是故障体杀了小队中的某人，然后伪装成了那人的模样，混迹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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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死了，现在的谁就是故障体伪装出来的。
太简单了……羽凛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个故障区的危险程度只有一星了。
“当然有发现，我去专门找过。”楚心莲总算是用正眼看了她。
“可是尸体……”凌薇脸色难看，却还是没有卸下礼貌性假笑。
“带我去看。”羽凛打断了队长的话，径直提议道。
眼见为实，光是靠描述，她是不会信服的。
凌薇顿了顿，目光在自己的两位队员身上快速掠过。
她看向周子卿的时候，眼神畏惧中带点卑微，像在征求许可。
这队长当得也太憋屈了。
“我们一起去，这时候最好还是别走散。”凌薇半晌后才同意道。
凌薇领头，四人一同在车厢内疾步前行。
“列车下一站会停在哪？”羽凛凝望着窗外无尽的虚空。
“按理说是会在这片虚空中无限行驶的，但不知为何刚刚却在明珠站停靠了。”凌薇答。
“或许是故障体想要多拉一个人上车来。”羽凛思忖猜测。
“切，你知道故障体怎么想？”周子卿不屑道。
D级公民不应与A级公民还嘴，羽凛决定不理会。
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强烈地熏来。
“到了。”凌薇捂住口鼻，拧着眉头说道。
眼前是一堆开始腐败的烂肉，肉堆里还掺杂着内脏碎片和脂肪。
尸体已完全不成人形，更别说识别身份。
周子卿紧紧捂住了口鼻，侧身不愿去看这堆污秽的烂肉。
羽凛倒是安之若素，见怪不怪，她处理过比这更离谱的尸体。
“尸体已被完全融解掉了，根本看不出受害者的身份来。”凌薇强忍着干呕道。
这也符合羽凛的预想。
“用光脑扫描下呢？说不定全知眼系统能查到什么信息呢。”羽凛抛砖引玉。
“没用，全知眼在这里瘫痪了，光脑根本用不了。”凌薇摇头。
凌薇的话验证了羽凛的猜测。
当她看到凌薇和周子卿没有用光脑调出感官屏蔽光屏的时候，她就猜到了。
全知眼系统掌握着夜之国度所有情报和信息、任何义体和软件都受它管制，但它在故障区却宕机了。
所以全知眼才会把这片区域定义为“故障”。
“现在你满意了吧？切，不知道这团烂肉有什么好看的。”周子卿转身就要离开。
羽凛倒不急，她优哉游哉地走到肉堆旁，细细地观察了起来。
很快她便发现了端倪。
首先是这堆烂肉里没有一根毛发。
其次是旁边不远处一团被融化得不成形状的金属，正隐隐散发恶臭。
“谁有锐器？”羽凛高声发问。
"又怎么了？"周子卿不耐烦地瞪着她。
羽凛指向那团金属：“把它切开。”
“哈？莫名其妙的，我看你不会就是故障……哎呦！找死吗？”周子卿被走向羽凛的楚心莲狠狠撞了一下，疼得大骂。
楚心莲掏出一把机械折叠刀，手起刀落，锋刃轻易破开金属。
一张人皮展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人皮完好，未遭融解，腐烂程度很低，还被刻意地清洁过。
所有人呼吸皆是一滞，神色巨变，将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向羽凛。
她一介D级公民怎么发现的？
就算是A级公民周子卿，也做不到这样的洞察力。
“除了脸部被彻底破坏，其他部分则有意防腐过……故障体果然就是靠这种方法伪装的。”众目睽睽之下羽凛处变不惊地整理着人皮。
尸体的味道她并不陌生，凭借敏锐的感官，她能嗅到那团金属里藏着别的东西。
“披上人皮来伪装？”楚心莲第一个反应过来。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故障体要在明珠站停靠。人皮终究会腐烂，它需要源源不断的受害者。”羽凛锐利如刀的目光剐在周子卿身上。
他却毫不在意地转过了身：“那又如何，反正还是猜不到谁是故障体。”
关于这点，羽凛心头已有计策。
“我们回去吧，待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凌薇看着手拿人皮的羽凛，有些畏惧。
楚心莲哼了一声，从羽凛身侧健步走过。
下一秒，纸张的触感从手心冷不丁传来。
羽凛神色不惊地拨了拨刘海，趁机扫了一眼纸条上的留言——
“十分钟后到二号车厢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