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歌赶到乾元宫时，乾元宫的围墙内只有宫人扫地洒水的声音，没有人敢说话。
她提着裙摆，匆匆朝主殿的大门赶去，余光扫过那一群分散在四周各自埋着头做事的宫人，抿唇加速了脚步。
想来是母后在赶到乾元宫后，便将大多数宫殿内的宫人差使出了宫殿，且下了令不准私嚼舌根。
进了乾元宫的主殿，宋长歌这才发现主殿内除了半倚在龙榻上的皇帝与守在一旁的皇后，便只有李顺德和太医了。
看起来，小李公公是在事发的第一时间便赶去了凤鸾宫通知。
而母后也没再让父皇病倒的消息在各宫之间传开来。
听着脚步声，在人群在外围的李顺德转过头将目光落向门口，见是宋长歌，悄然摇了摇头，抱着拂尘朝宋长歌快步走去。
宋长歌顿住脚步，狐疑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李顺德。
李顺德挡在宋长歌身前，垂眸恭敬道：“殿下，陛下今日身体抱恙，您请回吧。”
宋长歌拧眉，心中挂念着皇帝病倒的原因，伸长脖子试图朝里头看去——但李顺德却是可劲地挡着她的视线。
无奈，她只能向李顺德说明来意：“我听说父皇病倒了，这才过来看看……”
“殿下，您瞧瞧，今个五殿下都没来，显然是陛下不愿将消息传开来。”李顺德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阻止宋长歌继续说话，又苦口婆心地小声劝着，“小李子私自将消息传到凤鸾宫去，此刻还在殿后受罚呢，您再进去，陛下岂不更加生气……”
宋长歌咬了咬下唇，心觉李顺德话中有理，但到底心有所思，思索片刻还是开口问了声：“那你告诉我，父皇是如何病倒的？”
“陛下……”李顺德纠结了片刻，这才招了招手，示意宋长歌附耳过去。
宋长歌没有犹豫，立即侧耳去听。
李顺德瞥了眼四周，确定无人在意自己这边后，这才用极小的声音迅速说道：“裴国师传回消息，北边灾荒虽已处理妥当，但与我大齐接壤的北边小国却疑有联手之意。”
宋长歌暗了暗眸子。
联手？
北边的小国国力虽皆非强盛，但群蚁能咬死大象。
若她没记错，此时大齐西南两方边境与邻国的摩擦交战也是不断，国库怕也不那么富饶。
如今又雪上加霜，父皇怕就是因此被气昏过去的。
“我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我这样的姑娘家该听的了。”宋长歌朝李顺德摆摆手，面上严肃的神色稍稍退却，端庄地朝李顺德一笑，“还请李公公多劝劝父皇，注意龙体，他是大齐的天。”
话毕，宋长歌也没等李顺德的反应，立即转身朝乾元宫外走去。
她没有回自己的甘泉宫，而是直奔宫门。
三皇兄变了，二皇兄虽老实本分了不少时日，但总给她一种在韬光养晦的错觉。
毕竟以二皇兄的野心，怕是不甘于只做个闲散王爷。
他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夺得皇位，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宋长歌有预感——乱世，要来了。
与此同时，距离京城三百多里的一处竹林内，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红血、尸体……
哪怕是那翠绿高耸的竹子，也被斩下了不少。
一片杀戮声之中，一辆瞧着并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一片尸首之中。
裴怀之闭着眼安坐在马车内，仿若马车外的乱象与他毫无关系。
窗外的惨叫声、刀剑相向而刺入血肉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四周逐渐寂静下来。
围在马车四周的黑衣人举着刀剑小心翼翼地一步步缩小着包围圈，哪怕局势已经一面倒向他们，但马车中的那人依旧让他们不得不小心。
“铮——”一声破空声自外响起，眨眼间便是一枚箭矢破窗射入马车，擦着裴怀之的面颊钉入马车内壁之上。
裴怀之依旧没有睁眼，但嘴角逐渐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来。
随着这一道破空声的响起，一声又一声的破空声接踵而来。
只是再没一支箭矢进入裴怀之的马车内。
“是敌袭！他们还有人！”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嘴，黑衣人瞬间四散开来，乱了队形。
“该死！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死！”黑衣人中，为首的那一人翻身抬剑，抵挡着飞射向自己的箭矢，咬牙瞪目，“掩护我！先杀了裴怀之那个残废！”
他是最靠近马车的人，一句话便招来了两侧的几个黑衣人向他靠拢而来。
有了同伴的掩护，黑衣人首领当即翻身进了马车，一剑刺向裴怀之的心脏。
马车内，裴怀之伸出手握住黑衣人刺来的一剑，一副感受不到疼痛的模样，任由利刃划破他的手掌，鲜红的血液不停向外冒出。
“这么着急？”他缓缓睁开骇人的双眸，嘴角扬起的笑容愈发张扬，“可惜，不过是些只懂得鸡毛蒜皮的小杂碎。”
黑衣人看着自己的剑被男人径直握住，下意识想抽回剑刃，却发现自己的剑已经紧紧被对方攥在手中，心头大骇。
这个男人，怕不是等闲辈。
主子说得没错，这样的人，要么纳为己用，要么绝不能留！
他反手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再次刺向裴怀之。
裴怀之侧头，嘴角的笑容在顷刻间放大。
匕首狠狠扎入车厢之中，无论黑衣人如何拔都拔不出来。
惊惧让黑衣人第一时间做出了逃跑的反应。
就见黑衣人松开剑柄，转身便要翻身下马车。
“噗——”电光石火之间，是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
黑衣人就这么保持着掀起车帘的动作，不敢置信地看着刺穿自己胸口的利剑。
“来了就想走，当我裴怀之是什么？”幽幽的男声自车厢内传出。
裴怀之抬起并未受伤的那只手掀起车帘，满脸笑意地下了杀意腾腾的命令：“不留一个活口。”
裴怀之这一声令下，竹林四周陡然又涌出一波人马，与马车外的黑衣人厮杀起来。
这些后来的人的穿着与先前守卫裴怀之的人大不相同，而实力更是后者无法与之匹敌的高深。
刺客的数量逐渐减少。
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裴怀之就这么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从北地往回赶的这一路上，他可经历了不少刺杀。
那些刺客身上，无一例外，皆有着裴怀之熟悉的印记。
这些人的来头，他大抵也有猜想。
那个人，看起来很着急地想要他死啊……
不知道看见他安然回京，又会表现出如何惊恐的一面。
想至此，裴怀之不由得低笑出声。
“主子，您的手——”自小就跟在裴怀之身边的暗卫斩下最后一个敌人的首级，收剑回看裴怀之时，见着他那血流不止的左手，大惊失色。
裴怀之只是摆摆右手，对自己手上的伤毫不在意。
他此行北境，除却带去北境的那一批暗卫和明面上的随行官员外，也安排了不少人手在京盯着。
按理来说，他本该随同行之人一同入京。
只是路途遥远，他们一行人又屡遭刺杀，裴怀之派人几经试探，这才发现刺客的目标始终只有他一人。
而留京的探子又来报，嫡系之间生了嫌隙，更是引得他心绪大动。
恐怕是老三有变。
“走吧。”他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际，扫了眼四周杂乱倒下的尸体，压下心头的烦躁，转身再次进入马车。
……
京城连着阴了两日的天，总算放了晴。
徐府之中，下人们来回穿梭，个个手中皆是端着美食佳酿，有条有序地进入花厅。
今个明着是徐家人邀在京官眷赏看莲花，实际上谁人不知这就是一场为徐家适龄子女所办的相亲宴，只是众人皆没想到，宋长歌尊为公主也会来捧场。
但仔细想想，宋长歌是徐国公的亲外孙女，徐侍郎的亲外甥女，来捧场也不是什么怪事。
也因宋长歌这一来，这场名为赏花宴实为相亲宴的宴会更是上了一个层次。
赴宴的各家公子无一不是将自己表现得玉树临风，企图通过外表吸引公主殿下的注意。
至于那些千金小姐，在瞧见那些公子哥儿的表现后更是争奇斗艳——谁不想借着这样的好机会为自己谋得一门好亲事呢？
而宋长歌今日虽说是盛装打扮，娇美的容颜略施粉黛，眉间花钿将人衬托得俏丽绝艳，但此时此刻，这个艳压群芳的美人儿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案上的果酒。
今日的宴会，她起先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赏花宴，哪里知道来了之后才得知这是为徐家的兄弟姐妹相看人家的相亲宴。
只是宋长歌扫了一眼——来的贵公子有绝大多数都出现在了母后给的她那本名册之上。
陡然间让她有了一种，这场相亲宴其实她才是主角的错觉。
面对那些公子哥的灼热目光，宋长歌对徐家的表姐妹略感歉意。
许是酒劲上头，使得她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便向坐在身边的徐夫人歉意地笑了笑：“大舅母，抱歉，长歌想去花园透透气。”
“你去吧，自家人哪里要客气了。”徐夫人担忧地看了宋长歌一眼，点了点头，又朝着宋长歌身边的翠微嘱咐道，“照顾好公主殿下。”
宋长歌却是摆摆手：“翠微，我只是去透气，又是在外祖家，哪会出什么事，你留在这儿。”
说罢，她便朝花厅的一扇小门走去。
翠微虽不比翠竹那般跟着宋长歌一起长大，但胜在心思细腻，也跟了宋长歌不少时日，对宋长歌的性子有所了解，便也没敢悄悄跟上。
只是朝花厅的一根屋梁上担忧地看了一眼。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匆匆离了花厅，向宋长歌离开的方向追去。
而同时，一只白鸽自徐府上空飞过。
她提着裙摆，匆匆朝主殿的大门赶去，余光扫过那一群分散在四周各自埋着头做事的宫人，抿唇加速了脚步。
想来是母后在赶到乾元宫后，便将大多数宫殿内的宫人差使出了宫殿，且下了令不准私嚼舌根。
进了乾元宫的主殿，宋长歌这才发现主殿内除了半倚在龙榻上的皇帝与守在一旁的皇后，便只有李顺德和太医了。
看起来，小李公公是在事发的第一时间便赶去了凤鸾宫通知。
而母后也没再让父皇病倒的消息在各宫之间传开来。
听着脚步声，在人群在外围的李顺德转过头将目光落向门口，见是宋长歌，悄然摇了摇头，抱着拂尘朝宋长歌快步走去。
宋长歌顿住脚步，狐疑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李顺德。
李顺德挡在宋长歌身前，垂眸恭敬道：“殿下，陛下今日身体抱恙，您请回吧。”
宋长歌拧眉，心中挂念着皇帝病倒的原因，伸长脖子试图朝里头看去——但李顺德却是可劲地挡着她的视线。
无奈，她只能向李顺德说明来意：“我听说父皇病倒了，这才过来看看……”
“殿下，您瞧瞧，今个五殿下都没来，显然是陛下不愿将消息传开来。”李顺德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阻止宋长歌继续说话，又苦口婆心地小声劝着，“小李子私自将消息传到凤鸾宫去，此刻还在殿后受罚呢，您再进去，陛下岂不更加生气……”
宋长歌咬了咬下唇，心觉李顺德话中有理，但到底心有所思，思索片刻还是开口问了声：“那你告诉我，父皇是如何病倒的？”
“陛下……”李顺德纠结了片刻，这才招了招手，示意宋长歌附耳过去。
宋长歌没有犹豫，立即侧耳去听。
李顺德瞥了眼四周，确定无人在意自己这边后，这才用极小的声音迅速说道：“裴国师传回消息，北边灾荒虽已处理妥当，但与我大齐接壤的北边小国却疑有联手之意。”
宋长歌暗了暗眸子。
联手？
北边的小国国力虽皆非强盛，但群蚁能咬死大象。
若她没记错，此时大齐西南两方边境与邻国的摩擦交战也是不断，国库怕也不那么富饶。
如今又雪上加霜，父皇怕就是因此被气昏过去的。
“我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我这样的姑娘家该听的了。”宋长歌朝李顺德摆摆手，面上严肃的神色稍稍退却，端庄地朝李顺德一笑，“还请李公公多劝劝父皇，注意龙体，他是大齐的天。”
话毕，宋长歌也没等李顺德的反应，立即转身朝乾元宫外走去。
她没有回自己的甘泉宫，而是直奔宫门。
三皇兄变了，二皇兄虽老实本分了不少时日，但总给她一种在韬光养晦的错觉。
毕竟以二皇兄的野心，怕是不甘于只做个闲散王爷。
他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夺得皇位，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宋长歌有预感——乱世，要来了。
与此同时，距离京城三百多里的一处竹林内，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红血、尸体……
哪怕是那翠绿高耸的竹子，也被斩下了不少。
一片杀戮声之中，一辆瞧着并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一片尸首之中。
裴怀之闭着眼安坐在马车内，仿若马车外的乱象与他毫无关系。
窗外的惨叫声、刀剑相向而刺入血肉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四周逐渐寂静下来。
围在马车四周的黑衣人举着刀剑小心翼翼地一步步缩小着包围圈，哪怕局势已经一面倒向他们，但马车中的那人依旧让他们不得不小心。
“铮——”一声破空声自外响起，眨眼间便是一枚箭矢破窗射入马车，擦着裴怀之的面颊钉入马车内壁之上。
裴怀之依旧没有睁眼，但嘴角逐渐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来。
随着这一道破空声的响起，一声又一声的破空声接踵而来。
只是再没一支箭矢进入裴怀之的马车内。
“是敌袭！他们还有人！”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嘴，黑衣人瞬间四散开来，乱了队形。
“该死！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死！”黑衣人中，为首的那一人翻身抬剑，抵挡着飞射向自己的箭矢，咬牙瞪目，“掩护我！先杀了裴怀之那个残废！”
他是最靠近马车的人，一句话便招来了两侧的几个黑衣人向他靠拢而来。
有了同伴的掩护，黑衣人首领当即翻身进了马车，一剑刺向裴怀之的心脏。
马车内，裴怀之伸出手握住黑衣人刺来的一剑，一副感受不到疼痛的模样，任由利刃划破他的手掌，鲜红的血液不停向外冒出。
“这么着急？”他缓缓睁开骇人的双眸，嘴角扬起的笑容愈发张扬，“可惜，不过是些只懂得鸡毛蒜皮的小杂碎。”
黑衣人看着自己的剑被男人径直握住，下意识想抽回剑刃，却发现自己的剑已经紧紧被对方攥在手中，心头大骇。
这个男人，怕不是等闲辈。
主子说得没错，这样的人，要么纳为己用，要么绝不能留！
他反手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再次刺向裴怀之。
裴怀之侧头，嘴角的笑容在顷刻间放大。
匕首狠狠扎入车厢之中，无论黑衣人如何拔都拔不出来。
惊惧让黑衣人第一时间做出了逃跑的反应。
就见黑衣人松开剑柄，转身便要翻身下马车。
“噗——”电光石火之间，是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
黑衣人就这么保持着掀起车帘的动作，不敢置信地看着刺穿自己胸口的利剑。
“来了就想走，当我裴怀之是什么？”幽幽的男声自车厢内传出。
裴怀之抬起并未受伤的那只手掀起车帘，满脸笑意地下了杀意腾腾的命令：“不留一个活口。”
裴怀之这一声令下，竹林四周陡然又涌出一波人马，与马车外的黑衣人厮杀起来。
这些后来的人的穿着与先前守卫裴怀之的人大不相同，而实力更是后者无法与之匹敌的高深。
刺客的数量逐渐减少。
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裴怀之就这么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从北地往回赶的这一路上，他可经历了不少刺杀。
那些刺客身上，无一例外，皆有着裴怀之熟悉的印记。
这些人的来头，他大抵也有猜想。
那个人，看起来很着急地想要他死啊……
不知道看见他安然回京，又会表现出如何惊恐的一面。
想至此，裴怀之不由得低笑出声。
“主子，您的手——”自小就跟在裴怀之身边的暗卫斩下最后一个敌人的首级，收剑回看裴怀之时，见着他那血流不止的左手，大惊失色。
裴怀之只是摆摆右手，对自己手上的伤毫不在意。
他此行北境，除却带去北境的那一批暗卫和明面上的随行官员外，也安排了不少人手在京盯着。
按理来说，他本该随同行之人一同入京。
只是路途遥远，他们一行人又屡遭刺杀，裴怀之派人几经试探，这才发现刺客的目标始终只有他一人。
而留京的探子又来报，嫡系之间生了嫌隙，更是引得他心绪大动。
恐怕是老三有变。
“走吧。”他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际，扫了眼四周杂乱倒下的尸体，压下心头的烦躁，转身再次进入马车。
……
京城连着阴了两日的天，总算放了晴。
徐府之中，下人们来回穿梭，个个手中皆是端着美食佳酿，有条有序地进入花厅。
今个明着是徐家人邀在京官眷赏看莲花，实际上谁人不知这就是一场为徐家适龄子女所办的相亲宴，只是众人皆没想到，宋长歌尊为公主也会来捧场。
但仔细想想，宋长歌是徐国公的亲外孙女，徐侍郎的亲外甥女，来捧场也不是什么怪事。
也因宋长歌这一来，这场名为赏花宴实为相亲宴的宴会更是上了一个层次。
赴宴的各家公子无一不是将自己表现得玉树临风，企图通过外表吸引公主殿下的注意。
至于那些千金小姐，在瞧见那些公子哥儿的表现后更是争奇斗艳——谁不想借着这样的好机会为自己谋得一门好亲事呢？
而宋长歌今日虽说是盛装打扮，娇美的容颜略施粉黛，眉间花钿将人衬托得俏丽绝艳，但此时此刻，这个艳压群芳的美人儿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案上的果酒。
今日的宴会，她起先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赏花宴，哪里知道来了之后才得知这是为徐家的兄弟姐妹相看人家的相亲宴。
只是宋长歌扫了一眼——来的贵公子有绝大多数都出现在了母后给的她那本名册之上。
陡然间让她有了一种，这场相亲宴其实她才是主角的错觉。
面对那些公子哥的灼热目光，宋长歌对徐家的表姐妹略感歉意。
许是酒劲上头，使得她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便向坐在身边的徐夫人歉意地笑了笑：“大舅母，抱歉，长歌想去花园透透气。”
“你去吧，自家人哪里要客气了。”徐夫人担忧地看了宋长歌一眼，点了点头，又朝着宋长歌身边的翠微嘱咐道，“照顾好公主殿下。”
宋长歌却是摆摆手：“翠微，我只是去透气，又是在外祖家，哪会出什么事，你留在这儿。”
说罢，她便朝花厅的一扇小门走去。
翠微虽不比翠竹那般跟着宋长歌一起长大，但胜在心思细腻，也跟了宋长歌不少时日，对宋长歌的性子有所了解，便也没敢悄悄跟上。
只是朝花厅的一根屋梁上担忧地看了一眼。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匆匆离了花厅，向宋长歌离开的方向追去。
而同时，一只白鸽自徐府上空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