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刚过，连着下了一周的雨。
上完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林向晚从教学楼出来。
这会雨已经停了，屋檐还是时不时地滴下几滴水，地面也铺着一大滩一大摊的水渍。
寒气入骨，她稍微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将脖子上的围巾绕紧了些，朝校外走去。
才走了几步，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像是提前获悉内容，林向晚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来电人正是好朋友沈嘉禾，按了接听。
“晚晚，你真的不要我陪你去吗？”那头略带气馁的声音传来。
两人都是某视频平台的博主，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
明天是该平台举办的一年一度的人气博主颁奖典礼，沈嘉禾热度高，今年刚好入选获奖，便拉着林向晚陪她一起去。
“我们学校附近就有一家礼服店，应该有出租的，你过来一趟太麻烦了。”
沈嘉禾微微叹了口气，上次她买礼服的时候就有说过送林向晚一条，不过被拒绝了。
她一直都是这样，不愿接受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好意。
“那你等会试衣服的时候记得拍照发给我，我都不敢想你打扮一下得多漂亮。”
正是吃饭的点，路上行人很多。
林向晚尽量靠里走，但还是没避免擦过身边的人，她把手机拿远了些，下意识说道：“不好意思。”
男人点头表示没事，似乎也在打电话，“江叙，你他妈还舍得过来？”
也没抬眼看她，快步往前走了。
Jiang xu？
好多年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林向晚不自觉回头看了眼，刚刚那人已经被人群淹没。
也是，大概只是读音一样。
毕竟这世上那么多同名同姓的人，更何况他都从临港大学毕业好几年了。
“晚晚？”
沈嘉禾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不再去想刚刚的小插曲。她回道：“好，等会拍给你看。”
挂了电话，又往前走了一阵，出了校门。
临港大学对面有条全市著名的小吃街，即使是冬天，外面依然挤满了大学生。
林向晚很少吃晚饭，也并不打算穿过小吃街，准备从另一侧人少的地方过去。
正值红灯，人慢慢聚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
“明天有那个某站的颁奖典礼，听说就在金泰广场附近，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倒是想去，关键没票啊。”
“前几天有个学长在朋友圈送票，可惜我没拿到。真的很想去诶，好多帅哥美女。”
“我也好想去，今年还有那个长得很漂亮的美妆博主，嘉小禾，我粉她好多年了。”
“……”
林向晚笑了笑，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两个模样略带稚气的女孩手挽着手聊得火热。
她拿出手机，打开和沈嘉禾的聊天框。
【沈大网红，路上遇到你粉丝了。[/羡慕]】
沈嘉禾几乎是秒回：【我都这么红了？】
林向晚：【看来你对自己认知不足啊。】
沈嘉禾：【我说真的，晚晚，要不你来和我混吧，别当什么苦逼的法律博主了。还不露脸，简直是暴殄天物，浪费美貌！】
沈嘉禾话里话外都带了点怒其不争。
言外之意像是在说：你要是来做美妆博主，不，哪怕只是露一下脸都应该不至于才这么点粉丝。
林向晚无奈地撇了撇嘴，这也不是沈嘉禾第一次这么劝她了。
但她总觉得这样吸引来的粉丝就不是真的来看她普法了，那样也似乎违背了她做博主的初心。
人潮开始涌动，林向晚抬头看了眼，绿灯了。
【我先过马路，等会再聊。】
按照原定计划从另一边绕过去，这条路上的人明显少了很多，只零零散散开着几家店。
其中一家店的门口坐了个老奶奶，头发花白。
她的衣衫单薄还打着几块补丁，背有些佝偻，老人不断地往手里哈气。
脚边放了个提篮，满满一篮子黄橙橙的柑橘。
刚路过两步，林向晚又退了回来。
她蹲在篮子面前，笑脸盈盈道：“奶奶您好，这个橘子怎么卖啊？”
老人笑着应答：“五块钱十个。”
她剥开个橘子，饱满的果肉瞬间挤了出来，“很甜的，小姑娘你尝尝。”
林向晚对上老人的脸，她的皱纹随着笑容拉出几道弧线，牙齿掉了几颗，但却让她觉得十分温暖。
她接过橘子，掰了一瓣放进嘴里，微微的凉意顺着口腔向下滑去，“好甜啊。”
老人递给她一个袋子，几乎没有挑选，林向晚一个接一个的放进去，不多时便装了满满一袋，数着也差不多有近三十个了。
“您再给我个袋子吧。”
老人也不小气，又扯过两个袋子套了上去。林向晚摸了摸大衣夹层的口袋，掏出二十块钱递了过去。
老人忙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包裹，里三层外三层的用塑料袋包着。
林向晚也瞬间明白了，这是要给她找钱。
“姑娘，你这才十五，我再给你找五块。”
她又挑了两个橘子装进去，还是那副笑脸，阳光温柔，“差不多二十块钱了，这袋子也得好几块吧，不用找了。”
老人也知道拗不过她，便又装了些橘子进去。
等起身的时候，林向晚才意识到，这真是满满一大袋！
提着还有些费力，却也不过二十块钱。
她突然鼻尖一酸，好几年前，她也是这样，大冬天的还在外面发传单，冻得双手通红，止不住得痒，最后还生了冻疮，疼得整宿睡不着。
她将橘子放下，摘掉了脖子上的围巾，又轻轻围在老人的脖子上。
老奶奶瘦小，一个围巾差不多挡住了半个身子。
“姑娘，我不冷，你快围着吧。”
林向晚按住老人准备取下围巾的手，又理了理，“我家很近的，您卖完了早些回去吧。”
怕老奶奶跟上来，她提着橘子迅速转身走了。
老人在身后喊道：“谢谢你了，小姑娘。”
没了遮挡，冷风瞬间从脖子处直往下灌，橘子很重，她也没法快步走过去。
等到了店内，整个小脸都冻得泛红，耳朵更是没了知觉。
这家店在巷子深处，招牌简约，但店内的衣服却是多而精，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算得上是这附近最火的礼服店了。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毕竟是以沈嘉禾朋友的身份去的，总不能穿得太寒碜，便还是决定租套好点的。
这里也不算陌生，林向晚大一的时候主持学校晚会的裙子就是在这借的，但不是她结的账所以也不清楚价格。
买应该挺贵的，但是租应该还好吧？
店内开了暖气，寒意瞬间被驱散。
见来了人，店员小姐姐立刻拥了上来，有些疑惑，但还是接过了她手中的橘子放在沙发旁。
随后引着她往里走，“美女，您这边有什么需求呢？”
“我想租套稍微低调点的礼服。”
店员上下打量，眼前的人肤白貌美，杏眼含情，鼻子小巧可人，嘴唇却又生得十分性感，模样比之明星毫不逊色。
潜意识对林向晚说的低调产生了误解，给她介绍的是一些不那么夸张却还是有些华丽的款式。
林向晚面露难色，“有没有那种纯色的？最好没什么装饰，裙摆也不要太大。”
明天的主角不是自己，她也不想抢了风头。
又找了几件，仍然没有满意的。
闷闷地泄了气，林向晚道：“那好吧，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店员顿了顿，说了句“确定吗？”
“嗯？”林向晚侧眼看过去，以为在和自己讲话，才看到店员扶着耳朵上的黑色耳机，又低下了头，准备往外走。
“小姐，这里有一件你应该会满意。”
林向晚跟着店员走到二楼尽头，纯白色帷幔打开，后面是一件纯黑抹胸礼服。
除了腰后点缀的白色蝴蝶结外再没有其他浮夸的装饰，裙子长度刚好露出脚踝，下摆微微开着。
确实符合她所说的要求，高贵却低调。
林向晚看不出礼服的材质，但单独放在这里，想必也不会便宜。
“这个……我可能没这么多钱。”
“我们店最近刚好有个活动，小姐要是可以穿上这件裙子，拍两张照片为我们宣传一下，可以免费租借。”
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林向晚直接答应了下来。
完成妆发后，在店员的帮助下她穿上了礼服。
白皙的皮肤大片露出，头发在脑后被扎成一个小丸子，背部线条好看至极。
锁骨上挂着一大串珍珠项链，颗颗圆润饱满，成色绝佳，却并不喧宾夺主。
光是佩戴者的脸就够欣赏半天。
她不习惯穿高跟鞋，店员为她找了双纯白色平底单鞋，和腰后的蝴蝶结相互呼应。
林向晚从试衣间走出去不到片刻，便吸引了众多目光，镜子里的自己，活脱脱一个优雅从容的公主。
哦对了，她还要拍给沈嘉禾看。
林向晚回试衣间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请求店员帮她拍张照片。
店员接过手机往后退了退，“我喊三二一就拍。”
“好的。”
“三……”
“二……”
还没喊到一，林向晚蓦然察觉到店员身后走过个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穿着立领黑色外套，额前散落碎发，内双的眼睛轻敛。
下颌线清晰分明，犹如刀削般，喉结处线条流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刹那间，两人目光对视，空气仿佛凝滞。
他的目光生硬冷漠，未带丝毫惊诧。
很熟悉，那是江叙。
“一。”
店员声音落下，“哎呀，可惜没看镜头，要不要再来一张。”
林向晚撇开视线，回道：“不用了，谢谢。就这张吧。”
再抬头时，江叙已经不见了。
她打开手机，把照片发给了沈嘉禾。
【卧槽，太他妈美了！】
【我就说我应该过去的。】
【这衣服感觉有点眼熟。】
林向晚无奈地回了句：【哪有那么夸张。】
沈嘉禾向来喜欢夸大其词，她倒也习惯了。
跟着店员到了摄影棚，按照约定，她只用拍几张照片即可，花不了多长时间。
可思绪一直被刚刚的画面牵着，林向晚的表情呆滞，笑起来也像失了魂。
摄影师察觉到了她的不敬业，却并没有说什么，反倒还时不时夸上几句，犹如这照片根本不是用于宣传一样。
这个环节也很快结束。
林向晚换下礼服，和店员约好明天中午再过来，便往一楼走去。
一楼的会客地在楼梯靠后的位置。
因此，一直到下了楼梯。
林向晚才惊奇地发现——
江叙正坐在沙发上吃着她买的橘子……
上完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林向晚从教学楼出来。
这会雨已经停了，屋檐还是时不时地滴下几滴水，地面也铺着一大滩一大摊的水渍。
寒气入骨，她稍微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将脖子上的围巾绕紧了些，朝校外走去。
才走了几步，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像是提前获悉内容，林向晚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来电人正是好朋友沈嘉禾，按了接听。
“晚晚，你真的不要我陪你去吗？”那头略带气馁的声音传来。
两人都是某视频平台的博主，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
明天是该平台举办的一年一度的人气博主颁奖典礼，沈嘉禾热度高，今年刚好入选获奖，便拉着林向晚陪她一起去。
“我们学校附近就有一家礼服店，应该有出租的，你过来一趟太麻烦了。”
沈嘉禾微微叹了口气，上次她买礼服的时候就有说过送林向晚一条，不过被拒绝了。
她一直都是这样，不愿接受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好意。
“那你等会试衣服的时候记得拍照发给我，我都不敢想你打扮一下得多漂亮。”
正是吃饭的点，路上行人很多。
林向晚尽量靠里走，但还是没避免擦过身边的人，她把手机拿远了些，下意识说道：“不好意思。”
男人点头表示没事，似乎也在打电话，“江叙，你他妈还舍得过来？”
也没抬眼看她，快步往前走了。
Jiang xu？
好多年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林向晚不自觉回头看了眼，刚刚那人已经被人群淹没。
也是，大概只是读音一样。
毕竟这世上那么多同名同姓的人，更何况他都从临港大学毕业好几年了。
“晚晚？”
沈嘉禾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不再去想刚刚的小插曲。她回道：“好，等会拍给你看。”
挂了电话，又往前走了一阵，出了校门。
临港大学对面有条全市著名的小吃街，即使是冬天，外面依然挤满了大学生。
林向晚很少吃晚饭，也并不打算穿过小吃街，准备从另一侧人少的地方过去。
正值红灯，人慢慢聚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
“明天有那个某站的颁奖典礼，听说就在金泰广场附近，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倒是想去，关键没票啊。”
“前几天有个学长在朋友圈送票，可惜我没拿到。真的很想去诶，好多帅哥美女。”
“我也好想去，今年还有那个长得很漂亮的美妆博主，嘉小禾，我粉她好多年了。”
“……”
林向晚笑了笑，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两个模样略带稚气的女孩手挽着手聊得火热。
她拿出手机，打开和沈嘉禾的聊天框。
【沈大网红，路上遇到你粉丝了。[/羡慕]】
沈嘉禾几乎是秒回：【我都这么红了？】
林向晚：【看来你对自己认知不足啊。】
沈嘉禾：【我说真的，晚晚，要不你来和我混吧，别当什么苦逼的法律博主了。还不露脸，简直是暴殄天物，浪费美貌！】
沈嘉禾话里话外都带了点怒其不争。
言外之意像是在说：你要是来做美妆博主，不，哪怕只是露一下脸都应该不至于才这么点粉丝。
林向晚无奈地撇了撇嘴，这也不是沈嘉禾第一次这么劝她了。
但她总觉得这样吸引来的粉丝就不是真的来看她普法了，那样也似乎违背了她做博主的初心。
人潮开始涌动，林向晚抬头看了眼，绿灯了。
【我先过马路，等会再聊。】
按照原定计划从另一边绕过去，这条路上的人明显少了很多，只零零散散开着几家店。
其中一家店的门口坐了个老奶奶，头发花白。
她的衣衫单薄还打着几块补丁，背有些佝偻，老人不断地往手里哈气。
脚边放了个提篮，满满一篮子黄橙橙的柑橘。
刚路过两步，林向晚又退了回来。
她蹲在篮子面前，笑脸盈盈道：“奶奶您好，这个橘子怎么卖啊？”
老人笑着应答：“五块钱十个。”
她剥开个橘子，饱满的果肉瞬间挤了出来，“很甜的，小姑娘你尝尝。”
林向晚对上老人的脸，她的皱纹随着笑容拉出几道弧线，牙齿掉了几颗，但却让她觉得十分温暖。
她接过橘子，掰了一瓣放进嘴里，微微的凉意顺着口腔向下滑去，“好甜啊。”
老人递给她一个袋子，几乎没有挑选，林向晚一个接一个的放进去，不多时便装了满满一袋，数着也差不多有近三十个了。
“您再给我个袋子吧。”
老人也不小气，又扯过两个袋子套了上去。林向晚摸了摸大衣夹层的口袋，掏出二十块钱递了过去。
老人忙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包裹，里三层外三层的用塑料袋包着。
林向晚也瞬间明白了，这是要给她找钱。
“姑娘，你这才十五，我再给你找五块。”
她又挑了两个橘子装进去，还是那副笑脸，阳光温柔，“差不多二十块钱了，这袋子也得好几块吧，不用找了。”
老人也知道拗不过她，便又装了些橘子进去。
等起身的时候，林向晚才意识到，这真是满满一大袋！
提着还有些费力，却也不过二十块钱。
她突然鼻尖一酸，好几年前，她也是这样，大冬天的还在外面发传单，冻得双手通红，止不住得痒，最后还生了冻疮，疼得整宿睡不着。
她将橘子放下，摘掉了脖子上的围巾，又轻轻围在老人的脖子上。
老奶奶瘦小，一个围巾差不多挡住了半个身子。
“姑娘，我不冷，你快围着吧。”
林向晚按住老人准备取下围巾的手，又理了理，“我家很近的，您卖完了早些回去吧。”
怕老奶奶跟上来，她提着橘子迅速转身走了。
老人在身后喊道：“谢谢你了，小姑娘。”
没了遮挡，冷风瞬间从脖子处直往下灌，橘子很重，她也没法快步走过去。
等到了店内，整个小脸都冻得泛红，耳朵更是没了知觉。
这家店在巷子深处，招牌简约，但店内的衣服却是多而精，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算得上是这附近最火的礼服店了。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毕竟是以沈嘉禾朋友的身份去的，总不能穿得太寒碜，便还是决定租套好点的。
这里也不算陌生，林向晚大一的时候主持学校晚会的裙子就是在这借的，但不是她结的账所以也不清楚价格。
买应该挺贵的，但是租应该还好吧？
店内开了暖气，寒意瞬间被驱散。
见来了人，店员小姐姐立刻拥了上来，有些疑惑，但还是接过了她手中的橘子放在沙发旁。
随后引着她往里走，“美女，您这边有什么需求呢？”
“我想租套稍微低调点的礼服。”
店员上下打量，眼前的人肤白貌美，杏眼含情，鼻子小巧可人，嘴唇却又生得十分性感，模样比之明星毫不逊色。
潜意识对林向晚说的低调产生了误解，给她介绍的是一些不那么夸张却还是有些华丽的款式。
林向晚面露难色，“有没有那种纯色的？最好没什么装饰，裙摆也不要太大。”
明天的主角不是自己，她也不想抢了风头。
又找了几件，仍然没有满意的。
闷闷地泄了气，林向晚道：“那好吧，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店员顿了顿，说了句“确定吗？”
“嗯？”林向晚侧眼看过去，以为在和自己讲话，才看到店员扶着耳朵上的黑色耳机，又低下了头，准备往外走。
“小姐，这里有一件你应该会满意。”
林向晚跟着店员走到二楼尽头，纯白色帷幔打开，后面是一件纯黑抹胸礼服。
除了腰后点缀的白色蝴蝶结外再没有其他浮夸的装饰，裙子长度刚好露出脚踝，下摆微微开着。
确实符合她所说的要求，高贵却低调。
林向晚看不出礼服的材质，但单独放在这里，想必也不会便宜。
“这个……我可能没这么多钱。”
“我们店最近刚好有个活动，小姐要是可以穿上这件裙子，拍两张照片为我们宣传一下，可以免费租借。”
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林向晚直接答应了下来。
完成妆发后，在店员的帮助下她穿上了礼服。
白皙的皮肤大片露出，头发在脑后被扎成一个小丸子，背部线条好看至极。
锁骨上挂着一大串珍珠项链，颗颗圆润饱满，成色绝佳，却并不喧宾夺主。
光是佩戴者的脸就够欣赏半天。
她不习惯穿高跟鞋，店员为她找了双纯白色平底单鞋，和腰后的蝴蝶结相互呼应。
林向晚从试衣间走出去不到片刻，便吸引了众多目光，镜子里的自己，活脱脱一个优雅从容的公主。
哦对了，她还要拍给沈嘉禾看。
林向晚回试衣间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请求店员帮她拍张照片。
店员接过手机往后退了退，“我喊三二一就拍。”
“好的。”
“三……”
“二……”
还没喊到一，林向晚蓦然察觉到店员身后走过个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穿着立领黑色外套，额前散落碎发，内双的眼睛轻敛。
下颌线清晰分明，犹如刀削般，喉结处线条流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刹那间，两人目光对视，空气仿佛凝滞。
他的目光生硬冷漠，未带丝毫惊诧。
很熟悉，那是江叙。
“一。”
店员声音落下，“哎呀，可惜没看镜头，要不要再来一张。”
林向晚撇开视线，回道：“不用了，谢谢。就这张吧。”
再抬头时，江叙已经不见了。
她打开手机，把照片发给了沈嘉禾。
【卧槽，太他妈美了！】
【我就说我应该过去的。】
【这衣服感觉有点眼熟。】
林向晚无奈地回了句：【哪有那么夸张。】
沈嘉禾向来喜欢夸大其词，她倒也习惯了。
跟着店员到了摄影棚，按照约定，她只用拍几张照片即可，花不了多长时间。
可思绪一直被刚刚的画面牵着，林向晚的表情呆滞，笑起来也像失了魂。
摄影师察觉到了她的不敬业，却并没有说什么，反倒还时不时夸上几句，犹如这照片根本不是用于宣传一样。
这个环节也很快结束。
林向晚换下礼服，和店员约好明天中午再过来，便往一楼走去。
一楼的会客地在楼梯靠后的位置。
因此，一直到下了楼梯。
林向晚才惊奇地发现——
江叙正坐在沙发上吃着她买的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