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心里清楚,王爷哪里会说什么啊,下人的卖身契捏在王府里,要打要杀全凭主人家的意愿。她明白,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屈从于她才是最好的选择。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跪在了乐竹雨的跟前。

    乐竹雨起来往边上挪了挪步子:“事不过三。”

    这是在提醒她,像刚刚那种告状的行为有一次就够了。小香心里门清。

    她也不是就这么放过她的,只是现在还用得上她。小香可比小红狠毒多了,她欺负人都是在背地里欺负的。要不是有一次碰巧被小红撞见了,小红也以为她是一个懦弱心善的人。

    这深宅大院,哪有什么心善的人。人善被人欺,老祖宗留下来的话自有他的道理。

    没让小香跪多久就指示她去拿吃的了,外面的冷风无孔不入,有个受罪的人在,她没道理自己去厨房打吃的。

    小香去将饭菜打了过来,乐竹雨直接把自己的不信任表现了出来,用筷子把所有菜都重新搅拌均匀了后,推往小香那边:“你先尝一下。”

    无法,小香只能一一试吃,这才把剩下没有动的放到了乐竹雨的面前:“以前是奴婢的不是,还请王妃给奴婢个机会,让奴婢往后帮您试菜!”

    乐竹雨点了下头,算是同意了。

    当她饭吃到一半被南平王的女暗卫扯着衣领带到他面前时,她越发坚定了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决心。

    南平王坐在上位上,指了指坐在他左下侧位置上的一位嬷嬷:“这位是皇后娘娘的奶妈,这段时间就由罗嬷嬷带王妃。王妃什么时候学好了,罗嬷嬷什么时候回到皇后娘娘的身边。”

    说到这儿南平王还故意打趣儿,“罗嬷嬷可是本王直接找皇上开的口,否则皇后娘娘怕是舍不得放人呢,王妃可得跟着嬷嬷好好学。”

    要不是他突然把人拎了过来她还是真没把这事当事儿。她肯定这人就是诚心的,就是挑在她吃饭的时间来整她。

    果然,罗嬷嬷对着南平王脸上还能看见点笑意:“王爷请便,王妃的事还请王爷放心,老奴定还给王爷一位贤良淑德的王妃。”

    南平王稍稍颔首,人前脚刚走,罗嬷嬷后脚就把脸上那浅淡的笑意收了起来,脸板得人棺材都没那么难看:“老奴听说王妃正在用膳?这用膳可大有讲究,烦请王妃吃给老奴看一下。”

    罗嬷嬷没什么不好意思,她就更不会了。让小香端了碟糕点上来,按照‘乐竹雨’生前的习惯进食。她先前本就是受过调教的大家小姐,规矩自然不会差,可罗嬷嬷完美的对接到了南平王要整她的脑回路,折腾她的借口多如繁星。

    不知道她从哪摸出来的一把戒尺“啪”一下打在她的手背上:“王妃,麻烦您小拇指伸出去,切莫收着。”

    刚伸出手又“啪”一下打在手背上:“王妃,您无名指、中指与小拇指间隔的距离要一致。”

    原本就强压着火气,她又“啪”一下打了上来,乐竹雨火了。

    手扯住戒尺,直接夺了过来,一戒尺打在了她的嘴上:“罗嬷嬷这张嘴可真真是让人不喜的紧,那就让本宫教教嬷嬷应该怎么说话吧!”

    罗嬷嬷做下人多年,为皇后做过的事情无数,底子会比寻常女子要好一些。把她制服住还真花了些功夫。戒尺直接被她仍在了地上,攥紧她的手腕直接将她的左右手背在了身后,一脚踢向了她的膝盖窝。

    罗嬷嬷腿一软,“哎呦”一声跪了下来。

    “愣着干什么?去给我找根绳子过来。”

    小香想不到她居然敢对皇后娘娘的奶妈下手,哪怕是皇帝和罗嬷嬷说话都不会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啊!

    可她是乐竹雨的丫鬟,事情已经这样了,若真要开罪她也逃不开问责!但以后她还在乐竹雨手底下讨日子,都不用考虑几下就小跑着过去拿了麻绳过来。

    “把她的右手绑起来。”这种事情不是她自己过一遍的她不放心,所以左手和最后的就她自己动手。

    绑着她右手的麻绳还打了个死结,任凭罗嬷嬷怎么劲儿大也挣脱不开。

    将她的手死死地缠在一起,找了块布盖在她手上,把放在抽屉里的刀拿出来抵在她腰间,笑意盈盈地凑到她耳边:“嬷嬷最好还是配合一些,否则受苦的还是嬷嬷。嬷嬷不用想着之后要怎么报复我,您先得有以后啊…”

    说着刀子往里送了送,罗嬷嬷立马感觉到刀剑刺破了衣裳贴在她肉上,也不敢再说话了,吓得身上冷汗直冒,就怕乐竹雨真一刀子直接捅进来。

    在这儿教训罗嬷嬷就怕有不长眼的来打扰了,下人倒也好说,被南平王看见了她就不好动手了,毕竟她暂时还干不过他,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罗嬷嬷心里已经将乐竹雨千刀万剐了,也想好了怎么向皇后参她一本,可这些只有在她从她手上离开才能做。所以现在,她除了配合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若是乐竹雨自己回趟桐雾院,路上定然会受到好一些障碍。现在有罗嬷嬷走在她前头,不仅那些乱七八糟的障碍也没了,下人都是一直等到她拐了个弯瞧不见人了才站起来的。

    回到房间把嬷嬷摁到椅子上,把从小红那里上缴的马鞭找了出来,在罗嬷嬷耳边甩了两下:“嬷嬷,本宫觉得本宫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太对,烦请嬷嬷走几步给本宫瞧瞧。”

    罗嬷嬷心里有些惊慌,更多的是忐忑,因为她不知道这人会对她做到什么地步。

    她的手依旧是被绑着的,很显然乐竹雨没有帮她解绑的意思。罗嬷嬷只能这样僵硬着上半身去走。

    她没走好,乐竹雨就狠狠地往她身上抽,一晚上她的房间就没消停下来够。

    南平王从下人嘴里听见风声还以为是乐竹雨的惨叫声,特意起了个大早,想来看她笑话。

    不曾想看到了罗嬷嬷的笑话。

    罗嬷嬷的脸上没有伤,可从脖子开始蔓延,全是被鞭子抽出来的痕迹,露出来的手臂都肿了起来。

    南平王很显然没想到一晚上的功夫罗嬷嬷就变成了这样,震怒道:“你这是谁弄的?但说无妨,本王今日定要还你一个公道!”

    他的眼神紧紧锁定在乐竹雨身上。

    他以为罗嬷嬷会像倒豆子似得把事情全说了,可她只是抖着身子向他行了个礼:“多谢王爷关心,老奴无碍。”

    昨儿个晚上乐竹雨从小红住宿的地方找到一种糖豆,要不是闻到糖豆的甜味,她差点以为这是电视剧里的毒丹。

    要想拿捏住罗嬷嬷只能拿捏住她最在乎的——命。她把糖豆一把塞进罗嬷嬷嘴里,不给她嚼的机会直接让她咽了下去,骗她说这是有剧毒的毒药,不按时服用解药就会暴体而亡。

    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身体的肌肉都是紧绷的。她把自己当初受到惊吓时产生过的反应一一说了出来,罗嬷嬷也完完全全感受到了,自然就信了。

    这才有了罗嬷嬷这般配合。

    乐竹雨挑了挑眉,问:“王爷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误会嬷嬷身上的伤是臣妾害的?”像是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拿着手帕遮挡住嘴巴笑,瞧着像是被罗嬷嬷教乖了,“王爷当真是高看臣妾了,昨日臣妾被嬷嬷教的可是一宿没睡,全在那练规矩了,臣妾也是没料到再见到嬷嬷,嬷嬷就这样了。”

    南平王自然不会信她的鬼话,可罗嬷嬷自己不愿意说,他就是想惩罚她都没理由。只能说:“罗嬷嬷什么时候想起来是谁对嬷嬷下的手,尽管来找本王,本王定当百倍偿还回去,给嬷嬷和皇后娘娘一个交代。”

    “老奴在这谢过王爷了。”罗嬷嬷道,“王爷,老奴已没什么可以教给王妃的了,王妃很聪慧,昨夜又很是刻苦,该学的王妃都已经掌握了。老奴收拾下东西就回皇后娘娘身边了,老奴怕皇后娘娘找老奴。”

    南平王做着平日里思考时的小动作,半晌没出声。

    沉默了一会,罗嬷嬷主动补充道:“王爷放心,老奴身上的伤是老奴自己弄的,与府上其他人都无关,老奴断然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他这才一脸遗憾:“罗嬷嬷这是哪儿的话,就是劳烦嬷嬷跑这么一趟了。嬷嬷要想起什么还是随时可以与本王联系。那嬷嬷自己收拾一下,本王先去帮你安排一下马车。”

    “王爷客气了,老奴已经联系了小欢子了,王爷千金之躯,老奴万万没这个福气的。”

    原本也就只是客气一下,罗嬷嬷这么说,他也就顺坡下。

    罗嬷嬷悄摸看向乐竹雨,得了她是首准,这才向两人行了礼退下。

    人一走,南平王就不装了。

    “王妃还是主动向本王解释一下吧,否则皇后娘娘那要真怪罪下来,本王却什么都不知,那可无法替王妃分担皇后娘娘的怒火了。”

    “解释什么?”乐竹雨一脸不解,“王爷莫不是还以为嬷嬷身上的伤是臣妾弄的?”

    见她还装傻,南平王气极了,冷哼一声,甩了下袖子转身,侧过头说:“你随本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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