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宁惟弋被吵醒。
睡前没拉上窗帘，清晰可见的雨点啪啪拍打在玻璃窗上，愤怒又激烈。远处从天际冲出一道闪电，狠狠劈向房顶。
只睡了两个小时，现下却毫无睡意。
光脚踩在冰冷地板上，一步步走向窗边，将紧紧闭合的窗户打开一道缝隙。
寒风带着雨水，吹打在脸上。一个深呼吸，冷空气猛冲进脑袋，脑子此刻变得无比清醒。
也就吹一会，又将窗户关好，以免雨水打湿房间。
宁惟弋坐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文档最后一次编辑已经是三个月前。微微停顿后，纤细白嫩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发出清脆哒哒声。
文档上字数一个个增加，右下角字数统计已经从416变成1255。
天彻底亮了。
宁惟弋起身去洗漱，今天打算出趟门。
挤完牙膏塞进嘴里，右手握住牙刷一点点清理每一个角落。
镜子里的女生，漂亮，死气沉沉。桃花眼半眯，像是在发呆。
脑子里某根线终于被连上，眼睛猛然睁开，咬着牙刷走回电脑前。
一目十行。
果然。
右手握上鼠标，从最后一个字开始选择，圈出一片蓝色。没有丝毫停顿，按下删除键，字数又回到416。
出门时，暴雨连影子都没了。空气又变得干燥，混杂着沙土味。
每次都得感叹南北方城市差别果然很大。
她走进最近一家麦当当，点了份汉堡和咖啡，找到最角落位置坐下。
耳朵里塞着耳机，开的透传模式，店里各式嘈杂声清晰传入耳中。
她在岭州时就经常这样做。
将自己置身于闹市，感受他人或匆匆忙忙或闲情逸致。
手机一震，弹出覃慕荷消息。
覃慕荷：［你出去了？］
宁惟弋：［吃个早餐。］
对方没回，她也不需要多说什么。
位置正好靠窗，还能一边看道路上车辆行人来来往往。
店里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只有她一直待在这。直到九点，才起身离开。
桌面上，汉堡只咬了一口，咖啡也还剩一半。
住房附近有一个公园，宁惟弋路过时还听到公园里正有人在唱戏。可惜她没那个艺术细胞，不然还能去捧个场。
跟着地图来到最近一家花店，老板正好往店门外搬运花盆，“请问需要什么？”
“有没有好养活的。”
“仙人掌仙人球可以吗？”
“不太行，还是要花花草草，小树枝也行。”
“绿萝可以吗？”老板走到一盆绿植旁，拿起，“一个星期浇一次水，枝条可以长得很长。”
看到宁惟弋没反应，老板又拿起旁边那盆，“鸭脚木也不错，美化环境。”
宁惟弋视线落在这盆鸭脚木上，怎么看怎么像路边绿化带随处可见的那种植物。
“还是绿萝吧，先要两盆。”多了她一个人也拿不回去。
她决定给那个超大阳台添些绿植，反正这段时间有她照顾。至于她走后，就再说吧，反正那时养成什么样她也看不到。
刚付完钱，电话响了，是阳台主人。
“你在花店干嘛呢？”
“你看到我了？”
“嗯，路过。要回去吗？”
“回，你在哪呢？”
“路口右拐地面停车场里，你那不能停车。”
宁惟弋抱着两盆绿萝就往对方所说停车场走。老板还加了她微信，告诉她下次可以送货上门。
“怎么突然买这个？”
还是那辆小迷你，宁惟弋先将绿萝放到后座，才上车。
“阳台太空了。”
确认宁惟弋系上安全带，覃慕荷才将车辆启动，“我会把它养死。”
“我先养着。”
宁惟弋注意到车正往家开，“你不上班？”
“嗯，休息。脚边袋子里有奶茶，带给你的。”
上车时就注意到有个袋子，闻言伸手将里边东西拿出。是一个保温杯，纯黑磨砂外壳。
拧开盖子，清香萦绕在鼻尖，记忆里某个闸口随之松动。杯口对准唇边，手微微一抬，奶茶落入口中。
“慕荷，这奶茶……”
“不好喝吗？”
宁惟弋摇头，意识到对方在开车看不到，又补充一句“好喝”。
奶味香甜，茶香浓郁。闸口彻底松动，回忆如同泄洪般喷涌而出。
“你们那边人，是不是都会做奶茶？”
“会，有时间让你试试。”
……
“感觉这次最好喝。”
“那还要试试别的吗？”
“不试了，人要学会满足。”
“行，那以后都做这个。”
这个味道不是最初喝到的，却是后来多个版本里她最喜欢的。
“是梁沉泽做的吧。”宁惟弋给出肯定答案。
“这你都能喝出来？”
“嗯，只有他。”
她不知道奶茶用料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每次他都调整什么。只知道，梁沉泽离开后，她没喝到过比这更喜欢的味道
覃慕荷是真的没办法了，昨晚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没想到结果比预想中好太多。停车时，她看到很清楚，奶茶被喝完了。
“先放这行吗？”宁惟弋拿着绿萝比划。
“行，就那吧。我明天买个架子，专门放绿萝。”覃慕荷瘫坐沙发上，抬眼看大致位置。
宁惟弋放下绿萝后，还是感觉不行，又不断调整。
“时漾在城郊开了个农庄，准备开业，叫我们周末一块去玩玩。”
终于决定好绿萝位置，“行。”
周六早上，覃慕荷走出房间就看到宁惟弋在厨房。
“这么早，没睡吗？”
“嗯。”宁惟弋接满一壶水，又放回保温处。
她现在失眠很严重，再加上向来不喜欢勉强自己入睡，睡觉时间也就不稳定。有时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将将入睡。
“要吃早餐吗？”她是没这习惯，平时这个点还在睡觉。
“不吃。”覃慕荷拿出杯子，接上满满一杯，一口气喝完。
八点，两人准时走出家门。
进入电梯，覃慕荷按下1层，“今天不开车，坐他们的车。”
宁惟弋“嗯”一声，想到那几辆被撞坏如今不知身处何处的车，还是很同意这个提议。
车停在单元门口，黑色迈巴赫旁站着辛克礼。看到人下来，将手里的烟扔进垃圾桶上方的灭烟处。
“车上有早餐。”
“没胃口。”覃慕荷打开后座，站立住，没上车，偏头望向辛克礼。
宁惟弋落后一步，走近才明白对方为何停住。
时漾开车，副驾坐了晏枕安，两人正冲着她挥手。再加上车外的辛克礼，这俩车只剩下一个位置。
“那辆车也是。”辛克礼走到另一边车门，眼神示意后方。
隔了四五米处还停了一辆黑色磨砂迈凯伦，宁惟弋下楼时就注意到了，但因为没挨在一块，就没多想。
“唯一……”覃慕荷此时只想揪着辛克礼的衣领，把他脑袋掰开，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去坐后面那辆。”其实无所谓坐哪辆车，困意袭来，她上车就该睡了。
覃慕荷坐上车，宁惟弋还贴心帮她关车门。
走向那辆迈凯伦，途中踩到散落路边的树枝，发出断裂声。
她对车没多大追求，贵也好便宜也好，都只是交通工具。再加上自身原因，有本但不会开车，也就更不在意。
只是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喜欢通体磨砂黑的车。
走向这辆车时，心里就隐隐有个想法，所以当她看到梁沉泽那张脸时，没有过多惊讶。
系好安全带，对方迟迟未有动作。
她应该先打个招呼。脑海中飘过数十种打招呼方式，嘴却张不开。
“袋子里有早餐。”男人的嗓音不似少年时那般清列，低沉中掺杂了一丝沙哑，唯一不变是那慵懒又漫不经心的腔调。
“我不饿。”
车子启动，“是鲜虾芝士厚蛋烧。”
食指微动，被拿捏住了。
手最终还是伸进保温袋，拿出厚蛋烧。一层层，包裹得很好，还有些烫手。
梁沉泽做厚蛋烧，有个特点，一眼就能与外边卖的区别开——他会连着最外层吐司片一起切块。
在第一个红绿灯，车被红灯拦下，只能眼看前方迈巴赫驶去。
宁惟弋放下吃了两口的厚蛋烧，拿出手机，问覃慕荷要地址，“你做厚蛋烧是不是加了什么？”
“什么？”
“和外面卖的味道不一样。”
“嗯，加了。”
宁惟弋等着，但并没有等到他说具体加了什么。或许是什么独门秘方吧，也不再多问。
覃慕荷发来农庄位置，她点开导航，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用我的吧，连着车。”又是一个红灯，梁沉泽将手机递给宁惟弋。
她拿过手机，没有手机壳，桌面是一张落日。打开地图软件，搜索位置。
农庄刚建成，搜索不出。她有些头疼，按照地址搜，又和她手机里地图显示的位置不太一样。
“地址发给我。”
搜索到一半的手停住，她不是不知道这个最简单也最准确的办法。
可问题是，她两年前把梁沉泽所有联系方式删了。
“怎么了吗？”
“没。”
车辆缓缓停靠路边，打开双闪。
主驾上的人解开安全带，侧身向右靠近。
宁惟弋看着两人之间距离一点点缩短，对方身上木质香逐渐将她包围。
她没打算回避，头微微偏向对方，任由他贴近。视线落在对方脸上，每一个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侧边发丝似乎都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温度，肩膀被触碰，很快又离开。
“手机。”梁沉泽拿过她握在手里的手机，身子也回到座位上。
宁惟弋闷笑一声，拿手机需要这么近吗？
手指摁动几下，再递到她面前，是二维码。
扫码添加好友，再将位置发送过去，一气呵成。
导航声响起，车辆随之启动。
“我，没换联系方式。”
“我知道。”她刚刚添加好友时就看到了，依旧是那个号，那个头像。
“当年……”
“梁沉泽。”宁惟弋打断。
一辆车独处，厚蛋烧，故意贴近。甚至更早时的奶茶，她不笨。
可她也不是高中时第一次心动的她了。
就像一路红灯，该停下就得停下。
“好好开车。”
握住方向盘的手不断用力，指尖发白，青筋暴起，却又只能泄力放松。
“好。”
睡前没拉上窗帘，清晰可见的雨点啪啪拍打在玻璃窗上，愤怒又激烈。远处从天际冲出一道闪电，狠狠劈向房顶。
只睡了两个小时，现下却毫无睡意。
光脚踩在冰冷地板上，一步步走向窗边，将紧紧闭合的窗户打开一道缝隙。
寒风带着雨水，吹打在脸上。一个深呼吸，冷空气猛冲进脑袋，脑子此刻变得无比清醒。
也就吹一会，又将窗户关好，以免雨水打湿房间。
宁惟弋坐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文档最后一次编辑已经是三个月前。微微停顿后，纤细白嫩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发出清脆哒哒声。
文档上字数一个个增加，右下角字数统计已经从416变成1255。
天彻底亮了。
宁惟弋起身去洗漱，今天打算出趟门。
挤完牙膏塞进嘴里，右手握住牙刷一点点清理每一个角落。
镜子里的女生，漂亮，死气沉沉。桃花眼半眯，像是在发呆。
脑子里某根线终于被连上，眼睛猛然睁开，咬着牙刷走回电脑前。
一目十行。
果然。
右手握上鼠标，从最后一个字开始选择，圈出一片蓝色。没有丝毫停顿，按下删除键，字数又回到416。
出门时，暴雨连影子都没了。空气又变得干燥，混杂着沙土味。
每次都得感叹南北方城市差别果然很大。
她走进最近一家麦当当，点了份汉堡和咖啡，找到最角落位置坐下。
耳朵里塞着耳机，开的透传模式，店里各式嘈杂声清晰传入耳中。
她在岭州时就经常这样做。
将自己置身于闹市，感受他人或匆匆忙忙或闲情逸致。
手机一震，弹出覃慕荷消息。
覃慕荷：［你出去了？］
宁惟弋：［吃个早餐。］
对方没回，她也不需要多说什么。
位置正好靠窗，还能一边看道路上车辆行人来来往往。
店里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只有她一直待在这。直到九点，才起身离开。
桌面上，汉堡只咬了一口，咖啡也还剩一半。
住房附近有一个公园，宁惟弋路过时还听到公园里正有人在唱戏。可惜她没那个艺术细胞，不然还能去捧个场。
跟着地图来到最近一家花店，老板正好往店门外搬运花盆，“请问需要什么？”
“有没有好养活的。”
“仙人掌仙人球可以吗？”
“不太行，还是要花花草草，小树枝也行。”
“绿萝可以吗？”老板走到一盆绿植旁，拿起，“一个星期浇一次水，枝条可以长得很长。”
看到宁惟弋没反应，老板又拿起旁边那盆，“鸭脚木也不错，美化环境。”
宁惟弋视线落在这盆鸭脚木上，怎么看怎么像路边绿化带随处可见的那种植物。
“还是绿萝吧，先要两盆。”多了她一个人也拿不回去。
她决定给那个超大阳台添些绿植，反正这段时间有她照顾。至于她走后，就再说吧，反正那时养成什么样她也看不到。
刚付完钱，电话响了，是阳台主人。
“你在花店干嘛呢？”
“你看到我了？”
“嗯，路过。要回去吗？”
“回，你在哪呢？”
“路口右拐地面停车场里，你那不能停车。”
宁惟弋抱着两盆绿萝就往对方所说停车场走。老板还加了她微信，告诉她下次可以送货上门。
“怎么突然买这个？”
还是那辆小迷你，宁惟弋先将绿萝放到后座，才上车。
“阳台太空了。”
确认宁惟弋系上安全带，覃慕荷才将车辆启动，“我会把它养死。”
“我先养着。”
宁惟弋注意到车正往家开，“你不上班？”
“嗯，休息。脚边袋子里有奶茶，带给你的。”
上车时就注意到有个袋子，闻言伸手将里边东西拿出。是一个保温杯，纯黑磨砂外壳。
拧开盖子，清香萦绕在鼻尖，记忆里某个闸口随之松动。杯口对准唇边，手微微一抬，奶茶落入口中。
“慕荷，这奶茶……”
“不好喝吗？”
宁惟弋摇头，意识到对方在开车看不到，又补充一句“好喝”。
奶味香甜，茶香浓郁。闸口彻底松动，回忆如同泄洪般喷涌而出。
“你们那边人，是不是都会做奶茶？”
“会，有时间让你试试。”
……
“感觉这次最好喝。”
“那还要试试别的吗？”
“不试了，人要学会满足。”
“行，那以后都做这个。”
这个味道不是最初喝到的，却是后来多个版本里她最喜欢的。
“是梁沉泽做的吧。”宁惟弋给出肯定答案。
“这你都能喝出来？”
“嗯，只有他。”
她不知道奶茶用料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每次他都调整什么。只知道，梁沉泽离开后，她没喝到过比这更喜欢的味道
覃慕荷是真的没办法了，昨晚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没想到结果比预想中好太多。停车时，她看到很清楚，奶茶被喝完了。
“先放这行吗？”宁惟弋拿着绿萝比划。
“行，就那吧。我明天买个架子，专门放绿萝。”覃慕荷瘫坐沙发上，抬眼看大致位置。
宁惟弋放下绿萝后，还是感觉不行，又不断调整。
“时漾在城郊开了个农庄，准备开业，叫我们周末一块去玩玩。”
终于决定好绿萝位置，“行。”
周六早上，覃慕荷走出房间就看到宁惟弋在厨房。
“这么早，没睡吗？”
“嗯。”宁惟弋接满一壶水，又放回保温处。
她现在失眠很严重，再加上向来不喜欢勉强自己入睡，睡觉时间也就不稳定。有时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将将入睡。
“要吃早餐吗？”她是没这习惯，平时这个点还在睡觉。
“不吃。”覃慕荷拿出杯子，接上满满一杯，一口气喝完。
八点，两人准时走出家门。
进入电梯，覃慕荷按下1层，“今天不开车，坐他们的车。”
宁惟弋“嗯”一声，想到那几辆被撞坏如今不知身处何处的车，还是很同意这个提议。
车停在单元门口，黑色迈巴赫旁站着辛克礼。看到人下来，将手里的烟扔进垃圾桶上方的灭烟处。
“车上有早餐。”
“没胃口。”覃慕荷打开后座，站立住，没上车，偏头望向辛克礼。
宁惟弋落后一步，走近才明白对方为何停住。
时漾开车，副驾坐了晏枕安，两人正冲着她挥手。再加上车外的辛克礼，这俩车只剩下一个位置。
“那辆车也是。”辛克礼走到另一边车门，眼神示意后方。
隔了四五米处还停了一辆黑色磨砂迈凯伦，宁惟弋下楼时就注意到了，但因为没挨在一块，就没多想。
“唯一……”覃慕荷此时只想揪着辛克礼的衣领，把他脑袋掰开，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去坐后面那辆。”其实无所谓坐哪辆车，困意袭来，她上车就该睡了。
覃慕荷坐上车，宁惟弋还贴心帮她关车门。
走向那辆迈凯伦，途中踩到散落路边的树枝，发出断裂声。
她对车没多大追求，贵也好便宜也好，都只是交通工具。再加上自身原因，有本但不会开车，也就更不在意。
只是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喜欢通体磨砂黑的车。
走向这辆车时，心里就隐隐有个想法，所以当她看到梁沉泽那张脸时，没有过多惊讶。
系好安全带，对方迟迟未有动作。
她应该先打个招呼。脑海中飘过数十种打招呼方式，嘴却张不开。
“袋子里有早餐。”男人的嗓音不似少年时那般清列，低沉中掺杂了一丝沙哑，唯一不变是那慵懒又漫不经心的腔调。
“我不饿。”
车子启动，“是鲜虾芝士厚蛋烧。”
食指微动，被拿捏住了。
手最终还是伸进保温袋，拿出厚蛋烧。一层层，包裹得很好，还有些烫手。
梁沉泽做厚蛋烧，有个特点，一眼就能与外边卖的区别开——他会连着最外层吐司片一起切块。
在第一个红绿灯，车被红灯拦下，只能眼看前方迈巴赫驶去。
宁惟弋放下吃了两口的厚蛋烧，拿出手机，问覃慕荷要地址，“你做厚蛋烧是不是加了什么？”
“什么？”
“和外面卖的味道不一样。”
“嗯，加了。”
宁惟弋等着，但并没有等到他说具体加了什么。或许是什么独门秘方吧，也不再多问。
覃慕荷发来农庄位置，她点开导航，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用我的吧，连着车。”又是一个红灯，梁沉泽将手机递给宁惟弋。
她拿过手机，没有手机壳，桌面是一张落日。打开地图软件，搜索位置。
农庄刚建成，搜索不出。她有些头疼，按照地址搜，又和她手机里地图显示的位置不太一样。
“地址发给我。”
搜索到一半的手停住，她不是不知道这个最简单也最准确的办法。
可问题是，她两年前把梁沉泽所有联系方式删了。
“怎么了吗？”
“没。”
车辆缓缓停靠路边，打开双闪。
主驾上的人解开安全带，侧身向右靠近。
宁惟弋看着两人之间距离一点点缩短，对方身上木质香逐渐将她包围。
她没打算回避，头微微偏向对方，任由他贴近。视线落在对方脸上，每一个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侧边发丝似乎都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温度，肩膀被触碰，很快又离开。
“手机。”梁沉泽拿过她握在手里的手机，身子也回到座位上。
宁惟弋闷笑一声，拿手机需要这么近吗？
手指摁动几下，再递到她面前，是二维码。
扫码添加好友，再将位置发送过去，一气呵成。
导航声响起，车辆随之启动。
“我，没换联系方式。”
“我知道。”她刚刚添加好友时就看到了，依旧是那个号，那个头像。
“当年……”
“梁沉泽。”宁惟弋打断。
一辆车独处，厚蛋烧，故意贴近。甚至更早时的奶茶，她不笨。
可她也不是高中时第一次心动的她了。
就像一路红灯，该停下就得停下。
“好好开车。”
握住方向盘的手不断用力，指尖发白，青筋暴起，却又只能泄力放松。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