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 回家
装作没听见林杉最后的那句祈求，路弯弯毅然决然地关上了房间门。
却没有急着往里走。
她靠在门板上，静静地等待心率恢复如常。
时隔六年了，自己还是会因为林杉天然的媚粉技巧而心动啊……
她自嘲地笑笑。
今夜有两个人辗转反侧。
—
第二天一早，似乎是上天想和他们开个玩笑一样，同时打开房间门的二人自然地对上了视线。
有人慌乱迟疑，有人故作镇定。
今天就是互选的日子。
节目组为了让不用参与复活赛的嘉宾都能有一周的时间安排日程，故而让大家在一公的第二天就尽快选完。
今天的场地格外热闹。
大部分不用参与复活赛的选手和制作人都乐得自在。
只有少数几个面上阴云密布。
其中就包含那七个进入复活赛的组合。
路弯弯和林杉并肩站着，男人站在她身后半步远，从早上打招呼之后就未发一词。
她看到邵可颖走上了台。
女人的一句话就瞬间让那些本就担心没人选自己的制作人或是歌手都更加焦虑。
她轻轻拍拍手，“大家先集中一下，我代表节目组向大家宣布一个临时的决定。”
“首先，恭喜进入一公的各位歌手和制作人，你们百分百有对应的队友，不用担心自己的未来赛程，可能只会有一些微小的变动。”
此话一出，六十个人有近一般都在小声欢呼和鼓掌。
邵可颖没停下，正色继续道：“而剩下的七组，我很抱歉地向你们宣布，你们如果不能互选成功，即使晋级了的歌手，也将在后面的所有比赛中失去制作人。”
“所以，”她的面部线条霎时变得严厉，“各位制作人也要想好，是搏一搏选择新的艺人，还是从一而终。”
路弯弯听到身后的男人呼吸重了几分。
“下面，我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是讨论的时间，也可以是独自思索的时间。”
有人拍了拍路弯弯的肩膀。
路弯弯回头看去，面前是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奶油小生长相。
他似乎是找了她很久，脸色有些红。
“路、路小姐，我是已经晋级了的王青宇，今年21岁，”说着，他有些慌乱地抓一抓头发。
“我很年轻，也很听劝，粉丝基础也、也还可以……”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
路弯弯听懂了，点点头，“好的，谢谢你的赏识，我会好好考虑的。”
奶油小生走后，左后方的男人轻轻嗤笑。
“话都说不清，还来自荐。”
路弯弯心里偷笑，什么也没回他，权当没听见。
短短五分钟，有三个人来找路弯弯。
有已经晋级了的，也有进入复活赛的。
路弯弯一一谢过，却都没有明确的表态。
倒是林杉挨个调侃了个遍。
什么口条不好啊，音准不行。
什么话直白就把什么话往外说。
路弯弯一视同仁，同样没理他，甚至在心里讽他无所不用其极。
五分钟过得很快。
邵可颖安排艺人们背朝制作人们站成一排，制作人和艺人一一发信息给中控人员，由中控人员按照一公排名顺序揭晓。
再转身前，林杉看了路弯弯许久。
看得路弯弯以为他是发了呆。
却发现他抿紧着嘴唇，唇色发白。
往日收拾得很干净的发型此刻也有些凌乱。
他似乎是想再对着路弯弯说些什么，却又放弃。
最后的那一眼，他似乎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就连转身时带起的风里，都说着恳切。
前三十个人里，王青宇的制作人选了他，却惊诧地发现王青宇选了路弯弯。
他五十多岁的制作人又气又急，吹胡子瞪眼。
王青宇转身没看到路弯弯选他，有些失落地朝她看。
路弯弯带着歉意地挤出一个笑。
她当然不会选他。
这不是拂了他上一位制作人的面子嘛。
再加上。
想到这里，路弯弯顿了顿。
自己分明考虑过了，要选个林杉之外的、听话的好队友。
却在打出字的时候，怎么也狠不下心打出王青宇的名字。
真是……
另一位来找她的也是一样没成功互选，对方亦是朝她失落笑笑。
最终前三十位晋级艺人都保留了原组合。
接下来就是……
路弯弯看到背朝着她的林杉，不像平素那样有精神，有些驼背，突出的骨头说尽主人的心事。
她暗暗地笑。
听到大家讨论的声音愈发大。
“谁会选林杉，他又不可能复活！”
“就是就是，那路弯弯会选谁呢？”
“估计是复活赛的别的选手吧，毕竟林杉那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谁愿意伺候他？”
“说实话，路弯弯也不是什么香饽饽吧，林杉淘汰也得有她一份吧？”
“是，一个黄毛小丫头，有什么能耐。”
路弯弯对这些话已经有了自动屏蔽的能力。
……
邵可颖开口。
“请中控台显示路弯弯和林杉的选择。”
路弯弯和林杉同时看向场中的大屏。
目光交叠的一瞬，慌乱的有，松弛的亦有。
首先显示的是林杉的选择。
“林杉要是不选路弯弯才是不识好歹呢……”
“我看这俩人就是不对付。”
大家像唠着家常一样讨论对于二人来说分外重要的去留问题。
没有悬念，林杉的选择是路弯弯。
然后大屏跳出了“路弯弯”三个字——
后面缓缓地露出了一个选择。
路弯弯到这儿才抬头看过去，听到身边的人都倒吸一口气。
全场静谧。
大屏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路弯弯→林杉”。
偏偏中控台的操作人员还想卖弄机灵，那“林杉”两个字特意加大加粗，还不断闪烁，似乎是想让这场震惊更加值得回味一些。
路弯弯不再看周围的反应。
讨论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
她似乎感受到以卫蓝和丁绘意为首的朋友们的狐疑。
还有那群一直看不起自己的老家伙们那看烂泥看笑话的眼光。
路弯弯今天穿得短款机车服此刻像是铠甲。
她像前面每一组那样，坚定地朝着站在中间的配对成功的队列走去。
她走得不快不慢。
像是天生就该选择林杉。
她看着林杉就这么一步步向她走来，神色从不可置信到犹疑，再到和她对视时确信少女姣好的面容上浮现的是自信的笑容时，那份掩藏不住的喜悦。
那双狗狗眼里满溢的激动，让路弯弯确信如果此时林杉身后有一条尾巴，一定会摇出残影。
—
散场的时候，路弯弯却先撂下那道过分热烈的视线的主人，跑去抚慰一直给自己建议的朋友们。
她朝着卫蓝讪讪地笑，又捏捏丁绘意皱着的脸，最后拍了拍工作人员们的肩。
“大家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分寸。”
抚慰完那边的情绪，林杉人已经不见了，但是手机上却收到了一条消息。
【杉】：我在地下车库门口。
路弯弯下了电梯，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门口。
她下意识想拉开后座，却发现打不开。
林杉摇下车窗，“路小姐，坐到副驾驶来。”
路弯弯也不再推辞。
车内有香薰，气味很好闻。
却不似林杉爱的那款水生调香水。
林杉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笑着说：“这是公司配给我的车，我还没钱买。下次请路小姐第一个试试我的车。”
不知怎的，明明林杉是笑着说这话的，路弯弯却自顾自地听出了淡淡的伤感。
林杉朝着她，眼睛亮亮的。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路小姐，正式地自我介绍，我是清音集团旗下的艺人林杉，合作愉快。”
在等待路弯弯回握的几秒内，路弯弯看到他的手有轻微的颤动。
她刚刚就有些被刺痛的心此刻更是有些摇摇欲坠。
于是她坚定地回握他。
虽然相触的面积很小。
但是，这是他们第一次握手。
林杉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有力，带着干燥的热意。
路弯弯知道自己的手上有许多茧子，并没多握，很快便抽回了手。
“我是路弯弯，制作人。合作愉快。”
林杉神色微变，但还是接着问她，“那么，接下来去哪里？”
复活赛的赛程很紧，就在两天后。
路弯弯在林杉看不见的那一侧握紧拳头又松开。
“回我家，我们，”她定定地看他，捕捉到他一瞬的失神。
“一起。”
—
路弯弯这话一出，车内的温度都上升了几分，林杉虽然知道这是玩笑话，但也还是顿了几秒。
他悄悄打开了一侧的车窗。
路弯弯看到他有些红了的耳尖，气定神闲地补充：
“我家也是我在枫城的工作室。”
男人轻咳一声，又慢慢地关上了车窗。
她曾经想过在枫城父母的家里做音乐，却因为二老那义正言辞的态度而作罢。
在他们心里，那些键盘和设备，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没有情怀的。
就像路弯弯穿着自己最爱的哥特风衣服时他们点评她“不够正式”那样。
于是她狠狠心，用自己这四年攒下来的版权费盘下了一间顶复式毛坯房。
路弯弯从小就死倔，她偏要在父母成名的这座城市立起自己的招牌。
—
到了家，路弯弯才想起家里的……
她一边开门一边叹气。
林杉在她身后倒是很兴奋。
他的兴奋在看到那面墙时——
变得更兴奋！
那是一整面的零食墙！
路弯弯有很严重的强迫症，她把喜欢吃的零食按照食品包装袋的颜色排列得很整齐。
零食墙对面就是路弯弯的工作区，很简易的三张桌子围起来的工作区。
台式电脑、音响、好几排键盘。
甚至角落里还有架子鼓和一把贝斯。
墙上摆着电吉他、吉他、小提琴……
另一面甚至还摆着古筝、竹笛、扬琴……
林杉站在房间中央，看完左边看右边，看完上面看下面。
他抑制不住地开口。
“这些、那些，”他指着所有的乐器，“你都会演奏吗？”
路弯弯给他拿了一双鞋套。
“暂时还没有别的拖鞋，你先穿着鞋套。”
林杉穿的时候，她才淡淡地回答。
“我都会点，但都不是很精。”
完全不理对方诧异的神态，路弯弯继续说。
“墙上的零食随便吃，但是雨季快来了，吃不完的要用那里的封口夹夹好。”
路弯弯把外衣脱下挂好。
“冰箱里什么半成品都有，想吃可以去热。”
她随手一指厨房。
“但是我从来不开火，你可以去试试，应该可以用。”
她又走到电脑桌前坐下。
“我们先商量好复活赛的大致策略，我工作的时候你可以在旁边看但是不要太吵，你也可以提自己的意见。”
林杉还是站在原地，靠到了门套上。
眯着眼，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路制作人，你先看看几点了？”
下午一点。
她看看他，“怎么了？”
“可以先解决一下吃饭的问题吗？”
路弯弯很自然地接过话茬。
“我不吃，你想吃可以……”
“外卖？自热？多不健康啊。”
林杉打断了她，依然是那样热情昂扬的表情，他快步走到她面前。
弯下腰来，眼里充满期待。
“不如尝尝我做的？”
却没有急着往里走。
她靠在门板上，静静地等待心率恢复如常。
时隔六年了，自己还是会因为林杉天然的媚粉技巧而心动啊……
她自嘲地笑笑。
今夜有两个人辗转反侧。
—
第二天一早，似乎是上天想和他们开个玩笑一样，同时打开房间门的二人自然地对上了视线。
有人慌乱迟疑，有人故作镇定。
今天就是互选的日子。
节目组为了让不用参与复活赛的嘉宾都能有一周的时间安排日程，故而让大家在一公的第二天就尽快选完。
今天的场地格外热闹。
大部分不用参与复活赛的选手和制作人都乐得自在。
只有少数几个面上阴云密布。
其中就包含那七个进入复活赛的组合。
路弯弯和林杉并肩站着，男人站在她身后半步远，从早上打招呼之后就未发一词。
她看到邵可颖走上了台。
女人的一句话就瞬间让那些本就担心没人选自己的制作人或是歌手都更加焦虑。
她轻轻拍拍手，“大家先集中一下，我代表节目组向大家宣布一个临时的决定。”
“首先，恭喜进入一公的各位歌手和制作人，你们百分百有对应的队友，不用担心自己的未来赛程，可能只会有一些微小的变动。”
此话一出，六十个人有近一般都在小声欢呼和鼓掌。
邵可颖没停下，正色继续道：“而剩下的七组，我很抱歉地向你们宣布，你们如果不能互选成功，即使晋级了的歌手，也将在后面的所有比赛中失去制作人。”
“所以，”她的面部线条霎时变得严厉，“各位制作人也要想好，是搏一搏选择新的艺人，还是从一而终。”
路弯弯听到身后的男人呼吸重了几分。
“下面，我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是讨论的时间，也可以是独自思索的时间。”
有人拍了拍路弯弯的肩膀。
路弯弯回头看去，面前是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奶油小生长相。
他似乎是找了她很久，脸色有些红。
“路、路小姐，我是已经晋级了的王青宇，今年21岁，”说着，他有些慌乱地抓一抓头发。
“我很年轻，也很听劝，粉丝基础也、也还可以……”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
路弯弯听懂了，点点头，“好的，谢谢你的赏识，我会好好考虑的。”
奶油小生走后，左后方的男人轻轻嗤笑。
“话都说不清，还来自荐。”
路弯弯心里偷笑，什么也没回他，权当没听见。
短短五分钟，有三个人来找路弯弯。
有已经晋级了的，也有进入复活赛的。
路弯弯一一谢过，却都没有明确的表态。
倒是林杉挨个调侃了个遍。
什么口条不好啊，音准不行。
什么话直白就把什么话往外说。
路弯弯一视同仁，同样没理他，甚至在心里讽他无所不用其极。
五分钟过得很快。
邵可颖安排艺人们背朝制作人们站成一排，制作人和艺人一一发信息给中控人员，由中控人员按照一公排名顺序揭晓。
再转身前，林杉看了路弯弯许久。
看得路弯弯以为他是发了呆。
却发现他抿紧着嘴唇，唇色发白。
往日收拾得很干净的发型此刻也有些凌乱。
他似乎是想再对着路弯弯说些什么，却又放弃。
最后的那一眼，他似乎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就连转身时带起的风里，都说着恳切。
前三十个人里，王青宇的制作人选了他，却惊诧地发现王青宇选了路弯弯。
他五十多岁的制作人又气又急，吹胡子瞪眼。
王青宇转身没看到路弯弯选他，有些失落地朝她看。
路弯弯带着歉意地挤出一个笑。
她当然不会选他。
这不是拂了他上一位制作人的面子嘛。
再加上。
想到这里，路弯弯顿了顿。
自己分明考虑过了，要选个林杉之外的、听话的好队友。
却在打出字的时候，怎么也狠不下心打出王青宇的名字。
真是……
另一位来找她的也是一样没成功互选，对方亦是朝她失落笑笑。
最终前三十位晋级艺人都保留了原组合。
接下来就是……
路弯弯看到背朝着她的林杉，不像平素那样有精神，有些驼背，突出的骨头说尽主人的心事。
她暗暗地笑。
听到大家讨论的声音愈发大。
“谁会选林杉，他又不可能复活！”
“就是就是，那路弯弯会选谁呢？”
“估计是复活赛的别的选手吧，毕竟林杉那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谁愿意伺候他？”
“说实话，路弯弯也不是什么香饽饽吧，林杉淘汰也得有她一份吧？”
“是，一个黄毛小丫头，有什么能耐。”
路弯弯对这些话已经有了自动屏蔽的能力。
……
邵可颖开口。
“请中控台显示路弯弯和林杉的选择。”
路弯弯和林杉同时看向场中的大屏。
目光交叠的一瞬，慌乱的有，松弛的亦有。
首先显示的是林杉的选择。
“林杉要是不选路弯弯才是不识好歹呢……”
“我看这俩人就是不对付。”
大家像唠着家常一样讨论对于二人来说分外重要的去留问题。
没有悬念，林杉的选择是路弯弯。
然后大屏跳出了“路弯弯”三个字——
后面缓缓地露出了一个选择。
路弯弯到这儿才抬头看过去，听到身边的人都倒吸一口气。
全场静谧。
大屏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路弯弯→林杉”。
偏偏中控台的操作人员还想卖弄机灵，那“林杉”两个字特意加大加粗，还不断闪烁，似乎是想让这场震惊更加值得回味一些。
路弯弯不再看周围的反应。
讨论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
她似乎感受到以卫蓝和丁绘意为首的朋友们的狐疑。
还有那群一直看不起自己的老家伙们那看烂泥看笑话的眼光。
路弯弯今天穿得短款机车服此刻像是铠甲。
她像前面每一组那样，坚定地朝着站在中间的配对成功的队列走去。
她走得不快不慢。
像是天生就该选择林杉。
她看着林杉就这么一步步向她走来，神色从不可置信到犹疑，再到和她对视时确信少女姣好的面容上浮现的是自信的笑容时，那份掩藏不住的喜悦。
那双狗狗眼里满溢的激动，让路弯弯确信如果此时林杉身后有一条尾巴，一定会摇出残影。
—
散场的时候，路弯弯却先撂下那道过分热烈的视线的主人，跑去抚慰一直给自己建议的朋友们。
她朝着卫蓝讪讪地笑，又捏捏丁绘意皱着的脸，最后拍了拍工作人员们的肩。
“大家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分寸。”
抚慰完那边的情绪，林杉人已经不见了，但是手机上却收到了一条消息。
【杉】：我在地下车库门口。
路弯弯下了电梯，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门口。
她下意识想拉开后座，却发现打不开。
林杉摇下车窗，“路小姐，坐到副驾驶来。”
路弯弯也不再推辞。
车内有香薰，气味很好闻。
却不似林杉爱的那款水生调香水。
林杉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笑着说：“这是公司配给我的车，我还没钱买。下次请路小姐第一个试试我的车。”
不知怎的，明明林杉是笑着说这话的，路弯弯却自顾自地听出了淡淡的伤感。
林杉朝着她，眼睛亮亮的。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路小姐，正式地自我介绍，我是清音集团旗下的艺人林杉，合作愉快。”
在等待路弯弯回握的几秒内，路弯弯看到他的手有轻微的颤动。
她刚刚就有些被刺痛的心此刻更是有些摇摇欲坠。
于是她坚定地回握他。
虽然相触的面积很小。
但是，这是他们第一次握手。
林杉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有力，带着干燥的热意。
路弯弯知道自己的手上有许多茧子，并没多握，很快便抽回了手。
“我是路弯弯，制作人。合作愉快。”
林杉神色微变，但还是接着问她，“那么，接下来去哪里？”
复活赛的赛程很紧，就在两天后。
路弯弯在林杉看不见的那一侧握紧拳头又松开。
“回我家，我们，”她定定地看他，捕捉到他一瞬的失神。
“一起。”
—
路弯弯这话一出，车内的温度都上升了几分，林杉虽然知道这是玩笑话，但也还是顿了几秒。
他悄悄打开了一侧的车窗。
路弯弯看到他有些红了的耳尖，气定神闲地补充：
“我家也是我在枫城的工作室。”
男人轻咳一声，又慢慢地关上了车窗。
她曾经想过在枫城父母的家里做音乐，却因为二老那义正言辞的态度而作罢。
在他们心里，那些键盘和设备，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没有情怀的。
就像路弯弯穿着自己最爱的哥特风衣服时他们点评她“不够正式”那样。
于是她狠狠心，用自己这四年攒下来的版权费盘下了一间顶复式毛坯房。
路弯弯从小就死倔，她偏要在父母成名的这座城市立起自己的招牌。
—
到了家，路弯弯才想起家里的……
她一边开门一边叹气。
林杉在她身后倒是很兴奋。
他的兴奋在看到那面墙时——
变得更兴奋！
那是一整面的零食墙！
路弯弯有很严重的强迫症，她把喜欢吃的零食按照食品包装袋的颜色排列得很整齐。
零食墙对面就是路弯弯的工作区，很简易的三张桌子围起来的工作区。
台式电脑、音响、好几排键盘。
甚至角落里还有架子鼓和一把贝斯。
墙上摆着电吉他、吉他、小提琴……
另一面甚至还摆着古筝、竹笛、扬琴……
林杉站在房间中央，看完左边看右边，看完上面看下面。
他抑制不住地开口。
“这些、那些，”他指着所有的乐器，“你都会演奏吗？”
路弯弯给他拿了一双鞋套。
“暂时还没有别的拖鞋，你先穿着鞋套。”
林杉穿的时候，她才淡淡地回答。
“我都会点，但都不是很精。”
完全不理对方诧异的神态，路弯弯继续说。
“墙上的零食随便吃，但是雨季快来了，吃不完的要用那里的封口夹夹好。”
路弯弯把外衣脱下挂好。
“冰箱里什么半成品都有，想吃可以去热。”
她随手一指厨房。
“但是我从来不开火，你可以去试试，应该可以用。”
她又走到电脑桌前坐下。
“我们先商量好复活赛的大致策略，我工作的时候你可以在旁边看但是不要太吵，你也可以提自己的意见。”
林杉还是站在原地，靠到了门套上。
眯着眼，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路制作人，你先看看几点了？”
下午一点。
她看看他，“怎么了？”
“可以先解决一下吃饭的问题吗？”
路弯弯很自然地接过话茬。
“我不吃，你想吃可以……”
“外卖？自热？多不健康啊。”
林杉打断了她，依然是那样热情昂扬的表情，他快步走到她面前。
弯下腰来，眼里充满期待。
“不如尝尝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