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斜，余晖照洒在地面上，天际边，白云染上一层红霞。
孩童的欢声笑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之中传开，不时还能听见几声妇人的呼喊。
裴府之中，宋长歌躺在厢房榻上，紧闭着双眼，像是陷入了梦魇，不时哼哼两声。
染血的衣物早已被送去清洗，她身上的伤口也已处理妥当。
浓郁的药草香味自厢房不远处的小厨房外传来，缕缕白烟自熬煮着药汁的陶罐之中飘散升起。
“师兄！”裴怀之第五次进入霍余的视线范围内时，霍余终于受不了男人那仿佛能杀死人的眼神，大叫道，“解药我已经在熬了，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吧！”
然，裴怀之并未搭理霍余，而是越过他，径直走向了一旁的小厨房。
厨子在案板前剁着肉末，不时扭头瞧一眼灶上温着的白粥，心底是啧啧称奇——公子不重口腹之欲，小厨房的灶可是百八十年都不会开一次的。
“福伯。”裴怀之走至台前的几个瓶瓶罐罐旁，挽起袖子，将盖子一一打开，瞥了一眼里头的东西又盖上，扭头看向厨子，“蜜饯在哪？”
那被称作福伯的厨子一听，笑弯了眼，放下菜刀就去角落中取来了一个小罐子递给裴怀之，喜笑颜开：“公子，可是那位姑娘醒了？”
裴怀之黯了眼神，摇了摇头。
他接过那小罐子打开看了眼，谢过福伯后又亲自煮了一碗小米粥，嘱咐福伯将小米粥与白粥一同放在灶上温着，待福伯点头，这才出了小厨房。
福伯重新握起菜刀的手顿了顿，担忧地看向裴怀之的背影。
外头，霍余捏起一旁打湿了的棉布，捏着陶罐的盖将其提起——一股浓烈的药香涌出，沁人心脾。
他装好药，将药放凉，便坐在一旁怡然自得地数起了天际边的彩云数量。
余光瞧见裴怀之从小厨房里走出，霍余嬉皮笑脸地就将药往裴怀之面前一递：“师兄！药好了！”
裴怀之正眼也没瞧霍余一眼，一手揣着蜜饯，一手背在身后，径直朝着厢房去，空留下一句：“熬好了就端来。”
……
厢房内，寂静无声。
宋长歌感觉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不知浑浑噩噩了多久，浑身上下如有千万只蚂蚁啃噬，难受得要命。
她在这黑暗之中走了很久，耳边隐约还能听见杀伐声，却始终没能看见出路。
她想出声，但嗓子干涩无比，几乎哑了她的嗓音。
“公主殿下莫不是要为父报仇？”
宋长歌听着熟悉的话音，感受着耳侧还带着些许温度的气息，先是一愣，随之而来的是止不住的战栗——
这是……这是……
宋长歌下意识想逃跑，可腿迈开的那一瞬间，眼前忽然变得光亮无比。
刺眼的光芒让她一时之间睁不开眼，但依旧能听见那熟悉的话音——
“小公主，你猜猜看，臣的底气是什么……”
覆有薄茧的大掌抚上她的脸，顺着脸颊滑落至她的下颚，不紧不慢地抚摸着她下颚的弧度。
“说你爱臣，臣便告诉你，可好？”
男人的话还在继续，声音之中似有蛊惑人心的能力，一点点诱导着猎物踏入陷阱。
宋长歌木讷地看着眼前背着光的男人，目露迷茫。
她是在做梦，还是先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想？
难道她从未以身殉国，难道她还在那城墙上，受着裴怀之的钳制？
“快说……你爱我。”男人的手紧接着停留在了她的脖颈之上，声音也离宋长歌更加贴近。
宋长歌能感觉到那只手在慢慢地收紧。
眼前的男人依旧看不清面容，但他所展现出来的那一面却让宋长歌胆寒。
陌生、疯狂、令人恐惧。
窒息的痛苦逐渐涌来，席卷了宋长歌全身。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难以听清周围的声音，感受周围的一切。
在意识要彻底消散的前一刻，宋长歌猛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喊——
“宋长歌！”
紧接而来的是一阵地覆天翻，四周的黑暗开始破碎，烛火摇曳的火光自破裂处渗出。
宋长歌像是失了魂般，睁开双眼的瞬间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夜深如墨，鸦雀在四周呜呜喳喳地叫着，远处的山峰融入夜色之中，漆黑得瞧不清模样。
今夜连一钩弯月也不见得有，家家户户皆为了照明点上了灯笼，将其高高悬挂在了屋檐下。
裴怀之戴着许久未戴的□□，此时正坐在床榻边，怀中搂着宋长歌，眼见着宋长歌如此模样，下意识就朝躲在窗外的霍余怒声责备，“怎——”
话音还未落下，怀中的女孩突然动了一下。
裴怀之匆匆将未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嗓子眼，紧张地盯着怀中的宋长歌。
宋长歌一副才回过神来的模样，睫毛颤了颤，眨了眨眼。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正在一个男人的怀中缩着，男人身上好闻的松香让她觉得很熟悉。
她微微抬起脑袋，向男人瞥去。
待她看清男人的面容时，愣了一愣，脑袋一片空白——
是那日迷路到废弃宫殿的蓝衣公子。
她她她……她居然被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抱在了怀中！
男人看着宋长歌的反应，眼底泛了笑，又怕吓着女孩，十分自然地松开了她，缓缓站起身来。
“这是哪？”宋长歌左右环顾了下四周，察觉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府邸内，下意识向男人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
“裴府。”裴怀之走到桌边，拎起茶壶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宋长歌，开口解释道，“你替裴怀之挡了一支毒箭，之后昏迷不醒，裴怀之便将你带了回来。”
听到裴怀之的名字，宋长歌缩了缩脖子，猛然发现自己身上外穿的男装被人换成了少女的寝衣，瞬间大惊失色。
看出宋长歌神色不对，裴怀之不动声色地安抚着：“你的衣服是裴府的婢女换的，不必担忧。”
“你怎么知道？”宋长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对裴怀之的话产生了疑惑，“你……是裴怀之的人？”
裴怀之对了眼宋长歌忽然夹了些微疏离的眼神，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晦暗不明，道：“我不是。”
宋长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猛然反应过来什么，抬起头看向裴怀之：“那你……”
“我是混进来的。”裴怀之试探着朝前，一步步挪向宋长歌的床边，见宋长歌并未露出抵触的表情，才慢慢放下心来，“因为担心你。”
宋长歌感觉自己的心骤然漏了一拍，脸颊微微泛红，匆匆撇开了脸，不去看男人。
只是裴府森严，他是如何进来的？
“你……”宋长歌出声想问，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问起。
裴怀之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嘴角勾起，看上去心情不错：“不必担忧我，裴府而已。”
“扑哧。”窗外隐约传来一声显然是没憋住的笑声。
裴怀之在心底狠狠记了霍余一笔。
宋长歌狐疑地看向窗外——夜色已深，外头也不见有人影。
但那声笑确实清晰地传入了宋长歌的耳中。
宋长歌缓缓起身，一步步朝着窗边靠近，企图去将那个躲在窗外的人揪出来。
“四殿下为什么要去城西？又为什么要为裴怀之挡下那一支毒箭？”
裴怀之忽然抓住了宋长歌的手腕，将她的注意牵回到自己的身上。
宋长歌回过头来，陡然撞进裴怀之的深邃眼眸之中。
那双眼睛，让她陡然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
好似，她在哪见过一模一样的双眸一般。
“你……”她呢喃出声，半晌才恍惚回过神，反应过来男人的问题，匆匆解释道，“他是南齐的国师，为国为民的国师，于国，南齐不能没有他，于民，百姓不能没有他——”
“那于你呢？”裴怀之的右手动了动，打断了宋长歌的话，“于你而言，他是什么样的？”
“我……”宋长歌垂着眸子，有些无措，“我不知道。”
“看着我。”
男人的声音温柔，一点点攻破着宋长歌的心房——
抬头。
抬起头来。
看着他。
告诉他，你心底最深处的话。
宋长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话地抬起头，只感觉自己内心有一道声音，催促着自己听从眼前这人的话。
她的双眸逐渐失神，但话语确实清晰万分。
“我……我想拉拢他。”
裴怀之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挑了挑眉，低声追问：“拉拢他？为什么？
“父皇昏庸，南齐需要一个明智的帝王，这个人不会是二皇兄，或许也不该是太子哥哥，所以我在想……”宋长歌的声音不大，不知是在同裴怀之解释，还是在同自己解释。
裴怀之察觉到宋长歌的反应，像是达成了什么目的般，眼底逐渐有了笑意，开口继续循循善诱道：“为什么不该是太子殿下？”
“太子哥哥如今因为一些事与母后，与我，皆生了嫌隙，若是他登基，我们娘俩必定不会有好结果……”
宋长歌的话让裴怀之微微一怔。
看来要让琴心要更加仔细看护好宋长歌的事情了。
但宋长歌的话也勾起了裴怀之的好奇。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所以，四殿下是想扶一位皇子上位，做那摄政的长公主？”
宋长歌摇摇头，猛然一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说漏嘴了的模样，捂住了自己的嘴。
裴怀之失笑着摇摇头，再看向宋长歌时，温润如玉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郑重其事的神色——
“四殿下可曾想过，由你坐上那把龙椅，做这南齐天下的女皇。”
孩童的欢声笑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之中传开，不时还能听见几声妇人的呼喊。
裴府之中，宋长歌躺在厢房榻上，紧闭着双眼，像是陷入了梦魇，不时哼哼两声。
染血的衣物早已被送去清洗，她身上的伤口也已处理妥当。
浓郁的药草香味自厢房不远处的小厨房外传来，缕缕白烟自熬煮着药汁的陶罐之中飘散升起。
“师兄！”裴怀之第五次进入霍余的视线范围内时，霍余终于受不了男人那仿佛能杀死人的眼神，大叫道，“解药我已经在熬了，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吧！”
然，裴怀之并未搭理霍余，而是越过他，径直走向了一旁的小厨房。
厨子在案板前剁着肉末，不时扭头瞧一眼灶上温着的白粥，心底是啧啧称奇——公子不重口腹之欲，小厨房的灶可是百八十年都不会开一次的。
“福伯。”裴怀之走至台前的几个瓶瓶罐罐旁，挽起袖子，将盖子一一打开，瞥了一眼里头的东西又盖上，扭头看向厨子，“蜜饯在哪？”
那被称作福伯的厨子一听，笑弯了眼，放下菜刀就去角落中取来了一个小罐子递给裴怀之，喜笑颜开：“公子，可是那位姑娘醒了？”
裴怀之黯了眼神，摇了摇头。
他接过那小罐子打开看了眼，谢过福伯后又亲自煮了一碗小米粥，嘱咐福伯将小米粥与白粥一同放在灶上温着，待福伯点头，这才出了小厨房。
福伯重新握起菜刀的手顿了顿，担忧地看向裴怀之的背影。
外头，霍余捏起一旁打湿了的棉布，捏着陶罐的盖将其提起——一股浓烈的药香涌出，沁人心脾。
他装好药，将药放凉，便坐在一旁怡然自得地数起了天际边的彩云数量。
余光瞧见裴怀之从小厨房里走出，霍余嬉皮笑脸地就将药往裴怀之面前一递：“师兄！药好了！”
裴怀之正眼也没瞧霍余一眼，一手揣着蜜饯，一手背在身后，径直朝着厢房去，空留下一句：“熬好了就端来。”
……
厢房内，寂静无声。
宋长歌感觉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不知浑浑噩噩了多久，浑身上下如有千万只蚂蚁啃噬，难受得要命。
她在这黑暗之中走了很久，耳边隐约还能听见杀伐声，却始终没能看见出路。
她想出声，但嗓子干涩无比，几乎哑了她的嗓音。
“公主殿下莫不是要为父报仇？”
宋长歌听着熟悉的话音，感受着耳侧还带着些许温度的气息，先是一愣，随之而来的是止不住的战栗——
这是……这是……
宋长歌下意识想逃跑，可腿迈开的那一瞬间，眼前忽然变得光亮无比。
刺眼的光芒让她一时之间睁不开眼，但依旧能听见那熟悉的话音——
“小公主，你猜猜看，臣的底气是什么……”
覆有薄茧的大掌抚上她的脸，顺着脸颊滑落至她的下颚，不紧不慢地抚摸着她下颚的弧度。
“说你爱臣，臣便告诉你，可好？”
男人的话还在继续，声音之中似有蛊惑人心的能力，一点点诱导着猎物踏入陷阱。
宋长歌木讷地看着眼前背着光的男人，目露迷茫。
她是在做梦，还是先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想？
难道她从未以身殉国，难道她还在那城墙上，受着裴怀之的钳制？
“快说……你爱我。”男人的手紧接着停留在了她的脖颈之上，声音也离宋长歌更加贴近。
宋长歌能感觉到那只手在慢慢地收紧。
眼前的男人依旧看不清面容，但他所展现出来的那一面却让宋长歌胆寒。
陌生、疯狂、令人恐惧。
窒息的痛苦逐渐涌来，席卷了宋长歌全身。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难以听清周围的声音，感受周围的一切。
在意识要彻底消散的前一刻，宋长歌猛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喊——
“宋长歌！”
紧接而来的是一阵地覆天翻，四周的黑暗开始破碎，烛火摇曳的火光自破裂处渗出。
宋长歌像是失了魂般，睁开双眼的瞬间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夜深如墨，鸦雀在四周呜呜喳喳地叫着，远处的山峰融入夜色之中，漆黑得瞧不清模样。
今夜连一钩弯月也不见得有，家家户户皆为了照明点上了灯笼，将其高高悬挂在了屋檐下。
裴怀之戴着许久未戴的□□，此时正坐在床榻边，怀中搂着宋长歌，眼见着宋长歌如此模样，下意识就朝躲在窗外的霍余怒声责备，“怎——”
话音还未落下，怀中的女孩突然动了一下。
裴怀之匆匆将未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嗓子眼，紧张地盯着怀中的宋长歌。
宋长歌一副才回过神来的模样，睫毛颤了颤，眨了眨眼。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正在一个男人的怀中缩着，男人身上好闻的松香让她觉得很熟悉。
她微微抬起脑袋，向男人瞥去。
待她看清男人的面容时，愣了一愣，脑袋一片空白——
是那日迷路到废弃宫殿的蓝衣公子。
她她她……她居然被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抱在了怀中！
男人看着宋长歌的反应，眼底泛了笑，又怕吓着女孩，十分自然地松开了她，缓缓站起身来。
“这是哪？”宋长歌左右环顾了下四周，察觉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府邸内，下意识向男人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
“裴府。”裴怀之走到桌边，拎起茶壶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宋长歌，开口解释道，“你替裴怀之挡了一支毒箭，之后昏迷不醒，裴怀之便将你带了回来。”
听到裴怀之的名字，宋长歌缩了缩脖子，猛然发现自己身上外穿的男装被人换成了少女的寝衣，瞬间大惊失色。
看出宋长歌神色不对，裴怀之不动声色地安抚着：“你的衣服是裴府的婢女换的，不必担忧。”
“你怎么知道？”宋长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对裴怀之的话产生了疑惑，“你……是裴怀之的人？”
裴怀之对了眼宋长歌忽然夹了些微疏离的眼神，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晦暗不明，道：“我不是。”
宋长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猛然反应过来什么，抬起头看向裴怀之：“那你……”
“我是混进来的。”裴怀之试探着朝前，一步步挪向宋长歌的床边，见宋长歌并未露出抵触的表情，才慢慢放下心来，“因为担心你。”
宋长歌感觉自己的心骤然漏了一拍，脸颊微微泛红，匆匆撇开了脸，不去看男人。
只是裴府森严，他是如何进来的？
“你……”宋长歌出声想问，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问起。
裴怀之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嘴角勾起，看上去心情不错：“不必担忧我，裴府而已。”
“扑哧。”窗外隐约传来一声显然是没憋住的笑声。
裴怀之在心底狠狠记了霍余一笔。
宋长歌狐疑地看向窗外——夜色已深，外头也不见有人影。
但那声笑确实清晰地传入了宋长歌的耳中。
宋长歌缓缓起身，一步步朝着窗边靠近，企图去将那个躲在窗外的人揪出来。
“四殿下为什么要去城西？又为什么要为裴怀之挡下那一支毒箭？”
裴怀之忽然抓住了宋长歌的手腕，将她的注意牵回到自己的身上。
宋长歌回过头来，陡然撞进裴怀之的深邃眼眸之中。
那双眼睛，让她陡然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
好似，她在哪见过一模一样的双眸一般。
“你……”她呢喃出声，半晌才恍惚回过神，反应过来男人的问题，匆匆解释道，“他是南齐的国师，为国为民的国师，于国，南齐不能没有他，于民，百姓不能没有他——”
“那于你呢？”裴怀之的右手动了动，打断了宋长歌的话，“于你而言，他是什么样的？”
“我……”宋长歌垂着眸子，有些无措，“我不知道。”
“看着我。”
男人的声音温柔，一点点攻破着宋长歌的心房——
抬头。
抬起头来。
看着他。
告诉他，你心底最深处的话。
宋长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话地抬起头，只感觉自己内心有一道声音，催促着自己听从眼前这人的话。
她的双眸逐渐失神，但话语确实清晰万分。
“我……我想拉拢他。”
裴怀之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挑了挑眉，低声追问：“拉拢他？为什么？
“父皇昏庸，南齐需要一个明智的帝王，这个人不会是二皇兄，或许也不该是太子哥哥，所以我在想……”宋长歌的声音不大，不知是在同裴怀之解释，还是在同自己解释。
裴怀之察觉到宋长歌的反应，像是达成了什么目的般，眼底逐渐有了笑意，开口继续循循善诱道：“为什么不该是太子殿下？”
“太子哥哥如今因为一些事与母后，与我，皆生了嫌隙，若是他登基，我们娘俩必定不会有好结果……”
宋长歌的话让裴怀之微微一怔。
看来要让琴心要更加仔细看护好宋长歌的事情了。
但宋长歌的话也勾起了裴怀之的好奇。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所以，四殿下是想扶一位皇子上位，做那摄政的长公主？”
宋长歌摇摇头，猛然一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说漏嘴了的模样，捂住了自己的嘴。
裴怀之失笑着摇摇头，再看向宋长歌时，温润如玉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郑重其事的神色——
“四殿下可曾想过，由你坐上那把龙椅，做这南齐天下的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