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房门，程瑾带着莫轻寒直奔后山。
一眼望去，山上满是杂草，只有一条窄小的路径隐藏在杂草丛中，不引人注目。
这里原本就不曾有人来，只不过是程瑾经常从这里偷偷下山，走的多了，不知何时踩出了这条路来。
两个人沿着小路一直走，终于到了目的地。
那是靠近后山的一处废弃旧屋，墙面斑驳，已被风雨侵蚀。
屋门上原本绑着铁链，窗户也被死死钉上了，只是因程瑾总是偷偷下山，机缘巧合间，得知了此处，便撬了窗户，常从这里溜出去，木屋低矮，被山障隐蔽，想来一时半会儿不会被人寻到。
旧屋内，竖着几根木柱，生锈的铁链从石墙垂落到地面，一滩滩深褐色的污迹不规则地分布在四周。
看起来像是干涸已久的鲜血……
莫轻寒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他从来不知道天玄山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这里的种种摆置，都像是一座私牢，只不过看样子已经废弃了很久了。
程瑾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道：“就是这里了，你快走吧！”
“师姐……”莫轻寒眸光闪动，似乎下一刻就又要落下泪来。
程瑾拍了拍他的肩道：“轻寒，若能找到玄灵玉的线索，也能早日还你清白。好好保重！”
莫轻寒红了眼眶，他道：“师姐也是，好好保重！”
他走到窗户旁，右手扶着窗棂，一脚踏在矮桌上，山下暮色深重，一片漆暗，无数幢幢树影，张牙舞爪地伸着枝干，好像要把人吞噬。
将要离开时，他又回头看了眼程瑾，咬牙道：“师姐，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我！”
他眸色深深，眼眶微红，许是方才哭过的原因，蒙着一层水雾，委屈中又带着一股子坚定。
程瑾当时就想到，莫轻寒年幼时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双腿被毒虫咬到变得通红肿胀，却又偏偏嘴硬不哭疼、不喊痛的模样，当下便软了心肠，微微一笑，柔声道：“你放心，我在这等你。”
听到程瑾回答，莫轻寒一直皱着的眉终于展开，脸上也终于浮现了些笑意。
随后他便转身，从窗口一跃而下，一人离开了。
程瑾站在窗边，看着那道黑影迅速融入夜色，再也看不见。
她微微松了口气，阖上窗户，离开了那里。
莫轻寒虽然走了，但不知为何，她心中仍是不安，难道放走他是错了吗？
程瑾再三扪心叩问，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她沿路走到灯火通明处的宽阔大道时，一个行色匆匆的弟子突然和她撞上。
两人都是一个踉跄，连连后退几步，险些倒在地上。
小弟子抬头，看到撞到的人，急忙道：“师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看清……”
程瑾道：“没关系，你怎么了，这么匆忙是要去哪？”
小弟子道：“师兄回来了，正在训道殿，师傅也在，我正要赶过去。”
“是吗？师兄回来了，那我们快走！”程瑾脸上满是喜色，她有好多日没见过师兄了。
——————
训道殿内，灰袍男人坐在上方，他黑发黑须，满头黑发中又夹杂了几丝白发，弟子们纷纷站在两旁，殿中央站着一个素衣男子，腰间系着佩剑，长身如玉，身姿挺拔，相貌也是俊美不凡。
灰袍男子道：“离儿，你这次下山查到什么消息了吗？”
男子拱手道：“师父，弟子此次外出，并未找到玄灵玉的线索，望师傅恕罪！”
灰袍男子摆了摆手道：“无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多休息一会儿吧。”
“是。”素衣男子拱手应道。
门外突然传来两道声音：“师父。”
“师父。”
程瑾和方才那个小弟子一起走了进来。
见到中间站着的男子，程瑾弯唇一笑，眉眼间满是欢喜，男子见她进来，也弯起嘴角，微笑着朝她轻轻颔首。
灰袍男子见人到齐了，语重心长地嘱托道：“玄灵玉丢失，近些日子大家都要多加注意，保持警惕，佩剑随时都要带在身上，若是遇到危险，即刻通知众人，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是。”
想起什么，灰袍男子冷下语气，道：“那个叛徒呢，抓到了吗？”
一名小师弟站出来道：“回师父，莫师……莫轻寒还没有抓到。”
灰袍男子冷了脸，神色严肃，道：“他偷走了玄灵玉，若是你们遇到决不能徇私，一定要如实禀告，知道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是他没偷，等找到玄灵玉，自然会还他清白！”
他冷哼一声道：“他如今逃跑，分明就是心中有愧，对于叛徒，我绝不容情！”
“说起来——”灰袍男子眉峰一敛，道：“瑾儿，你方才去哪里了？我让人去找你也没有找到……”
被师傅这样一问，程瑾顿时觉得有些心虚，道：“师父，我……我方才……”
“师父，小瑾一定是贪玩，溜下山去了，师父您又不是不知道小瑾的性子。”危急时刻，苏离站出来为程瑾解了围。
“是吗？”灰袍男子看着程瑾，满脸威压。
“是，师父，我错了。”程瑾低着头，觉得愧对师父、师兄。
只是，她亦觉得，若是冤枉一个清白无辜的人，让一个无辜的人受尽皮肉之苦才能证明清白的话，未免有些太过残忍。
她和莫轻寒同门，从小又是一起长大，怎会忍心看他一个人受苦受难。
不必说是莫轻寒，就算是这山门中的任何一人被冤枉，受皮肉之苦，她也不会忍心。
他们这些人，从小便没了亲人，对她而言，这些朝夕相伴的人就是至亲。
亲眼看着至亲受苦受难，何其忍心！
灰袍男子见她满脸愧色，也是心中一软，不由得暗怪是不是方才语气太过严厉，他道：“罢了，瑾儿，只是日后你定要安心待在门派，不要轻易外出，知道了吗？”
程瑾点点头：“知道了，谢谢师父。”
灰袍男子应了一声，这件事便算是过去了。
他饮了两口茶水，搁下杯盏继续道：“你们师兄只些时日舟车劳顿，多加辛劳，近些日子你们不要打扰他，知道吗？”
“是！”众弟子齐声应道。
灰袍男子端起茶盏，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放在右手旁的桌上，轻咳几声——
其他弟子面面相觑，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是一眼便可洞悉的生无可恋，程瑾和苏离也也是彼此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众人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纷纷整齐地侧立一旁，垂手乖乖听训……
灰袍男子坐正身子，扬声道：“天玄派训令，你们身为天玄派弟子，应当时刻谨记……”
“是！”众弟子齐声应道。
“要好好练功，早起早睡，每日三省身……”
“是！”
“每日三餐，都要按时，不可偏食，不可浪费……”
“是！”
“要勤加锻炼，强健体魄，修心养性……”
“是！”
“要锄强扶弱，临危不惧，立德立心……”
“是！”
“……”
许久之后，终于听到灰袍男子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众弟子的声音都格外响亮了些，离开的脚步也格外欢快。
灰袍男子还在身后殷殷嘱咐道：“没事不要到处乱跑。”
一年轻小弟子跳出来，欢快地应道：“我们知道了师尊，我们会的。”
灰袍男子，点点头，道：“嗯，你知道了吗，瑾儿。”
突然被点名，程瑾不好意思地回头看向座上的灰袍男子，羞赧道：“我知道了，师父。”
走出训道殿，众弟子立马围住苏离，道：“师兄，你这次给我们带好吃的了吗？”
“有没有带好玩的？”
“师兄，上次那个琉璃球，我可喜欢了，师兄你说要给我带的，你买回来了吗？”
“师兄师兄，那个流光宝剑，我想要好久了，师兄你带了吗？”
“师兄，我想要吃千层糕，我都做梦到好久了……”
“师兄……”
“……”
苏离一脸温润地笑着，带着丝丝宠溺：“都有，师兄记得呢，东西都在我房间里，你们去拿吧。”
众弟子欢呼一声，大喊：“二师兄万岁！”随后就争先恐后地向苏离屋子跑去。
一群人顷刻间便散了，只剩下程瑾和苏离两人。
苏离紧张道：“小瑾，最近不太安全，你千万不能再一个人偷偷下山，知道了吗？”
程瑾点点头：“嗯，我不会的，你放心吧，师兄。”
程瑾心道：瞧师兄的模样似乎真的相信她方才不在是偷偷溜下山了。
“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即使当时苏离不再山门，此次回来也早就听说了程瑾身体不适的事。
“我没事了，师兄。”
“你啊，明明身体才刚好就偷偷溜下山，真是不爱惜身子，若是你生病了，吃药受苦的可是你！”
“是是是，师兄，我知道了，师兄恕罪，小瑾再也不会了。”
师兄每次都是这样，一涉及到她的安危，那个清贵温润的谦谦君子，顿时变成了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头子，语气简直和师父一模一样。
苏离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
“小瑾，其他人都有礼物了，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如果没有，那我下次再给你带回来。”
程瑾微微一笑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师兄能平安回来就够了。”
“你啊……”苏离轻轻叹道。
程瑾笑了笑，满眼欣喜地看着苏离。
“你看，师兄这次给你带什么了。”
苏离藏在袖中的手，缓缓举起，白皙如玉的指骨上缠绕着一根红绳，红绳下是一枚质地温润的羊白玉佩。
苏离把玉佩系在程瑾腰间，慢慢绑好，白皙的手指穿过她腰间的系带，动作极轻，满是耐心温柔，程瑾望着那双手，忽然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师兄，面顿面色微红。
苏离系好玉佩，抽回手，解释道：“这块是安神玉，你不是说最近休息不好吗？你把这块玉时刻带在身边，睡觉时就搁在枕边，过段时间就能改善。”
“嗯。谢谢师兄。”程瑾抚过玉上的温凉纹路，心中感动，近些日子，她也不知怎么也，总是心神不定，很难入眠，她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最近睡的不好，师兄就记住了，还给她带了这枚玉佩……
虽然她每次都没要过什么，但师兄每一次都会给她带礼物，不光是她，这天玄山上上下下的弟子每人都有份。
程瑾面含笑意的苏离，心想道：她的师兄果真是天下第一好。
苏离把程瑾送到房间门口，道：“小瑾，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程瑾点点头，道：“师兄，你也好好休息。”
程瑾靠着门，直到白衣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才把开了一丝的门缝彻底合上。
一眼望去，山上满是杂草，只有一条窄小的路径隐藏在杂草丛中，不引人注目。
这里原本就不曾有人来，只不过是程瑾经常从这里偷偷下山，走的多了，不知何时踩出了这条路来。
两个人沿着小路一直走，终于到了目的地。
那是靠近后山的一处废弃旧屋，墙面斑驳，已被风雨侵蚀。
屋门上原本绑着铁链，窗户也被死死钉上了，只是因程瑾总是偷偷下山，机缘巧合间，得知了此处，便撬了窗户，常从这里溜出去，木屋低矮，被山障隐蔽，想来一时半会儿不会被人寻到。
旧屋内，竖着几根木柱，生锈的铁链从石墙垂落到地面，一滩滩深褐色的污迹不规则地分布在四周。
看起来像是干涸已久的鲜血……
莫轻寒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他从来不知道天玄山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这里的种种摆置，都像是一座私牢，只不过看样子已经废弃了很久了。
程瑾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道：“就是这里了，你快走吧！”
“师姐……”莫轻寒眸光闪动，似乎下一刻就又要落下泪来。
程瑾拍了拍他的肩道：“轻寒，若能找到玄灵玉的线索，也能早日还你清白。好好保重！”
莫轻寒红了眼眶，他道：“师姐也是，好好保重！”
他走到窗户旁，右手扶着窗棂，一脚踏在矮桌上，山下暮色深重，一片漆暗，无数幢幢树影，张牙舞爪地伸着枝干，好像要把人吞噬。
将要离开时，他又回头看了眼程瑾，咬牙道：“师姐，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我！”
他眸色深深，眼眶微红，许是方才哭过的原因，蒙着一层水雾，委屈中又带着一股子坚定。
程瑾当时就想到，莫轻寒年幼时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双腿被毒虫咬到变得通红肿胀，却又偏偏嘴硬不哭疼、不喊痛的模样，当下便软了心肠，微微一笑，柔声道：“你放心，我在这等你。”
听到程瑾回答，莫轻寒一直皱着的眉终于展开，脸上也终于浮现了些笑意。
随后他便转身，从窗口一跃而下，一人离开了。
程瑾站在窗边，看着那道黑影迅速融入夜色，再也看不见。
她微微松了口气，阖上窗户，离开了那里。
莫轻寒虽然走了，但不知为何，她心中仍是不安，难道放走他是错了吗？
程瑾再三扪心叩问，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她沿路走到灯火通明处的宽阔大道时，一个行色匆匆的弟子突然和她撞上。
两人都是一个踉跄，连连后退几步，险些倒在地上。
小弟子抬头，看到撞到的人，急忙道：“师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看清……”
程瑾道：“没关系，你怎么了，这么匆忙是要去哪？”
小弟子道：“师兄回来了，正在训道殿，师傅也在，我正要赶过去。”
“是吗？师兄回来了，那我们快走！”程瑾脸上满是喜色，她有好多日没见过师兄了。
——————
训道殿内，灰袍男人坐在上方，他黑发黑须，满头黑发中又夹杂了几丝白发，弟子们纷纷站在两旁，殿中央站着一个素衣男子，腰间系着佩剑，长身如玉，身姿挺拔，相貌也是俊美不凡。
灰袍男子道：“离儿，你这次下山查到什么消息了吗？”
男子拱手道：“师父，弟子此次外出，并未找到玄灵玉的线索，望师傅恕罪！”
灰袍男子摆了摆手道：“无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多休息一会儿吧。”
“是。”素衣男子拱手应道。
门外突然传来两道声音：“师父。”
“师父。”
程瑾和方才那个小弟子一起走了进来。
见到中间站着的男子，程瑾弯唇一笑，眉眼间满是欢喜，男子见她进来，也弯起嘴角，微笑着朝她轻轻颔首。
灰袍男子见人到齐了，语重心长地嘱托道：“玄灵玉丢失，近些日子大家都要多加注意，保持警惕，佩剑随时都要带在身上，若是遇到危险，即刻通知众人，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是。”
想起什么，灰袍男子冷下语气，道：“那个叛徒呢，抓到了吗？”
一名小师弟站出来道：“回师父，莫师……莫轻寒还没有抓到。”
灰袍男子冷了脸，神色严肃，道：“他偷走了玄灵玉，若是你们遇到决不能徇私，一定要如实禀告，知道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是他没偷，等找到玄灵玉，自然会还他清白！”
他冷哼一声道：“他如今逃跑，分明就是心中有愧，对于叛徒，我绝不容情！”
“说起来——”灰袍男子眉峰一敛，道：“瑾儿，你方才去哪里了？我让人去找你也没有找到……”
被师傅这样一问，程瑾顿时觉得有些心虚，道：“师父，我……我方才……”
“师父，小瑾一定是贪玩，溜下山去了，师父您又不是不知道小瑾的性子。”危急时刻，苏离站出来为程瑾解了围。
“是吗？”灰袍男子看着程瑾，满脸威压。
“是，师父，我错了。”程瑾低着头，觉得愧对师父、师兄。
只是，她亦觉得，若是冤枉一个清白无辜的人，让一个无辜的人受尽皮肉之苦才能证明清白的话，未免有些太过残忍。
她和莫轻寒同门，从小又是一起长大，怎会忍心看他一个人受苦受难。
不必说是莫轻寒，就算是这山门中的任何一人被冤枉，受皮肉之苦，她也不会忍心。
他们这些人，从小便没了亲人，对她而言，这些朝夕相伴的人就是至亲。
亲眼看着至亲受苦受难，何其忍心！
灰袍男子见她满脸愧色，也是心中一软，不由得暗怪是不是方才语气太过严厉，他道：“罢了，瑾儿，只是日后你定要安心待在门派，不要轻易外出，知道了吗？”
程瑾点点头：“知道了，谢谢师父。”
灰袍男子应了一声，这件事便算是过去了。
他饮了两口茶水，搁下杯盏继续道：“你们师兄只些时日舟车劳顿，多加辛劳，近些日子你们不要打扰他，知道吗？”
“是！”众弟子齐声应道。
灰袍男子端起茶盏，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放在右手旁的桌上，轻咳几声——
其他弟子面面相觑，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是一眼便可洞悉的生无可恋，程瑾和苏离也也是彼此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众人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纷纷整齐地侧立一旁，垂手乖乖听训……
灰袍男子坐正身子，扬声道：“天玄派训令，你们身为天玄派弟子，应当时刻谨记……”
“是！”众弟子齐声应道。
“要好好练功，早起早睡，每日三省身……”
“是！”
“每日三餐，都要按时，不可偏食，不可浪费……”
“是！”
“要勤加锻炼，强健体魄，修心养性……”
“是！”
“要锄强扶弱，临危不惧，立德立心……”
“是！”
“……”
许久之后，终于听到灰袍男子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众弟子的声音都格外响亮了些，离开的脚步也格外欢快。
灰袍男子还在身后殷殷嘱咐道：“没事不要到处乱跑。”
一年轻小弟子跳出来，欢快地应道：“我们知道了师尊，我们会的。”
灰袍男子，点点头，道：“嗯，你知道了吗，瑾儿。”
突然被点名，程瑾不好意思地回头看向座上的灰袍男子，羞赧道：“我知道了，师父。”
走出训道殿，众弟子立马围住苏离，道：“师兄，你这次给我们带好吃的了吗？”
“有没有带好玩的？”
“师兄，上次那个琉璃球，我可喜欢了，师兄你说要给我带的，你买回来了吗？”
“师兄师兄，那个流光宝剑，我想要好久了，师兄你带了吗？”
“师兄，我想要吃千层糕，我都做梦到好久了……”
“师兄……”
“……”
苏离一脸温润地笑着，带着丝丝宠溺：“都有，师兄记得呢，东西都在我房间里，你们去拿吧。”
众弟子欢呼一声，大喊：“二师兄万岁！”随后就争先恐后地向苏离屋子跑去。
一群人顷刻间便散了，只剩下程瑾和苏离两人。
苏离紧张道：“小瑾，最近不太安全，你千万不能再一个人偷偷下山，知道了吗？”
程瑾点点头：“嗯，我不会的，你放心吧，师兄。”
程瑾心道：瞧师兄的模样似乎真的相信她方才不在是偷偷溜下山了。
“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即使当时苏离不再山门，此次回来也早就听说了程瑾身体不适的事。
“我没事了，师兄。”
“你啊，明明身体才刚好就偷偷溜下山，真是不爱惜身子，若是你生病了，吃药受苦的可是你！”
“是是是，师兄，我知道了，师兄恕罪，小瑾再也不会了。”
师兄每次都是这样，一涉及到她的安危，那个清贵温润的谦谦君子，顿时变成了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头子，语气简直和师父一模一样。
苏离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
“小瑾，其他人都有礼物了，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如果没有，那我下次再给你带回来。”
程瑾微微一笑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师兄能平安回来就够了。”
“你啊……”苏离轻轻叹道。
程瑾笑了笑，满眼欣喜地看着苏离。
“你看，师兄这次给你带什么了。”
苏离藏在袖中的手，缓缓举起，白皙如玉的指骨上缠绕着一根红绳，红绳下是一枚质地温润的羊白玉佩。
苏离把玉佩系在程瑾腰间，慢慢绑好，白皙的手指穿过她腰间的系带，动作极轻，满是耐心温柔，程瑾望着那双手，忽然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师兄，面顿面色微红。
苏离系好玉佩，抽回手，解释道：“这块是安神玉，你不是说最近休息不好吗？你把这块玉时刻带在身边，睡觉时就搁在枕边，过段时间就能改善。”
“嗯。谢谢师兄。”程瑾抚过玉上的温凉纹路，心中感动，近些日子，她也不知怎么也，总是心神不定，很难入眠，她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最近睡的不好，师兄就记住了，还给她带了这枚玉佩……
虽然她每次都没要过什么，但师兄每一次都会给她带礼物，不光是她，这天玄山上上下下的弟子每人都有份。
程瑾面含笑意的苏离，心想道：她的师兄果真是天下第一好。
苏离把程瑾送到房间门口，道：“小瑾，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程瑾点点头，道：“师兄，你也好好休息。”
程瑾靠着门，直到白衣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才把开了一丝的门缝彻底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