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夜晚向来繁华，街道上行人往来如梭。头顶是璀璨星河，身旁是万家灯火，当真热闹非凡。
姜朝元换了一身男装，英姿飒爽往前走。一袭灰色云衫披在身上，腰间系着犀角带，乌黑浓密的秀发盘在脑后，只是太过秀气，一眼便知是个女娘。
叶之渊瞧着姜朝元这身装扮，爽朗大笑。“这位仁兄当真是丰神俊秀，仪表不凡，让小王佩服不已，不知可否有幸交个朋友。”
心头的气还没消，这些玩笑话姜朝元自然是懒得理会。
两人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原说今日是带她出城去玩，却没想到叶之渊公务繁忙，忙到了天黑挂灯。
“谢邀，没兴趣。”她随便应付着叶之渊，目光却片刻不离身旁挂满琳琅灯笼的酒肆客栈。
这还是姜朝元第一次仔细观察京都的夜景，从前她都是谨守规矩的小姐，通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如今摆脱了霜寒荷香这些丫鬟的伺候，她能够慢慢品味这古城风貌，果真是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注意到女孩的眼神黏在彩灯铺子那里恋恋不舍，叶之渊拿着一盏兔子灯诱惑姜朝元。
“喜欢吗，送给你，我看它长得和你很像。”男人笑了笑。
姜朝元还真学着兔子灯的模样冲他吐吐舌头。“你幼不幼稚啊，谁会喜欢这些小孩子玩的东西。”
说着她将兔子灯丢到了叶之渊的身上。
兔子灯终究是没买成。
叶之渊给姜朝元买了个狐狸灯。他非说这个更像她，狡黠又敏感，动不动就对人呲牙咧嘴。
姜朝元拎着狐狸灯，别扭到不行。
两个大男人并肩走过桥头，本就是别样风景，其中一个文弱公子手里还提着一盏狐狸灯，吸引了不少路人好奇的眼神。
京中民风开放，他们举止又显得那样亲近，很难不叫人多想。
两人走走停停，后来在一座古朴小楼下停住脚步。姜朝元抬头，只见牌匾上书三个大字“红袖招”，笔走龙蛇，颇有飘逸之姿。
不用猜这便是京城中最有名的花楼，还没进门隔着老远，一股刺鼻的脂粉味便扑面而来。
姜朝元不由掩面皱眉，数名衣着暴露的女子迎风挥舞着手帕，正热情招徕着往来宾客。
“柳公子，好久不见，过来坐啊。”
“陈少爷，你怎么才来，小翠可想死你了。”
“哎呀，大爷，你讨厌……”
靡靡之音不绝于耳，饶是姜朝元自诩脸皮厚的人，也不自觉羞红了脸。
叶之渊偏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这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不管，我就要去！”这句话成功激起了姜朝元的胜负欲，姜朝元直接推开叶之渊，大步流星走了进去，学着其他花客的样子大大咧咧揽住女子的肩膀。
叶之渊摇头笑笑，甩开扇子在后面也跟着进去。
莺莺燕燕瞧见进来这两人仪表不凡，身上的衣物穿戴更是精致整洁，便想到是京中达官贵人的公子。
混迹在风雨场所的人惯是会看眼色的，店里来了大鱼，她们自然分外热络，一窝蜂似的涌了上去。
叶之渊虽然面不改色，但还是用扇子隔开了与这些女子的距离。
他的全部目光系数放在不远处的娇小身影上，看着那搭在窑姐身上无处落地的手，男人微不可察弯弯嘴角。
“快点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姑娘叫来，小爷我有的是钱，今天不醉不归！”
姜朝元掂了掂挂在腰间的银子，粗着嗓子高喊，一群人热热闹闹上了二楼。
等叶之渊进门的时候，发现姜朝元已经被四五名花娘围在中央，左拥右抱看起来好不快活。
“元兄弟，姑娘不够再叫几个？”叶之渊挑起眉梢，忍不住调侃。
白嫩的肌肤，呼之欲出的丰满，还有软玉温香在怀……姜朝元觉得自己要沦陷了，这哪里是红袖招，简直就是极乐殿。
怪不得自古以来便有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姜朝元今日才知这话的意思，同时深深哀叹自己不是个男子，不能坐享齐人之福。
“你们几个，别傻站着呀，快去陪陪那位爷！”
姜朝元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主人，和姑娘们嬉笑打成一片。她被左右花娘的小酒和糕点投喂得醉醺醺，简直不知道今夕何夕，所以把叶之渊的话误以为是欲求不满。
“不要端着呀，快活起来！”姜朝元举起酒杯，勾勾这个姑娘的小手指，挑挑那个姑娘的下巴，有些乐不思蜀。
在座的花娘们也很喜欢姜朝元。
许久没见过模样这般清秀的公子了，皮肤光滑细嫩，笑起来眼睛似是落满星辰。和那些一上来就单刀直入的莽夫不同，这位公子显得格外懂分寸、有情调。
只可惜是位女娘。
女娘就更好了，可比那些臭男人好不少。
“来，公子，喝酒。”花娘又给姜朝元倒了杯酒，姜朝元有些飘飘然，来者不拒。
被叫去伺候叶之渊的花娘也招呼着敬酒，谁知那男人并不领情，直接将酒杯拂落在地，面色浓黑如墨，只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对面醉醺醺的同伴。
可能是察觉到这气氛尴尬，便有花娘主动搭话。
“你这么凶做甚，你看看被你吓得都不成样子了！”姜朝元笑了笑。
“小公子，瞧你们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少爷，想来听说过近来赫赫有名的太子爷吧，听说他要迎娶姜家小姐，最近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你们可知道真假？”
姜朝元嗤笑，“旨意还未下来，莫要乱说？”
“哎呦，今天可真是来了贵客呀。春桃、夏柳、秋云、冬雪，你们可得把这两位公子伺候好了！”
红袖招的老鸨妈妈也算是见多识广，看见叶之渊的那一瞬，她凤眼眯起。这男人由内而外散发着矜贵的气息，绝非等闲之辈。给她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但是细想又不记得他的身份。
于是她把手搭到叶之渊的肩膀上，俯下身子低声娇笑。
“这位恩主，看着眼熟，之前可曾来过这儿？”
花娘们哄笑起来，姜朝元也跟着笑，这让叶之渊不由大为光火，他直接伸手拂去了放在肩头的手，眉心锁得更紧。
姜朝元瞧见他的样子，以为是被戳破的恼羞成怒。
她笑着看向男人，眼底尽是嘲讽之意。“真是没想到，小风筝原来也是这里的常客啊，人家姑娘都看你眼熟了。”
这话酸酸的，叶之渊听着却心中一暖。
姜朝元动怒了，是不是说明，她心底其实有他？
没想到女子下一秒的话直接彻底打破他的美好幻想。
“喜欢也不要紧，全都娶回家吧。你们或许不知道，我们这位兄弟家大业大，后院空虚。娶上十个八个放在里面，大家热热闹闹多好！”
青瓷茶杯直接在男人手中被捏了个稀碎。
周遭仿佛空气凝固，顿时安静下来。
姜朝元打了个激灵，酒劲消了一半。
她真的悔恨不已，酒这种东西果然以后还是少沾为妙，方才自己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如今叶之渊对她百般讨好忍耐，不过是因为她的家世身份。可抛去这些外在身份，她只不过是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这种在男人底线附近来回横跳的行为，早已经足够她死个十回八回。
还是死无葬身之地的那种。
姜朝元后怕起来，此时的她脑中空白一片，只想溜之大吉。
“那个，你们先玩，我去上个茅房。”姜朝元缩回脖子，怂怂地说。
“我去陪你。”叶之渊直接站起身来。
这也没办法陪啊。
姜朝元感觉自己听了个可怕的鬼故事，早已没了之前嚣张跋扈的气势，变得结巴起来。“那个……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去便好。”
她跌跌撞撞摸出门去，中间还在墙上撞了一下。
身后又响起花娘们软糯的娇笑声，姜朝元却已经顾不得了。出来后的她还没来得及庆幸三秒钟，却发现一个悲催的事实，她不认路。
幽暗的长廊通往深处，两侧的门窗如出一辙，叫人分不清方向。
里面传来寻欢作乐的声音让姜朝元忍不住毛骨悚然。
她紧贴着墙壁走，硬着头皮推开了尽头那间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小门。
四目相对……
不对，应该是六目相对。因为赤·裸着臂膀的男子身下，钻出一个娇小的脑袋，青丝散乱，娇喘急促，身上只穿着一件桃红的肚兜。
两人双腿交迭，身躯微微抖动。
场面不言而喻。
男人转过身来，是一副络腮胡子的凶相。好事被打断，他心中积怨已深，冲着呆愣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姜朝元大喊：“滚！”
女孩这才反应过来，她果断关上房门，倚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只觉得浑身酥软，眼神空洞。
“元元，你怎么了？”旁边有人在摇她的肩膀，姜朝元慢悠悠回过神来，原来是叶之渊。
叶之渊！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姜朝元立即反应过来，推着叶之渊就要往外走。
男人一头雾水：“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房间里传来阵阵嘤咛，接着是男人舒爽的一声叹息。
姜朝元脸颊爆红，叶之渊也立刻明白过来，慌忙转身，耳根不自觉染上红晕。
“他们……我们……快走吧。”他也开始结巴。
姜朝元尴尬到脚趾蜷缩，片刻也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嗯。”女孩不敢直视男人的目光。两人就这样如同木偶般同手同脚朝反方向走去。
过了许久。
.“我不想嫁给七王爷，我不喜欢他，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的人是你啊。”姜朝元声音夹杂着委屈和哭腔，让人听着颇有些揪心。
叶之渊不言语，只是将姜朝元送回了将军府。
姜朝元抬头望向他，满眼希冀。
“元元，这事我也无能为力。”
说罢，转身离去。
姜朝元望着远去的背影，两人是自小的情分，对叶之渊的感情，说不上有过多的男女之情，但若说要选个夫婿，他定是比七王爷好上太多。
她伸手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这今后的路，怕是要她一个人走了。
这五年，经历了太多磨难，到如今只剩下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姜朝元换了一身男装，英姿飒爽往前走。一袭灰色云衫披在身上，腰间系着犀角带，乌黑浓密的秀发盘在脑后，只是太过秀气，一眼便知是个女娘。
叶之渊瞧着姜朝元这身装扮，爽朗大笑。“这位仁兄当真是丰神俊秀，仪表不凡，让小王佩服不已，不知可否有幸交个朋友。”
心头的气还没消，这些玩笑话姜朝元自然是懒得理会。
两人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原说今日是带她出城去玩，却没想到叶之渊公务繁忙，忙到了天黑挂灯。
“谢邀，没兴趣。”她随便应付着叶之渊，目光却片刻不离身旁挂满琳琅灯笼的酒肆客栈。
这还是姜朝元第一次仔细观察京都的夜景，从前她都是谨守规矩的小姐，通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如今摆脱了霜寒荷香这些丫鬟的伺候，她能够慢慢品味这古城风貌，果真是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注意到女孩的眼神黏在彩灯铺子那里恋恋不舍，叶之渊拿着一盏兔子灯诱惑姜朝元。
“喜欢吗，送给你，我看它长得和你很像。”男人笑了笑。
姜朝元还真学着兔子灯的模样冲他吐吐舌头。“你幼不幼稚啊，谁会喜欢这些小孩子玩的东西。”
说着她将兔子灯丢到了叶之渊的身上。
兔子灯终究是没买成。
叶之渊给姜朝元买了个狐狸灯。他非说这个更像她，狡黠又敏感，动不动就对人呲牙咧嘴。
姜朝元拎着狐狸灯，别扭到不行。
两个大男人并肩走过桥头，本就是别样风景，其中一个文弱公子手里还提着一盏狐狸灯，吸引了不少路人好奇的眼神。
京中民风开放，他们举止又显得那样亲近，很难不叫人多想。
两人走走停停，后来在一座古朴小楼下停住脚步。姜朝元抬头，只见牌匾上书三个大字“红袖招”，笔走龙蛇，颇有飘逸之姿。
不用猜这便是京城中最有名的花楼，还没进门隔着老远，一股刺鼻的脂粉味便扑面而来。
姜朝元不由掩面皱眉，数名衣着暴露的女子迎风挥舞着手帕，正热情招徕着往来宾客。
“柳公子，好久不见，过来坐啊。”
“陈少爷，你怎么才来，小翠可想死你了。”
“哎呀，大爷，你讨厌……”
靡靡之音不绝于耳，饶是姜朝元自诩脸皮厚的人，也不自觉羞红了脸。
叶之渊偏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这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不管，我就要去！”这句话成功激起了姜朝元的胜负欲，姜朝元直接推开叶之渊，大步流星走了进去，学着其他花客的样子大大咧咧揽住女子的肩膀。
叶之渊摇头笑笑，甩开扇子在后面也跟着进去。
莺莺燕燕瞧见进来这两人仪表不凡，身上的衣物穿戴更是精致整洁，便想到是京中达官贵人的公子。
混迹在风雨场所的人惯是会看眼色的，店里来了大鱼，她们自然分外热络，一窝蜂似的涌了上去。
叶之渊虽然面不改色，但还是用扇子隔开了与这些女子的距离。
他的全部目光系数放在不远处的娇小身影上，看着那搭在窑姐身上无处落地的手，男人微不可察弯弯嘴角。
“快点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姑娘叫来，小爷我有的是钱，今天不醉不归！”
姜朝元掂了掂挂在腰间的银子，粗着嗓子高喊，一群人热热闹闹上了二楼。
等叶之渊进门的时候，发现姜朝元已经被四五名花娘围在中央，左拥右抱看起来好不快活。
“元兄弟，姑娘不够再叫几个？”叶之渊挑起眉梢，忍不住调侃。
白嫩的肌肤，呼之欲出的丰满，还有软玉温香在怀……姜朝元觉得自己要沦陷了，这哪里是红袖招，简直就是极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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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个，别傻站着呀，快去陪陪那位爷！”
姜朝元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主人，和姑娘们嬉笑打成一片。她被左右花娘的小酒和糕点投喂得醉醺醺，简直不知道今夕何夕，所以把叶之渊的话误以为是欲求不满。
“不要端着呀，快活起来！”姜朝元举起酒杯，勾勾这个姑娘的小手指，挑挑那个姑娘的下巴，有些乐不思蜀。
在座的花娘们也很喜欢姜朝元。
许久没见过模样这般清秀的公子了，皮肤光滑细嫩，笑起来眼睛似是落满星辰。和那些一上来就单刀直入的莽夫不同，这位公子显得格外懂分寸、有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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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娘就更好了，可比那些臭男人好不少。
“来，公子，喝酒。”花娘又给姜朝元倒了杯酒，姜朝元有些飘飘然，来者不拒。
被叫去伺候叶之渊的花娘也招呼着敬酒，谁知那男人并不领情，直接将酒杯拂落在地，面色浓黑如墨，只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对面醉醺醺的同伴。
可能是察觉到这气氛尴尬，便有花娘主动搭话。
“你这么凶做甚，你看看被你吓得都不成样子了！”姜朝元笑了笑。
“小公子，瞧你们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少爷，想来听说过近来赫赫有名的太子爷吧，听说他要迎娶姜家小姐，最近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你们可知道真假？”
姜朝元嗤笑，“旨意还未下来，莫要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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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招的老鸨妈妈也算是见多识广，看见叶之渊的那一瞬，她凤眼眯起。这男人由内而外散发着矜贵的气息，绝非等闲之辈。给她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但是细想又不记得他的身份。
于是她把手搭到叶之渊的肩膀上，俯下身子低声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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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娘们哄笑起来，姜朝元也跟着笑，这让叶之渊不由大为光火，他直接伸手拂去了放在肩头的手，眉心锁得更紧。
姜朝元瞧见他的样子，以为是被戳破的恼羞成怒。
她笑着看向男人，眼底尽是嘲讽之意。“真是没想到，小风筝原来也是这里的常客啊，人家姑娘都看你眼熟了。”
这话酸酸的，叶之渊听着却心中一暖。
姜朝元动怒了，是不是说明，她心底其实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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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也不要紧，全都娶回家吧。你们或许不知道，我们这位兄弟家大业大，后院空虚。娶上十个八个放在里面，大家热热闹闹多好！”
青瓷茶杯直接在男人手中被捏了个稀碎。
周遭仿佛空气凝固，顿时安静下来。
姜朝元打了个激灵，酒劲消了一半。
她真的悔恨不已，酒这种东西果然以后还是少沾为妙，方才自己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如今叶之渊对她百般讨好忍耐，不过是因为她的家世身份。可抛去这些外在身份，她只不过是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这种在男人底线附近来回横跳的行为，早已经足够她死个十回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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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朝元后怕起来，此时的她脑中空白一片，只想溜之大吉。
“那个，你们先玩，我去上个茅房。”姜朝元缩回脖子，怂怂地说。
“我去陪你。”叶之渊直接站起身来。
这也没办法陪啊。
姜朝元感觉自己听了个可怕的鬼故事，早已没了之前嚣张跋扈的气势，变得结巴起来。“那个……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去便好。”
她跌跌撞撞摸出门去，中间还在墙上撞了一下。
身后又响起花娘们软糯的娇笑声，姜朝元却已经顾不得了。出来后的她还没来得及庆幸三秒钟，却发现一个悲催的事实，她不认路。
幽暗的长廊通往深处，两侧的门窗如出一辙，叫人分不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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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贴着墙壁走，硬着头皮推开了尽头那间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小门。
四目相对……
不对，应该是六目相对。因为赤·裸着臂膀的男子身下，钻出一个娇小的脑袋，青丝散乱，娇喘急促，身上只穿着一件桃红的肚兜。
两人双腿交迭，身躯微微抖动。
场面不言而喻。
男人转过身来，是一副络腮胡子的凶相。好事被打断，他心中积怨已深，冲着呆愣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姜朝元大喊：“滚！”
女孩这才反应过来，她果断关上房门，倚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只觉得浑身酥软，眼神空洞。
“元元，你怎么了？”旁边有人在摇她的肩膀，姜朝元慢悠悠回过神来，原来是叶之渊。
叶之渊！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姜朝元立即反应过来，推着叶之渊就要往外走。
男人一头雾水：“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房间里传来阵阵嘤咛，接着是男人舒爽的一声叹息。
姜朝元脸颊爆红，叶之渊也立刻明白过来，慌忙转身，耳根不自觉染上红晕。
“他们……我们……快走吧。”他也开始结巴。
姜朝元尴尬到脚趾蜷缩，片刻也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嗯。”女孩不敢直视男人的目光。两人就这样如同木偶般同手同脚朝反方向走去。
过了许久。
.“我不想嫁给七王爷，我不喜欢他，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的人是你啊。”姜朝元声音夹杂着委屈和哭腔，让人听着颇有些揪心。
叶之渊不言语，只是将姜朝元送回了将军府。
姜朝元抬头望向他，满眼希冀。
“元元，这事我也无能为力。”
说罢，转身离去。
姜朝元望着远去的背影，两人是自小的情分，对叶之渊的感情，说不上有过多的男女之情，但若说要选个夫婿，他定是比七王爷好上太多。
她伸手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这今后的路，怕是要她一个人走了。
这五年，经历了太多磨难，到如今只剩下行尸走肉一般活着。