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何为命运？
时间回到现在。穆银穆辰二人收到月魅的邀请后来到了她的[世界]——月宫。
这还是穆银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月亮，大到仿佛就在面前，触手可及般。
月魅从宫殿内款款走出，与二人一齐站在瞭望台上。穆辰看了她一眼，道：“你就是那位右护卫？”
月魅点头：“我名月魅，名义上的丹灵，曾担任夜鹤烛右护卫。”
右护卫……也就是龙族。
穆辰道：“和那些人一样叫我穆辰就好，我来自极北之境。”
妖界极北之境，由自然冰之灵雪女统治。雪女与子民们居住在雪山顶峰，从不插手外界的任何事，其中也包括妖界。
雪女生来性情淡漠，毫无情感可言，她的子民亦是如此。早就有传闻说是雪女掠夺了子民的情感，所以才会如此。
这话同时也是在和穆银说，不为其他，只是想让她了解一下真正的自己。
穆银问：“关于那双金色的眼睛，你知道什么？”
月魅道：“也只是与之相关而已，我也不确定我的猜测是否正确。我曾翻阅过妖界史书，里面提到，妖界的开国妖皇就拥有一双如黄金一般耀眼的双眸。”
穆银微微有些惊讶：“你是说那条讯息里提到的人是妖界始皇？”
月魅道：“并非。始皇因病逝世，距今已经过去不知多少年了。我猜测，那个人大概是和始皇有什么联系。”
穆银点头。还未等她深入思考，月魅便又道：“主上，我还有一事。”
她把冥王提出的合作计划转述给了穆银。她也看得出她的犹豫，便又补充道：“冥王并未给出答复的时限，您可以做出决定后再进行考虑。”
“啊……好。”穆银回首看了一眼那圆月，又道：“如果没别的事，就先散了吧。让我自己一个人好好思考一下。”
“如此也好。外界时间怕是已经很晚了，您应该得到充分的休息。”说着，月魅便将两人送离了月宫。
送完客后，月魅回到宫殿里，发现她摆放佩剑的桌案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封信。她走过去拿起信看了一眼——是酆都鬼王的邀请函，让她去他的[世界]“小叙一番”。
略微思考了一下，她便带上佩剑出发了。
现实，穆银家。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她看了一眼窗外的月牙，心里便明白月宫和现实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这一天下来，她内心已经疲惫不堪，但也只是内心。白天休息的够久了，现在也没什么睡意，只能望着天花板发呆。
冥王提出的合作……条件不明确，暂时可以不考虑。但她也知道，既然是对方先提出的请求，那条件和好处上肯定不会苛刻他们，甚至可能毫无弊端。
这么一想，如果当真如此，答应下来也未尝不可。可难点在于，她真的有决定这种大事的权利吗？
还有院长……穆辰说这件事与成为妖皇息息相关，她仍然很迷茫，就这么稀里糊涂走上成为妖皇的路怎么想都不行。但事关院长，她又不得不去面对。
一想到院长，她就有点崩溃。
到底该怎么办……
“新妖皇……你在感到迷茫吗？”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穆银吓了一跳。
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她环视四周，没看见人影，便问道：“你在哪？”
那声音答：“我就在这里。来镜子面前吧，我会帮助你做出决定的。”
卧室只有一面镜子，就是梳妆台旁边那个落地镜。穆银走上前，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以及……那双金色的眼睛。
“……？！”她后退了几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镜中人笑了笑，向她伸出一只手：“至少现在不会。”
穆银微微眯眼：“……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在你拒绝我的提议之前，我都不会伤害你。”那人将掌心贴上镜面，上面泛起点点涟漪，似乎就要从中走出来一样：“其实你大可不必感到迷茫，因为你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它的掌控。”
“它？”
“命运。”
“那是什么？”
“谁知道呢？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连存不存在都很难说清。不过。就算它存在于每一个物种身上，也与你无关。你是个可怜的孩子——命运被他人拟定，任何人都能干涉你的命运，除了你自己。”
“为什么？”
“你没有这个能力嘛。不仅是你，世间万物都不具备这个能力。你想想，能被反抗的命运还真的能被称之为“命运”吗？就连奇迹都是在它的基础上才被允许存在。”
“所以我……”
话未说完，突然一股极强的吸力强行拉近了穆银和镜子的距离。
她看到镜子里不再是自己的模样，而是一张男性的、美得不可方物的脸。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对方缠满金色纹路的手从镜子里伸出来，捧住穆银的脸，头也一并从中探出，如雪的发丝垂落在她眼前，如金子般耀眼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她。
“所以我说你不必感到迷茫。”她挣脱不了对方的控制，只能听他把话说完：“你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走上那条路又如何？反正你的潜意识也在赞同它。”
“我……”穆银还想说些什么，他却打断了她的话：“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吧。你会递交给我一份令我满意的答卷，然后杀死我——用你的武器或手贯穿我的心脏。”
“什么？你……”
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穆银身上无形的束缚突然松开，差点让她跌倒在地。
镜子里，那人负手背对着她，又道：“这就是我的提议。如果你固执地不肯接受它，弄死你，轻而易举。然后，我会踩着你的尸体摧毁你在意的全部。”
说罢，那人便消失不见了，镜面只留下四个金色的字——[晚安，好梦。]
最后这几个字也一起消失了。穆银如释重负地退至床边，瘫倒在上面。
那人身上的压迫感很重，重到几乎快让她窒息，特别是他离开前说的那句话。他的提议说是霸王条约也不为过，但……他说的没错，她根本没得选。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即闭上了眼。经过这么一遭，倒是有了睡意。
就这样，穆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要喝一杯吗？”猎人把盛了酒的杯子递到代表人面前，微笑道：“我自己调的。”
她说，她观察他很久了。妖界派出参加这场“宴会”的代表人……和传闻中一样，生的很美丽，但也很沉默。
这是第一次邀请。
“蓝色的……？”他接过酒杯浅浅尝了一口，而后将其放下：“……很好。”
猎人紫色的眸子发着光，带着无尽的探究欲：“你喜欢就好。要再来一杯吗？”
他不再说话，默默递出空杯。
魔族赏金猎人突然开始大肆招收新人，范围甚至从原本的内部扩大至整片大陆，这场“宴会”就是这么来的。
赏金猎人的秘密为此几乎全面公开，也因此吸引了很多人——远古神兽的后代们、极北之境、冥界和妖界……可妖皇的母亲死了，这一次本应是夜鹤烛和夜千灵母女二人一同赴宴的，但她们没来。
然后他就出现了，带着原应由妖界持有的邀请函。难道……他也为[王]的力量而来？
这一次他没立刻喝完，而是将杯子举到眼前，仔细地观察酒液的颜色。
猎人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同样将其举起。见此，他原想将酒杯收回，却还是被轻轻碰了一下。他微微抬眸，看到猎人一脸笑意的注视着自己：“干杯。”
每个人都有秘密，但这位代表人太神秘了，让人忍不住好奇——夜鹤烛为何突然暴毙？原本拒不上位的夜千灵又为何突然举行加冕礼？还有……他为何与历史上那位始皇的样貌如此相似？
“你……”代表人眨了下眼，表情有点木讷：“原来不是在自言自语……”
猎人猝不及防地撞进他金色的眸。只一瞬，她仿佛即将坠崖的人，似有无数双手顺着她的身体攀爬而上，粗暴地撕扯着她的头发，要将她拖进深渊。
她掉至崖底，又如落网的猎物被猎手一掌按在地面，动惮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咬断脖颈，扯净羽毛，拆分骨肉……
最后就连五脏六腑都被分食，唯剩一滩鲜血和一副孤零零的骨架。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调酒。”代表人把蝶形杯推到猎人手边：“希望你能接受。”
猎人猛地清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视线稍稍清晰了一些，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代表人似乎一直在看她。他问：“为什么不喝？不太喜欢这种吗？”
金色的酒，和他的眼睛一样深邃。
“怎么会……很好看的颜色。”
她疲惫地笑了一下，拿起杯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后道：“还有吗？”
代表人点头。
……
穆银睁开眼，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怎么会梦到他啊……赏金猎人和王的力量又是个什么东西……
看来，必须去找玉雪聊聊了……
这还是穆银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月亮，大到仿佛就在面前，触手可及般。
月魅从宫殿内款款走出，与二人一齐站在瞭望台上。穆辰看了她一眼，道：“你就是那位右护卫？”
月魅点头：“我名月魅，名义上的丹灵，曾担任夜鹤烛右护卫。”
右护卫……也就是龙族。
穆辰道：“和那些人一样叫我穆辰就好，我来自极北之境。”
妖界极北之境，由自然冰之灵雪女统治。雪女与子民们居住在雪山顶峰，从不插手外界的任何事，其中也包括妖界。
雪女生来性情淡漠，毫无情感可言，她的子民亦是如此。早就有传闻说是雪女掠夺了子民的情感，所以才会如此。
这话同时也是在和穆银说，不为其他，只是想让她了解一下真正的自己。
穆银问：“关于那双金色的眼睛，你知道什么？”
月魅道：“也只是与之相关而已，我也不确定我的猜测是否正确。我曾翻阅过妖界史书，里面提到，妖界的开国妖皇就拥有一双如黄金一般耀眼的双眸。”
穆银微微有些惊讶：“你是说那条讯息里提到的人是妖界始皇？”
月魅道：“并非。始皇因病逝世，距今已经过去不知多少年了。我猜测，那个人大概是和始皇有什么联系。”
穆银点头。还未等她深入思考，月魅便又道：“主上，我还有一事。”
她把冥王提出的合作计划转述给了穆银。她也看得出她的犹豫，便又补充道：“冥王并未给出答复的时限，您可以做出决定后再进行考虑。”
“啊……好。”穆银回首看了一眼那圆月，又道：“如果没别的事，就先散了吧。让我自己一个人好好思考一下。”
“如此也好。外界时间怕是已经很晚了，您应该得到充分的休息。”说着，月魅便将两人送离了月宫。
送完客后，月魅回到宫殿里，发现她摆放佩剑的桌案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封信。她走过去拿起信看了一眼——是酆都鬼王的邀请函，让她去他的[世界]“小叙一番”。
略微思考了一下，她便带上佩剑出发了。
现实，穆银家。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她看了一眼窗外的月牙，心里便明白月宫和现实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这一天下来，她内心已经疲惫不堪，但也只是内心。白天休息的够久了，现在也没什么睡意，只能望着天花板发呆。
冥王提出的合作……条件不明确，暂时可以不考虑。但她也知道，既然是对方先提出的请求，那条件和好处上肯定不会苛刻他们，甚至可能毫无弊端。
这么一想，如果当真如此，答应下来也未尝不可。可难点在于，她真的有决定这种大事的权利吗？
还有院长……穆辰说这件事与成为妖皇息息相关，她仍然很迷茫，就这么稀里糊涂走上成为妖皇的路怎么想都不行。但事关院长，她又不得不去面对。
一想到院长，她就有点崩溃。
到底该怎么办……
“新妖皇……你在感到迷茫吗？”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穆银吓了一跳。
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她环视四周，没看见人影，便问道：“你在哪？”
那声音答：“我就在这里。来镜子面前吧，我会帮助你做出决定的。”
卧室只有一面镜子，就是梳妆台旁边那个落地镜。穆银走上前，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以及……那双金色的眼睛。
“……？！”她后退了几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镜中人笑了笑，向她伸出一只手：“至少现在不会。”
穆银微微眯眼：“……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在你拒绝我的提议之前，我都不会伤害你。”那人将掌心贴上镜面，上面泛起点点涟漪，似乎就要从中走出来一样：“其实你大可不必感到迷茫，因为你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它的掌控。”
“它？”
“命运。”
“那是什么？”
“谁知道呢？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连存不存在都很难说清。不过。就算它存在于每一个物种身上，也与你无关。你是个可怜的孩子——命运被他人拟定，任何人都能干涉你的命运，除了你自己。”
“为什么？”
“你没有这个能力嘛。不仅是你，世间万物都不具备这个能力。你想想，能被反抗的命运还真的能被称之为“命运”吗？就连奇迹都是在它的基础上才被允许存在。”
“所以我……”
话未说完，突然一股极强的吸力强行拉近了穆银和镜子的距离。
她看到镜子里不再是自己的模样，而是一张男性的、美得不可方物的脸。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对方缠满金色纹路的手从镜子里伸出来，捧住穆银的脸，头也一并从中探出，如雪的发丝垂落在她眼前，如金子般耀眼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她。
“所以我说你不必感到迷茫。”她挣脱不了对方的控制，只能听他把话说完：“你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走上那条路又如何？反正你的潜意识也在赞同它。”
“我……”穆银还想说些什么，他却打断了她的话：“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吧。你会递交给我一份令我满意的答卷，然后杀死我——用你的武器或手贯穿我的心脏。”
“什么？你……”
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穆银身上无形的束缚突然松开，差点让她跌倒在地。
镜子里，那人负手背对着她，又道：“这就是我的提议。如果你固执地不肯接受它，弄死你，轻而易举。然后，我会踩着你的尸体摧毁你在意的全部。”
说罢，那人便消失不见了，镜面只留下四个金色的字——[晚安，好梦。]
最后这几个字也一起消失了。穆银如释重负地退至床边，瘫倒在上面。
那人身上的压迫感很重，重到几乎快让她窒息，特别是他离开前说的那句话。他的提议说是霸王条约也不为过，但……他说的没错，她根本没得选。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即闭上了眼。经过这么一遭，倒是有了睡意。
就这样，穆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要喝一杯吗？”猎人把盛了酒的杯子递到代表人面前，微笑道：“我自己调的。”
她说，她观察他很久了。妖界派出参加这场“宴会”的代表人……和传闻中一样，生的很美丽，但也很沉默。
这是第一次邀请。
“蓝色的……？”他接过酒杯浅浅尝了一口，而后将其放下：“……很好。”
猎人紫色的眸子发着光，带着无尽的探究欲：“你喜欢就好。要再来一杯吗？”
他不再说话，默默递出空杯。
魔族赏金猎人突然开始大肆招收新人，范围甚至从原本的内部扩大至整片大陆，这场“宴会”就是这么来的。
赏金猎人的秘密为此几乎全面公开，也因此吸引了很多人——远古神兽的后代们、极北之境、冥界和妖界……可妖皇的母亲死了，这一次本应是夜鹤烛和夜千灵母女二人一同赴宴的，但她们没来。
然后他就出现了，带着原应由妖界持有的邀请函。难道……他也为[王]的力量而来？
这一次他没立刻喝完，而是将杯子举到眼前，仔细地观察酒液的颜色。
猎人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同样将其举起。见此，他原想将酒杯收回，却还是被轻轻碰了一下。他微微抬眸，看到猎人一脸笑意的注视着自己：“干杯。”
每个人都有秘密，但这位代表人太神秘了，让人忍不住好奇——夜鹤烛为何突然暴毙？原本拒不上位的夜千灵又为何突然举行加冕礼？还有……他为何与历史上那位始皇的样貌如此相似？
“你……”代表人眨了下眼，表情有点木讷：“原来不是在自言自语……”
猎人猝不及防地撞进他金色的眸。只一瞬，她仿佛即将坠崖的人，似有无数双手顺着她的身体攀爬而上，粗暴地撕扯着她的头发，要将她拖进深渊。
她掉至崖底，又如落网的猎物被猎手一掌按在地面，动惮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咬断脖颈，扯净羽毛，拆分骨肉……
最后就连五脏六腑都被分食，唯剩一滩鲜血和一副孤零零的骨架。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调酒。”代表人把蝶形杯推到猎人手边：“希望你能接受。”
猎人猛地清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视线稍稍清晰了一些，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代表人似乎一直在看她。他问：“为什么不喝？不太喜欢这种吗？”
金色的酒，和他的眼睛一样深邃。
“怎么会……很好看的颜色。”
她疲惫地笑了一下，拿起杯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后道：“还有吗？”
代表人点头。
……
穆银睁开眼，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怎么会梦到他啊……赏金猎人和王的力量又是个什么东西……
看来，必须去找玉雪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