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歌轻轻咬住下唇，垂下眼帘掩去了眼底的慌乱，藏在袖中的手绞着帕子，心情复杂。
她许久未听人提起裴怀之，如今再听，心底的波澜倒是不小。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倒是驸马一事，这下是逃不过去了。
未及宋长歌开口，安瑾就迈步进了甘泉宫的宫门，快步走至她二人近前恭敬行礼：“奴婢见过公主殿下，见过太子妃。殿下，娘娘请您与太子妃殿下往凤鸾宫一趟。”
宋长歌点头，下意识地看了眼太子妃——
太子妃只是冲安瑾点点头，又朝她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便带着婢女抬步向外走去。
宋长歌盯着太子妃的背影，不好的预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太子妃为什么那么看她？
是谁要害她不成？
还是……
见宋长歌还讷讷地立在原地，安瑾又朝着宋长歌看来，不解地问了声：“殿下？”
宋长歌这才抽回神，冲安瑾点点头，带着宫女出了甘泉宫。
一路上，她的思绪万千，心烦意乱。
宋长歌脚下的速度不算快，与跟在身后的安瑾打了声招呼，将人先行支走后，慢吞吞地向凤鸾宫挪去。
凤鸾宫离甘泉宫不算太远，待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到了凤鸾宫门口。
宋长歌抬头看着凤鸾宫的匾额，吐出一口浊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奴婢见过四殿下，快去通报娘娘，四殿下来了！”凤鸾宫内，不知哪个宫女喊了声，当即就有宫女朝里头去通报。
宋长歌摆了摆手，制止住了那个宫女，深吸一口气抬步朝里走去。
“母后，您先别着急，依儿臣看，四皇妹的婚事还不着急。”
临近主殿的大门，太子的声音自里头朝外传入宋长歌的耳中，紧接着响起皇后语带苦恼的声音——
“鸣儿，长歌十七了，你说本宫如何能不急？”
“母后，殿下说这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长歌的性子您也不是不知，且依儿媳观察，长歌自打拿了出宫腰牌后便频频出宫，怕是早就心中有人了……”太子妃苦口婆心地劝着。
“你倒是同我说说，长歌瞧中了哪家的公子？”
“这……”
宋长歌听着宫殿里头的对话，脑海中下意识浮现裴怀之的那张俊脸。
她好久没见到裴怀之了。
不知道北边的灾荒可是处理好了。
这些日子……他又过得怎么样。
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宋长歌略有些呆滞。
她在担心裴怀之？
不……她只是担心裴怀之会做出什么对大齐不利的事情，担心重蹈前世的覆辙。
宋长歌定了定心神，整理了自己的仪态，端起笑来朝前走了几步，迈步进入殿中。
“长歌见过母后，真巧，太子哥哥也在。”她的笑容灿烂，一副天真模样，瞥了眼面上尴尬的太子妃，又转向皇后，笑声，“母后，今个三皇嫂同长歌说，母后又要给长歌择驸马了？”
“是呀，长歌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婚了。”皇后见宋长歌进殿，目光骤然柔和下来，又忆起先前太子妃的话，不免试探地问了声：“你……可是有看中哪家的公子？”
宋长歌摇摇头：“母后莫要打趣儿臣了，自古儿女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臣也知自己的年纪大了，婚事耽搁不得，故而一切皆听从父皇母后的安排。”
皇后满意地看着宋长歌，点了点头，从安瑾手中拿了一本薄薄的名册递给宋长歌。
宋长歌正准备接过，就听宫外一声尖锐的男声响起——
“娘娘！您快去乾元宫看看吧！”
殿中人皆是一愣。
宋长歌率先反应过来，接过册子后便匆匆出了殿门，寻找着那说话之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这一声响起后，太子嘴角那一抹玩味的笑容。
来人是乾元宫的太监——是李顺德的干儿子小李公公，也总跟在皇帝身边。
小李公公平日虽不若李顺德那般沉稳，但面上总带着得体的笑，也是能沉得住气的小太监，此时面上却是止不住地慌乱。
宋长歌两辈子都不曾见过小李公公如此。
更让她想不明白的是，前世这个时候，皇帝可不曾出事过。
莫非……是宋佩柯做了什么？
想至此，宋长歌不等殿内其他人跟上，提着裙摆快步下了台阶，三两下就到了小李公公面前，抓着小李公公的手臂疾声问道：“小李公公，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
小李公公猛地一顿，被宋长歌的声音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也顾不得歇息，颤着声道：“殿下，陛下病倒了……”
宋长歌闻言，当即拧起了眉心。
“可宣了太医？”皇后紧跟而来，同样拧眉严肃。
小李公公点头：“如今太医院的值班太医都在乾元宫那头呢。”
“本宫去看看。”皇后沉思了片刻，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凤鸾宫。
小李公公朝还停留在原地的宋长歌三人匆匆拂礼后，赶忙跟上了皇后。
宋长歌的眉心始终没有松开，抬步正欲跟上一探究竟，身后便又响起了太子的声音。
“四皇妹。”太子弯着眸子，喊住了宋长歌。
宋长歌听着这一声四皇妹，顿住了脚步，心底的奇异感觉愈发强烈。
她强压下心底的不安，扬了笑转过身去：“太子哥哥可还有事？”
“孤想请四皇妹帮孤一件事。”太子朝前几步，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宋长歌发髻间的一根镶红水晶的金钗，嘴角微挑，声音轻而沉，“帮孤劝劝母后，给孤的母妃一个交代，否则……”
话语中竟夹杂了几分威胁。
宋长歌心头一震，总算反应过来那奇怪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三皇兄从未如此生疏地唤她过。
太子话中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可合在一起她就不明白了。
他不是母后的亲骨肉，父皇嫡出的儿子么？
究竟是谁给他喂了迷魂汤，唆使他宁可不要这嫡子的身份也要为他那莫须有的母妃与母后、与徐家撕破脸皮？
宋长歌看了眼太子妃——太子妃同样向她投来目光，只是那双眼眸之中泛着水光与忧色。
太子妃或许也知道了所谓“母妃”的身份，并且赞同三皇兄的做法，只是又担心事情闹大后的结果。
“三皇兄，恕长歌不能答应。”宋长歌沉了沉心，后退了一步，“且不说三皇兄是母后的亲生儿子这事是不争的事实，就说那所谓的妃子是否存在都犹未可知，三皇兄当真要借此伤了你与母后的母子情分？”
太子听着宋长歌的话，眸中有阴鸷的神色一闪而过，面上依旧带着笑，只是笑容不达眼底，先前抚过宋长歌发钗的那一只手顿在空中，半晌才收回身侧，低声笑了几声——
“四皇妹当真巧舌如簧。”他仿若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摇了摇头，再看向宋长歌时，眸中只剩阴郁神色，“既是不愿意，直说便是，何须质疑孤，质疑孤的母妃？”
宋长歌沉默地看向太子，骤然觉得眼前的男人陌生至极。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烦躁，心中又挂念着乾元宫那头的动静，没再与太子做过多纠缠，转身径直离开了凤鸾宫。
太子妃看了看宋长歌的背影，犹豫着还是上前拉了拉太子的衣袖，小声道：“殿下……”
太子一甩衣袖，面容因为愤怒而显得狰狞。
太子妃被她甩开了手，险险稳住身形，冲身边围上来要扶她的宫女摆了摆手，又担忧地看向了太子。
连她也不明白，曾经温润如玉的三殿下为何会在被立为储君之后性情大变。
太子执念于曾经那位康贵人的死，而忽视了皇后与宋长歌对他百般的好。
她曾听太子的心腹向太子回禀消息，也知道康贵人才是太子的亲生母亲，而皇后却是害康贵人难产的凶手。
可……
她嫁给太子也有三四年，皇后待太子如何，她也是瞧得清楚的。
皇宫中还有年纪小且失了生母的六皇子，皇后若是真真待太子不上心，直接禀明陛下，将六皇子记在皇后的名下，扶持六皇子上位便是，又何须让徐家支持三殿下，扶他上位？
可到底太子妃是太子的发妻，是苏家的女儿，与徐家与皇后其实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故而无论如何，她的心都是偏向太子的。
嫁夫随夫，太子便是她的天。
更何况，她还怀着皇家的长孙……
“殿下莫要气了，气坏身子就不好了。”太子妃声音轻柔，抬手轻轻拍着太子的后背为他顺气，小声提醒着，“更别说咱们还在凤鸾宫呢。”
凤鸾宫的宫人倒是觉得见怪不怪——
他们的这位太子殿下前前后后不知道来寻皇后娘娘闹了多少回。
虽说每回皇后娘娘都会支开他们这些下人，但总归会有些闲言碎语落入他们耳中。
但到底是主子间的事情，他们作为下人，哪敢议论主子。
又不是嫌命长。
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冤死的惨死的魂。
故而此时太子与宋长歌的动静闹得虽大，但凤鸾宫的宫人都是一副没瞧见的模样，各自做着各自分内的事情。
没人敢多言一句。
太子垂下眼帘，深呼吸着整理着情绪，再睁开眼时又是那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柔儿，你说得对，孤若因此气坏身子，倒是正中了那某些人的下怀。”他嘴角微微弯起，伸手握住太子妃的手，一副情深模样。
还是他的发妻，一心向他。
皇后，宋长歌……
这些自诩为他至亲的虚伪之人……
如今他为一国储君，大可以动一动手指将这些家伙一一收拾了去。
且等着瞧。
她许久未听人提起裴怀之，如今再听，心底的波澜倒是不小。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倒是驸马一事，这下是逃不过去了。
未及宋长歌开口，安瑾就迈步进了甘泉宫的宫门，快步走至她二人近前恭敬行礼：“奴婢见过公主殿下，见过太子妃。殿下，娘娘请您与太子妃殿下往凤鸾宫一趟。”
宋长歌点头，下意识地看了眼太子妃——
太子妃只是冲安瑾点点头，又朝她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便带着婢女抬步向外走去。
宋长歌盯着太子妃的背影，不好的预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太子妃为什么那么看她？
是谁要害她不成？
还是……
见宋长歌还讷讷地立在原地，安瑾又朝着宋长歌看来，不解地问了声：“殿下？”
宋长歌这才抽回神，冲安瑾点点头，带着宫女出了甘泉宫。
一路上，她的思绪万千，心烦意乱。
宋长歌脚下的速度不算快，与跟在身后的安瑾打了声招呼，将人先行支走后，慢吞吞地向凤鸾宫挪去。
凤鸾宫离甘泉宫不算太远，待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到了凤鸾宫门口。
宋长歌抬头看着凤鸾宫的匾额，吐出一口浊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奴婢见过四殿下，快去通报娘娘，四殿下来了！”凤鸾宫内，不知哪个宫女喊了声，当即就有宫女朝里头去通报。
宋长歌摆了摆手，制止住了那个宫女，深吸一口气抬步朝里走去。
“母后，您先别着急，依儿臣看，四皇妹的婚事还不着急。”
临近主殿的大门，太子的声音自里头朝外传入宋长歌的耳中，紧接着响起皇后语带苦恼的声音——
“鸣儿，长歌十七了，你说本宫如何能不急？”
“母后，殿下说这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长歌的性子您也不是不知，且依儿媳观察，长歌自打拿了出宫腰牌后便频频出宫，怕是早就心中有人了……”太子妃苦口婆心地劝着。
“你倒是同我说说，长歌瞧中了哪家的公子？”
“这……”
宋长歌听着宫殿里头的对话，脑海中下意识浮现裴怀之的那张俊脸。
她好久没见到裴怀之了。
不知道北边的灾荒可是处理好了。
这些日子……他又过得怎么样。
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宋长歌略有些呆滞。
她在担心裴怀之？
不……她只是担心裴怀之会做出什么对大齐不利的事情，担心重蹈前世的覆辙。
宋长歌定了定心神，整理了自己的仪态，端起笑来朝前走了几步，迈步进入殿中。
“长歌见过母后，真巧，太子哥哥也在。”她的笑容灿烂，一副天真模样，瞥了眼面上尴尬的太子妃，又转向皇后，笑声，“母后，今个三皇嫂同长歌说，母后又要给长歌择驸马了？”
“是呀，长歌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婚了。”皇后见宋长歌进殿，目光骤然柔和下来，又忆起先前太子妃的话，不免试探地问了声：“你……可是有看中哪家的公子？”
宋长歌摇摇头：“母后莫要打趣儿臣了，自古儿女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臣也知自己的年纪大了，婚事耽搁不得，故而一切皆听从父皇母后的安排。”
皇后满意地看着宋长歌，点了点头，从安瑾手中拿了一本薄薄的名册递给宋长歌。
宋长歌正准备接过，就听宫外一声尖锐的男声响起——
“娘娘！您快去乾元宫看看吧！”
殿中人皆是一愣。
宋长歌率先反应过来，接过册子后便匆匆出了殿门，寻找着那说话之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这一声响起后，太子嘴角那一抹玩味的笑容。
来人是乾元宫的太监——是李顺德的干儿子小李公公，也总跟在皇帝身边。
小李公公平日虽不若李顺德那般沉稳，但面上总带着得体的笑，也是能沉得住气的小太监，此时面上却是止不住地慌乱。
宋长歌两辈子都不曾见过小李公公如此。
更让她想不明白的是，前世这个时候，皇帝可不曾出事过。
莫非……是宋佩柯做了什么？
想至此，宋长歌不等殿内其他人跟上，提着裙摆快步下了台阶，三两下就到了小李公公面前，抓着小李公公的手臂疾声问道：“小李公公，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
小李公公猛地一顿，被宋长歌的声音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也顾不得歇息，颤着声道：“殿下，陛下病倒了……”
宋长歌闻言，当即拧起了眉心。
“可宣了太医？”皇后紧跟而来，同样拧眉严肃。
小李公公点头：“如今太医院的值班太医都在乾元宫那头呢。”
“本宫去看看。”皇后沉思了片刻，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凤鸾宫。
小李公公朝还停留在原地的宋长歌三人匆匆拂礼后，赶忙跟上了皇后。
宋长歌的眉心始终没有松开，抬步正欲跟上一探究竟，身后便又响起了太子的声音。
“四皇妹。”太子弯着眸子，喊住了宋长歌。
宋长歌听着这一声四皇妹，顿住了脚步，心底的奇异感觉愈发强烈。
她强压下心底的不安，扬了笑转过身去：“太子哥哥可还有事？”
“孤想请四皇妹帮孤一件事。”太子朝前几步，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宋长歌发髻间的一根镶红水晶的金钗，嘴角微挑，声音轻而沉，“帮孤劝劝母后，给孤的母妃一个交代，否则……”
话语中竟夹杂了几分威胁。
宋长歌心头一震，总算反应过来那奇怪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三皇兄从未如此生疏地唤她过。
太子话中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可合在一起她就不明白了。
他不是母后的亲骨肉，父皇嫡出的儿子么？
究竟是谁给他喂了迷魂汤，唆使他宁可不要这嫡子的身份也要为他那莫须有的母妃与母后、与徐家撕破脸皮？
宋长歌看了眼太子妃——太子妃同样向她投来目光，只是那双眼眸之中泛着水光与忧色。
太子妃或许也知道了所谓“母妃”的身份，并且赞同三皇兄的做法，只是又担心事情闹大后的结果。
“三皇兄，恕长歌不能答应。”宋长歌沉了沉心，后退了一步，“且不说三皇兄是母后的亲生儿子这事是不争的事实，就说那所谓的妃子是否存在都犹未可知，三皇兄当真要借此伤了你与母后的母子情分？”
太子听着宋长歌的话，眸中有阴鸷的神色一闪而过，面上依旧带着笑，只是笑容不达眼底，先前抚过宋长歌发钗的那一只手顿在空中，半晌才收回身侧，低声笑了几声——
“四皇妹当真巧舌如簧。”他仿若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摇了摇头，再看向宋长歌时，眸中只剩阴郁神色，“既是不愿意，直说便是，何须质疑孤，质疑孤的母妃？”
宋长歌沉默地看向太子，骤然觉得眼前的男人陌生至极。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烦躁，心中又挂念着乾元宫那头的动静，没再与太子做过多纠缠，转身径直离开了凤鸾宫。
太子妃看了看宋长歌的背影，犹豫着还是上前拉了拉太子的衣袖，小声道：“殿下……”
太子一甩衣袖，面容因为愤怒而显得狰狞。
太子妃被她甩开了手，险险稳住身形，冲身边围上来要扶她的宫女摆了摆手，又担忧地看向了太子。
连她也不明白，曾经温润如玉的三殿下为何会在被立为储君之后性情大变。
太子执念于曾经那位康贵人的死，而忽视了皇后与宋长歌对他百般的好。
她曾听太子的心腹向太子回禀消息，也知道康贵人才是太子的亲生母亲，而皇后却是害康贵人难产的凶手。
可……
她嫁给太子也有三四年，皇后待太子如何，她也是瞧得清楚的。
皇宫中还有年纪小且失了生母的六皇子，皇后若是真真待太子不上心，直接禀明陛下，将六皇子记在皇后的名下，扶持六皇子上位便是，又何须让徐家支持三殿下，扶他上位？
可到底太子妃是太子的发妻，是苏家的女儿，与徐家与皇后其实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故而无论如何，她的心都是偏向太子的。
嫁夫随夫，太子便是她的天。
更何况，她还怀着皇家的长孙……
“殿下莫要气了，气坏身子就不好了。”太子妃声音轻柔，抬手轻轻拍着太子的后背为他顺气，小声提醒着，“更别说咱们还在凤鸾宫呢。”
凤鸾宫的宫人倒是觉得见怪不怪——
他们的这位太子殿下前前后后不知道来寻皇后娘娘闹了多少回。
虽说每回皇后娘娘都会支开他们这些下人，但总归会有些闲言碎语落入他们耳中。
但到底是主子间的事情，他们作为下人，哪敢议论主子。
又不是嫌命长。
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冤死的惨死的魂。
故而此时太子与宋长歌的动静闹得虽大，但凤鸾宫的宫人都是一副没瞧见的模样，各自做着各自分内的事情。
没人敢多言一句。
太子垂下眼帘，深呼吸着整理着情绪，再睁开眼时又是那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柔儿，你说得对，孤若因此气坏身子，倒是正中了那某些人的下怀。”他嘴角微微弯起，伸手握住太子妃的手，一副情深模样。
还是他的发妻，一心向他。
皇后，宋长歌……
这些自诩为他至亲的虚伪之人……
如今他为一国储君，大可以动一动手指将这些家伙一一收拾了去。
且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